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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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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3 章

說完雙臂用力扯得鐵鏈滋啦作響,然而卻沒法動彈,呼雲延說:“趙寨主,你省省力,那可是鐵鏈,不是麻繩。”

趙光第顧不上那麽多,只說:“你們現在急於知道這些金條在哪裏,等真正知道了,指不定腸子都悔青了。”

呼雲延說:“所以還是有小金條。”

趙光第啞口無言。

蕭瑾軼輕拍舒成斌臉頰,“繼續說。”

舒成斌如沈在水中的活魚,此時游得正暢快,忙說:“在我家啊,就在我家,好多的小金條。”

呼雲延正要開口再問,卻被蕭瑾軼攔下,見人一臉遲疑,問:“有什麽地方不對勁?”

礙於旁人在場,蕭瑾軼只搖頭不語,轉身對趙光第說:“趙寨主,你也不想我們這樣對你,不如早些說了,以免受皮肉之苦。”

趙光第忽的中氣十足,說:“知道這件事可是殺頭的大罪,即便如此你們也要知道?”沒等兩人反應,又說:“有些事情看上去冠冕堂皇,背地裏還不知道沾上多少汙穢的事,你以為坐在高位上的那些人不知道這些,不然怎麽會護住我們這些人。”

蕭瑾軼越發摸不透這話的意思,但見趙光第沒有再張口的意思,想著用同樣的法子治趙光第,剛擡手拿大|麻,被趙光第喝住,說:“說什麽都可以,就是別給我那玩意兒。”

他太清楚那玩意兒發作起來有多可怖,他爹就是因為這個死在榻上,那個時候趙光第便下定決心,無論如何都不能沾大|麻這玩意兒。

蕭瑾軼說:“你自己厭惡這東西,卻深谙其道,善用大|麻去蠱惑鹿頭寨那些人的心,為你所用,”邊說邊給呼雲延遞眼色,呼雲延會意扔下舒成斌拿鑷子撬開趙光第的嘴,蕭瑾軼就勢倒入一堆大|麻,又說:“今天也讓你嘗嘗這樣的滋味。”

趙光第聞著那味道渾身不舒服,還別說咽下一大口,咳嗽地臉色慘白,卻怎麽嘔都吐不出,沒一會兒陷入幻境,與舒成斌不同的是,趙光第身子一直在抖,仿佛看見什麽不得了的事。

蕭瑾軼看眼也不急於問出所以然,只對呼雲延說:“帶上舒成斌我們走。”

呼雲延剛出獄門,將舒成斌扔給下屬,問道:“剛剛在獄中怎麽不繼續追問小金條的下落。”

蕭瑾軼找處地方漱口,又灌下一大口涼水壓下心口惡心才說:“舒家做這樣的買賣,家裏有些金條很正常,舒成斌說出的那些話未必就是我們想知道的,所以還是得從趙光第這裏下手,實在不行,”幽幽目光看向遠方,“找舒家當家的來也成。”

呼雲延咂摸出意思,說:“我瞧著這個舒成斌是懶散慣了,指不定在家做甩手掌櫃,不問生意上的事,看樣子還真得找那位舒家當家人,”扭動兩下脖子,“剛好我也想見見那人。”

說完見蕭瑾軼神情並不放松,說:“趙光第的那些話有的可信有的不可信,我們這邊急於用錢修築河堤,這錢就算再不該拿,為了澍州百姓,我們也該繼續。”

蕭瑾軼只搖頭,說出心中隱憂:“我在想,這件事是不是跟幽都瓜葛著,我出幽都城門來澍州前去了一趟內庭,總覺得聖上那個時候說話語氣很奇怪,到底哪裏出了問題。”

呼雲延沈思片刻,說:“等金條的事查出來,我便回幽都,你我都不在,單憑往來書信根本無法觸及內庭暗地裏那些事。”

蕭瑾軼輕嗯一聲,不再言語。

翌日一早舒家家主舒越從於通縣趕來澍州州府,自進府開始便大聲喝問自己兒子在哪。

舒家家大業大,不缺這一個兒子,但在於通縣向來說一不二,從沒有人敢惹,繳納的稅供足夠養活整個澍州衙役,因此歷任澍州州府見了都得客氣三分。

自己兒子被捆來澍州多天,杳無音訊,舒越特來此討要說法。

呼雲延正要去牢房路過前堂聽有人在內大喊大叫,暗想這州府衙門是誰如此大膽,遂來到堂中。

衙門師爺一見呼雲延像找到救星,忙拉住人不放,說:“大將軍,你來給評評理,舒家大爺一直吵著要自己的兒子,可澍州牢獄中哪裏關有一個叫做舒成斌的犯人啊,說了也不信,真是難伺候。”

呼雲延見慣大場面,對此不以為然,對舒越說:“你就是舒家當家的?”

