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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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0 章
次日上午一得閑，沈初筠就回自己房中取信。
江嬤嬤沈初筠拿了信，便問道：“小姐，告訴世子了？”
沈初筠頷首道：“嗯，告訴了。很多事，我做為閨閣女子不好查，幾次出府問到的事情也很有限。光靠我自己，不知何時才能查清。我能信任的也只有世子了。”
“世子確實是值得信任的人。”江嬤嬤道，“我還怕小姐不肯說呢。”
“此一時，彼一時嘛，誰能想到世子是這樣好的人呢。”沈初筠笑道。
沈初筠拿著信回到房中，莊呈昱正坐在榻上等她。
沈初筠將信遞給莊呈昱，莊呈昱雙手接過信，認真拜讀，一遍看完之後，他又看了一遍，看完又看了一遍。
“有什麽發現嗎？”沈初筠試探地問道。
莊呈昱蹙著眉道：“沒有藏頭，也沒有藏尾，文字上暫時沒有發現什麽玄機。”
沈初筠頷首道：“我先前也找過，沒找到。”
莊呈昱命人點了根蠟燭過來，隔著一些距離將信紙加熱也未見隱形的字跡。莊呈昱有點疑惑，難道這信真是只是傳達一個意願，而不是留下線索？
沈初筠怕莊呈昱想多了費神，道：“世子莫要過於費神，慢慢查就是。說不定哪天靈光一現，就能發現線索呢。”
莊呈昱笑笑：“嗯，阿筠說的對，這信就先放我們這。信上雖然沒有線索，不過還是有些事可以查的。”
沈初筠頷首：“是，從前我不方便查，如今有世子幫忙，可以查的就多了。”
莊呈昱聞言溫柔笑道：“多謝阿筠不嫌棄我無用。”
沈初筠嗔道：“什麽話，誰會嫌棄世子。”
“阿筠，我有一點想法，你聽聽看，只是我暫時的一些推測。”莊呈昱道。
沈初筠道：“世子請說。”
莊呈昱緩緩道：“要謀害岳父大人和大舅兄，總歸逃不過兩個目的，一個是軍功，另一個是爵位。阿筠，你覺得是不是？”
沈初筠頷首：“我也是這麽想的，特別是我兄長的死。若說意外便罷了，但我娘親說兄長是被害的，那我能想到的只有如今定遠侯府的人了。”
“阿筠說的沒錯。”莊呈昱道，“他們確實有最大的嫌疑。岳父的死，應該是軍中權力的爭鬥。這些都不難推測，接下來，就是找證據了。物證難找，還是得先找人證。從前伺候舅兄的人，從前岳父大人身邊的人，都要查。可能不是短期內能查清的，阿筠可要有心裏準備。”
“我知道。”沈初筠嘆道，“這事急也急不得。父親身邊的人，朝廷應該有檔案記錄。從前伺候兄長的人，江嬤嬤應該知道些，也不算全無線索，慢慢查吧。”
莊呈昱看著沈初筠溫和地道：“阿筠放心，我一定會盡心盡力查的。”
午後，莊呈昱一個人去了書房，沈初筠聽雙喜說，世子叫了趙同，還有兩個她不認識的人進來，在書房說話呢。
沈初筠知道，這一定是莊呈昱吩咐他們去辦事呢。
莊呈昱在書房待了一個多時辰才回房，沈初筠迎到房門口道：“說了不急，你還在書房待那麽久，你身子才是最要緊的。”
莊呈昱握住沈初筠的手：“阿筠的事也要緊。而且這裏頭有一件事很重要，就是涉及長清軍，如今正朝中正在和北陵起戰事，早點把那個人挖出來，是非常重要的，太子如今還在北境呢。”
“這我倒是沒想到，還是世子想得周全。”沈初筠頷首道。
