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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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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溫凝倒在他懷裏, 面色一紅,撐著手下意識要站起來,卻被他輕輕摁住了身形。

她屏住呼吸,感覺到他越發不加收斂的目光, 胸口心臟頓時“砰砰”亂跳, 只覺得整個廂房中的氣氛都變得暧昧起來。

“嗯?”蕭雲辭看著她, 眼眸深邃含笑,卻顯露出著實溫柔和耐心, 仿佛即便溫凝不回答或是拒絕, 他也仍舊會平穩的靜候她的答案。

溫凝與他對視一眼, 稍稍動了動,還是掙紮著要起身。

蕭雲辭終於松了手。

溫凝原本松了一口氣,覺得這樣終於距離蕭雲辭稍稍遠了些, 卻發覺蕭雲辭竟跟著她的動作緩緩起身, 單手手腕落在曲起的膝蓋上, 淡笑看著她, 距離她仍舊如方才一般近。

溫凝咽了口唾沫, 小心與他對視,輕聲開口道, “殿下,可以問您一個問題嗎?”

“說。”蕭雲辭簡單回應道。

“當初我被挑中和親, 齊微明為我求情,有幾分真心,幾分是為了齊國公府的地位, 幾分是為了他自己的仕途?您了解嗎。”

聞言, 蕭雲辭微微挑眉,“此事, 誰與你說的。”

溫凝看著他的反應,似乎對她的問題毫不意外,仿佛早就知道此事,只是一直沒有開口而已。

“錢夫人說的。”溫凝輕聲道。

“你自己覺得呢?”蕭雲辭問。

“若是從前,肯定是不信的。”溫凝緩緩捏緊了拳頭,“可如今我卻覺得他們所說不無道理,周明燕已經有孕,算日子,成婚當日齊微明便已經與她洞房,可他不久後仍舊在我面前述說真心,如今看來全是撒謊。”

“人如何能同時愛兩個人。”溫凝說。

蕭雲辭靜靜看著她,淡笑道,“所以很多人不能稱之為人。”

溫凝睫毛微顫,明白了他的意思。

“當初我確實了解他的秉性,卻不能直接告訴你。”蕭雲辭緩緩靠近她,在她耳邊輕聲說,“我畢竟是他情敵,情敵相爭,怎麽能用這種手段?”

溫凝一楞,轉頭看他,卻差點撞到他的面頰。

蕭雲辭單手撈住她的腰,不讓她遠離。

“情敵……”溫凝呼吸一顫,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我要你心甘情願愛我。”蕭雲辭道,“而不是因為他不好而轉向我。”

溫凝終於明白了。

——原來,他一早就知道齊微明那些心思,可他並未拆穿,反而給齊微明最大的利益,便如同娶她而對齊微明的一筆補償。

拿人手短,齊微明得到蕭雲辭的恩惠,便不好提出太多過分的要求。

卻沒想到齊微明居然到了此等地步,在已經娶了旁人的情況下,還要惦記溫凝。

溫凝想到過去的種種,想到蕭雲辭對她提出的那些“合作”,眼神帶著些懷疑,“殿下真的需要我的叔叔們的助力嗎?”

“錦上添花。”蕭雲辭淡笑道,“有自然是更好的。”

溫凝咬住了唇,心情覆雜的看著他。

那便是不需要了。

他只是考慮到自己的性子,給了她一些與他對等的“砝碼”。

看到溫凝的眼神,蕭雲辭笑道,“可你,於我而言,是雪中送炭。”

溫凝看著他的眼睛,問,“那殿下當時娶我,難道都是您準備好的……”

“是謀定而後動。”蕭雲辭緩緩道,“在你被挑中和親的瞬間,我便決定要將你……”

溫凝感覺耳邊傳來一聲碎玉擊石般的好聽聲音,沈沈的,勾動她的心弦,“將你,搶過來。”

溫凝一顫,他的手卻緩緩地撫上她的側顏,溫暖的拇指輕輕地撥弄她的臉頰,舒服又令人放松。

二人雙目對視,溫凝眼眸中還殘留著驚愕之色,她視線從蕭雲辭的左邊眸子看到右邊,又從右邊眸子看到左邊,呼吸急促,唇齒微張,仿佛在確認著什麽。

蕭雲辭也仿佛在等她開口,蓄勢待發,眼眸中的神色早已洩露出他的企圖。

外頭夕陽之色溫柔而艷麗,薄薄的光線灑在廂房門上,穿透進廂房還剩些許溫暖。

“殿下,您真的很好。”溫凝眼眸閃爍,手指顫抖。

蕭雲辭見她反應,微微瞇起眼。

“我沒有家世背景,也並非京城貴女和真正的天命簽,您還願意與我做真正的夫妻嗎?”溫凝輕聲問。

“我要娶的,從來就是你,無關家世背景,只是你。”蕭雲辭的聲音幾乎已經柔和到了極致,仿佛在哄騙一般的蠱惑溫凝的心神。

“家世背景,仕途江山,我都能掙到,不必靠旁的……但只有你的心意,是我一直忐忑不安,籌謀至今,無法確定的所在。”

“溫凝,我再問你一次,可願真正的嫁給我,做我的太子妃?”

