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大小姐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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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大小姐07
計時聲並不少見。
但是在這個槍支硝煙氣息還未散去的命案現場, 幾乎立刻讓人產生了很不妙的聯想。
——炸.彈的倒計時。
不止是一場槍擊案，幕後的人想要把整個演奏廳的人都送上天。
司約的表情沈下。
在短暫的呼吸調整後，他開口問：“能聽清具體位置嗎？”
他的聲音放得很平靜, 並沒有給楚夏任何多餘的情緒壓力。
只可惜, 楚夏還是搖了搖頭。
“太吵了, 聽不清楚。”
其實是因為炸.彈的安置地點每周目都會有變化, 玩家也沒法確認具體位置。
司約還想要問什麽，楚夏已經先一步開口：“你還記得大廳黑下去之前工作人員在的位置嗎？帶我去找負責人。”
司約微怔。
大小姐這冷靜鎮定的態度實在出乎他的意料。
不過這種情況下，有一個情緒鎮定的協助人可比安撫驚慌失措的受驚者讓人省心得多了。
在一片黑暗中，司約還是欠身行了個禮。
“願意為您效勞。”
接下的發展就很簡單了——
楚夏亮明大小姐身份，對同樣失去分寸的現場負責人下了指令，讓他把還在現場的工作人員組織起來, 安撫客人情緒、並維持現場秩序。
這種場合下，廣播和擴音器都沒法使用, 但好在演奏廳本就是為了放大臺上聲音設計的結構, 人在特定位置以特定發聲方式說話, 足夠將聲音傳遍全場。
被選出來的發言人按照指示站到了臺上, 開始了一段無稿即興演講，“很抱歉給諸位帶來不好的體驗, 這次的事件……xxxx……我們演奏廳……對此深表遺憾……”
這是一段充滿了來回車軲轆廢話的官方發言, 明明是現場臨時組織的臺詞，卻硬生生地讓人腦補出了一副拖著又臭又長的稿子逐字逐句念下去的畫面, 仿佛到了某種無聊的大型會議現場。
這突如其來的畫風變化讓很多人猝不及防, 現場居然詭異地安靜了下來。
這一點點安靜的間隙已經足夠攻略對象確認了計時聲傳來的方向，不管安撫情緒的效果如何, 這場演講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司約匆匆說了句“那邊交給我”，就朝著那個方向趕去。
雖說拆彈實在不是一個落魄演奏家該掌握的技能, 但這種性命攸關的時刻，可沒法在意什麽隱瞞不隱瞞了。
彈幕這時候終於琢磨過來點意思——
【主播小姐姐這是來救自己家的產業的？】
【也對啊，沃利家族這次行動不單是炸一個演奏廳，這場爆.炸案裏死了不少名流政要，尼普頓莊園的人脈和聲望都大受打擊，現在能從源頭上解決當然是好事啊】
【？？？】
【有道理是有道理，也能說得通，但、這不是個戀愛游戲嗎？！！】
【……】
【現在的主播，玩戀愛游戲都這麽硬核了嗎？！】
*
演奏廳發生了意外，外面等候的靳白也察覺了。
大小姐人在演奏廳中，靳白的第一反應當然是沖進現場確認對方的安全。
但是理智以最快的速度壓下了情感上的沖動：他現在還不知道裏面的情況，如果強行進去還不知道會不會帶來什麽負面影響，這實在不是什麽明智的選擇。
而且那個男人也在裏面。
在這種意外狀況之下，靳白也不得不承認，司約的存在確實令人放心。
司約會竭盡全力保護大小姐的安全的。
——如果他不想出來之後，面對整個莊園傾盡全力報覆的話。
靳白深吸了一口氣，定了定神、快步往總控制室走去。
當務之急是找出罪魁禍首。
他得找出來，到底什麽人居然敢在莊園的勢力範圍內出手。
*
冗長的演講帶來了出乎意料的鎮定效果，現場的情緒漸漸緩和下來。
黑暗環境中，玩家的視野受到了限制，但是仍舊能感受人群情緒松弛下來的氛圍。只是在最開始恐慌的情緒被安撫下去之後，就有人生出些別的想法來。
黑暗像是能夠掩藏罪惡，讓人不自覺地露出了平日衣冠楚楚之下的醜態。
視野受限的debuff之下，楚夏只能聽到一陣漸漸接近的道歉聲，但是並不確定發生了什麽。
彈幕卻看得一清二楚——
【主播小姐姐快跑！有猥瑣男！！】
【他根本不是不小心，他是故意的！】
原來有人借著黑暗在過道中摸索著四處行走，故意將手碰在女性的敏.感部位。
