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香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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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香木
腦袋上一沈，屠玟決壓著他的腦門揉了揉，“縣裏大多木匠都會做折疊凳，折疊桌的做法和折疊凳大同小異，他若是有心，去縣裏走一趟也能知道這兩樣東西的做法。”
窈一童拉下他的手，“我不喜歡被算計的感覺。”
話落，他又嘆了口氣，“罷了，天合村也不知有多少人盯著咱手裏的那點東西呢？”
屠玟決將窈一童的手抓在手心，拉著他往前走。
窈一童瞥見屠玟決愉悅的神色，不滿的問：“你還挺開心？”
面前是一塊凸起的石頭，屠玟決突然攬著窈一童的腰，像抱小孩似的將窈一童提過去。
松手時，屠玟決輕輕捏了捏他的鼻尖，“咱的東西有我守著，不怕人惦記。”
重點是‘咱’，是他和他的夫郎。
他的夫郎已經接納了他，這樣的認知讓他倍感愉悅。
窈一童心跳的有些快，他看著屠玟決像抓狗崽子一般一手拎著一個人類幼崽越過石頭，手背的肌肉繃緊，線條流暢，分外性感。
他的身體無端湧現一股燥熱，瞥見屠玟決要走過來，忙背過身加快速度往前走。
這座山有一半是天合村的公家山，有一半則是無主的山。
之所以會這麽分，是因為以前山的另一頭還有個村，這一半無主的山原本是這個村的。
但這個村莊沒了，山也無主了。
屠玟決為了不招惹麻煩，每次都是走兩個時辰的路越過山頭去無主山砍樹，砍完後再拉回去。
一來一回，很耗費體力時間和精力，但好處就是這邊的樹大多長的比天合村山上的樹更好。
走到一半，屠玟決就不走了。
他從背簍上拿出一個折疊凳，尋了塊平整的地放下，“坐。”
窈一童知道屠玟決不可能累，這會兒休息是顧及他，他想說自己還能繼續走，屠玟決瞥了眼累到趴在於景蓄身上直喘氣的窈夭貝，他便不吭聲了。
他以為折疊凳是給貝兒坐的，正要讓貝兒過來，卻見於景蓄從背簍裏拿出一件洗的發白的舊衣裳鋪在地上，扶著窈夭貝坐下。
窈夭貝一坐下就倒進於景蓄懷裏，小嘴還叭叭個不停，“阿蓄阿蓄，你怎麽不會累？我累的不行了！好累好累呀。”
於景蓄捂住窈夭貝的嘴，“不說話就不累。”
今天窈夭貝很興奮，上山到現在嘴巴就沒停過。
窈夭貝眨了眨眼睛，長長的睫毛一顫，於景蓄看出他想說話，又把手挪開，窈夭貝笑得討好，“阿蓄呀。”
於景蓄給他捏腿放松，“說。”
窈夭貝站起身，雙手背在身後，一副做壞事的心虛模樣，“我說了你不能打我。”
於景蓄緊繃著臉，“怎麽回事？”
窈夭貝腳往後一退，“我水壺忘記帶了。”
於景蓄臉一黑，窈夭貝咻的一下跑到窈一童身後，“阿兄，救我！”
“出來。”於景蓄走到窈一童面前，緊緊盯著窈夭貝。
窈夭貝從窈一童身後探出頭，猶豫半響還是磨磨蹭蹭的走到於景蓄面前。
於景蓄擡手，一巴掌拍在窈夭貝肉乎乎的屁股上，聲響挺大，窈夭貝哎呀一聲跳起來，兩只小手捂著自己的屁股，一邊跳一邊喊疼，喊半天又停下，茫然的眨眨眼，“哎，不疼呀？”
他扭頭往後一看，圓圓的屁股沒被打扁，他後怕的拍拍胸口，“還好，還是圓的哇。”
窈一童在一旁看的真切，於景蓄那一巴掌是雷聲大雨點小，故意嚇唬窈夭貝的。
他忍俊不禁，覺得兩小孩也是好玩的很。
於景蓄將自己的水壺擰開餵到窈夭貝嘴邊，窈夭貝喝了好大一口，看著於景蓄的眼裏滿是崇拜，“阿蓄阿蓄，你怎麽知道我渴了？”
於景蓄將水壺擰好，“一路上說這麽多話，你不渴誰渴？”
休息的差不多，他們又開始出發，這次沒再停，直接走到了平時屠玟決砍樹的地點。
屠玟決砍樹時，窈一童就燒水準備午食。
今天體能消耗大，他們不多吃點，等會怕是得餓的沒力氣回去。
