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032 第九次直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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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032 第九次直播
◎其實鬼並不可怕，最可怕的是人心啊◎
雁南歸幹脆利落的掛斷電話。
壓根不給那邊反應的時間。
當然顧興安也沒反應過來——
不是, 朱明琛回去這才多久？這就暴露了？
盡管顧興安知道不該對朱明琛抱有希望，但大哥你也不該讓我這麽絕望啊。
還有——
“你找到朱明華了？真的那個。”
“我怎麽不知道？這該不會是想讓假的急忙去查看，然後這樣一來主動暴露朱明華的位置, 咱們就可以順勢找到人了吧？”
顧興安越說越興奮。
肯定是這樣, 電視劇都這麽演的。
雁南歸嘆了口氣，“都說近朱者赤, 這話還真沒錯，你跟朱明琛聊天後，臉上寫滿了他那清澈的愚蠢。”
顧興安神色尷尬, 青年還是想要給自己解釋兩句的，“也沒有吧。”
起碼現在被抓了當人質的不是他，對吧？
雁南歸也沒再解釋, “走吧, 吃多了去溜達溜達, 我看網友說江城的江景還是很好看的, 顧少爺要不要一起去？”
當然！
不去就落下來, 沒辦法第一時間吃瓜了。
顧興安也有那麽一點點顧慮, “她不會真的殺人吧？”
雁南歸那句法治社會別亂殺人, 讓人回想起來一陣後怕。
“不知道，不過其實你不該阻攔朱明琛給我錢的。”
“啊？”
“欠了卦師的錢，很容易倒黴。”
雁南歸認真的模樣讓顧興安傻眼了, “真的假的？你不是沒給他算命嗎？”
“你再仔細想想。”
顧興安到了車上這才反應過來。
欠了卦師的錢。
這一行怎麽規矩那麽多啊。
大江橫過江城, 浩渺水面上有游輪行過。
在江面上留下它的痕跡。
顧興安瞧著望江興嘆的雁南歸, “這水裏頭，真的有水神？那是不是也有水鬼抓替身啊？”
他小時候沒少看這類電影電視劇, 那水鬼還都赤白著一張臉, 眼色發青。
“不知道, 沒見過。”
顧興安覺得她沒來一句“要不你下去問問”已經很克制了。
“對了。”
顧興安當即看了過去，“什麽？”
“你不用去上班什麽的嗎？要是忙就去忙你的，不用管我。”
上班？上班哪有吃瓜重要。
朱家上一代的愛恨情仇，肯定好看啊。
顧興安的那點小心思全都寫在臉上，雁南歸有點不知道該怎麽說。
其實你們顧家的也挺好看，就你爺爺不能生育但兒孫滿堂這事，就已經吊打眾人。
更別提這背後其實是你奶奶一番操作，一切都在她算計中。
不得不說，雖然朱明華與顧老太太齊名為江城雙姝，但朱明華這個晚輩在家庭關系處理上……
只能說姜還是老的辣啊。
顧興安覺得自己又被鄙視了，好在他已經習慣，甚至還能迎難而上，“你真的找到了朱明華？”
他都沒見雁南歸幹什麽事，怎麽找到的？
“是五鬼搬運什麽的非自然力量嗎？”
“跟你說要相信科學，別動不動就封建迷信。”雁南歸嘆氣，“年紀輕輕的不信科學，你年紀大了會被電信詐騙買保健品的。”
顧興安已經不知道第幾次無言以對了。
到了車上，雁南歸這才多說了句，“你信不過朱明琛，我也信不過啊。”
假朱明華但凡上心點，就知道朱明琛的一舉一動。
所以雁南歸壓根沒把寶押在這人身上，她另有安排。
事實證明雁南歸猜對了，假朱明華動作很快。
至於用朱明琛來要挾她，只能說那人腦子有坑。
當然腦子有坑的不止她一個。
林小惠發來消息，邱玲終於回覆她了。
早不回覆晚不回覆，偏偏這個時候。
有意思。
看起來邱玲還真沒那麽灑脫。
雁南歸只回了個嗯，再沒其他表示。
林小惠當即明白，大師也是有脾氣的。
把我坑的這麽慘，我憑什麽要呼之即來揮之即去？
想啥呢。
她也沒多說什麽，至於給邱玲回電話？
拜托，工作日忙著呢，哪有那麽多時間特意記掛著你的事。
顧興安看著玩手機的人，忽然間想起來什麽，好像自己跟朱明琛交代的時候，雁南歸就在玩手機，所以……
當時就是在交代人做事麽。
誰呢？
在回家後看到顧文覺來找雁南歸，顧興安這才反應過來——
竟然是他？
真的是半點沒想到。
大半個江城還都在嘲笑顧文覺被女朋友戴了綠帽子呢，結果人不聲不響的把朱明華給找到了。
不得不說，老爺子這麽多私生子女裏，老太太對顧文覺高看一眼是有原因的。
等顧文覺走後，顧興安這才開口，“你怎麽想到用他的？”
換做其他人，早就因為顧文覺當初的狗眼看人低被收拾的七葷八素。
雁南歸竟然還把這麽大的事情交給他來做。
“因為大家都在笑話他啊，一個被嘲笑的人，誰會放在心上呢？”
雁南歸感慨萬千，“但是吧，兔嘰急了還咬人呢。”
不要小瞧任何人啊。
顧興安覺得這的確是個教訓，“那萬一那個假的也咬人呢？”
“看看有沒有精神病，沒精神病的話就發律師函唄。”
律師函。
顧興安嘴角抽抽了下，這是在記仇呢。
“那現在怎麽辦？”
按兵不動的話，只怕假朱明華那邊也不會消停。
如果是主動出擊，又該怎麽個出擊法呢？
顧興安拿不準雁南歸的想法。
“吃飯啊。”人活在世，一日三餐，當然不能委屈自己。
吃點好的準沒錯。
顧興安再度無語，他這個瓜吃得不上不下，真的快難受死了。
顧老太太看出孫子的異樣，晚飯後特意喊他過去，“我年紀大了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不管什麽時候，都要沈得住氣。”
“顧家將來是要交給你的，你身上扛著顧家這麽多人的未來。得穩重些。”
顧興安當即點頭，“我知道了。”
然後給老太太捶肩捶背的撒嬌，“可現在不是有您嗎？我可是聽大師說了，奶奶您能長命百歲。”
顧老太太被這話逗樂，“哪豈不是成了老妖怪？”
“哪能啊，家有一老如有一寶。”
顧老太太聞言合不攏嘴，她這一輩子其實過得還真不賴，雖說也有過窩心的時候，但那種想不開並沒有折磨她太久。
如今還有孫子哄著自己開心，值了！
* * *
雁南歸倒也不是全然的按兵不動，她本人沒出面，但讓顧文覺給病床上的朱明華帶去了一個平安符。
