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臉游戲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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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臉游戲03
【荊棘纏繞（三星）：噩夢荊棘會纏繞指定對象，令其無法移動，被荊棘纏繞者的理智會持續下降。】
無數帶刺的荊棘從彥寧腳下的黑影中抽出，將陸家言和陶殷包圍纏繞。
“寧寧，我錯了，對不起！”陶殷一臉抱歉，語氣誠懇，從陶殷的神情看，他是真的對自己差點搶了彥寧的臉這件事過意不去，甚至到現在還認為彥寧是在生他的氣。
陸家言也被藤蔓困住，藤蔓的效果讓他的理智值快速下降，大腦中混亂的轟鳴聲陣陣，仿佛有千萬人在低語。
但他還是強打起精神，嘴角沁出的血液將他的唇色染紅，更多了一點妖艷。如今的情況讓他明白了一件事，一件對他來說非常不利，但他不得不接受的現實：“你……不是［治療師］。”
陸家言知道，彥寧就是小檸檬。她不是治療師，卻在網上放出了小檸檬是治療師的傳聞——彥寧，究竟想幹什麽？
對於比自己強大的玩家不可揣測的惡意，陸家言是恐懼的。
［恐懼值+20］
彥寧的藤蔓漸漸收緊，藤蔓上的刺破開陸家言脖子上的皮膚，傷口隨著藤蔓的收緊而逐漸加深。
彥寧不僅不是治療師，對他還起了殺心，彥寧是真的……有想要殺了他的打算！
瀕死的恐懼感沿著每一根被藤蔓壓迫的神經亂竄，供血不足讓陸家言的指尖開始泛白，但陸家言不想死，他至少不能就這麽死在這個游戲裏！
他與彥寧參加過同一個游戲，就算網絡上小檸檬的形象是虛構的，第一場游戲中，多多少少也會有她真實的影子。
陸家言能感覺到，彥寧並不是那種無差別作惡的壞人。她的恐懼是完全真實的，與虛擬的小檸檬比起來，現在的她才更像有血有肉的活人。
小檸檬不組隊，是因為小檸檬太完美、太強大了，她不需要隊友，所有的人只需要等待著被她拯救即可。
可彥寧不是小檸檬，她有真實的恐懼，真實的弱點，她不組隊是因為她不相信隊友。如果他能夠證明自己的價值，讓彥寧接受他，也許會有一線生機。
“我能感應神血……你要找神血的話，留著我還有用。陶殷他有［鑒定師］技能卡，也能幫助你，我們現在是同個陣營的，你可以和我們組隊。”陸家言強忍著疼痛。
彥寧是恐懼陣營的，只能獲得恐懼值，就算現在殺了陶殷得到［鑒定師］角色卡，也只能得到陶殷目前擁有的初始與一星卡，後續無法升級。［鑒定師］無害且輔助性很強，不如養一養，等到等級高了再殺也不遲。
“至於你的另一個問題……我也無法回答。我知道你可能不信，但它就像一種思想烙印，讓我潛意識裏那麽覺得。”
陸家言的表情很痛苦，但看起來沒有說謊。
彥寧的藤蔓放開了陶殷，但纏在陸家言身上的藤蔓卻仍沒有退去。
陸家言的理智值持續下降，他的大腦開始混亂，難以保持註意力的集中。
噩夢初臨（初始卡牌）：選擇一名對象，標記噩夢，可令其理智值持續下降，其理智值降至零時，可成為夢魘使徒。
是否使用技能【噩夢初臨】？
彥寧選擇了是。
當陸家言理智值跌至20時，彥寧的藤蔓才放開陸家言。
陸家言說得沒錯，他和陶殷確實很有用，從各種意義上的有用，和他們組隊確實是很好的選擇。
但彥寧不信任他們。
她曾在現實世界裏見過形形色色的人，無一例外地披著人皮，說著似真似假的謊言，藏著一顆吃人的心。
“我的技能已經鎖定你了，而且我還有可以降低二十點理智值的技能，如果你的理智值降為0，你將直接被我的技能帶走。”彥寧面對著陸家言，四目相對間，是無形的較量，“你要是有其他想法，我隨時可以奪走你僅剩的理智值。”
