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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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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3 章

一臺轎子從將軍府側門進入,穩穩停在西邊獨辟出的院子裏,轎子旁的喜婆眉看眼笑伸手欲從轎中扶出新娘子,卻不見動靜,正要詢問,見轎簾被掀開,那新娘子自顧自走出。

喜婆在後說:“不是這個規矩啊,姑娘。”

那姑娘不置一詞,走進房內,鎖上門,任憑喜婆在外如何嗓叫都不開,沒多久外面安靜下來,蕭瑾軼扯掉頭上的發飾扔在一旁,拿起桌上的酒抿口,辛辣刺鼻,他卻不皺一下眉頭。

忽的房門被踹開,呼雲延身著喜服,說:“大晚上的知道我要來,關門做什麽?”

入目即是,蕭瑾軼身著紅色喜服,頭發散至兩旁,手中杯酒未滿,許是胭脂的緣故,顯得這張臉格外嬌俏,可那雙眼睛卻生的伶俐,不讓人靠近半分。

呼雲延快步上前,勾起蕭瑾軼的下巴,直面自己,又擡手抹掉他唇上的胭脂,笑說:“今夜是你我洞房火燭夜,可得盡興。”又問:“嬤嬤教你的那些,你可學會了?”

蕭瑾軼冷聲道:“沒學會。”

呼雲延輕笑不回,打橫抱起他,輕放榻上,伸手拿出櫃邊的軟膏,掂量兩下打開入手極滑,蕭瑾軼見此怒懟:“混賬東西,這是什麽物什,我堂堂大梁的王爺,豈容你這般放肆?”

“好東西啊,”呼雲延挑眉,“能讓人□□,求|歡求得,”又說:“你我都是男子,既要同|房自是不能照著尋常法子來用,我得先幫幫你——”

還要再說,只覺心口一疼,蕭瑾軼伸腿猛踹自己一腳,他怒吼:“賤皮子,別給臉不要臉。”

蕭瑾軼下榻慌亂中拿起桌上水壺打翻在地,拾起地上碎片架在脖子上,說:“你若是再靠近,我定死在這裏。”

呼雲延大笑出聲,邁開兩步,說:“真是匹烈馬,不過我喜歡的緊,你越是這樣,我越是喜歡,”慫恿,“要是真能耐,就繼續,拿碎片劃傷自己,或者,”獰笑,“直接劃傷臉,誰讓你那張臉誘人入深。”

蕭瑾軼罵道:“先帝定是昧了雙眼信你這樣的奸臣小人,一副小人得勢猖狂不已的神情,任你再位高權重,說白了,還是我們蕭家的一條看門狗,誰來都吠叫兩聲,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

呼雲延趁著他說話間隙,快步踱至身旁,打掉手上的瓷片,握住蕭瑾軼的腰,抱上床榻,又扯掉腰間玉佩打翻燭臺,屋內頃刻間暗下來,拉下帷幕後,更是瞧不見榻上兩人在做什麽。

蕭瑾軼低語:“夠了嗎?”

呼雲延俯身親他臉頰,說:“還不夠,再罵兩句。”

蕭瑾軼微怔,隨後擡手重拿輕放打在呼雲延臉上,痛斥:“豬狗不如的東西,還不快從我身上下來,混賬玩意兒,你也配?”

屋外方清修聽得眉頭一蹙,忍不住扒開窗戶紙去瞧裏面場景,卻見床榻搖晃不止,帷幕波瀾,不肖想便知裏面在做什麽,又時不時傳來蕭瑾軼低|吟啜泣聲,那聲堪比早春發|情的公貓,叫的撓人心肝。

隨後便是一陣陣痛罵聲,卻沒了之前的狠厲,好似在求饒,方清修一聽,不覺夾|緊雙腿,暗想男人到底是個什麽滋味,從那位慶王殿下進門開始,他便在墻後覷眼瞅人。

都說他長得像那位慶王殿下,他也曾因這幅面貌在眾人中脫穎而出,獨得聖上青睞,可今日一見,卻覺與這位殿下判若雲泥,自己好似搬不上臺面的狗肉,到哪都臭。

心中酸澀一下子湧出,直到剛剛聽見那位殿下的叫罵聲和低|吟聲,頓覺心亂如麻,竟生出別樣心思,只剛一探出這樣念頭,連他自己都嚇了一跳,忙斂去繼續聽屋內動靜。

屋內聲氣漸消,忽的帷幕被掀開一角,呼雲延坦然出來,故意背朝屋外,感嘆一聲:“舒服啊。”

方清修見人後背滿是抓痕,脖子上又被重重咬上一口,還在滲血,斑駁印跡無不透露這房中歡|事激烈,而榻上那位殿下似沒了氣力,再也沒聲。

呼雲延轉身說:“今晚就先這樣,你且好自為之,我明日再來,”說罷又想起什麽,“膏藥用的真快,還得再找那些禦醫要。”

方清修見人要走,忙縮回腦袋躲至墻後,屏氣凝神,只待呼雲延漸漸走遠,才貓腰從墻後出來,朝房門看上一眼,嘆口氣,正要轉身離開呈報給聖上,心頭卻抖生一念,停住腳步,來到門邊,輕推兩下,門沒鎖,念頭更甚,邁開半步欲進屋內,卻聽身後傳來一聲:“方先生在此做什麽?”

