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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番外(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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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番外(七)

天子也看出麗姝似乎和鄭灝認識,還問鄭灝:“駙馬,你們認識?”

“是故人。”鄭灝道。

天子看了這位烏孫太後一眼,有一個這麽大的兒子,居然還稟絕世之姿,完全沒有婦人慈愛老邁之態,顯得美艷神光動人。

也難怪一個女子輾轉伺候三個人,還完好無缺,聽說烏孫如今掌管兵馬的左都尉就是她的裙下之臣。

麗姝並不當眾說和鄭灝的關系,反而說起其他:“現下在聖天子的庇佑之下,我等烏孫都臣服於您。我們現下特地撥了我們烏孫最厲害的騎兵衛兵,專門在來往的棧道保護往來之商人,以便大臨和西域各國往來便利,也算是我們烏孫的誠意了。”

須彌也笑道:“這次為了慶賀聖天子生辰,我們特地帶了純正的大宛駒,這在我們烏孫叫牡馬超龍雀,也叫天馬。因知道中原人喜歡吉利,所以,正好是十八匹,還請天子陛下笑納。”

他們母子算是諸國中最識時務的,上臺來也的確是真心和大臨結盟交好的,同時,烏孫也可以遏制匈奴的發展,因而天子對麗姝母子非常禮遇。

最後,麗姝向天子提出了一個要求,天子聽完一愕,他沒有想到麗姝身世如此坎坷,但即便如此,她也從來沒有恨過大臨,反而要促進兩國交流倡導和平。

“此事好說,太後是我們大臨的國賓,應該如此。”天子隨口吩咐。

麗姝再三謝過,隨後又和鄭灝私下見面了,方才是鄭灝答應了要為她找出兇手,二人自然要有商談。

多年未見,鄭灝固然俊朗,但不覆年輕,實際上麗姝對他也只見過寥寥幾面。

“鄭大哥。”麗姝喊了他一聲。

鄭灝見麗姝這般,很不明白:“我聽說你多年前就去世了,這是怎麽回事兒?你的事情劉家叔父知道嗎?”

麗姝趕緊搖頭:“他不知道,我也懶得和他說了。你不知道當年,我逃回去過,還寫了血書,可是沒有人救我,我又被抓回楊家了。從此以後就去了烏孫,實不相瞞,剛去的那些日子,身邊不停有人自殺,我也差點受不住。”

她想把自己說的慘一些,這樣博得鄭灝同情,能替她解決事情。

哪裏知曉鄭灝居然哭了:“都是我不好,當年如果我沒有那般意氣用事,非要中狀元之後再迎娶你,興許我們就不會如此了。”

這話可不興說,麗姝覺得他說話聲音好聽,人也很溫柔,聽到她的遭遇還哭,麗姝不由得安慰道:“其實,是我對不起你才對,如果不是和我結親,以你的年紀,早就可以成婚了。我父親被貶謫楚州,你們鄭家還堅守誠信,只是造化弄人罷了。”

“你這麽寬宏大量,讓我無地自容。”鄭灝很難受,雖然當時是被聖旨召回,可也是鄭家怕死。

他之前只是聽說劉三姑娘生母早亡,無人教養,規矩不大好,祖母並不是很滿意,還派人去劉家教她規矩,沒想到她不僅性格堅韌不拔,為人也有才幹,還不計仇恨,是個女中君子,實在是令他慚愧的很。

麗姝愕然,她生在烏孫那麽久,見到的男子都是十分陽剛,即便是當年在自家家。爹和大伯都是那種一點兒也不溫柔的,頭一回見到這麽能共情她,這麽溫柔,這麽能夠自省的人。

所以,她反過來安慰他:“其實你不必愧疚,我現在不就很好了嘛。反正過去種種,已如雲煙,我唯一的仇人就是於懋忠。此人為人狡詐,黑心賣妻,我爹當年因為於伯父從而很信任他,故而也沒多想,就把我嫁過去了,我這一輩子的悲哀也來源於這個。”

鄭灝想也沒想就答應了她:“好,此事我替你去辦。”

“那多謝你了,這麽多年沒回來,我對大臨實在是不熟。”麗姝很是感激,她很懂得知恩圖報,大抵受恩太少。

從驛館離開,鄭灝心下一片悲涼,這個世上為何人人都過的這麽苦?麗姝她雖然說的雲淡風輕,但他知曉烏孫太後輾轉伺候過三位君主,就心痛不已,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

這麽多年,他和福寧長公主不是夫妻,而是仇人,只是他為了家族,並不真的違抗。

但他幾乎不去公主府,公主養著無數面首,他也懶得管。

本來就沒什麽夫妻感情,何須履行夫妻義務,這麽多年他一直在參奏白行中,就是因為他舉薦自己做駙馬。

明明有婚約的他,居然被迫娶公主,還仕途無望。

到了家中,他差人道:“把大理寺少卿岑時晏喊過來。”

