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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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護國公府上的姨娘們敢鬧，也是仗著喬氏平日裏和氣，對她們少有管束。鬧了一會兒見苗頭不對，也都偃旗息鼓，任由朱嬤嬤帶著人搜。
這世間哪有什麽絕對潔凈的地方呢，這突如其來的一搜，自然能搜出不少不該出現的東西，此時哭鬧聲又變成了哀求聲。
喬氏聽著丫鬟來報，面色越發凝重。想著自己嫁入國公府這麽些年來，一開始只想早些生一個兒子，在國公府站穩。後來連生了兩個兒子，護國公對自己又疼愛有加，因此一顆心都放在兩個兒子和護國公身上，對府上旁的人，旁的事一概懶得多管。這會兒她才驚覺，府上頻頻出事，跟她這個當家主母治家不嚴有著很大的關系。
想通了這些，喬氏出了一身冷汗。喬氏覺得這次正好可以借著世子被害之事，把整個侯府整頓一番。
朱嬤嬤搜完姨娘們的住的院子，發現了不少腌臜之物，不明藥粉。喬氏命人將那些藥粉送去了兩位大夫的院子，請他們辨別，不管結果如何，私藏這些玩意兒的都不會有好果子吃。喬氏把這些人，又關了一個屋子，等護國公回來再發落。
喬氏把自己先前所想與朱嬤嬤一說，朱嬤嬤欣慰地道：“夫人，您這麽想才是對的。”
喬氏嘆道：“嬤嬤從前總是勸我，我還傻傻的，不當回事，險些釀成大禍。”
朱嬤嬤沈思片刻道：“倒也不全怪夫人，您再想想，您為什麽會有先前那些想法。”
喬氏疑惑地嗯了一聲，霍地一下從安樂椅上彈了起來，驚呼一聲：“薛海嵐！”
朱嬤嬤垂著手不吱聲，有些話她不能說，只能喬氏自己去發現。
薛海嵐便是喬氏的表姐，國公府的三夫人，她自小與喬氏交好，先於喬氏嫁入護國公府，又比喬氏年長。因此喬氏嫁過來之後，很多事都會和她商量。
喬氏又緩緩地坐回椅子上，喃喃道：“可是她為什麽要這麽做？她是無心的，還是……”
喬氏這邊正思索著，進來個丫鬟通傳道：“夫人，三夫人來了。”
喬氏看了身邊的朱嬤嬤一眼，朱嬤嬤忙小聲道：“夫人莫要慌，您是這府裏的當家主母，該怎麽就怎麽。“
“快請進來。”喬氏吩咐道。
只見三夫人一臉憂色進來了，剛一落座便道：“大嫂啊，我怎麽聽說你在搜家啊！這好好的，搜家可不吉利！聽說你還把國公爺身邊的老人都關起來了？”
喬氏看看三夫人，心中了然，這些年來，自己還真像個傻子。
“什麽好好的，世子差點被人毒死弟妹不知道？”喬氏語氣有些冷，她忽然覺得既然薛海嵐見不得自己好，那害世子的事，是不是也是她動的手腳呢。
三夫人語重心長地道：“那也不能這樣大肆搜家呀，還有國公府身邊的老人，雖說身份低微，到底與國公爺有少年情意，哪能說關就關。”
“少年情誼？”喬氏尖著嗓子道：“三弟妹你在說什麽胡話！你說國公爺和先夫人有少年情意也罷了，那些個妾氏通房，哪來的情誼！國公爺不過顧念從前伺候過，養在府裏罷了，都多少年沒去過她們房中了。”
三夫人沒想到喬氏這麽激動，一時有些失神，忙又換了語氣哂笑道：“也是，我這就是關心則亂，擔心你，那搜出來什麽沒有？”
喬氏看看三夫人，冷笑一聲：“多著呢。”
三夫人覺得今日喬氏不太對，沒有多留，又說了一些無關緊要的話便離開了。
三夫人一走，喬氏便對朱嬤嬤道：“嬤嬤，你覺得有沒有可能是薛海嵐派人毒害的世子。”
朱嬤嬤嘶了一聲，覺得這個可能性還不小。
喬氏又繼續道：“嬤嬤您想，為什麽害世子的人，卻又不把他害死？這不是就是一直把我架在火上烤嗎？讓貴妃娘娘時不時地發作我一頓。若世子真的死了，爵位落到我兒子頭上，肯定是她不想看見的！對，對，就是這麽回事！好個薛海嵐！”
朱嬤嬤不禁也覺得喬氏說的有理，但這只是猜測，總歸得有證據才行。
“對了！沈氏也是她攛掇著娶的！”喬氏驚呼。
“可這都是夫人您的猜想，沒有證據。”朱嬤嬤道。
喬氏擺擺手：“這個嬤嬤不用擔心，沒有懷疑的人才不好找證據，有了懷疑的人，證據肯定能找到。咱們找不到，還可以讓大理寺找。”
