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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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天03
等許願梳洗打扮好下樓來，已經是十分鐘後了。
她只是洗了把臉，換回了今天中午和葉簡一起吃飯時穿的那身長衣長褲，還外搭了件沖鋒衣禦寒。
長發也只是梳順，沒有特意弄什麽好看的發型。
也沒化妝，但是護膚了。
雖然已經七點半了，外面依然天光大亮如同處在下午。
雨早已經停歇，天氣甚至已經放了晴。
許願和葉簡不緊不慢地走在路上。
冷湖很偏僻，鎮上的人也很少。
馬路上來往的車輛屈指可數。
從酒店出來後兩個人過馬路直走，路的右側右有一個很大的圖書館，但看起來有點破舊。
許願偏頭瞅了幾眼，隨之註意力就被種在路邊的她不認識的草木吸引了註意力。
因為看的太過認真，連自己就要踩空腳下的路都沒察覺。
幸好葉簡及時發現，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她的胳膊，把差點從磚鋪路上一腳陷進馬路邊緣的她拉了回來。
許願吐出一口濁氣。
她的一只手貼在胸前，心有餘悸地說：“嚇我一跳。”
剛剛那一秒，要是葉簡沒有拽住她，她可能就崴腳了。
葉簡失笑地無奈道：“看路。”
許願眉眼彎彎道：“不看路也沒事，不是還有你呢嗎！”
葉簡低嘆了下，問：“要是我不在呢？”
許願不假思索地回答：“你不在我才不會像剛剛那樣不看路……”
話音未落，許願就意識到了自己這話接的有多讓人浮想聯翩。
葉簡在看她。
許願感覺自己的臉在他的註視下都要燒起來了。
她的心臟也正在失控地砰砰跳。
許願覺得自己該說點什麽。
於是，她頂著一張泛起紅暈的臉蛋佯裝鎮定地提醒葉簡：“你也看路。”
語氣聽起來卻更像請求，請求他別再盯著她看了。
葉簡輕笑一聲，轉過了臉。
之後有片刻，兩個人都沒有再說話。
本來和他在一起哪怕不說話也不會覺得尷尬，可此時此刻，許願卻覺得沈寂變得難以忍受。
她希望有什麽話題能將剛剛她脫口而出的那句話蓋過去。
所以許願很蹩腳地開啟了一個新的話題。
她問葉簡：“葉簡，你會做噩夢嗎？”
葉簡很認真地想了想，然後才回答她：“很少，幾乎不會，也可能是做了噩夢，但我醒來就把夢裏的內容全都忘記了。”
“真好。”許願不禁羨慕起他來。
他們已經走到了路口，許願跟著葉簡向右拐。
兩個人沿著路繼續往前走去。
“我不管做什麽夢，都會記得一些，很少出現全都忘記了一點都想不起來的那種情況。”許願有些悵然。
“所以，”葉簡扭臉垂眸看向她，低聲溫和地問：“你現在還記得下午睡覺時做了什麽夢？”
許願的嘴角輕牽出一絲笑，“是的。”
“願意跟我說說嗎？”他試圖寬慰她：“或許講出來心情會輕松一些。”
“嗯……”許願猶豫了一下。
葉簡怕她有心理負擔，很善解人意地說；“不想提就不說，我……”
“不是，”許願連忙打斷他的話，解釋道：“沒有不想提。”
她有點窘迫地笑笑，“其實也不算是噩夢，就是一個不太好的夢，和我的家庭有關。”
“是真實發生過的事在夢裏重現，”許願不知道要怎麽跟葉簡說她的顧慮，“我是覺得……”
她自嘲地笑道：“我都三十了，竟然還會被困在十幾歲的夢裏，就……好像很矯情。”
葉簡卻說：“我不這樣認為。”
“雖然我不知道你經歷過什麽，但你說被困在十幾歲夢裏，足夠說明那件事對你影響很深，或許它甚至還會影響著現在的你做出的某些決定。”
“我們不能低估家庭對孩子成長帶來的影響，因為很多時候這種影響就是貫穿一生的。”
“你說你矯情，這我確實不能茍同，”葉簡頗為認真道：“雖然我同你認識不久，但在我看來你是一個很真實自在，很明朗大方，也很溫柔良善的姑娘。”
“你只是因為做了一場不好的夢，回憶起了不好的經歷，所以短暫地被影響了情緒。”
“許願，你要允許自己脆弱，”葉簡低聲溫柔地告訴她：“每個人都有脆弱的時候，也都有脆弱的權利。”
“你不能逃避它，扼殺它。”
