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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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接下來的兩個多月裏，斐莉達身邊風平浪靜。傑森的監護權在法院運作下迅速地移到了斐莉達手中，順利地重歸校園，重新當上一名光榮的小學生。
斐莉達要了一份蝙蝠俠在決定訓練迪克成為羅賓之後制定的課程表——傑森眼睜睜地看著她坐在電腦前看完了全部，然後毫不猶豫地按下了刪除鍵。
“很合理的方案，他肯定花了很長時間來制定這個……但還是我來教你吧。”斐莉達如是說道，“我可不想讓你成為第二個蝙蝠俠。你不需要掌握兩百七十種武術也可以成為改變哥譚的一份子。”
“什麽？我倒不是想跟蝙蝠俠學習，可是……你也會教我打架嗎？”傑森說。
“打架？”斐莉達朝他露出了微笑，“在理想的情況下，暴力永遠是我們的最後選擇。不過是的，我會教你你需要學會的所有東西。畢竟……”
她從袖中抽出一把匕首，微笑著把它在掌心旋轉了半圈：“……他們叫我導師。”
不知道斐莉達到底還教過什麽學生。傑森認為他們叫“導師”的時候恐怕和他一樣，滿心都是對自己永遠無法畢業的恐懼。
他覺得自己對“導師”這個詞產生了全新的理解……她實在懂得太多東西了。
雖然，好吧，傑森得說他並不討厭這樣。
教學時間裏，他永遠在她身邊，入迷地看著斐莉達拿起不同的教具，有時是書，有時是工匠的套裝，有時是刀、斧和槍械。她幾乎懂得一切。
她讓他讀書，給他講秘密的歷史，歷史中的怪力亂神之事；她向他演示如何創造，改變，和毀滅，教他如何以理性對待知識，如何不被知識的輝光所迷，最終落得丟棄靈魂的瘋狂下場。她教他如何辨別謊言，在謊言的泥沼中尋找出口，如何控制欲求，擺脫感官帶來的沈溺。
最重要的是，她會在課後時間，以冷峻平實的方式，對傑森解釋社會是如何運轉的，這時候的教具一般都是各種點心和零食。這是傑森最喜歡的課程。
斐莉達從不會對傑森灌輸自己的價值觀，只是客觀地陳述著世界的邏輯，讓傑森自己去思考該如何評判。她對傑森解釋官僚系統的運作，資本與權力，金錢和財富的流動，哪怕傑森·托德今年只是一個十一歲的孩子。
她講解這些東西時總是很耐心，講得深入淺出引人入勝，但神情永遠帶著幾分漠然的倦怠，這讓傑森偶爾產生一種錯覺：她覺得自己是個局外人。
“哥譚的很多人厭惡權力，卻不害怕資本，因為他們不知道資本是潛水深流，是看不見的權力。”斐莉達端著一杯加冰的可樂，吹了吹杯口的寒氣，“有心調查的話，你會發現，參眾兩院的議員們絕大多數都是資本的提線木偶。”
“哦，你在講金融原理的時候提過一句這個……我大概能明白。資本想影響秩序，權力想變現成金錢，他們是共生關系。”傑森咬著筆帽，皺著眉說，“可是……如果是這樣的話……韋恩集團也是資本的一員嗎？”
“你可以看看有多少媒體攻擊過韋恩集團操縱選舉，傑森。”斐莉達喝了一口可樂，被沖上口腔的氣泡刺激得微微皺了一下鼻子。她放下了杯子，輕聲說道：“我可以告訴你，是的，韋恩集團當然是資本的一員。在布魯斯宣布停止與美國政府合作之前，韋恩工業是美國第二大軍火商，韋恩集團的業務範圍囊括了哥譚的交通、水利、農業、貿易、醫療……在哥譚的土地上，韋恩集團是一個龐然大物，這一點無可辯駁。”
傑森的嘴角耷拉了下去。他嘀咕道：“在東區我還老是聽到有人說哥譚是屬於韋恩的呢。”
