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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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章
村民介紹的這戶人家叫劉大富，說是家裏出現了一個低級的魔物，鬧得很兇。
花釉以為還是抓猹之類的活兒，沒想到這就直面兇殘了，心裏有點怵，怕說的是低級魔物，最後跟抓猹一樣，遇到一群高級魔化的猹。
在劉大富開口後，她就有點猶豫了。
一直沒說話的路慎卻一口答應。
花釉：“哎哎哎，我可沒這個意思。”
劉大富為難道：“那……”
路慎看了花釉一眼，煞有其事地對劉大富無奈解釋道：“她的意思是得加錢。”
花釉：？？？
你要不聽聽你自己在胡說八道什麽。
劉大富：“沒問題沒問題。”
劉大富富甲一方，出手也相當大方，不僅答應了擺香桌，還同意給一百兩銀子作為報酬。
花釉心裏還是沒底，想要拒絕，路慎湊近她耳邊低語：“一百兩銀子夠你買完整個鎮上的話本。”
花釉內心很是掙紮了一番，為難道：“那能換你給我量身定做一個我愛看的嗎？”
路慎劍眉之下壓著一雙漆黑的眼睛，眼底的情緒花釉又看不懂了，總之不會是開心或者同意。
路慎說：“這件事就此打住，你要是再問。”
他勾勾指頭，花釉側耳又靠近了幾分，連耳鼓都突突的響，聽到他清冷疏離的嗓音開口道，“我就自殺。”
好歹毒的計謀。
花釉無話可說。
“就是這裏。”劉大富身後跟了幾十個仆從，一群人來到一處小院，他手指向門廊，“就是這裏。”
“每當有人經過那裏，就會消失不見，但其他人卻能聽到從頭頂上傳來的咀嚼聲，偶爾……還會漏一些骨頭渣子下來。”
他身後的幾十個仆從跟著他一起顫巍巍地抖。
“嗯？”花釉站在他身前，歪著頭看向門廊之下的柱子，在靠近房頂的地方，有被利爪抓過的痕跡，也的確有魔物殘留的氣息。
花釉奇道：“最近是什麽日子，魔物都跑出來了嗎？”
魔和人神一樣，都有自己的地界，雖然魔物常常喜歡跑出來去欺負凡人，搞壞幾個供奉神明的香案，但也沒聽說過組團出現的。
先是魔化的猹，再是這不知名的魔物，只在這小小的地方就發生了兩起，真是不簡單。
肯定是庇佑這一方土地的神明不稱職！花釉雙手叉腰，回過頭問：“你們平日裏供奉的是什麽神明？”
等她回了九重天一定要好好責問責問。
劉大富看看路慎，不明白花釉什麽意思，但路慎也沒幫他的表示，劉大富只好說：“主神。”
“咳咳。”花釉被自己口水嗆了一下，抓過路慎走到邊角。
路慎遞過一張幹凈的手帕：“怎麽，一聽到主神就忍不住激動了？”
花釉非常順手地接過擦嘴，還沒說感謝的話，路慎就嫌棄道：“瞧你那沒出息的樣子，幹脆用帕子把臉也捂住，不叫人看笑話。”
花釉的確很沒出息，頗為不好意思道：“要不還是走吧。”
“走？”路慎挑起一邊眉，“你已經應承了下來，現在說要走？”
花釉為難道：“這是主神的地盤。”
“哦？”路慎雙眼壓低，像鷹隼一樣盯著她，“是你那未過門的夫婿，舍不得？”
“不是！”花釉扯住他的袖子，“萬一他因此記恨上我怎麽辦？”
路慎冷笑一聲：“你果然心悅於他。怕他記恨你，就不怕我生氣。”
“你生什麽氣啊。”花釉摸不著頭腦，心想又不是我讓你喜歡我的。
她試圖跟路慎講道理：“該生氣的也是我。我們答應劉大富的時候至少應該協商一下，你下次不要給我私自就接了。也要問問我的意見。”
“問你？”路慎甩開袖子，氣道，“你只想在道觀裏睡你的大覺吧？等你養好身體，十年八十年都過去了！”
