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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漿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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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漿體

“說要我們去保護什麽星漿體少女完成同化,嗚啊,超麻煩。”

說這話時,五條悟盤腿躺在地板上,汲取涼意,手上還扇著風。

六月初,氣溫已經逐漸升高到有些燥熱,雨宮佑與高專幾人相識也快滿一年了。

“星漿體......”

雨宮佑只是略微停頓,他們便你一言我一語地將星漿體與天元和咒術界的關系給她介紹了個完全。

五條悟那套機械暴龍獸和喪屍暴龍獸的理論倒是十分生動。

“要依靠人命去填補的術式嗎......那女孩真可憐呢。”雨宮佑的眉心擰著一絲憐憫。

“沒關系啦~如果她不願意,我們就保護她遠走高飛。”五條悟拍拍胸脯,自信地笑著,“因為我們是最強嘛!”

“以前的中介問我要不要接截殺星漿體的單子,報酬三千萬。”

伏黑甚爾放下電話,開啟靜音,深綠的眼眸沈沈望向她,詢問著她的意見。

雨宮佑托著下巴,思考利弊。

入侵高專,風險極高,暴露意味著她難以找到機會封印五條悟,這對如今還沒有完全準備好後手的雨宮佑來說是致命的。

但與此同時,天平的另一端,是她一直想要得到的和天元交談的機會。

如果能以星漿體為要挾,強迫天元將知道的一切都吐露出來......收益遠超風險。

況且,即使真的暴露,她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封印五條悟,只不過是成功概率會下降。

區區這點決心,她早已下定了。

“接吧。”

伏黑甚爾再度拿起電話,對著那邊的中介:“好,我接了。”

放下電話後,他瞥向雨宮佑,語氣散漫,夾雜著微末笑意:“你應該也知道吧,執行護送任務的是那兩個小鬼,你就不怕我殺了他們?”

空氣一時寂靜。

雨宮佑的表情淡淡,像是無動於衷,但在她身邊已經有段時間的伏黑甚爾還是敏銳地察覺到她驟然寂寥的氣息。

宛若慢慢堆積的落雪一般,心臟處的感覺逐漸變得沈重而冰冷。

她斂著眉眼沈默了很久,久到伏黑甚爾都以為她要放棄這次行動。

“以你的能力,我不懷疑你能殺掉他們哦。”她終於說話了,聲音輕輕的,語氣不辨喜怒,“不論是重傷瀕死,還是完全失去行動能力,都隨甚爾,只不過......別下死手。”

她自己的性命危在旦夕,自顧不暇,倒還有心思關心別人的命,他就多餘問這一句,不如直接把那兩人都殺了,先斬後奏。

“呵。”伏黑甚爾諷刺短促地笑,不知是在嘲弄誰,“咒靈操術還好說,那個五條家的六眼......要把他打到瀕死可比直接殺了困難得多,你可真是會為難人。”

雨宮佑聞言,猛地擡頭,翡翠般清透的眼中漾著暖意,將冰雪消融。她認真囑咐:“甚爾也千萬千萬不要死哦,遇到危險,就快回來吧。”

想了想,她又補充:“如果你的性命和這次行動沖突的話,我會選擇放棄任務。”

“......哦。”

於是高傲的狼被輕易順好了毛,心滿意足地收起獠牙。

“我先回房間了。”雨宮佑走到樓梯邊,手搭在扶手上,正欲上樓,突然想起什麽,隨口一問:“說起來,委托方是誰?”

伏黑甚爾回想著電話裏的信息,同樣漫不經心地回答:“盤星教,信仰天元的普通人組成的團體。”

雨宮佑一楞,仰著身子回頭問:“信仰天元?那怎麽會阻止星漿體的融合?”

“啊......說是覺得星漿體與天元融合會汙染天元,一群專註於求神拜佛的人的腦子我是不懂。”伏黑甚爾聳聳肩,對此不甚在意。

倒也是。

不過都扯上買兇.殺人了,這教團完全就是邪.教吧?

雨宮佑也對信仰之類並不感興趣,但這個教團的行為引起了她的註意。

或許可以拜托日車寬見調查一下,等到一切結束,再暗中將其舉報鏟除。

事情進展得很順利,甚爾用懸賞金引誘的那些一般詛咒師很好地削弱了五條悟的精神。

雨宮佑沒有選擇讓會社員工去監視星漿體一行人,而是雇傭了普通人,扮作旅行的游客,暗中監視他們。他們的行動路線被制成報告,一份份送入雨宮佑的辦公室。

直到看到他們登上返程飛機的報告,雨宮佑合上文件夾,起身,拿起桌上的咒具鬥篷。

“眀砂,過來。”

小野寺眀砂滿懷笑意地上前,低著頭站在雨宮佑面前。

雨宮佑為她披上鬥篷,將系帶打成一個穩固的活結,而後托著她的側邊臉頰,與她對視。

“砰砰,砰砰。”

小野寺眀砂聽到自己劇烈的心跳。

不知道姐姐能不能透過鬥篷帽子的阻擋,看到她紅透的臉,感受到她心臟的顫動?