“實際上，韋恩集團的高管裏與美國政府公職人員有聯系的占比大約是15%。”斐莉達笑瞇瞇地說，“聽起來是不是充滿了腐敗和利益輸送？事實如此。”
“等會……多少？”傑森睜大了眼睛。他很快意識到了陷阱所在，立馬問道：“那其他大型企業呢？比如說鮑爾斯家族？或者萊克斯集團？別說你不知道，導師！”
“你發現了呀，傑森。”斐莉達語氣欣慰。
她攤開手：“答案是……平均有76%。前國土安全部官員去年就入職了萊克斯集團，他們的投資部門有大量前政府官員。”
“難怪萊克斯·盧瑟想競選總統。”傑森說。
斐莉達靠在椅背上，平和地陳述道：“在哥譚，這個數字更誇張一些：大約81%。資本和權力之間有道旋轉門，公職人員和私企高管在其中自由來去，於是我們可以直接這麽說……在哥譚，資本就是權力，權力就是資本。”
“可是——那為什麽韋恩集團沒能直接掌控哥譚？我知道布魯斯·韋恩和你都一直想讓哥譚變得更好。”傑森說，“既然誰有錢誰說了算，那為什麽你們還沒成功？”
“韋恩集團只要還保有底線一天，就絕不可能掌控哥譚。絕大多數手握權力的人都只想讓自己手中的利益最大化，不與他們同流合汙的韋恩集團是一個異類。”斐莉達微笑著回答，“至於我們……”
“……總會成功的。”她的笑容斂去了，輕聲說道。
“我相信你。”傑森毫不猶豫地說。他停頓了幾秒鐘，又問道：“你為什麽要教我這些呢？”
“唔。”斐莉達歪過頭，看著他的藍眼睛笑了。直到這時她身上那灰暗的倦怠氣息才漸漸消失，她愉快地回答：“因為……我怕只有我一個人的話，我堅持不下去？”
“你剛剛還說你和韋恩是志同道合的‘我們’呢。”傑森嘀咕道。他的耳朵尖微微發紅。
“布魯斯不一樣。”斐莉達彎起眼睛說，“我知道布魯斯是永遠不會停下來的……哪怕沒有我，他也會一直走下去。”
“哎喲。”傑森說，“別說這種跟遺言一樣的話了！出去曬曬太陽吧，你要長黴了！”
斐莉達就笑起來，端上可樂，真的去屋頂曬太陽——可惜哥譚的太陽就和蝙蝠俠的笑容一樣罕見。不過，再怎麽罕見，日子也在一天天平靜地過去，明媚的夏季到來了。
哥譚沒有成體系的大型黒幚作亂，原先的幫派分子正在冰山俱樂部的引導分流下逐漸轉化為勞動力，布魯斯宣布的那個“明日計劃”也正式得到了所需的融資，在一個風和日麗的日子裏正式啟動。
啟動儀式上並沒有什麽古老組織的利爪竄出來要取走韋恩少爺的性命。假如所謂貓頭鷹法庭真的存在的話，這說明它們不得不容忍布魯斯·韋恩依照自己的心意改變哥譚，這和他們派人來刺殺斐莉達和科波特的行為完全相悖。
蝙蝠俠對此持保留意見。現在看來，那個“貓頭鷹法庭”很有可能並不存在，先前試圖刺殺科波特的只是一個扮成貓頭鷹的瘋子，或者是某個看冰山俱樂部不太順眼的政客……？
“……至少這就是阿爾弗雷德給出的推斷。”蝙蝠俠沈聲說道，“他認為貓頭鷹和哥譚之間並沒有超出傳說範圍的聯系。”
“恐怕我們不能這麽樂觀，蝙蝠。”斐莉達說，“證據越來越多，環環相扣……這邊走。”
韋恩集團的應用科學部深藏在韋恩大廈地下，從辦公區向下要走很多層，才能到達這座和飛機庫一樣大的地下堡壘。
蝙蝠俠站在斐莉達身後，看著她輕車熟路地在防護嚴密的大門上按下指紋、識別虹膜，這道安全屏障緩緩地升了起來，露出了門後的走廊。
斐莉達領著他向內走去。這裏的氣溫很低，且越向深處，那種寒冷的感覺越明顯。蝙蝠俠註視著墻壁兩側的特殊材料，有些驚訝於自家韋恩大廈下方的廣闊空間。
“維克多的超低溫實驗項目每年能為全球醫藥冷鏈運輸節約3%左右的成本。”斐莉達註意到了他的視線落點，“墻壁用了網狀框架，制冷系統給超壓和過載都設計了足夠的冗餘……我們到了。”