“那與你何幹呢？”花釉脫口而出。
路慎目光沈沈地看著花釉，看得花釉心裏也發怵，但的確跟路慎沒有關系啊。
在花釉眼裏，此時路慎像個裝滿火星子的火球，只等一開口就要燃起來。
豈知路慎平淡下來，舌頭在側臉頂了一下，漠然道：“是，屆時我都死了，你身體養好沒有我都全然不知了，管這麽多幹什麽。”
“你……”花釉想問他不是神明嗎，怎麽壽命這麽短。但開口的瞬間，她就想起了一件事。
半神。
半神看似和神明一樣，但身體要弱許多，壽命也要短很多。大概三萬年，就是他們壽命將盡之時。
這人或許是在剛成年的時候就愛上了自己，一定有機會成為真正的神明，但因為愛她，情根不斷，被關押了起來。
他本來會在囚禁中度過自己的餘生，但她又把她救了出來。
只是救出來也沒用了，他最好的年華在暗無天日的山洞裏度過，好不容易看到陽光，呼吸到自由的空氣，他卻沒多少年能活了。
痛。
太痛了。
花釉為自己的魯莽道歉。
人家這麽督促你上進、去爭取更多的信徒，只是為了能在有生之年看到你過得好而已啊！生命他都不在乎了，只在乎你過得好不好啊。
花釉低頭了，爭信徒就爭信徒吧，反正她健忘，就算主神要處罰她，她到時候就說自己忘了，不知道。
不知者無罪。反正死皮賴臉賴過去完事。
劉大富見他們商量好了，跟他身後的幾十個仆從一起退了出去。
按照劉大富說的，那魔物會抓走在門廊下路過的人吃掉，也只有這時候才會出現。若想引魔物現身，只能自己走一遭了。
花釉擡步欲上前，被路慎攔住了。
“我去。”他不容置喙地開口。
花釉拉住他：“你去不是送死麽？”
“你去難道就有勝算？”路慎反問。
花釉第二次後悔自己活得太不上進，一點兒本事沒有。
路慎垂眸看她：“我引他出來，你看準時機出手。”
“成敗只在一瞬。”路慎拿開花釉抓住他的手，毅然上前。。
花釉心底似被觸動。
那落拓瀟灑的背影就這樣無所畏懼走到門廊之下，那個令凡人們聽到名字都要抖三抖的地方。
花釉緊張又動容地看著他走過去。
一趟，兩趟。
三塘，四趟。
……
“要不你還是回來吧。”花釉眼睛都要被來回晃悠的路慎晃暈了，“我們再去問問劉大富，到底是不是在這裏。”
路慎停住腳步，單手搖開折扇，側身而立，似乎是思索著什麽。
真是好看。
花釉楞楞地看著他，此情此景竟有些似曾相識。
就在這時！門廊上伸出一雙手，火光電石之間就抓住了路慎的雙肩，花釉甚至連手印都未結成，路慎就消失不見。
“路慎！”花釉大驚，喊著路慎的名字。
四周寂靜得連鳥叫蟲鳴都聽不見，只有花釉如鼓鳴鐳的心跳。
路慎不見了。
沒有咀嚼聲，說明路慎還活著。
花釉跳上房梁，跟著魔物留下的痕跡去找。
沒有。
魔物的抓痕只有那一道，只剩下新鮮的、屬於魔族的氣息。
連帶著這麽大的活人都消失了。
正一籌莫展之際，門廊上“啪嗒”一聲，路慎又掉了下來。
“路慎！”花釉一開口，才發現自己快要急哭了。
“你還好嗎？”不論是神明還是魔族，都有能夠奪舍的能力，但花釉顧不了這麽多了，她只怕去晚了路慎又被抓走。
“沒死。”順便還拂開了花釉攬住他的手。
幸好路慎還是路慎，沒有被奪舍。
花釉松了口氣。
“你沒受傷吧？”說著，花釉就要去檢查他的身體，難免觸碰到軀體，花釉頓了一下，神色不明，“你、你看起來挺瘦的，怎麽還有……挺有料。”
花釉飛快地說完最後三個字，飛快地瞥了眼路慎。
路慎扶額：“你聽聽你說的話是一個神明該說的麽？”
花釉轉移話題：“你沒事就好啦。”
“你怎麽逃下來的？”
路慎想了想：“那魔物把我拖上去，似乎是進了一個特別的空間，什麽也看不見。他在我身邊嗅聞，可能味道不對，又把我放下來了。”
“莫非只吃人？”花釉說，“幸好他還挑嘴。”