她的一星卡【噩夢侵襲（一星）】可以直接扣掉陸家言所剩的二十點恐懼值，只要她感覺到陸家言不對勁，就可以立刻發動技能帶走陸家言。
“……好。”陸家言擦了擦嘴角的鮮血，他的四肢已經恢覆了血色，但他的臉色依然很差。
20點恐懼，意味著他已經來到了混亂與瘋狂的臨界值。在這之後，他的每一個決策都會深受低理智值的幹擾。
彥寧的意思是，要他頂著這極差的狀態，她才同意接受他成為隊友。
低理智值在恐怖游戲中是致命的，更何況還是A級副本，陣營對抗。恐怕就算不等彥寧使用技能，他就因為各種意外死亡了。
彥寧的所作所為，無疑給陸家言下了二次死亡審判。
“寧寧啊，老陸他不是故意的，他嘴笨！”陶殷完全沒有明白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一臉抱歉，甚至還替陸家言道歉。
對於狀況外的陶殷，彥寧沒想解釋太多。陸家言比陶殷更有威脅性，而且陶殷看起來是真傻，沒必要浪費技能給陶殷。
有時候，傻也有傻的好處。
“臉，天快亮了。”彥寧指了指地上的臉。
陶殷和陸家言入隊還有一個好處，那就是人多，有安全感。關鍵時刻，她只要跑得比陶殷和陸家言快就行了。
陽光初探，整個地平線被光明托起。在計時結束的最後一分鐘，陶殷裝備上了“臉”。
朝霞映亮了陸家言的臉。他的臉色很差，嘴唇上的血色很淡，因為低理智值導致的耳鳴頭暈，讓陸家言的眉頭微蹙著，加上陸家言高高瘦瘦的身形，更多了一分“病弱”之感。
雖然這份“病弱”全是彥寧強行帶來的。
彥寧翻找了被她搶奪了“臉”的學生的口袋，在裏面找到了學生證，以及學生作息時間表、學生守則等一系列物品。
彥寧先是翻看了學生證。
臉的主人是三年級四班的。
陶殷的“臉”的主人也是三年級四班的，陸家言在隔壁，三年級三班。
這些學生都是從新校區過來的，為了躲避“無臉人”，他們特地藏到了老校區，卻不知道老校區才是無臉人的集中地。
裝備完“臉”後，彥寧對著教室墻面上的鏡子整理了一下衣冠。
鏡子已經很模糊了，上面積滿了灰塵。彥寧稍微擦了一下，鏡面上暈開一塊幹凈的區域，隱隱約約可以看出，鏡子裏是一張很精致的臉，五官的比例非常勻稱，特別是一雙桃花眼格外動人，眼睛與當紅偶像“小愛”有九分相似。
【■■時間已結束，無臉人陣營積分+300，請大家再接再厲！】
【新任務開啟：請同學們在早讀前到達教室】
系統的播報音響起。
彥寧將原主人的證件全部拿了過來，好在她身上的校服與正常學生的校服是一樣的，彥寧不需要把人家校服扒了換上。
整個學校分為南校區和北校區。南校區是舊校區，已經荒廢了，但學生們依舊可以正常出入。北校區是學生們正常上課、住宿的校區。
南北校區間沒有明顯的區分標志，硬要說的話，學校的光榮公示欄立在兩個校區還算靠中央的位置。
光榮公示欄上，貼著學校多位優秀畢業生的照片。
裏面的人有的彥寧認識，有的不認識，但大多都是非常有名的大人物，彥寧懷疑她不認識的幾位也是有名的人物，只是她沒有關註到而已。
“咦……？我的母親？”光榮公示欄上其中一張照片引起了林夕夢註意，“我母親的照片怎麽會在恐怖游戲裏啊？”
“恐怖大師的來頭不小，後面有大家族的勢力支持也不是不可能，只是……”彥寧的視線落在了公示欄的照片上。
“這些人並不是一所學校畢業的。”陸家言接下了彥寧的話，“據我所知，這些光榮公示欄上的好幾位大人物就來自不同的學校。”
光榮公示欄上有好幾位都是聯邦赫赫有名的大人物，讀過他們自傳的都知道，有些人的人生軌跡並沒有重合之處。
怎麽可能都是這所學校的畢業生呢？
“先回教室吧！”彥寧催促，目前得到的信息還太少，現在最要緊的事，是趕在早讀鈴響之前回到教室，早讀在六點進行。
