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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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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機

素清綰連忙伸手拍了拍素閔的背脊,無奈道:“好了二兄,你都多大人了還整天哭唧唧的!”

她這個二兄啊,在旁人眼中看起來是個滿身儒雅之氣的書生,或許也是個明理斷案的督查,然只要一回到素府,那便是會整日與她鬥嘴打鬧,哪裏還有半分的溫潤樣子。

許是聽出了素清綰語氣中的調侃之意,素閔這才松開她,而後打開折扇掩住臉悄悄的將眼淚擦了個幹凈,嗓音還帶著哭腔道:“這不是心疼小妹你嗎 。”

“我好好的,二兄你心疼我什麽?”素清綰挑了挑眉頭笑著,“二兄身邊跟從的小廝怎麽也不在?”而後示意頌春去接過素閔手上的包袱並去喚阿娘來,這才同他擡步往祖母院中走去。

畢竟素閔是突然回來的,必然是沒來得及提前給祖母和阿娘傳過書信,若不先去瞧上一瞧,恐怕會教祖母擔心的緊。

“乾瞳去太學府遞交我明日拜訪的文書去了。”素閔眼睛紅紅的,手上輕輕搖著折扇:“我是心疼你啊,瞧瞧以前那英姿颯爽的樣子多好,是不是因為素府最近的事情頗多,才教你學著阿娘的樣子了?”

聽素閔這麽說著,素清綰這才低頭瞧了瞧自己的這身衣裳。上襯是絲綢而制的青色對襟,下裙是一件煙藍色的褶裙,金黃色的裙頭用銀線走針繡著精致牡丹花紋,再看腳上踩的就是一雙金繡雲頭緞鞋,確實有些嬌貴的樣子。

她這般端著架子裝作嬌弱貴女的樣子久了,一時間倒還真沒覺著何處有問題,素閔的話語一提便叫她瞬間有些恍惚,不禁輕嘆口氣道:“二兄你這般說若叫阿娘聽到了,非打你不可。”

“阿娘才舍不得打我,只要小妹你不去告狀!”素閔知素清綰許是不願說,便輕快的搖著扇子,裝作威脅一般朝著她兇狠道。

素清綰只能笑著點頭應下,隨著他去給祖母請福了,沒想到此時謝蕓正在祖母院中選著花樣帕子,祖孫四人倒趕好一起見了面。

一家人湊在一起無非就是聊聊近些日子的情況,林琴芳拉著素閔的手坐在桌前點頭欣慰著打量,一邊念叨著賦允又顯得成熟了些一邊還心疼著居然瘦了這麽大一圈。就這般的說著說著,便引到了今日素可雲與定王許成寅之間的事情。

素閔拉著林琴芳的手擔憂道:“祖母,這段時日苦著你們了,哪成想那表妹……那素可雲竟是這般不知廉恥的人,平白給素家蒙羞。”

“倒也不是什麽大事,素家對素可雲能做的已經夠好了。”謝蕓擔心林琴芳再氣,連忙先說了話,“只是不知道你阿耶過些時日回來會如何。”

素閔驚:“阿耶要回來了?”

“是了,今日宮中傳來消息,說是西北戰報剛剛傳來,許是不過半月就能歸京。”謝蕓自從素可雲之事後便有些蔫蔫的,提起了素擎峰之時倒是難得有了些笑意。

這個消息無疑是在本低沈的素家激起了一道波浪,一時間都高興的緊,素家的主心骨馬上歸京,就仿佛是一柱定海神針讓素家都不再焦慮了。

又談了些與國事無關的家長裏短,頌春便從外頭匆匆進來了,然後行了個禮道:“少府監家秦四娘來府中尋三娘了,說是得了些小玩意看不出好壞,要與三娘研磨研磨。”

“那三娘快去吧,正好還要與賦允再說點正事。”

素清綰這才起了身笑著應聲,而後還不忘調侃道:“二兄一回來,阿娘與祖母便都不疼萱萱了,可真叫萱萱難過。”

雖是這麽說著,但是誰都知道她在玩笑,便也就一笑而過了。

素清綰回到淮水院的時候,秦詩茵已經在偏廳等了好一會了,見她踱著步子走進,連忙起身上前攙住素清綰的手臂道:“你最近真是越發的有皇室那般的端莊樣子了,遠遠走來還真是像極了貴人。”

“救你渾說。”素清綰執著秦詩茵的手坐下問道,“忽然尋我來定是有什麽事了,到底怎麽了?”

素清綰細細打量著秦詩茵,也不過月餘未去見她,秦詩茵現下竟已經比前些日子見到的時候更消瘦了些。之前那還有些肉嘟嘟的小臉已經隱隱現出了些棱角,眉目也含著一些沈穩的意蘊,整個人看起來仿佛年長了幾歲一般。

想來秦家,近些日子作的不輕。

秦詩茵聽得素清綰問她,適才還有些愉悅的神情立刻陰冷了下來:“果如清綰所說,定王居然來秦府提親了。”

素清綰手中一抖,茶盞便掉落在地發出清脆的碎裂聲響,驚的秦詩茵都楞了一下,連忙扯過她的手呼著氣問道:“怎麽如此不當心,都燙紅了!”

