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憶美術館（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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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憶美術館（24）
杜巍奕和韓以晴已經在這個地方困了很久了，在這個和VIP休息廳差不多大小的房間裏，除了四周墻壁上貼著的大大小小無數張寫著字的紙之外，沒有任何東西。
而那些紙上寫的內容，無一例外的都是一些道歉的話。那些表示歉意的言語並不是普通的道歉，其中言辭懇切，甚至可以說是迫切，寫這些話的人像是瘋狂的在求什麽人的原諒。
即使完全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但看這些文字，也能感覺得出寫字的人有多想讓那個人原諒他。但是墻上貼著的這些只是在道歉，也沒有寫明到底做錯了什麽，為什麽要求人原諒他。
杜巍奕和韓以晴找不到出口，本想從這些文字上找到些線索，但看了一圈，什麽有用的也沒看出來。
他們當時在“永遠的夏天”展區裏看到那座女性的雕像，按照它指的方向走到了這裏。當他們將這裏轉了一圈打算離開的時候，卻發現出口不見了。
一扇可以正常開啟的門，在幾分鐘之內就完全消失不見了，他們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它”搞的鬼，他們看到的那座雕像有問題。
他們那時還不知道這裏是“永遠的夏天”展區，只是在他們模糊的記憶中並不存在這樣的一個展區，所以他們開始回想從其他人那裏聽到的信息。
這裏是“永遠的夏天”展區這件事並不難猜，他們也知道這裏和美術館裏的那個“它”有關系。引導他們到這裏的那座雕像是女性，那麽這裏的那個“它”應該也很有可能是女性。
這裏到處都是的這些道歉信應該也和“它”有關，不然這些東西不會出現在它所在的地方。
那麽“它”在這組道歉關系中的身份是什麽呢？
杜巍奕提出這個問題的時候，正好看到了墻上那封信上寫的“我應該回來的”這句話，暗自揣測著對方寫這句話的時候的狀態。
可惜韓以晴看過的言情小說並不豐富，沒有那麽強的想象力，按照她自己的思維方式把信的語境帶進去想了一下，試著說：“這裏的“它”應該是收到道歉信的人。”
她說完，看了看腳下已經被踩成一片爛泥的黃色玫瑰花，這些鮮花明顯是用來討女生歡心的。如果是女生向男生道歉，送花應該不會有什麽用處，大概也不會有人這麽幹。
“如果是“它”向誰道歉，寫了這滿墻的道歉信，她應該不會有什麽興趣把人引到這裏參觀。”
杜巍奕點頭表示讚同：“那麽這兩個人會是誰呢？”
“在這間美術館裏應該發生過什麽事情，其中一個人受到了傷害，而另一個人在這個人最需要他的時候不在這裏，所以這個人怨恨他。”韓以晴用了自己能做到的最強的編故事的能力編出了這麽一段有點狗血趨勢的故事，說得連她自己都微微皺起了眉。
杜巍奕對這段故事沒有做出什麽評價，而是想到了另外一個方面的問題：“既然這個故事和美術館裏的“它”有關系，那麽故事的雙方現在會不會都在這間美術館裏？”
“有這個可能。”韓以晴再次試圖從墻上的道歉信中尋找線索，忽然她腦中靈光一現，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隊長，你覺得“它”原諒這個人了嗎？”
