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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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日藜在門口停頓的那一下, 林諾註意到了：“學姐，怎麽了嗎？”
與此同時，耳機裏的星辰在和她說：“這一層別的房間沒有檢測出攝像頭信號。”
日藜、張小雲和林諾三人都在同一層樓，至於更遠的位置, 星辰的本體在日藜房間的電腦裏, 探測不到, 只有潛入賽博空間挨個排查。
“沒什麽。”日藜搖搖頭，“回房間休息吧。”
等兩人走遠，日藜推門回到房間裏, 插上房卡, 昏暗的房間立馬被燈光布滿。盡管什麽氣味都聞不到，日藜還是下意識皺了皺眉, 總感覺空氣中留有一股刺人的煙臭味。
房間裏擺放一切如常, 看不出任何異樣。
日藜上一次進房間時, 是下午, 她回房放行李。那會兒房間裏還沒有攝像頭，直到她離開房間參加拍攝, 幾個小時後的現在。也就是說, 有人趁她拍攝的時候，把攝像頭偷偷放進她的房間？
攝像頭的位置會在……
不等她問, 星辰主動道：“有兩個攝像頭，一個在浴室鏡子邊裏, 另一個在正對床頭的電插板中。”
……可以說是非常歹毒的位置了。
日藜走到電視面前, 往櫃子中的插板看, 用手機電筒照了照, 果然能看見輕微的鏡頭反光。她斷掉房間電源，輕巧拆開插板, 看見一個精巧的黑色攝像元件，不過拇指大小，隱蔽性非常好。
掐掉電源線，日藜用戴著手套的那只手將攝像頭拿出來，翻過來，在底部看見一張露出半截的儲藏卡。
浴室裏那個也是一樣的。
日藜本來就隨身攜帶了電腦和讀卡器，把卡插進電腦看了看，果然什麽都沒錄到。從開始錄制到結束，房間裏都空無一人。
“追蹤到什麽了嗎？”日藜問。
“沒有。”星辰說，“攝像頭連的是游輪的公用網絡，操縱端處於斷網狀態，無法追蹤。公用網絡中其餘攝像頭信號，我正在進行排查。”
正常情況下，星辰不會侵入公用網絡，進入賽博網絡空間，這是日藜設置的底線。但正因為如此，星辰才沒有第一時間察覺到攝像頭的存在，只能事後進行排查。
節目組上船後，在游輪各處安裝了不少攝像頭，在賽博空間裏僅靠數據挨個排查，就算對星辰來說也是很費時間的大工程。
日藜思索著問：“船艙走廊上的攝像頭有查到什麽嗎？”
星辰：“沒有，數據被提前刪除了。”
走廊攝像頭是節目組設置的，能接觸到操控端的，要麽是節目組的管理人員，要麽是像星辰這樣能夠黑進節目組內網的。
日藜腦海裏立馬浮現出幾人的名字，節目組這十二個嘉賓裏，有這方面能力的人還真不少，比如孟佳藝，劉軟，冷秋荔……
冷秋荔，日藜下意識覺得這名字有點熟悉，很快她回想起來，他就是在海島上想要猥褻梅暖棲的那人，被日藜用電擊手套教訓了。
不止欺負梅暖棲，他在飛機上還惹過林諾。
會是他嗎？
從第二期節目過後，日藜就和冷秋荔沒什麽交集了，這會兒要她回想，一時半會兒也想不起他是什麽樣的人，只有個很模糊的印象。
她漸漸想起幾個關鍵詞：
冷秋荔，清北大學電子信息專業直博生，目前在一所網絡信息安全公司實習，已經拿到了某大廠offer，是前途無限的網絡工程師……