“我覺得吧，這個平安符可以貴點。”顧文覺小心地問，“這可是救命的玩意兒，不要個百八十萬的，這不是侮辱朱董事長嗎？”
他振振有詞，半點不覺得這是趁人之危。
昨個兒在醫院病房裏找到朱明華時，顧文覺都不敢相信。
怎麽說呢？
之前自己生病住院時，老太太給安排了專門的病房，有護工24小時貼身照顧，請來專家會診，病房套間裏應有盡有。
而朱明華住的那病房，雖然只有她一個病人。
但除了是整出來的單間外，有什麽值得稱道的地方嗎？
沒有陪床的護工，更別提專家會診的事情了。
車禍受傷的腿也只是潦草的打了石膏。
她可是堂堂朱家掌門人啊，連自己這個私生子都不如！
可真是太慘了。
所以大師是救人於水火的大英雄，別說百八十萬了，就算奉上半個章明集團的產業，也是應該的吧。
畢竟再那麽耗下去，顧文覺絲毫不懷疑朱明華會無人知曉的死在那病房裏。
顧文覺的提議有些誘人，雁南歸想了想還是推脫了，“市場價吧。”
雖然親情就是用來提價的，但畢竟是洛姨的故人。
雁南歸怕回頭洛姨入夢找自己算賬。
顧文覺一臉可惜，但旋即又心生敬仰。
不愧是大師，這般高風亮節，視金錢如糞土，吊打他這蠅營狗茍之輩。
“大師還有別的什麽要交代的嗎？”
雁南歸想了想，取出洛姨交給自己的遺物拍了個照片，發給顧文覺，“給她看這個東西。”
一個香囊？
顧文覺下意識地問，“裏面莫非放在一縷頭發？”
雁南歸：“……”
雖說沒有半點血緣關系，但到底都是姓顧的，思路都挺一致。
“去吧。”
顧文覺也沒再多說什麽，帶著任務前去看望朱明華。
人已經轉院，他跟老太太借了人專門保護著，自然不怕被搶走。
就連顧文覺本人進去都被檢查了好幾道。
只是病房裏的情況不是很好。
護工上前，滿臉都是為難，“她不吃飯。”
有點不太想活了的意思。
反正從那頹敗的眼神中，看不出半點求生欲。
至於病情，醫生連夜給朱明華做了手術，車禍造成的骨折倒也還好，手術後休養個把月就可以。
但更要命的是腦部創傷，一問三不知。
儀器完全檢查不出來，專家們覺得或許存在醫學無法解釋的一些特殊情況。
比如說，失憶什麽的。
狗屁！
顧文覺心裏頭罵了一句，這純粹是推卸責任。
不過換做他是朱明華遭此大難，怕是心情也不會很好。
司機死了，自己又被人擄走。
偌大的章明集團對於冒名頂替的人沒有絲毫的懷疑。
這做人得失敗到什麽地步，才會讓假的比真的受歡迎啊。
想到這顧文覺嘆了口氣，“朱董，我知道您現在心情不是很好，但章明集團那麽大的產業，若是被他們給禍害了，牽連到的可是成千上萬人的生計啊。”
朱家才多少人，關鍵是集團產業鏈上的那些工人。
他們可指望著這份穩定的工作來養家糊口。
“這是我在大師那裏給您請來的平安符，一枚十萬元，這錢我先給您墊上了，畢竟咱不能欠卦師的錢，不然很容易觸黴頭。至於您什麽時候給我，看您開心。”
顧文覺特意找來了根紅線，把平安符放在系在人手腕上。
一點反應沒有。
真的像是個會呼吸的死人。
顧文覺都懷疑，自己給朱明華看照片，她怕不是連眼睛都沒辦法聚焦吧。
但大師交代的事情，還是得照辦啊。
“我知道您現在是哀莫大於心死，但家裏出現個把不肖子孫不都挺正常的嘛。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您這麽一個女強人，不該這麽意志頹喪啊，你看我們家老太太，當年老爺子出軌一個又一個，人家就根本不在乎。”
抓穩手裏的權力比什麽都要緊。
“人生沒那麽多十全十美，失之東隅收之桑榆嘛，想開點。”
病床上的人還是沒有絲毫反應。
顧文覺都覺得自己白費口舌了。
他就算說得嘴巴冒火星子，只怕這位朱董事長也不會給自己半點反應。
“您可能不愛聽我說話，那我就不說了。不過大師特意交代我，讓您看看這個。”
打開手機找到雁南歸發給自己的照片，顧文覺點開後放在朱明華面前，“就是個香囊，我也不知道什麽來路，她說讓我帶給……”
手機被人搶了去，那宛如死屍的人忽然間情緒激動，連帶著心跳都快了許多，惹得醫生匆忙跑來，“誰給你的？”
“就大師啊，這個平安符也是大師給的。”顧文覺指著她的手腕。
平安符折疊成小三角形，這會兒被紅絲線穿過，正系在手腕上。
朱明華把手機塞到枕頭底下，迅速的去扯那平安符。
顧文覺慌了，“十萬塊呢，您小心點。”
他的十萬塊啊！
“我給你一百萬，幫我弄下來。”朱明華的手不太方便，車禍造成右手小臂輕微骨裂，有些用不上勁。
還有這好事？
顧文覺麻溜的解開那紅絲線，“這個也拆開？”
躺在病床上的人閉上眼，“嗯。”
腦子裏卻都是那個香囊，那是當年她送給雲裳的禮物啊。
過去二十年，洛雲裳音信全無。
去她家，去曾經周游過的地方，都沒有半點消息。
昔日的故人似乎斷了線的風箏，飄到汪洋大海裏。
他們這些生活在黃土地上的人怎麽都找不到。
而如今那個香囊再度出現，是不是意味著雲裳她也……
朱明華睜開眼，細長條黃紙上的朱砂筆跡，她曾經看到過！
真的是雲裳。
她終於又出現了。
“她在哪裏？帶我去見她。”
顧文覺連忙把這平安符折疊好，重新給她系在手腕上，“朱董您別著急，您現在需要休養，身體要緊。大師如今就在我家還要小住些時日，跑不了的。”
想著自己被搶走的手機，顧文覺輕咳一聲，“若真是想見大師，要不你倆視頻下？我有大師的好友。”
“好。”朱明華說完又有些慌張，“可是我現在這樣，她會不會笑話我啊。”
她現在實在是太狼狽了，明明當初還跟雲裳說過，自己料理朱家的生意如同探囊取物。
現在卻這般狼藉，真的好丟人啊。
顧文覺：“……”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要見情郎呢。
“是有點，要不您先看看大師的視頻？她現在在熊貓直播當主播，每周三次直播，算命可準了，還幫我家老太太驅逐邪魅，厲害得很。”
但朱明華拒絕了這一提議，“我想跟她說話。”
她和雲裳分別二十多年，現在只想要知道故人無恙。
至於被取笑，那就被取笑吧。
反正她一把年紀了，也不怕這些。
顧文覺只好照辦，先發消息給雁南歸過去，等著對方同意了這才視頻通話。
心情過於迫切的人並沒有留意到“大師雁南歸”幾個字，或者說朱明華註意到了，但並沒有覺得有哪裏不對勁。
