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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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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警告

天氣轉暖,柳昔亭在府內便有些待不住了,換了身輕便的衣裳,帶上幾個武師去了郊外狩獵。

為首的武師名叫馮城,年紀與柳問霽相仿,柳小公子算是他看著長大的。此次出行柳昔亭興致高昂,一路揮長鞭驅快馬,率先闖進了深林中。

馮城在後面叫他:“公子爺,跑這麽快做什麽?怕我們搶了你的獵物?”

柳昔亭這才放慢了速度,勒住了韁繩,回頭笑說:“平日裏就算了,今天我爹答應我了,若是獵了好東西,回去要再教我幾式新劍招。”

馮城大笑道:“公子爺,這是叫我讓讓你?”

柳昔亭忙說:“我可不是這個意思,我爹要是知道你讓我,回頭又該罰我了,你可不要害我啊。”

馮城也一抽馬鞭,笑說:“那就看看公子爺的本事!”

幾人騎著快馬在深林中獵了一上午,在還不算十分溫暖的三月天,柳昔亭仍然汗濕了額發。這一路上他快箭快馬,挽弓射箭幹勁利落,馮城跟隨在他的馬側,時不時大聲笑道:“這一箭射得好!”

將近晌午,柳昔亭快活地提著獵物,禦馬在原地轉了好幾圈,以示炫耀。

馮城打馬上前,一拍他的脊背,笑說:“太出息了,這次絕對沒有讓你。”

柳昔亭把獵物扔給隨行的下人,笑說:“那我要去找我爹兌現承諾了。”

他話還沒說完,忽然聽見一陣哭聲,便剎住了話頭,四處張望,說:“馮叔,你聽見什麽聲音了嗎?”

馮城說:“像是有人在哭。”

那哭聲越發清晰起來,哭得柳昔亭心裏發毛,胯下的紅鬃馬也有些焦躁地來回踱步。

但是柳昔亭仍然說:“去看看吧,是不是有小孩踩到獵戶放的捕獸夾了。”

他們打馬往深處探了十多米,隱約能夠找到哭聲的方向了,柳昔亭正在專心尋找,眼前卻突然有一個人影穿過,這人影竄得太快,驚到了馬匹,引起了高昂的嘶叫。

柳昔亭連忙安撫自己的馬,這麽一會兒功夫馮城已經追了上去,那人沒跑幾步就跌倒在地。柳昔亭湊近一看,竟然還真是個八九歲的小孩,穿著粗布衣裳,正坐在地上大哭。

馮城皺著眉頭看他,說:“餵!小孩!你哭什麽?”

大概是馮城生得人高馬大,面黑眼圓,又這麽高聲高語,把人家嚇得哭得更大聲了。

柳昔亭心中不忍,便制止了他,欲下馬詢問,卻聽見馮城嚴厲地叫了聲:“公子!”

柳昔亭看見他的神情,手指間的韁繩緊了緊,最終沒有下馬,只問道:“你怎麽了?是餓了嗎?”

那小孩聽見他的聲音便不哭了,仰頭看他,問:“你是誰?”

柳昔亭說:“我姓柳……”

他話還未說完,那小孩突然捂住耳朵大叫了一通,要不是柳昔亭拽得及時,又要驚到這匹金貴的紅鬃馬了。

馮城的臉越來越黑,在他忍無可忍之際,那小孩終於止住了聲音,一骨碌爬起來,沖著他喊:“你們家有鬼!你們家有鬼!快跑!快跑!”

說著轉身就跑,也沒來得及攔他,就見他鉆進了密林深處,不見了蹤影。

近些日子柳府仍然不接待外客,平日裏的瓜果蔬菜都是管家分派下人出去采買,再由板車拉到直通後廚的側門。

今日負責采買的是老周家的小兒子,晌午到了時辰,主人們是要用飯的,因此往日采買絕對不能誤了時辰。今天卻莫名遲了許久,到現在側門也一點兒動靜也沒有。

廚娘心裏著急,叫人去和管家說了這件事。老管家剛過來,就聽見有人哐哐哐地拍門,大家夥兒自然就以為是老周家的兒子終於回來了,管家一邊叫人去開門,一邊說:“這小子頭一回辦差就耽誤這麽久,可得讓他爹好好教導教導。”

但是打開門卻並沒有看見人影,開門的下人奇怪地張望了一下,只看見一張平日裏熟悉的驢子和板車。

“這是什麽?”去開門的下人湊近了去看,但是車上並沒有什麽白菜豬肉,卻是一整車的柳條。

老管家年紀大了,還有些不明所以,湊近了才看見車上是什麽——一整車的柳條鋪得平平整整,細看過去,這些纖長的柳條卻並非是完整的一長條,而是布置好後被人故意從中間截斷的模樣。老管家打量了幾眼,頓時臉色一變,指揮面前的人說:“把柳條翻開。”

距板車最近的下人伸手就去翻,卻在下一瞬發出聲駭人的尖叫,連帶著整個人都往後跳了一大步,卻沒站穩,驚呼著摔坐下去。

翻開的柳條下蓋著一具尚未涼透的屍體,此人面白如紙,嘴唇烏青,眼睛兀自大睜著,眼球似乎都要從眼眶中滾落出來。而這個死人,正是一直未歸的周家小子。

柳昔亭剛從外面回來,提了幾只狐貍,正要高高興興地去邀功,卻見下人們腳步匆匆、議論紛紛的,都往後廚方向走去,像是有什麽熱鬧可看似的。他心裏奇怪,恰好阿四急匆匆地走過來,叫他:“公子,可回來了,老爺叫你過去呢。”

柳昔亭莫名心中不安,收了劍隨他過去,問道:“今天是怎麽了?大家都慌慌張張的。”

阿四嘆了口氣,說:“出大事了。”

柳昔亭進了正廳,見不止是柳問霽和文知在,府上的幾個為首的武師也都肅立兩旁。大概馮城也是被急匆匆叫來的,此時也在其中。廳內的氣氛十分凝重。

文知說:“這可是赤裸裸的示威了,只是我剛剛去看了周家小子的屍體,看不出是哪家的功夫,倒像是某種毒物。”

一旁的武師說道:“我們在明,那些人在暗,如今已然以殺人為令,那下一個死的可就不知道是誰了。”

柳昔亭在來的路上已經聽阿四說過了這件事,心內也惶惶不安起來,說道:“我們素來不與人結仇,到底什麽人要對我們痛下殺手?”

文知看向他,說:“大概是覬覦劍譜和吞雪劍的人——”他說著看向柳問霽,說道:“如果真是這樣,他們大概不會急著對你下手,只是府內已經人心惶惶,該怎麽辦才好。”

柳問霽眉頭緊鎖,說:“暫時封閉柳府吧……不能再有人被害了。”

他這話音未落,便聽得外頭一片尖叫聲。馮城距門口最近,幾步踏了出去,查看了一番,約莫過了半盞茶的時間才折返,神色更為凝重,說:“不好了,餵馬的小廝也被殺了。”

柳問霽手指一顫,說道:“有柳條嗎?”

馮城點點頭,面色沈郁,說:“屍體的胸口放了一支柳條,也被攔腰剪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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