他說：“學著坦然地面對它，接納它的存在。”
葉簡這一番話說下來，許願的心情已經好了很多。
她扭過臉仰頭望向他，男人正眉目溫和地看著前方，和他給人的感覺一樣——
溫柔，卻很有力量。
下一秒，他偏頭垂眸看過來，她沒有躲閃目光，而是沖他莞爾一笑。
葉簡嘴角輕彎著問：“怎麽了？”
許願搖搖腦袋，“沒怎麽，就是覺得你很有智慧。”
葉簡眉梢微挑，“謝謝許老師誇獎。”
許願糾正：“是闡述事實。”
正巧到了川菜館，兩個人一前一後地踏了進去。
許願和葉簡找了個靠窗的四人桌位坐下來。
點菜的時候葉簡顧及著許願的腸胃才好一點，沒有點辣口的菜，在詢問過許願喜不喜歡後，點了一份玉米冬瓜湯。
反倒是許願，要了毛血旺，還點了一道酸辣土豆絲。
葉簡好笑地說她：“你是真不忌口啊。”
許願眉眼彎彎地回：“我已經好了嘛。”
在等菜的時候，許願主動開口跟葉簡說：“我升小學那年父母離了婚，我爸媽爭奪我的撫養權，因為我媽當時全職在家照顧我，還沒有去工作，所以我最終被判給了我爸，我媽只有探視權。”
“但其實我爸工作挺忙的，醫院的病人比我見他的次數都多，他根本沒空管我，家裏只有他請來的阿姨照顧我。”
幾道菜陸陸續續地被放到桌子上，湯也被端了上來。
葉簡一邊認真聽許願說話，一邊用碗給她盛湯。
他默默地把湯放在她的手邊。
在許願跟他說“謝謝”的時候他還貼心地提醒端起湯碗來的她：“小心燙。”
“我前兩天晚上跟你提過，我八歲想要的玩具熊，他在我十五歲的時候才送給我。”許願停頓了一下，告訴葉簡：“我今天做夢就是夢到了十五歲生日那天。”
她的嘴角輕扯出一絲笑來，繼續道：“那天我爸送給我的生日禮物就是一個玩具熊，但是他卻來不及陪我吃頓飯，在接了通電話後就立刻出了門。”
“我以為他是去醫院，但我在窗前看到他並沒有開車離開，而是步行沿著路往前走，出於好奇，我就出門跟了上去。我親眼看見他進了我們小區的另一棟單元樓，我站在緩緩上升的電梯前，直到目睹電梯最終停止的樓層數，然後爬樓去了那層樓，因為我沒有這棟單元樓的電梯卡，沒辦法乘坐電梯。”許願解釋這裏的時候還笑了下。
她慢吞吞地喝了口湯，才接著往下說：“我們小區一梯兩戶，我到了那層樓後，通過辨認放在門旁邊鞋架上的鞋子確定了我爸進了哪一家。”
“然後我就敲了門。”
“我也不知道為什麽要那麽莽撞地直接敲門，可能是直覺作祟，也可能就是想求一個答案。”
“門開了。”
“是一個女人開的門。”
“她身後，客廳裏，我爸正抱著一個三四歲的小女孩，那個小女孩叫他——爸爸。”
“原來他早就有了另一個家，是我從未踏足過的新的家庭。”
許願擡眸看向葉簡，發現他的眉心不知什麽時候已經擰成了一團，臉色很沈，嘴唇也幾乎抿直。
許願沖他笑起來，想要用笑容告訴他她早就沒事了。
可他看到她的笑，眉峰卻攏的更緊，還低低地沈了一口氣。
“而且你知道嗎，”許願邊吃菜邊告訴葉簡：“他那晚送給我的玩具熊，我在他另一個家裏也看到了一個一模一樣的。”
“送給我的玩具熊其實是他在給他另一個女兒買玩具熊的時候，順便給我捎帶的。”
葉簡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他甚至說不出一句安慰她的話。
而現在的她似乎也並不需要這種遲來的安慰。
葉簡只是覺得心裏很不舒服。
這種不舒服在她上次跟他吐露她父親曾經要求她練習用右手吃飯寫字時產生的情緒完全相同。
是他的心臟在難受，心疼一個人時才會有的那種難受。
須臾，葉簡的神色終於逐漸緩和了下來。
他舉起盛著果汁的玻璃杯，溫聲淡笑道：“謝謝你願意向我傾吐這些。”
“我會當一個合格的聆聽者，好好幫你保守秘密，不會對其他任何人提及今晚還有前天晚上你對我透露的事情。”
許願好笑地舉起杯子和他輕碰了下，“謝謝你願意聽我講這些無聊又很負能量的往事，如果對方不是你，我想我應該不會告訴他這些。”
“你是可以信任的人。”
葉簡很高興她能信任他。
他眉宇舒展，臉上露出了笑。
吃完晚飯後許願又去這家川菜館旁邊的超市轉了一圈。
這家超市稍微大一些，立式冰櫃裏還有很多當地的老酸奶。
