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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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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7

還未到初夏,可房內卻很沈悶。

清風從窗口灌入,也無法吹散身上的燥熱與心慌。

來人站在門口,堵住唯一的出路,進來後直接把沒關上,更是絕了她逃跑的念頭。

趙雲梨後頸發涼,背上出了一層汗,手不自覺就抖了起來,她強裝鎮定,可是發現,她好像鎮定不下來。那種心底的恐懼,已經深入骨髓了。

她吞咽下,跌坐回了凳子上。

蕭庭時和三王子笑看著她,隨後在她對面坐下,“趙質子,喝茶怎麽不等我們?”

她握緊拳頭,把頭埋的更低,瘦弱的肩膀微微顫抖著。趙雲梨沒吭聲,想起之前的事就害怕,如今見到他們,心底的恐懼又多了幾分。

可是,他們是怎麽知道她在這裏的?

她偷偷看了眼魏元和,發現他正哆哆嗦嗦的往一旁躲了躲,看向她的眼神帶著歉意。

這一刻,趙雲梨明白了。

是魏元和說的。

“魏質子,你做的不錯,真把她帶出來了。”三王子得意說著。

魏元和趕忙起身,一副卑躬屈膝的神情,“三王子,您說過,只要我把她帶出來,就不為難我。”

“不錯,本王子是說過這話。”

魏元和寬心了,“謝過三王子。”

聽著他們的對話,趙雲梨除了震驚,還有寒心,沒想到魏雲和會這麽做。難怪一反常態的請她喝茶,原來是不安好心。

趙雲梨咬牙盯著魏元和,他心虛別開眼,然後支吾的解釋,“趙質子,你別怪我,我也不想的。”

要是不把她帶出來,三王子就會一直羞辱他,甚至有可能死。但是趙雲梨在,他就是安全的。

魏元和退到三王子身後,儼然狗腿的模樣。

趙雲梨瞧著緊閉的門,看了眼魏元和,又看向三王子,大著膽子問:“不知三王子找我何事?若是喝茶,改日也可。”

“哈哈。”

三王子仰頭大笑,笑她明知顧問,更笑她落在自己手中。

“折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她陪笑點頭,要是喝茶,忍忍就過去了,她可以。

她剛想叫夥計上來,三王子就擋住她,譏笑道:“換個地方喝茶。”

趙雲梨張張唇,沒說出話來。

*

京華的玩樂之地一直是熱鬧繁華的,這裏不僅有狩獵場,還有賭坊,更有貴人愛來的風月場所。

趙雲梨是第一次來,起先她好奇的來回看,後來她就沒心情看了。

她意識到三王子帶她去的不是什麽好地方。

果然,他們來到了狩獵場。

這裏是貴人最喜歡來的地方,不但可以見識猛獸的撕咬,還能見識奴隸與猛獸的對博。那種慘叫和怒吼,對他們來說是興奮的。

一樓有個巨大的鐵籠在中間,鐵框上已有銹跡,上面還有猛獸的抓痕,痕跡明顯,能想象出是何等的廝殺和慘烈。

裏面還有幾根粗大的鐵鏈,應該是拴猛獸的,防止他們跑出來。

趙雲梨看著眼前一切,嘖嘖稱奇,她從未來過這種地方,還以為沒那麽慘烈,現在看來,晉國貴人的生活,比她想的還要豐富。

她揪著衣袖,跟三王子等人上了二樓,二樓位置好,看的全,當然,沒有身份和銀子也是上不來的。

趙雲梨走在最後,魏元和湊到她旁邊,小聲說:“趙質子,實在抱歉,我真是沒辦法。”

她撇了眼,沒好氣回他:“所以就出賣我?魏元和,我看錯你了。”

魏元和低頭,沒再說話。

三王子幾人坐定後,側頭笑看了她一眼,“趙質子,你知道今天出場的是什麽嗎?”

她咯噔一下,心跳如雷,“我沒來過,不知道。”

三王子夭折折扇,輕巧的說著:“是一豹和一虎,你說豹會贏,還是虎會贏?”