寒冷。這是這間實驗室給人的第一印象。接著便是毫無人味。這裏見不到生命存在的痕跡，只有冰冷的金屬管線和一個個巨大的冷凍艙室停留在墻邊。
“這裏以前是冷凍人體實驗室。”似乎察覺到了蝙蝠俠的視線所在，斐莉達輕聲說道，“不過在維克多來之後已經把研究方向轉移到了更前沿的技術，比如說透明器官組織……”
“我知道。”蝙蝠俠開口說道，“你做的一切我都知道。”
“我受寵若驚。”斐莉達微笑著說。她把手插進口袋裏，向前走去。
在用多層導電膜鋼化中空玻璃制作的巨大觀察窗旁，一個穿著白大褂的中年男人朝他們轉過身。看到斐莉達，那個男人推了推眼鏡，微微低下頭：“導師。”
“維克多。”斐莉達點了點頭，“這段時間辛苦你了……把利爪的冷凍艙調出來。”
維克多·弗拉斯謙遜地低下頭，伸手在觀察窗旁的按鍵上按下了密碼。
一陣冷氣撲面而來，就連斐莉達的呼氣都帶出了白霧。一個巨大的冷凍艙被推了出來，液氮管道連接著艙壁，維克多走到實驗臺的電腦屏幕前坐下，調出了控制頁面。
“我們通過生理分析發現這個人並沒有死，導師。”維克多盡職盡責地講解了起來，“他在寒冷狀況下類似進入了一種冬眠的狀態……當溫度升高時，他的細胞活躍度顯著升高，甚至會以違反常理的速度進行傷勢修覆。換句話說：在那種讓他起死回生的力量消耗完之前，這是個永生不死之人。”
斐莉達能感覺到身後蝙蝠俠的情緒發生了變化。這種感覺很微妙，就像是一首旁人聽不見的舒緩憂郁的背景音樂，突然換成了低沈急促的懸疑風格。
“有意思……”斐莉達說，“如果真是這樣，能知道這個刺客的出生年代嗎？”
“這不是個真正的死人，我們不能保證碳年代測試的準確性。但我們還是對他的骨骼進行了碳年代測試，結果顯示，他可能在公元1665年左右就存在了……”維克多有些困惑地說，“我想不通這是怎麽做到的。”
“細胞分析呢？”斐莉達說，“有什麽不同？”
“他的細胞裏有一種特殊的化合物。似乎有讓人起死回生或者疾病覆蘇的功效……我以前研究過這個方向，合成過一種類似的配方。”維克多苦笑著說，“所以我才能一眼認出來，導師。這種人體冷凍的技術也很眼熟……我擔心是他們偷走了我的技術……”
“我知道你為你妻子諾拉做出過的努力，維克多。”斐莉達平靜地說，“這不是你的錯。”
“謝謝，導師。”維克多嘆了口氣，“總之，我們給他做了全身掃描之後，認為源頭應該在一顆牙齒裏……他的牙齒裏有一枚微型錢幣，由琥珀金制成。他的血液和細胞裏也有大量琥珀金，我認為這就是讓他在死後得以重新活動起的主要物質……”
“過來看，B。”斐莉達戴上手套，從維克多手中接過那顆牙齒。蝙蝠俠在她開口的時候已經自覺地靠了過來，站在她身邊。
那顆牙齒已經明顯帶上了歲月的痕跡，裏面鑲著一面已經快要磨損到看不出圖案的小小硬幣。
蝙蝠俠眉頭皺了起來，握住了她的手，仔細查看那個鐫刻著模糊的貓頭鷹圖案的硬幣：“似乎是銀和銅的合金……確實是琥珀金。這讓我想起古希臘時期在死者舌下放硬幣，作為給哈迪斯的過路費的傳統……你怎麽看？”
“無形之術。”斐莉達面無表情地說。
她緩緩地握緊了拳頭：“這是無形之術的力量……冬與刃的力量。”
阿蝙：該如何能和她共度一生呢（在韋恩莊園大半夜不睡覺反覆徘徊（被阿福陰陽怪氣（出門夜巡（在窗外偷看小斐教孩子
小斐：真想讓這一次我死了之後的世界別重來了，讓他走下去吧（悲觀（虛無（但執念是阿蝙
天啊！何嘗不是一種雙向奔赴！（擦眼淚