然而此時的素清綰哪裏顧得上手上的紅腫,急急的問道:“怎麽會如此快?你小娘已經應下了嗎?”

太早了,夢中是應當在七月中旬,也就是她嫁與顧長卿半月後,秦詩茵才得到了定王的求親,可如今才剛剛四月初旬而已,怎麽定王就已經上門了?

難不成,是因為素可雲的提前離世,而導致現在的事宜加快?

“小娘還未應下,但是定王府的信物卻是已經收下了。”秦詩茵細心的給素清綰手上塗著藥,眼中卻是止不住的憂愁,“但看阿耶的樣子,許是也八九不離十了。”

素清綰抿了抿唇:“可詩茵也是知道的,這定王他……”

“我知,他與素可雲之事傳的沸沸揚揚。”秦詩茵不禁輕嘆口氣,“就因如此,我知道定王並非良人,才會如此慌亂。”

這是沒錯的,許成寅那般的人,若是秦詩茵真的嫁了過去,那往後的日子便真的如同入了水火了。

素清綰斟酌片刻,忽而想到了什麽,握住秦詩茵的手道:“詩茵莫慌,你現在回府同你二兄商討,一同去尋秦世叔旁敲側擊一番,定要讓秦世叔知道定王殿下意欲娶你有所圖謀,而且圖謀之事對秦府有大危險。”見秦詩茵點了點頭,便又道,“明日我有一要事要辦,而且會與一位貴人問上一問,有任何情況會立刻去尋你。”

現下也沒有其他的解決辦法,秦詩茵只能點頭應下,又與素清綰說了些家常話,便起身回了秦府了。

次日辰時,素清綰與林琴芳和謝蕓知會了一聲,便起身往府衙去了。

之前顧長卿故意推倒李政霖致使昏迷許久這事,可是在汴京內傳了好些天,據說那春意濃的季娘子還因為此事驚嚇到了,病了許久都未曾好,被那春意濃的老鴇送至鄉下養病,至今都未曾回來。

而今日府衙開堂文審,顧大夫與李國公皆在此坐堂,往常這種官家之事都要送與大理寺交辦,此時可謂是汴京府衙多年未見過的名場面了,一時間府衙外看熱鬧的人山人海,頗為壯觀。

素清綰到了府衙的時候,許嘉述正立在炎炎烈日下搖著折扇等她,見她下了馬車而來便伸出手招呼她先往酒館中去。

落座,素清綰問道:“殿下怎麽這般早就來了?”

許嘉述喚著博士要了兩盞涼茶,看著她眼睛笑瞇瞇的:“自然是等著素三娘,現下汴京悶熱,府衙還要稍作兩刻才能開堂,若你來早了無處落腳怎麽辦?”

這話說的讓素清綰的臉紅了紅,但想到今日還有事求與他,便也就不拿捏著嬌嗔的樣子了,輕聲道:“有一事要求與殿下。”

“說來聽聽。”

“定王意欲娶少府監家秦四娘為正妃,並且昨日已經上門提親了。”素清綰微微傾了身子上前,“定王此舉,或有其他打算。”

許嘉述看著素清綰離自己有些許近的臉龐,喉嚨輕微滾動了一下,隨即便連忙收回眼神摩挲著佛珠,佯裝鎮定道:“那素三娘之意,想讓本王如何做呢?”

素清綰道:“殿下說的什麽話,這不也是為了殿下著想。”她思索片刻後又道,“定王殿下此舉顯然是沖著少府監特殊的權利去的,與殿下顯然沒什麽好處。”

涼茶上桌,許嘉述細心的替她倒了一杯,又用帕巾擦了擦一旁的水漬後才道:“恩恩,素三娘說的有道理,本王知道如何做了。”

素清綰未曾覺得許嘉述這般動作有何不可,輕抿了一口涼茶後疑惑道:“如何?”

“七弟提親帖子都已經送上去了,信物也交到了秦家手中。”許嘉述輕聲道,“那就只有讓秦四娘與人私定了終生,或者讓七弟因為某些原因放棄對秦家的虎視眈眈。”

這些素清綰不是沒想過,可若是現下傳出已經與人私定終生了,那秦家小娘那關都過不去,更何況這是舍了自己女兒家的清白,逃了一個火坑又跳進另一個火坑,於事無補;還有便是讓定王自己放棄,這便更是難上加難了,餓狼看中的食物,又怎會輕易松口?

想到此,素清綰不禁一個頭兩個頭,心中怨著只顧著先將素可雲除掉,卻沒想到後續會引發的多種未知,平白讓秦詩茵提早受了這般痛苦。

瞧著素清綰那般愁眉苦臉的樣子,許嘉述忍俊不禁,拿出折扇輕敲了一下她的頭道:“別多想了,有本王在,不會教你的手帕交送入狼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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