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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略冷情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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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略冷情少爺】

因不是娶妻,禮節也不甚繁瑣,只是簡單地為林老爺和羅氏敬了杯茶便算禮成,等晚上入洞房,嘉蘿卻一個人在房裏等了很久。

她等得都困了,也不見林瑯來,索性便摘下頭飾,直接和衣躺了下來,她天性嗜睡,很快便睡了過去。

林瑯雖只是納妾,但羅氏還是很高興,宴請了不少族人,林瑯陪了半天的酒,等回到房間時,時辰已經不早了,但也不算太晚,誰料一進門,看見的便是嘉蘿已躺在床上睡著了,臉蛋紅撲撲的,鼓囊囊的胸月甫隨著呼吸上下起伏,顯然是熟睡了。

美人睡覺自然是賞心悅目的,嘉蘿睡著時雖收斂了艷色,但卻更顯得嬌憨,倒是十分得可愛,可林瑯立在床前,端詳了她半晌,卻是越看越氣——沒心沒肺的小東西,枉他……枉他為她那般掙紮煎熬,她倒好,居然能睡得如此安穩!

他這麽想著,便忍不住伸手掐了她一把,嘉蘿的臉頰肉乎乎的,又綿軟,手感倒是十分得好,只是皮膚嬌嫩,禁不得掐捏,稍稍一掐,便有些泛紅。

嘉蘿在睡夢中哼哼了一聲,有些不舒服地蹙起了眉,卻並未醒轉,沒一會兒又沈沈睡了過去。

林瑯不禁又好笑又好氣,伸手又掐了她一把,俯身附在她的耳邊嚇唬她道:“趙嘉蘿,你再不起來,我就不要你了。”

趙嘉蘿一個激靈,猛地睜開了眼,正對上林瑯近在咫尺的一張臉。

林瑯怔了一下,喉結上下滾動,咳嗽一聲,有些不自然地退了開去:“醒了?”

嘉蘿才剛醒來,似乎還沒回過神來,眼神濕潤迷蒙,無辜地看著他,卻更添了一份懵懂嬌憨的美,偏偏她還引誘人不自知,氣得林瑯在心中腹誹道:一睜眼便知道勾引人。

嘉蘿見他不悅地盯著自己,也不知自己是哪裏惹惱了他,正要開口詢問,忽然後知後覺地發現臉頰有些吃痛,她揉了揉臉頰,皺眉看向林瑯,有些委屈地道:“少爺,你是不是趁我睡覺的時候掐我臉了?”

“少爺,你又欺負我。”

林瑯咳嗽了一聲,有些心虛:“誰叫你睡那麽沈?哪有你這樣的,不等夫君回來,自己就睡著了。”

“沒有,我等少爺等了好久,剛剛才睡著的,才睡了一小會兒,就被少爺弄醒了。”嘉蘿其實睡了許久了,但這並不妨礙她信口胡說:“少爺,嘉蘿還沒怪你讓我那麽久呢,你卻一回來就欺負我。”

“我……”林瑯一時語噎,擡頭看了嘉蘿一眼,嘉蘿微嘟著嘴,正委委屈屈地看著自己,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樣子,看得他心癢,他滾動了一下喉結,洩憤似得狠狠吻了上去:“睡得那樣沈,分明是有一段時間了,還敢砌詞狡辯——我看你是欠親。”

等將人親軟了,林瑯才戀戀不舍地從她身上起來。

嘉蘿癱^軟在床上,眼神濕潤,微微喘^息著,發髻不知何時已完全松散,濃密的黑發鋪散在床上,她霧蒙蒙地看著林瑯,檀口微張:“少爺……”

這一聲嬌軟到了骨子裏,林瑯只覺得口幹舌燥,連忙移開了視線——眼前活色生香,他怕他再多看上一眼,就會克制不住……

他慢慢握緊了拳,從心底裏唾棄這樣的自己——他明明知道嘉蘿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工於心計,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甚至不惜陷害他人,對自己更是沒有半點真心,只不過是將他當做往上爬的工具——這樣一個女人,蛇蠍心腸,有的便只是虛情假意,他本應該離她遠遠的,厭惡她,憎恨她才是,可……可他偏偏做不到。

林瑯悲哀地想,即使在知道嘉蘿是一個什麽樣的人之後,他似乎,還是無可救藥地被她引誘,根本無法從心底裏厭惡她。

於是他只能更加厭惡自己——這樣地是非不分,沒有原則,這麽多年的聖賢書,怕都白念了。

他深吸一口氣,不帶感情地道:“今晚我去書房,你既困了,便早些睡吧。”

嘉蘿本來正困得很,上下眼皮險些就要闔上,聞言突然一個激靈,猛地清醒了:“少爺,你……不和嘉蘿一起睡麽?”