直到出現在鏡頭裏的臉，她臉上笑容緩緩消失，“你不是雲裳，你是誰？”
真的朱明華比假的要狼狽些，車禍不止帶來了骨折，還有一些不大不小的創口。
例如額頭那裏還有玻璃片劃過的痕跡，雖然不需要縫針，但細長的紋路隱隱著血色。
與過去那個精明強幹的女強人形象，出入很大。
“洛姨撫養我長大，這次我來江城，特意來見她的故人。”
雁南歸自然留意到朱明華的變臉，也猜測到對方的心情變化。
她甚至很體貼的沒有提洛姨已經去世的消息。
怕再刺激到朱明華。
雁南歸很聰明的把話題扯到了眼下的麻煩事上，“前天看到了您的那位姐妹，她似乎對洛姨很有敵意。而且還給我下了律師函，看樣子非要治我一個難堪才過癮。”
“她就是個瘋子，你不用管，我下午就去公司，會解釋這些事情。”朱明華是失望的，但她很快又燃起了鬥志。
雖然沒見到雲裳，但那是雲裳養大的女孩。
她要保護這個女孩。
顧文覺驚了，女強人不愧是女強人。
太有老太太當年火車上產子，生完孩子下火車去跟人談判的氣勢了。
那時候自己還沒出生呢。
現在……
顧文覺說啥都要跟著去，“朱董您身體不是很好，要不我送您回公司？”
朱明華激動歸激動，也知道自己現在這樣單槍匹馬不合適，“你是……”
“顧文覺，顧家老六顧文覺。”
顧家的兒子啊。
朱明華點頭，“那麻煩你幫我幾個忙，回頭我有重謝。”
“朱董客氣了，咱們兩家什麽交情，我要是跟您要謝禮，我家老太太還不得剝了我的皮？”
朱明華笑了笑，交代顧文覺去辦事。
轉臉顧文覺就把這事全盤托出告訴了雁南歸。
顧文覺：【大師，我照辦嗎？】
雁南歸：【照辦就行了，另外確定好時間告訴我。】
顧文覺很想問一句大師你也吃瓜？
到底忍住了。
不該問的別問，他到底不是興安那小子。
顧興安沒想到自己剛要去幹點正事——到公司裏談個業務。
就半路殺出個雁南歸，“要不要跟我去章明集團看熱鬧？”
明明是你之前嫌棄我不務正業，現在又帶著我去吃瓜，這不合……
合情合理合乎道義，不愧是好兄弟。
顧興安有點不解，“朱明華要去撕自己那個雙胞胎姐妹嗎？她不是車禍了嗎？撕得過嗎？”
“生意人自然用生意人的辦法，難不成拽著頭發扯頭花？”
但雁南歸很快就發現，是自己高估了商戰的淳樸性。
雖然朱明華沒親自上手，但帶來的打手是真的牛啊。
壓根不給假冒偽劣產品反應的機會，啪啪幾巴掌下去，拽著頭發就把人給制服了。
她想象中的那舌戰群儒，口誅筆伐的商戰呢？
就這麽粗暴的結束了嗎？
“我不管你們過去做了什麽，過去的事我既往不咎，但現在開始誰再有私心雜念，想要聯絡外人要毀掉章明集團，那我敢保證。”
“先家破人亡的是心懷不軌的人！”
顧興安忍不住的呱唧呱唧。
留意到雁南歸那詫異的眼神，他聲音都虛了幾分，“說的可真好。”
難道不是嗎？
多有氣魄啊。
先把場面穩住，至於要不要秋後算賬。
呵，還不是朱明華一句話的事。
這種事情都不用做的那麽明顯，隨便挑出些錯誤，就夠那些人喝一壺的了。
雁南歸多少有點失望。
因為沒看到轟轟烈烈的商戰。
而且這個假朱明華之前那麽的囂張，現在竟然這麽不抗揍。
也太虛了吧。
事實上，章明集團高層這一出真假董事長事件，還是引起了社會上的討論。
起因在於一個道歉視頻。
朱明華在這天晚些時候接受了江城本地電視臺的采訪，對這些時日的事簡單做出解釋，“我也想借著這個機會，向小道士雁南歸道歉，因為集團內部的一些問題，連累到她的名聲，盡管這並非我本意，但我對此有著不可推脫的責任……”
道歉視頻被熊貓直播的官方賬號大規模轉發，引發熱議。
【我就說這關大師什麽事，分明是他們內鬥。】
【其實朱董還蠻坦蕩的，難怪能短時間內重回奪權。】
【我聽說朱董還是被大師救回來的呢。】
【有瓜？豎起耳朵。】
評論區裏真真假假的消息都有，結果嘛就是雁南歸的粉絲數量增加了不少。
晚上剛開播，彈幕就熱鬧異常。
【大師今晚還開播？我還以為去吃飯了。】
【恭喜大師，天理昭昭自然不會冤枉好人。】
【朱明華竟然沒宴請大師嗎？真不懂事。】
【初來乍到，我想知道大師的直播間什麽規矩，十萬能算一卦嗎？】
雁南歸看著熱鬧的彈幕，心情又好多了。
“原本是有飯局的，不過我推了，還是工作要緊。”雁南歸笑著跟網友閑聊，不過涉及到章明集團和朱明華的問題，她都沒怎麽回答。
老規矩，八點五分放鏈接，三分鐘後開獎。
直播間綠意盎然三分鐘後，開獎時一片狼嚎。
【八十萬？拜托兄弟姐妹們，讓我當這個受害人不好嗎？你們成全我吧。】
【你們沒發現，主播的直播間現在掛在熱度榜第一嗎？】
【主播實紅啊，這才開播半個多月，粉絲都一百多萬了。】
【畢竟憑實力，相信科學嘛。】
小熊貓看著玩梗的網友們，迅速把今晚的有緣人名單打在公屏上——
鍵盤真好吃、博士買驢。
【咿，鍵盤哥還真的來主播的直播間了啊。】
【什麽情況？】
【他在論壇開帖子，說自己被惡鬼纏上了，求助，論壇裏的讓他來找大師。】
【臥槽，這世上真的有鬼？】
【23333一看就知道沒認真看大師的直播回放，建議去看看老婆真棒那一期。】
雁南歸最近忙活著處理朱家的事情，還真沒留意到論壇求助帖。
實際上小熊貓倒也說過，每天都會有很多亂七八糟的私信。
有的想要求雁南歸幫忙免費算一卦，畢竟直播間抽中自己很難。
還有的哭窮，希望雁南歸能支援自己去買球鞋、買演唱會門票。
有的直接發了收款碼過來——我，秦始皇，打錢。
當然更過分的是那些私信來辱罵的，什麽騙子，不得好死。
雖然也有很多可可愛愛的私信，比如說分享考試成績，分享自己漲工資了，談戀愛了，結婚了。
但並不妨礙小熊貓喜悅過後，看到那些無理取鬧的私信產生了想打人的念頭。
渣搏和熊貓直播的私信尚且處理不過來，論壇那邊就更是無從談起。
但誰都沒想到，鍵盤真好吃運氣還挺好。
六毛六的竹子以小博大，竟然成功抽到這個名額。
【我真不是酸啊，總覺得大師的直播間邪門的很，抽到的有緣人好像都挺倒黴的。】
【不是違法犯罪分子，就是受害者，反正各有各的不幸。】
【也不能這麽說，你看如花兄妹還有小二黑就還好吧，尤其是小二黑，大師真的是救人於水火啊。】
鍵盤真好吃看著那飄過去的彈幕，心裏頭也有些不安。
小道士雁南歸直播間的大名他是有所耳聞的。
原本沒想著過來湊熱鬧，但誰知道他論壇開貼求助，就被熟人給看到了呢。