除了惹到林諾那次，他在節目中沒什麽存在感，不討觀眾喜歡，但也沒多少人刻意不喜歡他。
日藜搜了一下，網友對他的評論大多是“低情商工科直男”，他在海島上挑釁日藜一組，漸漸也被淡化成了“不懂人情世故的理工男罷了”，最多偶爾有人說他油膩自大。
日藜思索道：“先查一下船艙的監控，從下午到剛才。”
日藜點開電腦瀏覽器，星辰已經把監控推送到畫面中。
首先是下午的拍攝，在船艙裏，所有嘉賓都在場，晚上的慶祝會場面則有點亂，除了林諾和張小雲開頭沒多久就溜了，別的嘉賓或多或少都有離開過船艙。
星辰重點標明了冷秋荔的身影，中途他的確離開過一次，但船艙外的監控都沒有掃到他的身影，大概十多分鐘，他就回到了船艙，似乎只是去上了個廁所，抽了根煙。
在冷秋荔回來後的半小時裏，又有幾人陸續離開，其中包括松野。
松野……
日藜微微蹙眉，差點把這人給忘了。
松野是和梅暖棲一起離開的，他喝得搖搖晃晃，醉醺醺跟在梅暖棲身後。梅暖棲明顯有些不悅，硬生生忍了下去。
半分鐘後，船艙二樓走廊的攝像頭裏捕捉到兩人的身影——船艙二樓住的主要是企業嘉賓，除此，梅暖棲一組剛好也被分配到二樓房間。
走廊監控有點模糊。
只見兩人停在梅暖棲的房間外，梅暖棲進房間，很快又出來，加了件外套披著。而松野一直站在原地，他等梅暖棲出來，和她說了些什麽。
監控沒有捕捉到聲音，日藜聽不清他們的談話聲。他們聊了大概兩三分鐘，梅暖棲徑直走回慶祝會現場，而松野走向走廊盡頭，趴在欄桿邊，背影頹然，仿佛受到很大的打擊。
之後的監控畫面中，梅暖棲很快回到慶祝會現場，而松野一直都在二樓走廊盡頭的欄桿處發呆。
直到現在，松野依舊頹然地趴在那兒。
星辰猜測道：“他大概是表白被拒絕了。”
日藜忍住笑，搖搖頭，正要關掉這段實時監控，突然，畫面中的松野手機亮了一下，他埋頭看一眼手機，猛地轉過身，神色明顯變得古怪。
他的表情非常誇張，眼睛用力瞪向手機屏幕，眉頭緊皺，像是憤怒到了極致，夾雜著一點不可置信。然後他把手機用力摔出去，又猛地撿回手機，朝走廊另一頭跑去。
日藜：“……”他在手機上看到了什麽？
公司的事兒？
日藜正猜測著，星辰適時出聲：“大小姐，我捕捉到了一段視頻，剛剛才在網絡上傳播開的一段視頻。”
“松野他剛才應該是看到了這段視頻中的畫面。”
星辰說著，一段新鮮的視頻在日藜的電腦屏幕上播放，這也是一段監控畫面，但不是節目組的監控，而是放在房間內部的！
攝像頭放置在浴室裏，除了能錄下整個浴室的場景，在浴室門打開時，還能拍攝到走廊、門口的畫面。
剛才日藜在自己房間發現的攝像頭，也是這麽擺放的。
而這裏是……
監控畫面中的房門突然打開，開門的是梅暖棲。
這裏是梅暖棲的房間。
也就是說，除了日藜，二樓的梅暖棲房間同樣被安裝了攝像頭。
如果沒有其他人中招的話，同時和日藜、梅暖棲有過節的，似乎就只有冷秋荔一人，他的嫌疑又重了些。
只可惜，攝像頭的主人在星辰排查到這裏前，就切斷了控制端的網絡，追溯不到究竟是誰。
日藜繼續看屏幕，監控中，梅暖棲進房間拿了件小披風披上，然後轉身出門。而松野一直站在門外，等著她。
“二哥，你不回房間休息嗎？”梅暖棲沒想到松野還在，明顯警惕地頓住腳步，一手扶住門框，語氣冷淡，“我只是回房添件衣服，馬上就回拍攝現場，你喝醉了，回自己房間休息吧。”
有了被冷秋荔騷擾的經歷，梅暖棲很警惕，隨時都準備關門。