她顰眉,搖頭說不知。

三王子冷下臉,瞥她眼就轉過去,盯著樓下看。

不多時,傳來猛獸的嘶吼聲,震耳欲聾,響徹在整個屋內。人群瞬間哇了聲,很是驚嘆。

趙雲梨捂住耳朵,聽著就害怕,若是離近了,只要腿軟倒地了。

須臾,鐵籠那邊有了動靜,兩道厚厚的鐵門被打開,沒過一會,就聽見重物拖著鐵鏈走動的聲音。矯健龐大的身軀,慢慢出現在明亮的光線下,張著大嘴,牙齒尖又長,可怕極了。

虎豹一出現,人群就激動的吶喊,紛紛叫著,要它們快些廝打在一起。

趙雲梨面色痛苦的看著,還好離的有些遠,讓她有點安全感,不然她會嚇傻的。

“豹子如何?我前幾日剛得得。”三王子得意洋洋的說著。

趙雲梨這才明了,難怪三王子要帶他們來這裏,原來是炫耀他得的豹子。

她趕忙改口,說:“我猜豹子贏。”

幾人一同看向她,神色各異。

三王子也回頭,笑著沒說話。

鐵籠中的虎豹進去就互看不順眼,齜牙咧嘴的朝天吼,聲音響的仿佛在耳邊。

每次吼叫,趙雲梨就捂住耳朵,眼睛也不擡敢看下邊,怕太血腥,忍受不了。不過這兩只猛獸顯然是受過訓練的,並不急著廝打,而是來回走動,試探對方,心眼子挺多。

趙雲梨看了半響,也是看出點東西,那只老虎耐心差,沒等到豹子過來它就忍不住上前,勢要咬死對方的樣子。而那只豹子呢,耐心是夠,就是力量差了點,好像沒吃飽啊,肚子是癟的。

老虎朝天大吼一聲,然後一躍而上,尖銳的牙齒盯著對方脖子咬,豹子起先能躲過去,後邊體力逐漸不濟,慢慢弱於下風。

趙雲梨眉一皺,後悔說剛才的話了。

“吼…”老虎噴著熱氣,揮著爪子就跳過去,一豹一虎扭打在一起。

沒過一會就見了血。

“加油加油。”

“使勁咬。”

“…”

趙雲梨用手捂住眼睛,不看她都知道,那只豹子死定了,它打不過那只老虎。那只老虎壯,力氣也大,要不了一會,它就會堅持不住的。

少頃,老虎的吼叫依舊在耳邊,豹子的聲音卻越來越弱,最後一切歸於平靜。

幾息後,人群爆發掌聲與興奮,趙雲梨也從指縫中看見,老虎嘴裏叼著那只豹子,來回走動幾下,耀武揚威。

她難受的嘔了下,因為看見地面流淌的鮮血,紅的刺眼,大概冒著熱氣的。

三王子扭頭看她,笑道:“趙質子,你好像猜錯了。”

她擰眉嗯了聲,此刻一句話不想說。

蕭庭時笑看著下面,解釋說:“這虎是這裏的常勝將軍,沒輸過一次,那只豹就是它的晚餐。”

他不說還好,一說趙雲梨更難受了,捏著衣袖的手緊了緊。

所以,他們來這裏是什麽意思?

僅僅是為了看虎豹爭鬥?

趙雲梨不相信,“三王子,既然看完了,咱們是不是也該走了?”

三王子指指下邊,示意她看,“不急,後邊還有呢。”

她盯著一樓,心裏困惑,後邊還有什麽?

