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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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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當黎明到來時,布魯斯·韋恩睜開了眼睛。

久違地,他睡著時沒有一遍遍地重覆那個小巷中的噩夢,在醒來時沒有因某事而滿心憤怒。

他只感受到了一種安定的幸福感不真實地充滿他的心臟,讓它變得好像一個註入了氫氣的氣球,輕飄飄地,落不到實處。

斐莉達安靜地躺在他的臂彎裏,發絲蓬松地拂過他的手臂,給手臂上依稀可見的牙印和抓痕帶來一絲輕柔的癢意。世界上大概不會有比他們的關系更奇怪的戀人了,布魯斯想道。但沒關系,時間還有很長,足夠讓他們找到更好的相處方式。

他盡量不發出動靜地起身,草草套上衣服,步出微光籠罩的房間,環顧著這座公寓。

將近一個月的時間裏,他已經很熟悉斐莉達這個住所的每個角落了,只是遺憾的是,在斐莉達醒著的時候,他幾乎沒有辦法把視線從她身上挪開。

眼下是個參觀這個住所的好機會,既然斐莉達生活在這裏,就必定會留下讓他能夠更了解她的痕跡。

客廳很空曠,墻上疏疏落落地掛著幾個相框,裏面並不是斐莉達與家人或者朋友的合照,照片裏甚至沒有活物,只是幾張黑白的風景。

沙發上隨意地搭著一塊寬大的毛巾,布魯斯盡量讓自己不要在這時候回憶起它從斐莉達身體上滑落下來的樣子,順手把它拿了起來,疊成方塊。

房子裏並沒有貓,但茶幾下面落著一個貓鈴鐺,地毯上還有幾根長短不一的貓毛。布魯斯撿起貓毛,在手中把它們攤開,仔細觀察了一下——倘若不是有一只顏色繽紛的斑禿貓在哥譚街頭活動,那就是這裏曾有過不同的貓來此拜訪。

十幾秒後,布魯斯確認了斐莉達或許頗受野生動物歡迎的事實:她的冰箱側邊除了包裝好的貓糧之外,還有一盒鳥食。

他把鳥食放回盒中,側頭看向窗外。在春寒料峭之中,陽臺上的一盆玫瑰正違反季節地開放著,鮮艷的紅色花瓣生機勃勃,在寒風中微微搖曳。在窗戶外的樹梢上……奇怪,那是一只貓頭鷹嗎?

布魯斯有些疑惑地皺起了眉。他朝著那只倉鸮試探地舉起了手裏的鳥食,貓頭鷹一動不動地凝視著他,像是一座凝固的雕塑。十幾秒後,它張開翅膀,順著微明的天色滑翔而去,消失在了樓宇之間。

奇怪的鳥。布魯斯暫時把那只貓頭鷹拋到了腦後。他在這座房子裏走走停停,發現了更多看起來有趣而鮮活的小玩意:幾只胖墩墩的企鵝擺件站在書桌的墨水瓶邊上,旁邊擺著一片封在樹脂中的雪。書房的墻上掛著一塊精美的鐘表,每個刻度都是一個指代數字的謎語。

雖然很難不從這些精致可愛的物品上聯想到無名氏中某些性格極富特色的人,布魯斯望著那些東西,還是覺得自己的心柔軟了一瞬。

他的目光無意間瞥到了一枚被刀刻毀壞了一面的硬幣,不由得伸手將它拿了起來,放到眼前仔細端詳。

他好像見過一枚這樣的硬幣……在哈維·丹特手裏。這是巧合,還是某種暗示?

他沒有思考太長時間,因為斐莉達已經無聲地出現在了他背後,手臂親密地纏繞上他的脖子:“你醒的好早呀,布魯斯……”

她的臉貼上他的肩膀,聲音裏還帶著一絲饜足的倦意:“情人節快樂。你想好今天怎麽過了嗎?”

布魯斯隱約記得好像有個哥譚公共投資公司似乎幾天前和韋恩集團預定了一場會議,但他只花了半秒鐘不到,就決定放那幾位投資代表的鴿子。

他轉過身,環住她的肩膀,輕笑著回答:“悉聽尊便,我的小姐。”

“我可不會安排約會行程。”斐莉達也笑了,把臉埋進他的肩窩,“那……就當作這是普通的一天吧。”