“我今日見的人裏，有太子的人，他會給太子送信。我也派了一個自己的人，和他一起去。要查總歸直接到這些人身邊查是最好的，順便給太子送了封信。”莊呈昱拉著沈初筠，一邊走一邊緩緩地說道。
沈初筠想，這是自己怎麽也做不到的吧，還好有莊呈昱。
“世子和太子殿下感情真好。”沈初筠笑道。
“打小就是殿下的伴讀，他只肯和我親近，倒把我害得一個別的朋友都沒有。”莊呈昱雖然看似抱怨，語氣卻是溫柔。“這事告知太子，有好處也壞處。”
“世子是怕，如今這人正處高位，說不定立了赫赫戰功？太子可能會包庇他？”沈初筠問道。
莊呈昱笑道：“阿筠真是聰明，一點就通。”
沈初筠沈默，父親早就死了，朝廷會為了一個死去多年人來懲罰對大梁朝正有用的人嗎？
“不過，有了我寫的信，相信太子會秉公處理的，阿筠莫要太擔心。”莊呈昱又道。
沈初筠看看莊呈昱：“世子這是拿自己要挾太子殿下呢。”
莊呈昱笑呵呵地道：“這就要看我這個朋友，到底值不值錢了。”
沈初筠想著太子對莊呈昱的種種，覺得他在太子殿下心中，應該很值錢了。
“這些都只是猜想，我們不過是閑話。”莊呈昱攬了攬沈初筠道。“不管結果如何，我們都當以眼前的日子為重，是不是，阿筠？”
沈初筠頷首：“世子說的對。”
“對了，阿筠猜我今日見趙同是為了什麽。”莊呈昱轉移話題道。
沈初筠很配合地道：“不知，世子想做什麽？”
莊呈昱道：“去年冬天，阿筠說等來年春暖花開，讓我帶你出去，還記得不？馬上要清明了，夫君帶你去踏青。”
“真的？”沈初筠本來靠在莊呈昱懷裏，這會兒坐直了身子，驚喜地看向莊呈昱。
“自然是真的。”見沈初筠這樣高興，眼睛都亮了幾分，莊呈昱沒忍住捏了一下她的臉。
“身子，可以嗎？”沈初筠問道。
莊呈昱笑道：“問過大夫了，可以的。我自己感覺也是可以的。”說著，莊呈昱湊到沈初筠耳邊，小聲道：“就是圓房也是可以的。”
沈初筠頓時臉紅了，瞪了莊呈昱一眼，小聲道：“這邊說著踏青呢，又說什麽圓房。”
“阿筠不願嗎？”莊呈昱問道。
沈初筠飛快地看了一眼莊呈昱，輕輕點了下頭：“願的。”
莊呈昱自己也是羞的，攬著沈初筠不再說這事，這種事留著晚上慢慢說就行了。誰知，他不說了，卻聽沈初筠道：“那……也等天再和暖些，你身子再好些的。”
“都聽阿筠的。”莊呈昱在沈初筠耳邊道。
兩人紅著臉，相視一笑。
隔天，貴妃娘娘又傳沈初筠進宮，上次宮中送來的兩個婢女沈初筠一直沒有用。莊呈昱給貴妃娘娘寫了信，貴妃娘娘一直沒把兩人召回去，倒是又要見沈初筠了。
沈初筠是極不願意見貴妃的，尤其是她知道了貴妃的秘密之後。
莊呈昱覺得自己處處都對沈初筠好，唯有貴妃娘娘這，他有諸多無奈。
“又要阿筠受委屈了。”莊呈昱道。
“這是體面，哪能委屈呢。”沈初筠笑道，“世子莫要亂說。”
“我同你一起去吧。”莊呈昱道。
“非召不得入宮吧，世子又是外男，怎麽進得去？”沈初筠道。
“我坐自家馬車，在宮門口等你。”莊呈昱道。
沈初筠笑笑：“你在家等就行了，不用折騰了，留著氣力過幾日去踏青呢。”
“那阿筠記住，不管娘娘說什麽，你都把責任往我身上推。我先前在信裏也是這麽寫的。”莊呈昱道。
“好。”沈初筠應道。她確實會這麽做的，畢竟皇後娘娘不可能對莊呈昱怎麽樣。
兩人再不情願，沈初筠還是被接進了宮。
沈初筠明顯感覺貴妃娘娘對自己沒有上次那麽和氣了，想來那兩個宮女的事，貴妃心裏很在意。