傑瑞站在三年級四班的講臺上，睥睨著臺下的同學，神情嚴肅，眸色黑沈。
彥寧剛進門，就聽到講臺上的傑瑞下達了命令：“剛進來的同學，請在對應的學號上留下自己的名字。”
黑板上，白色的粉筆依次書寫了五十個學號，大部分學號的後面已經有了名字，只剩下少數學號，後面的名字是空的。
蘇珊縮在座位裏，心不在焉，她甚至不敢直視傑瑞，腦袋裏滿是別的事情。
一來到班級，傑瑞就跟變了個人似的，來到講臺，質疑每個進入班級的學生是“無臉人”，還要他們寫下自己的學號。
學生守則裏寫了，如果發現無臉人，他們需要向老師舉報。
傑瑞的要求當時就遭到了一個男生的強烈反對。
“我憑什麽聽你的？”剛進門的男生非常不滿，一屁股坐在教室最後一桌，無論傑瑞如何催促，男生依舊不理睬傑瑞。
“你不寫也可以，那你報一下自己的姓名和學號吧。”傑瑞走到男生身邊，臉色陰冷，“無臉人就在我們中間，你不配合排查，難道你是無臉人？”
“你不會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姓名和學號吧？”
男生的額角冷汗涔涔。
因為……他確實是無臉人。
在搶到臉之後，他就直奔教室方向，隨便選了個教室進來了，他根本不知道被他搶了臉的人是誰！
“我……我怎麽知道……你是不是無臉人呢？萬一你、你是無臉人，我豈不是上你的當了！”男生的底氣有點虛，一開口，他就已經露餡了。
“我也寫了我的學號和姓名，只是寫自己的學號和姓名，並不是很困難的事情吧？”
傑瑞的目光膠在男生的身上，那目光，仿佛要將男生的臉皮生生從他身上撕扯下來一般。
男生慢吞吞地走上了講臺，在黑板上猶豫了很久，才挑選了一個還沒被填名字的學號，寫上了自己的姓名。
“無臉人！”
在男生寫下自己姓名的同時，臺下的學生已經開始了竊竊私語。
他們有班級點名冊，男生寫的名字跟班級點名冊上的完全對不上！
【是否舉報該學生是無臉人？】
傑瑞選擇了“確定”。
在傑瑞選擇確定後，兩個閃著紅光的機器人粗暴地推開教室的門，機械臂扣住男生的手腳，將男生活活拖走了。
在自己座位上的蘇珊心一沈。
傑瑞一下子找出了無臉人，這是一件好事，但同時，也更讓蘇珊確信了，原本的傑瑞已經被怪物取代了。
她那傻傻的，少半根筋的好搭檔，根本不可能有找出無臉人的本事！
彥寧的目光與臺上的傑瑞匯聚，不知道為什麽，彥寧莫名感受到一股寒冷。
“你該不會不知道自己的學號和姓名吧？”傑瑞反問。
彥寧上講臺，拿了只白色粉筆，在26的學號下寫下了名字。
她不僅知道自己的學號和名字，就連學生證都是一整套的。
陶殷跟在彥寧後面也寫完了名字。
陶殷寫下名字後，暗自僥幸。
還好彥寧提前叫他背了他取代的學生的身份信息。
以他的性子，很可能就記個班級和姓名，大概率會把學號忘記。這樣，他無面人的身份會當場暴露。
陶殷朝彥寧投去了感激的目光，原來，跟小檸檬同名的人都是好人！彥寧又善良、又聰明，還善解人意，原諒了他無理的舉動……
就好像……天使？
陶殷又想起了小檸檬經典的治愈全體傷殘隊員片段。
［治療師］四星技能卡裏的金色豎琴就帶有天使翅膀，小檸檬使用的時候金色的光芒會照亮全體成員，整個人沐浴在金色光輝之中，宛若天使。
不知道為什麽，陶殷覺得……彥寧如果也是治療師，也使用這張技能卡，似乎也能達到與小檸檬同樣的效果。
彥寧可不知道陶殷在想什麽，寫完學號與姓名後，拉著陶殷下了講臺。
臺上的那位似乎是不好惹的。但她惹不起難道還躲不起嗎？
彥寧在臉的原主人那裏找到的學生手冊中也看到了，學生可以舉報無臉人的信息。
這條信息並不讓人意外。畢竟，無臉人可以搶正常學生的臉，正常學生不可能沒有反制手段。
