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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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對此，唐向東表示十分懷疑。
陸長安見他如此也發了愁，她手裏的錢和票子是多，可也經不住這麽毫無節制的用，每月出二斤糧票，算下來一年也有二十四斤，再多的話她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為了能早點離開這個地方，她也是下了血本。
二斤糧票也是擔心他不教，而加大的籌碼。
果然還是之前的行為太過放浪形骸，導致她說的話別人都不相信。
陸長安恨不得對天發誓，她若
是再對楚晏辭有想法，就天打雷劈。
可惜現在這種行為屬於封建迷信，她就是想發誓也得掂量掂量，別再被扣上什麽莫須有的帽子。
陸長安絞盡腦汁突然想到書中說唐向東是個書癡，心下頓時有了主意，“隊長，你能不能等我一分鐘，我馬上過來。”
彩色紙包裹的水果糖還攥在他手心，水果糖的清香透過紙傳到他鼻尖。
他一向清苦慣了，哪怕是衣服都是縫縫補補又三年，這種稀罕物更是吃都沒吃過，抿成一條線的唇剛張開，就看到陸長安一溜煙跑了。
再出來，手中神神秘秘拿著個包裹。
陸長安打開包裹，四處環顧了下，小聲說道：“隊長，你看。”
深藍色的麻布中包裹著幾本教材，教材中夾雜了本《戰爭與和平》。
陸長安本來是買來打發時間的，沒想到這個時候派上了用場，瞇起眼睛笑了起來，“隊長，除了剛才那些條件，這本書也可以送給你。”
《戰爭與和平》他只在上學的時候看過其中的一個章節，當時就被深深吸引，可惜這是華國以前與蘇聯交好時傳過來的稀罕物，買一本要幾塊錢，他窮的叮當響，吃飯都是問題，更別提這種身外之物。
唐向東掃過另外幾本教材，都是他看都沒看過的嶄新書籍，心中閃過幾絲異樣，低啞著聲音，“我先看看。”
新書有一種好聞的墨香，陸長安最喜歡聞這個味道，以前每次開學拿到新書，媽媽都會貼心的幫她包好書皮，想到媽媽，她的眼眶又紅了。
下鄉三年來，第一次翻教材，唐向東格外小心翼翼，生怕把書弄臟弄破了，看著上面的字符，那些熟悉的知識點往他腦子裏鉆。
他不太明白，下鄉政策都這麽多年了，高考恢覆無望，陸長安怎麽想起來買教材？
低頭看了眼陸長安，就看到她眼眶泛紅，下一秒兩顆豆大的淚珠落下，很快擡手抹掉。
唐向東心裏不是滋味。
陸長安才下鄉兩個多月，心裏自然抱著回去的念頭，以前他也想，可這麽多年過去了，那些期望早就煙消雲散。
再則她今年也才十七歲，是他們知青隊裏最小的一個，就是個半大的孩子。
唐向東抿了抿唇，“別哭了，我答應你，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他覺得還是說明白比較好，不然陸長安再夾到蘇寧和楚晏辭之間，他身為隊長也不好辦。
這事本就是陸長安不對。
愛情沒有先來後到，但有禮義廉恥。
一聽他答應，陸長安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看著他，“什麽條件？”
只要不是殺人放火，她都可以辦到。
唐向東猶豫了片刻才道：“不要再和楚晏辭糾纏，也別找蘇寧的麻煩。”
原本以為陸長安肯定不會答應，沒想到她竟然毫不猶豫答應下來，“隊長可以監督我，如果我哪天再摻和在他們中間，您直接拒絕教我讀書就是，當然之前給你的東西我也不會再要回來。”
看她一副認真的模樣，唐向東輕咳了兩聲，“時間怎麽安排？”