梅暖棲的背影遮擋住攝像頭畫面，視頻裏看不見松野的臉，只聽見他很委屈的聲音：“小梅，我只是太久沒見，想和你敘敘舊……”
梅暖棲嘆了口氣，很無奈。
“小梅，你知道松家最近很難……”
“我不知道。”松野的話才開頭就被梅暖棲打斷。
松野：“……”
沈默片刻，他接著說：“這幾年生意不好做，松石集團快要破產了，我一直在為了公司奔波……能夠在這裏和你重逢真是太好了，我整個人都松懈不少，好像回到了小時候……”
松野一連串地說：“小梅，你還記得我們小時候嗎？初中的時候，我們一起去鄉下度假，走在一望無際的田野裏抓蝴蝶……”
“二哥，那都是十躲年前的事兒了。”梅暖棲的語氣已經非常無奈了，隨時可能爆發。
松野卻越說越陶醉，完全沈醉在回憶中，醉醺醺地吐出一口氣：“小梅，我喜歡你！這麽多年過去，我一直都忘不掉你！”
“你……”梅暖棲揉揉眉頭，狐疑地問，“你是在表白嗎？”
“當然！”松野激動地握緊拳頭，果然，梅暖棲和日藜那種性格不一樣，梅暖棲多體貼啊，一聽就知道他是在告白，不像是和日藜說話的時候，日藜不但聽不懂，還反過來打擊他！
沒法和日家合作又怎麽樣？只要能和梅家搭上關系，就算梅暖棲只是梅家旁系，也就松家吸附了！
松野震聲道：“小梅，我喜歡你，和我在一起吧！”
攝像頭的角度看不見梅暖棲正臉，但從她緊緊握拳的手來看，她這會兒的表情應該好看不到哪兒去。梅暖棲深吸一口氣，盡量壓下憤怒的情緒，她怎麽也沒想到，和十來年沒見的兒時好友重逢當晚，就迎來對方如此荒唐的表白。
“抱歉，松……松野，我不接受你的表白。”梅暖棲揉著額頭，很認真地說，“如果不是今晚突然看見你，我都快忘了你這個人。你真的還記得我嗎？真的不是酒精作祟嗎？你……還是先回房休息，醒醒酒再說吧。”
如果是以前，松野肯定覺得梅暖棲是在害羞，但這兩個月裏，他被“日藜”和星辰打擊了那麽久，聽見梅暖棲這麽一說，下意識就退縮了，開始自我懷疑。
梅暖棲趁著他楞神的瞬間，立馬往前，走向走廊外圍的方向，背影很快消失在盡頭。
松野楞了足足好幾秒，背影頹然地退到走廊另一邊。
到這裏，監控就和日藜剛才看的那段走廊監控完全對上了。
本來這段視頻沒有任何問題，松石集團總裁向兒時青梅表白嘛，觀眾們喜聞樂見的八卦情節，問題是，好巧不巧，在這段視頻發布前的二十多分鐘裏，幾個有關松野的詞條剛剛沖上熱搜：
#松野為愛參加《學習吧》#
#松石集團總裁 戀愛腦#
#松總千裏追愛#
點進詞條裏，每一條都在說松野有多喜歡日藜，為了追求日藜，放下工作前來參加綜藝節目。總之，詞條裏的他要多深情有多深情。詞條中的松石集團則被吹得天花亂墜，和松野口中那個“快破產”的松石集團完全兩個樣。
詞條下，甚至已經有人嗑起了松野和日藜的CP，眼看熱度就要越來越高，這才沒幾分鐘，就慘遭打臉。
……難怪他氣得摔了手機。
日藜笑著搖搖頭，推開房間門，聽見外面一片喧鬧。這段視頻的擴散，不僅對松野有影響，對節目組也有影響——
嘉賓的房間居然被安裝了攝像頭！節目組的安全問題就很嚴重好嗎！網上觀眾的質疑聲越來越大。
