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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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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暴風雨,來得快,去得也快。

很快雨就停了,太陽重新出現。因為下雨,魚群受驚,更難釣上來了,蘇音適時放棄。

早上連早餐都沒吃就出門了,她現在很餓。

“宋嶼書,我們去吃飯吧!”

宋嶼書點頭,收到魚竿。

“走吧!”

他正準備把東西都收好,蘇音阻止他。

“不用收了,我們下午再繼續。”

“還繼續?”宋嶼書詫異的問。

“對啊,這不是還什麽都沒釣到嗎?總不能空手而歸吧!”

宋嶼書以為她會直接放棄,不會再堅持了,結果,是他草率了!

吃飯的地點就在魚莊,既然是釣魚,那就吃魚吧!

蘇音請客,她很感激大家都來陪她,雖然是為了工作,但她確實沒辦法一個人待著,她有太多的話想質問晏清,可她發現自己根本沒什麽資格。

段戀的遭遇值得同情,但從她自己選擇這條路開始,她的命運似乎就已經註定了。

我們總是傾盡全力去愛別人,卻忘了自己才是最值得愛的那個。

段戀短暫的一生,只愛了晏清一個人。

可她不被任何人愛過。

從未。

想想真是可悲,她竟然因為一個不愛她的男人丟了性命。

雖然蘇音還補確定段戀是否真的已經死亡,但從現有的種種跡象來看,已經八九不離十了。

她現在差的就是白羨雅親口承認自己做過的事。蘇音雖然有照片和短信,但以白羨雅的為人,她肯定會說自己是發過照片,但並沒有讓段戀去找她。

還有,段戀到底為什麽會突然撞到路邊的樹,那條路雖然偏僻,但也不至於會把車開出道去。

更何況她還是個老司機,基本上天天開車。據說段戀十八歲就考了駕照,那她駕齡也有五六年了,不至於粗心大意到那種地步。

所以,肯定是發生了什麽事。

吃完飯,蘇音接到陳星晚的電話,說是梁珞允找自己,關於做他演唱會嘉賓的事要商量一下。

釣魚是沒辦法再繼續了,宋嶼書把蘇音送到工作室就離開了,導演組繼續跟著蘇音。

蘇音已經好久沒見過梁珞允了,他最近在全世界開巡回演唱會,基本沒時間回來。

這不,終於結束國外的行程,國內的演唱會又要開始了才出現。

作為國內的第一站,他選在這個城市,蘇音就是他的特邀嘉賓,需要跟他合唱兩首歌。

“你決定好是哪兩首歌了嗎?”蘇音問他。

梁珞允擡起腦袋,目不轉睛盯著她,沒有回答。

蘇音又重覆了一遍,“你決定好是哪兩首歌了嗎?”

他這才說:“你覺得呢?”

“是你的演唱會,不是我的!”

蘇音有些好笑,這人是國外的空氣呼吸多了,回來了反而水土不服嗎?一臉疲憊樣。

梁珞允把手機扔到一邊,問了個無關緊要的問題。

“你跟誰去釣魚的?”

蘇音拿小提琴的手一頓,回頭看他。

“你怎麽知道的?”

梁珞允:“網上。”

“網上?”蘇音有些詫異,“有人拍到了?”

她以為那麽早,不會被人拍到的。

“是節目組發的。”

蘇音:“……”

導演組瑟瑟發抖,“音音,我們本來是想宣傳一下的,沒想到……不過我們已經把視頻刪除了,而且你那位朋友沒拍到正臉,網友認不出來的。”

“沒事。”

蘇音到是不在意,只是怕給宋嶼書帶來麻煩,畢竟他的工作性質特殊。

蘇音開始拉小提琴,梁珞允追問:“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蘇音手上的動作沒停,“你為什麽好奇這個?”

梁珞允有些無所適從,“我是你的朋友,關心你是自然的,可別到時候被別人賣了都不知道,還傻乎乎的給別人數錢。”

蘇音笑了,她怎麽可能看不出來他的小心思。

“放心吧,他不會的!”

“你這麽確定?”梁珞允更不開心了。

“嗯。”

蘇音不想再說這個話題,“趕緊決定,不然我就結局你的邀請!”

她一句話拿捏住梁珞允,他雖然不開心,但也沒有再繼續問。

“要不就唱你給我寫的那首吧,我們網劇的片尾曲,反正作詞作曲都是你,而演唱的是我,是我們共同的歌。”

蘇音思考片刻,覺得可行。

就這樣,倆人一拍即合,快速決定了一首,另一首是梁珞允出道後的第一首歌。

蘇音負責給他彈琴伴奏,主唱是他自己。

反正自己只是嘉賓,最好不要喧賓奪主,以防他粉絲生氣。

兩首歌都決定了,剩下的就是怎樣默契的合作,倆人練了一下午,還有好多地方需要磨合。

結束後,倆人約好一起去吃晚餐,順便再討論一下。

可剛出門就遇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晏清斜靠在門上,低頭抽著煙,他身後的垃圾桶上已經滿是煙頭。

不知是他一個人抽的,還是其他人。

蘇音見他就蹙眉,她知道這頓飯是吃不了了,只好讓梁珞允先離開。

梁珞允雖然十分不樂意,但也別無他法,畢竟他們現在還是夫妻,而他只是外人,無法插手。

梁珞允走後,蘇音站在離晏清兩米遠的距離,擡頭問他:

“請問有什麽事嗎?”

