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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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北京時間的晚上十一點, 秦盛在書房處理完公事，他合上電腦，靠進椅背裏點了支煙。
他近來戒煙, 抽得已經很少, 即使點燃也是抽半支燃半支, 他看著時間，摸過手機給宋南枝打了電話過去。
電話持續響了很久, 總算接通, 宋南枝的語氣不算好, 硬邦邦的，問：“幹嘛？”
秦盛沈默了幾秒, 語氣已經是在哄人的態度, 問道：“下飛機了？”
宋南枝嗯一聲, 沒什麽情緒地反問：“有什麽事嗎？”
秦盛又沈默了下來, 過了好一會兒，才又開口，語氣明顯帶著點無奈，“你非得這麽跟我說話？還在生氣？”
宋南枝道：“你想多了，沒什麽事我掛了。”
她說完，也不等秦盛再說什麽，直接掛了電話。
經紀人在旁邊看到宋南枝掛掉秦盛的電話，十分驚訝，問道：“你們倆是吵了多大的架？這都十幾個小時了, 還沒消氣呢？”
悠悠也在旁邊幫腔, 說：“對呀, 而且我剛才聽著，秦總都已經在哄你了, 男人都要面子，你好歹也給人家一個臺階下吧。”
宋南枝瞥一眼經紀人和助理，說：“你們倆到底是我的人，還是秦盛的人，怎麽都幫他說話。要不要我幫你們說一聲，你們以後去幫秦盛做事好了。”
悠悠連忙抱住她胳膊，撒嬌道：“別別別，我不說了就是，別趕我走南枝，我就想跟著你。”
經紀人也說：“得了，以後你們兩口子吵架，我絕對不多嘴了，免得還連累我。”
-
電話那頭，秦盛看著被宋南枝掛掉的電話皺眉，過了一會兒，他再打過去，電話就已經提示正在通話中。
他把手機扔桌上，等抽完手中的煙，又拿過手機，試著又打了一次，然而電話仍然提示通話中。
他不由得嘖了一聲，這下總算知道沒那麽好哄，電話都給他拉黑了。
-
一連三天，秦盛每天都給宋南枝打通電話，然而他的電話號碼一直躺在宋南枝的黑名單裏沒放出來。不光是電話，後面兩天連微信也給他拉黑了。
他心裏清楚地知道宋南枝想要什麽，也知道她在鬧脾氣，所以到這時候他其實也沒有太著急。
但三天沒有跟老婆說上話，他心情自然也好不到哪裏去。宋南枝回國的那天晚上，北城正好有場珠寶拍賣會，拍出的展品秦盛提早看過，其中有條鴿血石項鏈算得上難得一見的珍品，於是這晚他難得準時到場，早早就坐在了拍賣席上。
因今晚的拍賣會上有不少珍品，所以來得人也不少，其中不乏一些生意上有往來的熟人，一進展廳看到秦盛也在，陸陸續續過去打招呼。
秦盛近來本來就心情不好，懶得應酬交際，沒什麽心思地敷衍兩句，也已經算是很給面子。
周樾今晚是陪他母親過來，進了拍賣大廳，遠遠看到秦盛，還挺意外。他走過去，拉開秦盛旁邊的椅子坐下，奇道：“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你什麽時候也願意來拍賣會上打發時間了。”
秦盛沒什麽表情地朝他看了一眼，周樾猛然反應過來，“哦，想起來了，你現在是有老婆的人了，怎麽了？過來給南枝買禮物？”
秦盛道：“不然呢？給我自己買？”
周樾笑了一笑，四下張望了半天，問道：“不過南枝呢？沒跟你一起來嗎？”
秦盛靠坐在椅背裏，無聊地轉著手裏的拍賣牌，說：“還在飛機上，淩晨落地。”
“去哪了？”周樾好陣子沒見秦盛，不了解宋南枝的動向。
秦盛懶怠地答一句，“巴黎，參加電影節。”
他話音落下，忽然看到入口處進來兩道熟悉的身影。
那瞬間的心情不知如何形容，但秦盛的臉色在那瞬間肉眼可見地沈了下去。
周樾發現秦盛臉色不對，下意識順著他的目光回頭看過去，然後就意外地看到宋南枝和周愷一起說說笑笑地從外面走進來。
他不由得有些驚訝，下意識道：“你不是說南枝還在飛機上嗎——”
他話沒說完，忽然意識到什麽，立刻住了嘴。
他回過頭，果然看到秦盛臉色冰冷，直直地盯著宋南枝。
宋南枝本來是今晚淩晨的飛機到北城，但因為行程結束得早就提前改簽了時間，她這會兒其實也剛到不久，正好今晚北城有場珠寶拍賣會，她看中其中一條鴿血石項鏈，就想著先過來看看，沒想到在門口遇到周愷陪他母親過來，兩人許久沒見，自然要敘敘舊。
她正和周愷說著話，忽然有人喊她，“南枝！”
她下意識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過去，先是看到了喊她的周樾，然後就看到了坐在周樾旁邊，沈著臉看著她的秦盛。
她看到秦盛看她的眼神，心裏不由得咯噔了下。
回過神來，才側頭對周愷說：“周愷哥，秦盛在那邊，我先過去了，回頭再聊。”