林瑯喉結滾動,冷淡地“嗯”了一聲——他不能在沈溺下去了,他讀了二十年的聖賢書,在知曉嘉蘿的為人後,他不能允許自己色令智昏。

嘉蘿對他根本沒有真心,又是那樣一個心腸歹毒,攻於算計的人,他本不應該把她留在身邊,如今既已答應了她,那便也只能做到如此——把她留在身邊可以,但不會再碰她,他不相信她,更不相信自己,決不會再受她引誘。

嘉蘿起初沒想到大婚之夜林瑯還要去書房睡,後來整個清醒了,想了一下,也是,今天發生這麽多事情,他如今認定了她是蛇蠍心腸,自然不願意碰她了。

嘉蘿擺了擺手,又重新躺回了床上,不碰就不碰吧,剛好她今天一通折騰下來,也實在累得夠嗆,之前又是跪拜又是敬茶的,她何時行過這麽多禮?弄得她腰酸背痛,也實在沒有精力應付他了。

更何況林瑯現在認定她心思叵測,是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不惜陷害他人的蛇蠍女子,對她厭惡還來不及,自然不會心存愛意——他既不愛她,那她現在跟他睡了也無用——又不能立刻勘破這個幻境,只有他對她的感情到了一定程度,加上之前破了他的戒,那時她才能走出這個幻境。

——所以現在既然感情還遠遠不到,她倒也不十分急著引林瑯破戒,不如順了他的意,免得火上澆油,愈發惹得他厭煩:“我知少爺如今厭棄我,我也不願再惹少爺心煩……那少爺也要註意身體,早些歇息。”

林瑯一楞,慢慢攥緊了拳——他原本以為嘉蘿出聲是想挽留她,本以準備了不少硬氣冷漠的說辭,卻不料她根本毫無挽留之意,還讓他早些歇息——托她的福,他即便去了書房,這一晚也必定是輾轉反側,又怎麽能早些歇息!

大婚之夜,他讓她獨守空房,她竟毫無反應,連一句開口挽留的話都沒有,可見她對自己,真是沒有心的!

他越想越氣,轉身一看,嘉蘿竟已閉眼再度睡了過去——才這麽一會功夫,她便又睡了!這般沒心沒肺之人,他倒是第一次見!

他越看越氣,只覺得他這般煎熬,也不能讓她睡得這樣安穩,便脫了皂靴也上了床,將人一把摟在懷裏道:“少爺我又改主意了,書房床硬寒冷,又怎及得上洞房花燭春宵帳暖,軟玉在懷呢?”說著掐了一把嘉蘿的臉頰,似笑非笑道:“你說呢?”

嘉蘿無法,只能不情願地睜開眼睛,伸手圈住林瑯的脖頸,輕輕蹭了上去:“少爺……”

房內紅燭高照,映照著嘉蘿眉目間一段驚心動魄的艷色,她慢慢蹭了過來,嬌嬌軟軟地叫著他少爺:“嘉蘿今天好累,少爺幫嘉蘿脫吉服吧,好不好?”

懷中溫香軟玉,嘉蘿身上淡淡的體香絲絲縷縷地纏將上來,柔弱無骨的小手輕輕。。。一路。。……

林瑯。。一聲,一把扼住她的手腕,啞聲道:“你做什麽?”

嘉蘿忍笑道:“洞房花燭,少爺,你說我做什麽?”

林瑯呼吸變得。。,猛地轉身將她。。。。咬牙道:“誰允許你。了?”