蘇音還沒想好應該怎麽問他跟白羨雅的事。

晏清自嘲的笑了,“怎麽,現在連話也不耐煩跟我說了?就這麽想跟我分開,然後跟別人在一起?”

聞言,蘇音覺得可笑。

然後她就笑了起來,而且笑容逐漸擴大,最後是大笑。

晏清被她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他指尖的煙還沒掐滅,燃盡後燙到他的手。

他抖了一下,但是沒有扔掉。

“晏清,段戀出車禍那天,你在哪?”蘇音停住笑,平靜的問他。

晏清蹙眉,那都是去年的事了,他一時還真想不起來。

見他這樣,蘇音更生氣了。

“你看,你從未在意過她。”

這個晏清百口莫辯。

“你自認為自己高高在上,把她的真心踩在地上,還要諷刺她是癡心妄想。”

這是蘇音在段戀的日記本上看到的,晏清是如何諷刺她的,是如何對她的,一筆一筆,清清楚楚。

“如果我告訴你,段戀已經死了,再也回不來了,你是否會後悔,後悔曾經那麽對她?”

蘇音真誠發問。

晏清張了張嘴,發現自己什麽都說不出來,只是呆呆地看著蘇音。

指尖燃盡的煙蒂已經把他食指和中指的指節燙傷,他都毫無反應。

蘇音見不得他這樣,走過去捏住他的手腕。

“放手!”

晏清的手顫抖著,煙蒂掉落在垃圾桶上,然後熄滅。

蘇音放開他,但被晏清反拉住。

“音音,對不起,我錯了!”

他近乎祈求的說。

“那天我在國外,我真的不知道她會出車禍。”

就算自己再討厭段戀,但那畢竟是一條人命,他不可能放任她去死。

蘇音拿出手機,把照片給他看。

晏清猶如晴天霹靂,“這是哪來的?”

“是有人發到段戀的手機上,還有地址。”蘇音面無表情的陳述。

“可是我完全沒有任何印象……”晏清喃喃自語,仿佛在繁雜的回憶裏查找這一段記憶。

他是真的不知道白羨雅竟然跟自己拍了這樣的照片,但他發誓,他沒有碰過她,絕對沒有!

“音音,你相信我,我沒有碰過……”

“你不用跟我解釋!”蘇音打斷他的話,“你跟誰做了什麽,你在外面有幾個人,都與我無關!”

她又不是段戀,不是他的妻子。

他是什麽樣的人,已經不重要了。

晏清近乎絕望的凝視著蘇音,“音音,求你了,不要這樣說!”

不要把他們說得好像沒有任何關系一樣,他的心臟受不了。

晏清把臉埋到蘇音的肩膀上,全身顫抖。

“音音,我真的錯了!”

“求你了,不要這樣。”

“不要放棄我……”

晏清終於體會到了什麽叫求而不得。

蘇音站在那,沒有推開他,但也沒有同情他。

她的心臟有限,裝不下其他人了。

真是可笑,就在幾天前,蘇音還對他產生了好感,擔心這顆心臟背叛她。

可現在,瞬間被打回原型。

她只是覺得可悲,打心底裏覺得可悲。

她跟段戀也是有相似之處的,她們都求而不得,只是蘇音學會了放棄,然後開始全新的生活。

可段戀沒有。

她執著的拽著這跟僵繩不肯放手,最後得了如此可悲的下場。

蘇音打心底裏明白,此刻晏清這樣,並不是因為段戀死了,而是他覺得自己對他的態度,配不上他的真心。

他擔心他跟自己沒了可能。

雖然不想承認,但蘇音看得出來,晏清是真的喜歡上了自己。

畢竟,喜歡一個人,眼睛不會撒謊。

倆人站在門口,久久沒有再說話。

等晏清恢覆平靜,他從蘇音肩膀上擡起頭,扯了扯嘴角。

“音音,我們回家。”

蘇音也不想再多說什麽。

就這樣,倆人相顧無言。

晏清開著車,但思緒已經飄遠,他在回想剛剛看到的那張照片,回想到底是什麽時候被拍的。

白羨河跟他從小一起長大,而白羨雅是白羨河的妹妹,所以,他們會經常見面。

但他從未對白羨雅有過什麽特殊的感情,頂多當做朋友的妹妹看待。

猛然間,晏清想起來,去年他生日的時候,他好像喝醉了。

至於那晚發生了什麽,他完全沒有任何印象。

但他記得,第二天醒來的時候,身上的衣服是完整的,他身邊也沒有其他女人。

所以,只有一個可能。

就是白羨雅在送自己回酒店後,拍了那些照片。

到家門口,晏清拉住蘇音的手腕。

“音音,我會查清楚,然後給你一個交代。”

蘇音面無表情的看著他,沒有作出回應。

經歷了那麽多,她才明白一個道理。

愛得太多,就會變得支離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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