周愷點了下頭，說：“好，那我先過去了。”
他說著，轉身朝著另外一邊方向走去。
宋南枝等周愷走後，才朝著秦盛的方向過去。
秦盛坐在那裏，看她的眼神沈得有些陌生，他看著她走近，沒有開口。
宋南枝看著秦盛看她的眼神，莫名覺得好像自己做錯什麽事似的，她不自覺地抿了下唇，開口解釋道：“行程提前結束了，我就改簽了機票回來。跟周愷哥是在門口遇到的，隨便聊兩句。”
秦盛深深地看著她，過很久，他忽然起身，一句話也沒跟她說，徑直從她身邊走過，頭也不回地離開。
宋南枝立在原地，她感覺到秦盛的不悅，不由得微微楞了下。
周樾在旁邊看到這一幕，有些為好友不平，他看向宋南枝，忍不住道：“南枝，你知道……”
宋南枝不解地看向周樾，問道：“什麽？”
周樾作為最了解秦盛這段感情的人，當然知道秦盛為什麽會這麽大反應。宋南枝跟誰一起進來，他都不會有這麽大反應，偏偏那個人是周愷。
宋南枝十八歲成人禮那天，秦盛其實也在，好巧不巧，在宋南枝家的後花園，目睹了宋南枝跟周愷表白的過程。
這也是為什麽秦盛明明喜歡宋南枝，卻一直等了這麽多年，等到她跟別人相親，他才耍了帶點計謀把人留在身邊。
但是這件事，秦盛不允許提，周愷沒經過他同意，自然也不敢自作主張地跟宋南枝說，他看著宋南枝，遲疑半天，最後也只是說：“南枝，秦盛對你怎麽樣，你心裏應該清楚吧，你別負他。”
-
因為秦盛生了氣，宋南枝拍賣會也沒心情參加了，她去和周愷打了聲招呼，便也提前離場，坐車直接回家去了。
到家的時候，她看到秦盛的車停在院子裏，拎著裙子下車，進屋就先四下看了看，沒在客廳看到秦盛，她小聲問慧姨，“慧姨，秦盛回來了？”
慧姨點點頭，小聲道：“在書房呢，不過臉色不大好。”
她擔心地詢問：“太太，您和秦總還吵架呢？”
宋南枝輕嗯一聲，她換了拖鞋，拎著裙子徑直上樓。
她走到秦盛的書房外面，也沒敲門，習慣性地自己開門進去。
一打開門，就聞到濃濃的煙味，秦盛靠坐在椅背裏，見她進來，也只是沒什麽表情地看了她一眼。
宋南枝自覺理虧，走到秦盛面前，有點討好地橫跨著坐到他身上，擡手摟住他的脖子，笑盈盈地道：“不是跟你解釋了嗎？我是行程提前結束了，才改了機票回來的，跟周愷哥也只是在門口遇見了，為什麽還生氣？”
秦盛仍然沒什麽表情地看她，過很久，才問了她一句，“改了行程也不跟我說一聲，你有沒有想過，我也許會去機場等你。”
宋南枝聞言微微楞了下，她看著秦盛，忽然有點後悔玩什麽愛情游戲。
她不自覺地抿了下唇，說：“對不起。”
“把我的電話和微信拉黑，三天不跟我聯系，回來第一時間也是去見別人。宋南枝，你對我真的有感情嗎？”
宋南枝也覺得自己理虧，她想不出反駁的話，只能道歉，說：“都跟你說了對不起了，再說我不是也解釋了嗎，跟周愷哥是在門口遇見的，又不是專程去見他。”
秦盛沈默地看著她，沒有說話。
他有時也想透過宋南枝的眼睛，看清楚她心裏想的到底是誰。
十八歲愛過的人，很難忘吧？
宋南枝見秦盛半天不回答她，俯身去吻他，笑容裏有點討好的意思，右手掌住秦盛英俊的臉，笑著看他，撒嬌地問：“你想我嗎秦盛？”
秦盛仍然沒有回答她，只是淡淡地看著她。
宋南枝又主動地親了親秦盛的唇，小聲說：“我有點想你。”
她感覺到秦盛沒什麽反應，知道他還在生氣，便想哄哄他，於是手摸下去，秦盛的身體比他的嘴巴誠實，很快就起了反應。
宋南枝唇角彎彎地正得意，剛幫秦盛拉下褲鏈，他忽然擒住了她的手腕，漫不經心的語氣裏帶著點嘲諷的笑意，說：“宋南枝，你跟我在一起，不會就是為了這個吧？”
宋南枝聞言驀地楞住，她擡起頭，不可置信地看向秦盛。
秦盛說完這句話，其實立刻就後悔了。
他被醋意沖昏了頭腦，說話完全不過腦子。
他看著宋南枝，喉結微微動了下，想開口道歉，但嘴巴卻像黏了膠水似的，怎麽也開不了口。
宋南枝靜靜地看了秦盛一會兒，然後說了句，“秦盛，你是個混蛋。”
她說完，從秦盛身上下來，轉身徑直離開了書房。
-
從秦盛書房出來，宋南枝徑直出了門，一直到很晚都沒有回來。
秦盛給宋南枝打了幾個電話都被掛斷，他擔心宋南枝安全，正準備出門去找，剛上車，沈聿書的電話打了過來，開口便問他，“你跟南枝吵架了？”
秦盛喉嚨微痛，問道：“她在你家嗎？”
沈聿書嗯一聲，說：“過來找林煙了，你要過來接嗎？”
秦盛沈默了會兒，說：“算了，我這會兒過來也只是吵架，她安全就好，有什麽事給我打電話。”
-
掛了電話，秦盛仍然開車出門，他回到拍賣會現場，拍賣會已經結束，他打給主辦方，問那條鴿血石項鏈的去處，對方回答被一位女士高價拍走。
他打聽到對方聯系方式，坐在車裏打了電話過去，他表明來意，問對方是否願意將項鏈割愛。
