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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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章
“又是你。”一看到來人，雲漫沒有半點耐心，轉身欲走，“我說過了，白夢仙想要元靈，就讓她自己來拿！你來，我是不會給的！”
“雲漫，你站住！”然而，君墨這一次強勢無比，直接落在她面前，將她攔下。
雲漫只得停下腳步，皺眉看著他。
君墨也看著她不耐煩的眼神，腦海中浮現出種種過往的情誼，而後，俱是被今日所見到的寧久肩頭的劍傷，以及白夢仙燃燒精血的痛苦模樣，給一下撕得粉碎了。
他渾身陡然生出一股冷漠的氣勢，徑直伸出了手：“元靈呢？雲漫，我今日必須拿到！”
然而雲漫又怎麽可能會給他：“還要我再重覆一遍嗎？見不到白夢仙的人，這元靈，我絕不會給。”
君墨神情不變：“所以，今日你是無論如何，都不肯自己取出來給我了嗎？”
雲漫眉毛一擡，目光中露出一絲譏諷：“怎麽？白夢仙自己不敢來，於是就讓你前來強取？我倒是好奇，她不敢自己來，究竟是在怕什麽？”
君墨收回了手，轉而握成拳，似乎在做著最後的掙紮：“雲漫，我不能看著你傷害小師妹，更不能讓你繼續錯下去，你既然欠了她的，就應當還。”
傷害？
雲漫聞言，神情間掠過一絲了然：“所以，白夢仙是跟你說我會殺了她，說她不敢來，就一次次地只讓你替她來取元靈，對嗎？”
君墨並不否認：“我也不放心讓她自己來。”
雲漫笑了。
白夢仙來都不敢來，這無疑是更進一步地證明了她的猜測。
當初，她說趙水瑤挖了她的靈根，君墨不相信她，反而相信趙水瑤說的。
再到如今，同樣的面對白夢仙的種種汙蔑，君墨也都如出一轍地選擇不相信她……
這種態度，也讓雲漫徹底心死了。
此時，雲漫神情淡淡：“君墨，我說過了，若你喜歡上她，可以告訴我，我會去找長老院，向他們提出與你解除婚約，正好，我蘇醒之後也還沒有回去過，只要你承認你變心了，明日，我就前往辰鳳閣，待探望完我的皇兄，就讓你心想事成，以後，你便可以光明正大地與你喜歡的女子在一起了。”
她這一番話說的君墨眉頭當即皺起。
他忍不住澄清道：“雲漫，我跟你之間的婚約，永遠都不會改變，而我跟小師妹，也永遠都只會是師兄妹的關系。”
雲漫眸子閃過一抹譏諷：“若你眼中真的還有我們之間的婚約，就不應該一次次地為了別的女人，這樣逼我。”
君墨聽得莫名心虛。
可他自問行事問心無愧，一切都是事出有因，便轉而語氣堅決地道：“雲漫，你我之間的婚約，與此事無關吧？總之，我今日是最後一次來尋你討要元靈，今日也必須將元靈拿到手！”
雲漫見他顧左右而言他，只覺得十分可笑。
她也懶得再說那麽多了！
當即神情決絕地看著他：“君墨，我說了，區區一滴元靈而已，白夢仙想要，我可以給，但必須她親自找我要，我才會給！倘若你今日打算強行取走元靈，那我們之間，恩斷義絕！”
“恩斷義絕？！”
君墨好似受了極大的打擊，不禁一臉不敢置信地後退一步。
他想象不到，這種絕情的話，會從雲漫的口中，如此不假思索地隨意說出來。
君墨閉了閉眼睛，努力讓自己從這種深刻的打擊中鎮定下來。
他凝眉看著她，眸底藏著一絲期待：“你在威脅我嗎？”
然而，雲漫的話語，依舊是如此的絕情：“沒有必要。”
君墨內心頓時崩潰一片。
他手中的劍倏然出鞘：“雲漫，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我等了你一百年！”
雲漫靜靜看著他：“你所謂的等，就是和你的師妹親親我我，好到讓所有人都以為，你們才是真心相愛的一對？”
這些日子，她雖然幾乎閉門不出，可關於他和白夢仙的流言蜚語，卻根本止不住地傳入她的耳中。
但，她本來也早就不在乎了。
從一百年前，他選擇相信趙水瑤時起，在她心中，他們之間就已經結束了。
“漫兒，我必須要救小師妹，因為她不止是對你有恩，更是對我有恩！”君墨深吸了一口氣，似乎是最後一次試圖同她解釋。
說著，他舉起手中的劍。
一道屬於元嬰修士的流光，在劍身閃爍而過。