“你不如去直播間試試運氣，萬一抽中了，那也就是一千塊錢的事，就當花錢買個省心，畢竟她是真的靈驗。”
便是女朋友小莉也再三勸說，“試試看啊，總不能被這惡鬼纏一輩子，你要這樣的話我還怎麽跟你結婚生孩子？”
眼瞅著女朋友小莉生氣，鍵盤真好吃只好來直播間碰碰運氣。
誰知道這運氣還真被他給碰到了。
“是這樣的大師，我最近身邊發生了很多奇怪的事情，我總覺得是有鬼在搗亂，大師能不能幫我看看？”
【啊？鬧鬼，我想起了海油王和烤冷面弟弟。】
【老婆真棒也是鬧鬼吧，不知道這次的鬼是好是壞。】
【感覺鍵盤哥有點心虛啊，我咋覺得他心裏有鬼？】
【哈哈哈，哥們你這是玩狼人殺要當預言家啊。】
雁南歸點頭，“沒問題的，你先送禮物，一只大熊貓。”
鍵盤真好吃當即充值送禮，黑白滾滾賣萌過後，直播間安靜下來。
他這才仔細說起了自己遇到的一些情況，“這段時間我工作忙，加班回到家差不多有十點左右，等第二天再回公司，我的辦公桌總是亂七八糟的，還被人潑了水。”
“不止辦公室，就連家裏衛生間的地面也都總是濕漉漉的，可我明明沒洗澡啊。”
【辦公室調監控就行了唄。】
【家裏頭是有別人吧，有女朋友嗎？或許是她弄的呢？】
【鍵盤哥這麽一說，我不敢去上廁所了。】
【抱緊我的小被子。】
“辦公室的監控好像壞了，一直沒怎麽修好。至於我女朋友，她不是那種邋遢的人。”鍵盤真好吃很無奈，“這次來大師直播間求助，還是我女朋友勸我來的，她說我這是被鬼纏上了，如果再不解決就要跟我分手。”
小熊貓聽到這話瞪大眼，這女朋友不挺好的嗎？想辦法幫你解決問題，你咋還一副她要跟我分手是無理取鬧的表情呢？
雁南歸聽到這話也挑了下眉，“她是為你著想。”
“我知道，她人其實挺好的，就是有時候會有點小題大做。”
【我咋覺得這哥們那麽不識好歹呢。錯覺嗎？】
【不是錯覺。這女朋友已經很好了，結果還小題大做，呵，真的是什麽垃圾男人都能有女朋友，為啥我還單身啊。】
【我覺得這不是鬧鬼，這是來撒狗糧的吧。】
【是不是等下還得拉女朋友露個臉？】
雁南歸瞥到彈幕笑著解釋了句，“那倒也不是，他是真的遇到鬼了。”
盡管不止一個人跟自己這麽說，甚至鍵盤真好吃還一度在網上買了很多平安符、桃木劍、雷擊木什麽的，但聽到雁南歸這麽說，還是心頭一顫，“大師能幫我趕走這個鬼嗎？”
雁南歸搖頭道：“解鈴還須系鈴人，該怎麽做其實你心裏清楚的很，我沒必要幫你。”
【咿，啥意思？】
【鍵盤哥真的是心裏有鬼啊，預言家在哪裏，刀了刀了！】
【啥個情況？大師求詳解。】
雁南歸還在給鍵盤真好吃機會，“真的不打算去挽救一下嗎？”
“挽救什麽？我工作體面月薪三萬，不偷不搶依法納稅，我駕照本子都沒扣過分，過馬路都會攙扶老人先過去，遇到乞討的都會給他們錢，你們難道有誰比我更遵紀守法嗎？”鍵盤真好吃氣得站起身來，“你算什麽狗屁大師，你什麽都不知道。”
“是嗎？”雁南歸搖頭嘆氣，“你這麽積極的做好事，為什麽不承認自己當年的錯誤呢？那對父母真的很慘，白發人送黑發人不說，死去的兒子還要替你背負罵名。知道你為什麽會被鬼纏上嗎？因為他的父母現在壽元不多，他感受到父母死期將至，所以這才來糾纏你，想要你救他們一命。”
【啊？什麽個情況？鍵盤哥害死了人？】
【害人背鍋吧，所以這才心虛做了那麽多好事，想要彌補過去的錯誤。】
【這個鬼可真是個孝順兒子。】
鍵盤真好吃壓根沒想到雁南歸連這都能看得出來，他有些慌了，“你胡說，你給我看相呢，哪能看出別人的事？”
“因為那個鬼，就站在你身後啊。”
渾身濕漉漉的站在那裏，眼眶裏冒出血色的淚。
如今正在朝她磕頭致謝。
直播間裏的網友沒看到，但還是被雁南歸的語氣嚇了一跳。
倒是有被父母拉著看直播的小孩一臉好奇，“媽媽，為什麽那個叔叔的眼淚是紅色的啊。”
這話讓年輕的父母渾身一顫，“輝輝你在說什麽？”
“就這個叔叔後面站著一個叔叔啊，他剛才在磕頭呢，好像從水裏頭撈出來的一樣，流著紅色的眼淚。他好難過啊。”小孩說著也一臉委屈，“叔叔別哭，我給你吃糖。”
年輕的父母看著兒子天真的遞過去一塊糖。
他們知道，這糖不可能穿越平板的屏幕。
可這是怎麽回事？
好嚇人啊！
爸爸連忙發彈幕詢問，【我家孩子說看到流著紅色眼淚的叔叔了，有沒有同樣情況的？】
沒有。
好在雁南歸看到了這一條，“孩子小，應該是開了天眼能看到一些大人看不到的東西，父母可以進行正確的引導。如果擔心的話，回頭留給小熊貓一個地址，我送你一張符箓，能保護孩子。”
年輕的爸爸連忙感謝：【謝謝大師，謝謝大師大師好人有好報。】
這段小插曲讓鍵盤真好吃慌了神，正要掐斷連麥，手機被人搶了去，“大師，這是怎麽回事？”
是女朋友小莉從衛生間出來，發現了客廳裏的古怪。
雁南歸嘆了口氣，“你男朋友不是本地人吧？”
小莉連連點頭，“不是，他是從外地來這邊工作的。”
“他在本地沒有任何親友，平日裏也很少外出，更很少往湖邊江邊去，對嗎？”
小莉回頭看了眼抱頭蹲在那裏的男朋友，“對，之前我們住的小區有個人工湖，他不喜歡還搬家了，他說有大師給他算過，讓他遠離水，這樣才能平平安安。有什麽問題嗎？”
“的確是遠離水平平安安，只不過這不是大師說的，他自己說來糊弄你的。”雁南歸嘆了口氣，“他早些年拉著前女友下河游泳，女朋友出了意外，有路過的青年下河救人，你男朋友非但沒幫著救人，反倒是自己先跑了。”
小莉楞了下，但還是下意識地解釋，“其實遇到溺水的人，水性不是很好的最好不要貿然下水，不然很容易被帶走。當然，我也不是給他開脫。”
“這話並沒有錯，但問題在於這個青年為了救人死了，你男朋友的前女友也溺水而亡。”
“你的男朋友怕被前女友的家人找上，說這個見義勇為的青年是第三者，破壞他跟前女友的感情。”
“死人不會說話，但這個青年的父母並不相信，屢屢登門造訪，希望他說實話，不要誣陷自己的兒子。”
“他卻拿出P的圖，繼續造謠。後來借口工作離開家鄉再沒回去。”
“明明兒子是見義勇為，卻成了男小三，那對父母中年喪子不說還背負著罵名，如今身體垮了大半。”
“這才有了他鬧鬼，想要你男朋友認錯，還自己清白的一事。”
