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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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章
“您好，請問有什麽可以幫您？”顧初硬著頭皮打招呼。
“你出來。”顧天睿揮舞著粗壯的胳膊，仿佛想揪顧初衣領。奈何中間隔著玻璃，顧天睿只能徒勞垂玻璃：“出來，你給我出來。”
啪啪啪，有點兒像憤怒的黑猩猩。
顧初本能地想朝後退，奈何輸人不輸陣，成熟的打工人必須無懼風險。
顧初只能隔著玻璃勸：“顧客，請不要激動。”
“出來，你給我出來！”黑猩猩根本不聽勸。
喧嘩聲引來了大堂經理。遠遠看見新來的廚房助理跟客人起了沖突，經理臉色不怎麽好看。
顧初臉色也有點兒不好看。
才到手幾天的工作要是又飛了，顧初撕了顧天睿的心都有。眼看著經理原來越近，顧初皺眉，懶得打管腔了：“顧天睿，你想幹什麽？”
“幹什麽？”顧天睿頓住。
剛剛被朋友提醒服務員是顧初，顧天睿震驚之餘，只覺得對方終於要落在自己手裏。現在氣勢洶洶沖過來，面對面瞪著顧初，他反而又不知道落在手裏後自己能做什麽。
打人一頓倒是行，但萬一被母親聽說了，不好收場。
罵人吧又不見得罵得贏。
糾結片刻，顧天睿泡腫的眼睛微微瞇起來：“我想讓你顏面掃地，讓大家看看脫離了顧家你屁都不是，看你以後哪兒來的臉跟我姐姐爭！”
顧天睿口中的姐姐，是顧娜。
作為沈慧唯一的親生骨肉，顧家名正言順的大小姐，顧娜本應該得到所有的器重與寵愛，只是這個情況在顧初被找回去後，有了變化。
這種變化雖然不是出顧初意願，倒確實跟顧初脫不開關系。然而，顧初敢對天發誓，他從沒想過跟顧娜爭。
沈慧對自己的好，顧初牢記在心，不只是不會爭，有能幫助顧娜的地方，顧初義不容辭。
不過，這些事兒犯不著跟顧天睿解釋。
平靜地看了眼顧天睿，顧初壓低聲音：“讓我顏面掃地，對你、對顧家真有好處？”
顧天睿梗著脖子：“怎麽沒有？！”
“如果我被趕出家門，來餐廳殺魚的事傳出去，顧有恒會被指點冷酷薄情，母親會被指責虐待繼子，有這麽個弟弟，連顧娜也會被連累成為笑柄。”顧初循循善誘，“反倒是我，本來就面子裏子都沒了，再掃地又能掃到哪兒去？”
顧天睿脖子還梗著，神情卻明顯楞住。
顧初再接再厲：“我要是你，經理過來前我就會回到桌上，哪怕經理問起來，也絕口不提我們倆的關系。”
估計是被顧初說服了，扭頭看看越來越近的大堂經理，顧天睿轉身就走。
成熟的打工人，果然最會忽悠小盆友。
顧初滿意地盯顧天睿後腦勺。
盯著盯著，他發現顧天睿同桌的人，又開始跟他咬耳朵。咬了幾句之後，顧天睿神色變了。
“過來，你過來。”這次，顧天睿是對著大堂經理說的。
目睹大堂經理走過去，點頭哈腰，又指了半天自己這邊，顧初的雷達再次偵查出危險意味。仿佛是為了印證他的猜測，又朝著餐桌鞠了個躬，大堂經理轉身朝著顧初這邊走過來。
“新來的那個助理。”微揚著下巴，大堂經理對著顧初示意，“你怎麽搞的，魚都不會處理？有客人投訴你，你跟我過去道歉。”
小盆友好忽悠，小盆友的同桌比較棘手。
顧初脫掉手套口罩，跟在大堂經理身後默默走。一步、兩步、三步，整整18步走完，剛好來到顧天睿桌前。
下地獄的數字，真吉利。
心裏劈裏啪啦吐槽，顧初表面上乖巧鞠躬道歉：“對不起。”
“對不起有用的話，要警察幹什麽？”顧天睿並沒打算這麽放過他，“你把魚殺得亂七八糟，我和我朋友都沒吃高興，現在你口頭道歉有什麽用，你、你...”