他目光沈靜地望著那鋒利的劍身，繼續道，“你還記得當初，我有次隨辰鳳閣的修士一起外出歷練，卻失蹤的那兩年嗎？其實，我是不小心被封印在了九星谷的蛇妖洞窟之中。”
一聽他說起九星谷，說起蛇妖洞窟，雲漫不由眉頭一動，想起了什麽。
“我被封印在一具已經化蛟成功的蛇妖屍骸的冰層之下，絕望地等著人來救，絕望地等著自己死掉，絕望地想著，終於，兩年以後，有人破開了冰層，我得救了。”
君墨輕聲敘說著這段往事，眼神變得溫柔，“可是那個人，卻在我從冰層之下爬出來以前，就離開了，我不知道她是誰，不知道她的名字，只見到她匆忙離開的身影，只記得她穿著一襲白衣，驚鴻一瞥，令人難忘。
“自那以後，那一抹雪白，就成了我心中的一個夢，她是我心目中的白衣仙子。
“她就好像是一抹月光，在我人生最絕望的時刻，照進了我的心裏。”
自從，成了他心頭的一抹白月光。
而雲漫聽到這裏，就是神情間現出一抹意外和動容。
她沒有想到，原來，當日在九星谷的蛇妖洞窟之中，她破開冰層，來不及將裏面的人救出來……
而那個人，竟然就是君墨！
雲漫動了動唇，回想著當時危機萬分的情形，剛想要解釋一下，她當日為何沒有來得及，就匆忙走了。
這時候，君墨卻是倏然手中的劍一動，竟是趁著她猝不及防的時候，一下刺入了她的丹田！
雲漫當即悶哼一聲，就要說出口的話，被這股倏然而來的劇痛給一下壓了回去！
她眸中瞬間溢出無數情緒，望著君墨。
可君墨卻不敢看她。
他站在她的身前，如今近的距離，然而目光，卻望著她的身後，那一片漆黑的夜空，溫柔的月光，零落的星子，語氣微微沈了下去：“雲漫，你知道嗎？我找了她很久很久。
“如今，我找到她了。”
話語一落，手中的劍，更深地刺入了一寸。
殷紅的鮮血，從破開的丹田中流了出來。
“一直到前些日子我才知道，原來，我心心念念 ，尋找了許久的那個白衣仙子，就是我的小師妹，白夢仙。”只聽君墨繼續說道。
雲漫聽到這裏，明明身體痛得要死，可心裏卻止不住地，想要發笑。
太可笑了。
真的是太可笑了，不是嗎？
而君墨則嘆息一聲：“小師妹是為了救我才被那蛇妖給傷到，落下了病根，這一次，又為了救你，被六尾雪狐傷到，以致於舊疾覆發，如今為了壓制痛苦，甚至不惜燃燒自身的精血，長此以往下去，她怎麽能受得了？她會死的。
“雲漫，我們都欠了小師妹那麽多，可我們背負著振興辰鳳閣的使命，這婚約，是無論如何也不能解的。
“而且我一向分得很清楚，未婚妻是未婚妻，白衣仙子是白衣仙子，小師妹是小師妹，這種關系，永遠都不會改變。
“雲漫，今日我傷了你，是我虧欠你，以後我會用無數個日子來補償你，總之，這滴元靈，我是拿定了！”
他說到這裏，手中的劍一寸寸地從雲漫身體裏，決然無悔地拔出。
接著，一滴受祖鳳血脈滋養過的精純元靈，被他的靈力牽引著，從雲漫的丹田之中飛出，落入他掌中的瓷瓶裏。
元靈終於到手了。
君墨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
他小心翼翼地將瓷瓶收好，看向雲漫，見她臉色蒼白，卻也並不在意：“我知道你師尊給了你大把療傷的丹藥，再加上你如今的修為，這麽一個傷口對你而言，並不算什麽，但小師妹不一樣，她還在等著我回去救她。”
說完，他便把雲漫丟在這裏不管不顧，只身禦劍飛走了。
雲漫額頭上沁出一層細密的冷汗。
她本就是幾處經脈斷裂，靈氣運轉受阻，如今丹田被刺傷，豐沛的靈氣頓時四下流竄，卻又無法在體內順暢地流通下去，一下子好幾處阻塞在那裏，令她周身各處都難以言說地痛苦了起來。
此時，她獨自站在那裏，卻幾乎站不穩身子。
“很痛吧。”而就在這時候，一道熟悉的聲音，從頭頂一下響起。
雲漫一聽到這個聲音，登時一下擡頭望去。
便見到一個身姿婀娜的紫衣女子，正高高地立在屋頂之上，唇角帶笑地望著她。
“趙、水、瑤！”雲漫當即挺直了身軀，雙手緊緊捏著，咬牙切齒地念出這個名字！
“師妹，許久不見，不知你可有想我。”趙水瑤眼波流轉，此時一笑，嫵媚極了。
“我當然想了，日日夜夜，都在想你。”雲漫目光直直盯著她，眸中盡是說不出口的憤恨。
“師妹，我知道早就猜到了白夢仙就是我，知道你想見我，也知道你有許多的問題想要問我，我也知道，你都想問些什麽。”趙水瑤足尖一點，身姿輕盈地從屋頂上落了下來。
她走到雲漫跟前，鼻端立即嗅到一股濃郁的血腥味。
雲漫受傷了。