其實鬼並不可怕，最可怕的是人心啊。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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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鬼並不可怕，最可怕的是人心啊◎
雁南歸幹脆利落的掛斷電話。
壓根不給那邊反應的時間。
當然顧興安也沒反應過來——
不是, 朱明琛回去這才多久？這就暴露了？
盡管顧興安知道不該對朱明琛抱有希望，但大哥你也不該讓我這麽絕望啊。
還有——
“你找到朱明華了？真的那個。”
“我怎麽不知道？這該不會是想讓假的急忙去查看，然後這樣一來主動暴露朱明華的位置, 咱們就可以順勢找到人了吧？”
顧興安越說越興奮。
肯定是這樣, 電視劇都這麽演的。
雁南歸嘆了口氣，“都說近朱者赤, 這話還真沒錯，你跟朱明琛聊天後，臉上寫滿了他那清澈的愚蠢。”
顧興安神色尷尬, 青年還是想要給自己解釋兩句的，“也沒有吧。”
起碼現在被抓了當人質的不是他，對吧？
雁南歸也沒再解釋, “走吧, 吃多了去溜達溜達, 我看網友說江城的江景還是很好看的, 顧少爺要不要一起去？”
當然！
不去就落下來, 沒辦法第一時間吃瓜了。
顧興安也有那麽一點點顧慮, “她不會真的殺人吧？”
雁南歸那句法治社會別亂殺人, 讓人回想起來一陣後怕。
“不知道，不過其實你不該阻攔朱明琛給我錢的。”
“啊？”
“欠了卦師的錢，很容易倒黴。”
雁南歸認真的模樣讓顧興安傻眼了, “真的假的？你不是沒給他算命嗎？”
“你再仔細想想。”
顧興安到了車上這才反應過來。
欠了卦師的錢。
這一行怎麽規矩那麽多啊。
大江橫過江城, 浩渺水面上有游輪行過。
在江面上留下它的痕跡。
顧興安瞧著望江興嘆的雁南歸, “這水裏頭，真的有水神？那是不是也有水鬼抓替身啊？”
他小時候沒少看這類電影電視劇, 那水鬼還都赤白著一張臉, 眼色發青。
“不知道, 沒見過。”
顧興安覺得她沒來一句“要不你下去問問”已經很克制了。
“對了。”
顧興安當即看了過去，“什麽？”
“你不用去上班什麽的嗎？要是忙就去忙你的，不用管我。”
上班？上班哪有吃瓜重要。
朱家上一代的愛恨情仇，肯定好看啊。
顧興安的那點小心思全都寫在臉上，雁南歸有點不知道該怎麽說。
其實你們顧家的也挺好看，就你爺爺不能生育但兒孫滿堂這事，就已經吊打眾人。
更別提這背後其實是你奶奶一番操作，一切都在她算計中。
不得不說，雖然朱明華與顧老太太齊名為江城雙姝，但朱明華這個晚輩在家庭關系處理上……
只能說姜還是老的辣啊。
顧興安覺得自己又被鄙視了，好在他已經習慣，甚至還能迎難而上，“你真的找到了朱明華？”
他都沒見雁南歸幹什麽事，怎麽找到的？
“是五鬼搬運什麽的非自然力量嗎？”
“跟你說要相信科學，別動不動就封建迷信。”雁南歸嘆氣，“年紀輕輕的不信科學，你年紀大了會被電信詐騙買保健品的。”
顧興安已經不知道第幾次無言以對了。
到了車上，雁南歸這才多說了句，“你信不過朱明琛，我也信不過啊。”
假朱明華但凡上心點，就知道朱明琛的一舉一動。
所以雁南歸壓根沒把寶押在這人身上，她另有安排。
事實證明雁南歸猜對了，假朱明華動作很快。
至於用朱明琛來要挾她，只能說那人腦子有坑。
當然腦子有坑的不止她一個。
林小惠發來消息，邱玲終於回覆她了。
早不回覆晚不回覆，偏偏這個時候。
有意思。
看起來邱玲還真沒那麽灑脫。
雁南歸只回了個嗯，再沒其他表示。
林小惠當即明白，大師也是有脾氣的。
把我坑的這麽慘，我憑什麽要呼之即來揮之即去？
想啥呢。
她也沒多說什麽，至於給邱玲回電話？
拜托，工作日忙著呢，哪有那麽多時間特意記掛著你的事。
顧興安看著玩手機的人，忽然間想起來什麽，好像自己跟朱明琛交代的時候，雁南歸就在玩手機，所以……
當時就是在交代人做事麽。
誰呢？
在回家後看到顧文覺來找雁南歸，顧興安這才反應過來——
竟然是他？
真的是半點沒想到。
大半個江城還都在嘲笑顧文覺被女朋友戴了綠帽子呢，結果人不聲不響的把朱明華給找到了。
不得不說，老爺子這麽多私生子女裏，老太太對顧文覺高看一眼是有原因的。
等顧文覺走後，顧興安這才開口，“你怎麽想到用他的？”
換做其他人，早就因為顧文覺當初的狗眼看人低被收拾的七葷八素。
雁南歸竟然還把這麽大的事情交給他來做。
“因為大家都在笑話他啊，一個被嘲笑的人，誰會放在心上呢？”
雁南歸感慨萬千，“但是吧，兔嘰急了還咬人呢。”
不要小瞧任何人啊。
顧興安覺得這的確是個教訓，“那萬一那個假的也咬人呢？”
“看看有沒有精神病，沒精神病的話就發律師函唄。”
律師函。
顧興安嘴角抽抽了下，這是在記仇呢。
“那現在怎麽辦？”
按兵不動的話，只怕假朱明華那邊也不會消停。
如果是主動出擊，又該怎麽個出擊法呢？
顧興安拿不準雁南歸的想法。
“吃飯啊。”人活在世，一日三餐，當然不能委屈自己。
吃點好的準沒錯。
顧興安再度無語，他這個瓜吃得不上不下，真的快難受死了。
顧老太太看出孫子的異樣，晚飯後特意喊他過去，“我年紀大了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不管什麽時候，都要沈得住氣。”
“顧家將來是要交給你的，你身上扛著顧家這麽多人的未來。得穩重些。”
顧興安當即點頭，“我知道了。”
然後給老太太捶肩捶背的撒嬌，“可現在不是有您嗎？我可是聽大師說了，奶奶您能長命百歲。”
顧老太太被這話逗樂，“哪豈不是成了老妖怪？”
“哪能啊，家有一老如有一寶。”
顧老太太聞言合不攏嘴，她這一輩子其實過得還真不賴，雖說也有過窩心的時候，但那種想不開並沒有折磨她太久。
如今還有孫子哄著自己開心，值了！
* * *
雁南歸倒也不是全然的按兵不動，她本人沒出面，但讓顧文覺給病床上的朱明華帶去了一個平安符。
“我覺得吧，這個平安符可以貴點。”顧文覺小心地問，“這可是救命的玩意兒，不要個百八十萬的，這不是侮辱朱董事長嗎？”
他振振有詞，半點不覺得這是趁人之危。
昨個兒在醫院病房裏找到朱明華時，顧文覺都不敢相信。