但貴妃娘娘對沈初筠，又和對喬氏不同。她對喬氏，會罰跪，對沈初筠沒有，不過責備白眼是少不了的。
“沈氏莫非你真覺得世子好轉是你的功勞？連本宮派去的人你都不讓靠近了？”貴妃冷聲道。
“阿筠不敢。”沈初筠垂首應道，“阿筠全都是聽世子的。”
“聽世子的，就不聽本宮的了？”貴妃道。
“阿筠不敢。”沈初筠應道，她自有一套冷應對的功夫，不是認錯就是反省，但又不應話。
幾個來回下來，貴妃娘娘也知道沈初筠的性子了，冷笑一聲道：“沒想到我們呈昱，竟會配你這樣一個油滑女子。”
沈初筠沒接話，這話她極不愛聽。她覺得自己和莊呈昱格外相配，她相信，莊呈昱也是這麽認為的。
莊呈昱身子才好轉，貴妃娘娘並不想在這個時候過於為難沈初筠，因此訓斥了沈初筠一番後，就放她回去了。
回府路上，沈初筠想，貴妃娘娘叫自己進宮，可能並不是簡單訓斥她幾句，她還是要拿捏莊呈昱。正如莊呈昱之前說的，貴妃娘娘恐怕還沒死心。
回到國公府，莊呈昱還是等在院門口，見到沈初筠的身影便迎了上來。
沈初筠知道莊呈昱擔心自己，沒等莊呈昱問，便先道：“我沒事。”
“沒事就好。”莊呈昱道。
回到房中，丫鬟們伺候沈初筠更衣卸妝。
沈初筠洗換過後，一身輕松地坐下吃茶，她玩笑著道：“世子還說不要吃宮裏東西呢，娘娘根本舍不得給我吃。”
莊呈昱道：“娘娘可說什麽了？”
“無非是那兩個婢女。”沈初筠吃了一口茶道，“娘娘肯定不會召她們回宮的，就這麽養著吧，就當多兩張吃飯的嘴。”
“眼下只能如此，等日後，我身子好了，進宮面聖時，再向皇上說明吧。”莊呈昱道。
沈初筠小聲道：“我覺得娘娘還是要拿捏你，估計她還是沒死心。”
莊呈昱笑道：“確實，而且眼下她還多了個可以拿捏的我的人。”
沈初筠知道莊呈昱說的是自己，沈初筠簡直不敢想，萬一自己到時候被貴妃娘娘給抓了，拿她威脅莊呈昱造反，莊呈昱該怎麽辦啊？
“這麽多年，也就是我身子不好的，若是身子好，她恐怕早就動手了。”莊呈昱嘆道。
“這麽說什麽，世子身子不好，也並不全然是壞事。”沈初筠道。
“可不是麽。”莊呈昱笑道，“因此，我有很多時候覺得，我身子不好，未必是誰要害我，說不定是誰在暗中保護著我，所以我身子壞也不至於壞到底。”
沈初筠楞住：“這還真我從未想過的。”
“都是我胡思亂想的。”莊呈昱笑道，“娘娘那邊暫時不用太擔心，我會繼續安排一些應對措施的。貴妃娘娘想要計謀得逞，最起碼得讓人相信，當初我和皇子是抱錯的，這也沒那麽容易。”
“我就怕她把我一抓，威脅你。”沈初筠小聲道。
莊呈昱笑道：“這個倒真是危險了。”
沈初筠直點頭，看著莊呈昱道：“對吧，到時候，夫君會怎麽做呢？”
莊呈昱伸手將沈初筠鬢角的發理到耳後，溫柔地道：“我只管要我的阿筠，旁的可顧不了。她要我幹什麽，我就只能被牽著走了。”
沈初筠抓住莊呈昱的手：“那可不行。”
莊呈昱笑笑：“我剛逗你的，不會有那天的，相信我。”
沈初筠看著莊呈昱，她覺得莊呈昱剛才說的不像逗她的。以後貴妃娘娘宣她進宮，她還是別去了，大不了裝病。
轉眼到了清明，難得沒下雨，是個大晴天，正是踏青的好日子。沈初筠醒來後發現莊呈昱比她醒得還早，正支著胳膊看她。
“夫君怎麽不叫我。”沈初筠才睡醒，說話還帶著鼻音，瞇著眼看莊呈昱。