杜巍奕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竟然一時怔住了，他倒是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不等他想出一個答案，就聽到韓以晴繼續問道：“如果原諒了，他們現在是什麽關系？如果沒有原諒，他們現在的相處方式又是怎樣的？”
韓以晴說完搖了搖頭，現在的線索太少了，並不足以推斷出這些，而且她對汙染的了解沒有那麽深，沒法推導出被汙染之後成為“它”的人會變成什麽樣子。
“我們在這間美術館裏除了每個展區裏的“它”之外，就只有美術館裏最高級的那個“它”了，沒有感覺到其他人的存在。寫道歉信的人如果不是那四個展區裏的“它”之一，他就根本不在美術館裏。無論是被“它”除掉了，還是根本沒有進入美術館，雙方都不是一個已經和解的狀態。”
韓以晴思索了一下，擡起頭時眼睛忽然睜大：“美術館裏還出現過一個人，一直都被我們忽略掉了。”
“館長！”杜巍奕停頓了一下：“還有白瀟然。”
韓以晴點點頭：“在美術館裏發生的事情一定和他們有關！”
但到底是什麽關系呢？
此時的趙湛恩根本無暇去思考這些問題，第二支小隊的人一個接一個的失去蹤跡，現在一個人也找不到了，她至少得想辦法聯系上他們才行。
她在美術館的走廊裏胡亂走著，想看看現在什麽地方還開著，或許就可以找到一些關於其他人下落的蛛絲馬跡。
但現在的美術館明顯和她記憶中的不一樣了，晦暗不明的燈光照在明顯黑得不正常的走廊中，帶著一種莫名的恐怖，仿佛她下一步就會踏入深淵，沈入那看不見底的無盡深淵中。
她面前出現了很多她從來沒有見過的岔路，沒有走多遠她就已經完全不知道自己身處什麽地方了。她清楚的知道自己迷路了，和柯景明小唐他們昨晚經歷的一樣。
但和他們的經歷不同的是，趙湛恩此時因為精神值太低，眼前的世界迷幻出了一種光怪陸離的感覺，她甚至都不太確定她看到的真的是岔路。但這裏肯定和之前不一樣了，這亂七八糟的路走得她直覺得自己的精神值在進一步降低。
現在她絲毫不懷疑此刻她已經進入了另一個世界，一個和開館時間裏完全不同的美術館，而這個美術館可能才是真正的“美術館”。
她在走廊裏跑了很久，也不知道跑到了什麽地方，感覺所有地方都是一樣的，沒有任何一個地方開著門。甚至當她覺得自己已經在美術館裏跑完了整整一圈的時候，卻再也找不到她剛剛跑出來的那個展區的門。
這個尋找的方向有問題，這樣下去她根本不可能找得到其他人。
她慢慢停了下來，一手握著規則筆，正打算想想別的辦法，忽然感覺前方的黑暗處有什麽東西一閃而過。她小心地向前走了走，試圖看清那裏出現了什麽。
然而不等她向前走幾步，一陣帶著微微涼意的力量忽然裹住了她的身體，不由分說的將她向旁邊拖了過去。
她直接眼前一花，一陣黑白交替之後眼前忽然一片大亮，周身環繞的那陣涼意隨即消失。她向四周望去，這才發現她竟然回到了畫室。
這一刻她腦中還是一片空白，但下意識的反應卻讓她立刻走到了那扇暗門前，打開了那扇門，好像確認那幅畫像的情況是此刻最重要的事。
可當她打開暗門的時候，卻發現那副畫像不見了，此時暗門後面空無一物。
看著空蕩蕩的墻面她呆在了原地，似乎不明白這裏發生了什麽。不等她反應，她就再次感覺到了一陣涼意伴隨著一股淡淡的油畫顏料的味道從她身後而來。
她立刻轉身看了過去，而此時在她面前，正站著一個長發藍眸的年輕男人。
這個男人看起來很奇怪，而且是一種無法言喻的奇怪，屬於在大街上看到都會多看幾眼然後躲遠一些的那種人。但他出現在這裏，卻又令人感到一種莫名其妙的安心，仿佛認定了這個人並不會帶來任何危險，而且奇異的想和他親近一些。
趙湛恩盯著眼前的男人上下來回打量了幾遍，意識才慢慢回籠，有些直楞的問：“你是館長？”
男人微笑著看著她，停頓了一會才緩慢的點了點頭。
趙湛恩稍稍向後退了一步，想擺脫那種想要靠近他的感覺，又問了第二句：“你是陳長憶？”
這一次男人停頓的時間稍長了一些，才緩緩地開了口：“我是白瀟然。”