因為周圍都是一片黑暗，無法確定真實的情況，在對方那聽起來很誠懇的道歉聲中，被碰到的女性也不好發作什麽。
【不要啊，他真的往這邊來了】
【小姐姐快躲開啊】
全沈浸式的游戲狀態看不見彈幕提醒，但楚夏也從衣料摩挲的動靜中判斷出一些情況，她正想著怎麽躲開、卻聽到那接連的道歉聲戛然而止，變成了一道忍痛的嘶氣聲。
男人的聲音不像是之前偽裝出來的忠厚老實，他聲音一下子拔高到尖利，“誰——！”
變調的厲喝剛剛出口了一個字，他就像是被掐住了脖子一樣戛然而止。
冰涼的槍口抵住了他的腦門，青年帶笑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小心一點、好嗎，先生？”
豆大的汗珠從鼻尖滲出，男人握著自己脫臼的手腕，從咯咯打顫的牙關聲中艱難地擠出一道應聲，“……e、好。”
司約緩緩收回了“槍”。
抵在對方腦門上的、其實只是一個小型管狀手電筒而已。
隨身攜帶的便攜式手.槍還穩穩地扣在腰後，司約正單手背後、手指搭在了上面。
——武器的作用可不是用來“威脅”。
不過對方能這麽識趣真是太好了……
司約彎了彎眼，越過了男人接著往前。
他停在楚夏身側，低聲：“我回來了。”
司約沒有弄出很大的動靜，但是楚夏對那邊的異常也有所察覺，不由問：“怎麽了？那邊發生了什麽事？”
“沒什麽，有位先生走錯了路。”
司約輕描淡寫地把回來時的意外概括了過去，緊接著又壓低聲音說起了正事，“已經解決了。”
他在黑暗中輕眨了一下左眼，笑，“托大小姐的福。”
【我TM……居然又被這個男人蠱到了！】
【他居然什麽沒有說】
【在我不知道的地方、默不作聲地解決好一切，卻只字不提，有點蘇啊】
【我發誓！！我要是再喜歡這個男人，我是狗！！】
【汪】
【……？】
【？？？】
【抱歉，不自覺就……對不起！！】
*
演奏廳裏的危機順利解決，去總控制室的靳白也成功抓到了暗中搗鬼的人。開槍後逃逸的歹徒只是一個吸引註意力的小卒子而已，真正的幕後黑手另有其人。
意外是個“熟人”。
一個身材矮小，身高只有成年男人一半的侏儒被綁著手腳、扭送到靳白面前。
過於具有標志性的特征，讓靳白一眼認出了對方的身份。
他緩步走到近前，白色的靴面正好停在滴答墜.落的汙血前，那雙帶有些紫調的暗銀色眼中彎起一個沒什麽笑意的弧度，“沃利家族的人？博比、我記得你是叫這個名字吧……”
靳白說著，像是漫不經心地又往前走了一步，正好踩在對方被壓在地面的手指上。
他往前傾了一下.身，重心調整之後壓上去的重力讓腳下立刻響起了一陣清脆的指骨斷裂聲。
博比的表情扭曲了，臉上的肌肉不自覺的抽搐。
靳白低了一下頭，那裏猶帶著笑意的面容墜到了陰影中，他緩著聲問：“你們就是這樣感激先生恩情嗎？”
博比卻沒有露出什麽愧疚之意。
地下世界的一切都是利益聯結和暴力威懾，談感激實在是超出這些惡人的理解範疇了。
博比疼得整個人都在發抖、人卻低低地笑了起來，“居然能被您記下名字，我還真是榮幸呢……不過、居然是銀白閣下親自前來，這場演奏會裏面有什麽的大人物嗎？那我還真是賺、大、了！！”
因為頸部被鉗制著的緣故，他沒法擡起頭，但還是轉著腦袋、露出了半張因為肌肉扭曲笑得詭異的臉。
這意有所指的說法讓靳白臉色陡變。
他一把揪起對方的衣領，冷聲呵斥，“你幹了什麽？！”
勒緊的衣領阻滯了呼吸，突然被拎起來的動作牽扯到了身上的傷口，博比嗆咳著嘔出了一口血來，正好沾在對面人的白西裝上。
靳白此刻卻沒有心情關心這些小事，他一個膝頂正正壓在對方的傷口處，表情冷厲，“說！”
在身高差的對比下，博比被整個人拎了起來。
他本能地去抓揪著自己衣領的手，嘴巴艱難地張合，似乎在說什麽。
靳白湊近去聽，只聽了一個音節，臉色就變得難看至極。
他猛地把人擲在了一邊，擡頭看向演奏大廳的方向。
——這人在數倒計時！
被拋到一邊的博比嗆咳著吐出了最後的數字，“咳咳、咳……一！”
“嘭——”
他註視著靳白驚惶的表情，甚至還饒有興致地配一個爆.炸的音效。
然而，一秒、兩秒……三秒……
……
半分鐘過去了。
無事發生。
博比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他掙紮著想要坐起身來，梗著脖子往遠處看，口中喃喃地叫嚷著，“不可能！怎麽可能？！明明設置好了、我親自放過去的！這不可能！！”
靳白沒空離這人的發瘋，正要去查情況，卻覺口袋裏的手機響了。