莊成昱摸著沈初筠睡得紅潤潤的臉，柔聲道：“起身了阿筠，我們去踏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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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上午一得閑，沈初筠就回自己房中取信。
江嬤嬤沈初筠拿了信，便問道：“小姐，告訴世子了？”
沈初筠頷首道：“嗯，告訴了。很多事，我做為閨閣女子不好查，幾次出府問到的事情也很有限。光靠我自己，不知何時才能查清。我能信任的也只有世子了。”
“世子確實是值得信任的人。”江嬤嬤道，“我還怕小姐不肯說呢。”
“此一時，彼一時嘛，誰能想到世子是這樣好的人呢。”沈初筠笑道。
沈初筠拿著信回到房中，莊呈昱正坐在榻上等她。
沈初筠將信遞給莊呈昱，莊呈昱雙手接過信，認真拜讀，一遍看完之後，他又看了一遍，看完又看了一遍。
“有什麽發現嗎？”沈初筠試探地問道。
莊呈昱蹙著眉道：“沒有藏頭，也沒有藏尾，文字上暫時沒有發現什麽玄機。”
沈初筠頷首道：“我先前也找過，沒找到。”
莊呈昱命人點了根蠟燭過來，隔著一些距離將信紙加熱也未見隱形的字跡。莊呈昱有點疑惑，難道這信真是只是傳達一個意願，而不是留下線索？
沈初筠怕莊呈昱想多了費神，道：“世子莫要過於費神，慢慢查就是。說不定哪天靈光一現，就能發現線索呢。”
莊呈昱笑笑：“嗯，阿筠說的對，這信就先放我們這。信上雖然沒有線索，不過還是有些事可以查的。”
沈初筠頷首：“是，從前我不方便查，如今有世子幫忙，可以查的就多了。”
莊呈昱聞言溫柔笑道：“多謝阿筠不嫌棄我無用。”
沈初筠嗔道：“什麽話，誰會嫌棄世子。”
“阿筠，我有一點想法，你聽聽看，只是我暫時的一些推測。”莊呈昱道。
沈初筠道：“世子請說。”
莊呈昱緩緩道：“要謀害岳父大人和大舅兄，總歸逃不過兩個目的，一個是軍功，另一個是爵位。阿筠，你覺得是不是？”
沈初筠頷首：“我也是這麽想的，特別是我兄長的死。若說意外便罷了，但我娘親說兄長是被害的，那我能想到的只有如今定遠侯府的人了。”
“阿筠說的沒錯。”莊呈昱道，“他們確實有最大的嫌疑。岳父的死，應該是軍中權力的爭鬥。這些都不難推測，接下來，就是找證據了。物證難找，還是得先找人證。從前伺候舅兄的人，從前岳父大人身邊的人，都要查。可能不是短期內能查清的，阿筠可要有心裏準備。”
“我知道。”沈初筠嘆道，“這事急也急不得。父親身邊的人，朝廷應該有檔案記錄。從前伺候兄長的人，江嬤嬤應該知道些，也不算全無線索，慢慢查吧。”
莊呈昱看著沈初筠溫和地道：“阿筠放心，我一定會盡心盡力查的。”
午後，莊呈昱一個人去了書房，沈初筠聽雙喜說，世子叫了趙同，還有兩個她不認識的人進來，在書房說話呢。
沈初筠知道，這一定是莊呈昱吩咐他們去辦事呢。
莊呈昱在書房待了一個多時辰才回房，沈初筠迎到房門口道：“說了不急，你還在書房待那麽久，你身子才是最要緊的。”
莊呈昱握住沈初筠的手：“阿筠的事也要緊。而且這裏頭有一件事很重要，就是涉及長清軍，如今正朝中正在和北陵起戰事，早點把那個人挖出來，是非常重要的，太子如今還在北境呢。”
“這我倒是沒想到，還是世子想得周全。”沈初筠頷首道。
“我今日見的人裏，有太子的人，他會給太子送信。我也派了一個自己的人，和他一起去。要查總歸直接到這些人身邊查是最好的，順便給太子送了封信。”莊呈昱拉著沈初筠，一邊走一邊緩緩地說道。