路慎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若是當初的我……”
“就算是當初的你，也是個情種啊。”花釉重重嘆了口氣。
路慎沒想到她這話題轉移的速度還挺快，動了動嘴，想要反駁她的話，最後還是咽了下去。
花釉趁他沒註意，拍了拍他的頭：“以後就不要做這樣的傻事了。你為了幫我連命都不要，我也還是不會喜歡你的。”
這次一路走來，路慎吃醋她有過喜歡的人，又寧可犧牲自己去引出魔物，她是都看在眼裏的。
她也挺喜歡路慎的，光是看著他站在那裏，便很賞心悅目，再煩躁的心情也好起來。而且這些天跟他在一起，困倦的身體也舒展許多，變得輕盈起來。
但神明是斷情絕愛的。跟神明在一起，也不會有好的下場。
路慎沒有回答，花釉偏過頭看他，沒什麽底氣地開口：“你聽到沒有呀。”
路慎垂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但垂落在身側的手卻緊緊握住，花釉沒有理會他的情緒。
她站起來：“我說得夠清楚了，以後你就不要再為我……”
“為你？”路慎拍拍身上的土站起來，魔氣會侵蝕凡人的身體，路慎只能算個半神，那魔氣也還是傷到了他。
路慎扶著墻柱，也不要花釉扶他，冷淡道：“你想多了。”
不過是為了你身上的心。
“與其整日幻想情愛，不如把心思放在如何精進你的法術上。”
路慎拂袖而去。
花釉悶悶跟在他身後，開口道：“那魔物怎麽辦？”
話音剛落，走在前面的路慎猛然回頭，將花釉飛快護於身下，幾乎同時，一只魔物四肢著地，從房梁一躍而下，身長三尺，頭大如鬥，張嘴淌出的涎水在他腳下匯聚成水流，鼻中嗬嗬地喘著大氣。
它貪婪地看著兩人，仿佛餓狼看到落單的小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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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釉以為還是抓猹之類的活兒，沒想到這就直面兇殘了，心裏有點怵，怕說的是低級魔物，最後跟抓猹一樣，遇到一群高級魔化的猹。
在劉大富開口後，她就有點猶豫了。
一直沒說話的路慎卻一口答應。
花釉：“哎哎哎，我可沒這個意思。”
劉大富為難道：“那……”
路慎看了花釉一眼，煞有其事地對劉大富無奈解釋道：“她的意思是得加錢。”
花釉：？？？
你要不聽聽你自己在胡說八道什麽。
劉大富：“沒問題沒問題。”
劉大富富甲一方，出手也相當大方，不僅答應了擺香桌，還同意給一百兩銀子作為報酬。
花釉心裏還是沒底，想要拒絕，路慎湊近她耳邊低語：“一百兩銀子夠你買完整個鎮上的話本。”
花釉內心很是掙紮了一番，為難道：“那能換你給我量身定做一個我愛看的嗎？”
路慎劍眉之下壓著一雙漆黑的眼睛，眼底的情緒花釉又看不懂了，總之不會是開心或者同意。
路慎說：“這件事就此打住，你要是再問。”
他勾勾指頭，花釉側耳又靠近了幾分，連耳鼓都突突的響，聽到他清冷疏離的嗓音開口道，“我就自殺。”
好歹毒的計謀。
花釉無話可說。
“就是這裏。”劉大富身後跟了幾十個仆從，一群人來到一處小院，他手指向門廊，“就是這裏。”
“每當有人經過那裏，就會消失不見，但其他人卻能聽到從頭頂上傳來的咀嚼聲，偶爾……還會漏一些骨頭渣子下來。”
他身後的幾十個仆從跟著他一起顫巍巍地抖。
“嗯？”花釉站在他身前，歪著頭看向門廊之下的柱子，在靠近房頂的地方，有被利爪抓過的痕跡，也的確有魔物殘留的氣息。