丹田之處流出的鮮血，一滴滴落下，弄臟了她幹凈純潔的仙衣。
趙水瑤望著這一幕，眸子裏立即溢出一抹心疼。
然而，她也只是無動於衷地看著罷了：
“師妹，你流血了，真是令我心疼，可我已經不是從前的我，即便看見你受傷了，也不會再著急慌忙地為你止血醫治，現在的我，只會這麽眼睜睜地看著你流血，看著你痛，看著你被你所愛之人背叛。”
雲漫聽她這麽說，就神情激動地要反駁些什麽。
可趙水瑤擡起手指，輕輕地按住了她的唇。
“噓——”
趙水瑤紅唇發出輕輕的一聲，望著雲漫的眼神，溫柔得似乎能滴出水來，“我知道，你想要問，為什麽我要背叛你，你想不通，我們從小朝夕相處，感情比任何人都要好，你弄不明白，我待你好，你待我也很好，可我還是背叛你了，你心裏意難平，無法接受這樣的一個事實。
“今日，我都可以告訴你。
“為什麽我要選擇背叛你？那當然是因為，你只是因為出身就唾手可得的，是我拼了命也得不到的。
“師妹，我喜歡君墨，我我真的愛慘了他，你一定不懂這種感覺，因為你對他，根本就沒有這樣深刻的感情，你只是習慣了與他的關系，接受了命運的安排，但我不一樣。
“我想要與他長相廝守，我辛辛苦苦籌謀百年，就是為了能讓他愛上我，哪怕，他愛上的不一定是真正的我。
“但，只要他以為那是我，就足夠了。”
雲漫聽她這麽說，就露出了一臉意外的表情。
她的確是想不到，趙水瑤背叛的理由，竟然只是因為君墨。
曾經，她以為她和趙水瑤之間的姐妹情義，比這世上任何的感情還要牢不可破。
可直到今日，她才發現，原來這一切都不過只是她的一廂情願。
趙水瑤愛上了君墨，甚至為了這份愛，不惜摧毀與她十幾年的姐妹親情。
而趙水瑤似乎對雲漫此刻的反應，也是毫不意外：“師妹，你看，我就說了，你不懂的。”
“你一定想說，如果我早些告訴你，你甚至可以把君墨讓給我，可是就算你肯讓，辰鳳閣又怎麽可能允許君墨和我這樣一個身份卑微的孤女、不能修煉的廢物在一起呢？”
趙水瑤有些惆悵地轉過身去，望著那明亮的月，發出一聲嘆息，“我清楚地知道這些，也知道，我對他的愛，就像是鏡花水月，永遠的可望而不可即。
“但當我看到你從九星谷的蛇妖洞窟冰層之下救下的人，就是君墨，而你們二人對此卻都是一無所覺時，我忽然發現，即便是虛假的幻想，也有成真的可能，只需要讓它假得逼真一些……譬如，讓我變成你。
“所以，我開始謀劃這一切，挖走你的靈根，這只是第一步，也很順利，只是我原以為，只要你失去了靈根，辰鳳閣就會立即讓你和君墨的婚約解除。
“這一開始也的確是按照我所設想的走向，只是沒有想到，你的師尊重華劍尊，他竟然這麽喜歡多管閑事，君墨和你的婚約，居然迫於他的威脅，沒有成功解除。”
說到這裏，趙水瑤回頭看著雲漫，眸子裏的溫柔，惆悵，都不見了，只餘下惱恨。
“所以一百年後，當你醒來，當你重塑靈根，當你的天資依然比我還要好，當君墨心裏眼裏都還留有你的位置的時候，你知道我有多想你死嗎？
“師妹，你不會懂這種感覺的，你從小就過得順遂，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我做夢都想要的人，甚至對你而言，只是辰鳳閣的那幫迂腐守舊的老頭子們硬塞給你的。
“每當我想到這些，我心裏的那口氣，都恨難平下來。”
雲漫聽到這裏，便是忍不住說道：“不，你錯了，是你根本就不懂我的想法。
“我身上的確背負著辰鳳閣延續祖鳳血脈的責任，但這在我看來，不過是一個遙遠的傳說，遠沒有你重要。
“如果你當初，肯把你的想法告訴我，怎知我不會去為你尋得靈根，助你修行？
“我十七歲就成為了金丹修士，憑我的資質，要不了多久，就會成為元嬰修士，繼而進入化神期……等到了化神期，我便可以去高階秘境中，為你尋找靈寶靈根，就像是我的師尊為我做的，也許要不了一百年呢？
“但無論多久，我都會為你達成心願，因為在我的心目中，你，比任何人都重要。”
她說的這些話，無比的真誠，是趙水瑤比任何人都要了解的那種真誠。
只要是她說的，就一定會做到。
譬如，雲漫曾經毫不猶豫地將自己凝練出來的第一滴元靈取出來，拿給自己。
可以說，趙水瑤對於雲漫此時的這一番話，是毫不懷疑的。
她知道雲漫是真心的。
然而……
“晚了。”
趙水瑤低低地嘆息了一聲，“況且，我也等不了那麽久，我也不敢去賭。”
即便她得到了靈根，能夠修煉了，誰又能保證，這樣的她，君墨就願意多看她一眼了嗎？