分陣營的游戲，不可能有陣營弱到毫無還手的能力，不然這就不叫游戲，而是賭*博，賭到無臉人陣營的玩家算贏，反之算輸。
但普通玩家的舉報肯定是受限制的。不然他們可以無限制舉報同伴，這種方式總能抓出幾個無臉人來。
班級公約裏有寫：要以班級集體榮譽為先，不可做有損班級集體榮譽的事。
如果舉報的玩家不是“無臉人”，而是普通學生，這個班級真正的一份子，那舉報無辜的同學，算不算有損班級集體榮譽呢？
所以，在舉報失敗、舉報者很可能會受懲罰的情況下，普通玩家不會輕易舉報無臉人。彥寧只要盡量低調行事，減少自己的嫌疑程度，熬到黑夜就可以了。
在最後一個學生進門後，黑板上五十個序號中，四十九個已經寫上了名字，上面的名字全部都能與班級點名手冊對上。
“序號能對上並不代表我們這裏沒有無臉人。”傑瑞站在講臺上，他揪出一個無臉人的行為已經獲得了班級大部分同學的信任。
“相反，剩下的無臉人會更加聰明，他們很可能已經事先得到了所取代對象的各種信息。”
“所以，我們不能放松警惕。你們要是有可疑發現，可以來找我，我會幫助測試你們的判斷是否正確。”
傑瑞說完後，下了講臺，臺下，好幾位同學鼓起了掌，似乎已經把傑瑞當成他們的主心骨。
蘇珊悶著頭，她只感覺到了寒冷與不適，講臺上傑瑞的話從蘇珊的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別怕，我會帶你取得游戲勝利的。”
耳畔，響起了傑瑞的聲音。蘇珊一怔。
傑瑞已經從講臺上下來了，坐在了她的身邊，明明是傑瑞的聲音，說著讓人無比有安全感的話，但蘇珊就是全身寒冷。
那種寒冷的感覺甚至蓋過了她對於無面人的恐懼。
如果，我被無面人殺了，而不是被取代傑瑞的怪物殺死，會發生什麽呢？殺死她的怪物會不會也取代她，和傑瑞身體裏的怪物搏鬥呢？這樣的話，誰會贏？她身體裏的怪物有沒有可能殺得死傑瑞身體裏的怪物呢？
一想到傑瑞身體裏的怪物被殺死，蘇珊就暗暗感覺到爽快，她甚至開始不害怕無臉人，還暗暗期待起自己被無臉人殺掉。
早讀是學生自覺進行的，沒有老師。彥寧在書桌內隨意挑了個課本學習，但普通學生們課本的內容，著實讓彥寧驚訝。
這不是普通高中生的課本，甚至不是任何一所學校會有的課本。
課本橫跨了政治、經濟、軍事、藝術、形體，每個領域的內容都很深，只略學過皮毛的普通高中生不可能懂。同時，國語、數學等基礎學科卻被去掉了。
彥寧盯著課本發呆。這終末考核，不至於跟這些東西有關吧？要是有關系的話也太變態了！
彥寧看課本看得頭疼，斜眼卻瞥見陶殷咧著嘴對著她微笑了一下，露出了一對可愛的虎牙。
彥寧楞了一下，陶殷的表情很是輕松。
“你……會？”
彥寧從小到大的成績不差，母親生病後她一直肩負著學業和生活的雙重重擔，在這種情況下，她的成績也從沒落下過。只是這課本上的東西太過於專業，沒有基礎就開始學一個領域中難度很高的內容，無異於造空中閣樓。
陶殷點頭：“家族課程裏面有，我從小就要學這些，所以對我來說還好。”
陶殷的回答讓林夕夢抖了抖。
“對哦，我也學過一點，不過後來都是我哥學的。”林夕夢吐了吐舌頭，表示這些東西討厭得很，“後來母親覺得我不具有繼承人的資格，就沒讓我學這個了，但是藝術方面的東西還得學，她說，就算我不是完美的繼承人，但好歹還要做個完美的淑女。”
“所以這是什麽……培養上層人士的學校嗎？”林夕夢托腮。
不過這樣似乎也合理，怪不得優秀畢業生榜上都是有頭有臉的大人物。
但這樣，畢業會很難吧？也就是說，完成“終末考核”的指標會很高。
“也不一定。”彥寧盯著課本，沈思，“一個恐怖游戲，分陣營的恐怖游戲，肯定不會那麽簡單。”
