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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別》，是新生入學表演節目時，蔣夢蕾唱的歌。
“天之涯，海之角，知交半零落……”
整整一個星期，高一（5）班所有人耳畔都在環繞這首歌。如同鬼魅，揮之不開散之不去。
她唱的歪腔走調，聲音又小，站在講臺上滿臉通紅，厚厚的劉海遮擋著眼睛。要不是同學們的鼓勵，一首歌怕是都唱不下來。
可偏偏，那細小微弱的聲音，如今變得越來越大，越來越大……
女生廁所裏，有人關上了門，守在外面。
孫倩哭得聲音都在發抖：“佳琪姐，璞玉，你們說怎麽辦，怎麽辦啊我都快瘋了！憑什麽只針對我一個？又不是只有我……”
情緒激動的她說到這裏，忍住了。
胡佳琪瞥了她一眼。
孫倩繼續抹著眼淚哽咽。
周璞玉在一旁不吭聲，不知在想什麽。
胡佳琪雙手揣在校服兜裏，靠墻，道：“我跟她可沒什麽仇沒什麽怨，要不是為了你們倆，徐子晴叫什麽我都不知道！”
孫倩哭得更厲害了。
胡佳琪白了一眼，嘆氣：“也別太緊張了，那天呂慶林和路子明談話來著，她哥都答應了不會插手別的事……再說了，徐子晴也不一定知道。”
徐子晴和孫倩本來就有瓜葛，或許那天只是趁機出氣呢？
誰能確定徐子晴就知道些什麽？
她們料想蔣夢蕾也不會有那麽大的膽量，敢把那天晚上的事告訴別人，對方還沒做什麽自己就先慌成這樣了。
她充滿鄙夷的看了一眼孫倩。
不過胡佳琪內心其實比誰都擔心。
“就算她汙蔑我們……”周璞玉突然發話，“對，汙蔑！她要是說蔣……蔣夢蕾的事和我們有關，就讓她拿出證據來！”
她眼光突然一亮：“我查百度了，未成年人就算真的出了事，也不會重判什麽的。”
孫倩不可置信地看向她。
周璞玉：“真的！之前，新星中學不是也有出事的嗎？一個男生……那什麽了一個女生，最後花花錢找找關系，一點事也沒有了！”
孫倩聽到這話，仿佛看到了最後的希望。
胡佳琪眼色瞬間冷了下來，她在腦海裏過了一遍自己的周歲，她晚上一年學，而且又留過一級，年初的時候剛剛過了十八歲生日。
周璞玉剛剛說的“我們”……不包括她。
“幾個意思？你們拿我當擋箭牌了嗎？”
周璞玉和孫倩一呆。
“當然不是……”周璞玉趕緊討好，“你剛剛說可能性很小，那就是不會發生。要不然早就出事了，怎麽會等到現在？”
胡佳琪想到自己剛說的話，還是覺得十分有道理，瞬間放松，笑了笑：“對啊，看把你們嚇成什麽樣了。不過……”她一頓，“現在考慮的不該是徐子晴吧？”
周璞玉和孫倩擡起頭。
胡佳琪看著她倆。
賀源……
看到兩人重新慌張，胡佳琪輕輕一笑：“沒事，他不敢。”
“不敢？
“給你們分析一下。”胡佳琪換了個姿勢，“賀源跟路子明關系不錯吧，他肯定是知道了，可是別忘了林哥幫過他。還有，上回賀源不也急了，又是抽刀子殺人又是叫家長的，你看他吱一聲了嗎？這家夥，就是悶頭撞到死也不會吭聲的，和蔣夢蕾一樣。”
這一番話，讓周璞玉和孫倩的心著實放松了下來。
是啊，上回賀源什麽都不顧就想殺人了，差點被開除，不也是一聲沒吭？
他們這些人，也就永遠只會忍氣吞聲罷了。
一輩子的老鼠。
一輩子的膽小鬼。
自從那晚跟著路子明到他家後，賀源便再也沒見過路子明。
這一節課間，賀源第一次去5班找了徐子晴。之前他見過幾回，可是沒有和她說過話。
5班對他來說，地獄之門一點也不為過。
賀源真想不到，徐子晴是怎麽跟那兩個女生同在一班還忍受了這麽久的？其他人也是這樣嗎？另外的人怕不怕她們？
有一個不怕的……已經死了。