雲漫她還是不懂。
有些時候，愛一個人的代價，就是毀天滅地的。
“我已經挖了你一次靈根，已經成了罪人。”
趙水瑤說著，手中驀地出現一把匕首，她擺弄著匕首閃著寒芒的鋒刃，“師妹，你不要怪我，你的存在實在是太礙眼了，但是你放心，我不會傷你的性命。
“師妹，你相信我，我真的很想疼愛你，對你好。
“可為自己爭取幸福這件事，對我來說才是最重要的，這件事我做了第一次，就知道有多麽的好了。
“你放心，等我與君墨結為道侶，你來尋我，我會將你的靈根還給你，並為你將靈根重新植入體內，這件事情這世上除了你師尊，也就只有我才能做得到了。”
雲漫看著這把熟悉的匕首。
這是當初她送給趙水瑤，用來防身的靈器。
沒有想到，卻用到了她身上。
“你敢這麽對我，難道不怕我師尊知道了，不會放過你？”雲漫冷冷望著趙水瑤。
“我當然考慮過後果，可是，上一次你師尊都抓不到我，更何況如今？你須得知道，如今的長生宗，沒有任何一個人會相信你了。”趙水瑤說著，眸中一抹狠戾閃過。
她手起刀落，就要像上次那樣，趁著雲漫虛弱無力之時，將靈根從雲漫的丹田之中挖出來。
然而，就在匕首要刺入雲漫丹田之時，火靈劍卻忽然出現！
劍身上沸騰的靈氣，竟是頃刻間，就將這把匕首熔成了一灘水！
“啊！”趙水瑤一個不慎，被匕首被熔化以後的水，一下燙傷了手，手背上頓時一塊醜陋的水泡，她疼得痛呼一聲。
而在她的面前，雲漫手中火靈劍一動。
不過瞬息之間，火靈劍就架在了趙水瑤的脖子上。
趙水瑤忍著疼，看著雲漫，嫵媚的臉龐浮現出不敢置信的扭曲：“怎麽會？你不是明明受了很嚴重的傷！”
“你以為，我還會像曾經那樣，對你一點防備之心都沒有嗎？當初在玄霜洞窟之中，你纏著君墨，不許他助我除掉古獸，目的，不就是想要看我受傷嗎？我如你所願！”
雲漫冷笑一聲，“你讓寧久來試探我，我便將計就計，故意刺傷寧久，果然，君墨就怒氣沖沖地上門來找我討要元靈了！
“趙水瑤，我傷了這麽久，傷得這麽重，就是為了等你親自來找我啊！
“我說了，你若是不來，那一滴元靈，我也是絕不會給出的！”
說著，她手中的火靈劍一動，卻是往前壓了一寸。
頓時，趙水瑤的頸間，一抹鮮血流了出來……
“師妹，我錯了，你不要殺我！”趙水瑤只覺頸間一陣銳痛，當即就是想也不想地求饒。
“我不要你的命。”雲漫冷哼一聲，“你當初拿走我的靈根，現在，我只是要把原本屬於我東西拿回來！”
“不要啊師妹！師妹，我知道錯了，你放過我吧，這靈根我不能沒有的！你想想，我們之間原本有多麽的親密無間，你剛剛也說了，我是你此生最重要的人，你願意為我尋得靈根的！反正你已經有了你師尊為你找到的先天靈根了，這區區天靈根，你就當送給我吧！”
趙水瑤的眼淚流了出來，看起來，當真是害怕極了，也後悔極了，似乎是在真心實意地懺悔，“師妹，只要你放了我，我就去向君墨、向宗門所有人都說清楚，我會告訴他們真相，當初，是我挖走了你的靈根，是我欺騙了所有人……”
然而這些話，雲漫又怎麽可能會再相信？
她如今是太了解趙水瑤的本性，有多麽的狡詐狠毒了。
“這些真相是否會被人知道，我已經不在乎了！現在，我只要我的靈根還回來！”雲漫不欲再與她多言，語罷，火靈劍在腕間一轉，一下刺入趙水瑤的丹田之中！
“啊！”
趙水瑤尖叫一聲，痛得頓時滿頭大汗。
她清晰地感受到了丹田被人刺穿，是種什麽樣的感覺，也清晰地感受到了，雲漫的劍，劍尖不是要將那株火系天靈根挖出來，而是……要毀掉！
雲漫就是要毀掉！
只有徹底毀掉的東西，才不會被趙水瑤再得到！
她眼神決絕，忍著身上的傷痛，艱難地運使著靈力，手中劍當即再進一寸！
趙水瑤頓時露出了絕望的神情，她已經痛得說不出話來了，卻能清晰地感受到，只需要再一點點的拒絕，那株火系天靈根，就會被火靈劍一劍刺穿……
不要……
她嘴唇上的血色，頃刻間褪去，無力地張合著，想要說出求饒的話。
雲漫看著她，手中的火靈劍，正要給她最後一擊……
忽地，有人從她背後突然出現，一掌將她打得吐血！