怎麽說呢？
之前自己生病住院時，老太太給安排了專門的病房，有護工24小時貼身照顧，請來專家會診，病房套間裏應有盡有。
而朱明華住的那病房，雖然只有她一個病人。
但除了是整出來的單間外，有什麽值得稱道的地方嗎？
沒有陪床的護工，更別提專家會診的事情了。
車禍受傷的腿也只是潦草的打了石膏。
她可是堂堂朱家掌門人啊，連自己這個私生子都不如！
可真是太慘了。
所以大師是救人於水火的大英雄，別說百八十萬了，就算奉上半個章明集團的產業，也是應該的吧。
畢竟再那麽耗下去，顧文覺絲毫不懷疑朱明華會無人知曉的死在那病房裏。
顧文覺的提議有些誘人，雁南歸想了想還是推脫了，“市場價吧。”
雖然親情就是用來提價的，但畢竟是洛姨的故人。
雁南歸怕回頭洛姨入夢找自己算賬。
顧文覺一臉可惜，但旋即又心生敬仰。
不愧是大師，這般高風亮節，視金錢如糞土，吊打他這蠅營狗茍之輩。
“大師還有別的什麽要交代的嗎？”
雁南歸想了想，取出洛姨交給自己的遺物拍了個照片，發給顧文覺，“給她看這個東西。”
一個香囊？
顧文覺下意識地問，“裏面莫非放在一縷頭發？”
雁南歸：“……”
雖說沒有半點血緣關系，但到底都是姓顧的，思路都挺一致。
“去吧。”
顧文覺也沒再多說什麽，帶著任務前去看望朱明華。
人已經轉院，他跟老太太借了人專門保護著，自然不怕被搶走。
就連顧文覺本人進去都被檢查了好幾道。
只是病房裏的情況不是很好。
護工上前，滿臉都是為難，“她不吃飯。”
有點不太想活了的意思。
反正從那頹敗的眼神中，看不出半點求生欲。
至於病情，醫生連夜給朱明華做了手術，車禍造成的骨折倒也還好，手術後休養個把月就可以。
但更要命的是腦部創傷，一問三不知。
儀器完全檢查不出來，專家們覺得或許存在醫學無法解釋的一些特殊情況。
比如說，失憶什麽的。
狗屁！
顧文覺心裏頭罵了一句，這純粹是推卸責任。
不過換做他是朱明華遭此大難，怕是心情也不會很好。
司機死了，自己又被人擄走。
偌大的章明集團對於冒名頂替的人沒有絲毫的懷疑。
這做人得失敗到什麽地步，才會讓假的比真的受歡迎啊。
想到這顧文覺嘆了口氣，“朱董，我知道您現在心情不是很好，但章明集團那麽大的產業，若是被他們給禍害了，牽連到的可是成千上萬人的生計啊。”
朱家才多少人，關鍵是集團產業鏈上的那些工人。
他們可指望著這份穩定的工作來養家糊口。
“這是我在大師那裏給您請來的平安符，一枚十萬元，這錢我先給您墊上了，畢竟咱不能欠卦師的錢，不然很容易觸黴頭。至於您什麽時候給我，看您開心。”
顧文覺特意找來了根紅線，把平安符放在系在人手腕上。
一點反應沒有。
真的像是個會呼吸的死人。
顧文覺都懷疑，自己給朱明華看照片，她怕不是連眼睛都沒辦法聚焦吧。
但大師交代的事情，還是得照辦啊。
“我知道您現在是哀莫大於心死，但家裏出現個把不肖子孫不都挺正常的嘛。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您這麽一個女強人，不該這麽意志頹喪啊，你看我們家老太太，當年老爺子出軌一個又一個，人家就根本不在乎。”
抓穩手裏的權力比什麽都要緊。
“人生沒那麽多十全十美，失之東隅收之桑榆嘛，想開點。”
病床上的人還是沒有絲毫反應。
顧文覺都覺得自己白費口舌了。
他就算說得嘴巴冒火星子，只怕這位朱董事長也不會給自己半點反應。
“您可能不愛聽我說話，那我就不說了。不過大師特意交代我，讓您看看這個。”
打開手機找到雁南歸發給自己的照片，顧文覺點開後放在朱明華面前，“就是個香囊，我也不知道什麽來路，她說讓我帶給……”
手機被人搶了去，那宛如死屍的人忽然間情緒激動，連帶著心跳都快了許多，惹得醫生匆忙跑來，“誰給你的？”
“就大師啊，這個平安符也是大師給的。”顧文覺指著她的手腕。
平安符折疊成小三角形，這會兒被紅絲線穿過，正系在手腕上。
朱明華把手機塞到枕頭底下，迅速的去扯那平安符。
顧文覺慌了，“十萬塊呢，您小心點。”
他的十萬塊啊！
“我給你一百萬，幫我弄下來。”朱明華的手不太方便，車禍造成右手小臂輕微骨裂，有些用不上勁。
還有這好事？
顧文覺麻溜的解開那紅絲線，“這個也拆開？”
躺在病床上的人閉上眼，“嗯。”
腦子裏卻都是那個香囊，那是當年她送給雲裳的禮物啊。
過去二十年，洛雲裳音信全無。
去她家，去曾經周游過的地方，都沒有半點消息。
昔日的故人似乎斷了線的風箏，飄到汪洋大海裏。
他們這些生活在黃土地上的人怎麽都找不到。
而如今那個香囊再度出現，是不是意味著雲裳她也……
朱明華睜開眼，細長條黃紙上的朱砂筆跡，她曾經看到過！
真的是雲裳。
她終於又出現了。
“她在哪裏？帶我去見她。”
顧文覺連忙把這平安符折疊好，重新給她系在手腕上，“朱董您別著急，您現在需要休養，身體要緊。大師如今就在我家還要小住些時日，跑不了的。”
想著自己被搶走的手機，顧文覺輕咳一聲，“若真是想見大師，要不你倆視頻下？我有大師的好友。”
“好。”朱明華說完又有些慌張，“可是我現在這樣，她會不會笑話我啊。”
她現在實在是太狼狽了，明明當初還跟雲裳說過，自己料理朱家的生意如同探囊取物。
現在卻這般狼藉，真的好丟人啊。
顧文覺：“……”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要見情郎呢。
“是有點，要不您先看看大師的視頻？她現在在熊貓直播當主播，每周三次直播，算命可準了，還幫我家老太太驅逐邪魅，厲害得很。”
但朱明華拒絕了這一提議，“我想跟她說話。”
她和雲裳分別二十多年，現在只想要知道故人無恙。
至於被取笑，那就被取笑吧。
反正她一把年紀了，也不怕這些。
顧文覺只好照辦，先發消息給雁南歸過去，等著對方同意了這才視頻通話。
心情過於迫切的人並沒有留意到“大師雁南歸”幾個字，或者說朱明華註意到了，但並沒有覺得有哪裏不對勁。
直到出現在鏡頭裏的臉，她臉上笑容緩緩消失，“你不是雲裳，你是誰？”
真的朱明華比假的要狼狽些，車禍不止帶來了骨折，還有一些不大不小的創口。
例如額頭那裏還有玻璃片劃過的痕跡，雖然不需要縫針，但細長的紋路隱隱著血色。