許願不知道哪種更好喝，隨便挑了一盒，剛拿起來，葉簡的聲音就在她身後響起來：“另一種更好喝。”
許願向後扭臉，茫然地問：“哪種？”
葉簡伸手，在冰櫃的更高一層拿了一盒稍微大些的畫有綠色圖案的老酸奶。
在這個剎那，許願的呼吸微屏。
他就站在她的身後，手從後面伸過來，像是要將她圈進懷裏。
她迫切地希望心臟不要再跳的這麽劇烈了。
她很怕他聽到她全然失控的心跳聲。
很快，葉簡的手就落了下來。
他把老酸奶遞給許願，“我覺得這種更好喝，另一種你也拿上，都嘗嘗，看看哪個更合你的口味。”
許願有點回不過神，訥訥地接受了他的建議，很聽話地將這兩種老酸奶都拿到了櫃臺。
結果錢還是葉簡付的。
從超市出來的時候，許願覺得自己像個很愛占他便宜的蹭吃蹭喝怪。
想到這裏，她不由得輕嘆著笑出了聲。
走在她前面的葉簡聽聞，回頭看向她。
許願眉眼間暈染著笑，打趣說：“我好愛占你便宜，總讓你為我買單。”
葉簡明白她的意思，也開玩笑：“那你還不夠心安理得。”
“我倒是希望，你能心安理得地占我便宜。”
許願眨了眨眼，明知故問：“怎樣才算心安理得的占你便宜？”
葉簡說：“不要覺得欠我的，不要想著還給我。”
“不管為你做什麽，都是我心甘情願，你可以坦然接受我給你的一切。”
“一切？”她疑問。
“一切，”葉簡的語調很堅定：“即所有，不止包括物質。”
許願不肯再說話了。
今晚八點還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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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已經七點半了，外面依然天光大亮如同處在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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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那一秒，要是葉簡沒有拽住她，她可能就崴腳了。
葉簡失笑地無奈道：“看路。”
許願眉眼彎彎道：“不看路也沒事，不是還有你呢嗎！”
葉簡低嘆了下，問：“要是我不在呢？”
許願不假思索地回答：“你不在我才不會像剛剛那樣不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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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願感覺自己的臉在他的註視下都要燒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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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氣聽起來卻更像請求，請求他別再盯著她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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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有片刻，兩個人都沒有再說話。
本來和他在一起哪怕不說話也不會覺得尷尬，可此時此刻，許願卻覺得沈寂變得難以忍受。
她希望有什麽話題能將剛剛她脫口而出的那句話蓋過去。
所以許願很蹩腳地開啟了一個新的話題。
她問葉簡：“葉簡，你會做噩夢嗎？”
葉簡很認真地想了想，然後才回答她：“很少，幾乎不會，也可能是做了噩夢，但我醒來就把夢裏的內容全都忘記了。”