沈初筠想，這是自己怎麽也做不到的吧，還好有莊呈昱。
“世子和太子殿下感情真好。”沈初筠笑道。
“打小就是殿下的伴讀，他只肯和我親近，倒把我害得一個別的朋友都沒有。”莊呈昱雖然看似抱怨，語氣卻是溫柔。“這事告知太子，有好處也壞處。”
“世子是怕，如今這人正處高位，說不定立了赫赫戰功？太子可能會包庇他？”沈初筠問道。
莊呈昱笑道：“阿筠真是聰明，一點就通。”
沈初筠沈默，父親早就死了，朝廷會為了一個死去多年人來懲罰對大梁朝正有用的人嗎？
“不過，有了我寫的信，相信太子會秉公處理的，阿筠莫要太擔心。”莊呈昱又道。
沈初筠看看莊呈昱：“世子這是拿自己要挾太子殿下呢。”
莊呈昱笑呵呵地道：“這就要看我這個朋友，到底值不值錢了。”
沈初筠想著太子對莊呈昱的種種，覺得他在太子殿下心中，應該很值錢了。
“這些都只是猜想，我們不過是閑話。”莊呈昱攬了攬沈初筠道。“不管結果如何，我們都當以眼前的日子為重，是不是，阿筠？”
沈初筠頷首：“世子說的對。”
“對了，阿筠猜我今日見趙同是為了什麽。”莊呈昱轉移話題道。
沈初筠很配合地道：“不知，世子想做什麽？”
莊呈昱道：“去年冬天，阿筠說等來年春暖花開，讓我帶你出去，還記得不？馬上要清明了，夫君帶你去踏青。”
“真的？”沈初筠本來靠在莊呈昱懷裏，這會兒坐直了身子，驚喜地看向莊呈昱。
“自然是真的。”見沈初筠這樣高興，眼睛都亮了幾分，莊呈昱沒忍住捏了一下她的臉。
“身子，可以嗎？”沈初筠問道。
莊呈昱笑道：“問過大夫了，可以的。我自己感覺也是可以的。”說著，莊呈昱湊到沈初筠耳邊，小聲道：“就是圓房也是可以的。”
沈初筠頓時臉紅了，瞪了莊呈昱一眼，小聲道：“這邊說著踏青呢，又說什麽圓房。”
“阿筠不願嗎？”莊呈昱問道。
沈初筠飛快地看了一眼莊呈昱，輕輕點了下頭：“願的。”
莊呈昱自己也是羞的，攬著沈初筠不再說這事，這種事留著晚上慢慢說就行了。誰知，他不說了，卻聽沈初筠道：“那……也等天再和暖些，你身子再好些的。”
“都聽阿筠的。”莊呈昱在沈初筠耳邊道。
兩人紅著臉，相視一笑。
隔天，貴妃娘娘又傳沈初筠進宮，上次宮中送來的兩個婢女沈初筠一直沒有用。莊呈昱給貴妃娘娘寫了信，貴妃娘娘一直沒把兩人召回去，倒是又要見沈初筠了。
沈初筠是極不願意見貴妃的，尤其是她知道了貴妃的秘密之後。
莊呈昱覺得自己處處都對沈初筠好，唯有貴妃娘娘這，他有諸多無奈。
“又要阿筠受委屈了。”莊呈昱道。
“這是體面，哪能委屈呢。”沈初筠笑道，“世子莫要亂說。”
“我同你一起去吧。”莊呈昱道。
“非召不得入宮吧，世子又是外男，怎麽進得去？”沈初筠道。
“我坐自家馬車，在宮門口等你。”莊呈昱道。
沈初筠笑笑：“你在家等就行了，不用折騰了，留著氣力過幾日去踏青呢。”
“那阿筠記住，不管娘娘說什麽，你都把責任往我身上推。我先前在信裏也是這麽寫的。”莊呈昱道。
“好。”沈初筠應道。她確實會這麽做的，畢竟皇後娘娘不可能對莊呈昱怎麽樣。
兩人再不情願，沈初筠還是被接進了宮。
沈初筠明顯感覺貴妃娘娘對自己沒有上次那麽和氣了，想來那兩個宮女的事，貴妃心裏很在意。
但貴妃娘娘對沈初筠，又和對喬氏不同。她對喬氏，會罰跪，對沈初筠沒有，不過責備白眼是少不了的。
“沈氏莫非你真覺得世子好轉是你的功勞？連本宮派去的人你都不讓靠近了？”貴妃冷聲道。