另一邊傳來一條簡訊。
[幸不辱命，大小姐一切安好。
——by司約]
靳白總算長出了口氣。
沒過多久，對面發來了第二條消息。
[我現在帶大小姐出來。你那邊方便嗎？]
……方便嗎？
靳白一低頭，就看見自己沾了一身血跡的白西裝，他剛剛舒展開來的眉頭立刻狠狠皺起來：不能被大小姐看見這種樣子。
而且，事情還沒有就此結束。
靳白返身回來，對著猶自喃喃自語的矮小男人笑了笑。
“今天的事，沃利家族該給一個交代……讓你們的首領來談談怎麽樣？看他願意為你付出怎樣的價碼。”
銀紫色的眸子彎起，他緩緩露出了一個極為親和的笑。
“他最好能出價的高一些，我可最討厭沒有價值的東西。”
博比喃喃自語的聲音一滯，臉上後知後覺露出了恐懼。他終於想起了這個男人的綽號。
——‘白色的……惡魔。’
顫抖的嘴唇無聲開合，他驚恐地試圖後退。
靳白輕而易舉地截斷了博比的後路，他笑容越發親切。
價格？
驚擾到大小姐的價格，他們可出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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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種情況下，有一個情緒鎮定的協助人可比安撫驚慌失措的受驚者讓人省心得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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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突如其來的畫風變化讓很多人猝不及防, 現場居然詭異地安靜了下來。
這一點點安靜的間隙已經足夠攻略對象確認了計時聲傳來的方向，不管安撫情緒的效果如何, 這場演講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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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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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奏廳發生了意外，外面等候的靳白也察覺了。
大小姐人在演奏廳中，靳白的第一反應當然是沖進現場確認對方的安全。
但是理智以最快的速度壓下了情感上的沖動：他現在還不知道裏面的情況，如果強行進去還不知道會不會帶來什麽負面影響，這實在不是什麽明智的選擇。
而且那個男人也在裏面。
在這種意外狀況之下，靳白也不得不承認，司約的存在確實令人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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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聲音不像是之前偽裝出來的忠厚老實，他聲音一下子拔高到尖利，“誰——！”
變調的厲喝剛剛出口了一個字，他就像是被掐住了脖子一樣戛然而止。
冰涼的槍口抵住了他的腦門，青年帶笑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小心一點、好嗎，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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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器的作用可不是用來“威脅”。
不過對方能這麽識趣真是太好了……
司約彎了彎眼，越過了男人接著往前。
他停在楚夏身側，低聲：“我回來了。”
司約沒有弄出很大的動靜，但是楚夏對那邊的異常也有所察覺，不由問：“怎麽了？那邊發生了什麽事？”