“今天的行動,如果過程中出現了意外,需要你展開領域,與此同時,與你緊密聯系的我也會暴露。所以,你的存在是殺手鐧。”

日車寬見的領域同樣無法隱藏她的存在,只要有人目擊,她同樣會暴露。既然到了最後一步選誰都會暴露,不如選擇實用性更強的鏡花水月,比起誅伏賜死,少了些攻擊力,但是可以延展出更多用法。

小野寺眀砂溫馴地低頭:“是,眀砂全都聽姐姐的。”

雨宮佑的眼中滿是憐惜,溫和地摩挲著她臉側的發絲。

“眀砂,以後行動會變得越來越危險,如果我失敗了,你們都會死。”

小野寺眀砂的身體微微顫栗。

姐姐和她不一樣。她的眼界狹窄,只能容下一人,以此為生命的依托,終身的信仰。而姐姐的眼神從不只落在一個人身上。

就如此刻,姐姐的眼睛在看著她,卻又透過她在看著許多人。

她的肩上承擔的是無數人的性命,即使有時感到沈重,也一往無前地前進著。

即使姐姐的目光不能盡數落在自己身上也無所謂,她就是深愛著這樣的姐姐。

“追隨姐姐是他們自己的決定,況且......”小野寺眀砂近乎狂熱地握上雨宮佑的雙手,“為姐姐而死也是我期盼著的死法之一。”

雨宮佑笑了笑,隔著鬥篷摸摸她的頭:“不會讓你們死的,絕對。”

夏日的熱度愈發昂揚,記憶中有關咒靈的味道又在蠢蠢欲動。

即使他已經很久沒有切身感受過那種味道,但那些令人作嘔的回憶和感受還是會隨著溫度的升高,如同肌肉記憶般浮現。

苦悶的夏天,聒噪的蟬鳴,名字裏帶著“夏”的夏油傑不是很喜歡咒靈多發的夏天。

最近,夏油傑的心中總是隱有不安。

星漿體的護送工作很順利,自己也與摯友商議好要讓對方自己選擇未來,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穩妥地推進著,他不理解這不安從何而來。

或許是因為摯友已經兩夜沒有合眼,一直維持著無下限,而略顯呆滯疲憊的神情?

不,即使悟累了,也還有他在。

他同樣會承擔起責任,將想做的事情做好,將該保護的人安置妥當。

所以即使不安,他還是放任悟勉強自己,一直到——

不安應驗的剎那,悟的胸口被刺穿的瞬間。

“我們,之前在哪兒見過嗎?”

五條悟用無下限強行維系著傷口,為突如其來的攻擊感到驚訝的同時,咧著嘴笑著問。

“啊,算是吧。”

我已經看你不爽很久了。伏黑甚爾舉著釋魂刀,做出準備攻擊的動作,同時在心中補了這麽一句。

“啊~我想起來了!”對面被捅了個洞的白發六眼突然恍然大悟,“你是那個吧,被佑說成是理想型的,令人不爽的家夥。”

“那是誰,哪個包過我的富婆?不認識。”伏黑甚爾隨意地回答著,卻忍不住揚起了嘴角。

啊,這應該可以解釋成戰鬥的興奮?幹脆先到那個咒靈操術的咒靈肚子裏笑一會兒吧。

六眼讓咒靈操術帶著星漿體先走,這在計算之中。

伏黑甚爾偏頭隱蔽地瞥了一眼身後某個方向。

接下來要做的,就是幹掉六眼,帶著大小姐前往薨星宮。

即便已經應驗,心中盤旋纏繞的不安還是沒有半分消減,反而愈發濃重。夏油傑帶著兩人飛快地往薨星宮內部趕去,在天內理子即將獨自前往內部完成同化的最後關頭,他問她,要不要接受他們的保護,與黑井小姐遠走高飛。

少女臉上的不可置信逐漸轉化為不舍和感動,她眼含熱淚,笑著應好,緩緩伸出手,即將搭在他的手上,接受他們的庇護。

漫長的歲月裏,自幼便一直被囚於籠中的鳥兒,用滿懷期待向往的眼神,看向被打開的籠蓋和籠外湛藍的天空。

她伸展翅膀,飛出鳥籠,進行了人生第一次飛翔——

“砰!”

而後美好幻想被轟鳴驟然打破,美麗的鳥兒被熾熱的子彈射穿,生機轉瞬之間便被剝奪殆盡。

子彈洞穿了天內理子的太陽穴,她的微笑凝固在臉上,身體無力地倒下,在地面暈染開一片艷麗而充滿惡意的血之花。

“任務完成了呢,甚爾。”

從黑暗中走出的,是他無論如何也不願相信的,令人絕望的事實。

就停在這裏吧,嗯。(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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