於景蓄帶著窈夭貝在附近撿柴火，窈一童將肉幹拿出來放進鍋裏一起煮。
上次去縣裏買的豬肉很多，他們飽餐一頓後還有剩，他就把豬肉做成肉幹，這次正好帶出來吃。
“阿兄呀！”窈夭貝的聲音從林間傳來，屠玟決和窈一童同時擡頭看去。
窈一童起身說：“我去看看。”
屠玟決不放心，放下手中的木鋸，“一起。”
他們走過去時，窈夭貝仰頭看著眼前攔路的樹幹。
樹幹很大，橫在地上比窈夭貝還高，窈夭貝微張著小嘴。
於景蓄站在窈夭貝身後，聽到腳步聲回頭看著他們，對屠玟決說：“屠哥，這木頭有香味，值錢嗎？”
屠玟決神色微變，快走幾步到樹幹前蹲下，看的仔細。
窈夭貝回頭看著窈一童，像是終於回過神來說，“阿兄呀，好大好大的樹啊！”
窈一童蹲下問他，“想過去嗎？”
窈夭貝用力的點點頭，“阿蓄說危險，我不敢爬。”
窈一童眼裏浮現笑意，“阿蓄說的對，等會讓屠玟決抱你過去。”
窈夭貝撲到窈一童懷裏，湊到窈一童耳邊小聲問：“阿兄呀，我是不是吃太多了。”
窈一童捏著窈夭貝細細的手腕晃了晃，“你哪裏吃太多了？”
窈夭貝不好意思的將頭埋進他懷裏，“那你為什麽不抱我，要讓屠哥哥抱我呀？”
阿兄以前經常抱他，現在都讓屠哥哥抱他。
肯定是因為他吃太多，胖了，阿兄抱不動了。
窈一童愕然一瞬，卻是笑了，“因為阿兄想偷懶。”
原來在不知不覺中，他已經這麽依賴屠玟決了。
於景蓄站在屠玟決身邊，小臉緊緊繃著，“能賣錢嗎？”
屠玟決頷首，“能。”
於景蓄神色一緩，“能賣多少錢？”
“不少，但目前不能賣。”屠玟決看向窈一童，“這是沈香木，應是前段時間下大雨，凍土化開從山上沖下來的。”
以前這裏並沒有這塊木頭。
窈一童眼睛都亮了，抱著窈夭貝吧唧兩口。
窈夭貝雖然不知道沈香木是什麽，但看到窈一童開心他也開心。
他捂著通紅的臉嘿嘿傻笑。
窈一童問屠玟決，“怎麽處理？”
這塊木頭這麽大，想無聲無息運出去是不可能的。
若是讓人知道他們在山裏頭撿到這麽好的東西，定會有人坐不住。
且一旦沈香木運出去，他們根本沒證據證明這沈香木是在無主的山撿到的，畢竟這山連在一起，他們回去必定要經過天合村的山。
屠玟決沈思半響，吐出一個字，“藏。”
這沈香木若是賣，定能賣上不低的價格。
但他自己就是木匠，他知曉若是將這沈香木做成家具，價格定是不菲。
他現在並不知該用這沈香木做什麽家具，也沒有條件將沈香木做成家具，既然如此，那便先尋個地，將這沈香木藏起來。
窈一童也讚成這個提議，他問：“藏哪？”
屠玟決沒說話，但明顯已有了主意。
於景蓄眉頭一皺，“阿兄，你是不是在煮粥？”
窈一童聞著空氣中的糊味，轉身狂奔回去，“粥糊了！”
屠玟決看著他穩穩當當的跑遠後才收回目光。
窈夭貝看向於景蓄，“阿蓄，我們還撿柴火嗎？”
“先不撿。”於景蓄往地上掃了一眼，“我們采些蘑菇。”
粥糊了，不采蘑菇，他們可能要餓肚子。
初春，山上的野蘑菇很多，他們采了整整一背簍，窈夭貝還運氣極好的發現一顆結滿桑葚的桑樹。
屠玟決藏完沈香木回來，手裏拎著一條足有他手臂長的魚。
窈一童眼睛都亮了，起身道，“我來處理。”
屠玟決避開他的手，“刺多，我來。”
屠玟決處理魚的速度很快，窈一童問他哪裏來的魚，他指著後頭，“有條河，小孩別過去，水深。”
窈一童頷首，心裏想著等會過去瞧瞧，看能不能運氣好再抓些魚。
屠玟決看出他的打算，起身時道，“你也是小孩。”
窈一童瞪他，“我哪小了？”
“有空我帶你們去。”屠玟決語氣一沈，“不許自己過去。”
窈一童：“……哦。”不去就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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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袋上一沈，屠玟決壓著他的腦門揉了揉，“縣裏大多木匠都會做折疊凳，折疊桌的做法和折疊凳大同小異，他若是有心，去縣裏走一趟也能知道這兩樣東西的做法。”