少女身嬌體軟,輕易便可被推到壓制,他按住她的手,她根本毫無反坑之力,他盡可以對她。。。。

嘉蘿哼哼地叫著他“少爺,”撒著嬌道:“你。。我了……”

林瑯便稍稍松開了鉗制,嘉蘿笑盈盈地看了他一眼,柔媚無骨:“謝謝少爺……”

林瑯喉結滾動,他看著嘉蘿,少女眼眸濕潤,眼尾泛紅,也正看著他,紅唇水潤,唇角噙著一絲笑,整個人透著一股子慵懶,一派春意撩人:“少爺……”

林瑯只覺周身血液快速流動,燥^熱地令他喘不過氣來,他不敢再看嘉蘿,也知道如果今晚他留在這裏,多半是守不住自己的,他自問不是好色之人,但嘉蘿……仿佛有著蠱人的本領,勾魂攝魄,他根本難以自持……

想到這裏,林瑯掙紮著從嘉蘿身上下來,丟下一句:“你臉上肉多,咳咳,胸^脯也是,想必身子沈,晚上若是睡相不好壓著我,豈不是要把我壓死?罷了,保險起見,我還是回書房歇息吧。”說完推門而出,只留下嘉蘿一個人楞楞地坐在床上懷疑人生:“我身子沈?”

等反應過來後林瑯早已走了,氣得嘉蘿隨手拿了一個迎枕往門框上砸:“壞林瑯,你才身子沈!”

等氣消後躺在床上,她反倒有些睡不著了,她也不知道林瑯發什麽病,一會兒要在這裏睡,一會兒又要去書房,多半是在戲耍她!

她哼了一聲,起身去了耳房洗漱,回來後又將身上的吉服脫下,正要熄燈上床,忽然瞥見龍鳳被單上放著的一塊白綢,她自然知道那是做什麽用,不過一來她早已不是處子之身,二來林瑯連碰都沒碰他,還指望在這白綢上留下什麽嗎?

不過若是明日一早嬤嬤來查房時,發現這白綢潔凈如初,她恐怕不好跟羅氏交代。

好在這也不是難事,就是她得吃點苦頭,她苦著臉取了一支發簪,往手腕上一劃,她吃痛地“嘶”了一聲,頃刻便有細密的血珠出來,她伸了手讓血珠落在白綢上,眼見差不多了,便將白綢揭了放到一旁,也不管傷口,扯了被子蒙頭便睡。

倒是很快就睡了過去。

只是她這頭睡得安穩,那頭林瑯卻是輾轉難眠。

他只要一閉眼,眼前浮現的便全是嘉蘿的一顰一笑,她嬌軟地叫著他少爺,一聲聲帶了鉤子似的黏膩……身上幽香陣陣,柔若無骨的小手在他。上。走,輕易便能將他點著……

他煩躁地吐出一口氣,起身喝了一杯涼茶,又靜坐了片刻,心火才漸漸平息下來。

如此折騰到了後半夜才堪堪入睡,可夢中嘉蘿依然不肯放過他,她柔順地躺在他身下,粉藕似的胳膊柔軟地纏上來,一聲聲甜膩地叫著他……

一身雪白的皮肉仿佛上好的羊脂白玉……白皙滑膩,無一絲瑕疵,夢中肢體糾纏的觸感那般真實,讓人疑心那根本不是夢境……

嘉蘿懶洋洋地掀起眼皮,出了一身香汗,一張瑩白的臉仿佛剛從水裏撈出來似得,連鬢角的細發都黏膩地粘在臉上,水光淋漓的一張臉,臉上的艷色卻依舊濃得化不開,仿佛一只帶露芍藥,露水沒有洗去她的艷色,反而襯得她愈發鮮艷欲滴了。

她喘息著紅唇輕啟,半是抱怨半是撒嬌地道:“哥哥,你怎麽了?你抱抱嘉蘿呀。”

林瑯大汗淋漓地從夢中驚驚醒,這才驚覺渾身上下已經濕透了,被單上那一灘,更是讓他莫名惱恨……

他起身去了耳房洗漱,又叫了人進來收拾,囑咐不許聲張。

天邊已翻起了魚肚白,林瑯皺了皺眉,再過一會兒,母親派去的嬤嬤該去婚房了,他昨夜沒待在那兒,他怕母親會為難她。

林瑯恨自己到了這個時候,居然還擔心那個蛇蠍女子……但又想到她其實並未殺人放火,也算不上蛇蠍……何況他既然答應將她留下,就應該護她周全……掙紮片刻,到底還是起身回了婚房。