對方是位四十左右的太太，對這條項鏈也喜歡得緊，今晚也是好不容易才拍到手，自然不願意讓出來，回答說：“這條項鏈我也非常喜歡，恕我……”
“我出雙倍價格。”
“這……”對方聞言頓時有些動搖，她雖然有錢，但有人出雙倍價格買這條項鏈，短短兩個小時就翻了一倍，她免不了有些動心，猶豫道：“但這項鏈我也真的很喜歡，恐怕……”
“三倍。”
對方呼吸一緊，不敢再得寸進尺地要高價，立刻答應下來，說：“好，怎麽交易呢？”
秦盛道：“你給個地址，我會讓我助理來取。”
“好的。”對方道：“那我把地址發到您的手機號上。”
“嗯。”秦盛說完，便準備掛電話，對方忽然忍不住問：“不過我有個問題，這條項鏈雖然是個珍品，但其實值不了三倍這樣的價錢。”
秦盛淡淡嗯一聲，說：“知道。”
對方問道：“那您為什麽——”
秦盛淡聲回了句，“我太太喜歡。”
宋南枝有很多喜歡的東西，漂亮的裙子和漂亮的包包，閃閃發光的珠寶首飾，是她從小就喜歡的東西。
她有一屋子的珠寶首飾，從前是自己買，結婚以後秦盛也給她買了好多。她近來最愛鴿血紅寶石，所以秦盛早早就讓人留意各地的珠寶展，今晚這條項鏈也是早就看中，所以他才會準時出現在拍賣會現場。
-
宋南枝一走就是三天，到第三天的晚上終於回家。
慧姨見她回來，高興得連忙迎上去，“太太，您可算回來了，你不在這幾天，秦總都沒睡過好覺。”
宋南枝問道：“他人呢？”
慧姨道：“秦總今晚有個應酬，估計會晚點回來。您吃晚飯了嗎？我讓廚房給您做。”
宋南枝道：“不用了，我還不餓。”
她進了屋，徑直上樓回了臥室。
她從櫃子裏拖出她的行李箱，然後開始收拾她的東西。
-
秦盛在外面應酬結束已經是晚上十點，他今晚喝了點酒，便格外地想宋南枝。
上了車，李特助從前排的副駕駛遞給他一個精致的方形盒子，說：“秦總，您要的項鏈取回來了。”
秦盛伸手接過，打開看了一眼。
再昂貴的珠寶在他眼裏其實都沒什麽特別，只是戴在宋南枝身上才格外好看。
他把蓋子合上，正準備吩咐司機去沈聿書家裏。
三天了，也該消氣了吧。
話還沒出口，管家的電話就打了過來，語氣有些高興，同他說：“秦總，太太回來了。”
秦盛聞言不由得楞了下，沒想到宋南枝會自己回來，問道：“什麽時候回來的？”
管家道：“也是剛回來不久。”
秦盛嗯一聲，說：“好，知道了。”
掛了電話，他擡頭吩咐司機，“陳叔，開車吧，回家。”
秦盛到家時剛過十點半，他進屋時，宋南枝正好從樓上下來。
他不由得頓住腳步，看著宋南枝朝他走來。
手裏的禮物還沒遞得出去，宋南枝先遞給他一份文件，開口道：“秦盛，我們離婚吧。”
-
那一瞬間，秦盛只感覺渾身冰冷，如墜冰窖。
他看著宋南枝遞過來的離婚協議書，過很久，擡頭看向她，嗓音有些低，反問道：“如果我不同意呢？”
宋南枝道：“你別忘了我們是簽過婚前協議的，我們本來就不是正經結婚的，我現在不想陪你演戲了，我要求離婚。”
秦盛看著她，開口道：“你也知道我們是簽過協議的，你也知道，我們的協議期限是三年，現在不過才過了一年。”
宋南枝看著秦盛，問道：“所以你就是不同意了？”
秦盛沈默很久，看著宋南枝，嗓音略微有些低啞地問了句，“宋南枝，你從來沒有愛過我對不對？說離婚就離婚，你一點留戀也沒有？”
宋南枝輕輕地抿了下唇。
她看著秦盛，沒有回答，只是說：“離婚協議你不想簽字也沒關系，那就等有效期到了自動結束吧，不過我得走了，我東西已經收拾好了，一會兒就走。”
秦盛深深地看著宋南枝，他沈默的、久久地看著她。
過了很久很久，他終於開口，低聲回了句，“隨便你。”
他說完便從宋南枝身邊擦肩而過，頭也不回的，徑直上了樓。
-
宋南枝說走就走，當天晚上就從秦盛家裏搬走。
這天晚上，秦盛在書房坐了一夜，他許久沒有抽過那麽多煙，煙灰缸裏全是他今晚抽的，慧姨端著茶水進屋的時候，都覺得書房裏的煙味重得嗆人。
她端著茶水走到秦盛跟前，放到書桌上，忍不住勸道：“秦總，這些日子，您和太太的感情我是看在眼裏的，有多大的事非得鬧到離婚這一步呢。”
她看到煙灰缸裏的煙頭，不由得道：“您怎麽又抽這麽多煙，太太看到又得擔心您。”
秦盛忽然覺得心煩氣悶，開口道：“你下去吧，讓我靜一靜。”
慧姨聞言，雖然還想再勸，但也不敢多說，只好安靜地退了出去。
-
宋南枝和秦盛離婚的事並沒有告訴任何人，就連林煙她也沒說。林煙知道宋南枝和秦盛離婚，還是一個星期後，從沈聿書那裏知道了。
她感到驚訝，第一時間給宋南枝打了電話，開口便著急地問：“南枝，怎麽回事？你和秦盛離婚了？”
宋南枝那時已經搬回了她自己的住處，她躺在沙發上，悶悶地嗯了一聲。
林煙擔心地問道：“為什麽？你是鬧著玩的，還是真的？”
宋南枝起初其實是鬧著玩的，但那天晚上秦盛嘲諷她的時候，她是真的挺生氣的。