舒越覷眼去看呼雲延,見人一臉貴相,身著不凡,又見師爺對他惟命是從,想必是衙門新來的官員,還不識自己,便說:“沒錯,我就是舒家家主舒越,舒成斌在哪裏,我要見我兒子。”

“你兒子現在見不到,”呼雲延說,“以後或許會見到,不過這得看他說了什麽,要是說得我不滿意,還繼續關著。”

師爺一聽真有此事,微蹙眉頭,這裏面的門道他最是清楚,頻頻給呼雲延使眼色。

舒越說:“你們沒了王法,我兒子一沒犯事,二沒偷搶,憑什麽你們說關就關,”對師爺說:“我要找你們州府,讓他來評評理。”

呼雲延一人當家慣了,哪裏由得別人在旁指手畫腳,沒把師爺放在眼裏,只對舒越說:“你找王大人啊,他早死了,還沒過三七,不然你去燒點紙給他順便說說話?”

舒越一聽這話氣得嘴角吹氣,連帶胡子一並翹起,拉著師爺,說:“我年年為澍州治水捐錢捐糧,你們就這麽對我,我兒子沒犯法說抓就抓?”

師爺左右為難,呼雲延說:“舒老爺,你自己兒子成天在外做什麽,你能不知道,跟一群山賊頻繁往來,還稱兄道弟,單是這點就能定個謀逆的大罪,還說沒犯事?”

舒越怎會不知這件事,只是與鹿頭寨結交這件事整個澍州但凡有些門道的都知道,大家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怎麽到了這位新任官員身上偏就不行,他底氣十足,面對呼雲延絲毫不怕,說:“這位軍爺,敢問姓甚名誰,日後好做拜會。”

呼雲延說:“我的名字你沒必要知道,”對師爺說:“這位舒老爺來的正巧,我和慶王剛好有事問他,把人給我伺候好了,別染讓他跑了。”

本以為舒越聽見‘慶王’兩字會有所收斂,誰知變本加厲,說:“當年太子巡視河堤的時候,也沒這麽大的口氣。”

“你還結交了太子啊,”呼雲延一臉笑意,卻讓旁人都生出寒意,“是私下往來還是公事公辦。”按住舒越肩膀,“本來還說好吃好喝的招待,現在看來也沒必要了,”對外喊道:“來啊,給我綁了。”

舒越正要張揚看誰敢綁人,誰知外面閃出兩人,進來對著他的腿就是一下,舒越跪倒在地,怒目而視,其中一人扯開繩子套住人又拽起舒越,問呼雲延:“將軍,這人關在哪裏?”

將軍?舒越再傻也聽出裏面關系,忙說:“是虎頭營新來的左副使?”

此話一出,引來呼雲延警覺,兵隊上的事怎麽能讓一個商賈知道,再者還知道的這麽清楚,莫非舒家與兵隊也有牽扯,想到這提聲說:“區區副使還真不夠格。”

這件事一會兒鬧到後院蕭瑾軼耳邊,他合上折子來到前堂,見舒越被捆得五花大綁,直接按在竹板凳上,身旁站著兩人手持長棍,面露威嚴。而舒越面色如土,口中涎水不斷,表情凝滯。

蕭瑾軼明知故問:“怎麽回事?”

呼雲延坐在正前位,說:“巧了不是,舒家家主今天找上門來兒子,我好說歹說勸人走,誰知舒老爺不聽,公然在衙門鬧事,我沒轍,只好按著大梁律法治治這位舒老爺。”

舒越在凳上一直搖頭,說:“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我要進京面見皇上,當面向他稟明此事,我舒家歷代效忠聖上,斷不會做出這樣的事。”

呼雲延聞言一怔,起身來到舒越身旁,輕彈人腰褲,說:“你還跟當今聖上結識啊,”輕嘖兩聲,“澍州真是厲害啊,在路上隨便抓個人,一會兒結識太子,一會兒又跟皇上有牽連,當真是澍州第一人啊。”

蕭瑾軼知道此事不簡單,揮手讓人解開舒越手上的韁繩,說:“帶回去審問。”對呼雲延說:“跟我走。”

呼雲延止住話頭,招手讓院中人都散了,跟在蕭瑾軼身後,低語:“這個舒越來歷不小,跟幽都確實瓜葛,只是到底有多深,目前還不知,我想那些稅銀是不是跟他有關,所以隨便找了個由頭扣押人在此。”

蕭瑾軼說:“看來這趟是不虛此行,商賈與有股瓜葛,州府整日坐吃空餉,山賊漫天,名不聊生,看上去繁花似錦的於通縣,私下又做著那樣的買賣。”

呼雲延說:“可不是嗎,越來越有意思了。”

舒越被壓在舒成斌隔壁牢房,進來時,舒成斌還在唱小曲,一見自己親爹,嚇得手裏瓜子全掉了,雙手抱住圍欄,喊:“爹,你怎麽——”

舒越望眼這個孽子,一時間有種天昏地暗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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