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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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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來

穆南霜答應和親的第三日,她難得的出了門,她坐在馬車中,看到街邊有賣糖漬山楂的,難得的叫長鳳去買,車剛停下,她便聽到滿城關於蕭世子的流言。

“你知道那個被人陷害的蕭世子嗎?他現在被國公府找到了,現在一下子不知道從哪竄出來,又做回了蕭世子。”

“還叫什麽蕭世子,你這消息太滯後了,今早陛下就將北平王的爵位世襲給了這蕭世子。”

街上無人不討論著蕭世子,她不用特地打聽,就能通過這些信息還原出完整的故事。

她坐在馬車中,放下車簾,身子靠在身後的軟墊上,她兀自輕笑一聲,心中仿佛還松了一口氣。

他原來沒事,只是不想見她。

也對,命中註定的人在眼前,誰又會在意那個萍水相逢的過客。

沒事便好,沒事便好。

她在心中念了兩遍,仿佛在說服自己,可她擡頭看向車頂的那一刻,眼淚還是不爭氣地落了下來。

她抹去眼角的淚水,強撐起一個笑容。她也該忘了,就當這些日子是做了一場夢罷。

可是為何又會如此令人心痛,如果說之前她心中只是空落落的,現在便是有刀在割。

他杳無音信,生死不知,她原本還擔心他是有事耽擱了,現在知道他沒事了,心中雖然松了一口氣,緊接著卻是無盡的心酸與痛苦。

她在現世中不曾談過戀愛,見到朋友失戀的樣子,痛苦宛若心碎,她很是不解,甚至信誓旦旦地覺著自己失戀不會那樣要死要活。

如今她卻毫不誇張的感到心痛,很痛。

可她越痛,嘴角的弧度就勾得更大。

長鳳剛回來,就見她嘴角勾著笑,長公主這幾日幾乎沒什麽表情,如今臉上有了笑容,她該跟著高興的,可她怎麽看著都覺著這笑有幾分的心酸。

“長公主,您要的山楂。”長鳳將小手往前一伸,遞過那一袋糖漬山楂。

穆南霜伸手拈了一顆放在嘴裏,甜味在口中蔓延開來,可緊隨而來的就是酸澀。

口中被酸的直生津液,眼角也流出眼淚。

長鳳在一旁看的亂了手腳:“長公主為何哭了,是山楂不好吃嗎,不好吃就不要吃了……”

穆南霜閉了閉眼,微微搖頭道:“回府。”

回府不久,就收到穆繁的來信,告訴她府上的青奕就是蕭世子的事情。

穆繁還不知道她因此事黯然傷神了半月,只在信中揶揄她府中藏龍臥虎,然後又邀她一同赴晚宴。

晚宴?她猜測是慶祝蕭清晏的宴會,可能是近鄉情更怯*,前幾日她日日想著見他一面卻沒機會,如今有了機會卻反而不敢了。

穆南霜將信放在一旁,寫了封信回絕,而後便懨懨地躺在床上,睡了個昏天暗地。

另一邊,皇宮中,蕭清晏一身錦衣玉帶,深紫色王袍顯的他矜貴孤傲,身上獨到的氣質叫人一眼便能從眾人中看到他,他坐在殿中上位,與蕭弋相對。

這種規格的宴會,會邀請皇親國戚和三品以上的大臣,照理說長公主也會來,可是他等到了宴會開始,也未見到她的身影。

蕭弋不知道想到了什麽,一雙陰沈的眼睛突然看著他,面容卻掛著和藹的笑意:“清晏流落在外多年,屬實是受盡了委屈。上一次見到你,那時你還是公主府的青奕,誰能想到……你若是早跟哥哥講,又怎會讓你在外受那麽多苦。”說著,他還惋惜似的嘆息了一聲。

“多謝兄長憂心。”蕭清晏頷著首,嘴角揚起一絲譏嘲,冷眼看著他唱獨角戲。

若不是他,他又怎會受得如此重傷,他醒後,藥倧告訴他,這一劍正好插進他心臟附近,只差幾分便可當場要了他的命。

而且他後來帶著傷與那些人糾纏了那麽久,血氣虧損嚴重,若不是他命大有他這麽個師父,恐怕早就駕鶴西去了。

穆繁也有些看不下去蕭弋虛偽的模樣,一臉天真地將話引到正題:“朕聽說北平王遭奸人所害,可真有此事?”