對布魯斯·韋恩來說,這並不是特別普通的一天,更像是從別人的生命裏偷來的十六個小時。上一次他有這樣好的心情的日子,似乎已經遠到看不見了。

他真的能夠擁有這樣純粹安寧的喜悅嗎?就像個真正的、無憂無慮的富家公子,沒有壓抑的痛苦,只有和戀人一起在情人節度過的繾綣時光……

上午九點。他們沒有浪費早起的時間,最後,布魯斯重新換了套衣服。斐莉達在臥室裏轉過身,語氣自然地要求他幫她拉上後背的拉鏈。

“這是報酬,布魯斯。”斐莉達伸手把頭發挽到耳後,一本正經地親了他一下。她可能的確讓人捉摸不透,但她真可愛。布魯斯想。

他刮胡子的時候還在走神,結果不小心刮到了下巴。好在,斐莉達已經很習慣為他處理這種細微的小傷口了。

上午十點。斐莉達和他十指相扣,漫步在上城區的博物館裏。

布魯斯覺得自己沒記住任何一件展品,只是如同條件反射般地記住了那些藏品的擺放方式、防盜措施、展館的逃生路線。

但斐莉達隔著玻璃和那些藝術品對視的神情如此專註,讓布魯斯確信,她正無比投入地享受這段時光。

這樣就很好。

下午兩點。一個韋恩集團員工的妻子從大病中痊愈出院,斐莉達和布魯斯一起去看望了那對夫婦。

“我聽維克多說了,是韋恩集團研發出的醫療技術救了我。”那位名叫諾拉·弗裏斯的病弱女性坐在輪椅上,對著斐莉達和布魯斯露出感激的微笑,“而且韋恩集團還在維克多需要錢的時候給了他這份工作……我真的非常感激你們。你們一定會永遠幸福的!”

“這可沒有媒體在拍照,弗裏斯女士,所以不用這樣感謝我們。”布魯斯朝她露出一個笑容,“但我們是真的為你的痊愈感到高興。”

那位名叫維克多·弗裏斯的工程師愛憐地替他的妻子順了順頭發,看向他們時目光沈靜,語氣篤定:“我妻子說得沒錯,韋恩先生。你們會幸福的。”

他說話時似乎在看斐莉達。斐莉達握住了布魯斯的手指,朝這對獲得了新生的愛侶柔和地微笑。

晚上十點。在廣場的噴泉旁邊,一個賣花的少女朝他們的方向走過來,怯怯地朝布魯斯說道:“好心的先生,給你的女伴買支花吧?”

“我付錢。”斐莉達笑著說道,將一張零鈔遞給少女,接過了那支玫瑰。

她嗅了嗅花朵,接著把它遞給了布魯斯,笑容變得有些可愛的促狹:“節日快樂,親愛的布魯斯。”

布魯斯無奈地接過那支玫瑰。斐莉達松開手,忽然輕輕吸了口氣——她的食指被玫瑰的刺給刺中了,冒出了一點殷紅的血珠。

布魯斯連忙把玫瑰插進上衣口袋裏,從懷中摸索出手帕,握住她的手。

“看來,今天是個血色情人節呀。”斐莉達彎起眼睛,開了個玩笑。

布魯斯也笑了。但他還來不及開口說話,天邊的雲層就陡然被一個巨大的蝙蝠圖案照亮了。

“……我得走了。”笑意從布魯斯的臉上隱沒,“回見,斐莉達。”

“一會見。”斐莉達站在原地,溫柔地回答。

上午九點。有人把一份會議記錄送到了卡邁恩·法爾科內的書桌上。

上面記錄著,馬裏奧·法爾科內作為法爾科內進出口公司的多數股東,沒收了索菲亞·法爾科內名下的所有財產,並且根據法庭命令,索菲亞不再被允許使用法爾科內的姓氏。

“他瘋了嗎?!”法爾科內震怒地咆哮道,“我的親生兒子在對付我的女兒!我還沒死呢!”

怒氣使他看起來更像一條毒蛇了。他站起來,大步朝門外走去:“我倒要看看,我的兒女們想要幹些什麽?”

上午十點。法爾科內的女兒站在自己的公寓門口,握著槍憤怒地對著門內尖叫著:“我就是索菲亞·法爾科內,上帝詛咒你!”

“你再敢靠近一步——我就讓你坐牢。”馬裏奧站在門內冷酷地宣布,“我跟你說過,妹妹,‘法爾科內’這個名字已經不能再在違法行動中出現了。哥譚市變天了,而你已經過時了。”

“上帝詛咒你!”索菲亞狂怒地喊道,對著那扇門扣響了扳機。馬裏奧不是個好鬥之人,他甚至不喜歡用槍。好在他已經為自己暴躁的姐妹預備下了幾個頂級殺手出身的保鏢,他們訓練有素,立馬掏槍還擊——頃刻間,狹窄的過道裏變成了槍戰現場。

“住手,索菲亞!”卡邁恩·法爾科內的聲音在索菲亞身後咆哮著響起,但混亂之中,罪犯教父的話語並不能讓已經射出的子弾停下。

不知道是誰射出的一顆子弾穿過了法爾科內的胸口,在索菲亞驚呼“爸爸!”的尖叫聲中,他驚愕地向後倒去,眼中依舊滿是憤怒。

下午兩點。法爾科內虛弱地躺在病床上,低聲對索菲亞說道:“要小心,索菲亞,不能讓其他幾個家族知道我可能快要死了的事……他們都是一窩毒蛇……”