她對秦盛的感情，只怕小貓小狗都看得清楚，他卻還用那種語氣質問她。
但要說和秦盛離婚是認真的也不盡然，只不過她現在還在氣頭上，暫時不想看到秦盛。
林煙聽宋南枝說了她和秦盛離婚的原因，也跟著生氣，掛了電話就非要去找秦盛。
沈聿書攔都攔不住，只好跟著過去。
找到秦盛的時候，是在周樾的酒吧。
他近來心情不好，全靠煙和酒麻痹自己。周樾的酒吧單獨有個包廂是留給朋友們聚會的，林煙知道地方，一過去就徑直找去包廂。
秦盛坐在沙發上，在抽煙，擡眸看到林煙和沈聿書過來，也沒什麽心思打招呼。周樾倒是有些意外，問道：“你們倆怎麽來了，也不說一聲。”
林煙走到秦盛面前，開口就質問道：“秦盛，你有沒有良心？”
秦盛擡眸朝她看了一眼，沒應。
沈聿書知道秦盛最近心情很差，拉住林煙的手，說：“有什麽事，好好說。”
林煙看著秦盛，說：“南枝還不夠愛你嗎？你母親冥壽，她知道後冒著大雨一個人上山找你，你真當她一個人大晚上上山不怕嗎？你父母忌日，她為了回來陪你，趕不上飛機，站六個小時高鐵也要趕回來陪你。你噩夢睡不著，她天天去寺廟幫你燒香，她是最討厭寫東西的人，為了你願意天天幫你抄經書。還有，她覺得你太孤獨，她怕一個人的力量留不住你，甚至都想為你生個孩子，她可是個女明星，事業正當紅，為了你她居然都考慮起生孩子的事了，你呢？你連句愛她都不肯說出口，還質疑她的真心。”
林煙這番話，令秦盛的身體僵在那裏，他拿煙的手指微微顫抖了下。
他看著她，想說什麽，卻又仿佛無從開口。
周樾在旁邊聽完，忍不住替秦盛說話，“但是南枝也從來沒有開口說過喜歡秦盛啊，誰知道她心裏深處是不是還喜歡周愷。”
林煙聞言不由得楞住，驚訝地問：“誰？”
周樾道：“周愷啊，這麽多年，他們倆也沒斷了聯系，每次南枝見到周愷都很開心，能不讓人多想嗎？”
“等等。”林煙仿佛抓住了重點，問道：“你們說南枝喜歡周愷？”
周樾道：“難道不是嗎？”
林煙驚訝地問道：“誰告訴你們的？”
周愷道：“不用誰告訴，南枝十八歲成人禮那天晚上，秦盛也在，親眼看見她跟周愷表白的。”
林煙忽然恍然大悟，她看向秦盛，忍不住笑，說：“秦盛，你吃的哪門子飛醋呢？那天晚上我們玩真心話大冒險，南枝輸了，跟周愷表白是大冒險。”
她看著秦盛皺眉的樣子，就知道他肯定誤會了，笑著道：“你當時沒看完就走了吧？南枝表白完就說是大冒險了，當時大家都笑成一團了。而且南枝是真把周愷當哥哥，單純得不能再單純了。你們倆也在一起這麽久了，不知道南枝以前沒談過戀愛嗎？”
林煙這番話把秦盛震得好半天都說不出話來，他緊緊地皺著眉，突然後悔這麽多年都沒有調查過。
他但凡調查一下，都不至於誤會到今天。
他擰著眉將煙頭摁滅，起身對林煙說了句，“謝謝你告訴我這些。”
說完就徑直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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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時間的晚上十一點, 秦盛在書房處理完公事，他合上電腦，靠進椅背裏點了支煙。
他近來戒煙, 抽得已經很少, 即使點燃也是抽半支燃半支, 他看著時間，摸過手機給宋南枝打了電話過去。
電話持續響了很久, 總算接通, 宋南枝的語氣不算好, 硬邦邦的，問：“幹嘛？”
秦盛沈默了幾秒, 語氣已經是在哄人的態度, 問道：“下飛機了？”
宋南枝嗯一聲, 沒什麽情緒地反問：“有什麽事嗎？”
秦盛又沈默了下來, 過了好一會兒，才又開口，語氣明顯帶著點無奈，“你非得這麽跟我說話？還在生氣？”
宋南枝道：“你想多了，沒什麽事我掛了。”
她說完，也不等秦盛再說什麽，直接掛了電話。
經紀人在旁邊看到宋南枝掛掉秦盛的電話，十分驚訝，問道：“你們倆是吵了多大的架？這都十幾個小時了, 還沒消氣呢？”
悠悠也在旁邊幫腔, 說：“對呀, 而且我剛才聽著，秦總都已經在哄你了, 男人都要面子，你好歹也給人家一個臺階下吧。”
宋南枝瞥一眼經紀人和助理，說：“你們倆到底是我的人，還是秦盛的人，怎麽都幫他說話。要不要我幫你們說一聲，你們以後去幫秦盛做事好了。”
悠悠連忙抱住她胳膊，撒嬌道：“別別別，我不說了就是，別趕我走南枝，我就想跟著你。”
經紀人也說：“得了，以後你們兩口子吵架，我絕對不多嘴了，免得還連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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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那頭，秦盛看著被宋南枝掛掉的電話皺眉，過了一會兒，他再打過去，電話就已經提示正在通話中。
