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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希在工作人員的幫助下,接入了虛擬考場,隨後也站到了那條百來米寬的大河岸邊。

考場內配備的馭卡器裏默認自帶能源卡,考生無需自己準備,她要做的就是激活自己手裏的兩張卡牌,完成這一次的考試題目。

“冰卡!”

林希操控精神力催動卡牌,將第一張無修改版的“冰卡”具現化,這個卡牌的效果是憑空凝聚出冰塊,具體的形狀、大小、厚度全看卡師本人的操控。

冰卡很普通,甚至不能算是戰鬥卡,市面上最普遍的用法是用它緊急降溫,亦或者用來打磨自己的精神力,比如把方塊的冰削成個圓球,或者塑造出個冰雕,看誰的更精細。

很少有人會細琢磨這種用於日常生活中的卡,畢竟用來戰鬥或炫技的話,進階的“冰錐卡”或者“暴風雪卡”都比它強。

所以,也就很少有人發現,當冰卡被使用在水中時,會爆發出比往日強百倍的效果。

賽場內觀眾席上,人們對新選手的期待在林希拿出冰卡後,立刻轉換為大小不一的笑聲,覺得這大概又是一個鬧不清狀況來搞笑的。

虛擬考場中的林希當然不知道外界的反應,她此時的精神力都集中在眼前的冰卡上,為了效果好看,她在構思的時候就想好了操控手法。

林希先用精神力雕琢出一個方方正正的冰塊,然後將之甩到半空,被光線照那麽一下,顯出晶瑩剔透的冰塊特色後,“撲通”一聲落入差不多河面中央的位置。

“散!”

林希頗有氣勢的喊了一嗓子,隨著話音落下,落入水面的冰塊驟然生出一前一後兩道冰痕,呈月牙狀飛速朝著兩邊河岸沖去。

冰痕在河面上移動時,所過之處皆遭凍結,兩側同時發動,帶出來的視覺效果是很驚人的。

尤其是在場外的觀眾,大屏幕上給出的是經過計算後的最佳視角,他們能看到前一秒那地方還是水,後一秒卻在接觸冰痕之後,已然成冰。

“哇哦!酷!”

“這手很漂亮啊。”

“沒想到冰卡竟然還能這麽用,有趣有趣,我回去後也要試試。”

“爸爸,我要玩這個,快給我買冰卡!”

“奇思妙想啊,她怎麽知道一定能行的,是不是之前試過啊。”

“肯定試過嘍,不過還真是閑啊,一般人誰沒事玩這個,就跟咱們這冬天的冰還不夠多似的。”

邊域星,有著長達6個月的寒冬,別的或許沒有,但冰和雪是管夠的,想要玩的話,出門隨便弄一點就有——有了天然的,誰還會浪費墨水和空白卡去做沒什麽用的冰卡呢。

不過這都是之前了,在林希玩了這麽一手之後,可想而知未來一段時間內,冰卡將有很大的市場,不少看到這一幕的貧窮制卡師已經有了盤算,有那果決的,現在就準備去制作冰卡。

冰卡再普通,那也是卡牌,非普通人能夠制作的,所以趁熱度趕緊多賣幾張,沒準未來幾個月的生活費就有了著落。

畢竟普通的非戰鬥系卡牌,但凡有精神力的人就能激活,雖說沒法像林希這樣填充百米長的河面,在自家浴缸裏玩個迷你的應當沒問題。

虛擬考場內,此時河的兩岸已經凝聚出約莫寬1米左右的冰道,林希只要沿著這條道一直走過去就算過關。

觀眾們都以為是這樣,結果就看到林希不但站著動,還又往馭卡器裏塞了張卡牌。

“她這是要幹什麽?”

“還有新東西?是不是怕這個冰不保險,所以準備的保護措施?”

“想那麽多幹嗎,看就行了,我對這個選手開始期待了。”

“17號,林希是吧,只要她能通過初賽,我就去買她的比賽套票。”

“快看快看,那是什麽東西,我怎麽沒見過,第一場不讓用自創卡,所以這是改卡吧?”