蕭清晏等來了自己感興趣的話,開口道:“確有此事,臣對當年之事已經查出了眉目,還請陛下明鑒,為臣報當年殺母之仇。”

穆繁一臉悲痛的點頭,安慰道:“若查出這人,朕定不放過他。”

蕭弋眉頭一跳,眼神陰惻惻地看向蕭清晏,正好對上他那雙不羈的眼睛,見他絲毫不收斂那股囂張的氣焰,一時間反而拿不準他到底是真的掌握了當年的證據,還是在試探自己。

蕭清晏身為北平王,本身就身份顯赫,背後又有著國公府作為背景,席上不少人趁此機會湊到他跟前兒敬酒,他如今重傷未愈,便都一一拒了回去。

還有幾個不長眼色的,倚老賣老地想逼著他喝上一杯,都被他用那淬了毒的眼神駭了回去。

隨著宴會接近尾聲,都沒有見到長公主的身影,蕭清晏的臉色也越來越差。

她究竟是何意思?他原本以為她選擇去和親是有什麽苦衷,可今日宴會她卻沒來,以往只要是宮宴,她都會盛裝出席。

今日沒來,是因為他在麽?他一時間摸不清了。

他想到穆南霜這些日子可能都是與旁人在一起,心中便煩躁起來,臉色也陰沈了下來。

好不容易捱到宴會結束,然便在宮門外的馬車前等著他。

蕭清晏見他來,便開口問:“可查出姜軟在何處?”

那日他重傷後,然將他先送回萬花坊,再回來尋姜軟,卻沒找到她,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

主子重傷危在旦夕,他便沒將這事放在心上,只專心去尋藥倧,而後就忘了這茬。

然低聲道:“在攝政王府,屬下的人已經潛進王府了,別大人知道了此事,這幾日就會與我們的人裏應外合將人救出。”

他的手下做事,蕭清晏還是信得過的。

馬車經過十字官道,蕭清晏望向熟悉的方向,道:“去公主府。”

他剛醒來被和親的事氣昏了頭腦,第二日理智回歸後,他覺著自己半月未歸,穆南霜可能是生他的氣,便想直接去問穆南霜的,可當時太過於忙亂,只抽空給她寫了封信,可卻並沒有收到回信,他的心就涼了半截兒。

這幾日他聽聞那旬顧沒少向穆南霜獻殷勤,就算今日宴會她刻意避著自己,他還是不願意相信長公主會移情別戀。

他認識的那個長公主,不是這般薄情寡義之人。

就算是真的倦了厭了,也要聽她親口說出,他才死心。

只要是她親口說讓他走,那他便再也不出現。

然看向他蒼白的面色,想提醒他還重傷在身,他張了張口,最終還是聽話地讓車夫驅車去公主府。

到了公主府門口已是亥時,他如今是北平王,自然可以從大門進出,可他卻並未從正門進去,而是繞了半圈,從後院翻了進去,這便不可避免的扯到了胸口的傷。

看到熟悉的院落,他心生幾分暖意,他剛想推門進去,卻借著月光瞥見房門上泛著銀光的鎖。

他眉梢微挑,從窗戶翻了進去。

不過是半月未歸,這裏卻透著一股久不住人的塵土味兒。

他剛進來,就看到桌子上擺放的物件兒——一把玉劍和一塊墨玉。

他走過去將墨玉拿起,上面落了一層灰,提醒著他這塊玉早就被主人拋棄。

他胸口處傳來一陣鈍痛,不知是傷口疼痛,還是心裏疼痛。

拿著墨玉的手指漸漸收緊,他從屋內一腳踢開房門,大步朝著穆南霜房內走去。

他反悔了,什麽她親口讓他走他就走,他沒那麽大度。他惡狠狠地想,就算將她囚在身邊讓她恨自己,他也不能接受她離開。

他氣勢洶洶地走到她院中,繞過侍衛,推開她的房門。

房中掌著夜明珠,他以為她還未歇息。

他懷著一顆滿是怒火的心走到她床邊,可當他看到她的睡顏時,他所有的怒火都在一瞬間平息,胸口的傷好似也沒那麽痛了。

看著她微皺的眉頭,她好像睡得也不安穩,他眼中的憐惜都快溢出眼眶,忍不住地伸出手撫上她的眉間。

卻在伸出手時四目相對,他立刻收回了手,擺出一副冰冷陰沈的模樣。

穆南霜看到他的那一刻,眼神驟然發亮,但只是一瞬間,就又暗淡了下來,眼淚不自覺地湧了出來,她忍不住撫上他這令她朝思暮想的面容,似是自言自語般:“也只有在夢中,我才會見到你。”

蕭清晏聞言瞳孔一顫,下一刻,她便將他整個人死死抱住,蕭清晏被她摟的傷處微痛,下意識的推了她一下,便聽到她帶著哭音的聲音:“難道在夢裏你也要推開我嗎?”

說著,他就隱約感覺到脖頸處一陣溫熱,他微微側頭,便見從她杏眸中滾落了幾顆晶瑩的淚珠,燙了他的皮膚,更燙疼了他的心。

原本還裝冷漠的蕭清晏,此時見到她梨花帶雨的模樣,便知她心裏有他,心中軟成一潭春水,姿態也隨著軟了下來。

他手撫上她的後背,輕輕拍著,語氣是極盡溫柔:“南霜,你沒有做夢,我回來了。”

蕭·真戀愛腦·清晏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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