昨天實在太困了，直接睡死過去了……Tv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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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棘纏繞（三星）：噩夢荊棘會纏繞指定對象，令其無法移動，被荊棘纏繞者的理智會持續下降。】
無數帶刺的荊棘從彥寧腳下的黑影中抽出，將陸家言和陶殷包圍纏繞。
“寧寧，我錯了，對不起！”陶殷一臉抱歉，語氣誠懇，從陶殷的神情看，他是真的對自己差點搶了彥寧的臉這件事過意不去，甚至到現在還認為彥寧是在生他的氣。
陸家言也被藤蔓困住，藤蔓的效果讓他的理智值快速下降，大腦中混亂的轟鳴聲陣陣，仿佛有千萬人在低語。
但他還是強打起精神，嘴角沁出的血液將他的唇色染紅，更多了一點妖艷。如今的情況讓他明白了一件事，一件對他來說非常不利，但他不得不接受的現實：“你……不是［治療師］。”
陸家言知道，彥寧就是小檸檬。她不是治療師，卻在網上放出了小檸檬是治療師的傳聞——彥寧，究竟想幹什麽？
對於比自己強大的玩家不可揣測的惡意，陸家言是恐懼的。
［恐懼值+20］
彥寧的藤蔓漸漸收緊，藤蔓上的刺破開陸家言脖子上的皮膚，傷口隨著藤蔓的收緊而逐漸加深。
彥寧不僅不是治療師，對他還起了殺心，彥寧是真的……有想要殺了他的打算！
瀕死的恐懼感沿著每一根被藤蔓壓迫的神經亂竄，供血不足讓陸家言的指尖開始泛白，但陸家言不想死，他至少不能就這麽死在這個游戲裏！
他與彥寧參加過同一個游戲，就算網絡上小檸檬的形象是虛構的，第一場游戲中，多多少少也會有她真實的影子。
陸家言能感覺到，彥寧並不是那種無差別作惡的壞人。她的恐懼是完全真實的，與虛擬的小檸檬比起來，現在的她才更像有血有肉的活人。
小檸檬不組隊，是因為小檸檬太完美、太強大了，她不需要隊友，所有的人只需要等待著被她拯救即可。
可彥寧不是小檸檬，她有真實的恐懼，真實的弱點，她不組隊是因為她不相信隊友。如果他能夠證明自己的價值，讓彥寧接受他，也許會有一線生機。
“我能感應神血……你要找神血的話，留著我還有用。陶殷他有［鑒定師］技能卡，也能幫助你，我們現在是同個陣營的，你可以和我們組隊。”陸家言強忍著疼痛。
彥寧是恐懼陣營的，只能獲得恐懼值，就算現在殺了陶殷得到［鑒定師］角色卡，也只能得到陶殷目前擁有的初始與一星卡，後續無法升級。［鑒定師］無害且輔助性很強，不如養一養，等到等級高了再殺也不遲。
“至於你的另一個問題……我也無法回答。我知道你可能不信，但它就像一種思想烙印，讓我潛意識裏那麽覺得。”
陸家言的表情很痛苦，但看起來沒有說謊。
彥寧的藤蔓放開了陶殷，但纏在陸家言身上的藤蔓卻仍沒有退去。
陸家言的理智值持續下降，他的大腦開始混亂，難以保持註意力的集中。
噩夢初臨（初始卡牌）：選擇一名對象，標記噩夢，可令其理智值持續下降，其理智值降至零時，可成為夢魘使徒。
是否使用技能【噩夢初臨】？
彥寧選擇了是。
當陸家言理智值跌至20時，彥寧的藤蔓才放開陸家言。
陸家言說得沒錯，他和陶殷確實很有用，從各種意義上的有用，和他們組隊確實是很好的選擇。
但彥寧不信任他們。
她曾在現實世界裏見過形形色色的人，無一例外地披著人皮，說著似真似假的謊言，藏著一顆吃人的心。
“我的技能已經鎖定你了，而且我還有可以降低二十點理智值的技能，如果你的理智值降為0，你將直接被我的技能帶走。”彥寧面對著陸家言，四目相對間，是無形的較量，“你要是有其他想法，我隨時可以奪走你僅剩的理智值。”
她的一星卡【噩夢侵襲（一星）】可以直接扣掉陸家言所剩的二十點恐懼值，只要她感覺到陸家言不對勁，就可以立刻發動技能帶走陸家言。