他心下一寒,識得這聲音是誰,忙支吾說:“康管家,我來——”

康繼生上前合上門,森然道:“有句話我得提前知會方先生,將軍不喜旁人揣度自己的私事,每逢遇上這樣的人,必斬之後快,”重捏方清修肩膀,驚人一跳,又說:“方先生好自為之。”

方清修應聲忙小跑至後院,大口喘氣,剛剛那一剎那,他明顯察覺到死亡氣息,往常沒怎麽見過這位管家,但覺人生的年輕,斷不會是什麽殘暴之人,現在想來是自己大意了,將軍府真是深不可測。

蕭瑾軼在榻上蓋好被褥欲睡,卻覺小腹隱隱作痛,沒當回事,沒一會兒越發疼了,看眼用完的膏藥,暗想莫非與之有關,忙側躺舒緩,誰知越來越痛,竟止不住,額間出層冷汗,縮成一團,握緊被褥,還是無濟於事,他欲起身叫人,卻覺窗臺一動,有人進屋。

呼雲延掀開帷幕,見人如此,眉頭一蹙,忙將他攬在懷裏,難得輕聲細語寬慰:“沒事,一會兒就好了。”

蕭瑾軼拽住呼雲延的衣角,察覺不妥,問:“你給我吃了什麽?”

呼雲延說:“活血化瘀的湯藥,之前不是同你說了。”

蕭瑾軼寒聲說:“真的、真的只是用來活血化瘀的。”疼到痛處,竟生出幻覺,飄飄乎欲得道升天,周身一片虛渺。

呼雲延察覺他身子滾燙,心頭一顫,忽覺魯莽,在內心痛斥自己,忙抱起蕭瑾軼快步走出屋內,也不喊人,徑直出院跑去陸府。

陸通判今晚不當值早睡下,聽門童通報來者是誰時嚇了一跳,正要穿鞋迎接,呼雲延早到門邊,喊道:“陸通判——”

說完將昏睡的蕭瑾軼抱至躺椅上,又拿過被褥蓋好,陸通判忙整理衣物坐在一旁診脈,凝神不語,收手後說:“將軍,可是——”

呼雲延說:“是。”

陸通判面色凝重,聽被褥裏慶王微弱的呼吸聲,忙喊下人:“把我的藥箱拿來。”

藥箱打開,鋪開黃布,上面密密麻麻布滿銀針,呼雲延神情焦急,問:“危及性命?”

陸通判搖頭:“殿下身子骨弱,也不知能不能挺過去。”

呼雲延聞言眉毛一擰,只喊人:“把幽都那些太醫都給我找來。”還覺不夠,“那些有名的郎中也一並請來。”

陸通判再糊塗此時也知眼前兩人是什麽關系,他從未見呼雲延如此驚慌,但眼下並非暴露兩人關系的絕好時機,於是直言:“將軍若真如此,欲將慶王殿下置於何處?今晚這麽折騰,喊來眾人,明日你與殿下頭顱便掛在城門上,供人欣賞。”

呼雲延驚覺慌不擇言,苦笑一聲,自己縱橫沙場這些年,排兵布陣施展韜略,從未這般亂過陣腳,偏就在蕭瑾軼這件事上,處處失言,事事魯莽,竟這般不受控制。

他呼出兩口氣,半跪在榻邊,靠近蕭瑾軼對陸通判說:“施針吧。”

陸通判未見人這般屈膝過,之前先帝在世,呼雲延進宮也從不跪拜,只簡單躬身行禮,他心下約摸分量,布針時小心又小心,恨不得將自己腦袋別在褲腰帶上。

一番施針下來,身上早已濕透,只聽慶王呼吸漸穩,方敢抹掉額間細汗,拔針說:“好了,”又開好方子遞給下人說:“熬一副去。”

呼雲延沈沈呼出一口氣,問:“沒事了?”

陸通判點頭,說:“將軍,我也透個底,這法子還是別用的好,慶王殿下受不住,今晚是僥幸逃過一劫,要是再晚些來,指不定會出什麽亂子。”

呼雲延擺手:“知道了。”

陸通判不再多言,收拾藥箱離開,關門的那一刻,見呼雲延跪在榻邊,沾濕方巾給慶王擦臉,暗嘆一聲,何必要尋個男子,且這男子還是皇族。

蕭瑾軼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只聽有人在旁低語,仔細聽,好似是一人在苦惱,還要再聽,睡意襲來不知後事。

徹底蘇醒是在三天後,睜眼微動身子,只覺酸痛,屋外亮光刺眼,他欲擡手去遮,卻覺那手被人握住不放,定眼去瞧,見呼雲延趴在榻邊。

他沒再亂動,看人不知多久,呼雲延醒來瞇眼盯榻上蕭瑾軼,見人早醒,忙問:“哪裏不舒服?”

蕭瑾軼搖頭不語,呼雲延俯身湊近,額頭貼著額頭,良久說句:“終於退燒了。”

呼吸噴湧在蕭瑾軼臉上,他說:“你有什麽事背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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