“我明白,爸爸。”索菲亞握著卡邁恩的手,眼中帶淚,“都是我的錯,讓您受苦了。我會親手把我們敵人的鮮血帶給您,親愛的爸爸……”

然而,與法爾科內事與願違地,病房的門打開了,從外面魚貫而入了一大群人,每一個都不是卡邁恩此時希望看到的人。

愛德華·斯凱弗斯,負責將那些法爾科內犯罪組織盜竊的貨物進行出入境及流通。他一進來就誇張地喊道:“我聽聞了你受傷了,先生!是什麽人膽大包天,傷到了您?”

馬羅尼家族的現任家主,安博托和皮諾·馬羅尼兄弟,這對雙胞胎行事如他們死去的父親一樣粗野,看到卡邁恩的傷口時,他們眼中的惡意也如他們的父親一般不加遮掩:“有什麽我們能為您效勞的話,請隨時開口,先生。”

接著是法爾科內的侄女,露西亞·維蒂。維蒂家族統治著芝加哥,因約翰尼·威蒂的死,憎恨在這兩個家族之間流淌。美麗的女郎風塵仆仆地趕來,對著病床上的舅舅露出微笑:“真遺憾約翰尼這會兒不能來看您,卡邁恩舅舅。”

最後是鮑比·加佐,卡邁恩·法爾科內交情最老的朋友之一,法爾科內家族的家族顧問,他在大都會的地位正如羅馬人在哥譚的地位一般,為他們在政治上的關系下了不少力氣。這位圓滑的朋友走進病房,四處看了看,柔聲說道:“好好休養,我的朋友。生意的事不要擔心。”

五大家族以一種滑稽的方式在哥譚綜合醫院的病房裏碰了頭,法爾科內望著這群饑腸轆轆的鬣狗,從內心深處發出了一聲悲涼的冷笑。

這就是命運吧……這位罪犯教父無力地將視線轉向了天花板,已經看到了“羅馬帝國”的終局。他一手打造的犯罪帝國剩下的殘餘只會是鮮血、子弾、增添的許多新墳……和三個彼此憎恨的孩子。

“我們是一家人。”為了他的孩子,法爾科內重新打起精神,在病床上艱難地說,“同心協力,我們能夠將那個所謂的無名氏從我們的疆土上篡奪去的權力重歸平衡。這將是我們創造的歷史……”

他過去曾用共同的利益捆綁在一起的朋友們神色各異,只是微笑著圍在他的病床邊,輕聲勸他放下心來。

晚上十點。一夥人掃射了馬羅尼飯店,試圖殺死安博托和皮諾兩兄弟。在警察到達之前,傷亡人數就已經飆升到了一個足以讓人做噩夢的程度。

法爾科內犯罪組織一度無人敢捋其虎須……而現在,似乎每個人都可能成為靶子。雙胞胎堅稱他們在槍戰中只是在還擊和自衛,一口咬定他們對是誰或者為什麽朝他們開火毫無概念。

這讓人想起了馬羅尼家族和法爾科內家族都對麻藥生意有多感興趣。

“我希望你沒忘記給太太準備補償的禮物,哈維。今晚我們有的忙了。”戈登帶隊按住了他們,“我要他們一起被起訴。以蓄意謀殺、非法持有槍支、危害公眾健康的名義的罪名!”

“證據呢?!”安博托被押走的時候還在大喊。

“我會搞定的。”哈維·丹特朝他露出一個冰冷的微笑,“你們的父親曾以為他能淩駕於法律之上,是時候讓你們明白不是這麽回事了。”

馬羅尼的勢力已經在哥譚傳了三代,而雖然馬羅尼家族和法爾科內家族經常鬥得不可開交,這會兒它們卻要分享同一個命運:滅亡。

“好上帝啊,真是個血色情人節。”戈登搖著頭,朝馬羅尼飯店破碎的玻璃外看去,“我知道你就在外面。為什麽不現身出來呢?”

蝙蝠俠站在影子中,一語不發地看向遍地狼藉。他伸手探進自己的腰帶後方。

那裏別著一支玫瑰,新鮮帶刺,氣味芬芳。他從別人生命裏偷來了十六個小時,現在它結束了。

阿蝙小斐的甜甜(?)情人節!

小斐的攻略難度應該是地獄等級了,她的認知裏愛留不住是根深蒂固的,伸出手就會受傷……所以哪怕喜歡蝙,和蝙貼貼,也不會試圖去剖開自己搜刮為數不多的一點點真心……(。)

加油蝙蝙!he全靠你努力!全讓小斐來的話就真的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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