“沒什麽，有位先生走錯了路。”
司約輕描淡寫地把回來時的意外概括了過去，緊接著又壓低聲音說起了正事，“已經解決了。”
他在黑暗中輕眨了一下左眼，笑，“托大小姐的福。”
【我TM……居然又被這個男人蠱到了！】
【他居然什麽沒有說】
【在我不知道的地方、默不作聲地解決好一切，卻只字不提，有點蘇啊】
【我發誓！！我要是再喜歡這個男人，我是狗！！】
【汪】
【……？】
【？？？】
【抱歉，不自覺就……對不起！！】
*
演奏廳裏的危機順利解決，去總控制室的靳白也成功抓到了暗中搗鬼的人。開槍後逃逸的歹徒只是一個吸引註意力的小卒子而已，真正的幕後黑手另有其人。
意外是個“熟人”。
一個身材矮小，身高只有成年男人一半的侏儒被綁著手腳、扭送到靳白面前。
過於具有標志性的特征，讓靳白一眼認出了對方的身份。
他緩步走到近前，白色的靴面正好停在滴答墜.落的汙血前，那雙帶有些紫調的暗銀色眼中彎起一個沒什麽笑意的弧度，“沃利家族的人？博比、我記得你是叫這個名字吧……”
靳白說著，像是漫不經心地又往前走了一步，正好踩在對方被壓在地面的手指上。
他往前傾了一下.身，重心調整之後壓上去的重力讓腳下立刻響起了一陣清脆的指骨斷裂聲。
博比的表情扭曲了，臉上的肌肉不自覺的抽搐。
靳白低了一下頭，那裏猶帶著笑意的面容墜到了陰影中，他緩著聲問：“你們就是這樣感激先生恩情嗎？”
博比卻沒有露出什麽愧疚之意。
地下世界的一切都是利益聯結和暴力威懾，談感激實在是超出這些惡人的理解範疇了。
博比疼得整個人都在發抖、人卻低低地笑了起來，“居然能被您記下名字，我還真是榮幸呢……不過、居然是銀白閣下親自前來，這場演奏會裏面有什麽的大人物嗎？那我還真是賺、大、了！！”
因為頸部被鉗制著的緣故，他沒法擡起頭，但還是轉著腦袋、露出了半張因為肌肉扭曲笑得詭異的臉。
這意有所指的說法讓靳白臉色陡變。
他一把揪起對方的衣領，冷聲呵斥，“你幹了什麽？！”
勒緊的衣領阻滯了呼吸，突然被拎起來的動作牽扯到了身上的傷口，博比嗆咳著嘔出了一口血來，正好沾在對面人的白西裝上。
靳白此刻卻沒有心情關心這些小事，他一個膝頂正正壓在對方的傷口處，表情冷厲，“說！”
在身高差的對比下，博比被整個人拎了起來。
他本能地去抓揪著自己衣領的手，嘴巴艱難地張合，似乎在說什麽。
靳白湊近去聽，只聽了一個音節，臉色就變得難看至極。
他猛地把人擲在了一邊，擡頭看向演奏大廳的方向。
——這人在數倒計時！
被拋到一邊的博比嗆咳著吐出了最後的數字，“咳咳、咳……一！”
“嘭——”
他註視著靳白驚惶的表情，甚至還饒有興致地配一個爆.炸的音效。
然而，一秒、兩秒……三秒……
……
半分鐘過去了。
無事發生。
博比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他掙紮著想要坐起身來，梗著脖子往遠處看，口中喃喃地叫嚷著，“不可能！怎麽可能？！明明設置好了、我親自放過去的！這不可能！！”
靳白沒空離這人的發瘋，正要去查情況，卻覺口袋裏的手機響了。
另一邊傳來一條簡訊。
[幸不辱命，大小姐一切安好。
——by司約]
靳白總算長出了口氣。
沒過多久，對面發來了第二條消息。
[我現在帶大小姐出來。你那邊方便嗎？]
……方便嗎？
靳白一低頭，就看見自己沾了一身血跡的白西裝，他剛剛舒展開來的眉頭立刻狠狠皺起來：不能被大小姐看見這種樣子。
而且，事情還沒有就此結束。
靳白返身回來，對著猶自喃喃自語的矮小男人笑了笑。
“今天的事，沃利家族該給一個交代……讓你們的首領來談談怎麽樣？看他願意為你付出怎樣的價碼。”
銀紫色的眸子彎起，他緩緩露出了一個極為親和的笑。
“他最好能出價的高一些，我可最討厭沒有價值的東西。”
博比喃喃自語的聲音一滯，臉上後知後覺露出了恐懼。他終於想起了這個男人的綽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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顫抖的嘴唇無聲開合，他驚恐地試圖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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