“真好。”許願不禁羨慕起他來。
他們已經走到了路口，許願跟著葉簡向右拐。
兩個人沿著路繼續往前走去。
“我不管做什麽夢，都會記得一些，很少出現全都忘記了一點都想不起來的那種情況。”許願有些悵然。
“所以，”葉簡扭臉垂眸看向她，低聲溫和地問：“你現在還記得下午睡覺時做了什麽夢？”
許願的嘴角輕牽出一絲笑，“是的。”
“願意跟我說說嗎？”他試圖寬慰她：“或許講出來心情會輕松一些。”
“嗯……”許願猶豫了一下。
葉簡怕她有心理負擔，很善解人意地說；“不想提就不說，我……”
“不是，”許願連忙打斷他的話，解釋道：“沒有不想提。”
她有點窘迫地笑笑，“其實也不算是噩夢，就是一個不太好的夢，和我的家庭有關。”
“是真實發生過的事在夢裏重現，”許願不知道要怎麽跟葉簡說她的顧慮，“我是覺得……”
她自嘲地笑道：“我都三十了，竟然還會被困在十幾歲的夢裏，就……好像很矯情。”
葉簡卻說：“我不這樣認為。”
“雖然我不知道你經歷過什麽，但你說被困在十幾歲夢裏，足夠說明那件事對你影響很深，或許它甚至還會影響著現在的你做出的某些決定。”
“我們不能低估家庭對孩子成長帶來的影響，因為很多時候這種影響就是貫穿一生的。”
“你說你矯情，這我確實不能茍同，”葉簡頗為認真道：“雖然我同你認識不久，但在我看來你是一個很真實自在，很明朗大方，也很溫柔良善的姑娘。”
“你只是因為做了一場不好的夢，回憶起了不好的經歷，所以短暫地被影響了情緒。”
“許願，你要允許自己脆弱，”葉簡低聲溫柔地告訴她：“每個人都有脆弱的時候，也都有脆弱的權利。”
“你不能逃避它，扼殺它。”
他說：“學著坦然地面對它，接納它的存在。”
葉簡這一番話說下來，許願的心情已經好了很多。
她扭過臉仰頭望向他，男人正眉目溫和地看著前方，和他給人的感覺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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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他偏頭垂眸看過來，她沒有躲閃目光，而是沖他莞爾一笑。
葉簡嘴角輕彎著問：“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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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簡好笑地說她：“你是真不忌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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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其實我爸工作挺忙的，醫院的病人比我見他的次數都多，他根本沒空管我，家裏只有他請來的阿姨照顧我。”
幾道菜陸陸續續地被放到桌子上，湯也被端了上來。
葉簡一邊認真聽許願說話，一邊用碗給她盛湯。
他默默地把湯放在她的手邊。
在許願跟他說“謝謝”的時候他還貼心地提醒端起湯碗來的她：“小心燙。”
“我前兩天晚上跟你提過，我八歲想要的玩具熊，他在我十五歲的時候才送給我。”許願停頓了一下，告訴葉簡：“我今天做夢就是夢到了十五歲生日那天。”
她的嘴角輕扯出一絲笑來，繼續道：“那天我爸送給我的生日禮物就是一個玩具熊，但是他卻來不及陪我吃頓飯，在接了通電話後就立刻出了門。”
“我以為他是去醫院，但我在窗前看到他並沒有開車離開，而是步行沿著路往前走，出於好奇，我就出門跟了上去。我親眼看見他進了我們小區的另一棟單元樓，我站在緩緩上升的電梯前，直到目睹電梯最終停止的樓層數，然後爬樓去了那層樓，因為我沒有這棟單元樓的電梯卡，沒辦法乘坐電梯。”許願解釋這裏的時候還笑了下。