過了半響,就見樓裏的管事出來,拱手歉意,“抱歉各位,剛買來的奴隸死了,今日是沒有人獸搏鬥了。”

此話一出,人群嘩然,述說著不滿,紛紛要求退錢。

他們進來就是為了看人獸搏鬥,若是沒有奴隸,他們還看個什麽勁。

“庭時,你說眼下可怎麽辦?”三王子問。

蕭庭時思慮幾息,而後下頜一揚,“不過是個奴隸,再找一個就是了。”

三王子點頭,是啊,不過是個奴隸,找一個還不容易嗎。

“嗯,不過往日見多了奴隸搏鬥,不知換個身份,是不是更有趣?”

蕭庭時立馬附和,“自然是別有一番樂趣。”

兩人說著沒頭沒尾的話,聽的人一頭霧水。趙雲梨左右看看,猜不透他們的想法,於是望了眼魏元和,他也搖頭,不曉得他們要做什麽。

三王子猛然盯住她,眼一瞥,示意身邊的小廝過來。

“既然沒有奴隸,那就麻煩趙質子了。”

“什麽?”

什麽意思?要麻煩她什麽?

趙雲梨瞪著純凈的眼,一臉茫然,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三王子的兩個小廝架著去樓下。

她掙紮回頭,“三王子,你這是何意?三王子。”

“方才不是說了,奴隸死了,要麻煩下趙質子,不過趙質子你放心,會留你一命的。”

趙雲梨霎時失態大喊,她不要去,會被老虎咬死的,“不要,放開我,放開。”

她的嗓音淹沒在人群的怒聲中,接著就看見管事的對著三王子點頭,然後把籠子打開,無情的一把推她進了籠子,門鎖上。

魏元和看著已是心驚膽戰,瞧見猛虎朝她而去更是捏了一把汗,他戰戰兢兢的提醒,“三王子,這樣是不是不妥?她畢竟是趙國王子。”

“那你去?”

魏元和沒聲了,擔憂的看著下方,腳下緩緩往後移。

*

起哄聲,嘈鬧聲,以及猛虎的吼聲,同時落在她耳裏。

趙雲梨抓住鐵門,眼角含淚,驚慌失措,一副楚楚可憐的姿態。她恍惚的擡頭看,那張張笑臉,有嬉笑怒罵,有激動興奮,就是沒有擔憂心疼,她不是奴隸,他們為何那樣?

是不是進了這個籠子,他們就不會管其他的,只想看奴隸慘死在猛獸的爪下。

她抹了淚,背靠在鐵籠,瞧見猛虎一步步靠近,她頓時驚恐萬分,心跳快的要跳出喉嚨。

趙雲梨嚇得腿軟,叫也叫不出來,眼睜睜看著它過來,張著帶血的嘴,朝她露出鋒利的牙。

“嗚嗚,別過來別過來。”

她止不住全身顫抖,淚像斷了線,不停往下流,她的眼前被淚水模糊,老虎的身影也不清晰。她擡手抹了把,淚眼婆娑,淒楚嬌弱。

“吼…”

猛虎忽然吼叫一聲,嚇得她膽顫,飛快的跑去角落躲著,但是那只虎不打算放過她。

直直盯著眼前到手的獵物,不讓她逃脫。

趙雲梨臉色蒼白,紅潤的唇也失了血色,她顫抖的躲在一旁,合上眼,不想掙紮。

過了一會,只聽見猛虎在她耳邊怒吼,但是並未碰到她。

趙雲梨睜眼一看,原來是鐵鏈拴住了,限制了走動的範圍。

她松口氣的同時,往旁邊挪了挪,誰知它發怒了,一個勁往她身邊沖,張開嘴,一下咬到她的衣擺。

趙雲梨回頭一看,趕緊抓住鐵籠子,要是被它拖過去,必死無疑。

但是猛虎的力氣很大,她又沒力氣,幾息就堅持不住了,這時,看臺上的人也開始起哄,看熱鬧,壓根不管她的死活。

“撕”的一聲,衣裳破裂,她逃過一劫。

她嚇得不敢再動,安靜的躲在猛虎夠不到的位置,雙眼含淚的別開臉,期望有人來救她。

誰會來救她?