想到這裏，賀源抿了抿嘴，深吸一口氣，站到了5班後門外。
這裏離徐子晴的座位很近，他在一邊看了看，確定孫倩等人沒在後，才出現在門口。他拍了拍最後一桌的人的肩膀，遞給他一本書。
“是你班的嗎？在走廊撿到的。”
徐子晴皺著眉接過這本筆記本，扉頁上寫著“徐子晴”三個字，但完全不是她的筆跡。
她看看門外，沒有人。
徐子晴翻開筆記本，一直翻了很多頁，才看到幾句歪歪扭扭的話。
【你哥轉到哪個學校去了？還回來嗎？】
【我知道所有的事，我可以幫你。但你幫忙勸勸你哥吧！謝謝。】
最後寫著他的班級和姓名。
徐子晴默默念了一遍“賀源”兩個字。
她一頭霧水，來到1班門口，將本子按照同樣的方式交給了最後一排。
扉頁上，“徐子晴”三個字已換成“賀源”。
送完後，徐子晴便撐著拐杖，一步一步往回走。沒走幾步，後面突然沖上來一個人，一個瘦瘦小小的男生站在她面前，和徐子晴一般高。
他看了看樓梯口，沒有人，把徐子晴叫了過來。
“我見過你。”徐子晴看著他，淡淡道，“你和我哥認識？”
賀源似乎很緊張，點了點頭。
他手裏還抱著那個筆記本。
“誰告訴你我哥要走了？”
賀源一驚。
筆記本還沒來得及看，賀源在知道有人送過來後就立刻追出去了。5班門口是非多，在這裏還好點。
“你……路子明沒走？”
“你說你知道所有的事，知道什麽？”
賀源緊緊抱著筆記本，低頭想了想，眼眶憋得通紅，忍了好久才說道：“你的腿因為什麽……蔣夢蕾因為什麽……我都知道。”
如果不是他無意看見了徐子晴跳樓，如果不是蔣夢蕾為了救徐子晴去搬救兵，這一切、一切一切都不會發生。
徐子晴隱隱知道蔣夢蕾的事和孫倩有關，但不知為什麽，更不知道其中細節。
她也沒心思和興趣知道。
賀源想了想，最終還是一笑：“你哥沒走就好，你快去上課吧。我、我去找他！”
他說完便往上跑，到拐彎時停了下來，看向徐子晴。
徐子晴還立在原地。
賀源慘淡一笑：“徐子晴，你很堅強，你……是我見過最勇敢的女生。”
徐子晴一楞。
賀源飛快地跑上二樓，從來沒有這麽興奮、這麽開心過。他一口氣沖到高二（2）班門口，呼呼喘著氣。
迷路的小羊跌進陷阱裏，好不容易窺見了一絲光亮。
那光亮，有著救贖生命的力量。
路子明正在乖巧地做題，突然察覺一道黑影飛了進來，帶著一陣旋風，他還沒來得及擡頭，身體就被一個人狠狠抱住了。
“啊啊啊你還沒走！子明哥我就知道你沒走，我就知道你不會走！！”賀源喪心病狂。
路子明被抱得三魂丟了七魄，待看清是賀源後，楞了幾秒……飛速把他推開！
“你幹嘛！”
“子明哥，你沒走……”賀源快要哭出來了。
路子明頭大：“是啊，讓你失望了，還沒死呢。”
阮熠、李杭杭紛紛註視過來。
賀源又要抱他，被路子明嫌惡地推開了。
“打住。”他皺眉，“非禮勿碰。”
*
五樓琴房。
江上，李杭杭，賀源，阮熠，路子明，五個人無比默契地……逃課了。
“僅此一次。”阮熠把鑰匙放進兜裏，把門關好，向路子明提醒道。
雖是提醒，更像妥協。
“既然你們都這麽決定了，我沒二話！”江上抱了決心，看看李杭杭，“早就看不順眼了，連杭杭都加入，我還猶豫什麽呢？”
路子明笑笑。
“可是，就算做完了這些，然後呢？到網上尋求幫助嗎？”李杭杭問。
路子明搖頭，看向阮熠，說道：“還有半年時間。明年五月份，該來的都會來的。”
阮熠的眼神很平靜。
“你呢，是準備現在說，還是參與進來？”
“當然是參與進來！”賀源微微激動，“可是，我不能當例子，我會做和你們一樣的事。”
“你？”江上不信地說道，“你行嗎你。跟人說話都不敢，還……”
“行！我可以的……”
“可是這件事需要你來證明。”路子明有些不忍，可還是說了。
