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趙逢秋心不在焉，第二輪游戲又是輸家。她怕再被追問，搶答選大冒險。

這一次的贏家是男二的演員楊楓，不溫不火，但路人緣不錯。屏幕上是文靜氣質掛，但私下裏其實熱絡得很。

他看一眼趙逢秋，嘆口氣，歉然開口:“趙老師，對不住了。這樣吧，你給你前男友打個電話，給他唱一首分手快樂吧。”

趙逢秋表情瞬間僵住，抓著自己的手機，“……我沒有他們的電話。”

這是真話，那位男友的電話，分手之後被她刪掉。至於淺淺，她手機裏存過淺淺的電話，那是軟磨硬泡求到的，以快遞送禮物為借口。即便後來成了空號，她也沒舍得刪掉。

楊楓摸著下巴，思索片刻後說:“那……趙老師，你隨意給微信聯系人打一個視頻通話，然後唱一首《小跳蛙》吧。這個可不能再推辭了，要不然就沒意思了。”

楊楓堅持，其他人也跟著起哄，陳音想給她解圍，被攔回去。趙逢秋只好妥協，遞上手機。

她手機微信還停留在小號裏，楊楓接過，一翻通訊錄，“趙老師，這就沒意思了吧，不能拿小號啊。”

她微信小號就幾個聯系人，都是關系比較好的朋友，除了餘應春。

思及此，她略松了口氣。

“你也沒說不能用小號啊，你選一個吧。”

她給餘應春的備註是第四顆智齒，又是置頂，她猜想楊楓不會這麽直接，就選置頂那個。畢竟置頂的肯定是關系好的，那這個大冒險就沒意思了。

她分析得僅僅有條，萬萬沒想到，楊楓偏偏就這麽做了。

他指著餘應春的頭像說:“就這個吧，頭像和餘導一樣，緣分吶。”

趙逢秋欲哭無淚，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她還想開口掙紮一下，楊楓已經手快地撥通了視頻。楊楓把手機拋給趙逢秋，做了個安靜的手勢，躲去一邊。

趙逢秋拿著那個手機，感覺自己像拿著個炸彈，下一秒就要英勇就義。等待接通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度秒如年，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餘應春這會兒在幹嘛？應該在相親吧。那他肯定不會接她的視頻吧。

趙逢秋只能這樣自我安慰，眼看著時間一點點流逝，她一口氣松懈下來，“好像沒通……”

話音未落，視頻接通了。

“餵？怎麽了？”

趙逢秋:……

她頭皮發麻地握著手機，聲音都有點發顫，“沒……沒怎麽，你……那邊怎麽樣？”

什麽大冒險，她全忘了，快緊張得語無倫次。

她身側的眾人已經由驚訝，變為八卦，但又礙於不敢出聲，通通表情誇張。趙逢秋哪敢看他們，她也不敢看餘應春，視線心虛地往地上飄。

餘應春那邊安靜了幾秒，可能是在想，她這手伸得可真長，管天管地的。

趙逢秋抓著沙發邊緣，手指因為太緊繃而泛酸，才聽見餘應春慢慢悠悠地開口:“趙老師，管得挺多啊。”

他這一句出來，他們更加誇張。楊楓更是一副瞪大了眼睛，最後才記起任務，拉了拉趙逢秋的袖子。

趙逢秋反應過來，窘迫得無地自容，每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似的，“我……想給你唱首歌，你先別掛。”

她清了清嗓子，頭埋得更低，畫面裏只剩下她一個大腦門。

“快樂池塘栽種了夢想就變成海洋……”

她艱難唱完第一段，迅速地收尾，“好了，你繼續吧餘老師。”

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掛斷了視頻通話。

*

電話振動起來的時候，餘應春楞了楞。她居然直接打視頻？

他本想直接掛掉，轉念又想，萬一出了什麽事……

在最後一秒，還是接通。

看見趙逢秋的臉的時候，他腦子同時在想，她和傅西澤他們去玩了，能出什麽事？

今晚的相親宴約在西餐廳，對方是一位事業有成的女強人，匆匆地來，匆匆地去，剩下餘應春一個人坐在這裏，他倒松了口氣。

他看見屏幕裏趙逢秋窘迫的樣子，皺著眉頭，這麽緊張，還打電話過來？

等聽見她唱歌，餘應春才後知後覺，他們既然在一起玩，想來是什麽游戲的懲罰。

他失笑，早知道不接。

電話早被掛斷，手機被他反手扣在桌面上，盤子裏的牛排有些涼了，他拿起刀叉，慢條斯理切下一塊。嚼著牛排，從落地窗看出去，是萬家燈火。從落地窗看進來，是餘應春上揚的嘴角。

他在笑。

沒辦法，回憶起來，唱得實在很好笑。

也不知道扯動哪根神經，越想越好笑。

餘應春放下刀，按在額頭上，那好像是首兒歌吧？他聽見侄子唱過。

笑了會兒，餘應春買了單，下樓。走到大街上，晚風吹拂，人清醒不少。

餘應春按亮手機，屏幕還停在趙逢秋的對話框裏，以一行視頻通話的時間結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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