快放假了，每天都坐立不安我急急急嘟嘟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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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兩個多月裏，斐莉達身邊風平浪靜。傑森的監護權在法院運作下迅速地移到了斐莉達手中，順利地重歸校園，重新當上一名光榮的小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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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合理的方案，他肯定花了很長時間來制定這個……但還是我來教你吧。”斐莉達如是說道，“我可不想讓你成為第二個蝙蝠俠。你不需要掌握兩百七十種武術也可以成為改變哥譚的一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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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學時間裏，他永遠在她身邊，入迷地看著斐莉達拿起不同的教具，有時是書，有時是工匠的套裝，有時是刀、斧和槍械。她幾乎懂得一切。
她讓他讀書，給他講秘密的歷史，歷史中的怪力亂神之事；她向他演示如何創造，改變，和毀滅，教他如何以理性對待知識，如何不被知識的輝光所迷，最終落得丟棄靈魂的瘋狂下場。她教他如何辨別謊言，在謊言的泥沼中尋找出口，如何控制欲求，擺脫感官帶來的沈溺。
最重要的是，她會在課後時間，以冷峻平實的方式，對傑森解釋社會是如何運轉的，這時候的教具一般都是各種點心和零食。這是傑森最喜歡的課程。
斐莉達從不會對傑森灌輸自己的價值觀，只是客觀地陳述著世界的邏輯，讓傑森自己去思考該如何評判。她對傑森解釋官僚系統的運作，資本與權力，金錢和財富的流動，哪怕傑森·托德今年只是一個十一歲的孩子。
她講解這些東西時總是很耐心，講得深入淺出引人入勝，但神情永遠帶著幾分漠然的倦怠，這讓傑森偶爾產生一種錯覺：她覺得自己是個局外人。
“哥譚的很多人厭惡權力，卻不害怕資本，因為他們不知道資本是潛水深流，是看不見的權力。”斐莉達端著一杯加冰的可樂，吹了吹杯口的寒氣，“有心調查的話，你會發現，參眾兩院的議員們絕大多數都是資本的提線木偶。”
“哦，你在講金融原理的時候提過一句這個……我大概能明白。資本想影響秩序，權力想變現成金錢，他們是共生關系。”傑森咬著筆帽，皺著眉說，“可是……如果是這樣的話……韋恩集團也是資本的一員嗎？”
“你可以看看有多少媒體攻擊過韋恩集團操縱選舉，傑森。”斐莉達喝了一口可樂，被沖上口腔的氣泡刺激得微微皺了一下鼻子。她放下了杯子，輕聲說道：“我可以告訴你，是的，韋恩集團當然是資本的一員。在布魯斯宣布停止與美國政府合作之前，韋恩工業是美國第二大軍火商，韋恩集團的業務範圍囊括了哥譚的交通、水利、農業、貿易、醫療……在哥譚的土地上，韋恩集團是一個龐然大物，這一點無可辯駁。”
傑森的嘴角耷拉了下去。他嘀咕道：“在東區我還老是聽到有人說哥譚是屬於韋恩的呢。”
“實際上，韋恩集團的高管裏與美國政府公職人員有聯系的占比大約是15%。”斐莉達笑瞇瞇地說，“聽起來是不是充滿了腐敗和利益輸送？事實如此。”