溫凝看著他的眼睛,遲疑了片刻,終於緩緩地點了點頭。

只消一瞬,溫凝便感覺他溫暖的大手覆在她的後腦,旋即最熱烈的吻便這樣落在她的唇上,仿佛閃電雷鳴,大雨傾盆,激起一地的塵霧與水花。

她緊張地摟著他的脖頸,心中忐忑得渾身僵硬。

接下來要發生什麽,她的心中再清楚不過。

與京城那些婦人們聊了這麽久,那些事情她也順道了解了,包括初次時的一些感覺之類,她不好意思,卻又好奇,在眾人說起的時候仔細的聽了許多。

好像是會疼,當丈夫的有的也會疼。

當她們轉而問起溫凝的時候,溫凝紅了張臉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也算是蒙混過去。

溫凝心不在焉想到那些所謂的“經驗之談”,腦子裏轉個不停,眼神放空,被輕輕地放在軟榻上時,蕭雲辭瞇眼看著她,仿佛對她的反應有些不滿,輕輕地咬了咬她,“這種時候,在想誰?”

溫凝臉微微一紅,輕輕搖了搖頭不說話。

蕭雲辭想到方才溫凝仔細詢問的問題,只當她在想那青梅竹馬的未婚夫,手指便微微用力,將她多餘之物直接扯下。

蕭雲辭動作並非粗暴,卻極為迅速而霸道,溫凝被他氣勢鎮住,微微縮了縮,卻又被他展開。

隨即,蕭雲辭所做之事讓她驚叫出聲。

“別!”溫凝驚呼一聲,手指遠遠地觸及他的臉,卻是推不開。

怎麽還會有這樣羞人到讓她想死的環節?

她怎麽從未聽那些婦人們說起過!

溫凝緊繃著,呼吸極快,幾乎快要暈過去。

她仰著脖頸,口中逸散響動,她卻顧不得這些細枝末節,渾身上下所有的意識與觸覺,都聚集到了蕭雲辭所作所為。

忽然間,溫凝腦子裏冒出了類似的畫面。

那是自己中毒的那一日,宛如幻覺和夢境,那時仿佛也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一次次的快樂令她腦子極不清醒,唯一記得的便是他的手和唇。

“殿……殿下……”溫凝聲音顫抖,她剛一開口,便驚呼一聲,被蕭雲辭咬了一口。

她徹底失去了掙紮的力氣,渾身繃緊到了極限,耳根紅得幾乎能夠滴血。

“嗯?”蕭雲辭將她撈起吻她。

她羞得推他,他卻帶著笑意問,“怎麽?”

“我中毒那日……”她眼眸濕漉漉的看著他,仿佛在跟他確認什麽,“殿下您也這樣……”

“嗯。”蕭雲辭解開了腰扣,笑道,“比那藥見效快些,藥物為輔,你三日便好了,不必等七日。”

“……”溫凝看到他毫不心虛的模樣,幾乎有些難以置信,“你,你……”

“當日我說過,冒犯了。”蕭雲辭如今的臉皮仿佛城墻,手上動作卻未停,淡笑看著她,眼眸中仿佛天上星子閃爍,灼灼的令人無法招架,“你說不妨事。”

溫凝震驚的看著他,蕭雲辭卻又再次上來。

蕭雲辭的刀刃鋒利,血肉被割破時,溫凝疼得幾乎渾身發顫。

她腦子裏混亂一片,幾乎無法呼吸。

唯一的意識竟是,京城那些婦人們說得沒錯,是真的很疼。

這麽疼的事情,為何她們如此熱衷於討論?還會覺得一周一次太少?

若是每回都如此,她一年一次都嫌多。

溫凝額頭上冒出冷汗,手指死死地抓著他,痛苦皺緊了眉頭。

蕭雲辭已經沒有再繼續,他渾身緊繃,單手撫了撫她的發絲,聲音是前所未有的壓抑,“好點了嗎?”

溫凝幾乎要哭了,使勁搖頭。

二人僵持不下,溫凝想到那些婦人們說得話,在忍著痛苦的間隙,不忘用細如蚊蠅的聲音間斷問他,“殿下……呢?”