他把手機扔桌上，等抽完手中的煙，又拿過手機，試著又打了一次，然而電話仍然提示通話中。
他不由得嘖了一聲，這下總算知道沒那麽好哄，電話都給他拉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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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三天，秦盛每天都給宋南枝打通電話，然而他的電話號碼一直躺在宋南枝的黑名單裏沒放出來。不光是電話，後面兩天連微信也給他拉黑了。
他心裏清楚地知道宋南枝想要什麽，也知道她在鬧脾氣，所以到這時候他其實也沒有太著急。
但三天沒有跟老婆說上話，他心情自然也好不到哪裏去。宋南枝回國的那天晚上，北城正好有場珠寶拍賣會，拍出的展品秦盛提早看過，其中有條鴿血石項鏈算得上難得一見的珍品，於是這晚他難得準時到場，早早就坐在了拍賣席上。
因今晚的拍賣會上有不少珍品，所以來得人也不少，其中不乏一些生意上有往來的熟人，一進展廳看到秦盛也在，陸陸續續過去打招呼。
秦盛近來本來就心情不好，懶得應酬交際，沒什麽心思地敷衍兩句，也已經算是很給面子。
周樾今晚是陪他母親過來，進了拍賣大廳，遠遠看到秦盛，還挺意外。他走過去，拉開秦盛旁邊的椅子坐下，奇道：“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你什麽時候也願意來拍賣會上打發時間了。”
秦盛沒什麽表情地朝他看了一眼，周樾猛然反應過來，“哦，想起來了，你現在是有老婆的人了，怎麽了？過來給南枝買禮物？”
秦盛道：“不然呢？給我自己買？”
周樾笑了一笑，四下張望了半天，問道：“不過南枝呢？沒跟你一起來嗎？”
秦盛靠坐在椅背裏，無聊地轉著手裏的拍賣牌，說：“還在飛機上，淩晨落地。”
“去哪了？”周樾好陣子沒見秦盛，不了解宋南枝的動向。
秦盛懶怠地答一句，“巴黎，參加電影節。”
他話音落下，忽然看到入口處進來兩道熟悉的身影。
那瞬間的心情不知如何形容，但秦盛的臉色在那瞬間肉眼可見地沈了下去。
周樾發現秦盛臉色不對，下意識順著他的目光回頭看過去，然後就意外地看到宋南枝和周愷一起說說笑笑地從外面走進來。
他不由得有些驚訝，下意識道：“你不是說南枝還在飛機上嗎——”
他話沒說完，忽然意識到什麽，立刻住了嘴。
他回過頭，果然看到秦盛臉色冰冷，直直地盯著宋南枝。
宋南枝本來是今晚淩晨的飛機到北城，但因為行程結束得早就提前改簽了時間，她這會兒其實也剛到不久，正好今晚北城有場珠寶拍賣會，她看中其中一條鴿血石項鏈，就想著先過來看看，沒想到在門口遇到周愷陪他母親過來，兩人許久沒見，自然要敘敘舊。
她正和周愷說著話，忽然有人喊她，“南枝！”
她下意識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過去，先是看到了喊她的周樾，然後就看到了坐在周樾旁邊，沈著臉看著她的秦盛。
她看到秦盛看她的眼神，心裏不由得咯噔了下。
回過神來，才側頭對周愷說：“周愷哥，秦盛在那邊，我先過去了，回頭再聊。”
周愷點了下頭，說：“好，那我先過去了。”
他說著，轉身朝著另外一邊方向走去。
宋南枝等周愷走後，才朝著秦盛的方向過去。
秦盛坐在那裏，看她的眼神沈得有些陌生，他看著她走近，沒有開口。
宋南枝看著秦盛看她的眼神，莫名覺得好像自己做錯什麽事似的，她不自覺地抿了下唇，開口解釋道：“行程提前結束了，我就改簽了機票回來。跟周愷哥是在門口遇到的，隨便聊兩句。”
秦盛深深地看著她，過很久，他忽然起身，一句話也沒跟她說，徑直從她身邊走過，頭也不回地離開。
宋南枝立在原地，她感覺到秦盛的不悅，不由得微微楞了下。
周樾在旁邊看到這一幕，有些為好友不平，他看向宋南枝，忍不住道：“南枝，你知道……”
宋南枝不解地看向周樾，問道：“什麽？”
周樾作為最了解秦盛這段感情的人，當然知道秦盛為什麽會這麽大反應。宋南枝跟誰一起進來，他都不會有這麽大反應，偏偏那個人是周愷。
宋南枝十八歲成人禮那天，秦盛其實也在，好巧不巧，在宋南枝家的後花園，目睹了宋南枝跟周愷表白的過程。
這也是為什麽秦盛明明喜歡宋南枝，卻一直等了這麽多年，等到她跟別人相親，他才耍了帶點計謀把人留在身邊。
