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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吃的最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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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吃的最香了

犀照靈火礦位於魔界極西的區域,而魔界地廣人稀,就算是白悠盞從魔宮飛往犀照靈火礦至少也要一天一夜。

而他也不可能全程不休息。

每隔一個時辰,不管怎麽說也要停下來,喝個茶吃個點心歇歇腳之類的。

用飛行法寶趕路肯定會比自己飛慢多了。

為了趕在大典前抓住伏慎,白悠盞決定……讓八荒劍自己飛。

說是八荒劍自己飛,劍靈有思想足以控制方向,但還是溫輕寒在操縱,不然劍靈飛著飛著就偏了。

只是溫輕寒忽的從後面抱住了他。

白悠盞轉頭看了一眼,眼裏露出詢問的意思。

溫輕寒平淡地目視遠方,眼神和臉色都看不出任何情緒,甚至一本正經道:“為了防止你掉下去。”

白悠盞:“……”

這就無話可說了。

他若是掉下去,第一個倒黴的就是八荒劍,恐怕會當場被一道神雷劈得魂飛魄散。

只是用這種借口吃豆腐……

吃吧吃吧……

偷吃的最香了。

那他就假裝什麽都不知道了好了。

一路飛過火山迸發以及火焰巖流經的平淵,轟隆隆流淌著泥石流的荒山,以及吞噬無數生靈的泥漿,足以見魔界地形殘酷,魔界雖然遼闊,但適宜居住的面積卻少得可憐。

終於抵達極西。

犀照靈火除了點燃起來能溝通兩界之外,本身就是一種昂貴的金屬材料,鍛造武器時如果加入足夠的犀照靈火礦,武器不僅能染上火屬性,更重要的是武器能自行恢覆原狀。

可想而知,這座犀照靈火礦價值連城。

而開采靈火礦的工人便定居在山腳下,多年過去,形成一個不大不小的村落。

男人們進礦開采,女人們在家勞作操持,也有不少做生意的外來人在此地定居。

魔界自然也有許多這種不去修煉的魔,畢竟修為提升是要踩著無數條性命,稍有不慎,自己反而成為別人的食物。這個礦工聚集而成的村落,大多數不追求修為高低,只要求平平安安活一生。

白悠盞倒是意外,這座依靠礦井形成的村落,未免也太繁華。

他們來的時辰也巧,正趕上清晨集市,吆喝聲不絕於耳。

溫輕寒了解他:“買吃的?”

白悠盞點頭,催促他趕緊下來。

他儲物袋裏可沒有魔界的小吃,偶爾換換新鮮口味也不錯。

白悠盞吃著打糕,突然感覺到有股目光盯著他看了許久。

是個十五六或許更大點的少年,身上衣服縫縫補補,腳上穿著草鞋,因為長期營養不良,整個人瘦骨嶙嶙,衣服就像是掛在身上,眼睛大大的,如兩顆銅鈴。

白悠盞沖他招招手,把手裏的一袋打糕遞給他。

少年吃的頭也不擡,狼吞虎咽,也不覺得噎得慌,最後一抹嘴角的黃豆粉:“謝謝公子,公子是外來人吧,想去哪裏,我給公子帶路?”

他很賣力地推銷自己:“我哪裏都認識,就算是禁地也知道路,只要公子管我吃飽飯就行。”

“禁地?”

“嗯,礦區很多地方都不給進,但我知道秘密通道。”

白悠盞笑道:“那好,我就雇你了,看看你還想吃什麽,吃飽了好趕緊帶路。”

少爺眼神亮了,又要了一大包剛出爐的糍糕,他說自己叫阿白,邊吃邊盡心盡責地帶路,而他確實十分熟悉,講解做得細致到位,免了白悠盞許多麻煩。

他三言兩語,就簡單勾勒了整座礦的地形圖。

白悠盞問:“管理礦區的伏家如何?”