與過去那個精明強幹的女強人形象，出入很大。
“洛姨撫養我長大，這次我來江城，特意來見她的故人。”
雁南歸自然留意到朱明華的變臉，也猜測到對方的心情變化。
她甚至很體貼的沒有提洛姨已經去世的消息。
怕再刺激到朱明華。
雁南歸很聰明的把話題扯到了眼下的麻煩事上，“前天看到了您的那位姐妹，她似乎對洛姨很有敵意。而且還給我下了律師函，看樣子非要治我一個難堪才過癮。”
“她就是個瘋子，你不用管，我下午就去公司，會解釋這些事情。”朱明華是失望的，但她很快又燃起了鬥志。
雖然沒見到雲裳，但那是雲裳養大的女孩。
她要保護這個女孩。
顧文覺驚了，女強人不愧是女強人。
太有老太太當年火車上產子，生完孩子下火車去跟人談判的氣勢了。
那時候自己還沒出生呢。
現在……
顧文覺說啥都要跟著去，“朱董您身體不是很好，要不我送您回公司？”
朱明華激動歸激動，也知道自己現在這樣單槍匹馬不合適，“你是……”
“顧文覺，顧家老六顧文覺。”
顧家的兒子啊。
朱明華點頭，“那麻煩你幫我幾個忙，回頭我有重謝。”
“朱董客氣了，咱們兩家什麽交情，我要是跟您要謝禮，我家老太太還不得剝了我的皮？”
朱明華笑了笑，交代顧文覺去辦事。
轉臉顧文覺就把這事全盤托出告訴了雁南歸。
顧文覺：【大師，我照辦嗎？】
雁南歸：【照辦就行了，另外確定好時間告訴我。】
顧文覺很想問一句大師你也吃瓜？
到底忍住了。
不該問的別問，他到底不是興安那小子。
顧興安沒想到自己剛要去幹點正事——到公司裏談個業務。
就半路殺出個雁南歸，“要不要跟我去章明集團看熱鬧？”
明明是你之前嫌棄我不務正業，現在又帶著我去吃瓜，這不合……
合情合理合乎道義，不愧是好兄弟。
顧興安有點不解，“朱明華要去撕自己那個雙胞胎姐妹嗎？她不是車禍了嗎？撕得過嗎？”
“生意人自然用生意人的辦法，難不成拽著頭發扯頭花？”
但雁南歸很快就發現，是自己高估了商戰的淳樸性。
雖然朱明華沒親自上手，但帶來的打手是真的牛啊。
壓根不給假冒偽劣產品反應的機會，啪啪幾巴掌下去，拽著頭發就把人給制服了。
她想象中的那舌戰群儒，口誅筆伐的商戰呢？
就這麽粗暴的結束了嗎？
“我不管你們過去做了什麽，過去的事我既往不咎，但現在開始誰再有私心雜念，想要聯絡外人要毀掉章明集團，那我敢保證。”
“先家破人亡的是心懷不軌的人！”
顧興安忍不住的呱唧呱唧。
留意到雁南歸那詫異的眼神，他聲音都虛了幾分，“說的可真好。”
難道不是嗎？
多有氣魄啊。
先把場面穩住，至於要不要秋後算賬。
呵，還不是朱明華一句話的事。
這種事情都不用做的那麽明顯，隨便挑出些錯誤，就夠那些人喝一壺的了。
雁南歸多少有點失望。
因為沒看到轟轟烈烈的商戰。
而且這個假朱明華之前那麽的囂張，現在竟然這麽不抗揍。
也太虛了吧。
事實上，章明集團高層這一出真假董事長事件，還是引起了社會上的討論。
起因在於一個道歉視頻。
朱明華在這天晚些時候接受了江城本地電視臺的采訪，對這些時日的事簡單做出解釋，“我也想借著這個機會，向小道士雁南歸道歉，因為集團內部的一些問題，連累到她的名聲，盡管這並非我本意，但我對此有著不可推脫的責任……”
道歉視頻被熊貓直播的官方賬號大規模轉發，引發熱議。
【我就說這關大師什麽事，分明是他們內鬥。】
【其實朱董還蠻坦蕩的，難怪能短時間內重回奪權。】
【我聽說朱董還是被大師救回來的呢。】
【有瓜？豎起耳朵。】
評論區裏真真假假的消息都有，結果嘛就是雁南歸的粉絲數量增加了不少。
晚上剛開播，彈幕就熱鬧異常。
【大師今晚還開播？我還以為去吃飯了。】
【恭喜大師，天理昭昭自然不會冤枉好人。】
【朱明華竟然沒宴請大師嗎？真不懂事。】
【初來乍到，我想知道大師的直播間什麽規矩，十萬能算一卦嗎？】
雁南歸看著熱鬧的彈幕，心情又好多了。
“原本是有飯局的，不過我推了，還是工作要緊。”雁南歸笑著跟網友閑聊，不過涉及到章明集團和朱明華的問題，她都沒怎麽回答。
老規矩，八點五分放鏈接，三分鐘後開獎。
直播間綠意盎然三分鐘後，開獎時一片狼嚎。
【八十萬？拜托兄弟姐妹們，讓我當這個受害人不好嗎？你們成全我吧。】
【你們沒發現，主播的直播間現在掛在熱度榜第一嗎？】
【主播實紅啊，這才開播半個多月，粉絲都一百多萬了。】
【畢竟憑實力，相信科學嘛。】
小熊貓看著玩梗的網友們，迅速把今晚的有緣人名單打在公屏上——
鍵盤真好吃、博士買驢。
【咿，鍵盤哥還真的來主播的直播間了啊。】
【什麽情況？】
【他在論壇開帖子，說自己被惡鬼纏上了，求助，論壇裏的讓他來找大師。】
【臥槽，這世上真的有鬼？】
【23333一看就知道沒認真看大師的直播回放，建議去看看老婆真棒那一期。】
雁南歸最近忙活著處理朱家的事情，還真沒留意到論壇求助帖。
實際上小熊貓倒也說過，每天都會有很多亂七八糟的私信。
有的想要求雁南歸幫忙免費算一卦，畢竟直播間抽中自己很難。
還有的哭窮，希望雁南歸能支援自己去買球鞋、買演唱會門票。
有的直接發了收款碼過來——我，秦始皇，打錢。
當然更過分的是那些私信來辱罵的，什麽騙子，不得好死。
雖然也有很多可可愛愛的私信，比如說分享考試成績，分享自己漲工資了，談戀愛了，結婚了。
但並不妨礙小熊貓喜悅過後，看到那些無理取鬧的私信產生了想打人的念頭。
渣搏和熊貓直播的私信尚且處理不過來，論壇那邊就更是無從談起。
但誰都沒想到，鍵盤真好吃運氣還挺好。
六毛六的竹子以小博大，竟然成功抽到這個名額。
【我真不是酸啊，總覺得大師的直播間邪門的很，抽到的有緣人好像都挺倒黴的。】
【不是違法犯罪分子，就是受害者，反正各有各的不幸。】
【也不能這麽說，你看如花兄妹還有小二黑就還好吧，尤其是小二黑，大師真的是救人於水火啊。】
鍵盤真好吃看著那飄過去的彈幕，心裏頭也有些不安。
小道士雁南歸直播間的大名他是有所耳聞的。
原本沒想著過來湊熱鬧，但誰知道他論壇開貼求助，就被熟人給看到了呢。
“你不如去直播間試試運氣，萬一抽中了，那也就是一千塊錢的事，就當花錢買個省心，畢竟她是真的靈驗。”
便是女朋友小莉也再三勸說，“試試看啊，總不能被這惡鬼纏一輩子，你要這樣的話我還怎麽跟你結婚生孩子？”