白瀟然？館長的信上提到的那個你只能相信的白瀟然？
趙湛恩用規則筆在自己眉間點了幾下，讓自己清醒了些，腦中開始迅速整理已知的線索。
特殊工作人員守則上寫了館長是長發藍眸，此時出現在這裏的這個男人如果不算長發藍眸這兩個特征，和昨晚她看到暗門後面的那副畫像中的人長得一摸一樣。那麽究竟是畫中的人就是館長，還是這裏存在著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人？
白瀟然見她許久沒有開口問第三個問題，慢慢擡起眼睛，目光越過了她的肩膀望向了那扇被打開的暗門。
“我以前不是這個樣子的。”
趙湛恩忽然聽到了這麽一句，竟是怔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是在向自己解釋那些令她疑惑的事情，頓時覺得更詫異了。
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館長都沒有必要和她解釋什麽，所以現在的情況給她了一種事出反常必有妖的感覺。但趙湛恩現在已經被拉進這裏了，本身就不是什麽正常的情況，糾結那些也沒有什麽用處。
她思考了一下，問白瀟然：“那副畫上的人是你？”
白瀟然這一次的反應稍快了些，點點頭：“那是我原來的樣子。”
趙湛恩回想了一下那副畫像的樣子，根據她之前對汙染的了解，即使是成了為“它”的人也不會變異成這個樣子，而且看他的狀態，也不像正常的那種“它”。
她正思考著白瀟然的情況，斟酌著眼前的人究竟有幾分可信，判斷著自己現在要不要逃跑以及成功逃出去的可能性，白瀟然卻自顧的講了起來：“但長憶喜歡現在這樣。”
此時的白瀟然像是一臺開機之後磨合了一會才終於運行正常的機器，反應速度和正常人差不多，語氣神態也都接近一個正常人了。說完這話就微微垂下頭，不知道在追憶什麽。
趙湛恩看不到他的目光，那種莫名想靠近他，不自覺地被他牽引著思緒的感覺就緩解了很多。她暗暗回頭看了一眼畫室的門，此時大門緊閉，她覺得自己現在應該也跑不出去。但現在第二支小隊的人情況不明，她也不想在這裏聽白瀟然講故事。
白瀟然沈默了幾秒，再次擡起頭看向了她，像是猜到了她的想法，忽然說了一句：“你的那些朋友，暫時沒有危險。”
這種無法證實的鬼話沒人會信，但不知道為什麽，聽白瀟然說出來就會讓人覺得可信度很高，趙湛恩控制不住的放松下來，雖然她很清楚這和受到美術館裏的汙染有關。
她冷靜下來在白瀟然臉上打量了幾圈，在盡力拋開汙染對她的影響的情況下，她對白瀟然的評價和昨天看到他的畫像的時候基本一致。長發藍眸雖然有點怪異，但整體看來白瀟然的形象還是很賞心悅目的。
當然她身在美術館裏，還是在精神值這麽低的情況下，肯定是受了“它”的影響，對白瀟然產生了一種不屬於她的情感。
由此可以推斷，“它”和白瀟然的關系應該是比較親密的。但趙湛恩沒敢猜他們是情人，因為白瀟然此時的狀態很特別，她無法猜測出這樣的狀態是如何產生的，也就無法確定他們之間的關系。
她強迫自己垂下頭不去看白瀟然，飛快的思考著眼下的情景。即使白瀟然說的是真的，第二支小隊的人現在沒有危險，但不代表他們的處境就是安全的，就可以順利離開美術館。白瀟然把她帶到這裏不知道是什麽意思，但如果能從他這裏問出些關於美術館的事，那肯定會對他們了解美術館的情況起到很大作用。
“白館長，你把我帶到這裏是有什麽事嗎？”趙湛恩暗暗拿出了規則筆握在手裏，她現在的精神值夠低，規則筆應該能起到作用。
白瀟然好像早就料到她會這麽問，微微的點了一下頭：“我知道你們的身份。”他說完停頓了一下，似乎是在等趙湛恩緩過最開始的那一下震驚，才接著說：“也知道你們是來做什麽的。”