阿白想也不想:“伏老爺是個大好人,工錢給得多,也不苛待大家,每日工作四個時辰,還給半個時辰休息,開采過程出意外的,撫恤金也給得夠多。所以才有那麽多魔願意來這給伏老爺幹活。”

“我爹就是死在礦裏,發了一大筆撫恤金,我本來也能過得好好的,但有一天早上我醒來,發現我娘突然不見了,連帶著所有撫恤金也不見了。我找不到她去了哪裏,只有一個空屋,後來餓極了就把空屋賣掉,可再後來賣空屋的錢也花光了,就只能在街上等,有什麽活我都願意幹……”

白悠盞聽著,保持沈默。

阿白可憐麽?非常可憐。

但這可是魔界,阿白甚至可以稱得上幸運,至少能在這種地方討生活,換個地方,說不定就被當做養料吃得渣都不剩。

這就是魔界,修煉靠吃肉飲血,將就點的就吸食魔氣。

而阿白確實對礦區非常熟悉,帶著他們七拐八繞,躲過守衛,走上一條只能單人通行的小道。

“走到底就能進礦區了。”

他們繼續走下去,果然有一個只能容納一人彎腰才能進入的洞口,鉆進去後,沒走兩步,便豁然開朗,顯然是走進了真正的礦坑。

阿白眨眨眼:“二位公子咱們已經到礦坑了,如果想去更深的礦井我也能帶路的。”

白悠盞剛想說沒錯,就聽見洞穴深處突然傳來淒厲的呼喊:“救命啊!救命啊——”

緊接著是一連串撕心裂肺的吼叫。

白悠盞循聲看過去,只見是一個礦工打扮的男人正手腳並用地爬出來,活像只大王八,好不容易看著活人,礦工頓時激動地淚流滿面:“救命啊!快救救我!裏面——裏面有惡魔!”

白悠盞往後退了半步:“你好好說話,什麽惡魔?”

礦工手舞足蹈地比劃:“低階魔族,裏面肯定有低階魔族,到處都是骨頭到處都是……不不不,不是低階,肯定是高階,魔王不魔獎級別……”

然而還是沒人能聽清他具體在說什麽。

白悠盞決定一探究竟:“我去看看。”

阿白膽戰心驚:“可是公子這也太……咱們還是出去吧。”

白悠盞道:“你害怕就在這裏站著,我去去就來。”

白悠盞和溫輕寒繼續往前走,然而阿白還是小心翼翼跟上來了。

倒是那礦工害怕得不行,連忙順著洞口跑出去。

往前走了幾部,便能看見腳下有森森白骨,形狀各異,令人分不清是屬於什麽生物。

越走白骨越多,幾乎鋪滿了路面

直到白悠盞被身後的溫輕寒猛地拽住了。

白悠盞才發現眼前是個足有足球場大小的巨坑,坑底鋪滿了數不勝數的累累白骨。

不知道坑有多深。

不知道有多少性命葬身於此。

白悠盞匆忙看了幾眼,評價道:“確實有魔,夥食那麽好,修為應該不錯。”

阿白這時候已經嚇得雙腿直打哆嗦,要趴下了:“二位……少爺……還是走吧……這裏太可怕了,說不定那只魔馬上就要回來了。”

白悠盞摩挲著下巴:“其實……”

阿白擡頭看他,水汪汪的雙眼掛著淚珠,渾身都在劇烈顫抖。

“我倒是覺得他已經回來了。”白悠盞低下頭,“你說對不對?”

阿白震驚道:“什麽!已經回來了!那咱們還——”

他話沒說完,就被白悠盞一腳踹下萬骨坑。

下面全是尖銳的骨頭,這一摔可想而知。

阿白疼的在坑內打滾呻`吟,好半天才渾身血淋淋地爬起來,捂著胳膊哭泣道:“二位少爺為什麽要害阿白……阿白不想死,求求二位少爺救阿白出去好不好……”

他如此哀求,到顯得白悠盞像冷酷無情的大魔王。

雖然本來就是大魔王。

“別裝了,這要是換成剛才那個礦工,恐怕早就被你吃了。而你沒能忍住沒對自己闖進來的礦工動手,還不是因為有兩個大獵物?”白悠盞雙臂環抱,冷冷地註視著依舊一臉慘兮兮的阿白,“看出來我倆修為不一般,不敢貿然動手,就裝慘扮柔弱。我猜你原本的計劃是打算進入礦井深處,就設計把我們兩個分開,再挨個解決,如果不是那個礦工突然發現這裏的話,你已經把我們分開了。對嗎?阿白。”

坑底,白骨之上的阿白用袖口擦幹臉上的血,猛地雙目通紅,面目猙獰,揮著利爪沖上來。

這點修為……

白悠盞沈默搖頭,直接輕飄飄地一腳把他踹到墻上。

實力差距就是如此懸殊。

阿白爬起來又沖到白悠盞面前,雙目更是如血紅。

白悠盞以為他是來找打的,沒嚇到阿白噗通一聲雙膝跪地,頭上冒出兩只長長的兔耳朵,“求大人饒命!小的再也不敢了!”

