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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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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深秋有著專屬於它的金屬質感,司格的小院裏也盡是秋熟的的味道。清晨,金子般的陽光照耀著院子內的雛菊,微風不燥,活色生香。青銅黃銅般的樹葉,飄飄揚揚的落在地上、屋檐上,毅然決絕卻又是那樣輕靈動感、優美曼妙。而院子裏的草色,更是斑駁得可愛,黃綠相間的色彩,綿延成小院裏最美的詩篇。

“餵,小螺絲,你在哪裏?”林世錦駕駛著自己的新座駕法拉利488穿梭在上海市中心,趁等紅綠燈給司格打來電話。

“我叫羅司格,羅司格!你要再給我亂起名,小心我不客氣了!”司格實在討厭這個富家公子對自己一副自來熟的德性。

“好好好,羅司,羅司對吧。”林世錦就喜歡打趣司格,喜歡看她被自己逗得撅嘴生氣的樣子。

“是羅!司!格!不是羅司,懶得和你說了。”司格掛斷電話。

“餵,別那麽大火嘛。”林世錦再次撥通司格的手機,“你在工作室嗎?”

“嗯。”司格正在加班加點趕制陳太太的兩幅油畫。

“那你等我,我現在過來。”說著林世錦將車駛向左轉車道,隨著綠燈亮起,車又往回駛去。

“你來幹什麽?我要工作,沒空理你…餵!餵?”司格還沒說完,那邊電話已經掛了。

司格搖搖頭,放下手機,繼續全神貫註的投入到工作中。

半晌,院子裏傳來一陣動靜,司格用腳趾頭想都知道是林世錦來了。

“今天這麽好的天氣,我們的羅司妹妹,哦,不是,是司格妹妹,不出去走走,遛達遛達?要不要哥哥帶你去逛逛。”林世錦徑直來到司格工作的畫室,看著司格玲瓏的背影,敲了敲半敞開的畫室門。

見司格沒半點理會他的意思,只好徑自走了進來,看到司格認真作畫的樣子,再看畫布上意境深遠的白樺林,心裏一如既往的佩服加欣賞。

“懶得理你…”司格頭也不擡的繼續作畫,手裏單一的調料被她魔法般附體的手幾經撩撥,就變幻出各種絢麗的色彩。

“你以為誰都跟你這個公子哥一樣,什麽都不用做就可以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我們這些只能靠自己努力過日子的,沒有時間瞎逛閑聊。”

“嘖嘖嘖,瞧瞧,這麽漂亮的人兒,怎麽說話這般夾棒帶刺。”林世錦伸出右手,拍拍司格的頭。

司格白了他一眼,沒好氣的問道:“找我什麽事?”

“沒事就不能來看你啊。”世錦訕笑著。

“你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你那點心思,我還不知道。”司格將油畫收了收尾,再三審視,確保沒有需要添加改動的地方以後,才緩緩放下畫筆和顏料盤。

“說吧,到底什麽事?”司格這時才有空打量了一眼站在身邊的林世錦。

林世錦作為上海成鈦集團林棟的二公子,是名副其實含著金鑰匙出生的主,可謂出生就是巔峰。一直以來過著優渥多金的高品質生活,對於任何想要的東西,他都能唾手可得。從小到大錦衣玉食、養尊處優,從不知人間疾苦為何。

林氏三個孩子裏,母親顧清雲最寵愛這個老二,對兒子的所有要求,幾乎就是保持一個原則和宗旨:滿足。

慈母多敗兒,林棟擔心老婆寵壞這個本就玩世不恭的老二,到了18歲那年,不理會老婆的反對,堅持把林世錦送到英國留學歷練,一直待到24歲才回國。

雄厚的家世、鐘鼓饌玉的生活加之中西方文化的熏陶,使得原本就驕貴芝蘭的林世錦更增貴族氣質。一張光潔白皙的臉龐,透著棱角分明俊美絕倫的五官,劍眉如柳,目光有神,鼻梁高挺,優美如櫻花的嘴唇,細致如美瓷的肌膚,搭配在一起,猶如女媧手裏巧奪天工的藝術佳作。