不出他所料,嘉蘿果然還在熟睡。

倒是睡得好,沒心沒肺……他好氣又好笑,在床邊坐了下來,忍不住又掐了嘉蘿的臉頰一把:“香香,起床了。”

嘉蘿迷迷糊糊地睜眼看了他一眼,小聲嘟囔道:“香香?香香是誰啊?”她以為是林瑯的哪個舊相好,於是便撇了撇嘴,有些不太高興地道:“少爺,你認錯人了,人家是嘉蘿好不好,才不是什麽香香。”

林瑯挑了下眉,看到她這副不樂意的樣子,不知怎麽,心情忽然大好,忍不住逗弄她道:“沒有認錯人。”

嘉蘿眨了眨眼:“什麽?”

林瑯翹了下唇角,饒有興味地看著她:“我說沒有認錯人,香香是張嬤嬤的孫女養的一頭小香豬。”

嘉蘿楞了一下,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氣得伸手去敲打林瑯:“少爺,你又欺負我——嘉蘿怎麽可能是豬,豬都是肥頭大耳,醜陋不堪的,哪有嘉蘿這麽好看的豬?”

“有啊,”林瑯掐了把她的臉道:“你不就是?”一面伸手扼住了嘉蘿的手腕——盡管就算他不去理會,嘉蘿軟綿綿的小拳頭砸下來也幾乎不會有什麽痛楚——他也不過是逗她玩兒,順手一接。

不料嘉蘿卻忽然皺起了眉,緊跟著倒吸了一口涼氣,一張小臉都變白了,看著像是十分痛苦,他還以為是自己掐她的臉掐重了,連忙松了手,緊張道:“怎麽了?”

嘉蘿掙了掙手腕,卻沒掙脫——林瑯雖然也只是松松地握著,但嘉蘿力氣小,手上也沒什麽力道,因此掙脫不開,不由德蹙眉輕聲道:“少爺,我疼……”

林瑯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了她手腕上的傷口,臉色立刻沈了下來:“誰幹的?”

嘉蘿將放在床尾的白綢取了出來,攤開後放在林瑯的面前道:“少爺,是我自己幹的。”

“你……”林瑯原本還想問什麽,但一看到那塊白綢上的血跡,一下子全明白了:“你是為了這個才……”

嘉蘿點了點頭:“少爺,嬤嬤可是會來查驗的。”

林瑯接過她的手腕仔細察看,上面的血跡原本已經幹涸,方才一番玩鬧,隱隱又有些裂開,正往外滲著血。

他低頭輕輕吹氣,皺眉道:“疼麽?”

嘉蘿乖乖點了點頭,如實道:“疼……”

林瑯冷哼了一聲:“如今知道疼了?怎麽當初下手的時候不知道?”手上的動作卻溫柔至極,取了一塊汗巾替她仔細地包裹住傷口。

嘉蘿眨了眨眼,自然不會放過這樣裝可憐博取憐惜的機會,作勢抽泣了幾聲,眼圈一下子就紅了,啪嗒啪嗒掉下來幾顆淚珠子,倒是顆顆瑩潤飽滿,顯然是這說哭就哭的本領已至爐火純青的境界了:“我知道少爺厭棄我,不願碰我,可這塊白綢,過會兒嬤嬤可是要來檢驗的……”

林瑯皺眉道:“便是要檢驗,也與你無關,你直說是我不想……不就行了?”

嘉蘿在心裏翻了個白眼,心說就算把過錯都推到你的身上,可你是你母親的心頭肉,她又怎麽舍得怪你,自然還是會指摘她的不是,說她無能,不能留住她兒子,但她心裏這麽想,面上卻還是要裝出一副為難的樣子:“可那樣,就是少爺的不是了……嘉蘿不想說少爺的不是……”真說了指不定被羅氏倒打一耙呢,說她不守女德,敢搬弄是非,說夫君的不是。

嘉蘿說這話時端的是情真意切,楚楚可憐,可林瑯卻擡了她的下巴打量她道:“真的?嘉蘿姑娘當真有這麽善解人意,為我考慮?”