他向趙湛恩走近了兩步，望著她的眼睛：“我可以幫到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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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巍奕和韓以晴已經在這個地方困了很久了，在這個和VIP休息廳差不多大小的房間裏，除了四周墻壁上貼著的大大小小無數張寫著字的紙之外，沒有任何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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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完全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但看這些文字，也能感覺得出寫字的人有多想讓那個人原諒他。但是墻上貼著的這些只是在道歉，也沒有寫明到底做錯了什麽，為什麽要求人原諒他。
杜巍奕和韓以晴找不到出口，本想從這些文字上找到些線索，但看了一圈，什麽有用的也沒看出來。
他們當時在“永遠的夏天”展區裏看到那座女性的雕像，按照它指的方向走到了這裏。當他們將這裏轉了一圈打算離開的時候，卻發現出口不見了。
一扇可以正常開啟的門，在幾分鐘之內就完全消失不見了，他們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它”搞的鬼，他們看到的那座雕像有問題。
他們那時還不知道這裏是“永遠的夏天”展區，只是在他們模糊的記憶中並不存在這樣的一個展區，所以他們開始回想從其他人那裏聽到的信息。
這裏是“永遠的夏天”展區這件事並不難猜，他們也知道這裏和美術館裏的那個“它”有關系。引導他們到這裏的那座雕像是女性，那麽這裏的那個“它”應該也很有可能是女性。
這裏到處都是的這些道歉信應該也和“它”有關，不然這些東西不會出現在它所在的地方。
那麽“它”在這組道歉關系中的身份是什麽呢？
杜巍奕提出這個問題的時候，正好看到了墻上那封信上寫的“我應該回來的”這句話，暗自揣測著對方寫這句話的時候的狀態。
可惜韓以晴看過的言情小說並不豐富，沒有那麽強的想象力，按照她自己的思維方式把信的語境帶進去想了一下，試著說：“這裏的“它”應該是收到道歉信的人。”
她說完，看了看腳下已經被踩成一片爛泥的黃色玫瑰花，這些鮮花明顯是用來討女生歡心的。如果是女生向男生道歉，送花應該不會有什麽用處，大概也不會有人這麽幹。
“如果是“它”向誰道歉，寫了這滿墻的道歉信，她應該不會有什麽興趣把人引到這裏參觀。”
杜巍奕點頭表示讚同：“那麽這兩個人會是誰呢？”
“在這間美術館裏應該發生過什麽事情，其中一個人受到了傷害，而另一個人在這個人最需要他的時候不在這裏，所以這個人怨恨他。”韓以晴用了自己能做到的最強的編故事的能力編出了這麽一段有點狗血趨勢的故事，說得連她自己都微微皺起了眉。
杜巍奕對這段故事沒有做出什麽評價，而是想到了另外一個方面的問題：“既然這個故事和美術館裏的“它”有關系，那麽故事的雙方現在會不會都在這間美術館裏？”
“有這個可能。”韓以晴再次試圖從墻上的道歉信中尋找線索，忽然她腦中靈光一現，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隊長，你覺得“它”原諒這個人了嗎？”
杜巍奕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竟然一時怔住了，他倒是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不等他想出一個答案，就聽到韓以晴繼續問道：“如果原諒了，他們現在是什麽關系？如果沒有原諒，他們現在的相處方式又是怎樣的？”