特別是那一張壞壞的笑臉,總是放射著令人炫目、攝人心魂的魅惑。這也讓這個風流倜儻的人物走到哪都能很快成為人群中的焦點。

至於他是怎麽和羅司格相識的,還得從兩年前剛回國說起。

每年的中秋節是林家三小姐---世錦妹妹林世橙的生日,往年生日,除了家人給開辦生日大趴,世橙還會拍幾組照片紀念自己的成長歷程。但18歲生日,世橙突發奇想,想請人給自己畫幅油畫紀念成人禮,正好顧清雲的太太圈裏有人認識在上海美院油畫專業學習的司格,便將司格介紹給了顧清雲。

那時候司格還在念大三,第一次出現在林家時,那種淡雅清麗的藝術氣質簡直驚艷了林世錦,這種屬於東方獨有的含蓄美和林世錦接觸的西方女性有著本質的區別。見慣了外國女人熱情開放的林世錦,不知不覺被眼前的優雅高冷的女孩所吸引。

也正是司格這股撲面而來的清純脫俗氣息,惹得林世錦的風流性情被撩撥得蠢蠢欲動,他以為女人都是一個樣,幾句甜言蜜語一攻擊,便會淪陷其中,誰料眼前的女孩倒完全是個例外,無論林世錦怎麽捉弄,司格始終一副冷若冰霜、不理不睬的態度。

“你就是來給我妹妹畫畫的?你叫什麽名字?”林世錦摸著下巴,饒有興趣的圍著司格轉了一圈,見司格不理人,又跟在提著畫具的司格後面問道。

司格只當沒看見,繼續走著自己的路,對這種放蕩不羈的公子爺,她無絲毫好感。

“不理人啊?你老師沒教過你什麽是禮貌嗎?”林世錦瞟了一眼畫具上的名字,“我看看,你叫羅…司啊,螺絲?一個女孩家家的,父母怎麽給起了這麽個名字。”林世錦一陣哈哈大笑,對這女生越來越有興趣。

看著一臉壞笑的林世錦,司格停下腳步,冷若冰霜的看著林世錦不卑不亢的懟道:“我的禮貌只對值得讓我以禮相待的人。你若發現我對你不禮貌,那你就得反省反省你自己的所作所為。還有…”司格挪開擋著畫具的衣袖,“我叫羅司格,不是羅司,麻煩你認清楚字了再說話,否則就閉嘴。”

這一懟不打緊,這小妮子眼裏的一股子狠勁,倒瞧得林世錦心砰砰直跳,這在以往的情史裏,可是他從不曾體會過的。

後來林世錦才知道,原來這就是小說裏所謂的一見鐘情、暗生情愫。就是從這一刻開始,他深深喜歡上了眼前這個倔強的小妮子。

心動這玩意兒還真是不可思議,說它容易吧,可這麽多年,自己從沒對哪個女人有過這種心跳加速的感覺,對其他女人,至多只是兩性間的吸引,或者更多的是□□上的吸引。

而現在,他還真是真真切切感受到了這種奇妙的感覺,這種異樣的感覺如此不期而遇,這種瞬間的深深喜歡,打得向來逢場作戲的林世錦措手不及。

他在情場歷程中向來是常勝冠軍,從來沒在哪個女人面前碰過壁,這還是頭一次,他碰了一鼻子灰,遇到一個對自己如此冷淡又毫不客氣的女孩,司格的態度在無形中激起他的征服欲和好奇心。

“好好好,司格就司格嘛。你別那麽大火氣。”

兩人正說著,已經穿過院子和臺階到達了別墅前廳,司格不經意的擡頭,只見前廳高高的天花板上掛著一盞華麗又不失精致的水晶吊燈,地面上鋪著一塊塊精美的大理石地磚,這些地磚每一塊都出自名師手工雕刻而成。大廳的墻壁上掛著一些司格在畫廊都不常見的名畫,而靠墻壁的格子櫃裏置放著一些古董,讓人一眼就能感受主人的文化底蘊和品味。

司格是學美術的,對美學和設計也相當的敏銳,只簡約了掃視了大廳一眼,便知道整個別墅的設計充滿了華麗和奢華的元素,每一個細節都展現出主人的地位和財富。

在這樣的富貴人家,司格謹慎小心卻也毫不畏怯。在傭人的帶領下,大大方方來到顧清雲面前。

顧清雲和林世橙正坐在沙發上聊天,看到世錦和司格一同進來。顧清雲問道:“咦,怎麽你倆遇到了?”