火靈劍從她手中被擊飛，雲漫也被打得跌倒在地上，她根本來不及看清楚那人是誰，就又是被一掌擊中胸口，而後眼前一片毒霧彌漫，頓時就是失去意識，昏迷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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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你。”一看到來人，雲漫沒有半點耐心，轉身欲走，“我說過了，白夢仙想要元靈，就讓她自己來拿！你來，我是不會給的！”
“雲漫，你站住！”然而，君墨這一次強勢無比，直接落在她面前，將她攔下。
雲漫只得停下腳步，皺眉看著他。
君墨也看著她不耐煩的眼神，腦海中浮現出種種過往的情誼，而後，俱是被今日所見到的寧久肩頭的劍傷，以及白夢仙燃燒精血的痛苦模樣，給一下撕得粉碎了。
他渾身陡然生出一股冷漠的氣勢，徑直伸出了手：“元靈呢？雲漫，我今日必須拿到！”
然而雲漫又怎麽可能會給他：“還要我再重覆一遍嗎？見不到白夢仙的人，這元靈，我絕不會給。”
君墨神情不變：“所以，今日你是無論如何，都不肯自己取出來給我了嗎？”
雲漫眉毛一擡，目光中露出一絲譏諷：“怎麽？白夢仙自己不敢來，於是就讓你前來強取？我倒是好奇，她不敢自己來，究竟是在怕什麽？”
君墨收回了手，轉而握成拳，似乎在做著最後的掙紮：“雲漫，我不能看著你傷害小師妹，更不能讓你繼續錯下去，你既然欠了她的，就應當還。”
傷害？
雲漫聞言，神情間掠過一絲了然：“所以，白夢仙是跟你說我會殺了她，說她不敢來，就一次次地只讓你替她來取元靈，對嗎？”
君墨並不否認：“我也不放心讓她自己來。”
雲漫笑了。
白夢仙來都不敢來，這無疑是更進一步地證明了她的猜測。
當初，她說趙水瑤挖了她的靈根，君墨不相信她，反而相信趙水瑤說的。
再到如今，同樣的面對白夢仙的種種汙蔑，君墨也都如出一轍地選擇不相信她……
這種態度，也讓雲漫徹底心死了。
此時，雲漫神情淡淡：“君墨，我說過了，若你喜歡上她，可以告訴我，我會去找長老院，向他們提出與你解除婚約，正好，我蘇醒之後也還沒有回去過，只要你承認你變心了，明日，我就前往辰鳳閣，待探望完我的皇兄，就讓你心想事成，以後，你便可以光明正大地與你喜歡的女子在一起了。”
她這一番話說的君墨眉頭當即皺起。
他忍不住澄清道：“雲漫，我跟你之間的婚約，永遠都不會改變，而我跟小師妹，也永遠都只會是師兄妹的關系。”
雲漫眸子閃過一抹譏諷：“若你眼中真的還有我們之間的婚約，就不應該一次次地為了別的女人，這樣逼我。”
君墨聽得莫名心虛。
可他自問行事問心無愧，一切都是事出有因，便轉而語氣堅決地道：“雲漫，你我之間的婚約，與此事無關吧？總之，我今日是最後一次來尋你討要元靈，今日也必須將元靈拿到手！”
雲漫見他顧左右而言他，只覺得十分可笑。
她也懶得再說那麽多了！
當即神情決絕地看著他：“君墨，我說了，區區一滴元靈而已，白夢仙想要，我可以給，但必須她親自找我要，我才會給！倘若你今日打算強行取走元靈，那我們之間，恩斷義絕！”
“恩斷義絕？！”
君墨好似受了極大的打擊，不禁一臉不敢置信地後退一步。
他想象不到，這種絕情的話，會從雲漫的口中，如此不假思索地隨意說出來。
君墨閉了閉眼睛，努力讓自己從這種深刻的打擊中鎮定下來。
他凝眉看著她，眸底藏著一絲期待：“你在威脅我嗎？”
然而，雲漫的話語，依舊是如此的絕情：“沒有必要。”
君墨內心頓時崩潰一片。
他手中的劍倏然出鞘：“雲漫，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我等了你一百年！”
雲漫靜靜看著他：“你所謂的等，就是和你的師妹親親我我，好到讓所有人都以為，你們才是真心相愛的一對？”
這些日子，她雖然幾乎閉門不出，可關於他和白夢仙的流言蜚語，卻根本止不住地傳入她的耳中。
但，她本來也早就不在乎了。
從一百年前，他選擇相信趙水瑤時起，在她心中，他們之間就已經結束了。
“漫兒，我必須要救小師妹，因為她不止是對你有恩，更是對我有恩！”君墨深吸了一口氣，似乎是最後一次試圖同她解釋。
說著，他舉起手中的劍。
一道屬於元嬰修士的流光，在劍身閃爍而過。
他目光沈靜地望著那鋒利的劍身，繼續道，“你還記得當初，我有次隨辰鳳閣的修士一起外出歷練，卻失蹤的那兩年嗎？其實，我是不小心被封印在了九星谷的蛇妖洞窟之中。”