“嗯?”蕭雲辭緩緩一動,溫凝整個人僵住,疼得她倒吸一口冷氣,差點將嘴唇咬破。

“殿下……疼嗎?”溫凝含著淚看著他。

黑暗中,溫凝的眼睛泛著漣漪,柔軟的眼神含情,幾乎能擊潰他所有的自制力。

“這種時候,還在意我?”蕭雲辭幾乎咬牙悶聲道,“溫凝,你要弄死我。”

溫凝意外他的反應,還未來得及開口,便再也開不了口。

仿佛被厚厚的陳年落雪積壓得再也無法承受的高山之巔瞬間崩塌。

仿佛積累了遠遠高過河畔的江水直接崩潰。

嘩啦啦的情緒堆積到了頂點之後再也無法忍耐和積攢,終於傾瀉,崩盤,潰不成軍。

溫凝死死地摟著他的脖子,承受著他的所有情緒。

可令她意外的是,這樣反而不像方才那般難受了。

隨著那把刀的鋒刃逐漸割破血肉,隨著刀鞘的每一次適應,溫凝緩緩升騰起異樣,令她逐漸不再蹙眉,手指卻是越攥越緊。

廂房門外,鄧吾守在門外,聽到裏頭的響動,讓人去備水。

他心中有些奇怪。

也不知道怎麽的,這一次似乎與之前以往的每一次都不太一樣,裏頭傳來的太子妃殿下的聲音……似乎與之前有很大的不同。

那聲音膩的仿佛能掐出水,嗚咽一般。

那聲音節奏極快,仿佛在奏響某種奇特的樂曲。

廂房內,蕭雲辭將她抱起,溫凝緊張的摟著他,幾乎要哭了。

“殿下您……做……做什麽!”

“沒什麽。”蕭雲辭抱著她往榻邊走去。

溫凝渾身一軟,攤在他的懷裏,腦子裏幾乎什麽也沒有,只剩一片空白。

“換個叫法。”蕭雲辭見她招架不了,嘴角勾起,“日後別再以‘殿下’相稱。”

“那……叫……什麽?”溫凝幾乎癱軟。

“你從前如何叫齊微明的?”

溫凝神經一凜,在這種時候說起齊微明,曾經的未婚夫,她頓時緊張起來,有種奇特的羞恥感。

蕭雲辭感覺到她的緊張,瞇眼看著她,淡笑問,“嗯?”

“昭言。”溫凝聲音細如蚊蠅。

溫凝被放在了榻上,她還未來得及松口氣,便重新被刀鋒割裂。

“不是。”蕭雲辭碾著溫凝問,“還有,幼時的稱呼。”

溫凝幾乎頭腦一片空白,張了張口,差點沒能成功說出話語來。

“昭言哥哥?”

蕭雲辭瞇眼看著她,緩緩問,“也這麽叫我。”

“晏和……哥哥……”

“嗯。”

蕭雲辭極滿意。

他滿意的後果,便是讓溫凝“滿意”。

一如溫凝從前所料那般,蕭雲辭學什麽都快,他一開始還未能掌握精髓,那些愉快的情緒倒是隨機,卻已經夠溫凝受的了。

可是逐漸的,他卻從溫凝的微妙反應中獲取了一些有用的反饋。

於是他逐漸嘗試,逐漸找到平衡,逐漸從溫凝的反應中找到適合她的方式。

這實在是太過致命,溫凝哪裏經歷過這些,不過多時,眼眶裏便盛滿了淚水,像是一汪湖水,泛著漣漪,卻一次次失去眼眸的焦距。

翻來覆去,覆去翻來。

鄧吾準備的水涼了,又差人換上熱的,又涼了,又加熱的,一來二去換了幾次,天都黑透了,他還未吃晚飯,餓得前胸貼後背,可太子殿下那邊卻還未結束。

“還讓不讓人吃飯了。”鄧吾肚子裏嘰裏咕嚕亂叫,卻也沒有別的辦法,萬一他一開始吃飯,裏頭便開門喊他,他還要不要活了?

溫凝也是這麽想的。

只是她如今已經感覺不到饑餓,關鍵處的感受已經覆蓋了所有其他的地方,讓她應接不暇,根本無從反應。

直到中途,好不容易,蕭雲辭終於繳械時,溫凝聲音哽咽問,“殿下,這回好了嗎?”

“叫我什麽?”蕭雲辭聲音低沈,從背後抱著她。

“晏和哥哥。”溫凝囁嚅著說,“好了嗎?”