“……好。”陸家言擦了擦嘴角的鮮血，他的四肢已經恢覆了血色，但他的臉色依然很差。
20點恐懼，意味著他已經來到了混亂與瘋狂的臨界值。在這之後，他的每一個決策都會深受低理智值的幹擾。
彥寧的意思是，要他頂著這極差的狀態，她才同意接受他成為隊友。
低理智值在恐怖游戲中是致命的，更何況還是A級副本，陣營對抗。恐怕就算不等彥寧使用技能，他就因為各種意外死亡了。
彥寧的所作所為，無疑給陸家言下了二次死亡審判。
“寧寧啊，老陸他不是故意的，他嘴笨！”陶殷完全沒有明白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一臉抱歉，甚至還替陸家言道歉。
對於狀況外的陶殷，彥寧沒想解釋太多。陸家言比陶殷更有威脅性，而且陶殷看起來是真傻，沒必要浪費技能給陶殷。
有時候，傻也有傻的好處。
“臉，天快亮了。”彥寧指了指地上的臉。
陶殷和陸家言入隊還有一個好處，那就是人多，有安全感。關鍵時刻，她只要跑得比陶殷和陸家言快就行了。
陽光初探，整個地平線被光明托起。在計時結束的最後一分鐘，陶殷裝備上了“臉”。
朝霞映亮了陸家言的臉。他的臉色很差，嘴唇上的血色很淡，因為低理智值導致的耳鳴頭暈，讓陸家言的眉頭微蹙著，加上陸家言高高瘦瘦的身形，更多了一分“病弱”之感。
雖然這份“病弱”全是彥寧強行帶來的。
彥寧翻找了被她搶奪了“臉”的學生的口袋，在裏面找到了學生證，以及學生作息時間表、學生守則等一系列物品。
彥寧先是翻看了學生證。
臉的主人是三年級四班的。
陶殷的“臉”的主人也是三年級四班的，陸家言在隔壁，三年級三班。
這些學生都是從新校區過來的，為了躲避“無臉人”，他們特地藏到了老校區，卻不知道老校區才是無臉人的集中地。
裝備完“臉”後，彥寧對著教室墻面上的鏡子整理了一下衣冠。
鏡子已經很模糊了，上面積滿了灰塵。彥寧稍微擦了一下，鏡面上暈開一塊幹凈的區域，隱隱約約可以看出，鏡子裏是一張很精致的臉，五官的比例非常勻稱，特別是一雙桃花眼格外動人，眼睛與當紅偶像“小愛”有九分相似。
【■■時間已結束，無臉人陣營積分+300，請大家再接再厲！】
【新任務開啟：請同學們在早讀前到達教室】
系統的播報音響起。
彥寧將原主人的證件全部拿了過來，好在她身上的校服與正常學生的校服是一樣的，彥寧不需要把人家校服扒了換上。
整個學校分為南校區和北校區。南校區是舊校區，已經荒廢了，但學生們依舊可以正常出入。北校區是學生們正常上課、住宿的校區。
南北校區間沒有明顯的區分標志，硬要說的話，學校的光榮公示欄立在兩個校區還算靠中央的位置。
光榮公示欄上，貼著學校多位優秀畢業生的照片。
裏面的人有的彥寧認識，有的不認識，但大多都是非常有名的大人物，彥寧懷疑她不認識的幾位也是有名的人物，只是她沒有關註到而已。
“咦……？我的母親？”光榮公示欄上其中一張照片引起了林夕夢註意，“我母親的照片怎麽會在恐怖游戲裏啊？”
“恐怖大師的來頭不小，後面有大家族的勢力支持也不是不可能，只是……”彥寧的視線落在了公示欄的照片上。
“這些人並不是一所學校畢業的。”陸家言接下了彥寧的話，“據我所知，這些光榮公示欄上的好幾位大人物就來自不同的學校。”
光榮公示欄上有好幾位都是聯邦赫赫有名的大人物，讀過他們自傳的都知道，有些人的人生軌跡並沒有重合之處。
怎麽可能都是這所學校的畢業生呢？
“先回教室吧！”彥寧催促，目前得到的信息還太少，現在最要緊的事，是趕在早讀鈴響之前回到教室，早讀在六點進行。
傑瑞站在三年級四班的講臺上，睥睨著臺下的同學，神情嚴肅，眸色黑沈。
彥寧剛進門，就聽到講臺上的傑瑞下達了命令：“剛進來的同學，請在對應的學號上留下自己的名字。”