日藜推門走出房間，停在排查的工作人員面前，伸手，裏面躺著兩顆小巧的攝像頭：“巧了，我在我房間也發現這兩玩意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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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藜在門口停頓的那一下, 林諾註意到了：“學姐，怎麽了嗎？”
與此同時，耳機裏的星辰在和她說：“這一層別的房間沒有檢測出攝像頭信號。”
日藜、張小雲和林諾三人都在同一層樓，至於更遠的位置, 星辰的本體在日藜房間的電腦裏, 探測不到, 只有潛入賽博空間挨個排查。
“沒什麽。”日藜搖搖頭，“回房間休息吧。”
等兩人走遠，日藜推門回到房間裏, 插上房卡, 昏暗的房間立馬被燈光布滿。盡管什麽氣味都聞不到，日藜還是下意識皺了皺眉, 總感覺空氣中留有一股刺人的煙臭味。
房間裏擺放一切如常, 看不出任何異樣。
日藜上一次進房間時, 是下午, 她回房放行李。那會兒房間裏還沒有攝像頭，直到她離開房間參加拍攝, 幾個小時後的現在。也就是說, 有人趁她拍攝的時候，把攝像頭偷偷放進她的房間？
攝像頭的位置會在……
不等她問, 星辰主動道：“有兩個攝像頭，一個在浴室鏡子邊裏, 另一個在正對床頭的電插板中。”
……可以說是非常歹毒的位置了。
日藜走到電視面前, 往櫃子中的插板看, 用手機電筒照了照, 果然能看見輕微的鏡頭反光。她斷掉房間電源，輕巧拆開插板, 看見一個精巧的黑色攝像元件，不過拇指大小，隱蔽性非常好。
掐掉電源線，日藜用戴著手套的那只手將攝像頭拿出來，翻過來，在底部看見一張露出半截的儲藏卡。
浴室裏那個也是一樣的。
日藜本來就隨身攜帶了電腦和讀卡器，把卡插進電腦看了看，果然什麽都沒錄到。從開始錄制到結束，房間裏都空無一人。
“追蹤到什麽了嗎？”日藜問。
“沒有。”星辰說，“攝像頭連的是游輪的公用網絡，操縱端處於斷網狀態，無法追蹤。公用網絡中其餘攝像頭信號，我正在進行排查。”
正常情況下，星辰不會侵入公用網絡，進入賽博網絡空間，這是日藜設置的底線。但正因為如此，星辰才沒有第一時間察覺到攝像頭的存在，只能事後進行排查。
節目組上船後，在游輪各處安裝了不少攝像頭，在賽博空間裏僅靠數據挨個排查，就算對星辰來說也是很費時間的大工程。
日藜思索著問：“船艙走廊上的攝像頭有查到什麽嗎？”
星辰：“沒有，數據被提前刪除了。”
走廊攝像頭是節目組設置的，能接觸到操控端的，要麽是節目組的管理人員，要麽是像星辰這樣能夠黑進節目組內網的。
日藜腦海裏立馬浮現出幾人的名字，節目組這十二個嘉賓裏，有這方面能力的人還真不少，比如孟佳藝，劉軟，冷秋荔……
冷秋荔，日藜下意識覺得這名字有點熟悉，很快她回想起來，他就是在海島上想要猥褻梅暖棲的那人，被日藜用電擊手套教訓了。
不止欺負梅暖棲，他在飛機上還惹過林諾。
會是他嗎？
從第二期節目過後，日藜就和冷秋荔沒什麽交集了，這會兒要她回想，一時半會兒也想不起他是什麽樣的人，只有個很模糊的印象。
她漸漸想起幾個關鍵詞：
冷秋荔，清北大學電子信息專業直博生，目前在一所網絡信息安全公司實習，已經拿到了某大廠offer，是前途無限的網絡工程師……
除了惹到林諾那次，他在節目中沒什麽存在感，不討觀眾喜歡，但也沒多少人刻意不喜歡他。