趙雲梨想了一圈,只有王爺能救她,旁人不敢和三王子起沖突。

“王爺…”

你可一定要來呀。

她這樣想著,有了一點希望,沒那麽害怕了。她擦了淚,止住哭泣,紅紅的眼望了圈,接著低頭發抖。

她不想去看那些人。

須臾,蕭庭時來到她身邊,來回打量她,卷密的眼睫輕顫,不安忐忑,淒淒慘慘的。眼尾紅的像抹了胭脂般,竟有幾分嬌艷。

眼一瞥,水眸瀲灩,蘊著些許媚態。

“趙雲梨,想出來嗎?”蕭庭時問。

她毫不猶豫點頭,“蕭世子,你能幫我嗎?”

蕭庭時笑著點頭,就在她面色欣喜之時,又道:“你若跟了我,我就幫你去三王子那求情。”

什麽叫跟了他?

趙雲梨不是很明白,沈默著沒說話。

蕭庭時擡手捏住她的下頜,任她掙紮也不松手,“你能給七王爺玩,自然也能給我玩。”

原來是這個意思。

她睜大眼搖頭,“沒有,我才沒有,你放手。”

下巴被捏的好疼,她往後躲,蕭庭時又用了力,過了片刻,他放了手。

趙雲梨便警惕的看著他,“蕭世子,我跟王爺不是那種關系。”

蕭庭時不信,若不是那種關系,七王爺可不會多管閑事,整日護著她。

“給你一點時間考慮,若是一炷香後還不答應,那麽這鐵鏈,就會越來越長。”

她低頭看,鐵鏈越長,她就越危險,那時,她該如何?

趙雲梨擡頭看,蕭庭時已經走了,留下一個背影給她。

她望了圈,發現臺上的人不耐煩,甚至開始高罵,說她不是男人,說她沒種,連個畜生都怕。

是呀,她就是怕。

趙雲梨轉身,捂住耳朵不聽。

就在眾人高聲大罵時,陸景安不知從哪冒出來的,忽然跳到籠子前,望著她,“趙雲梨趙雲梨,你幹嘛呢?誰讓你進去的。”

喊了她幾聲,可惜聲音吵雜,猛虎怒吼,群眾不滿,她又捂住了耳朵,所以沒聽見陸景安說話。

陸景安伸手推了她一把,趙雲梨驚慌的回頭,看見來人後像是看到了希望。

“陸景安,你救救我,我快要死了。”

陸景安看了眼,籠子被上了鎖,“沒鑰匙打不開。”

她擡頭,望向二樓,“是三王子。”

陸景安皺眉,笑著安撫她,“等著。”

*

二樓人少,相對安靜。

陸景安一出現,三王子就看見了,他問蕭庭時:“他怎麽來了?不是被陸老將軍關在府裏嗎?”

“大概是偷跑出來的,找樂子來了。”

三王子哦了聲,沒在意。一轉頭,陸景安就上來了,“三王子,這是不是不太好,被王上知道,少不了責罵。”

“你不說,父王怎會知道。”

這是威脅他了。

陸景安咬牙,明亮的眼沈下去,冷聲道:“趙雲梨我要帶走。”

三王子和蕭庭時冷笑,仿佛聽了一個笑話,“你帶不走。”

“不試怎會知道?”

剎那,蕭庭時眸光一凝,拔出一旁的劍就跟陸景安打成一團。

比起上次的小打小鬧,這次兩人都很嚴肅,手下一點沒留情。

從二樓到一樓,都是兩人的戰場,長劍在空中飛舞,又快又鋒利,一旁的柱子和桌子都被削掉一塊。

見有人打架,那些人生怕波及自己,一窩蜂的朝門口跑了。方才人滿為患的屋內,瞬間空蕩。

趙雲梨趴在鐵門旁看,她希望陸景安贏,那樣她就可以脫離這裏。

兩人纏鬥良久,不分勝負,趙雲梨都急了,因為蕭庭時說,鐵鏈會越來越長。她趕緊回頭看了眼,那只老虎此刻趴在那裏,放棄攻擊她了。

所以她也不知鐵鏈有沒有長。

焦急無奈時,突然聽見砰的一聲,管事的人被一腳踢了進來,狠狠摔倒在她眼前。

趙雲梨看了眼地面,接著看門口,就見韓雲朝穿著朝服進來,他的衣擺有褶皺,大約是騎馬趕過來的,所以衣裳不平整。

漆黑的眸掃了圈,臉色陰沈,見她關在籠子裏,眼底瞬間一絲殺意,又隨即收斂。

“王爺。”

“王叔?”