眼瞅著女朋友小莉生氣，鍵盤真好吃只好來直播間碰碰運氣。
誰知道這運氣還真被他給碰到了。
“是這樣的大師，我最近身邊發生了很多奇怪的事情，我總覺得是有鬼在搗亂，大師能不能幫我看看？”
【啊？鬧鬼，我想起了海油王和烤冷面弟弟。】
【老婆真棒也是鬧鬼吧，不知道這次的鬼是好是壞。】
【感覺鍵盤哥有點心虛啊，我咋覺得他心裏有鬼？】
【哈哈哈，哥們你這是玩狼人殺要當預言家啊。】
雁南歸點頭，“沒問題的，你先送禮物，一只大熊貓。”
鍵盤真好吃當即充值送禮，黑白滾滾賣萌過後，直播間安靜下來。
他這才仔細說起了自己遇到的一些情況，“這段時間我工作忙，加班回到家差不多有十點左右，等第二天再回公司，我的辦公桌總是亂七八糟的，還被人潑了水。”
“不止辦公室，就連家裏衛生間的地面也都總是濕漉漉的，可我明明沒洗澡啊。”
【辦公室調監控就行了唄。】
【家裏頭是有別人吧，有女朋友嗎？或許是她弄的呢？】
【鍵盤哥這麽一說，我不敢去上廁所了。】
【抱緊我的小被子。】
“辦公室的監控好像壞了，一直沒怎麽修好。至於我女朋友，她不是那種邋遢的人。”鍵盤真好吃很無奈，“這次來大師直播間求助，還是我女朋友勸我來的，她說我這是被鬼纏上了，如果再不解決就要跟我分手。”
小熊貓聽到這話瞪大眼，這女朋友不挺好的嗎？想辦法幫你解決問題，你咋還一副她要跟我分手是無理取鬧的表情呢？
雁南歸聽到這話也挑了下眉，“她是為你著想。”
“我知道，她人其實挺好的，就是有時候會有點小題大做。”
【我咋覺得這哥們那麽不識好歹呢。錯覺嗎？】
【不是錯覺。這女朋友已經很好了，結果還小題大做，呵，真的是什麽垃圾男人都能有女朋友，為啥我還單身啊。】
【我覺得這不是鬧鬼，這是來撒狗糧的吧。】
【是不是等下還得拉女朋友露個臉？】
雁南歸瞥到彈幕笑著解釋了句，“那倒也不是，他是真的遇到鬼了。”
盡管不止一個人跟自己這麽說，甚至鍵盤真好吃還一度在網上買了很多平安符、桃木劍、雷擊木什麽的，但聽到雁南歸這麽說，還是心頭一顫，“大師能幫我趕走這個鬼嗎？”
雁南歸搖頭道：“解鈴還須系鈴人，該怎麽做其實你心裏清楚的很，我沒必要幫你。”
【咿，啥意思？】
【鍵盤哥真的是心裏有鬼啊，預言家在哪裏，刀了刀了！】
【啥個情況？大師求詳解。】
雁南歸還在給鍵盤真好吃機會，“真的不打算去挽救一下嗎？”
“挽救什麽？我工作體面月薪三萬，不偷不搶依法納稅，我駕照本子都沒扣過分，過馬路都會攙扶老人先過去，遇到乞討的都會給他們錢，你們難道有誰比我更遵紀守法嗎？”鍵盤真好吃氣得站起身來，“你算什麽狗屁大師，你什麽都不知道。”
“是嗎？”雁南歸搖頭嘆氣，“你這麽積極的做好事，為什麽不承認自己當年的錯誤呢？那對父母真的很慘，白發人送黑發人不說，死去的兒子還要替你背負罵名。知道你為什麽會被鬼纏上嗎？因為他的父母現在壽元不多，他感受到父母死期將至，所以這才來糾纏你，想要你救他們一命。”
【啊？什麽個情況？鍵盤哥害死了人？】
【害人背鍋吧，所以這才心虛做了那麽多好事，想要彌補過去的錯誤。】
【這個鬼可真是個孝順兒子。】
鍵盤真好吃壓根沒想到雁南歸連這都能看得出來，他有些慌了，“你胡說，你給我看相呢，哪能看出別人的事？”
“因為那個鬼，就站在你身後啊。”
渾身濕漉漉的站在那裏，眼眶裏冒出血色的淚。
如今正在朝她磕頭致謝。
直播間裏的網友沒看到，但還是被雁南歸的語氣嚇了一跳。
倒是有被父母拉著看直播的小孩一臉好奇，“媽媽，為什麽那個叔叔的眼淚是紅色的啊。”
這話讓年輕的父母渾身一顫，“輝輝你在說什麽？”
“就這個叔叔後面站著一個叔叔啊，他剛才在磕頭呢，好像從水裏頭撈出來的一樣，流著紅色的眼淚。他好難過啊。”小孩說著也一臉委屈，“叔叔別哭，我給你吃糖。”
年輕的父母看著兒子天真的遞過去一塊糖。
他們知道，這糖不可能穿越平板的屏幕。
可這是怎麽回事？
好嚇人啊！
爸爸連忙發彈幕詢問，【我家孩子說看到流著紅色眼淚的叔叔了，有沒有同樣情況的？】
沒有。
好在雁南歸看到了這一條，“孩子小，應該是開了天眼能看到一些大人看不到的東西，父母可以進行正確的引導。如果擔心的話，回頭留給小熊貓一個地址，我送你一張符箓，能保護孩子。”
年輕的爸爸連忙感謝：【謝謝大師，謝謝大師大師好人有好報。】
這段小插曲讓鍵盤真好吃慌了神，正要掐斷連麥，手機被人搶了去，“大師，這是怎麽回事？”
是女朋友小莉從衛生間出來，發現了客廳裏的古怪。
雁南歸嘆了口氣，“你男朋友不是本地人吧？”
小莉連連點頭，“不是，他是從外地來這邊工作的。”
“他在本地沒有任何親友，平日裏也很少外出，更很少往湖邊江邊去，對嗎？”
小莉回頭看了眼抱頭蹲在那裏的男朋友，“對，之前我們住的小區有個人工湖，他不喜歡還搬家了，他說有大師給他算過，讓他遠離水，這樣才能平平安安。有什麽問題嗎？”
“的確是遠離水平平安安，只不過這不是大師說的，他自己說來糊弄你的。”雁南歸嘆了口氣，“他早些年拉著前女友下河游泳，女朋友出了意外，有路過的青年下河救人，你男朋友非但沒幫著救人，反倒是自己先跑了。”
小莉楞了下，但還是下意識地解釋，“其實遇到溺水的人，水性不是很好的最好不要貿然下水，不然很容易被帶走。當然，我也不是給他開脫。”
“這話並沒有錯，但問題在於這個青年為了救人死了，你男朋友的前女友也溺水而亡。”
“你的男朋友怕被前女友的家人找上，說這個見義勇為的青年是第三者，破壞他跟前女友的感情。”
“死人不會說話，但這個青年的父母並不相信，屢屢登門造訪，希望他說實話，不要誣陷自己的兒子。”
“他卻拿出P的圖，繼續造謠。後來借口工作離開家鄉再沒回去。”
“明明兒子是見義勇為，卻成了男小三，那對父母中年喪子不說還背負著罵名，如今身體垮了大半。”
“這才有了他鬧鬼，想要你男朋友認錯，還自己清白的一事。”
其實鬼並不可怕，最可怕的是人心啊。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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