日藜搜了一下，網友對他的評論大多是“低情商工科直男”，他在海島上挑釁日藜一組，漸漸也被淡化成了“不懂人情世故的理工男罷了”，最多偶爾有人說他油膩自大。
日藜思索道：“先查一下船艙的監控，從下午到剛才。”
日藜點開電腦瀏覽器，星辰已經把監控推送到畫面中。
首先是下午的拍攝，在船艙裏，所有嘉賓都在場，晚上的慶祝會場面則有點亂，除了林諾和張小雲開頭沒多久就溜了，別的嘉賓或多或少都有離開過船艙。
星辰重點標明了冷秋荔的身影，中途他的確離開過一次，但船艙外的監控都沒有掃到他的身影，大概十多分鐘，他就回到了船艙，似乎只是去上了個廁所，抽了根煙。
在冷秋荔回來後的半小時裏，又有幾人陸續離開，其中包括松野。
松野……
日藜微微蹙眉，差點把這人給忘了。
松野是和梅暖棲一起離開的，他喝得搖搖晃晃，醉醺醺跟在梅暖棲身後。梅暖棲明顯有些不悅，硬生生忍了下去。
半分鐘後，船艙二樓走廊的攝像頭裏捕捉到兩人的身影——船艙二樓住的主要是企業嘉賓，除此，梅暖棲一組剛好也被分配到二樓房間。
走廊監控有點模糊。
只見兩人停在梅暖棲的房間外，梅暖棲進房間，很快又出來，加了件外套披著。而松野一直站在原地，他等梅暖棲出來，和她說了些什麽。
監控沒有捕捉到聲音，日藜聽不清他們的談話聲。他們聊了大概兩三分鐘，梅暖棲徑直走回慶祝會現場，而松野走向走廊盡頭，趴在欄桿邊，背影頹然，仿佛受到很大的打擊。
之後的監控畫面中，梅暖棲很快回到慶祝會現場，而松野一直都在二樓走廊盡頭的欄桿處發呆。
直到現在，松野依舊頹然地趴在那兒。
星辰猜測道：“他大概是表白被拒絕了。”
日藜忍住笑，搖搖頭，正要關掉這段實時監控，突然，畫面中的松野手機亮了一下，他埋頭看一眼手機，猛地轉過身，神色明顯變得古怪。
他的表情非常誇張，眼睛用力瞪向手機屏幕，眉頭緊皺，像是憤怒到了極致，夾雜著一點不可置信。然後他把手機用力摔出去，又猛地撿回手機，朝走廊另一頭跑去。
日藜：“……”他在手機上看到了什麽？
公司的事兒？
日藜正猜測著，星辰適時出聲：“大小姐，我捕捉到了一段視頻，剛剛才在網絡上傳播開的一段視頻。”
“松野他剛才應該是看到了這段視頻中的畫面。”
星辰說著，一段新鮮的視頻在日藜的電腦屏幕上播放，這也是一段監控畫面，但不是節目組的監控，而是放在房間內部的！
攝像頭放置在浴室裏，除了能錄下整個浴室的場景，在浴室門打開時，還能拍攝到走廊、門口的畫面。
剛才日藜在自己房間發現的攝像頭，也是這麽擺放的。
而這裏是……
監控畫面中的房門突然打開，開門的是梅暖棲。
這裏是梅暖棲的房間。
也就是說，除了日藜，二樓的梅暖棲房間同樣被安裝了攝像頭。
如果沒有其他人中招的話，同時和日藜、梅暖棲有過節的，似乎就只有冷秋荔一人，他的嫌疑又重了些。
只可惜，攝像頭的主人在星辰排查到這裏前，就切斷了控制端的網絡，追溯不到究竟是誰。
日藜繼續看屏幕，監控中，梅暖棲進房間拿了件小披風披上，然後轉身出門。而松野一直站在門外，等著她。
“二哥，你不回房間休息嗎？”梅暖棲沒想到松野還在，明顯警惕地頓住腳步，一手扶住門框，語氣冷淡，“我只是回房添件衣服，馬上就回拍攝現場，你喝醉了，回自己房間休息吧。”
有了被冷秋荔騷擾的經歷，梅暖棲很警惕，隨時都準備關門。
梅暖棲的背影遮擋住攝像頭畫面，視頻裏看不見松野的臉，只聽見他很委屈的聲音：“小梅，我只是太久沒見，想和你敘敘舊……”