窈一童拉下他的手，“我不喜歡被算計的感覺。”
話落，他又嘆了口氣，“罷了，天合村也不知有多少人盯著咱手裏的那點東西呢？”
屠玟決將窈一童的手抓在手心，拉著他往前走。
窈一童瞥見屠玟決愉悅的神色，不滿的問：“你還挺開心？”
面前是一塊凸起的石頭，屠玟決突然攬著窈一童的腰，像抱小孩似的將窈一童提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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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點是‘咱’，是他和他的夫郎。
他的夫郎已經接納了他，這樣的認知讓他倍感愉悅。
窈一童心跳的有些快，他看著屠玟決像抓狗崽子一般一手拎著一個人類幼崽越過石頭，手背的肌肉繃緊，線條流暢，分外性感。
他的身體無端湧現一股燥熱，瞥見屠玟決要走過來，忙背過身加快速度往前走。
這座山有一半是天合村的公家山，有一半則是無主的山。
之所以會這麽分，是因為以前山的另一頭還有個村，這一半無主的山原本是這個村的。
但這個村莊沒了，山也無主了。
屠玟決為了不招惹麻煩，每次都是走兩個時辰的路越過山頭去無主山砍樹，砍完後再拉回去。
一來一回，很耗費體力時間和精力，但好處就是這邊的樹大多長的比天合村山上的樹更好。
走到一半，屠玟決就不走了。
他從背簍上拿出一個折疊凳，尋了塊平整的地放下，“坐。”
窈一童知道屠玟決不可能累，這會兒休息是顧及他，他想說自己還能繼續走，屠玟決瞥了眼累到趴在於景蓄身上直喘氣的窈夭貝，他便不吭聲了。
他以為折疊凳是給貝兒坐的，正要讓貝兒過來，卻見於景蓄從背簍裏拿出一件洗的發白的舊衣裳鋪在地上，扶著窈夭貝坐下。
窈夭貝一坐下就倒進於景蓄懷裏，小嘴還叭叭個不停，“阿蓄阿蓄，你怎麽不會累？我累的不行了！好累好累呀。”
於景蓄捂住窈夭貝的嘴，“不說話就不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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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景蓄給他捏腿放松，“說。”
窈夭貝站起身，雙手背在身後，一副做壞事的心虛模樣，“我說了你不能打我。”
於景蓄緊繃著臉，“怎麽回事？”
窈夭貝腳往後一退，“我水壺忘記帶了。”
於景蓄臉一黑，窈夭貝咻的一下跑到窈一童身後，“阿兄，救我！”
“出來。”於景蓄走到窈一童面前，緊緊盯著窈夭貝。
窈夭貝從窈一童身後探出頭，猶豫半響還是磨磨蹭蹭的走到於景蓄面前。
於景蓄擡手，一巴掌拍在窈夭貝肉乎乎的屁股上，聲響挺大，窈夭貝哎呀一聲跳起來，兩只小手捂著自己的屁股，一邊跳一邊喊疼，喊半天又停下，茫然的眨眨眼，“哎，不疼呀？”
他扭頭往後一看，圓圓的屁股沒被打扁，他後怕的拍拍胸口，“還好，還是圓的哇。”
窈一童在一旁看的真切，於景蓄那一巴掌是雷聲大雨點小，故意嚇唬窈夭貝的。
他忍俊不禁，覺得兩小孩也是好玩的很。
於景蓄將自己的水壺擰開餵到窈夭貝嘴邊，窈夭貝喝了好大一口，看著於景蓄的眼裏滿是崇拜，“阿蓄阿蓄，你怎麽知道我渴了？”
於景蓄將水壺擰好，“一路上說這麽多話，你不渴誰渴？”
休息的差不多，他們又開始出發，這次沒再停，直接走到了平時屠玟決砍樹的地點。
屠玟決砍樹時，窈一童就燒水準備午食。
今天體能消耗大，他們不多吃點，等會怕是得餓的沒力氣回去。
於景蓄帶著窈夭貝在附近撿柴火，窈一童將肉幹拿出來放進鍋裏一起煮。