嘉蘿腹誹:當然是假的。面上卻抽泣了幾下,精巧的鼻尖紅通通的:“少爺說什麽,嘉蘿聽不懂。”

林瑯打量她片刻,嘆了一口氣道:“罷了。”他自然知道嘉蘿慣會虛情假意,面上十二分的真情,實則有一分就不錯了。

可那又如何,終究不管是真情還是假意,他都看不得她落淚。

他替她擦拭了一下淚痕,故意鬧她道:“好了,少爺帶你去上藥,給你好好包紮一下——別哭鼻子了,香香。”

“什麽?”嘉蘿果然沒心情再哭了,哼哼了兩聲,敢怒不敢言地道:“少爺,你怎麽這樣,我說了,我不是香香,不許叫嘉蘿香香……”

林瑯心情似乎很不錯,聞言翹起唇角,掐了一把她的臉道:“我偏叫,你是我的女人,我愛怎麽叫就怎麽叫——再說香香不好麽,”他說著慢慢靠近,埋在嘉蘿的頸間,輕笑了一聲道:“你本來就很香啊。”

嘉蘿:“……少爺,我怎麽感覺你在罵人呢,香香是只豬,它可一點兒都不香……它的‘香’豈不是‘臭’麽?”

林瑯聞言笑著敲了一下她的腦袋:“香香,別多想。”又讓人進來送了藥箱,一面替她上藥包紮,一面輕聲哄她道:“好了,別亂動,我給你包紮一下你的小豬蹄……”

“哦,說錯了,”林瑯擡頭微笑道:“是你的小手。”

嘉蘿:“……”

包紮完後林瑯便帶著嘉蘿去給林老爺和羅氏敬茶,到了卻發現顧芷蘭也在,羅氏跟林瑯解釋道:“我讓她出府,她不肯,我便按照你說的,將她留下了,雖則她近來做的那些事顛三倒四,整個人也有些神神叨叨的,不過她模樣不錯,琴藝女紅也都過得去,之前的事怕是有什麽隱情,我看她誠心回歸,又記著你的話,便將她留下了,做不了侍妾,給你做個丫鬟和通房也是好的。”

林瑯抿唇“嗯”了一聲:“便以一等丫鬟的規格,專門給她辟個房間吧。”這是不願收作通房了。

顧芷蘭的臉一下子變得慘白,三兩步走到林瑯面前,顫聲道:“少爺,你答應過我的……”

林瑯看了她一樣,淡淡道:“你先在府上住下,至於其他的事,我尚在調查,等有了結果自然會給你交代。”說完也不待她反應,攬過嘉蘿的肩便往前走。

嘉蘿一時沒反應過來,被林瑯裹挾著往前走,她有些不習慣,掙了掙道:“少爺,你還是牽我的手吧……”

林瑯聞言停下腳步,好氣又好笑,低頭看了一眼她的手腕道:“你的蹄子不是傷了嗎?怎麽,真不想要了?”

“什麽啊,”嘉蘿不滿地嘟囔了一句:“我的手那麽好看,才不是蹄子好不好……”忘塵變成林瑯後,別的不提,欺負人的本事倒是見漲。

這時林瑯停下腳步,轉頭看了她一眼,挑眉道:“一個人在那兒嘀咕什麽呢,還不趕快跟上來,我不攬著你就是了——嗯?聽到了沒有,香香。”

嘉蘿:“…………”

嘉蘿咬牙道:“少爺,我有名字。”

林瑯“嗯?”了一聲,嘴角噙了一絲笑,玩味道:“怎麽,不喜歡?”他收斂了笑意,附在她耳邊道:“趙嘉蘿,你騙我再先,用他人的繡品誆了比試第一在後,你做了這麽多錯事,我可曾有動你分毫?還讓你好好地留在府上,我好不好?”

嘉蘿硬著頭皮道:“……好。”

“那你聽不聽話?”