“等會……多少？”傑森睜大了眼睛。他很快意識到了陷阱所在，立馬問道：“那其他大型企業呢？比如說鮑爾斯家族？或者萊克斯集團？別說你不知道，導師！”
“你發現了呀，傑森。”斐莉達語氣欣慰。
她攤開手：“答案是……平均有76%。前國土安全部官員去年就入職了萊克斯集團，他們的投資部門有大量前政府官員。”
“難怪萊克斯·盧瑟想競選總統。”傑森說。
斐莉達靠在椅背上，平和地陳述道：“在哥譚，這個數字更誇張一些：大約81%。資本和權力之間有道旋轉門，公職人員和私企高管在其中自由來去，於是我們可以直接這麽說……在哥譚，資本就是權力，權力就是資本。”
“可是——那為什麽韋恩集團沒能直接掌控哥譚？我知道布魯斯·韋恩和你都一直想讓哥譚變得更好。”傑森說，“既然誰有錢誰說了算，那為什麽你們還沒成功？”
“韋恩集團只要還保有底線一天，就絕不可能掌控哥譚。絕大多數手握權力的人都只想讓自己手中的利益最大化，不與他們同流合汙的韋恩集團是一個異類。”斐莉達微笑著回答，“至於我們……”
“……總會成功的。”她的笑容斂去了，輕聲說道。
“我相信你。”傑森毫不猶豫地說。他停頓了幾秒鐘，又問道：“你為什麽要教我這些呢？”
“唔。”斐莉達歪過頭，看著他的藍眼睛笑了。直到這時她身上那灰暗的倦怠氣息才漸漸消失，她愉快地回答：“因為……我怕只有我一個人的話，我堅持不下去？”
“你剛剛還說你和韋恩是志同道合的‘我們’呢。”傑森嘀咕道。他的耳朵尖微微發紅。
“布魯斯不一樣。”斐莉達彎起眼睛說，“我知道布魯斯是永遠不會停下來的……哪怕沒有我，他也會一直走下去。”
“哎喲。”傑森說，“別說這種跟遺言一樣的話了！出去曬曬太陽吧，你要長黴了！”
斐莉達就笑起來，端上可樂，真的去屋頂曬太陽——可惜哥譚的太陽就和蝙蝠俠的笑容一樣罕見。不過，再怎麽罕見，日子也在一天天平靜地過去，明媚的夏季到來了。
哥譚沒有成體系的大型黒幚作亂，原先的幫派分子正在冰山俱樂部的引導分流下逐漸轉化為勞動力，布魯斯宣布的那個“明日計劃”也正式得到了所需的融資，在一個風和日麗的日子裏正式啟動。
啟動儀式上並沒有什麽古老組織的利爪竄出來要取走韋恩少爺的性命。假如所謂貓頭鷹法庭真的存在的話，這說明它們不得不容忍布魯斯·韋恩依照自己的心意改變哥譚，這和他們派人來刺殺斐莉達和科波特的行為完全相悖。
蝙蝠俠對此持保留意見。現在看來，那個“貓頭鷹法庭”很有可能並不存在，先前試圖刺殺科波特的只是一個扮成貓頭鷹的瘋子，或者是某個看冰山俱樂部不太順眼的政客……？
“……至少這就是阿爾弗雷德給出的推斷。”蝙蝠俠沈聲說道，“他認為貓頭鷹和哥譚之間並沒有超出傳說範圍的聯系。”
“恐怕我們不能這麽樂觀，蝙蝠。”斐莉達說，“證據越來越多，環環相扣……這邊走。”
韋恩集團的應用科學部深藏在韋恩大廈地下，從辦公區向下要走很多層，才能到達這座和飛機庫一樣大的地下堡壘。
蝙蝠俠站在斐莉達身後，看著她輕車熟路地在防護嚴密的大門上按下指紋、識別虹膜，這道安全屏障緩緩地升了起來，露出了門後的走廊。
斐莉達領著他向內走去。這裏的氣溫很低，且越向深處，那種寒冷的感覺越明顯。蝙蝠俠註視著墻壁兩側的特殊材料，有些驚訝於自家韋恩大廈下方的廣闊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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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冷。這是這間實驗室給人的第一印象。接著便是毫無人味。這裏見不到生命存在的痕跡，只有冰冷的金屬管線和一個個巨大的冷凍艙室停留在墻邊。
