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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急從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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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急從權

第二日穆南霜睡到了快巳時才起床,她早膳都未來得及用,就被長鳳拉去梳妝打扮,然後就被推上馬車,前去青雲寺。

去青雲寺的路上還是坐著的馬車,出來之時就換上了步輦,以供全城人膜拜。

大梁貴胄過生辰有祭祖的習俗,祭拜過後她還要坐著步輦,在城中繞上一小圈,可以說非常繁雜,她知道這是規矩,也沒有拒絕。

公主的儀仗隊在前,一路延伸到了幾十米開外,自打從她穿過來以後,還未見過如此盛大的場面。

她端坐在步輦上,紅裙盛裝,好似天下最尊貴的人,她險些覺著自己是大梁的女皇。

全城的百姓都站在街道兩旁,恭迎著她,她原本以為自己被上萬雙眼睛盯著會不自在,到今天才發現這些人都是垂著頭,她這才想起來,他們只能觀看她的背影,如果盯著公主的尊容,便是對長公主不敬。

儀仗隊有條不紊的前行,穆南霜算著時辰,估摸著還有一刻鐘左右的時間就能逛完這一小圈。

就在這時,儀仗隊停了下來,穆南霜朝長鳳詢問著發生了什麽。

長鳳一路小跑到前面,過了一會兒才氣喘籲籲地跑回來道:“前邊遇到了南國皇子的隊伍,我們要等他們走了才能過去。”

穆南霜了然,原來是十字路口遇到了堵車,她並沒覺著有什麽,長鳳卻繼續道:“這南國果然是彈丸之地,小地方出來的不懂得禮數。”

穆南霜聽著她忿忿不平的語氣,挑眉問:“怎麽說?”

“長公主忘了嗎,大梁的習俗是生辰宴繞城一圈,代表著國家風調雨順,也代表著過生辰的人長壽,生辰上如果儀仗隊停住了,可是非常不吉利的預兆。奴婢明明都已經交代好了這個時辰清道,不得堵了公主的儀仗,可他們明知如此還故意在這個時候挑著這條路走,那麽多路可走偏走這一條,很難說沒有他心。”

經長鳳這麽一說,穆南霜才知道還有這一回事,大梁曾國力強盛,接受四方來朝,南國皇子理應知道大梁的風俗,那明知故犯,這南國皇子便是在挑戰大量皇室的威嚴。

她面色一冷,這南國皇子肯定別有居心,若是換了原來的長公主肯定惱火,與他不罷休,那兩國的戰火說不定就此被挑起。

不過她卻並不會著了他的道,略微思索一番,她對著身邊一直沈默著的雲崖冷靜道:“本宮記著前面不遠處有一條小路,你去讓最前頭的儀仗在那候著,等南國的隊伍走完了,再走那條路正常回府,我們跟著後面的儀仗,走前頭的那條小路就好。”

這樣一來保住了皇家的面子,不會與他直接對上,二來又滿足了大梁人的迷信思想。

雲崖點頭離去,長鳳一臉佩服道:“長公主果真冰雪聰慧,這樣就不用等著他們走了!”

蕭清晏此時正和別傅在一起,別傅在穆南霜剛離開公主府的時候,就已經到了府上,他不見穆南霜,便找到蕭清晏,將昨晚的事情全部交代清楚。

“你確定昨夜拍下那女子的人就是長公主?”蕭清晏再三確認。

別傅肯定的點頭:“我的這名手下搜集情報從未失誤過。”

蕭清晏找了幾個下人打聽昨夜的女子,而後帶著別傅穿過垂花門,又過了一道長廊,才來到女子落腳之處。

姜軟從長鳳那裏得知今日是長公主的生辰宴,想著湊湊熱鬧,一大早就起來了,此刻正在院中曬著太陽,就突然見到兩個男子闖了進來,頓時警惕地站直了身子,看向兩人,斥道:“你們是何人?在公主府上竟如此無理!”竟然隨便進一個姑娘家的門。

她朝著二人看去,這兩個人一個穿著黑色長袍,長的精致俊美,驚為天人,一個穿著綠色衣袍,長的邪氣妖冶,倒是俊美的各有不同。

昨夜夜深,且情況發生的突然,她並沒有仔細看過蕭清晏的臉,此時見了只覺著這人長得俊秀,但卻沒有認出此人是昨夜與公主幽會的人。

她的一雙桃花眼在二人身上掃來掃去,一臉探究,還是別傅先受不了這樣被審視的感覺,道:“我是大理寺的別傅,我旁邊兒這位是……”

他瞟了眼蕭清晏,一時不知道如何介紹他,就聽他開口道:“我是公主府上的閑人,我找你是有一物件兒讓你辨認,我知道你的父親是蒙冤入獄,如果你能配合我們指出這物件兒的幕後人,那這位大理寺卿定能為你父親翻案。”

姜軟見著兩個人穿著不凡,又能在公主府隨意進出,便寫下了防備。

聽聞那位身著綠色衣袍的男子是大理寺卿,她的眼神亮了亮,可她昨夜已經受過公主的恩惠,此刻便有些猶豫的問道:“昨夜長公主已經答應過會呈報陛下了,便不用二位操勞了。”

別傅聞言右眉輕挑,知道自己被看扁了,他手中折扇收起道:“你可知就算是陛下要審查的案件,也要交由大理寺處理?”