“……聽話。”

林瑯微笑道:“這就乖了,香香。”

嘉蘿:“…………”

嘉蘿不樂意地跟在他身後,心說等她活著回到現世,非給他賜個十個八個可以“媲美”香香的美名才行,到時候公主賜名,那可是莫大的榮耀,他敢不從麽?不過又想到忘塵在現實頗具聖名,她即便貴為公主,也不能隨意折辱……得另外想個法子才行……

林瑯之前在大廳裏對顧芷蘭說的那一番話不假,他確實在著手調查那件事,可與嘉蘿關系密切的許瀛月和顧雙雁早已出府,他便只能從張嬤嬤身上下手,偏張嬤嬤近日回老家探親了,這事便只得暫且擱置了。

林瑯之前乍然聽到嘉蘿跟顧芷蘭的對話,一時氣血上湧,未加思考,便認定嘉蘿如何惡毒,但後來仔細思量,發現他也並未聽全前因後果,嘉蘿自然不是純良之輩,但也未必會壞到那般地步,所以在事情未查清前,他也不忍對嘉蘿多苛責,可他也明白嘉蘿即使稱不上惡毒,卻也不是良善之輩,對自己……更是一貫虛情假意……他心中有這根刺,所以盡管忍得難受,也沒有碰嘉蘿。

雖則不碰嘉蘿,但這個不碰,也並未是連手指頭都不碰,只不過沒有碰到床上去罷了。林瑯在府上時每每獨處,一想到嘉蘿,心尖便如同貓撓似得癢,因此便是連讀書看公文,也要拘著嘉蘿一起。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卻也不做什麽,嘉蘿有時無聊,便忍不住上去撩撥他,可他分明已經意動,卻能冷著臉讓她回去,人家現在是大少爺,而她只不過是他的小侍妾,自然只能乖乖聽話。

好在他對她不算苛待,還讓人搬了一張貴妃榻放到書房,嘉蘿就躺在那兒翻翻畫本子,看多了發現也都差不多,實在無聊,加上天氣漸冷,林瑯怕嘉蘿冷,就在書房裏放了兩個炭盆,暖融融的就容易使人犯困,林瑯又不肯跟她做些提神的事,嘉蘿時常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睡著時話本子還蓋在臉上。

每每此時,林瑯便放下手中的卷宗,放輕腳步走到嘉蘿面前,拿開她蓋在臉上的話本,便露出一張巴掌大的小臉,暖氣熏得她一張臉紅撲撲的,他湊得近了,甚至能看見她臉上細小的茸毛,肌理細膩,無一絲瑕疵,他便忍不住伸手輕輕撫摸。

嘉蘿呼吸均勻,胸脯隨著呼吸一起一伏,顯見是睡熟了。

林瑯沒忍住,笑著輕輕掐了一下她的臉,一貫的彈軟:“就這麽喜歡睡覺,嗯?”

嘉蘿在睡夢中蹙起了眉,不舒服地哼哼了兩聲,林瑯便哄慰似得拍了拍她的胸口,嘉蘿很快便再度睡了過去。

林瑯這般又看了她一會兒,便俯身攔腰抱起了她,將她放到了床上,替她仔細蓋好被子後,才回去繼續看卷宗,卻要時不時地擡頭往她這邊看上一眼,似乎只有她在他身邊時,他才能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心安。

下人來稟羅氏,說是嘉蘿頗得林瑯歡心,林瑯恨不能時時和她膩在一起,羅氏聽了自然高興,長久下來,她還愁抱不到孫子嗎?更何況嘉蘿豐乳細腰,一看便知是好生養的!

只是她不知道,林瑯夜裏都會偷偷回去書房,等天亮才回來,他想瞞天過海,自然有的是法子。

羅氏卻並不知內情,只知道嘉蘿嬌媚,又與林瑯沒日沒夜地膩在一起,肯定是夜夜不得安眠,十分勞累,故從來不去叨擾他們,更不曾讓嘉蘿在身前侍奉,卻不知嘉蘿不但夜夜好眠,連青天白日,也在房中呼呼大睡,偶爾清醒了,也有林瑯命人送的吃食過來,精致考究,居然也全是她愛吃的,小日子可謂是過得十分滋潤。

唯一不足的是,林瑯不讓她出門,說什麽便是要出門,也必須由他陪同,可他一連幾天都不得空,她自然也無法出門了,她實在百無聊賴,整日不是吃便是睡,雖說林瑯只要在府上便會來陪她,可也不許她做什麽,實在沒意思的很。