“這裏以前是冷凍人體實驗室。”似乎察覺到了蝙蝠俠的視線所在，斐莉達輕聲說道，“不過在維克多來之後已經把研究方向轉移到了更前沿的技術，比如說透明器官組織……”
“我知道。”蝙蝠俠開口說道，“你做的一切我都知道。”
“我受寵若驚。”斐莉達微笑著說。她把手插進口袋裏，向前走去。
在用多層導電膜鋼化中空玻璃制作的巨大觀察窗旁，一個穿著白大褂的中年男人朝他們轉過身。看到斐莉達，那個男人推了推眼鏡，微微低下頭：“導師。”
“維克多。”斐莉達點了點頭，“這段時間辛苦你了……把利爪的冷凍艙調出來。”
維克多·弗拉斯謙遜地低下頭，伸手在觀察窗旁的按鍵上按下了密碼。
一陣冷氣撲面而來，就連斐莉達的呼氣都帶出了白霧。一個巨大的冷凍艙被推了出來，液氮管道連接著艙壁，維克多走到實驗臺的電腦屏幕前坐下，調出了控制頁面。
“我們通過生理分析發現這個人並沒有死，導師。”維克多盡職盡責地講解了起來，“他在寒冷狀況下類似進入了一種冬眠的狀態……當溫度升高時，他的細胞活躍度顯著升高，甚至會以違反常理的速度進行傷勢修覆。換句話說：在那種讓他起死回生的力量消耗完之前，這是個永生不死之人。”
斐莉達能感覺到身後蝙蝠俠的情緒發生了變化。這種感覺很微妙，就像是一首旁人聽不見的舒緩憂郁的背景音樂，突然換成了低沈急促的懸疑風格。
“有意思……”斐莉達說，“如果真是這樣，能知道這個刺客的出生年代嗎？”
“這不是個真正的死人，我們不能保證碳年代測試的準確性。但我們還是對他的骨骼進行了碳年代測試，結果顯示，他可能在公元1665年左右就存在了……”維克多有些困惑地說，“我想不通這是怎麽做到的。”
“細胞分析呢？”斐莉達說，“有什麽不同？”
“他的細胞裏有一種特殊的化合物。似乎有讓人起死回生或者疾病覆蘇的功效……我以前研究過這個方向，合成過一種類似的配方。”維克多苦笑著說，“所以我才能一眼認出來，導師。這種人體冷凍的技術也很眼熟……我擔心是他們偷走了我的技術……”
“我知道你為你妻子諾拉做出過的努力，維克多。”斐莉達平靜地說，“這不是你的錯。”
“謝謝，導師。”維克多嘆了口氣，“總之，我們給他做了全身掃描之後，認為源頭應該在一顆牙齒裏……他的牙齒裏有一枚微型錢幣，由琥珀金制成。他的血液和細胞裏也有大量琥珀金，我認為這就是讓他在死後得以重新活動起的主要物質……”
“過來看，B。”斐莉達戴上手套，從維克多手中接過那顆牙齒。蝙蝠俠在她開口的時候已經自覺地靠了過來，站在她身邊。
那顆牙齒已經明顯帶上了歲月的痕跡，裏面鑲著一面已經快要磨損到看不出圖案的小小硬幣。
蝙蝠俠眉頭皺了起來，握住了她的手，仔細查看那個鐫刻著模糊的貓頭鷹圖案的硬幣：“似乎是銀和銅的合金……確實是琥珀金。這讓我想起古希臘時期在死者舌下放硬幣，作為給哈迪斯的過路費的傳統……你怎麽看？”
“無形之術。”斐莉達面無表情地說。
她緩緩地握緊了拳頭：“這是無形之術的力量……冬與刃的力量。”
阿蝙：該如何能和她共度一生呢（在韋恩莊園大半夜不睡覺反覆徘徊（被阿福陰陽怪氣（出門夜巡（在窗外偷看小斐教孩子
小斐：真想讓這一次我死了之後的世界別重來了，讓他走下去吧（悲觀（虛無（但執念是阿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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