韓以晴說完搖了搖頭，現在的線索太少了，並不足以推斷出這些，而且她對汙染的了解沒有那麽深，沒法推導出被汙染之後成為“它”的人會變成什麽樣子。
“我們在這間美術館裏除了每個展區裏的“它”之外，就只有美術館裏最高級的那個“它”了，沒有感覺到其他人的存在。寫道歉信的人如果不是那四個展區裏的“它”之一，他就根本不在美術館裏。無論是被“它”除掉了，還是根本沒有進入美術館，雙方都不是一個已經和解的狀態。”
韓以晴思索了一下，擡起頭時眼睛忽然睜大：“美術館裏還出現過一個人，一直都被我們忽略掉了。”
“館長！”杜巍奕停頓了一下：“還有白瀟然。”
韓以晴點點頭：“在美術館裏發生的事情一定和他們有關！”
但到底是什麽關系呢？
此時的趙湛恩根本無暇去思考這些問題，第二支小隊的人一個接一個的失去蹤跡，現在一個人也找不到了，她至少得想辦法聯系上他們才行。
她在美術館的走廊裏胡亂走著，想看看現在什麽地方還開著，或許就可以找到一些關於其他人下落的蛛絲馬跡。
但現在的美術館明顯和她記憶中的不一樣了，晦暗不明的燈光照在明顯黑得不正常的走廊中，帶著一種莫名的恐怖，仿佛她下一步就會踏入深淵，沈入那看不見底的無盡深淵中。
她面前出現了很多她從來沒有見過的岔路，沒有走多遠她就已經完全不知道自己身處什麽地方了。她清楚的知道自己迷路了，和柯景明小唐他們昨晚經歷的一樣。
但和他們的經歷不同的是，趙湛恩此時因為精神值太低，眼前的世界迷幻出了一種光怪陸離的感覺，她甚至都不太確定她看到的真的是岔路。但這裏肯定和之前不一樣了，這亂七八糟的路走得她直覺得自己的精神值在進一步降低。
現在她絲毫不懷疑此刻她已經進入了另一個世界，一個和開館時間裏完全不同的美術館，而這個美術館可能才是真正的“美術館”。
她在走廊裏跑了很久，也不知道跑到了什麽地方，感覺所有地方都是一樣的，沒有任何一個地方開著門。甚至當她覺得自己已經在美術館裏跑完了整整一圈的時候，卻再也找不到她剛剛跑出來的那個展區的門。
這個尋找的方向有問題，這樣下去她根本不可能找得到其他人。
她慢慢停了下來，一手握著規則筆，正打算想想別的辦法，忽然感覺前方的黑暗處有什麽東西一閃而過。她小心地向前走了走，試圖看清那裏出現了什麽。
然而不等她向前走幾步，一陣帶著微微涼意的力量忽然裹住了她的身體，不由分說的將她向旁邊拖了過去。
她直接眼前一花，一陣黑白交替之後眼前忽然一片大亮，周身環繞的那陣涼意隨即消失。她向四周望去，這才發現她竟然回到了畫室。
這一刻她腦中還是一片空白，但下意識的反應卻讓她立刻走到了那扇暗門前，打開了那扇門，好像確認那幅畫像的情況是此刻最重要的事。
可當她打開暗門的時候，卻發現那副畫像不見了，此時暗門後面空無一物。
看著空蕩蕩的墻面她呆在了原地，似乎不明白這裏發生了什麽。不等她反應，她就再次感覺到了一陣涼意伴隨著一股淡淡的油畫顏料的味道從她身後而來。
她立刻轉身看了過去，而此時在她面前，正站著一個長發藍眸的年輕男人。
這個男人看起來很奇怪，而且是一種無法言喻的奇怪，屬於在大街上看到都會多看幾眼然後躲遠一些的那種人。但他出現在這裏，卻又令人感到一種莫名其妙的安心，仿佛認定了這個人並不會帶來任何危險，而且奇異的想和他親近一些。
趙湛恩盯著眼前的男人上下來回打量了幾遍，意識才慢慢回籠，有些直楞的問：“你是館長？”
男人微笑著看著她，停頓了一會才緩慢的點了點頭。
趙湛恩稍稍向後退了一步，想擺脫那種想要靠近他的感覺，又問了第二句：“你是陳長憶？”
這一次男人停頓的時間稍長了一些，才緩緩地開了口：“我是白瀟然。”
白瀟然？館長的信上提到的那個你只能相信的白瀟然？
趙湛恩用規則筆在自己眉間點了幾下，讓自己清醒了些，腦中開始迅速整理已知的線索。