這個岑時晏也是個可憐人,他是原廣陽侯的外室子,發達之後,沒有嫌棄當初所定的婚事,娶了鄉下教書先生的女兒,這也是鄭灝願意幫他的緣故。

岑時晏很快就過來了,鄭灝道:“坐吧,有一件事情非找你不可。”

他仔細把這件事情說了,到最後還說了二人的關系:“當年我與她有婚約,若非是我被天家招為駙馬,他爹也不會另擇他人,如此害了她一生。此事,已經在皇上面前過了明路,烏孫太後和其子左菩王被天子奉為國賓,他們的要求,我們也要盡量滿足。”

岑時晏想,這就是於公於私都要盡力了,他連忙答應下來。

鄭灝又給了一個期限:“最好是在他們返程之前盡快破案。”

岑時晏點頭:“明白。”

鄭灝還是很相信岑時晏破案的能力的,很快麗姝也去了岑時晏家中一趟,岑時晏之妻親自出來招待。

麗姝原本看岑時晏還頗為年輕,心想這麽年輕也不知道破案如何。

但隨著他問自己的一些問題,一點細節都不放過,麗姝才有幾分信任。

“您的漢話說的真好。”林桃兒不可置信一位烏孫太後漢話居然說的這麽好。

麗姝覺得她沒眼色,但也只是道:“我不僅漢話說的不錯,還通曉西域三國話。”

林桃兒吐吐舌頭,不敢多話。麗姝也覺得自己一下就暴露本性了,她根本也不是什麽雍容華貴淡然處事的大姐姐類型的人,反而極其厭蠢。

岑時晏知道麗姝和鄭灝的糾葛,心道這兩人還真是天生一對,鄭灝性子溫潤如玉,翩翩君子,但又性情自帶軟弱,這位烏孫太後極其聰明,心性堅韌,又有點暴躁的感覺。

性格很是互補,只可惜天家作梗。

“好,這些我已經記錄愛案,我會細細去查證。”岑時晏也是佩服她的好記性,這麽久的事情居然記的分豪不差。

麗姝起身謝過:“此事就麻煩您了。”

岑時晏讓林桃兒送麗姝出門,麗姝伸手阻止:“我特地避人耳目而來,就不必興師動眾了。”

麗姝走後,林桃兒把門關上,才對岑時晏道:“這位夫人好大的氣派,雖然從烏孫那樣的小地方來,倒不是一般人。”

岑時晏搖頭:“你素來說大嫂不錯,這位正是她嫡出的姐姐,只是時運不濟,被人擄去做了烏孫王的妾,可現在卻成了烏孫國掌權的太後,連天子都待她奉為國賓。我聽說她帶著兒子被放逐數年,卻依舊磨滅不了意志,這樣的人怎麽可能是一般人呢。”

“也是。”林桃兒點頭,又囫圇道:“我看她脾氣似乎不太好。”

“日子雖然過的順暢,恐怕也並非她想要的。只有身邊有愛的人,才不會計較太多,因為有人愛她,而她靠著自己踽踽獨行,自尊心過分強,難免心性狹窄些,也能理解。如今是找到於懋忠,把案子破了,無論對公還是對私才都是好事。”岑時晏道。

林桃兒就道:“要不要我把這件事情說給大嫂聽呢?”

“不必,你就不要節外生枝了,我聽說她連劉尚書都不願意告訴。”

“這也……”林桃兒很驚訝。

岑時晏對別人的事情也不便過度猜測,但性情如此剛強的女子也是很少見。

因為有宮宴,麗姝又換了一身衣裳,唯一就是因為她在烏孫時挑食,又被放逐數年,所以黑發中藏著白發。

這種場合,麗姝坐的離皇後最近,皇後也很禮遇她。

林桃兒和麗柔坐在一起,麗柔看著身邊的這個弟媳婦,真的是認為她好命,一個鄉下姑娘能做大理寺少卿的夫人,還好她不是壞人,好相處就平了許多事。

麗姝聽一桌子的人指著不遠處桌上的年輕婦人道:“那位是廣陽侯夫人吧,她真是命好,當年我聽說劉家被貶官了,廣陽侯還要娶她。生了一對龍鳳胎,是不是?”

這些話飄在麗姝的耳朵裏,她看向那人,不是麗柔又是誰。

麗柔當然也聽到這些話了,她以前只是個平凡的庶女,到現在的侯夫人,權勢富貴全部集於一身,個中滋味難說。

宮宴畢,麗姝吃的酒被冷風吹了一下,酒氣吹散,她舒了一口氣。

而鄭灝則是聽到一個消息,頗覺好笑。

“駙馬,福寧長公主聽說有了身孕。”

是啊,十年都沒同房,公主居然有了身孕,真是荒謬至極。

麗姝前世的性格是那種聽到傅家人說她娘壞話,她想殺人,聽到麗貞口不擇言,她可以薅頭發打架,誰一句話惹她不高興了,她會暴躁起來。之所以重生後仿佛變佛了,是因為她娘活下來,溺愛她,嫁的鄭灝千依百順脾氣溫和,所以她也沒有前世那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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