“阿筠不敢。”沈初筠垂首應道，“阿筠全都是聽世子的。”
“聽世子的，就不聽本宮的了？”貴妃道。
“阿筠不敢。”沈初筠應道，她自有一套冷應對的功夫，不是認錯就是反省，但又不應話。
幾個來回下來，貴妃娘娘也知道沈初筠的性子了，冷笑一聲道：“沒想到我們呈昱，竟會配你這樣一個油滑女子。”
沈初筠沒接話，這話她極不愛聽。她覺得自己和莊呈昱格外相配，她相信，莊呈昱也是這麽認為的。
莊呈昱身子才好轉，貴妃娘娘並不想在這個時候過於為難沈初筠，因此訓斥了沈初筠一番後，就放她回去了。
回府路上，沈初筠想，貴妃娘娘叫自己進宮，可能並不是簡單訓斥她幾句，她還是要拿捏莊呈昱。正如莊呈昱之前說的，貴妃娘娘恐怕還沒死心。
回到國公府，莊呈昱還是等在院門口，見到沈初筠的身影便迎了上來。
沈初筠知道莊呈昱擔心自己，沒等莊呈昱問，便先道：“我沒事。”
“沒事就好。”莊呈昱道。
回到房中，丫鬟們伺候沈初筠更衣卸妝。
沈初筠洗換過後，一身輕松地坐下吃茶，她玩笑著道：“世子還說不要吃宮裏東西呢，娘娘根本舍不得給我吃。”
莊呈昱道：“娘娘可說什麽了？”
“無非是那兩個婢女。”沈初筠吃了一口茶道，“娘娘肯定不會召她們回宮的，就這麽養著吧，就當多兩張吃飯的嘴。”
“眼下只能如此，等日後，我身子好了，進宮面聖時，再向皇上說明吧。”莊呈昱道。
沈初筠小聲道：“我覺得娘娘還是要拿捏你，估計她還是沒死心。”
莊呈昱笑道：“確實，而且眼下她還多了個可以拿捏的我的人。”
沈初筠知道莊呈昱說的是自己，沈初筠簡直不敢想，萬一自己到時候被貴妃娘娘給抓了，拿她威脅莊呈昱造反，莊呈昱該怎麽辦啊？
“這麽多年，也就是我身子不好的，若是身子好，她恐怕早就動手了。”莊呈昱嘆道。
“這麽說什麽，世子身子不好，也並不全然是壞事。”沈初筠道。
“可不是麽。”莊呈昱笑道，“因此，我有很多時候覺得，我身子不好，未必是誰要害我，說不定是誰在暗中保護著我，所以我身子壞也不至於壞到底。”
沈初筠楞住：“這還真我從未想過的。”
“都是我胡思亂想的。”莊呈昱笑道，“娘娘那邊暫時不用太擔心，我會繼續安排一些應對措施的。貴妃娘娘想要計謀得逞，最起碼得讓人相信，當初我和皇子是抱錯的，這也沒那麽容易。”
“我就怕她把我一抓，威脅你。”沈初筠小聲道。
莊呈昱笑道：“這個倒真是危險了。”
沈初筠直點頭，看著莊呈昱道：“對吧，到時候，夫君會怎麽做呢？”
莊呈昱伸手將沈初筠鬢角的發理到耳後，溫柔地道：“我只管要我的阿筠，旁的可顧不了。她要我幹什麽，我就只能被牽著走了。”
沈初筠抓住莊呈昱的手：“那可不行。”
莊呈昱笑笑：“我剛逗你的，不會有那天的，相信我。”
沈初筠看著莊呈昱，她覺得莊呈昱剛才說的不像逗她的。以後貴妃娘娘宣她進宮，她還是別去了，大不了裝病。
轉眼到了清明，難得沒下雨，是個大晴天，正是踏青的好日子。沈初筠醒來後發現莊呈昱比她醒得還早，正支著胳膊看她。
“夫君怎麽不叫我。”沈初筠才睡醒，說話還帶著鼻音，瞇著眼看莊呈昱。
莊成昱摸著沈初筠睡得紅潤潤的臉，柔聲道：“起身了阿筠，我們去踏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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