特殊工作人員守則上寫了館長是長發藍眸，此時出現在這裏的這個男人如果不算長發藍眸這兩個特征，和昨晚她看到暗門後面的那副畫像中的人長得一摸一樣。那麽究竟是畫中的人就是館長，還是這裏存在著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人？
白瀟然見她許久沒有開口問第三個問題，慢慢擡起眼睛，目光越過了她的肩膀望向了那扇被打開的暗門。
“我以前不是這個樣子的。”
趙湛恩忽然聽到了這麽一句，竟是怔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是在向自己解釋那些令她疑惑的事情，頓時覺得更詫異了。
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館長都沒有必要和她解釋什麽，所以現在的情況給她了一種事出反常必有妖的感覺。但趙湛恩現在已經被拉進這裏了，本身就不是什麽正常的情況，糾結那些也沒有什麽用處。
她思考了一下，問白瀟然：“那副畫上的人是你？”
白瀟然這一次的反應稍快了些，點點頭：“那是我原來的樣子。”
趙湛恩回想了一下那副畫像的樣子，根據她之前對汙染的了解，即使是成了為“它”的人也不會變異成這個樣子，而且看他的狀態，也不像正常的那種“它”。
她正思考著白瀟然的情況，斟酌著眼前的人究竟有幾分可信，判斷著自己現在要不要逃跑以及成功逃出去的可能性，白瀟然卻自顧的講了起來：“但長憶喜歡現在這樣。”
此時的白瀟然像是一臺開機之後磨合了一會才終於運行正常的機器，反應速度和正常人差不多，語氣神態也都接近一個正常人了。說完這話就微微垂下頭，不知道在追憶什麽。
趙湛恩看不到他的目光，那種莫名想靠近他，不自覺地被他牽引著思緒的感覺就緩解了很多。她暗暗回頭看了一眼畫室的門，此時大門緊閉，她覺得自己現在應該也跑不出去。但現在第二支小隊的人情況不明，她也不想在這裏聽白瀟然講故事。
白瀟然沈默了幾秒，再次擡起頭看向了她，像是猜到了她的想法，忽然說了一句：“你的那些朋友，暫時沒有危險。”
這種無法證實的鬼話沒人會信，但不知道為什麽，聽白瀟然說出來就會讓人覺得可信度很高，趙湛恩控制不住的放松下來，雖然她很清楚這和受到美術館裏的汙染有關。
她冷靜下來在白瀟然臉上打量了幾圈，在盡力拋開汙染對她的影響的情況下，她對白瀟然的評價和昨天看到他的畫像的時候基本一致。長發藍眸雖然有點怪異，但整體看來白瀟然的形象還是很賞心悅目的。
當然她身在美術館裏，還是在精神值這麽低的情況下，肯定是受了“它”的影響，對白瀟然產生了一種不屬於她的情感。
由此可以推斷，“它”和白瀟然的關系應該是比較親密的。但趙湛恩沒敢猜他們是情人，因為白瀟然此時的狀態很特別，她無法猜測出這樣的狀態是如何產生的，也就無法確定他們之間的關系。
她強迫自己垂下頭不去看白瀟然，飛快的思考著眼下的情景。即使白瀟然說的是真的，第二支小隊的人現在沒有危險，但不代表他們的處境就是安全的，就可以順利離開美術館。白瀟然把她帶到這裏不知道是什麽意思，但如果能從他這裏問出些關於美術館的事，那肯定會對他們了解美術館的情況起到很大作用。
“白館長，你把我帶到這裏是有什麽事嗎？”趙湛恩暗暗拿出了規則筆握在手裏，她現在的精神值夠低，規則筆應該能起到作用。
白瀟然好像早就料到她會這麽問，微微的點了一下頭：“我知道你們的身份。”他說完停頓了一下，似乎是在等趙湛恩緩過最開始的那一下震驚，才接著說：“也知道你們是來做什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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