虛擬考場內,林希已經將改過的梭卡具現化出來了,就穩穩地落在冰面上,等著她踩上去。

改良後的梭卡依舊是兩頭尖尖,中間可站的位置卻寬了不少,但又不像是雪橇、雪板或者學車的那種寬度,更像是誰把獨木舟給弄到了冰面上。

說白了,現在的梭卡就像是放大的一根圓木,削尖了兩頭,然後在中間的位置淺淺挖個槽,免得坐在上面的人控制不住平衡,掉下去就太丟人了。

林希輕快地跳進獨木梭裏,坐穩之後,也不用船槳或者釬子去滑,只用精神力操控就開始往前走。

——即便樣子變大了,這依舊是張梭卡,用精神力操控行動路線的本質沒有改變。

林希曾考慮過直接用梭卡玩“禦劍飛行”,但想到梭卡本身並不具有飛行效果,能在半空中竄來竄去是卡師操控的結果,如果變大變重,精神力就算能把它送上天,也未必能堅持百米來遠。

現在就不一樣了,梭卡的下面是冰,林希只要用精神力輕微推動梭卡,它照著慣性就能自己往前滑行一大截,等到速度慢下來要停的時候,就再推一把,既省心又省力,看著還很有意思。

而且為了在冰上行走更為順滑,林希改卡的時候還專門把獨木梭的底層打磨了一下,使之變得更加光滑,真就是一推就走,毫無滯澀。

理論上船卡或者其它的載具卡都能做到這點,林希沒選擇它們的原因一來是沒新意——載人的用來載人沒意思,不能載人的用來載人才有意思。

二來則是控制,她就弄了寬度1米多點的冰面,別的載具卡不好控制,滑著滑著“啪嘰”一下掉水裏怎麽辦,雖然也還能抵達對面,但多丟面子啊。

再說了,所謂的“載具卡”,只是徒具其表,不然星際人民出行也不用做科技出品的飛船和穿梭車了,人人自創載具卡不是更方便?

說白了,那玩意兒就是樣子貨,看似什麽都有,實則什麽都沒有,很難用精神力操控,多半用於展覽、觀摩和收藏,很少有實用價值。

不如梭卡,操控靈活,轉向方便,最後即將抵達的時候,還能勉強用精神力使它騰空幾秒,讓觸岸的姿態更加好看。

林希是這麽想的,也是這麽做的,她以一個非常優雅灑脫的姿態順利抵達對岸,完成了本次比賽的題目。

賽場外,掌聲雷動。

林希的最後得分是9.7,目前為止的最高分,除非後面都是大佬,否則一個參加覆賽的資格妥妥有了。

離開虛擬考場後,林希的感官回到賽場之上,她能聽到來自於觀眾席的掌聲、歡呼聲、以及隱約是自己名字的呼喊。

“出來了!”

“看這裏看這裏!林希,看這裏,我是老胡!!”

“加油,我看好你!”

“林希!林希!林希——”

林希笑容滿面地擡起手,朝著四方揮舞,對聲援自己的觀眾們表示感謝,隨後跟著工作人員從另一側的通道出去,來到交卷之後才能進入的等候區。

門一關,隔絕了外面的喧鬧,林希揉了揉耳朵,這才發現屋裏其他人的目光都停在自己身上。

林希挑眉,笑著對他們點點頭,見對方沒有要上來打招呼的意思,也就自己找了個沒人的地方坐下,擡頭看向屋裏的大屏幕,等待其他選手的考核結果。

幾分鐘後,林希感覺到椅子一動,側頭看去,就見一個雀斑青年坐在了另一頭,對方沒有看她,她也就以為是人家換個視角看大屏幕,結果沒想到椅子動個沒完,再看過去時,那人都快蠕動到她身邊了。

林希:……

對方見林希一直盯著自己,也不好意思再裝下去,也跟著扭過頭來,然而眼神看上看下看左看右,就是不看林希。

林希瞥了眼大屏幕,這個選手用的是旋風卡,想把自己卷過去,不過可能平日裏缺乏鍛煉,原本在風上面飄著,結果沒弄好給自己掉到風眼裏去了。

還好,這不是普通的旋風,而是由卡師催動精神力具現化出的卡牌,卡師本人一慌,精神力就跟著亂了,卡牌自然也就回歸為卡牌,沒有了旋風效果。

好消息:旋風消失,考生的血條保住了。

壞消息:他不會游泳,血條在河裏歸零了。

林希:嘖。

“其、實大家平日裏也不是這樣的。”雀斑青年突然開口,開頭因著緊張有些磕磕絆絆,後面就越說越流利了,“你剛才是怎麽想到用冰卡的?還有那個載具卡,是怎麽做到那麽靈便的?”

