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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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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別

“皇上說,這會入冬了,到時候到處下雪,郡主來回不方便,趁著進京就先住進新賜的定北侯府過了年後再說。年後大雪也沒那麽快融化,郡主正好指導一下專門管農事的人,培育了種子後再回北疆。”林公公喝了一口茶,見葉青回神後接著拋出了另一個驚雷。

還要留在京城那麽久!這次會不會真的沒命回來了?還有什麽侯府?什麽時候賜下來的?她現在才知道。

“皇上考慮到郡主到時候進了京沒有落腳的地方,就賜了一座府邸。你爹的功勞也值得賜府,只是之前你在北疆,賜了也用不上。這不,皇上宣你進京,一直住在驛站也不方便,就想到將欠著的侯府落實了,”

得!什麽都安排好了,自己沒得借口推辭,也推辭不掉!看來,這進京是避免不了了。

心裏郁悶得很,還要謝恩!真是像某個綜藝裏說的那句話一樣:好氣哦,但還是要保持微笑。

“謝皇上的恩典,皇上想得真周到。”葉青站起來欠欠身道。

“那是自然,惠雅郡主放心,咱家來北疆之前,就安排有人去打掃侯府了。郡主到了京城直接就可以入住,一應的人員也安排到位了。”林公公告訴她詳細的情況。

“謝謝林公公,勞你操心了。”向他行了個禮後,葉青心裏腹誹:看,就是這點不好,動不動就要行禮,她在這裏舒服自在多了。

“林公公,葉青畢竟是北疆人,不會長住在京城,那到時葉青回來後府裏的人如何安排?”自己不會是還要養一群人吧?不要啊!她很窮的!

“這個請郡主放心,你府裏的一切開銷由戶部走賬,這是皇上批準的。畢竟郡主和你爹的功勞,足以讓你們享受不一樣的待遇了。”林公公替她解惑。

這樣還好一點,要是不行,她就打算走的時候將人都遣散了。要是可以,她連府邸都想賣了,可惜那是禦賜的,賣不得。

招待林公公一行人吃了午飯,同樣偷偷地給了他一荷包,這次的銀票是兩百兩。畢竟皇帝的賞賜都翻番了,給公公的小費,也該識趣地給多一些。

這些在宮裏行走的人精,不求他為自己美言幾句,但也不希望他會在某一個時刻裏給自己下絆子。人情世故嘛,多少要懂一些。

林公公告訴葉青,他三天後就啟程,讓她趁著現在安排好家裏。

唉!一走就是幾個月,小土豆是不能帶去的了。不說路途遙遠,光是天氣這麽冷,在路上也不好受啊!尤其是小孩子,容易得病。

這皇帝真是的,給自己找麻煩!

晚上,葉青和小土豆說了要去京城的事:“兒子,娘要去京城見皇上了,現在天氣那麽冷,很快就會下雪的,你留在家裏等娘回來哦。”現在十一月初,已經要穿厚的衣服了。什麽時候再派人來宣旨不好啊!偏要在寒冷的冬天。

“娘,我不能跟著去嗎?小土豆會很乖的,娘,你讓我一起去好不好?我保證聽娘的話,以後娘不讓我出去玩我就不去,好不好?”小土豆泫然欲泣地哽咽著說。

他不想和娘分開。

葉青心裏也不好受,一片酸楚。孩子出生後,他們還從來沒有分開過,不說孩子不習慣,她也不習慣,也想哭好不好。但是為了兒子,又不能在他面前哭。

將眼裏的淚花眨了回去:“小土豆聽話,娘這次真的不能帶上你,可以的話,去哪裏娘都想帶上我的小寶貝。可這次真的不可以,娘的小土豆是個懂事的乖寶貝,娘答應你,買好吃的和好玩的東西回來給你好不好。”

看著孩子的淚水流了下來,葉青也快忍不住了。

“娘,我不要離開你,我也不要好玩的和好吃的,我只想跟娘在一起。”小土豆摟著著葉青的脖子放聲大哭起來。

葉青的心像刀割一樣疼,抱緊他的小身子,頓時淚流滿面。實在不能帶孩子去,那裏人多口雜,孩子的身世很快就會藏不住的。

看他爹那時就知道,有不少的人想要他的命,要是別人知道小土豆是他的孩子,到時候抓了他來要挾怎麽辦?她賭不起啊!

看著母子兩難分難舍的樣子,看得在場的人都忍不住抹淚。

小土豆感覺到娘親哭了,擡起淚眼朦朧的臉:“娘,你不要哭了,小土豆聽你的話,在家裏等娘回來。”說完,伸出胖胖的小手擦著葉青的淚水。

那懂事的樣子,看得葉青心更痛了。他自己都還不停的抽噎著,就知道心疼她了,這樣的兒子,她怎麽舍得?