花釉奇道：“最近是什麽日子，魔物都跑出來了嗎？”
魔和人神一樣，都有自己的地界，雖然魔物常常喜歡跑出來去欺負凡人，搞壞幾個供奉神明的香案，但也沒聽說過組團出現的。
先是魔化的猹，再是這不知名的魔物，只在這小小的地方就發生了兩起，真是不簡單。
肯定是庇佑這一方土地的神明不稱職！花釉雙手叉腰，回過頭問：“你們平日裏供奉的是什麽神明？”
等她回了九重天一定要好好責問責問。
劉大富看看路慎，不明白花釉什麽意思，但路慎也沒幫他的表示，劉大富只好說：“主神。”
“咳咳。”花釉被自己口水嗆了一下，抓過路慎走到邊角。
路慎遞過一張幹凈的手帕：“怎麽，一聽到主神就忍不住激動了？”
花釉非常順手地接過擦嘴，還沒說感謝的話，路慎就嫌棄道：“瞧你那沒出息的樣子，幹脆用帕子把臉也捂住，不叫人看笑話。”
花釉的確很沒出息，頗為不好意思道：“要不還是走吧。”
“走？”路慎挑起一邊眉，“你已經應承了下來，現在說要走？”
花釉為難道：“這是主神的地盤。”
“哦？”路慎雙眼壓低，像鷹隼一樣盯著她，“是你那未過門的夫婿，舍不得？”
“不是！”花釉扯住他的袖子，“萬一他因此記恨上我怎麽辦？”
路慎冷笑一聲：“你果然心悅於他。怕他記恨你，就不怕我生氣。”
“你生什麽氣啊。”花釉摸不著頭腦，心想又不是我讓你喜歡我的。
她試圖跟路慎講道理：“該生氣的也是我。我們答應劉大富的時候至少應該協商一下，你下次不要給我私自就接了。也要問問我的意見。”
“問你？”路慎甩開袖子，氣道，“你只想在道觀裏睡你的大覺吧？等你養好身體，十年八十年都過去了！”
“那與你何幹呢？”花釉脫口而出。
路慎目光沈沈地看著花釉，看得花釉心裏也發怵，但的確跟路慎沒有關系啊。
在花釉眼裏，此時路慎像個裝滿火星子的火球，只等一開口就要燃起來。
豈知路慎平淡下來，舌頭在側臉頂了一下，漠然道：“是，屆時我都死了，你身體養好沒有我都全然不知了，管這麽多幹什麽。”
“你……”花釉想問他不是神明嗎，怎麽壽命這麽短。但開口的瞬間，她就想起了一件事。
半神。
半神看似和神明一樣，但身體要弱許多，壽命也要短很多。大概三萬年，就是他們壽命將盡之時。
這人或許是在剛成年的時候就愛上了自己，一定有機會成為真正的神明，但因為愛她，情根不斷，被關押了起來。
他本來會在囚禁中度過自己的餘生，但她又把她救了出來。
只是救出來也沒用了，他最好的年華在暗無天日的山洞裏度過，好不容易看到陽光，呼吸到自由的空氣，他卻沒多少年能活了。
痛。
太痛了。
花釉為自己的魯莽道歉。
人家這麽督促你上進、去爭取更多的信徒，只是為了能在有生之年看到你過得好而已啊！生命他都不在乎了，只在乎你過得好不好啊。
花釉低頭了，爭信徒就爭信徒吧，反正她健忘，就算主神要處罰她，她到時候就說自己忘了，不知道。
不知者無罪。反正死皮賴臉賴過去完事。
劉大富見他們商量好了，跟他身後的幾十個仆從一起退了出去。
按照劉大富說的，那魔物會抓走在門廊下路過的人吃掉，也只有這時候才會出現。若想引魔物現身，只能自己走一遭了。
花釉擡步欲上前，被路慎攔住了。
“我去。”他不容置喙地開口。
花釉拉住他：“你去不是送死麽？”
“你去難道就有勝算？”路慎反問。
花釉第二次後悔自己活得太不上進，一點兒本事沒有。
路慎垂眸看她：“我引他出來，你看準時機出手。”
“成敗只在一瞬。”路慎拿開花釉抓住他的手，毅然上前。。
花釉心底似被觸動。
那落拓瀟灑的背影就這樣無所畏懼走到門廊之下，那個令凡人們聽到名字都要抖三抖的地方。
花釉緊張又動容地看著他走過去。
一趟，兩趟。