賀源低頭思考了半天，手指卷著衣角，最後說道：“我會證明的，不是靠聲音，不是靠視頻，靠我自己。”
大家都望著他。
路子明點頭，同意了。
回去的路上，阮熠和路子明走在最後面。路子明等著他鎖門，然後一齊往回走，問道：“我很好奇，你到底要怎麽幫我們？”
“這周末，來我家吃飯吧。”阮熠突然說道。
“啊？”
阮熠停下腳步，“這周末，來我家吃飯。”
路子明呆呆看著他，半晌才反應過來，幹笑：“哦對，你爸媽周末又不在家吧？也行，上回那電影還沒看完……”
“在。”
“……”
“他們在。”阮熠眼含笑意，鄭重說，“是我媽請你的。”
路子明一時無言，頭上冒出了好幾個問號。
“上回在醫院，他們去問了精神科的醫生，就……就知道了你妹妹的情況。”阮熠一邊下樓梯一邊說，“我媽知道後，挺同情你的，我還講了你家的情況，她……你、你不在意吧？”
路子明果斷道：“不在意！”
你說什麽都不在意……
“所以，你爸媽頓時覺得我很可憐，也就不追究我害你受傷的事了？”路子明雙手插著褲兜，渾身輕松了，甚至興奮起來，“這有點交代家底兒的情況啊。”
“其實我媽，挺好的。上回說的話，你別太在意。”
“哪有那麽多在意不在意。”路子明淡笑，“而且，你那麽好，你爸媽當然也好了。我都知道，我也，從來沒有計較過什麽。”
“這麽說，你是答應了？”
路子明看著他，眨眨眼：“阿姨那麽好請我吃飯，我當然要當面道謝啊。”
阮熠燦然笑了，覺得心裏頭暖暖的。
走廊裏有陽光照進來，窗外的樹葉金黃色，照的心裏也一片明亮。
“路子明。”
“嗯？”
“雖然，有些時候，生活很糟糕。可大多時候還是很好的，對嗎？”他斟詞酌句。
路子明扭頭看他，笑了：“對，你說得對。”
起碼，現在，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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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偏偏，那細小微弱的聲音，如今變得越來越大，越來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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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倩哭得聲音都在發抖：“佳琪姐，璞玉，你們說怎麽辦，怎麽辦啊我都快瘋了！憑什麽只針對我一個？又不是只有我……”
情緒激動的她說到這裏，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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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子晴和孫倩本來就有瓜葛，或許那天只是趁機出氣呢？
誰能確定徐子晴就知道些什麽？
她們料想蔣夢蕾也不會有那麽大的膽量，敢把那天晚上的事告訴別人，對方還沒做什麽自己就先慌成這樣了。
她充滿鄙夷的看了一眼孫倩。
不過胡佳琪內心其實比誰都擔心。
“就算她汙蔑我們……”周璞玉突然發話，“對，汙蔑！她要是說蔣……蔣夢蕾的事和我們有關，就讓她拿出證據來！”
她眼光突然一亮：“我查百度了，未成年人就算真的出了事，也不會重判什麽的。”
孫倩不可置信地看向她。