平常七點才下工，洗漱加吃飯差不多要用上一個小時，從八點到九點半氣溫沒有那麽熱，學完後她還能在睡覺之前覆習覆習知識點。
這樣想，陸長安便這樣說了出來。
唐向東僅僅思考了幾秒就答應了下來，“從什麽時候開始？”
“今天。”
只要他答應就好辦了，陸長安把書塞到他手中，笑容燦爛，“答應給你的晚上再給，隊長，那我們就晚上八點會議室見了。”
說完抱著書頭也不回的離開。
當時為了方便解讀上頭下發的文件，特意空了一個小房間當會議室，只不過現在變成了雜物間，只有簡單的長桌子和幾把椅子上面也堆放了不少東西。
站在外面說了半天，陸長安早就熱了一身汗，櫃子裏還有不少肉和面粉，見陳蘭還在興致勃勃的翻著書，便喊了一聲。
“炸丸子？”
陳蘭的聲音有點大，另外兩個的耳朵比較尖，聽到有吃的立馬坐起身。
阮佳佳裝作不經意的打著哈欠，“到吃飯點了嗎？”
孫春芳附和道，“好像是的。”
見她們一唱一和的怪可笑，陸長安也沒理會，既然都醒了，說話也沒必要那麽小聲，“陳蘭，我出材料，你出人工，到時候分你點。”
“真的？”
陳蘭也顧不上看書了，把書塞在枕頭底下，麻溜的套上衣服，“我收拾好了咱們去吧。”
陸長安從櫃子裏拿出油、肉和面粉，當時買的時候特意買了點肥肉，留著煉豬油，煉完豬油的渣滓可以吃，豬油也可以炒菜，下面條。
主要還是食堂的飯太過清淡，不然她也不會大費周章。
兩人說幹就幹，陸長安覺得光面粉配豬肉吃著有點膩，又去外面摘了些莧菜。
陳蘭的手藝精細，把肉和莧菜剁在一起，敲的案板當當響。
臨近傍晚，不少知青跑出來納涼，聽到這動靜，直勾勾的看著他們。
“長安，你這是...”
陸長安正在弄柴火，沒擡眼應了一聲，“炸豬肉丸子。”
中午吃豬肉面條，下午吃肉丸子，陸長安不知道是下鄉還是來享受生活的。
可惜肉丸子他們是只能看不能吃，就算她再大方，也不可能什麽都分給他們。
再說，之前他們對陸長安的態度並不好，還因著她上工的事打賭，一個個臉上悻悻。
但沒有一個人願意離開，就算是聞著味也比吃窩窩頭享受。
陸長安確實不想分給他們吃，這些人以前占了她多少便宜，上次落水後確實找了她，但她也花了不少錢和票子，欠的也還清了。
兩人的動作麻利，沒多久餡料就拌好了，滿滿一盆。
陸長安開始往竈裏面添柴，麥稈容易點燃，沒一會就燒起來了，她趁著火大往裏面放了幾根粗點的樹杈，樹杈比麥稈耐燒，鍋裏的豬油一點點煉成油。
柴火之類的都是剛才陳蘭剁餡的時候她去拾的，算不上占知青們的便宜。
土竈裏面的火很旺，油慢慢多了起來，肥肉變成了肉渣，這種肉渣酥酥脆脆的可以當零食吃，陳蘭把它單獨放在瓷缸裏，又把豬油盛出來放在另一個瓷缸裏，這才開始燒油下肉丸。
以前陳蘭在家就經常做飯，素丸子和肉丸子的程序差不多，熟能生巧。
前兩個炸好後要放在竈臺上敬老竈爺，等老竈爺吃過了她們才能開吃。
一個個圓滾滾的丸子慢慢變得金黃，陸長安忍不住捏了一個放在嘴裏，冒著熱氣的丸子外酥裏嫩，味道剛剛好，吃了還想吃。
她又捏了一個塞在陳蘭口中，“你也吃。”
一盆的餡料足足炸出來將近兩盆堆尖的丸子，等油稍微涼了點才盛出來，鍋裏剩下的油也不能浪費，兩人又做了幾個蔬菜餅。
整個院子都香噴噴的，不少知青一邊咽口水，一邊伸長脖子看。
結束後，陸長安把給陳蘭的那份分了出來，其他的就都收在櫃子裏。
陳蘭得了一碗半的丸子和兩個蔬菜餅，別提多開心了，沒敢多吃，就吃了兩個丸子和一個蔬菜餅，剩下的也都鎖在櫃子裏。
陸長安找了個壺把豬油分出一半，又分出來一半的丸子，騎著自行車去找周錦和。
她可沒忘記要教他自行車的事。
她趕到的時候，周錦和正在和泥，鐵鍬在泥裏拌來拌去，褲腿上還沾染了不少的泥點。
陸長安好奇的看著，“這是準備做什麽？”
周錦和被她的聲音嚇了一跳，瞬間站的筆直，手都不知道往哪裏放了，“你怎麽現在來了？”