姜軟聞言立刻換了態度,識時務道:“什麽物件兒,二位公子請說,只要是我認得的,定會配合二位。”

“聽聞令尊年輕時做過幾年木匠,善作機關一類的木盒,手藝頗為獨特,那麽你可知牽機櫃?”蕭清晏眸子緊緊盯著她,將她的神態盡收眼底。

可卻發現眼前這個人似乎是真的不知,就見她一臉迷色,桃花眸眨了又眨,半天道:“沒聽過,家父做的盒子沒有上萬也有成千,每一個都沒有名字,所以這牽機櫃是何物我從未聽聞,但或許你們可以帶我去見上一見。”

別傅看了眼蕭清晏,猶豫道:“這是長公主府上的人,我們這樣隨意帶走不合規矩吧?”

蕭清晏略微思索一番,道:“事急從權,長公主如果知道不會阻攔的。”

“你留在這裏,等長公主回來,你與她知會一聲,我先帶這位姑娘去萬寶閣。”

說完,他看向姜軟,她會意了他的眼神,便跟著他一同離開。

蕭清晏剛離去不久,穆南霜就順利回到了公主府,準備著舞劍的服飾。

她又補了些妝,一會兒她要在全都城名門貴公子面前舞劍,可不能失了顏面,尤其是……蕭清晏也會看她的舞。

又過了半個時辰,她隱約能聽到門外人聲鼎沸。

長鳳進進出出幾回,終於將外面的人安排好,接下來就該等穆南霜出場了。

她走出房門,穿過一道長廊,走到寬敞的大院中。

院落中這幾日已經搭建好了一個高臺,專門為她跳舞所備,高臺兩側安排了幾十個座位,此刻已經坐滿了人,座上的人都是都城中有名的風流公子,才貌雙全。

穆南霜剛出現在眾人的面前,本來喧鬧的聲音突然安靜下來,針落可聞。

她今日穿了一身赤色與橙色相間的羅裙,上衣微微露肩,外衫只披了一層薄紗,一走一動間,白皙的肌膚隱約可見,相當引人遐想。

今日的妝容也頗為艷麗,眉間點了一點鈿花,面上掛了一簾紅紗,遮住半張臉,卻襯得她皮膚更為白皙。

每個人都想透過這簾白紗一睹長公主的真容。

見到臺下坐了幾十個男男女女,她心中不免有些緊張,想要從蕭清晏那裏得到些安慰,可她朝臺下的座位處掃了一圈又一圈,也沒有見到他的身影。

她還想叫長鳳去找一找,可臺下樂師絲竹響起,她只能開始。

穆南霜手中拿著蕭清晏送她的那把玉劍,隨著樂聲起舞,身姿時而嫵媚,時而風流灑脫,明明是個身姿嬌弱的女子,卻偏偏舞出一種瀟灑之感。

她在臺上一邊舞著,眼神卻一直瞟著臺下,這麽一會兒,已經將所有面孔看了個遍,都沒有蕭清晏的身影。

心中隱隱升起了一陣不好的預感,他昨夜明明說好要來看她舞劍的,怎麽此刻卻沒有見到他?他到底去哪了?

她有些不開心,他有什麽大事這麽急,就連他們約定好的生辰宴都可以排在後面。

她心中百感交集,一邊擔心著他是不是出了什麽大事,一邊又悶悶的,忍不住陷入了胡思亂想。

不知不覺就到了最難的舞步,穆南霜手挽劍花,腳步交疊加速,右手將玉劍拋起,眾人的心也隨著這玉劍拋起也跟著提了起來。

這劍一看就是上好和田玉打造的,通體純白如脂,如果被摔壞真真可惜。

裙擺隨著她轉圈揚起,見到劍穩穩落入她左手手中,眾人懸著的心又放了下來。

馬上快舞完了,臺下卻依舊不見蕭清晏的身影,穆南霜心中卻越發煩亂,腳步不自覺的開始淩亂起來。

琴音停止,一曲完畢,她做了收起劍花的動作,便算成功舞完了。

她急著去質問蕭清晏,下了臺子就快步奔向後院的方向。

她卻沒察覺到門口處,一直有一雙眼睛盯著她,那視線滑膩膩的,像是在蟄伏靜待時機的猛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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