周璞玉：“真的！之前，新星中學不是也有出事的嗎？一個男生……那什麽了一個女生，最後花花錢找找關系，一點事也沒有了！”
孫倩聽到這話，仿佛看到了最後的希望。
胡佳琪眼色瞬間冷了下來，她在腦海裏過了一遍自己的周歲，她晚上一年學，而且又留過一級，年初的時候剛剛過了十八歲生日。
周璞玉剛剛說的“我們”……不包括她。
“幾個意思？你們拿我當擋箭牌了嗎？”
周璞玉和孫倩一呆。
“當然不是……”周璞玉趕緊討好，“你剛剛說可能性很小，那就是不會發生。要不然早就出事了，怎麽會等到現在？”
胡佳琪想到自己剛說的話，還是覺得十分有道理，瞬間放松，笑了笑：“對啊，看把你們嚇成什麽樣了。不過……”她一頓，“現在考慮的不該是徐子晴吧？”
周璞玉和孫倩擡起頭。
胡佳琪看著她倆。
賀源……
看到兩人重新慌張，胡佳琪輕輕一笑：“沒事，他不敢。”
“不敢？
“給你們分析一下。”胡佳琪換了個姿勢，“賀源跟路子明關系不錯吧，他肯定是知道了，可是別忘了林哥幫過他。還有，上回賀源不也急了，又是抽刀子殺人又是叫家長的，你看他吱一聲了嗎？這家夥，就是悶頭撞到死也不會吭聲的，和蔣夢蕾一樣。”
這一番話，讓周璞玉和孫倩的心著實放松了下來。
是啊，上回賀源什麽都不顧就想殺人了，差點被開除，不也是一聲沒吭？
他們這些人，也就永遠只會忍氣吞聲罷了。
一輩子的老鼠。
一輩子的膽小鬼。
自從那晚跟著路子明到他家後，賀源便再也沒見過路子明。
這一節課間，賀源第一次去5班找了徐子晴。之前他見過幾回，可是沒有和她說過話。
5班對他來說，地獄之門一點也不為過。
賀源真想不到，徐子晴是怎麽跟那兩個女生同在一班還忍受了這麽久的？其他人也是這樣嗎？另外的人怕不怕她們？
有一個不怕的……已經死了。
想到這裏，賀源抿了抿嘴，深吸一口氣，站到了5班後門外。
這裏離徐子晴的座位很近，他在一邊看了看，確定孫倩等人沒在後，才出現在門口。他拍了拍最後一桌的人的肩膀，遞給他一本書。
“是你班的嗎？在走廊撿到的。”
徐子晴皺著眉接過這本筆記本，扉頁上寫著“徐子晴”三個字，但完全不是她的筆跡。
她看看門外，沒有人。
徐子晴翻開筆記本，一直翻了很多頁，才看到幾句歪歪扭扭的話。
【你哥轉到哪個學校去了？還回來嗎？】
【我知道所有的事，我可以幫你。但你幫忙勸勸你哥吧！謝謝。】
最後寫著他的班級和姓名。
徐子晴默默念了一遍“賀源”兩個字。
她一頭霧水，來到1班門口，將本子按照同樣的方式交給了最後一排。
扉頁上，“徐子晴”三個字已換成“賀源”。
送完後，徐子晴便撐著拐杖，一步一步往回走。沒走幾步，後面突然沖上來一個人，一個瘦瘦小小的男生站在她面前，和徐子晴一般高。
他看了看樓梯口，沒有人，把徐子晴叫了過來。
“我見過你。”徐子晴看著他，淡淡道，“你和我哥認識？”
賀源似乎很緊張，點了點頭。
他手裏還抱著那個筆記本。
“誰告訴你我哥要走了？”
賀源一驚。
筆記本還沒來得及看，賀源在知道有人送過來後就立刻追出去了。5班門口是非多，在這裏還好點。
“你……路子明沒走？”
“你說你知道所有的事，知道什麽？”
賀源緊緊抱著筆記本，低頭想了想，眼眶憋得通紅，忍了好久才說道：“你的腿因為什麽……蔣夢蕾因為什麽……我都知道。”
如果不是他無意看見了徐子晴跳樓，如果不是蔣夢蕾為了救徐子晴去搬救兵，這一切、一切一切都不會發生。
徐子晴隱隱知道蔣夢蕾的事和孫倩有關，但不知為什麽，更不知道其中細節。
她也沒心思和興趣知道。
賀源想了想，最終還是一笑：“你哥沒走就好，你快去上課吧。我、我去找他！”
他說完便往上跑，到拐彎時停了下來，看向徐子晴。
徐子晴還立在原地。