黑板上，白色的粉筆依次書寫了五十個學號，大部分學號的後面已經有了名字，只剩下少數學號，後面的名字是空的。
蘇珊縮在座位裏，心不在焉，她甚至不敢直視傑瑞，腦袋裏滿是別的事情。
一來到班級，傑瑞就跟變了個人似的，來到講臺，質疑每個進入班級的學生是“無臉人”，還要他們寫下自己的學號。
學生守則裏寫了，如果發現無臉人，他們需要向老師舉報。
傑瑞的要求當時就遭到了一個男生的強烈反對。
“我憑什麽聽你的？”剛進門的男生非常不滿，一屁股坐在教室最後一桌，無論傑瑞如何催促，男生依舊不理睬傑瑞。
“你不寫也可以，那你報一下自己的姓名和學號吧。”傑瑞走到男生身邊，臉色陰冷，“無臉人就在我們中間，你不配合排查，難道你是無臉人？”
“你不會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姓名和學號吧？”
男生的額角冷汗涔涔。
因為……他確實是無臉人。
在搶到臉之後，他就直奔教室方向，隨便選了個教室進來了，他根本不知道被他搶了臉的人是誰！
“我……我怎麽知道……你是不是無臉人呢？萬一你、你是無臉人，我豈不是上你的當了！”男生的底氣有點虛，一開口，他就已經露餡了。
“我也寫了我的學號和姓名，只是寫自己的學號和姓名，並不是很困難的事情吧？”
傑瑞的目光膠在男生的身上，那目光，仿佛要將男生的臉皮生生從他身上撕扯下來一般。
男生慢吞吞地走上了講臺，在黑板上猶豫了很久，才挑選了一個還沒被填名字的學號，寫上了自己的姓名。
“無臉人！”
在男生寫下自己姓名的同時，臺下的學生已經開始了竊竊私語。
他們有班級點名冊，男生寫的名字跟班級點名冊上的完全對不上！
【是否舉報該學生是無臉人？】
傑瑞選擇了“確定”。
在傑瑞選擇確定後，兩個閃著紅光的機器人粗暴地推開教室的門，機械臂扣住男生的手腳，將男生活活拖走了。
在自己座位上的蘇珊心一沈。
傑瑞一下子找出了無臉人，這是一件好事，但同時，也更讓蘇珊確信了，原本的傑瑞已經被怪物取代了。
她那傻傻的，少半根筋的好搭檔，根本不可能有找出無臉人的本事！
彥寧的目光與臺上的傑瑞匯聚，不知道為什麽，彥寧莫名感受到一股寒冷。
“你該不會不知道自己的學號和姓名吧？”傑瑞反問。
彥寧上講臺，拿了只白色粉筆，在26的學號下寫下了名字。
她不僅知道自己的學號和名字，就連學生證都是一整套的。
陶殷跟在彥寧後面也寫完了名字。
陶殷寫下名字後，暗自僥幸。
還好彥寧提前叫他背了他取代的學生的身份信息。
以他的性子，很可能就記個班級和姓名，大概率會把學號忘記。這樣，他無面人的身份會當場暴露。
陶殷朝彥寧投去了感激的目光，原來，跟小檸檬同名的人都是好人！彥寧又善良、又聰明，還善解人意，原諒了他無理的舉動……
就好像……天使？
陶殷又想起了小檸檬經典的治愈全體傷殘隊員片段。
［治療師］四星技能卡裏的金色豎琴就帶有天使翅膀，小檸檬使用的時候金色的光芒會照亮全體成員，整個人沐浴在金色光輝之中，宛若天使。
不知道為什麽，陶殷覺得……彥寧如果也是治療師，也使用這張技能卡，似乎也能達到與小檸檬同樣的效果。
彥寧可不知道陶殷在想什麽，寫完學號與姓名後，拉著陶殷下了講臺。
臺上的那位似乎是不好惹的。但她惹不起難道還躲不起嗎？
彥寧在臉的原主人那裏找到的學生手冊中也看到了，學生可以舉報無臉人的信息。
這條信息並不讓人意外。畢竟，無臉人可以搶正常學生的臉，正常學生不可能沒有反制手段。
分陣營的游戲，不可能有陣營弱到毫無還手的能力，不然這就不叫游戲，而是賭*博，賭到無臉人陣營的玩家算贏，反之算輸。
但普通玩家的舉報肯定是受限制的。不然他們可以無限制舉報同伴，這種方式總能抓出幾個無臉人來。