夏天黑的早，六點了夕陽還沒落。
晚霞高高的掛在天上，紫的，黃的，橘的，映在陸長安白皙的臉上，顯得格外柔和。
陸長安把車子停好，拎著一包東西徑直走到他家堂屋，把東西擱置在桌子上，“給你帶了點豬油和炸好的肉丸子。”
然後又走到他身邊，興致勃勃逗弄著小雞。
陸長安隨口問了一句，“你怎麽想起來養雞了？”
周錦和和泥的動作慢了下來，“留著下蛋吃。”
“也好，省的買了。”
食堂買的貴，自己養的話多少劃算些。
陸長安也想養幾只，可惜知青隊住的地方不只她一個人，就算是哪天下了蛋，也不一定能到她嘴裏。
何必費那個勁。
周錦和微微側過頭看著她的發頂，“以後你也不用買。”
陸長安正抹著小雞的腦袋玩，聽到這話楞了楞，腦海中閃過一個猜測，“你該不會特意為我養的吧？”
她也就是猜測一番，自己的臉沒那麽大。
誰知道周錦和認真的點頭，“你喜歡吃雞蛋。”
這個理由？！
陸長安驚呆了，她何德何能，就給他了一個雞蛋，又是救命又是幫她幹活。
那個雞蛋魔力也太大了吧。
早知道……早知道她從一下鄉開始就天天給周錦和買雞蛋了。
她心口漲漲的，“周錦和，謝謝你。”
是她來到紅星生產大隊後，第一個對她不摻雜其他想法又全心全意幫助她的人。
陸長安眨了眨眼睛，覺得自己又想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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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長安見他如此也發了愁，她手裏的錢和票子是多，可也經不住這麽毫無節制的用，每月出二斤糧票，算下來一年也有二十四斤，再多的話她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為了能早點離開這個地方，她也是下了血本。
二斤糧票也是擔心他不教，而加大的籌碼。
果然還是之前的行為太過放浪形骸，導致她說的話別人都不相信。
陸長安恨不得對天發誓，她若
是再對楚晏辭有想法，就天打雷劈。
可惜現在這種行為屬於封建迷信，她就是想發誓也得掂量掂量，別再被扣上什麽莫須有的帽子。
陸長安絞盡腦汁突然想到書中說唐向東是個書癡，心下頓時有了主意，“隊長，你能不能等我一分鐘，我馬上過來。”
彩色紙包裹的水果糖還攥在他手心，水果糖的清香透過紙傳到他鼻尖。
他一向清苦慣了，哪怕是衣服都是縫縫補補又三年，這種稀罕物更是吃都沒吃過，抿成一條線的唇剛張開，就看到陸長安一溜煙跑了。
再出來，手中神神秘秘拿著個包裹。
陸長安打開包裹，四處環顧了下，小聲說道：“隊長，你看。”
深藍色的麻布中包裹著幾本教材，教材中夾雜了本《戰爭與和平》。
陸長安本來是買來打發時間的，沒想到這個時候派上了用場，瞇起眼睛笑了起來，“隊長，除了剛才那些條件，這本書也可以送給你。”
《戰爭與和平》他只在上學的時候看過其中的一個章節，當時就被深深吸引，可惜這是華國以前與蘇聯交好時傳過來的稀罕物，買一本要幾塊錢，他窮的叮當響，吃飯都是問題，更別提這種身外之物。
唐向東掃過另外幾本教材，都是他看都沒看過的嶄新書籍，心中閃過幾絲異樣，低啞著聲音，“我先看看。”
新書有一種好聞的墨香，陸長安最喜歡聞這個味道，以前每次開學拿到新書，媽媽都會貼心的幫她包好書皮，想到媽媽，她的眼眶又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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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太明白，下鄉政策都這麽多年了，高考恢覆無望，陸長安怎麽想起來買教材？
