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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橘子汽水(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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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堯因為沒什麽安全感, 所以睡覺時總是喜歡依附著一個物體。

她乖乖的縮在他的懷裏,一動不動。

傅程一直睜著眼睛到後半夜,強撐著睡意。

他睡覺愛蹬被子, 以往自己一個人睡, 蹬了就蹬了, 反正他身強體壯的,不會因為受了一晚上的涼而感冒。

可林清堯不同, 她細皮嫩肉的,稍微用點力都能按出個紅印來。

他小心翼翼的抱著她,埋首在她發間。

有股淡淡的奶香味。

林清堯呢喃一聲,貼靠的更緊了。

·

次日, 她是被難受醒的,喉嚨幹澀, 全身發燙。

身側已經涼了下去,想來傅程早就起床了。

她擡眸看了眼時間,才七點。

她昨晚睡的很好,別說噩夢了, 中途都沒醒過。

若是以往, 她一晚上能被驚醒五六次。

洗漱完以後, 林清堯扶著樓梯扶手,小心翼翼的下樓。

劉媽剛把早點擺上桌,擡眸看到她了:“怎麽不多睡會。”

她盛了一碗粥放在林清堯面前:“先生和太太還在睡,應該快起床了,傅程一大早就去了公司。”

話音剛落, 她像是突然記起什麽了一樣。

“對了,他走之前囑咐過我了,讓你把藥吃了。”她把感冒藥遞給她的同時,還放了顆橘子味的糖果在她掌心,“他說你怕苦,所以讓我給你顆糖壓一壓。”

林清堯輕應一聲。

拆開塑料板包裝的感冒藥,和水服下。

她看著掌心的橘子味糖果。

她喜歡甜食,尤其喜歡吃橘子味的。

劉媽見她把藥吃下去了,這才安心的回廚房繼續忙活。

阿娟掃完雪進來,凍的耳朵手都紅了。

她跺了跺腳想暖和下身子,看到林清堯了,嘴角掛著笑。

“清堯姐。”

林清堯聞聲擡頭:“恩?”

她放下掃帚過來:“傅程哥今天走的時候黑眼圈重的嚇死人。”

林清堯楞了一瞬,他昨天沒睡嗎?

“年輕人嘛,精力好,我都懂,不過你們昨天夜晚幾點睡的啊。”

她正好對上了阿娟探究的眼神。

稍一思索便反應過來了。

阿娟是劉媽的女兒,年關前後事情多,正好過來幫個忙。

畢竟傅家傭人的工資還是很可觀的。

她年紀小,說話也沒個譜。

劉媽連忙從裏面出來,眉頭皺的緊緊的:“你亂說什麽!”

阿娟吐了吐舌頭:“我好奇嘛。”

休息了這幾天,劇組正好調整好了,夏姐昨天給她打了電話,讓她今天過來劇組。

她簡單喝了兩口粥,拿著包起身:“劉媽,我先走了,您待會和爸媽說一聲。”

劉媽連連點頭:“路上小心點啊。”

一直到林清堯的身影消失在視野裏,劉媽方才收回了視線,低聲警告阿娟:“不許把清堯和你傅程哥結婚的事說出去,知道嗎?”

阿娟一臉不解:“為什麽啊。”

影後林清堯秘密隱婚富二代,這是多麽吸引人眼球的新聞啊。

劉媽惡狠狠的戳了一下她的額頭:“要是想我丟了這份工作你就到處去說。”

·

“你腳沒事吧?”

夏姐神色擔憂的看著她敷著冰袋的腳腕。

“沒事。”

今天她要拍的是一場在教室裏的戲,用不到腳。

不過夏姐看她腫的老高的腳踝還是有些擔心。

“別忍著,痛就說出來。”

林清堯點頭:“我知道。”

話雖然這麽說,可夏姐知道,她就算是疼死也不會說出來的。

有的時候,她甚至覺得林清堯的性子有些怪異。

即使自己當了她這麽多年的經紀人,可仍舊沒把她的性子給摸通透。

她好像對什麽都不在意。

第一場戲很快就過了。

教室沒暖氣,他們拍的又是夏天的劇情,校服雖然是長袖,可是很薄。

小陳連忙把手中的羽絨服給她搭上,又拿了張薄毯蓋在她的腿上。

感冒藥大多都有助眠的作用。

她打了個哈欠,突然覺得眼皮有點重。

外面鬧哄哄的,小陳激動的跑進來:“清堯姐,你猜誰來了?”

她翻看著劇本,頭也沒擡:“誰?”

“楚易啊!他快把人火鍋店都給搬來了!”

小陳提到火鍋時,眼睛都是亮的。

林清堯興致缺缺,點了點頭,便再沒說話。

其他的工作人員和演員早就聚過去吃火鍋聊天去了。只有林清堯一個人縮在教室看劇本。

門不知被誰順手帶上了,吵鬧聲隔絕在外,她倒覺得舒服了許多。

咯吱的開門聲傳來。

林清堯擡眸看了一眼,楚易手上提著一碗炒河粉,放在林清堯的桌前。

“知道你喜歡吃這個,特意給你買的。”

她只淡淡的掃了一眼。

“謝謝,不過我最近在減肥,你自己吃吧。”

楚易笑意微斂:“清堯,再餓下去對胃不好。”

“我有分寸的。”

楚易知道她的脾氣,倔。

知道繼續勉強下去也沒個結果,所以把握著分寸,到此為止了。

他隨手把旁邊的劇本拿過來,粗略的翻了翻:“要我陪你對臺詞嗎?”