“哦,我剛從外面回來,正好看到羅司…哦,羅司格,正好遇見羅司格按門鈴,猜到是給妹妹來畫畫的,所以就和她一起進來了。”世錦邊回答邊看司格,又瞥了一眼四周,“爸呢?今天妹妹生日,他都不在家?”

“你爸剛剛還在呢,這不中秋嘛,這會去你大伯家接你奶奶去了,一會就回來。”顧清雲道。

司格對顧清雲點點頭,微笑的打招呼:“顧太太好,林小姐好!如果沒有其他事的話,我們現在可以開始作畫了。”

“好的,那就先到窗景下來一張。”顧清雲說著,將林世橙領著往懸掛著蕾絲窗簾的歐式玻璃窗戶邊走去。

司格拿出畫具,觀察入畫環境和人物比例還有色彩的飽和度以後,開始著手調色。

林世錦從未如此用心的觀察過一個女孩,看著她嫻熟而專註的在畫布上勾勒輪廓、用大筆鋪出整體的顏色…

周圍寂靜無聲,除了畫筆落在畫布上若有若無的聲音,一切都似乎靜止了,這樣的環境更襯托出司格的寧靜恬淡。從窗口透進來的風吹起司格的秀發,也將林世錦的心吹起了陣陣漣漪。

一個姿勢擺得太久,林世橙有點撐不住了,司格提議中場休息二十分鐘,自己也放下畫筆,站在窗前活絡活絡手臂。正在這時,突然一杯鮮奶遞了過來,司格擡眼看了一下遞杯子的主人,林世錦正一臉壞笑的看著自己。

“辛苦了,喝吧,剛倒的鮮奶。”林世錦殷勤道。

“不用了,我不喝純奶。”司格繼續將目光對著窗外。

“不喝鮮奶?那橙汁呢?我去給你換杯橙汁好不好?”林世錦在司格耳邊輕聲問道。

司格瞥了一眼林世錦,感覺莫名其妙。自己和他根本就不熟,這人犯不著這麽和自己套近乎,不覺沒好氣的說道:“不用了,我什麽都不喝。”

“你別客氣。我看你畫的挺辛苦,一會還得繼續呢!這雖不是體力勞動,但於腦力手力都是一種消耗,怎麽著也得補充點維生素。”不待司格拒絕,又道:“你等我,我去給你換一杯。”

司格正欲開口,林世錦已經走開,過不多久,又端了一杯橙汁過來。林世橙看著一個人瞎轉悠的林世錦,納悶道:“哥,你幹嘛呢?”

“哦…”林世錦突然被妹妹這麽一問,一時語塞,不知怎麽回答,好在腦子也轉的快,道:“你只顧著自己休息喝水,給你畫畫的老師,你倒忘記了,我替你招待一下不行麽?”

林世橙這才反應過來,雙手捂著嘴睜大眼睛嚷道:“哦,不好意思,是我疏忽了,那,你把杯子給我,我端過去吧。”

“不用了,誰讓你今天是我們的小壽星,哥哥為你服務是應該的。”說著,林世錦往司格這邊走來。

“喝吧,給你換了橙汁,剛剛阿姨榨的新鮮的。”林世錦再次將杯子遞到司格面前。

司格意識到再不接了這杯橙汁,倒顯得有點小家子氣了,而且自己也不想老被眼前這人騷擾,只好伸手將杯子端了過來,一飲而盡,又將杯子遞回給林世錦,道:“這樣可以了吧?謝謝你!我現在要工作了,麻煩您讓到一邊去。”

林世錦倒沒想到眼前清淡如雛菊的丫頭還有這麽豪爽的一面,他滿以為司格喝東西,也應該是一小口一小口優雅的飲著,結果人家端起大半杯橙汁,就這麽咕嚕咕嚕一口喝了下去。好個“表裏不一”有趣又真實的靈魂,林世錦不覺對毫不做作的司格更是多添了幾分興趣。

經過幾小時的“勞作”,司格終於完成了林世橙的畫像,她將完成的油畫拿給林世橙欣賞。

林世橙接過自己的畫像,看著上面玲瓏曼妙的少女若有所思的依窗而坐,那色彩、那神態,美得不可方物…竟是愛不釋手,一遍遍反反覆覆看著。

這突如其來的新鮮感和驚喜,讓她欣賞之餘又不禁呼喚著在房間的顧清雲:“媽,你快出來看看啊!這畫像真的太棒了!簡直太傳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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