三塘，四趟。
……
“要不你還是回來吧。”花釉眼睛都要被來回晃悠的路慎晃暈了，“我們再去問問劉大富，到底是不是在這裏。”
路慎停住腳步，單手搖開折扇，側身而立，似乎是思索著什麽。
真是好看。
花釉楞楞地看著他，此情此景竟有些似曾相識。
就在這時！門廊上伸出一雙手，火光電石之間就抓住了路慎的雙肩，花釉甚至連手印都未結成，路慎就消失不見。
“路慎！”花釉大驚，喊著路慎的名字。
四周寂靜得連鳥叫蟲鳴都聽不見，只有花釉如鼓鳴鐳的心跳。
路慎不見了。
沒有咀嚼聲，說明路慎還活著。
花釉跳上房梁，跟著魔物留下的痕跡去找。
沒有。
魔物的抓痕只有那一道，只剩下新鮮的、屬於魔族的氣息。
連帶著這麽大的活人都消失了。
正一籌莫展之際，門廊上“啪嗒”一聲，路慎又掉了下來。
“路慎！”花釉一開口，才發現自己快要急哭了。
“你還好嗎？”不論是神明還是魔族，都有能夠奪舍的能力，但花釉顧不了這麽多了，她只怕去晚了路慎又被抓走。
“沒死。”順便還拂開了花釉攬住他的手。
幸好路慎還是路慎，沒有被奪舍。
花釉松了口氣。
“你沒受傷吧？”說著，花釉就要去檢查他的身體，難免觸碰到軀體，花釉頓了一下，神色不明，“你、你看起來挺瘦的，怎麽還有……挺有料。”
花釉飛快地說完最後三個字，飛快地瞥了眼路慎。
路慎扶額：“你聽聽你說的話是一個神明該說的麽？”
花釉轉移話題：“你沒事就好啦。”
“你怎麽逃下來的？”
路慎想了想：“那魔物把我拖上去，似乎是進了一個特別的空間，什麽也看不見。他在我身邊嗅聞，可能味道不對，又把我放下來了。”
“莫非只吃人？”花釉說，“幸好他還挑嘴。”
路慎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若是當初的我……”
“就算是當初的你，也是個情種啊。”花釉重重嘆了口氣。
路慎沒想到她這話題轉移的速度還挺快，動了動嘴，想要反駁她的話，最後還是咽了下去。
花釉趁他沒註意，拍了拍他的頭：“以後就不要做這樣的傻事了。你為了幫我連命都不要，我也還是不會喜歡你的。”
這次一路走來，路慎吃醋她有過喜歡的人，又寧可犧牲自己去引出魔物，她是都看在眼裏的。
她也挺喜歡路慎的，光是看著他站在那裏，便很賞心悅目，再煩躁的心情也好起來。而且這些天跟他在一起，困倦的身體也舒展許多，變得輕盈起來。
但神明是斷情絕愛的。跟神明在一起，也不會有好的下場。
路慎沒有回答，花釉偏過頭看他，沒什麽底氣地開口：“你聽到沒有呀。”
路慎垂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但垂落在身側的手卻緊緊握住，花釉沒有理會他的情緒。
她站起來：“我說得夠清楚了，以後你就不要再為我……”
“為你？”路慎拍拍身上的土站起來，魔氣會侵蝕凡人的身體，路慎只能算個半神，那魔氣也還是傷到了他。
路慎扶著墻柱，也不要花釉扶他，冷淡道：“你想多了。”
不過是為了你身上的心。
“與其整日幻想情愛，不如把心思放在如何精進你的法術上。”
路慎拂袖而去。
花釉悶悶跟在他身後，開口道：“那魔物怎麽辦？”
話音剛落，走在前面的路慎猛然回頭，將花釉飛快護於身下，幾乎同時，一只魔物四肢著地，從房梁一躍而下，身長三尺，頭大如鬥，張嘴淌出的涎水在他腳下匯聚成水流，鼻中嗬嗬地喘著大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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