一聽他說起九星谷，說起蛇妖洞窟，雲漫不由眉頭一動，想起了什麽。
“我被封印在一具已經化蛟成功的蛇妖屍骸的冰層之下，絕望地等著人來救，絕望地等著自己死掉，絕望地想著，終於，兩年以後，有人破開了冰層，我得救了。”
君墨輕聲敘說著這段往事，眼神變得溫柔，“可是那個人，卻在我從冰層之下爬出來以前，就離開了，我不知道她是誰，不知道她的名字，只見到她匆忙離開的身影，只記得她穿著一襲白衣，驚鴻一瞥，令人難忘。
“自那以後，那一抹雪白，就成了我心中的一個夢，她是我心目中的白衣仙子。
“她就好像是一抹月光，在我人生最絕望的時刻，照進了我的心裏。”
自從，成了他心頭的一抹白月光。
而雲漫聽到這裏，就是神情間現出一抹意外和動容。
她沒有想到，原來，當日在九星谷的蛇妖洞窟之中，她破開冰層，來不及將裏面的人救出來……
而那個人，竟然就是君墨！
雲漫動了動唇，回想著當時危機萬分的情形，剛想要解釋一下，她當日為何沒有來得及，就匆忙走了。
這時候，君墨卻是倏然手中的劍一動，竟是趁著她猝不及防的時候，一下刺入了她的丹田！
雲漫當即悶哼一聲，就要說出口的話，被這股倏然而來的劇痛給一下壓了回去！
她眸中瞬間溢出無數情緒，望著君墨。
可君墨卻不敢看她。
他站在她的身前，如今近的距離，然而目光，卻望著她的身後，那一片漆黑的夜空，溫柔的月光，零落的星子，語氣微微沈了下去：“雲漫，你知道嗎？我找了她很久很久。
“如今，我找到她了。”
話語一落，手中的劍，更深地刺入了一寸。
殷紅的鮮血，從破開的丹田中流了出來。
“一直到前些日子我才知道，原來，我心心念念 ，尋找了許久的那個白衣仙子，就是我的小師妹，白夢仙。”只聽君墨繼續說道。
雲漫聽到這裏，明明身體痛得要死，可心裏卻止不住地，想要發笑。
太可笑了。
真的是太可笑了，不是嗎？
而君墨則嘆息一聲：“小師妹是為了救我才被那蛇妖給傷到，落下了病根，這一次，又為了救你，被六尾雪狐傷到，以致於舊疾覆發，如今為了壓制痛苦，甚至不惜燃燒自身的精血，長此以往下去，她怎麽能受得了？她會死的。
“雲漫，我們都欠了小師妹那麽多，可我們背負著振興辰鳳閣的使命，這婚約，是無論如何也不能解的。
“而且我一向分得很清楚，未婚妻是未婚妻，白衣仙子是白衣仙子，小師妹是小師妹，這種關系，永遠都不會改變。
“雲漫，今日我傷了你，是我虧欠你，以後我會用無數個日子來補償你，總之，這滴元靈，我是拿定了！”
他說到這裏，手中的劍一寸寸地從雲漫身體裏，決然無悔地拔出。
接著，一滴受祖鳳血脈滋養過的精純元靈，被他的靈力牽引著，從雲漫的丹田之中飛出，落入他掌中的瓷瓶裏。
元靈終於到手了。
君墨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
他小心翼翼地將瓷瓶收好，看向雲漫，見她臉色蒼白，卻也並不在意：“我知道你師尊給了你大把療傷的丹藥，再加上你如今的修為，這麽一個傷口對你而言，並不算什麽，但小師妹不一樣，她還在等著我回去救她。”
說完，他便把雲漫丟在這裏不管不顧，只身禦劍飛走了。
雲漫額頭上沁出一層細密的冷汗。
她本就是幾處經脈斷裂，靈氣運轉受阻，如今丹田被刺傷，豐沛的靈氣頓時四下流竄，卻又無法在體內順暢地流通下去，一下子好幾處阻塞在那裏，令她周身各處都難以言說地痛苦了起來。
此時，她獨自站在那裏，卻幾乎站不穩身子。
“很痛吧。”而就在這時候，一道熟悉的聲音，從頭頂一下響起。
雲漫一聽到這個聲音，登時一下擡頭望去。
便見到一個身姿婀娜的紫衣女子，正高高地立在屋頂之上，唇角帶笑地望著她。
“趙、水、瑤！”雲漫當即挺直了身軀，雙手緊緊捏著，咬牙切齒地念出這個名字！
“師妹，許久不見，不知你可有想我。”趙水瑤眼波流轉，此時一笑，嫵媚極了。
“我當然想了，日日夜夜，都在想你。”雲漫目光直直盯著她，眸中盡是說不出口的憤恨。
“師妹，我知道早就猜到了白夢仙就是我，知道你想見我，也知道你有許多的問題想要問我，我也知道，你都想問些什麽。”趙水瑤足尖一點，身姿輕盈地從屋頂上落了下來。
她走到雲漫跟前，鼻端立即嗅到一股濃郁的血腥味。
雲漫受傷了。
丹田之處流出的鮮血，一滴滴落下，弄臟了她幹凈純潔的仙衣。
趙水瑤望著這一幕，眸子裏立即溢出一抹心疼。
然而，她也只是無動於衷地看著罷了：