她慢吞吞地喝了口湯，才接著往下說：“我們小區一梯兩戶，我到了那層樓後，通過辨認放在門旁邊鞋架上的鞋子確定了我爸進了哪一家。”
“然後我就敲了門。”
“我也不知道為什麽要那麽莽撞地直接敲門，可能是直覺作祟，也可能就是想求一個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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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他早就有了另一個家，是我從未踏足過的新的家庭。”
許願擡眸看向葉簡，發現他的眉心不知什麽時候已經擰成了一團，臉色很沈，嘴唇也幾乎抿直。
許願沖他笑起來，想要用笑容告訴他她早就沒事了。
可他看到她的笑，眉峰卻攏的更緊，還低低地沈了一口氣。
“而且你知道嗎，”許願邊吃菜邊告訴葉簡：“他那晚送給我的玩具熊，我在他另一個家裏也看到了一個一模一樣的。”
“送給我的玩具熊其實是他在給他另一個女兒買玩具熊的時候，順便給我捎帶的。”
葉簡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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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現在的她似乎也並不需要這種遲來的安慰。
葉簡只是覺得心裏很不舒服。
這種不舒服在她上次跟他吐露她父親曾經要求她練習用右手吃飯寫字時產生的情緒完全相同。
是他的心臟在難受，心疼一個人時才會有的那種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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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願好笑地舉起杯子和他輕碰了下，“謝謝你願意聽我講這些無聊又很負能量的往事，如果對方不是你，我想我應該不會告訴他這些。”
“你是可以信任的人。”
葉簡很高興她能信任他。
他眉宇舒展，臉上露出了笑。
吃完晚飯後許願又去這家川菜館旁邊的超市轉了一圈。
這家超市稍微大一些，立式冰櫃裏還有很多當地的老酸奶。
許願不知道哪種更好喝，隨便挑了一盒，剛拿起來，葉簡的聲音就在她身後響起來：“另一種更好喝。”
許願向後扭臉，茫然地問：“哪種？”
葉簡伸手，在冰櫃的更高一層拿了一盒稍微大些的畫有綠色圖案的老酸奶。
在這個剎那，許願的呼吸微屏。
他就站在她的身後，手從後面伸過來，像是要將她圈進懷裏。
她迫切地希望心臟不要再跳的這麽劇烈了。
她很怕他聽到她全然失控的心跳聲。
很快，葉簡的手就落了下來。
他把老酸奶遞給許願，“我覺得這種更好喝，另一種你也拿上，都嘗嘗，看看哪個更合你的口味。”
許願有點回不過神，訥訥地接受了他的建議，很聽話地將這兩種老酸奶都拿到了櫃臺。
結果錢還是葉簡付的。
從超市出來的時候，許願覺得自己像個很愛占他便宜的蹭吃蹭喝怪。
想到這裏，她不由得輕嘆著笑出了聲。
走在她前面的葉簡聽聞，回頭看向她。
許願眉眼間暈染著笑，打趣說：“我好愛占你便宜，總讓你為我買單。”
葉簡明白她的意思，也開玩笑：“那你還不夠心安理得。”
“我倒是希望，你能心安理得地占我便宜。”
許願眨了眨眼，明知故問：“怎樣才算心安理得的占你便宜？”
葉簡說：“不要覺得欠我的，不要想著還給我。”
“不管為你做什麽，都是我心甘情願，你可以坦然接受我給你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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