班級公約裏有寫：要以班級集體榮譽為先，不可做有損班級集體榮譽的事。
如果舉報的玩家不是“無臉人”，而是普通學生，這個班級真正的一份子，那舉報無辜的同學，算不算有損班級集體榮譽呢？
所以，在舉報失敗、舉報者很可能會受懲罰的情況下，普通玩家不會輕易舉報無臉人。彥寧只要盡量低調行事，減少自己的嫌疑程度，熬到黑夜就可以了。
在最後一個學生進門後，黑板上五十個序號中，四十九個已經寫上了名字，上面的名字全部都能與班級點名手冊對上。
“序號能對上並不代表我們這裏沒有無臉人。”傑瑞站在講臺上，他揪出一個無臉人的行為已經獲得了班級大部分同學的信任。
“相反，剩下的無臉人會更加聰明，他們很可能已經事先得到了所取代對象的各種信息。”
“所以，我們不能放松警惕。你們要是有可疑發現，可以來找我，我會幫助測試你們的判斷是否正確。”
傑瑞說完後，下了講臺，臺下，好幾位同學鼓起了掌，似乎已經把傑瑞當成他們的主心骨。
蘇珊悶著頭，她只感覺到了寒冷與不適，講臺上傑瑞的話從蘇珊的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別怕，我會帶你取得游戲勝利的。”
耳畔，響起了傑瑞的聲音。蘇珊一怔。
傑瑞已經從講臺上下來了，坐在了她的身邊，明明是傑瑞的聲音，說著讓人無比有安全感的話，但蘇珊就是全身寒冷。
那種寒冷的感覺甚至蓋過了她對於無面人的恐懼。
如果，我被無面人殺了，而不是被取代傑瑞的怪物殺死，會發生什麽呢？殺死她的怪物會不會也取代她，和傑瑞身體裏的怪物搏鬥呢？這樣的話，誰會贏？她身體裏的怪物有沒有可能殺得死傑瑞身體裏的怪物呢？
一想到傑瑞身體裏的怪物被殺死，蘇珊就暗暗感覺到爽快，她甚至開始不害怕無臉人，還暗暗期待起自己被無臉人殺掉。
早讀是學生自覺進行的，沒有老師。彥寧在書桌內隨意挑了個課本學習，但普通學生們課本的內容，著實讓彥寧驚訝。
這不是普通高中生的課本，甚至不是任何一所學校會有的課本。
課本橫跨了政治、經濟、軍事、藝術、形體，每個領域的內容都很深，只略學過皮毛的普通高中生不可能懂。同時，國語、數學等基礎學科卻被去掉了。
彥寧盯著課本發呆。這終末考核，不至於跟這些東西有關吧？要是有關系的話也太變態了！
彥寧看課本看得頭疼，斜眼卻瞥見陶殷咧著嘴對著她微笑了一下，露出了一對可愛的虎牙。
彥寧楞了一下，陶殷的表情很是輕松。
“你……會？”
彥寧從小到大的成績不差，母親生病後她一直肩負著學業和生活的雙重重擔，在這種情況下，她的成績也從沒落下過。只是這課本上的東西太過於專業，沒有基礎就開始學一個領域中難度很高的內容，無異於造空中閣樓。
陶殷點頭：“家族課程裏面有，我從小就要學這些，所以對我來說還好。”
陶殷的回答讓林夕夢抖了抖。
“對哦，我也學過一點，不過後來都是我哥學的。”林夕夢吐了吐舌頭，表示這些東西討厭得很，“後來母親覺得我不具有繼承人的資格，就沒讓我學這個了，但是藝術方面的東西還得學，她說，就算我不是完美的繼承人，但好歹還要做個完美的淑女。”
“所以這是什麽……培養上層人士的學校嗎？”林夕夢托腮。
不過這樣似乎也合理，怪不得優秀畢業生榜上都是有頭有臉的大人物。
但這樣，畢業會很難吧？也就是說，完成“終末考核”的指標會很高。
“也不一定。”彥寧盯著課本，沈思，“一個恐怖游戲，分陣營的恐怖游戲，肯定不會那麽簡單。”
昨天實在太困了，直接睡死過去了……Tv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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