林清堯合上劇本:“不用。”

頭好像更痛了。

她微抿了唇,拿起桌邊的保溫杯,擰開。

喝了一小口。

楚易看著她,欲言又止。

導演一聲吆喝,吃火鍋的眾人紛紛趕回自己的崗位。

小陳過來沖楚易眨了眨眼:“謝謝楚影帝的犒勞。”

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劇組誰不知道他想追林清堯啊。

只可惜啊。

人家早就名花有主了。

小陳這個知情者要不是事先簽了保密協議,還真想告訴他真相,讓他趁早死了這條心。

·

雖然只有幾場戲,可是拍完以後還是到了深夜。

劉叔病了,林清堯讓他在家好好休息,她自己打車回去。

“你真不用去醫院看看嗎?”

夏姐面露擔憂的看著她問道。

林清堯搖頭:“我沒事的,睡一覺就好了。”

雪早就停了,沒有新雪的覆蓋,馬路上未掃凈的積雪被車輪壓過,不覆潔白。

林清堯戴著鴨舌帽,因為感冒,鼻子本身就有些不通氣,她也沒戴口罩。

的士司機頻頻透過後視鏡看她。

“請問你是不是林清堯?”

林清堯楞了一瞬,擡手壓低了帽沿,點了點頭:“恩。”

的士司機笑了起來:“我就說呢,真人長的比電視上好看,我女兒特別喜歡你。”

他一路上嘴就沒停過,林清堯讓他在路口停了車。

能住在亭山別墅區的本身就是身價不凡的人。

她不希望自己的住所暴露。

臨下車前,的士司機還問她要了個簽名。

路燈早就打開了,雪水才剛消融,地面有些打滑,再加上林清堯本身腳就有傷。

走起路來格外小心。

這裏清凈,別墅都是獨棟的,間隔距離也大。

寒風刮過,她冷的縮了縮脖子,身體佝僂著。

低沈的男聲被呼嘯風聲給掩蓋。

“我能有什麽事。”

“這他媽都追尾了還沒事!”陸臨洲氣的想鉆進手機裏給他一拳,“誰的責任?”

“後車的。”

車子在路口追尾了,剛被4S店拖走。

陸臨洲話多,絮叨起來就沒完了。

“你真沒傷著?”

“我能有什麽事啊,頂多蹭破了點皮。”

他微擡了眸,茫茫夜色中,一道熟悉的身影立在風雪中。

A市的天氣怪的很。

雪說停就停,說下就下。

“我還有事,掛了。”

他不顧陸臨洲的追問掛斷了電話,快步跑過去。

她應該很冷,往日挺直的身影些微有些彎曲。

又是一陣冷風刮過,林清堯打了個寒顫。

下一秒,她肩上一沈。

鼻間敏銳的聞到了那抹熟悉的清香。

外套隔絕了寒風。

她楞了一瞬,轉身,傅程就站在她身後,只穿了一件襯衣,酒紅色的領帶工整的系在領口。

她難得看他這麽規矩,下班了也沒拆了領帶。

“怎麽不讓劉叔送你到門口?”

“劉叔病了,我打車回來的。”

似是猜到了她的想法,傅程沒有繼續追問。

“感冒好點了嗎?”

“好多了。”

她轉身往前走,許是剛才和傅程說了兩句話,她暫時忘了自己腳上還有傷。

使的力大了一些。

踩在地面,像是有千萬根針綁在一起,狠狠的紮向她的腳踝。

她疼的皺緊了眉頭。

傅程察覺到不到,走到她跟前:“腳還沒好嗎?”

他緩蹲下身,掀開她的褲腿看了一眼,腳踝像是不屬於這條筆直纖細的長腿一般。

紅腫的有些格格不入。

他緊擰著眉:“怎麽這麽嚴重。”

“不礙事的。”林清堯收回了腳,“我待會用冰袋冷敷一下就好了。”

她學芭蕾的時候經常會崴腳,對她來說,這已經是常事了,不稀奇,走慢點就行了。

她放下褲腳,才走了兩步,傅程就繞到她前面,背對著她,緩蹲下身。

“上來。”

“不用,我可以自己走的。”

似是為了證明一般。

她忍著疼痛往前走了兩步,即使是大冬天,額間仍舊有冷汗沁出。

疼的。

傅程眼底變暗,他走過去拉住她的胳膊。

“林清堯。”

他的聲音低沈到沙啞,“腿不想要了?”

“你能不能別這麽不愛惜自己的身體!”

林清堯默了兩秒。

一時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他很少生氣,甚至很少在她面前生氣。

傅程沈著臉,背對著她蹲下。

“你要是不上來我就在這蹲一晚上。”

語氣別扭,像在賭氣一般。

林清堯輕聲嘆氣,只得妥協。

趴上他的後背,雙手搭在他的脖頸上。

傅程扣住她的雙腿,站直了身子。

太瘦了。

他背的絲毫不費力。

“方阿姨回國了?”

安靜片刻後,他突然開口問道。

林清堯點了點頭:“恩。”

聲音幾不可聞。

那藥一天吃兩次,她剛在車上吃過了。

這會藥效發作,困意像是浪潮席卷一般。

鋪天蓋地的彌漫而來。

“找個時間我陪你回趟林家吧。”

他話音剛落,肩頭一沈。

林清堯的唇角擦過他的臉頰。

即使只是不經意間的觸碰,可還是讓他失了五感。

片刻後,他才能聽到風聲吹拂樹葉的聲音。

伴隨著耳邊逐漸平穩的呼吸。

他放慢了腳步,唇角微挑。

真希望這條路能再長一點。

作者有話要說: 困死了,碼字碼的眼睛疼,終於碼完了,晚安啦~

明天的夾子,為了位置能稍微靠前一點,更新可能會比較晚,大概十一點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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