“你”了幾聲，顧天睿沒想到合適措辭，只能扭頭看身邊。
“你、你就把面前這瓶酒吹了，算是給我們顧少道歉。”身邊那人趕緊接話，“也不是度數多高的白酒，就一瓶葡萄酒，幹完了你還能繼續殺魚。”
一瓶葡萄酒，別人對瓶吹完能不能殺魚，顧初不清楚。但他自己別說一瓶，就兩口下肚，這魚都不用殺了。
顧初面露難色：“這真不行，我還在上班，上班期間不許飲酒。”
“不許飲酒？”幫顧天睿出主意的人也染著撮黃毛，撥弄著頭頂黃毛，他眼睛快速轉了轉，將苗頭對準大堂經理，“去把你們老板找來，讓老板把他開了，他就不用上班了。”
顧初：...怎麽又繞到丟工作這事兒了？
大堂經理：...一般不都提什麽免單嗎？這怎麽直接找老板？老板倒是在，他沒權限找啊。
“先生，這次確實是他做得不對，但喝酒這個事情？”大堂經理斟酌著勸，“不然這樣？為了表示歉意，本次就餐免單？”
“免單？你當我們在乎這幾個錢？”黃毛兒翻起白眼，鼻孔差點兒翹上天，“我旁邊坐著的是誰知道嗎？顧少，顧氏集團的少爺。我們不在乎錢，就想讓他吹一瓶。”
本來這桌的糾紛就吸引來不少目光，這會兒黃毛聲音越發高昂，周圍顧客都看過來。顧客們自持身份，並沒開口說什麽，但目光裏或多或少都露出被打擾就餐的不滿。
一邊是得罪不起的顧家少爺，一邊是不滿的顧客們，另一邊是剛上班沒幾天的廚房助理，該怎選？對大堂經理來說並不是個問題。
“這樣，今天我跟主廚溝通一下放你的假，你把這瓶喝了，給顧少賠罪。”大堂經理把顧初朝桌邊推了推，指著酒瓶，壓低聲音，“要還想幹，就快點兒喝了，如果拖著拖著其他顧客投訴起來，你就等著收拾包袱走人。”
喝是肯定不喝的。收拾包袱走人？
走去哪兒？認真思考了幾秒鐘，顧初覺得去大潤發殺魚是個不錯選項。
反正他等會兒也要去逛，順便問問對方招不招人好了。
顧初幹脆道：“我沒有帶包袱來，本身又還在實習期，要不，我去員工間換個衣服就直接走了？”
大堂經理：...一個個的，怎麽都不按套路出牌？經理我啊，太難了。
“走？沒吹完誰也不許走！”估計是沒看到想象中顧初痛哭流涕的悲慘模樣，顧天睿拍桌而起，一把揪住顧初衣領。
旁邊的黃毛趕緊把酒瓶遞上去。
一手拽著顧初衣領，顧天睿另一只手接過酒瓶，對著顧初嘴巴打算硬塞。然而，瓶口還沒等碰到顧初唇邊，突然被兩根修長的手指按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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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好，請問有什麽可以幫您？”顧初硬著頭皮打招呼。
“你出來。”顧天睿揮舞著粗壯的胳膊，仿佛想揪顧初衣領。奈何中間隔著玻璃，顧天睿只能徒勞垂玻璃：“出來，你給我出來。”
啪啪啪，有點兒像憤怒的黑猩猩。
顧初本能地想朝後退，奈何輸人不輸陣，成熟的打工人必須無懼風險。
顧初只能隔著玻璃勸：“顧客，請不要激動。”
“出來，你給我出來！”黑猩猩根本不聽勸。
喧嘩聲引來了大堂經理。遠遠看見新來的廚房助理跟客人起了沖突，經理臉色不怎麽好看。
顧初臉色也有點兒不好看。
才到手幾天的工作要是又飛了，顧初撕了顧天睿的心都有。眼看著經理原來越近，顧初皺眉，懶得打管腔了：“顧天睿，你想幹什麽？”
“幹什麽？”顧天睿頓住。
剛剛被朋友提醒服務員是顧初，顧天睿震驚之餘，只覺得對方終於要落在自己手裏。現在氣勢洶洶沖過來，面對面瞪著顧初，他反而又不知道落在手裏後自己能做什麽。
打人一頓倒是行，但萬一被母親聽說了，不好收場。
罵人吧又不見得罵得贏。
糾結片刻，顧天睿泡腫的眼睛微微瞇起來：“我想讓你顏面掃地，讓大家看看脫離了顧家你屁都不是，看你以後哪兒來的臉跟我姐姐爭！”
顧天睿口中的姐姐，是顧娜。
作為沈慧唯一的親生骨肉，顧家名正言順的大小姐，顧娜本應該得到所有的器重與寵愛，只是這個情況在顧初被找回去後，有了變化。
這種變化雖然不是出顧初意願，倒確實跟顧初脫不開關系。然而，顧初敢對天發誓，他從沒想過跟顧娜爭。
沈慧對自己的好，顧初牢記在心，不只是不會爭，有能幫助顧娜的地方，顧初義不容辭。