但是這件事，秦盛不允許提，周愷沒經過他同意，自然也不敢自作主張地跟宋南枝說，他看著宋南枝，遲疑半天，最後也只是說：“南枝，秦盛對你怎麽樣，你心裏應該清楚吧，你別負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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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秦盛生了氣，宋南枝拍賣會也沒心情參加了，她去和周愷打了聲招呼，便也提前離場，坐車直接回家去了。
到家的時候，她看到秦盛的車停在院子裏，拎著裙子下車，進屋就先四下看了看，沒在客廳看到秦盛，她小聲問慧姨，“慧姨，秦盛回來了？”
慧姨點點頭，小聲道：“在書房呢，不過臉色不大好。”
她擔心地詢問：“太太，您和秦總還吵架呢？”
宋南枝輕嗯一聲，她換了拖鞋，拎著裙子徑直上樓。
她走到秦盛的書房外面，也沒敲門，習慣性地自己開門進去。
一打開門，就聞到濃濃的煙味，秦盛靠坐在椅背裏，見她進來，也只是沒什麽表情地看了她一眼。
宋南枝自覺理虧，走到秦盛面前，有點討好地橫跨著坐到他身上，擡手摟住他的脖子，笑盈盈地道：“不是跟你解釋了嗎？我是行程提前結束了，才改了機票回來的，跟周愷哥也只是在門口遇見了，為什麽還生氣？”
秦盛仍然沒什麽表情地看她，過很久，才問了她一句，“改了行程也不跟我說一聲，你有沒有想過，我也許會去機場等你。”
宋南枝聞言微微楞了下，她看著秦盛，忽然有點後悔玩什麽愛情游戲。
她不自覺地抿了下唇，說：“對不起。”
“把我的電話和微信拉黑，三天不跟我聯系，回來第一時間也是去見別人。宋南枝，你對我真的有感情嗎？”
宋南枝也覺得自己理虧，她想不出反駁的話，只能道歉，說：“都跟你說了對不起了，再說我不是也解釋了嗎，跟周愷哥是在門口遇見的，又不是專程去見他。”
秦盛沈默地看著她，沒有說話。
他有時也想透過宋南枝的眼睛，看清楚她心裏想的到底是誰。
十八歲愛過的人，很難忘吧？
宋南枝見秦盛半天不回答她，俯身去吻他，笑容裏有點討好的意思，右手掌住秦盛英俊的臉，笑著看他，撒嬌地問：“你想我嗎秦盛？”
秦盛仍然沒有回答她，只是淡淡地看著她。
宋南枝又主動地親了親秦盛的唇，小聲說：“我有點想你。”
她感覺到秦盛沒什麽反應，知道他還在生氣，便想哄哄他，於是手摸下去，秦盛的身體比他的嘴巴誠實，很快就起了反應。
宋南枝唇角彎彎地正得意，剛幫秦盛拉下褲鏈，他忽然擒住了她的手腕，漫不經心的語氣裏帶著點嘲諷的笑意，說：“宋南枝，你跟我在一起，不會就是為了這個吧？”
宋南枝聞言驀地楞住，她擡起頭，不可置信地看向秦盛。
秦盛說完這句話，其實立刻就後悔了。
他被醋意沖昏了頭腦，說話完全不過腦子。
他看著宋南枝，喉結微微動了下，想開口道歉，但嘴巴卻像黏了膠水似的，怎麽也開不了口。
宋南枝靜靜地看了秦盛一會兒，然後說了句，“秦盛，你是個混蛋。”
她說完，從秦盛身上下來，轉身徑直離開了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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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秦盛書房出來，宋南枝徑直出了門，一直到很晚都沒有回來。
秦盛給宋南枝打了幾個電話都被掛斷，他擔心宋南枝安全，正準備出門去找，剛上車，沈聿書的電話打了過來，開口便問他，“你跟南枝吵架了？”
秦盛喉嚨微痛，問道：“她在你家嗎？”
沈聿書嗯一聲，說：“過來找林煙了，你要過來接嗎？”
秦盛沈默了會兒，說：“算了，我這會兒過來也只是吵架，她安全就好，有什麽事給我打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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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了電話，秦盛仍然開車出門，他回到拍賣會現場，拍賣會已經結束，他打給主辦方，問那條鴿血石項鏈的去處，對方回答被一位女士高價拍走。
他打聽到對方聯系方式，坐在車裏打了電話過去，他表明來意，問對方是否願意將項鏈割愛。
對方是位四十左右的太太，對這條項鏈也喜歡得緊，今晚也是好不容易才拍到手，自然不願意讓出來，回答說：“這條項鏈我也非常喜歡，恕我……”