“師妹，你流血了，真是令我心疼，可我已經不是從前的我，即便看見你受傷了，也不會再著急慌忙地為你止血醫治，現在的我，只會這麽眼睜睜地看著你流血，看著你痛，看著你被你所愛之人背叛。”
雲漫聽她這麽說，就神情激動地要反駁些什麽。
可趙水瑤擡起手指，輕輕地按住了她的唇。
“噓——”
趙水瑤紅唇發出輕輕的一聲，望著雲漫的眼神，溫柔得似乎能滴出水來，“我知道，你想要問，為什麽我要背叛你，你想不通，我們從小朝夕相處，感情比任何人都要好，你弄不明白，我待你好，你待我也很好，可我還是背叛你了，你心裏意難平，無法接受這樣的一個事實。
“今日，我都可以告訴你。
“為什麽我要選擇背叛你？那當然是因為，你只是因為出身就唾手可得的，是我拼了命也得不到的。
“師妹，我喜歡君墨，我我真的愛慘了他，你一定不懂這種感覺，因為你對他，根本就沒有這樣深刻的感情，你只是習慣了與他的關系，接受了命運的安排，但我不一樣。
“我想要與他長相廝守，我辛辛苦苦籌謀百年，就是為了能讓他愛上我，哪怕，他愛上的不一定是真正的我。
“但，只要他以為那是我，就足夠了。”
雲漫聽她這麽說，就露出了一臉意外的表情。
她的確是想不到，趙水瑤背叛的理由，竟然只是因為君墨。
曾經，她以為她和趙水瑤之間的姐妹情義，比這世上任何的感情還要牢不可破。
可直到今日，她才發現，原來這一切都不過只是她的一廂情願。
趙水瑤愛上了君墨，甚至為了這份愛，不惜摧毀與她十幾年的姐妹親情。
而趙水瑤似乎對雲漫此刻的反應，也是毫不意外：“師妹，你看，我就說了，你不懂的。”
“你一定想說，如果我早些告訴你，你甚至可以把君墨讓給我，可是就算你肯讓，辰鳳閣又怎麽可能允許君墨和我這樣一個身份卑微的孤女、不能修煉的廢物在一起呢？”
趙水瑤有些惆悵地轉過身去，望著那明亮的月，發出一聲嘆息，“我清楚地知道這些，也知道，我對他的愛，就像是鏡花水月，永遠的可望而不可即。
“但當我看到你從九星谷的蛇妖洞窟冰層之下救下的人，就是君墨，而你們二人對此卻都是一無所覺時，我忽然發現，即便是虛假的幻想，也有成真的可能，只需要讓它假得逼真一些……譬如，讓我變成你。
“所以，我開始謀劃這一切，挖走你的靈根，這只是第一步，也很順利，只是我原以為，只要你失去了靈根，辰鳳閣就會立即讓你和君墨的婚約解除。
“這一開始也的確是按照我所設想的走向，只是沒有想到，你的師尊重華劍尊，他竟然這麽喜歡多管閑事，君墨和你的婚約，居然迫於他的威脅，沒有成功解除。”
說到這裏，趙水瑤回頭看著雲漫，眸子裏的溫柔，惆悵，都不見了，只餘下惱恨。
“所以一百年後，當你醒來，當你重塑靈根，當你的天資依然比我還要好，當君墨心裏眼裏都還留有你的位置的時候，你知道我有多想你死嗎？
“師妹，你不會懂這種感覺的，你從小就過得順遂，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我做夢都想要的人，甚至對你而言，只是辰鳳閣的那幫迂腐守舊的老頭子們硬塞給你的。
“每當我想到這些，我心裏的那口氣，都恨難平下來。”
雲漫聽到這裏，便是忍不住說道：“不，你錯了，是你根本就不懂我的想法。
“我身上的確背負著辰鳳閣延續祖鳳血脈的責任，但這在我看來，不過是一個遙遠的傳說，遠沒有你重要。
“如果你當初，肯把你的想法告訴我，怎知我不會去為你尋得靈根，助你修行？
“我十七歲就成為了金丹修士，憑我的資質，要不了多久，就會成為元嬰修士，繼而進入化神期……等到了化神期，我便可以去高階秘境中，為你尋找靈寶靈根，就像是我的師尊為我做的，也許要不了一百年呢？
“但無論多久，我都會為你達成心願，因為在我的心目中，你，比任何人都重要。”
她說的這些話，無比的真誠，是趙水瑤比任何人都要了解的那種真誠。
只要是她說的，就一定會做到。
譬如，雲漫曾經毫不猶豫地將自己凝練出來的第一滴元靈取出來，拿給自己。
可以說，趙水瑤對於雲漫此時的這一番話，是毫不懷疑的。
她知道雲漫是真心的。
然而……
“晚了。”
趙水瑤低低地嘆息了一聲，“況且，我也等不了那麽久，我也不敢去賭。”
即便她得到了靈根，能夠修煉了，誰又能保證，這樣的她，君墨就願意多看她一眼了嗎？
雲漫她還是不懂。
有些時候，愛一個人的代價，就是毀天滅地的。