說完之後,見林希沒反應,雀斑青年才又慌張起來,似乎在懊惱自己的貿然搭訕。

“抱、抱歉,如果是機密的話,當我什麽都沒說。”

“沒事,不用道歉。”林希收了收警惕,微笑著回答,“那是改版梭卡,不是載具卡。”

雀斑青年聞言面露失望之色:“這、這樣啊……”

之後,他也不再跟林希搭話,像是失去了水分的植物一樣,整個人都蔫吧了。

林希有點奇怪,但也沒深究,畢竟她提交的時候,對方已經在這邊坐著了,她沒看到那艘精彩絕倫的4層大游輪,也就不知為什麽對方會對載具卡有如此大的執著。

百裏游很郁悶,他是個船模愛好者,尤愛在水上行走的大船,最愛幹的就是在星網上淘換各種船的真實數據,然後用卡牌將之覆現出來。

畢竟造真船需要錢,他家裏就算小有盈餘,也經不起他那麽造。但繪制卡牌就不一樣了,既能真實覆刻出船的樣子,又比較省錢,趕上既有錢又喜歡的人,還能賣出去補貼自己的資金,一來一往的,勉強也能做到收支平衡。

載具卡是卡牌中比較特殊的一種,之所以沒歸納為普通卡——畢竟大部分載具卡只能看——純粹是因為有絕世天才真的制造出了“內外皆真”的載具,雖然只有那麽一個人,但既然有例子,就不能將其歸類為普通卡。

絕世天才之所以稱作絕世天才,就是因為很稀有,幾百年也才出了那麽一個,其他人制作出的載具卡依舊是空有外殼,想動就得靠精神力,而非載具本身。

簡單說,假設一個人用卡牌造出了一輛自行車,只要零件齊全且待在該待的位置,那行動起來問題不大,只要人上去自己蹬就行了,只需要很少的精神力維持卡牌不消散即可。

汽車、輪船、宇宙飛船都是同樣的道理,只要內部構造完好,理論上就可以操控,但是——

一輛自行車需要多少零件,一輛汽車又需要多少零件,一艘輪船呢?一艘宇宙飛船呢?

零件全靠制卡師手繪,得什麽逆天級別的精神力才能支撐下來,又得多大的空白卡牌,才能容納那些描述零件和組裝方式的符文啊。

百裏游之前弄出游輪的時候,也就是想靠精神力往前催動著走幾步,反正船體夠長,隨便往前挪挪就能直接從船上走過去了,絕對沒敢妄想進入船長室去開船。

——別說船艙下面沒零件了,就算有,他也不會啊。

結果因為外觀疏忽,導致船都沒上去,人就看起來蔫蔫的,好容易鼓起來的那種“老子牛逼”的氣勢,也跟破氣球裏的氣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

等好不容易看到林希也用了載具卡,百裏游還以為遇到了技術精湛的同好,這才鼓起勇氣蹭過來想要討教一二,結果林希的回答相當於兜頭潑了他一盆冷水,徹底澆滅了那份心思。

人家用的是梭卡,不是載具卡,所以說,他們載具卡愛好者就真的沒有春天嗎?

這邊屋子裏都是已經拿到分數的選手,所以沒有再屏蔽他們的網絡和信息,有不願意等的,也能在報備之後先離開,等到宣布進入覆賽的人選後再回來。

當然,如果沒能進入覆賽,回不回來就無所謂了,又不需要失敗者上臺拍照,誰也不在乎他們。

林希沒走,她想留下來看看有沒有需要特別註意的對手,反正出去也沒事做,在哪兒看不是看呢。

認識的人剛剛已經發來祝賀信息了,就連失聯好幾天的麗婆婆都發了一條“表現不錯”的簡短訊息。

林希趕忙回了過去,詢問這幾天她能不能回去看看,等得到允許後,之前擔心麗婆婆是不是遇到事兒了的心才松快下來。

沒事就行,畢竟真有事的話,她也不知道該怎麽幫,所以還是平平安安最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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