“我出雙倍價格。”
“這……”對方聞言頓時有些動搖，她雖然有錢，但有人出雙倍價格買這條項鏈，短短兩個小時就翻了一倍，她免不了有些動心，猶豫道：“但這項鏈我也真的很喜歡，恐怕……”
“三倍。”
對方呼吸一緊，不敢再得寸進尺地要高價，立刻答應下來，說：“好，怎麽交易呢？”
秦盛道：“你給個地址，我會讓我助理來取。”
“好的。”對方道：“那我把地址發到您的手機號上。”
“嗯。”秦盛說完，便準備掛電話，對方忽然忍不住問：“不過我有個問題，這條項鏈雖然是個珍品，但其實值不了三倍這樣的價錢。”
秦盛淡淡嗯一聲，說：“知道。”
對方問道：“那您為什麽——”
秦盛淡聲回了句，“我太太喜歡。”
宋南枝有很多喜歡的東西，漂亮的裙子和漂亮的包包，閃閃發光的珠寶首飾，是她從小就喜歡的東西。
她有一屋子的珠寶首飾，從前是自己買，結婚以後秦盛也給她買了好多。她近來最愛鴿血紅寶石，所以秦盛早早就讓人留意各地的珠寶展，今晚這條項鏈也是早就看中，所以他才會準時出現在拍賣會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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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南枝一走就是三天，到第三天的晚上終於回家。
慧姨見她回來，高興得連忙迎上去，“太太，您可算回來了，你不在這幾天，秦總都沒睡過好覺。”
宋南枝問道：“他人呢？”
慧姨道：“秦總今晚有個應酬，估計會晚點回來。您吃晚飯了嗎？我讓廚房給您做。”
宋南枝道：“不用了，我還不餓。”
她進了屋，徑直上樓回了臥室。
她從櫃子裏拖出她的行李箱，然後開始收拾她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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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盛在外面應酬結束已經是晚上十點，他今晚喝了點酒，便格外地想宋南枝。
上了車，李特助從前排的副駕駛遞給他一個精致的方形盒子，說：“秦總，您要的項鏈取回來了。”
秦盛伸手接過，打開看了一眼。
再昂貴的珠寶在他眼裏其實都沒什麽特別，只是戴在宋南枝身上才格外好看。
他把蓋子合上，正準備吩咐司機去沈聿書家裏。
三天了，也該消氣了吧。
話還沒出口，管家的電話就打了過來，語氣有些高興，同他說：“秦總，太太回來了。”
秦盛聞言不由得楞了下，沒想到宋南枝會自己回來，問道：“什麽時候回來的？”
管家道：“也是剛回來不久。”
秦盛嗯一聲，說：“好，知道了。”
掛了電話，他擡頭吩咐司機，“陳叔，開車吧，回家。”
秦盛到家時剛過十點半，他進屋時，宋南枝正好從樓上下來。
他不由得頓住腳步，看著宋南枝朝他走來。
手裏的禮物還沒遞得出去，宋南枝先遞給他一份文件，開口道：“秦盛，我們離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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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瞬間，秦盛只感覺渾身冰冷，如墜冰窖。
他看著宋南枝遞過來的離婚協議書，過很久，擡頭看向她，嗓音有些低，反問道：“如果我不同意呢？”
宋南枝道：“你別忘了我們是簽過婚前協議的，我們本來就不是正經結婚的，我現在不想陪你演戲了，我要求離婚。”
秦盛看著她，開口道：“你也知道我們是簽過協議的，你也知道，我們的協議期限是三年，現在不過才過了一年。”
宋南枝看著秦盛，問道：“所以你就是不同意了？”
秦盛沈默很久，看著宋南枝，嗓音略微有些低啞地問了句，“宋南枝，你從來沒有愛過我對不對？說離婚就離婚，你一點留戀也沒有？”
宋南枝輕輕地抿了下唇。
她看著秦盛，沒有回答，只是說：“離婚協議你不想簽字也沒關系，那就等有效期到了自動結束吧，不過我得走了，我東西已經收拾好了，一會兒就走。”
秦盛深深地看著宋南枝，他沈默的、久久地看著她。
過了很久很久，他終於開口，低聲回了句，“隨便你。”