羅氏自然不知道這些,她對嘉蘿能把林瑯迷得神魂顛倒那是十分滿意的,滿意之餘,又不禁有些擔心,問一旁的方嬤嬤道:“說起來,那嘉柔公主可有找嘉蘿的麻煩?”嘉柔一貫是不喜林瑯的,羅氏也不擔心她會為此拈酸吃醋,可她是個不好相與的,脾性也難以捉摸,羅氏只怕嘉蘿在府上風頭太盛,一不小心惹惱了公主,那就難辦了,畢竟她可不是尋常人家的兒媳,那是天子的女兒,若是嘉蘿得罪了她 ,她便是有心相幫,怕也理所不能及。

好在嘉蘿是個懂事的,倒從未去公主面前晃蕩,方嬤嬤道:“夫人不必憂慮,嘉蘿姑娘是個性子沈穩的,料想不會生出什麽事端,再者公主極少在府中,嘉蘿姑娘又整日跟少爺在一處,兩人也碰不上。”

“這倒是,連嘉蘿和瑯兒成親那一日,她都沒有過來受嘉蘿的茶,這一日日的,也不知去哪裏了……最近還是如此麽?”

方嬤嬤面露難色,賠笑道:“是……公主不愛待在府上。”

羅氏冷哼一聲道:“那她喜歡待在哪兒?有薛采在的地方?聖上一世英名,怎麽生出個這麽不知廉恥的女兒!就已嫁做人婦,便該恪守婦道,卻整日追隨安遠侯世子的蹤跡,他去哪兒,她便也要跟去,佯裝偶遇……外面都傳成什麽樣了,她竟也能裝作不知,也就是聖上護著她,否則言官一人一句唾沫,也該將她淹死了!”

方嬤嬤聞言臉色一變,巡視四周一圈,壓低聲音道:“夫人,這可是大不敬的話,可不能說……”

羅氏不以為意道:“怕什麽,公主又不在府上,這會子怕是正在癡看薛世子吧……她滿心滿眼都只有那個薛世子,我說的話,她何曾聽進去半句?便是罵她,也未必能聽見呢!”

方嬤嬤道:“您說的是……只是萬一讓她給聽見了,那可不得了。”

羅氏面色一凜,想著確實是這個理,嘉柔自是從不理會她們,也大多不會去管她們說些什麽,可若真有什麽話傳到她耳裏,惹惱了她,她貴為公主,自己可是討不了好的!便訕訕地閉了嘴。

嘉蘿在林府吃了睡睡了吃,整日陪著林瑯待在府裏,這樣的日子過了一段後,這日她終於等到林瑯得空,能帶她出去玩兒了,只不過當她收拾好後,興沖沖地挽著林瑯的胳膊要出門時,林瑯卻轉過頭來打量了她一番,皺眉道:“你就打算這樣出去?”

嘉蘿低頭看了一眼自己,不解道:“怎麽了?有什麽不妥麽?”

林瑯冷哼了一聲,挑眉道:“這般招搖,是想要給我戴綠帽子麽?”

嘉蘿以為自己聽岔了,懷疑地又低頭看了自己一眼——一身再素凈不過的淡青色纏枝蓮紋襖裙,談何招搖?

林瑯仿佛是看出了她心中所想,咳嗽了一聲道:“便是穿素色的衣裙,也仍是招搖……”他說著看了一眼她那張儂麗的臉,忽然起了一股無名怒火,語無倫次道:“你就是什麽都不穿,也招搖……”

——心中忽然煩躁之極,漸漸生出了一個極荒謬的念頭:他就是想把她私藏,想讓她留在他身邊,只屬於他。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連他自己都覺得可怕。

這種見不得光的念頭,自然不能宣之於口,但有些東西,一旦滋生出來,你越是按壓,它也只會被暫時藏在心底的最深處,一得了契機,便會瘋了似得滋長,再也壓抑不住。

他滾動了一下喉結,看向嘉蘿的目光也變得逐漸幽深。

嘉蘿卻一無所覺,眨了眨眼,想起林瑯方才的那一句話,忍不住笑道:“少爺,你是不是糊塗了,我若是不穿衣服走在大街上,那豈止是招搖?當然,自然也是十分地招搖了……不過,這也太招搖了吧……”她越說越覺得好笑,忍不住笑了出來。