低頭看了眼陸長安，就看到她眼眶泛紅，下一秒兩顆豆大的淚珠落下，很快擡手抹掉。
唐向東心裏不是滋味。
陸長安才下鄉兩個多月，心裏自然抱著回去的念頭，以前他也想，可這麽多年過去了，那些期望早就煙消雲散。
再則她今年也才十七歲，是他們知青隊裏最小的一個，就是個半大的孩子。
唐向東抿了抿唇，“別哭了，我答應你，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他覺得還是說明白比較好，不然陸長安再夾到蘇寧和楚晏辭之間，他身為隊長也不好辦。
這事本就是陸長安不對。
愛情沒有先來後到，但有禮義廉恥。
一聽他答應，陸長安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看著他，“什麽條件？”
只要不是殺人放火，她都可以辦到。
唐向東猶豫了片刻才道：“不要再和楚晏辭糾纏，也別找蘇寧的麻煩。”
原本以為陸長安肯定不會答應，沒想到她竟然毫不猶豫答應下來，“隊長可以監督我，如果我哪天再摻和在他們中間，您直接拒絕教我讀書就是，當然之前給你的東西我也不會再要回來。”
看她一副認真的模樣，唐向東輕咳了兩聲，“時間怎麽安排？”
平常七點才下工，洗漱加吃飯差不多要用上一個小時，從八點到九點半氣溫沒有那麽熱，學完後她還能在睡覺之前覆習覆習知識點。
這樣想，陸長安便這樣說了出來。
唐向東僅僅思考了幾秒就答應了下來，“從什麽時候開始？”
“今天。”
只要他答應就好辦了，陸長安把書塞到他手中，笑容燦爛，“答應給你的晚上再給，隊長，那我們就晚上八點會議室見了。”
說完抱著書頭也不回的離開。
當時為了方便解讀上頭下發的文件，特意空了一個小房間當會議室，只不過現在變成了雜物間，只有簡單的長桌子和幾把椅子上面也堆放了不少東西。
站在外面說了半天，陸長安早就熱了一身汗，櫃子裏還有不少肉和面粉，見陳蘭還在興致勃勃的翻著書，便喊了一聲。
“炸丸子？”
陳蘭的聲音有點大，另外兩個的耳朵比較尖，聽到有吃的立馬坐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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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春芳附和道，“好像是的。”
見她們一唱一和的怪可笑，陸長安也沒理會，既然都醒了，說話也沒必要那麽小聲，“陳蘭，我出材料，你出人工，到時候分你點。”
“真的？”
陳蘭也顧不上看書了，把書塞在枕頭底下，麻溜的套上衣服，“我收拾好了咱們去吧。”
陸長安從櫃子裏拿出油、肉和面粉，當時買的時候特意買了點肥肉，留著煉豬油，煉完豬油的渣滓可以吃，豬油也可以炒菜，下面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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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說幹就幹，陸長安覺得光面粉配豬肉吃著有點膩，又去外面摘了些莧菜。
陳蘭的手藝精細，把肉和莧菜剁在一起，敲的案板當當響。
臨近傍晚，不少知青跑出來納涼，聽到這動靜，直勾勾的看著他們。
“長安，你這是...”