他說完便從宋南枝身邊擦肩而過，頭也不回的，徑直上了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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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南枝說走就走，當天晚上就從秦盛家裏搬走。
這天晚上，秦盛在書房坐了一夜，他許久沒有抽過那麽多煙，煙灰缸裏全是他今晚抽的，慧姨端著茶水進屋的時候，都覺得書房裏的煙味重得嗆人。
她端著茶水走到秦盛跟前，放到書桌上，忍不住勸道：“秦總，這些日子，您和太太的感情我是看在眼裏的，有多大的事非得鬧到離婚這一步呢。”
她看到煙灰缸裏的煙頭，不由得道：“您怎麽又抽這麽多煙，太太看到又得擔心您。”
秦盛忽然覺得心煩氣悶，開口道：“你下去吧，讓我靜一靜。”
慧姨聞言，雖然還想再勸，但也不敢多說，只好安靜地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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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南枝和秦盛離婚的事並沒有告訴任何人，就連林煙她也沒說。林煙知道宋南枝和秦盛離婚，還是一個星期後，從沈聿書那裏知道了。
她感到驚訝，第一時間給宋南枝打了電話，開口便著急地問：“南枝，怎麽回事？你和秦盛離婚了？”
宋南枝那時已經搬回了她自己的住處，她躺在沙發上，悶悶地嗯了一聲。
林煙擔心地問道：“為什麽？你是鬧著玩的，還是真的？”
宋南枝起初其實是鬧著玩的，但那天晚上秦盛嘲諷她的時候，她是真的挺生氣的。
她對秦盛的感情，只怕小貓小狗都看得清楚，他卻還用那種語氣質問她。
但要說和秦盛離婚是認真的也不盡然，只不過她現在還在氣頭上，暫時不想看到秦盛。
林煙聽宋南枝說了她和秦盛離婚的原因，也跟著生氣，掛了電話就非要去找秦盛。
沈聿書攔都攔不住，只好跟著過去。
找到秦盛的時候，是在周樾的酒吧。
他近來心情不好，全靠煙和酒麻痹自己。周樾的酒吧單獨有個包廂是留給朋友們聚會的，林煙知道地方，一過去就徑直找去包廂。
秦盛坐在沙發上，在抽煙，擡眸看到林煙和沈聿書過來，也沒什麽心思打招呼。周樾倒是有些意外，問道：“你們倆怎麽來了，也不說一聲。”
林煙走到秦盛面前，開口就質問道：“秦盛，你有沒有良心？”
秦盛擡眸朝她看了一眼，沒應。
沈聿書知道秦盛最近心情很差，拉住林煙的手，說：“有什麽事，好好說。”
林煙看著秦盛，說：“南枝還不夠愛你嗎？你母親冥壽，她知道後冒著大雨一個人上山找你，你真當她一個人大晚上上山不怕嗎？你父母忌日，她為了回來陪你，趕不上飛機，站六個小時高鐵也要趕回來陪你。你噩夢睡不著，她天天去寺廟幫你燒香，她是最討厭寫東西的人，為了你願意天天幫你抄經書。還有，她覺得你太孤獨，她怕一個人的力量留不住你，甚至都想為你生個孩子，她可是個女明星，事業正當紅，為了你她居然都考慮起生孩子的事了，你呢？你連句愛她都不肯說出口，還質疑她的真心。”
林煙這番話，令秦盛的身體僵在那裏，他拿煙的手指微微顫抖了下。
他看著她，想說什麽，卻又仿佛無從開口。
周樾在旁邊聽完，忍不住替秦盛說話，“但是南枝也從來沒有開口說過喜歡秦盛啊，誰知道她心裏深處是不是還喜歡周愷。”
林煙聞言不由得楞住，驚訝地問：“誰？”
周樾道：“周愷啊，這麽多年，他們倆也沒斷了聯系，每次南枝見到周愷都很開心，能不讓人多想嗎？”
“等等。”林煙仿佛抓住了重點，問道：“你們說南枝喜歡周愷？”
周樾道：“難道不是嗎？”
林煙驚訝地問道：“誰告訴你們的？”
周愷道：“不用誰告訴，南枝十八歲成人禮那天晚上，秦盛也在，親眼看見她跟周愷表白的。”
林煙忽然恍然大悟，她看向秦盛，忍不住笑，說：“秦盛，你吃的哪門子飛醋呢？那天晚上我們玩真心話大冒險，南枝輸了，跟周愷表白是大冒險。”
她看著秦盛皺眉的樣子，就知道他肯定誤會了，笑著道：“你當時沒看完就走了吧？南枝表白完就說是大冒險了，當時大家都笑成一團了。而且南枝是真把周愷當哥哥，單純得不能再單純了。你們倆也在一起這麽久了，不知道南枝以前沒談過戀愛嗎？”
林煙這番話把秦盛震得好半天都說不出話來，他緊緊地皺著眉，突然後悔這麽多年都沒有調查過。
他但凡調查一下，都不至於誤會到今天。
他擰著眉將煙頭摁滅，起身對林煙說了句，“謝謝你告訴我這些。”
說完就徑直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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