面前的林瑯卻殊無笑意,只是眸色幽暗地盯著她,嘉蘿被他看得也漸漸收了笑意:“少爺?”不防林瑯突然近身,喉結滾動,附在她耳邊道:“胡說什麽,你不穿衣服的樣子,自然只有我能看。”說著看了她一眼,捏了她的下巴輕輕擡起:“至於今日出門,你要穿什麽,我自然也有安排。”

說完便讓林桐找來了一套小廝慣常穿的灰布短打,讓嘉蘿換上。

嘉蘿自然不樂意,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她也只好伸手接過,走到屏風後換下了。

誰知換到一半,卻忽然從屏風外走進來一個身影,嚇得嘉蘿立刻伸手遮擋,等看清來人後才松了口氣:“少爺,是你啊。”她有些嗔怪地道:“你怎麽偷看人家。”

林瑯翹了下唇,挑眉道:“你是我的侍妾,少爺我看得光明正大……你擋什麽,我什麽都沒看到。”逗弄了她一番,便又轉身出去了。

嘉蘿實在弄不清他到底想做什麽,換好衣服走了出來,卻覺得十分別扭,可具體是哪裏別扭,卻也說不上來。

林瑯只看了她一眼,便皺起了眉頭,林桐咳嗽了一聲,在一旁道:“少爺,嘉蘿姑娘過於豐腴了,恐怕要裹個束胸才行……不過似嘉蘿姑娘這般,要想不顯,恐怕難以喘口及……”

林瑯沈吟片刻道:“罷了,總歸一打眼,也看不出是個女子。”便帶了嘉蘿一同出了府。

今日是上元節,晚上會有等會,林瑯特意早早定了醉仙樓三樓靠窗的一個雅間,位置極好,能將街上風光盡收眼底。

林瑯陪著嘉蘿在雅間喝了一會兒茶,又讓她坐在他腿上,抱著她膩歪了半天,等到夜幕降臨,外面街上橋邊都掛上了燈籠,燈火通明,他才扶著嬌喘連連的嘉蘿走到窗邊看風景。

窗下正是燈市,凡制燈者,皆來燈市售賣,形制各異,有宮燈,走馬燈,紗燈……上繪各色圖樣,有龍鳳、壽鶴、牡丹……皆描畫得十分細致精美。

兩旁還有猜燈謎的攤位,一人猜謎,引得眾人紛紛圍觀……亦有不少雜耍技藝,引得路人駐足。

從前在宮裏,上元佳節父皇都會在宮中設宴,午門放置巨形鰲山燈供眾人觀賞,鰲山燈高約百尺,上綴金銀玉石彩燈,極其奢華雄偉,如今在宮外自然沒有那般巨大的鰲山燈,但權貴人家有時也會在府上設置規模較小的鰲山燈,供人賞玩。

燈市上雖沒有鰲山燈,但正中央放置了一盞彩繪宮燈,規格較尋常宮燈大上許多,上繪牡丹圖案,內設機巧,無人力推動,也可緩緩旋轉,光芒流轉間,嘉蘿似乎有些恍惚,隱約看到宮燈旁站著一個氣質清貴的少年……

穿著一件狐皮鬥篷,未束冠,只簪了一支竹節形青玉簪,想是十七八歲的少年,腰間佩戴著金鑲玉石帶,勾勒出他勁瘦的腰身,身形修長,在人群中極為打眼。

嘉蘿看得心猿意馬,光憑一個側著的身影,她就覺得這是她喜歡的類型,便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牡丹宮燈緩緩轉動,呈現出一幅幅變換的牡丹圖,雍容華貴,栩栩如生,光影流轉間,少年忽然回過了頭,正臉比側影還要令人驚艷,嘉蘿卻忽然失了魂一般,雙手撐住窗框,極力探出身叫道:“采兒!”

林瑯心中一跳,連忙從身後抱住她,低聲斥道:“趙嘉蘿你瘋了?你想摔下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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