不過，這些事兒犯不著跟顧天睿解釋。
平靜地看了眼顧天睿，顧初壓低聲音：“讓我顏面掃地，對你、對顧家真有好處？”
顧天睿梗著脖子：“怎麽沒有？！”
“如果我被趕出家門，來餐廳殺魚的事傳出去，顧有恒會被指點冷酷薄情，母親會被指責虐待繼子，有這麽個弟弟，連顧娜也會被連累成為笑柄。”顧初循循善誘，“反倒是我，本來就面子裏子都沒了，再掃地又能掃到哪兒去？”
顧天睿脖子還梗著，神情卻明顯楞住。
顧初再接再厲：“我要是你，經理過來前我就會回到桌上，哪怕經理問起來，也絕口不提我們倆的關系。”
估計是被顧初說服了，扭頭看看越來越近的大堂經理，顧天睿轉身就走。
成熟的打工人，果然最會忽悠小盆友。
顧初滿意地盯顧天睿後腦勺。
盯著盯著，他發現顧天睿同桌的人，又開始跟他咬耳朵。咬了幾句之後，顧天睿神色變了。
“過來，你過來。”這次，顧天睿是對著大堂經理說的。
目睹大堂經理走過去，點頭哈腰，又指了半天自己這邊，顧初的雷達再次偵查出危險意味。仿佛是為了印證他的猜測，又朝著餐桌鞠了個躬，大堂經理轉身朝著顧初這邊走過來。
“新來的那個助理。”微揚著下巴，大堂經理對著顧初示意，“你怎麽搞的，魚都不會處理？有客人投訴你，你跟我過去道歉。”
小盆友好忽悠，小盆友的同桌比較棘手。
顧初脫掉手套口罩，跟在大堂經理身後默默走。一步、兩步、三步，整整18步走完，剛好來到顧天睿桌前。
下地獄的數字，真吉利。
心裏劈裏啪啦吐槽，顧初表面上乖巧鞠躬道歉：“對不起。”
“對不起有用的話，要警察幹什麽？”顧天睿並沒打算這麽放過他，“你把魚殺得亂七八糟，我和我朋友都沒吃高興，現在你口頭道歉有什麽用，你、你...”
“你”了幾聲，顧天睿沒想到合適措辭，只能扭頭看身邊。
“你、你就把面前這瓶酒吹了，算是給我們顧少道歉。”身邊那人趕緊接話，“也不是度數多高的白酒，就一瓶葡萄酒，幹完了你還能繼續殺魚。”
一瓶葡萄酒，別人對瓶吹完能不能殺魚，顧初不清楚。但他自己別說一瓶，就兩口下肚，這魚都不用殺了。
顧初面露難色：“這真不行，我還在上班，上班期間不許飲酒。”
“不許飲酒？”幫顧天睿出主意的人也染著撮黃毛，撥弄著頭頂黃毛，他眼睛快速轉了轉，將苗頭對準大堂經理，“去把你們老板找來，讓老板把他開了，他就不用上班了。”
顧初：...怎麽又繞到丟工作這事兒了？
大堂經理：...一般不都提什麽免單嗎？這怎麽直接找老板？老板倒是在，他沒權限找啊。
“先生，這次確實是他做得不對，但喝酒這個事情？”大堂經理斟酌著勸，“不然這樣？為了表示歉意，本次就餐免單？”
“免單？你當我們在乎這幾個錢？”黃毛兒翻起白眼，鼻孔差點兒翹上天，“我旁邊坐著的是誰知道嗎？顧少，顧氏集團的少爺。我們不在乎錢，就想讓他吹一瓶。”
本來這桌的糾紛就吸引來不少目光，這會兒黃毛聲音越發高昂，周圍顧客都看過來。顧客們自持身份，並沒開口說什麽，但目光裏或多或少都露出被打擾就餐的不滿。
一邊是得罪不起的顧家少爺，一邊是不滿的顧客們，另一邊是剛上班沒幾天的廚房助理，該怎選？對大堂經理來說並不是個問題。
“這樣，今天我跟主廚溝通一下放你的假，你把這瓶喝了，給顧少賠罪。”大堂經理把顧初朝桌邊推了推，指著酒瓶，壓低聲音，“要還想幹，就快點兒喝了，如果拖著拖著其他顧客投訴起來，你就等著收拾包袱走人。”
喝是肯定不喝的。收拾包袱走人？
走去哪兒？認真思考了幾秒鐘，顧初覺得去大潤發殺魚是個不錯選項。
反正他等會兒也要去逛，順便問問對方招不招人好了。
顧初幹脆道：“我沒有帶包袱來，本身又還在實習期，要不，我去員工間換個衣服就直接走了？”
大堂經理：...一個個的，怎麽都不按套路出牌？經理我啊，太難了。
“走？沒吹完誰也不許走！”估計是沒看到想象中顧初痛哭流涕的悲慘模樣，顧天睿拍桌而起，一把揪住顧初衣領。
旁邊的黃毛趕緊把酒瓶遞上去。
一手拽著顧初衣領，顧天睿另一只手接過酒瓶，對著顧初嘴巴打算硬塞。然而，瓶口還沒等碰到顧初唇邊，突然被兩根修長的手指按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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