梅暖棲嘆了口氣，很無奈。
“小梅，你知道松家最近很難……”
“我不知道。”松野的話才開頭就被梅暖棲打斷。
松野：“……”
沈默片刻，他接著說：“這幾年生意不好做，松石集團快要破產了，我一直在為了公司奔波……能夠在這裏和你重逢真是太好了，我整個人都松懈不少，好像回到了小時候……”
松野一連串地說：“小梅，你還記得我們小時候嗎？初中的時候，我們一起去鄉下度假，走在一望無際的田野裏抓蝴蝶……”
“二哥，那都是十躲年前的事兒了。”梅暖棲的語氣已經非常無奈了，隨時可能爆發。
松野卻越說越陶醉，完全沈醉在回憶中，醉醺醺地吐出一口氣：“小梅，我喜歡你！這麽多年過去，我一直都忘不掉你！”
“你……”梅暖棲揉揉眉頭，狐疑地問，“你是在表白嗎？”
“當然！”松野激動地握緊拳頭，果然，梅暖棲和日藜那種性格不一樣，梅暖棲多體貼啊，一聽就知道他是在告白，不像是和日藜說話的時候，日藜不但聽不懂，還反過來打擊他！
沒法和日家合作又怎麽樣？只要能和梅家搭上關系，就算梅暖棲只是梅家旁系，也就松家吸附了！
松野震聲道：“小梅，我喜歡你，和我在一起吧！”
攝像頭的角度看不見梅暖棲正臉，但從她緊緊握拳的手來看，她這會兒的表情應該好看不到哪兒去。梅暖棲深吸一口氣，盡量壓下憤怒的情緒，她怎麽也沒想到，和十來年沒見的兒時好友重逢當晚，就迎來對方如此荒唐的表白。
“抱歉，松……松野，我不接受你的表白。”梅暖棲揉著額頭，很認真地說，“如果不是今晚突然看見你，我都快忘了你這個人。你真的還記得我嗎？真的不是酒精作祟嗎？你……還是先回房休息，醒醒酒再說吧。”
如果是以前，松野肯定覺得梅暖棲是在害羞，但這兩個月裏，他被“日藜”和星辰打擊了那麽久，聽見梅暖棲這麽一說，下意識就退縮了，開始自我懷疑。
梅暖棲趁著他楞神的瞬間，立馬往前，走向走廊外圍的方向，背影很快消失在盡頭。
松野楞了足足好幾秒，背影頹然地退到走廊另一邊。
到這裏，監控就和日藜剛才看的那段走廊監控完全對上了。
本來這段視頻沒有任何問題，松石集團總裁向兒時青梅表白嘛，觀眾們喜聞樂見的八卦情節，問題是，好巧不巧，在這段視頻發布前的二十多分鐘裏，幾個有關松野的詞條剛剛沖上熱搜：
#松野為愛參加《學習吧》#
#松石集團總裁 戀愛腦#
#松總千裏追愛#
點進詞條裏，每一條都在說松野有多喜歡日藜，為了追求日藜，放下工作前來參加綜藝節目。總之，詞條裏的他要多深情有多深情。詞條中的松石集團則被吹得天花亂墜，和松野口中那個“快破產”的松石集團完全兩個樣。
詞條下，甚至已經有人嗑起了松野和日藜的CP，眼看熱度就要越來越高，這才沒幾分鐘，就慘遭打臉。
……難怪他氣得摔了手機。
日藜笑著搖搖頭，推開房間門，聽見外面一片喧鬧。這段視頻的擴散，不僅對松野有影響，對節目組也有影響——
嘉賓的房間居然被安裝了攝像頭！節目組的安全問題就很嚴重好嗎！網上觀眾的質疑聲越來越大。
日藜推門走出房間，停在排查的工作人員面前，伸手，裏面躺著兩顆小巧的攝像頭：“巧了，我在我房間也發現這兩玩意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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