上次去縣裏買的豬肉很多，他們飽餐一頓後還有剩，他就把豬肉做成肉幹，這次正好帶出來吃。
“阿兄呀！”窈夭貝的聲音從林間傳來，屠玟決和窈一童同時擡頭看去。
窈一童起身說：“我去看看。”
屠玟決不放心，放下手中的木鋸，“一起。”
他們走過去時，窈夭貝仰頭看著眼前攔路的樹幹。
樹幹很大，橫在地上比窈夭貝還高，窈夭貝微張著小嘴。
於景蓄站在窈夭貝身後，聽到腳步聲回頭看著他們，對屠玟決說：“屠哥，這木頭有香味，值錢嗎？”
屠玟決神色微變，快走幾步到樹幹前蹲下，看的仔細。
窈夭貝回頭看著窈一童，像是終於回過神來說，“阿兄呀，好大好大的樹啊！”
窈一童蹲下問他，“想過去嗎？”
窈夭貝用力的點點頭，“阿蓄說危險，我不敢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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窈夭貝撲到窈一童懷裏，湊到窈一童耳邊小聲問：“阿兄呀，我是不是吃太多了。”
窈一童捏著窈夭貝細細的手腕晃了晃，“你哪裏吃太多了？”
窈夭貝不好意思的將頭埋進他懷裏，“那你為什麽不抱我，要讓屠哥哥抱我呀？”
阿兄以前經常抱他，現在都讓屠哥哥抱他。
肯定是因為他吃太多，胖了，阿兄抱不動了。
窈一童愕然一瞬，卻是笑了，“因為阿兄想偷懶。”
原來在不知不覺中，他已經這麽依賴屠玟決了。
於景蓄站在屠玟決身邊，小臉緊緊繃著，“能賣錢嗎？”
屠玟決頷首，“能。”
於景蓄神色一緩，“能賣多少錢？”
“不少，但目前不能賣。”屠玟決看向窈一童，“這是沈香木，應是前段時間下大雨，凍土化開從山上沖下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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窈一童問屠玟決，“怎麽處理？”
這塊木頭這麽大，想無聲無息運出去是不可能的。
若是讓人知道他們在山裏頭撿到這麽好的東西，定會有人坐不住。
且一旦沈香木運出去，他們根本沒證據證明這沈香木是在無主的山撿到的，畢竟這山連在一起，他們回去必定要經過天合村的山。
屠玟決沈思半響，吐出一個字，“藏。”
這沈香木若是賣，定能賣上不低的價格。
但他自己就是木匠，他知曉若是將這沈香木做成家具，價格定是不菲。
他現在並不知該用這沈香木做什麽家具，也沒有條件將沈香木做成家具，既然如此，那便先尋個地，將這沈香木藏起來。
窈一童也讚成這個提議，他問：“藏哪？”
屠玟決沒說話，但明顯已有了主意。
於景蓄眉頭一皺，“阿兄，你是不是在煮粥？”
窈一童聞著空氣中的糊味，轉身狂奔回去，“粥糊了！”
屠玟決看著他穩穩當當的跑遠後才收回目光。
窈夭貝看向於景蓄，“阿蓄，我們還撿柴火嗎？”
“先不撿。”於景蓄往地上掃了一眼，“我們采些蘑菇。”
粥糊了，不采蘑菇，他們可能要餓肚子。
初春，山上的野蘑菇很多，他們采了整整一背簍，窈夭貝還運氣極好的發現一顆結滿桑葚的桑樹。
屠玟決藏完沈香木回來，手裏拎著一條足有他手臂長的魚。
窈一童眼睛都亮了，起身道，“我來處理。”
屠玟決避開他的手，“刺多，我來。”
屠玟決處理魚的速度很快，窈一童問他哪裏來的魚，他指著後頭，“有條河，小孩別過去，水深。”
窈一童頷首，心裏想著等會過去瞧瞧，看能不能運氣好再抓些魚。
屠玟決看出他的打算，起身時道，“你也是小孩。”
窈一童瞪他，“我哪小了？”
“有空我帶你們去。”屠玟決語氣一沈，“不許自己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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