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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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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7

穆潯婚禮定在中秋,陳疏言頭天晚上邊扒拉著衣服邊朝紀含喊:“你訂的幾點的票來著?”

紀含楞了半天才反應過來,“哦,沒訂。”

陳疏言:“……紀含你再這麽消極怠工,我要炒你魷魚。”

紀含憋屈得不行,“疏言姐你怎麽又怪我,這次真不是我的鍋。”

陳疏言在鏡子前隨手比劃著衣服,不能太搶風頭,也不能太隨意,但好在穆家這次並不允許媒體入場,倒也不至於太過費神。

紀含見陳疏言不接她的話,知道她是真生氣了,這才扁扁嘴,委屈巴巴地解釋:“閆總不讓我訂的。”

陳疏言隨手選好一件裙子,回頭盯紀含一眼,“紀含,我發現你這胳膊肘往外拐得挺順暢的啊,到底誰給你開工資啊?”

紀含腳底抹油溜了,邊溜邊做了個鬼臉,“閆總說,只要我透露點消息給他,他給我三倍工資。”

陳疏言哭笑不得:“紀含你最好在我回來之前消失。”

這邊氣還沒消,正打算興師問罪,罪魁禍首已經自動送上門了,電話鈴響,見是閆嶼,陳疏言接起來打算發飆,“閆嶼你幹什麽?”

“生氣了?”閆嶼手握在方向盤上,隨意轉動把玩,悠閑得很,“這暴脾氣除了我還有誰能受得了你?”

陳疏言:“……閆嶼你到底要幹嘛?”

“不幹嘛。”閆嶼笑笑,呻吟帶著些暖意,“帶好行李下來。”

陳疏言發懵一秒,“你要幹嘛?”

“快下來,別廢話。”閆嶼輕聲哄她,“乖。”

陳疏言默然一秒,“等會兒。”

隨手收拾兩件衣服,陳疏言下樓,閆嶼果然在停車場,見她過來,開了車門。陳疏言生著悶氣,“你幹嘛呢?一聲不吭幹涉我人身自由。”

閆嶼好氣又好笑地看著她,“我也沒讓你不走啊。”

言下之意,你倒是走啊。

嘴臉欠揍得很,陳疏言生悶氣,假裝就要下車,閆嶼見她真的去開車門,忙一把把她拉過來,“還真生氣啊?”

吻輕輕落在發間,帶點憐愛,陳疏言瞬間氣消,一邊嫌棄自己沒骨氣,一邊砸吧砸吧嘴:“你又有什麽想法?”

閆嶼撫弄了會兒她的頭發,帶點輕微的草木香,是她慣常喜歡的味道,沒來由地叫人心安,“我送你回去。”

陳疏言:“……閆嶼你腦袋被門擠了?”

閆嶼:“……我到底哪裏惹你了?一見面不調侃我幾句就不舒服是不是?”

“哦。”陳疏言氣焰消了幾分,知道他工作辛苦,不忍心再為難他,“我是說要開太久了,再說,要不把你家私人飛機拎出來我玩玩兒。”

“真坐飛機我媽就該查崗了。”閆嶼邊跟她白話邊替她系安全帶,“說會兒話,一會兒你到後邊躺會兒。”

陳疏言回頭看了看,後座準備了毯子和枕頭,還挺貼心。

閆嶼開車,聲音挺暖,“老周婚禮本來也請了我,畢竟原來還是同盟。”

陳疏言默了會兒,扁了扁嘴,“我還以為你專程陪我回去呢。”

陳疏言嘟著個嘴,閆嶼看得發笑,“這不專程來接你麽,開車多好,就能多陪你一會兒了。”

一路長街如晝,閆嶼車子開得挺穩,陳疏言迷迷糊糊地要睡過去,閆嶼輕聲喊她:“後邊去睡,這不舒服。”

“不用了,反正也沒地兒停車。”陳疏言半瞇著眼,“我瞇一會兒,到服務區你叫我,我來開。”

夜深且靜,車流漸漸少了,閆嶼開著車,不自覺地笑起來。到服務區,閆嶼仔細盯著陳疏言的睡顏瞧了瞧,她睡覺的時候安靜乖巧,沒有丁點聲響,越發像個小女孩。

閆嶼下車,替她解開安全帶,想抱她到後邊,不想剛剛碰到她,陳疏言悠悠然醒轉,“到了?”

“還早呢,你再睡會兒。”閆嶼輕輕吻她一下,把她抱起來。

陳疏言掙紮著讓閆嶼放她下來,“我來。”

閆嶼看她,沒動,“哪有讓老婆操勞的道理?”

陳疏言堅持,“我來,累著了不行。”

閆嶼看她,沒再堅持,陳疏言的性子他是知道的,她堅持的事情大多沒有轉圜的餘地,依言把她放下來。

兩人輪換著一路開回懷遠,找了家酒店收拾收拾,補了會兒覺,去參加婚禮晚宴正合適。

穆家是東道主,在本地也頗有點勢力,果然沒讓媒體渾水摸魚。

到酒店停好車,閆嶼問陳疏言:“你先上去?”

陳疏言想了想,“沒事,一起上去吧。”

“老周肯定有認識的圈內人。”閆嶼遲疑,“還是你先上去的好。”

“好。”陳疏言沒拖泥帶水,開車門下車,卻沒往電梯走,繞過來把閆嶼拉下車,自然而然地挽著他的手往電梯走,“穆潯家裏足夠讓酒店工作人員閉嘴了,至於圈內的,你來就可以。”

“真這麽想?”閆嶼轉頭看了看她。

“喻元洲肯定也在。”陳疏言笑得狡黠,“你要不介意,那我就先上去了?”