“好,娘不哭,小土豆也不要哭了好不好?”拿出手帕,將他的臉擦幹凈,葉青穩了穩情緒,自己不能再哭了。

太多的事情和孩子解釋不了,只能好好哄他了。

“娘,那你什麽時候回來?”一想到娘要離開自己,小土豆就好難過,比丟失了他最心愛的小弓箭還要心痛。

上次的夜叔叔給他做了一把小弓箭,他那時天天拿著去射小鳥。雖然從來都沒有射中過,但他相信有一天一定會像夜叔叔一樣,一箭就射中了兩只小鳥,他也可以的。

就在前幾天,他不小心忘記小弓箭放在哪裏了,以為弄丟了,還傷心了好久,好在最後找到了。他以為那是最傷心的事了,現在才知道,娘走了才是最傷心的事。

夜叔叔說,他已經是個小男子漢了,娘是個柔弱的女子,需要男子漢保護。所以,盡管他很傷心,很舍不得娘走,可還是要做個堅強的男子漢。

小土豆想起夜惜寒的話,頓時沒有那麽傷心了,眼淚也停了下來。看得葉青更心酸,她的寶貝啊,才四歲多一點點,她真的希望能看著他好好長大。

看著孩子和男人相似的眉眼,仿佛能看到他長大後那俊朗的模樣。這次走得太匆忙了,很多事情不好安排。不過有杜鵑在家裏看著,應該出不了什麽岔子。

祝安到時候和她一起進京,家裏就交給杜鵑了。幸好第一次買回來的仆人,個個都能獨當一面,特別是牛四,他以經是祝家的二管家了。

他一直本分工作,對祝安夫婦也很尊敬,相信就算他們走了,他也能以杜鵑為首,服從安排。

牛朵朵沒有學過大戶人家的規矩,這次只能帶上春蘭了。

出發前的一天,知府大人到了祝家,一番寒暄後,分賓主坐了下來。

“趙大人,光臨寒舍,是有何吩咐嗎?”沒辦法,趙榮一直喝茶不說話,葉青只能先開口詢問了,她玩不來顧作深沈這一套。

“也不是什麽大事,只是聽說惠雅郡主要進京面聖了,趙某希望郡主有機會能在皇上面前提趙某美言幾句。”趙榮以前還端著知府的派頭,現在葉青身份不一樣了,他自然是要用另外的態度來對待。

雖然他已經是二皇子派的人了,但有機會在皇上面前露一下頭誰會放過?

“大人放心,有機會葉青一定會的。”剛好葉青也有事想拜托他,她到時候走了,剩下孩子在家,說就說培育好種苗就回來,誰知道到時候會不會有別的問題,又叫她留久一點?

那麽,有趙大人關照一下家裏就好多了。

“大人,是這樣的,葉青這次進京城,來回至少要三四個月。希望大人方便的時候,幫葉青照看一下家裏,有什麽事情大人給賣個面子。”提前打好招呼,要是真的有麻煩,希望趙榮能幫襯一二。就算不能,說了總比沒說好。

“惠雅郡主放心,到時候有什麽事,叫你家裏的人去府衙找趙某就是了,趙某會和人打好招呼的。”賣一個面子的事,傻瓜才不幹。

再說,能幫的幫一下也無所謂,一句話的事。一句話解決不了的,再說吧。

“有了大人這句話我就放心了,葉青多謝大人。”互相來了一陣商業互吹後,趙榮滿意的回去了。

三天的時間一晃而過。

在小土豆強忍的淚眼中,葉青忍著淚意,放開了抱著他的手,轉身上了馬車。

祝安駕駛著馬車漸漸地小跑起來,小土豆掙脫了杜鵑的懷抱,追在馬車後面一直跑,不停地叫著娘。聽得葉青心都碎了,捂著嘴巴哭了出來。

“小姐,需要停一下嗎?”祝安聽到母子兩的哭聲,問她的意見。

緩了一口氣後,葉青知道,這一停估計就放不下孩子了,果斷地說:“不用了,安叔,走吧。他一會會回去的。”

看著母子兩難舍難分,春蘭都被感染得抽抽噎噎地哭起來。小姐太難了,小少爺這麽小就要眼睜睜地看著親娘離開,一去就是幾個月的時間。

其實她想說帶上小少爺應該不是很大的問題,帶上足夠的人和衣物就可以了,可她不知道小姐是怎麽想的,也許真的有他們不明白的地方吧。

葉青從後面的窗口看著小土豆追在後面跑,摔倒了馬上起來繼續跑,邊哭邊追。不顧身上沾滿了泥土,企圖能追停馬車。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離開,可聖旨金口玉言,誰有膽子抗旨?

馬車越便跑越快,漸漸地,看不到小土豆了,風裏仿佛還能聽到他的哭聲。

一直哭了好久,葉青的情緒才慢慢地平靜下來。希望這次去京城一切順利,能早點回來,骨肉分離,實在是太令人痛心了。

到了天河城,和林公公他們匯合後,簡單的見過禮,就開始上路了。

一路上沒什麽事情,非常的順利。一個多月後,在京城下的第一場雪時候,葉青的馬車跟在林公公後面緩慢地駛進了城門。

幾年前,他們去北疆用了將近三個月的時間,那時懷孕走不快。現在冬天,怕下雪了會難走,所以,一路上都趕得比較快。

再次走進這個久違了的地方,從車窗的縫隙看出去,人來人往的大街,非常的熱鬧,心裏百感交集。她,最終還是踏進了這個今生都希望遠離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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