陸景安和蕭庭時停下打鬥,一臉驚訝的凝視來人。三王子也詫異,他一掃安靜的魏元和,一下明白了。

“王爺,你救救我,那只老虎要咬我。”

趙雲梨面露喜色,七王爺來了,她有救了。

韓雲朝打量她,眼眶紅腫,臉上有未幹的淚痕,發絲稍顯淩亂,衣擺也破了,除了有點狼狽,暫時是沒受傷。

他回頭,陰森森笑,“還不放人出來。”

三王子頭一瞥,管事的顧不上痛,立馬從地上爬起來,“是是是,這就放。”

韓雲朝審視他們,目光犀利,“你們該想想怎麽向王上解釋。”

“王叔,就是開個玩笑。”

蕭庭時點頭附和,“王爺,趙質子毫發無傷,您又何必動怒。”

韓雲朝壓下眉骨,眉眼盡是冷肅,“毫發無傷?換你們進去試試。”

兩人垂頭不說話,餘光對視眼,流露幾分無奈。

趙雲梨被放了出來,她扶著鐵門,腳下一軟,站都站不住。委屈巴巴的瞅著他,“我走不了。”

她嚇得走不動了。

“我來背你。”陸景安好心說。

韓雲朝動動手指,看了眼陸景安,然後道:“我來。”

說完打橫抱起,頭也不回的離去。

她躲在他的懷裏,很溫暖,很有安全感,完全不怕別人傷害她。

所以,她可以放肆的哭。

哭到他胸前的衣襟濕了,才停下。

陸景安張唇看著,有些不是滋味,轉念一想,又想明白了,王爺定是怕他辛苦。

他甩甩衣袖,看了蕭庭時他們一眼,就跟了出去。

氣氛詭異的安靜。

三王子惡狠狠的盯著門口,手背泛白,指著魏元和咬牙切齒,“把他給我扔進去。”

魏元和臉色驟變,慌張要跑,“三王子,你說過不為難我的。”

“我是說過,可你竟然通風報信,楞著做什麽,扔進去。”

魏元和無力掙紮,眼睜睜看著自己進了鐵籠,和猛虎關在一起。

蕭庭時冷眼瞧著,眼中無一點波瀾,“三王子,該回了,咱們該好好想想對策。”

三王子頷首,睨了鐵籠就走了,身後響起慘叫也全然不管。

“啊,啊…”

“放過我…”

*

已是正午,日光強烈,微微刺眼。

趙雲梨平覆情緒後,擋住臉悶悶的說了聲:“王爺,放我下來,於禮不合。”

上方的人沒說話,她就偷看了眼,發現不是回質子府的路,“我們去哪?不回質子府嗎?”

“質子府不安全,你現隨我回府。”

“可是…”

她斟酌幾息,同意去王府,萬一她回去三王子在那裏等著怎麽辦?

還是跟著去王府避避風頭再說。

她揚起紅潤的臉,唇瓣輕啟,“我自己能走。”

走到門口的韓雲朝一頓,笑她,“腿不軟了?”

“那只老虎太厲害,我怕也是正常。”

韓雲朝假裝松手,誰知一松手,她就往下滑,壓根站不住,臉色漲紅的註視那只扶住她腰的手,寬大溫熱,比她的手大好多。

“別逞強了。”他手一提,人又到了懷裏。

她咬唇不語,臉頰緋紅,餘光偷偷看自己的手,暗自比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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