陸長安正在弄柴火，沒擡眼應了一聲，“炸豬肉丸子。”
中午吃豬肉面條，下午吃肉丸子，陸長安不知道是下鄉還是來享受生活的。
可惜肉丸子他們是只能看不能吃，就算她再大方，也不可能什麽都分給他們。
再說，之前他們對陸長安的態度並不好，還因著她上工的事打賭，一個個臉上悻悻。
但沒有一個人願意離開，就算是聞著味也比吃窩窩頭享受。
陸長安確實不想分給他們吃，這些人以前占了她多少便宜，上次落水後確實找了她，但她也花了不少錢和票子，欠的也還清了。
兩人的動作麻利，沒多久餡料就拌好了，滿滿一盆。
陸長安開始往竈裏面添柴，麥稈容易點燃，沒一會就燒起來了，她趁著火大往裏面放了幾根粗點的樹杈，樹杈比麥稈耐燒，鍋裏的豬油一點點煉成油。
柴火之類的都是剛才陳蘭剁餡的時候她去拾的，算不上占知青們的便宜。
土竈裏面的火很旺，油慢慢多了起來，肥肉變成了肉渣，這種肉渣酥酥脆脆的可以當零食吃，陳蘭把它單獨放在瓷缸裏，又把豬油盛出來放在另一個瓷缸裏，這才開始燒油下肉丸。
以前陳蘭在家就經常做飯，素丸子和肉丸子的程序差不多，熟能生巧。
前兩個炸好後要放在竈臺上敬老竈爺，等老竈爺吃過了她們才能開吃。
一個個圓滾滾的丸子慢慢變得金黃，陸長安忍不住捏了一個放在嘴裏，冒著熱氣的丸子外酥裏嫩，味道剛剛好，吃了還想吃。
她又捏了一個塞在陳蘭口中，“你也吃。”
一盆的餡料足足炸出來將近兩盆堆尖的丸子，等油稍微涼了點才盛出來，鍋裏剩下的油也不能浪費，兩人又做了幾個蔬菜餅。
整個院子都香噴噴的，不少知青一邊咽口水，一邊伸長脖子看。
結束後，陸長安把給陳蘭的那份分了出來，其他的就都收在櫃子裏。
陳蘭得了一碗半的丸子和兩個蔬菜餅，別提多開心了，沒敢多吃，就吃了兩個丸子和一個蔬菜餅，剩下的也都鎖在櫃子裏。
陸長安找了個壺把豬油分出一半，又分出來一半的丸子，騎著自行車去找周錦和。
她可沒忘記要教他自行車的事。
她趕到的時候，周錦和正在和泥，鐵鍬在泥裏拌來拌去，褲腿上還沾染了不少的泥點。
陸長安好奇的看著，“這是準備做什麽？”
周錦和被她的聲音嚇了一跳，瞬間站的筆直，手都不知道往哪裏放了，“你怎麽現在來了？”
夏天黑的早，六點了夕陽還沒落。
晚霞高高的掛在天上，紫的，黃的，橘的，映在陸長安白皙的臉上，顯得格外柔和。
陸長安把車子停好，拎著一包東西徑直走到他家堂屋，把東西擱置在桌子上，“給你帶了點豬油和炸好的肉丸子。”
然後又走到他身邊，興致勃勃逗弄著小雞。
陸長安隨口問了一句，“你怎麽想起來養雞了？”
周錦和和泥的動作慢了下來，“留著下蛋吃。”
“也好，省的買了。”
食堂買的貴，自己養的話多少劃算些。
陸長安也想養幾只，可惜知青隊住的地方不只她一個人，就算是哪天下了蛋，也不一定能到她嘴裏。
何必費那個勁。
周錦和微微側過頭看著她的發頂，“以後你也不用買。”
陸長安正抹著小雞的腦袋玩，聽到這話楞了楞，腦海中閃過一個猜測，“你該不會特意為我養的吧？”
她也就是猜測一番，自己的臉沒那麽大。
誰知道周錦和認真的點頭，“你喜歡吃雞蛋。”
這個理由？！
陸長安驚呆了，她何德何能，就給他了一個雞蛋，又是救命又是幫她幹活。
那個雞蛋魔力也太大了吧。
早知道……早知道她從一下鄉開始就天天給周錦和買雞蛋了。
她心口漲漲的，“周錦和，謝謝你。”
是她來到紅星生產大隊後，第一個對她不摻雜其他想法又全心全意幫助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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