賀源慘淡一笑：“徐子晴，你很堅強，你……是我見過最勇敢的女生。”
徐子晴一楞。
賀源飛快地跑上二樓，從來沒有這麽興奮、這麽開心過。他一口氣沖到高二（2）班門口，呼呼喘著氣。
迷路的小羊跌進陷阱裏，好不容易窺見了一絲光亮。
那光亮，有著救贖生命的力量。
路子明正在乖巧地做題，突然察覺一道黑影飛了進來，帶著一陣旋風，他還沒來得及擡頭，身體就被一個人狠狠抱住了。
“啊啊啊你還沒走！子明哥我就知道你沒走，我就知道你不會走！！”賀源喪心病狂。
路子明被抱得三魂丟了七魄，待看清是賀源後，楞了幾秒……飛速把他推開！
“你幹嘛！”
“子明哥，你沒走……”賀源快要哭出來了。
路子明頭大：“是啊，讓你失望了，還沒死呢。”
阮熠、李杭杭紛紛註視過來。
賀源又要抱他，被路子明嫌惡地推開了。
“打住。”他皺眉，“非禮勿碰。”
*
五樓琴房。
江上，李杭杭，賀源，阮熠，路子明，五個人無比默契地……逃課了。
“僅此一次。”阮熠把鑰匙放進兜裏，把門關好，向路子明提醒道。
雖是提醒，更像妥協。
“既然你們都這麽決定了，我沒二話！”江上抱了決心，看看李杭杭，“早就看不順眼了，連杭杭都加入，我還猶豫什麽呢？”
路子明笑笑。
“可是，就算做完了這些，然後呢？到網上尋求幫助嗎？”李杭杭問。
路子明搖頭，看向阮熠，說道：“還有半年時間。明年五月份，該來的都會來的。”
阮熠的眼神很平靜。
“你呢，是準備現在說，還是參與進來？”
“當然是參與進來！”賀源微微激動，“可是，我不能當例子，我會做和你們一樣的事。”
“你？”江上不信地說道，“你行嗎你。跟人說話都不敢，還……”
“行！我可以的……”
“可是這件事需要你來證明。”路子明有些不忍，可還是說了。
賀源低頭思考了半天，手指卷著衣角，最後說道：“我會證明的，不是靠聲音，不是靠視頻，靠我自己。”
大家都望著他。
路子明點頭，同意了。
回去的路上，阮熠和路子明走在最後面。路子明等著他鎖門，然後一齊往回走，問道：“我很好奇，你到底要怎麽幫我們？”
“這周末，來我家吃飯吧。”阮熠突然說道。
“啊？”
阮熠停下腳步，“這周末，來我家吃飯。”
路子明呆呆看著他，半晌才反應過來，幹笑：“哦對，你爸媽周末又不在家吧？也行，上回那電影還沒看完……”
“在。”
“……”
“他們在。”阮熠眼含笑意，鄭重說，“是我媽請你的。”
路子明一時無言，頭上冒出了好幾個問號。
“上回在醫院，他們去問了精神科的醫生，就……就知道了你妹妹的情況。”阮熠一邊下樓梯一邊說，“我媽知道後，挺同情你的，我還講了你家的情況，她……你、你不在意吧？”
路子明果斷道：“不在意！”
你說什麽都不在意……
“所以，你爸媽頓時覺得我很可憐，也就不追究我害你受傷的事了？”路子明雙手插著褲兜，渾身輕松了，甚至興奮起來，“這有點交代家底兒的情況啊。”
“其實我媽，挺好的。上回說的話，你別太在意。”
“哪有那麽多在意不在意。”路子明淡笑，“而且，你那麽好，你爸媽當然也好了。我都知道，我也，從來沒有計較過什麽。”
“這麽說，你是答應了？”
路子明看著他，眨眨眼：“阿姨那麽好請我吃飯，我當然要當面道謝啊。”
阮熠燦然笑了，覺得心裏頭暖暖的。
走廊裏有陽光照進來，窗外的樹葉金黃色，照的心裏也一片明亮。
“路子明。”
“嗯？”
“雖然，有些時候，生活很糟糕。可大多時候還是很好的，對嗎？”他斟詞酌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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