“我已經挖了你一次靈根，已經成了罪人。”
趙水瑤說著，手中驀地出現一把匕首，她擺弄著匕首閃著寒芒的鋒刃，“師妹，你不要怪我，你的存在實在是太礙眼了，但是你放心，我不會傷你的性命。
“師妹，你相信我，我真的很想疼愛你，對你好。
“可為自己爭取幸福這件事，對我來說才是最重要的，這件事我做了第一次，就知道有多麽的好了。
“你放心，等我與君墨結為道侶，你來尋我，我會將你的靈根還給你，並為你將靈根重新植入體內，這件事情這世上除了你師尊，也就只有我才能做得到了。”
雲漫看著這把熟悉的匕首。
這是當初她送給趙水瑤，用來防身的靈器。
沒有想到，卻用到了她身上。
“你敢這麽對我，難道不怕我師尊知道了，不會放過你？”雲漫冷冷望著趙水瑤。
“我當然考慮過後果，可是，上一次你師尊都抓不到我，更何況如今？你須得知道，如今的長生宗，沒有任何一個人會相信你了。”趙水瑤說著，眸中一抹狠戾閃過。
她手起刀落，就要像上次那樣，趁著雲漫虛弱無力之時，將靈根從雲漫的丹田之中挖出來。
然而，就在匕首要刺入雲漫丹田之時，火靈劍卻忽然出現！
劍身上沸騰的靈氣，竟是頃刻間，就將這把匕首熔成了一灘水！
“啊！”趙水瑤一個不慎，被匕首被熔化以後的水，一下燙傷了手，手背上頓時一塊醜陋的水泡，她疼得痛呼一聲。
而在她的面前，雲漫手中火靈劍一動。
不過瞬息之間，火靈劍就架在了趙水瑤的脖子上。
趙水瑤忍著疼，看著雲漫，嫵媚的臉龐浮現出不敢置信的扭曲：“怎麽會？你不是明明受了很嚴重的傷！”
“你以為，我還會像曾經那樣，對你一點防備之心都沒有嗎？當初在玄霜洞窟之中，你纏著君墨，不許他助我除掉古獸，目的，不就是想要看我受傷嗎？我如你所願！”
雲漫冷笑一聲，“你讓寧久來試探我，我便將計就計，故意刺傷寧久，果然，君墨就怒氣沖沖地上門來找我討要元靈了！
“趙水瑤，我傷了這麽久，傷得這麽重，就是為了等你親自來找我啊！
“我說了，你若是不來，那一滴元靈，我也是絕不會給出的！”
說著，她手中的火靈劍一動，卻是往前壓了一寸。
頓時，趙水瑤的頸間，一抹鮮血流了出來……
“師妹，我錯了，你不要殺我！”趙水瑤只覺頸間一陣銳痛，當即就是想也不想地求饒。
“我不要你的命。”雲漫冷哼一聲，“你當初拿走我的靈根，現在，我只是要把原本屬於我東西拿回來！”
“不要啊師妹！師妹，我知道錯了，你放過我吧，這靈根我不能沒有的！你想想，我們之間原本有多麽的親密無間，你剛剛也說了，我是你此生最重要的人，你願意為我尋得靈根的！反正你已經有了你師尊為你找到的先天靈根了，這區區天靈根，你就當送給我吧！”
趙水瑤的眼淚流了出來，看起來，當真是害怕極了，也後悔極了，似乎是在真心實意地懺悔，“師妹，只要你放了我，我就去向君墨、向宗門所有人都說清楚，我會告訴他們真相，當初，是我挖走了你的靈根，是我欺騙了所有人……”
然而這些話，雲漫又怎麽可能會再相信？
她如今是太了解趙水瑤的本性，有多麽的狡詐狠毒了。
“這些真相是否會被人知道，我已經不在乎了！現在，我只要我的靈根還回來！”雲漫不欲再與她多言，語罷，火靈劍在腕間一轉，一下刺入趙水瑤的丹田之中！
“啊！”
趙水瑤尖叫一聲，痛得頓時滿頭大汗。
她清晰地感受到了丹田被人刺穿，是種什麽樣的感覺，也清晰地感受到了，雲漫的劍，劍尖不是要將那株火系天靈根挖出來，而是……要毀掉！
雲漫就是要毀掉！
只有徹底毀掉的東西，才不會被趙水瑤再得到！
她眼神決絕，忍著身上的傷痛，艱難地運使著靈力，手中劍當即再進一寸！
趙水瑤頓時露出了絕望的神情，她已經痛得說不出話來了，卻能清晰地感受到，只需要再一點點的拒絕，那株火系天靈根，就會被火靈劍一劍刺穿……
不要……
她嘴唇上的血色，頃刻間褪去，無力地張合著，想要說出求饒的話。
雲漫看著她，手中的火靈劍，正要給她最後一擊……
忽地，有人從她背後突然出現，一掌將她打得吐血！
火靈劍從她手中被擊飛，雲漫也被打得跌倒在地上，她根本來不及看清楚那人是誰，就又是被一掌擊中胸口，而後眼前一片毒霧彌漫，頓時就是失去意識，昏迷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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