“沒有。”他回應道。

溫凝渾身一顫,感覺到那把刀又又又又開始了。

她不知道其他男人如何,可是蕭雲辭隨身帶的刀,實在是太大,夠她受的。

“不行了,晏和,你真的需要休息。”溫凝盡力讓自己微微顫抖的聲音聽起來宛如與他商量朝廷大事一般正經,“不是越多越好,那些京城的貴婦們說過,此事傷身的。”

溫凝還聽她們說,“沒有耕壞的地,只有累死的牛。”

這句話她不好意思說出來,只默默想著,這話也不對,她這塊地已經快要被耕壞了。

“現在不僅未到一個時辰,距離四個時辰就更遠了。”蕭雲辭眼眸中露出些許笑意,“寧寧在外都放出了話,我如何能打折扣?”

溫凝呼吸一窒!

他居然知道了!哪個大嘴巴說的?

她轉身看著他,紅著臉立刻解釋道,“不是,我當時不懂……一開始與她們說七日一次,她們都很同情我,當時心想不能讓你丟面子,所以在下一次她們問我的時候,就硬著頭皮往長了說……”

“你現在中氣足得很。”蕭雲辭緩緩貼近她,笑道,“還有力氣?”

“……”溫凝覺得自己多餘解釋了。

最後終究是蕭雲辭間斷的、使勁渾身解數的拖到了快兩個時辰,溫凝覺得自己已經幾乎要死了,這才知道自己之前所說的兩個時辰究竟有多麽誇張。

她未吃未喝,直接昏睡過去,人事不省。

第二日,溫凝醒來時,身上已經換了幹凈的裏衣,被摟在蕭雲辭的懷裏,舒適又放松。

昨夜一夜無夢,睡得極好,她睜開眼睛時,發現蕭雲辭已經醒了,正目光慵懶的看著她,手指輕輕繞著她的頭發,纏繞在他的手指尖上玩兒。

溫凝臉一紅,緩緩動了動,頓時皺眉。

好疼……

殘留的疼痛感居然過了夜,相當的難受。

“疼嗎?”蕭雲辭輕聲問,“昨日確實胡鬧了些,我備了藥膏。”

“不、不必……”溫凝覺得塗藥膏實在羞恥,立刻拒絕,“休息幾日就好了。”

“那麽今日你便躺著休息,不必做別的。”蕭雲辭聲音柔和,仿佛涓涓細流,“我還有些事情要布置,無法陪你。”

“嗯。”溫凝立刻點頭,“你去忙便是,若是有我能幫上忙的……”

蕭雲辭聞言,倒像是想起什麽,笑道,“還真有一件事,需要寧寧相助。”

……

皇後宮中,內院悶熱無風。

徐京奇緩緩跪在皇後的面前,親吻她的手心。

四下無人,徐京奇依戀的神色盡顯,他將面龐貼在皇後的手心裏,一向來帶著討好笑意的虛偽的臉上,滿是柔情與愛戀。

“好了。”皇後有些無奈的看著他,“怎麽跟狗似的。”

“奴才就是您的狗。”徐京奇仰頭看著她,滿眼都盛滿了她姣好的容顏,“奴才的命都是您的。”

皇後用另一只手輕輕摸了摸他的腦袋,笑道,“你就是嘴甜。”

“您終於笑了。”徐京奇眼眸中流露出欣喜。

皇後垂眸不語。

她確實笑得少了,自從得知自己再也不會有子嗣之後。

她的身子已經壞了,徹底的壞了,可她卻連覆仇都不行,因為罪魁禍首,便是如今帶給她最大榮耀和恩寵的人。

皇後想到那些往事,便眼眸暗淡。

忽然,她聞到一股陌生的味道。

那股味道她從未聞過,不像是北明的香料,倒像是什麽異域的香,若有似無,又揮散不去。

皇後緩緩蹙眉,稍稍俯身,聞了聞徐京奇身上的味道,問,“你換香料了?”

“是,娘娘……”徐京奇滿眼的驚喜,“您居然能發現……這是西域僅供的香料,極少見,我見這東西稀奇,便燃了一些,沒想到留香數日不散,倒是個好東西。”

皇後挑眉,“你知道本宮不喜歡用香,只有檀香能讓本宮靜心,也不喜歡有風的地方……”

“有風的地方會讓娘娘身子不適。”徐京奇柔聲道,“奴才都記得,回去奴才就讓人將那香料換了,再也不用香。”

“罷了,都是小事,蕭雲辭的事情處理的怎麽樣了?”她緩緩坐下,皺眉問,“眼看著他風生水起,皇帝還是對他寵愛至極,七皇子一點用都沒有,純屬廢物。”

徐京奇勾起唇角,“娘娘不必擔憂,就快了,韃靼送來消息,他們已經安排好,不同於以往,是個謀劃已久的大動作,此次蕭雲辭必死無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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