兔子?

原來雙目通紅不是殺氣騰騰的意思,本來就是紅眼睛啊。

這就有點犯規了。

白悠盞道:“這個礦區是怎麽回事,怎麽有你這種魔在作祟甚至沒有被發現。”

看萬人坑的規模,少說也是十幾年的積累,價值連城的犀照靈火礦怎麽允許有魔在此處修煉?恐怕阿白還沒開始吃肉喝血就會被抓住,根本沒時間給他修煉成這種級別的魔物。

阿白戰戰兢兢:“回公……回大人的話,這座礦幾十年前就被挖空了,但外人一直不知道。”

白悠盞替他說道:“所以經常有慕名而來準備在礦山裏做工的魔,被你們引誘進來,結果命喪於此。”

阿白磕磕絆絆還想狡辯。

白悠盞道:“不止你一個,整座礦山,多的是來守株待兔的,我能察覺到他們的存在。”

阿白立刻不敢說話了。

這二位才是實力高深的大人,誰都瞞不過他們的眼。

而他這次栽得太狠了。

白悠盞自顧自道:“如果采空了,為什麽還要對外宣稱開采中……外面那麽多礦工,恐怕這十幾年來工錢一個子兒也沒少,白拿錢不幹活,所以才會過得那麽愜意。”

他想起剛才逛過的集市,確實無論是誰都沒有經驗累月的勞作姿態。

最關鍵的是,早集那麽熱鬧,恐怕全村都來趕集了,尋常工人哪有那個精力體力。

“伏慎想做什麽,或者說他用這座犀照靈火礦打掩護,是想做什麽?”白悠盞一錘定音,“我懷疑這座礦挖出來什麽,以至於伏慎要用十幾年來研究。”

溫輕寒道:“去深處看看。”

阿白主動道:“小的給二位大人引路,小的認識路。”

完全是在伏低做小。

這個時候留他還有用。

白悠盞便道:“帶路吧,想耍花招……”

阿白連忙惶恐道:“不敢不敢。”

白悠盞沒理會他:“想耍就耍,我反正挺無聊的,正好找點事做。”

阿白頓時感覺到一股更深層次的恐懼。

簡直太可怕了。

他只想保命。

一路往下走,終於走到地底。

而此處空無一人。

泥土還是翻新的。

“我們來晚一步,剛剛被搬空。”白悠盞只粗略掃了一眼,“不過沒關系,剛剛而已,正好可以找到搬空它的人。”

然而就在此時,周圍傳來轟隆隆的震天響,整座礦洞,全都爆發出激烈的震動聲,緊接著就是墻面開裂,巨石砸下來。

白悠盞蹙眉:“有人在炸洞穴?”

溫輕寒輕輕環抱住他,每一塊石頭都不敢傷害他們。

他們在天崩地陷的環境中,鎮定自若。

而阿白就不一樣了,他憑借著靈敏躲了幾下,緊接著就被巨石砸中,一口鮮血登時噴出來:“二位大人救救我!求求二位大人!求求了!我不想死!我還小!”

他不斷的哀求聲在崩塌聲中顯得如此渺小。

溫輕寒卻突然垂眸問:“你想救嗎?”

他從來不管這些事,整座人界化為煉獄,在他看來也不過是腳邊一株青草枯萎。

白悠盞搖頭:“讓他死吧,真是便宜他了。”

阿白的求救聲漸漸聽不見了。

只有一攤鮮紅的血流出來。

無論吞了多少生物,大家都留著同樣的紅色的血。

塌陷終於停下來,整座礦山成了廢墟。

再也沒人知道,礦地深處曾經挖出來什麽東西。

白悠盞十分威武霸氣:“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走吧,我要看看誰敢炸本尊的礦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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