閆嶼臉一黑,邁開步子,“走。”

“真小氣。”陳疏言半開玩笑,等著閆嶼黑臉。

果不其然,閆嶼臉黑得更厲害了,“你跟穆潯倒是真的很奇怪,情敵能成為好閨蜜,婚禮還能心安理得地邀請前男友,不懂你們的腦回路。”

一出電梯,有禮儀小姐過來迎賓,晚宴布置得挺有異國情調,滿滿都是浪漫的味道。

穆潯迎過來,穿小禮裙,高貴得像公主,臉上的笑卻滿得要溢出來,拉住陳疏言的手,“我還以為你不來呢。”

“哪敢不來?”陳疏言開玩笑,“真不來你還不提著大刀殺到迎澤啊。”

“那倒也是。”穆潯側頭看了看那頭和老周聊得正歡的閆嶼,“您二位這算是公開了?”

“像麽?”陳疏言有一搭沒一搭的,眼神兒也跟著穆潯往那邊瞅,“不過也覺得沒必要瞞著你們這些老熟人。”

“閆嶼他對你倒也挺好的。”穆潯開玩笑,“不過你最近這是要歸隱的節奏?準備洗手作羹湯了?”

陳疏言笑笑,沒承認也沒否認,“看吧。”

“嘖嘖,能讓咱們陳疏言同學起了神隱念頭,這位閆總果然還是不一般。”穆潯調侃她兩句。

陳疏言也沒客氣,以牙還牙,“那位來了嗎?”

“……不知道,還沒呢。”穆潯果然被噎住,“請柬倒是發了,不知道肯不肯來。”

“那肯定是要來的。”陳疏言笑了笑,“別一會兒來要登臺給你唱首歌,那你家那位可能臉要黑得像包公了。”

“人包公跟你什麽仇什麽怨?你要這麽針對人家?”穆潯笑起來美得陳疏言也沒舍得挪開目光。

陳疏言還要再調侃,電梯那頭有人過來,短T加牛仔褲,慣常的打扮,一瞬間,兩人都沈默了。

喻元洲走過來,跟穆潯打了招呼:“恭喜,新婚快樂。”

穆潯回以一笑,落落大方,“謝謝。”

沒有過多寒暄,太多祝福不必出口,卻也銘記在心。

有新娘那頭的賓客過來,穆潯拉著新郎過去迎,喻元洲這才看過來,打聲招呼:“死丫頭片子還知道回來啊?”

陳疏言:“……喻元洲你這嘴怎麽這麽損呢?一見面就想開撕?”

看得出她心情不錯,喻元洲仔細打量了她一圈,“不錯呀,最近容光煥發。”說完還點了點頭,跟挑東西一樣。

陳疏言懶得理他,閆嶼沒沈住氣,走過來攬住她,“當然,愛情滋潤。”

陳疏言一個頭兩個大,這倆沒一個省油的燈。

喻元洲看看她,又看看閆嶼,終於說話了:“閆總好福氣。”

“福氣談不上。”閆嶼客套了下,“受氣倒是真的。”

陳疏言聲音從喉嚨裏擠出來,“閆嶼你再說一個字試試?”

閆嶼正要說話,晚宴開始,照例是新娘新郎致辭。穆潯上臺,聲音聽起來依舊帶點清清冷冷,但架不住甜蜜,終究帶點軟嚅的意味,“人總要經歷點什麽,才能擁有最好的際遇。”

“感激我曾經經歷的一切,也感激上天垂憐,帶給我梓游這樣完美的人。終有一人,能伴我一生,此生無憾矣。”

陳疏言有些擔憂,朝喻元洲看了看,喻元洲神情黯然,但卻也算是放下了。再多遺憾,終究不敵一句她幸福就好。

晚宴還沒結束,陳疏言和閆嶼提前離席,喻元洲待不下去,也跟著出來。

到停車場,喻元洲問了句:“丫頭你什麽時候回家?”

“明天吧。”陳疏言沖他笑笑,“派,別想太多,開心點。”

“嗯。”喻元洲手揣褲兜裏,吹了個口哨去自己的停車位了。

陳疏言目送他走,這才收回目光,一旁閆嶼已經不知道盯著她看了多久,不由心裏怯怯的,假裝什麽也沒發生,“走吧。”

“這就走了?”閆嶼沒動,“要不要追上去話個別?”

“閆嶼你這人怎麽這麽小肚雞腸?”陳疏言佯裝生氣,扭頭就要走。

閆嶼一把把她拉回來,扔進副駕。

一路車開得飛快,就差沒闖紅燈,陳疏言在一旁看得心驚膽戰,半天沒敢開口說一個字。

到酒店,陳疏言下車,直接被閆嶼攔腰抱起,陳疏言忙掙紮,“餵,閆嶼你幹什麽,放我下來。”

閆嶼沒理她,步子邁得飛快,回房,直接把她扔上床。

陳疏言明白過來他要幹什麽,心下一慌,打算曲線救國,“閆嶼,等等,你等會兒,我洗個澡。”

“別洗了,我不嫌棄。”閆嶼嘴角掛著笑,“我就是這麽小肚雞腸,今晚有你好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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