朱嬤嬤老懷甚慰，這次世子出事，終於讓夫人成長起來了。
“現在想想，讓我不要管世子的事也是薛海嵐。”喬氏又道。當一個人懷疑另一個人的時候，自然而然會把很多事都往上靠，喬氏越想越覺得三夫人就是害莊呈昱的兇手。
想通了這些事，喬氏對那些姨娘們的事就不那麽上心了。送去給大夫鑒別的粉末也查出來了，不過是一些劣質的珍珠粉。
護國公回府後，喬氏立馬將今日自己所想與他說了，她越說越激動，竟還帶著些許驕傲。
護國公聽完後，只道：“她為什麽要這麽拐著彎的害你？你和她有什麽過節？你們不是在閨中便要好？”
喬氏道：“這我如何得知，想來是嫉妒我嫁得比她好！”
這話護國公倒是愛聽，只是這事，就不好辦了……護國公想的是，如果真是薛海嵐動的手，那老三知道嗎？他們除了對世子動手，還有沒有別的心思？
“這事，還得從長計議，你不要這麽激動。”護國公道。
喬氏一聽這話更激動了：“還從長計議啊！萬一他們再下手怎麽辦？”
護國公嘆道：“查自然是要查的，不過肯定不能只查老三媳婦，老三也要查，還得背地裏悄悄地查，萬一不是他們，也不至於傷了兄弟間的情意。而且還得拿出鐵證來。”
喬氏心道，人家都要害死你兒子了，你還兄弟情意呢！喬氏覺得護國公就是說瞎話，他肯定更在乎護國公府的臉面。
“那就聽公爺的，但您肯定得好好查！”喬氏道。
“那是自然，這可不是小事。”護國公應允道。
說完這事，喬氏才和護國公說起他那些老妾之事，果然護國公根本沒把那些人放心上，只說隨便喬氏處置。
喬氏想了想道：“國公爺，世子被害的事，總歸要先給貴妃娘娘一個說法，不如咱們先找個人假裝把罪頂了，再慢慢查三房的事，正好也可以麻痹他們。”
護國公笑笑：“正所謂吃一塹，長一智，夫人長進不小，就照你說的辦。”
次日，沈初筠和莊呈昱收到丫鬟的稟報，說毒害世子的兇手查到了，是國公爺的一個妾氏。
沈初筠和莊呈昱都有些楞神，過一會兒沈初筠才道：“也真是奇怪，怎麽你爹的妾氏們一個個的都要害你？”
莊呈昱也覺得奇怪，他又追問丫鬟具體怎麽回事，丫鬟知道的卻不多。
沈初筠道：“要不我去前院問問母親？”
“不必了。”莊呈昱道。
“兇手”查出來了，但先前被關起來的丫鬟，全都沒有再回來。喬氏又重新給他們院中撥了丫鬟，這次的丫鬟都是新進府的。
如今莊呈昱身邊的丫鬟只有丁香是從前的。瑞香因為一直伺候湯藥，屬於失責，莊呈昱將她放出去嫁人了。本來丁香也是要放出去的，不過她是莊呈昱的心腹丫鬟，身上又有莊呈昱交代的差事，暫時還留在府中。
新進來的丫鬟，都由江嬤嬤教規矩，沈初筠用起她們來，比先前那些人順手多了。
太子府的翠珠走了，太子妃倒是沒有再派人來。
晚間歇下後，沈初筠道：“世子覺得，果真是父親的妾氏害的你嗎？我聽聞這些姨娘平日都在一處小院裏，與外人接觸並不多，她怎麽接觸到采月的？怎麽得來的藥？又用的什麽手段讓采月甘心赴死？各種細節為什麽都不告訴我們？”
莊呈昱仰面躺著，笑道：“替死鬼罷了。”
“嗯？”沈初筠支起身子，“什麽意思。”
莊呈昱側過身子，笑著道：“你躺好，莫要著涼。”
沈初筠躺好，看向面對著自己的莊呈昱：“莫非要包庇誰？”
“這是一種可能，不過也有可能是要麻痹真正的兇手。”莊呈昱笑道，“我畢竟是父親的嫡長子，又有貴妃娘娘在，父親還不至於為了包庇別人不顧我的死活。”
“這麽說，父親母親有懷疑的人了？”沈初筠道，“世子能猜出來是誰嗎？”
莊呈昱又笑道：“能。”
沈初筠眼睛頓時亮了，看著莊呈昱急忙道：“誰？”
“不難猜，為什麽要麻痹真正的兇手，自然是為了暗中找證據。所以，這兇手想來不是一般人。國公府裏，能讓父親這樣做的，只有三叔家了。”莊呈昱道。
沈初筠聞言楞了片刻道：“世子說的有道理，可他們為什麽要這麽做？”
“這個，我就不好猜了。而且，我這只是分析父親他們找替罪羊這件事，並不能表示父親他們就是對的。”莊呈昱又道。
沈初筠知道莊呈昱這個人，只有證據擺在他面前，他才會下結論，這會兒他是不會像旁人那樣咒罵起害他的人。
沈初筠倒是想聽莊呈昱猜一猜，畢竟莊呈昱這樣聰明，但是要他猜測自己的親人為何要害自己，還是有點殘忍，沈初筠便沒吱聲，只是心裏默默想著，三房到底為什麽要害莊呈昱。
莊呈昱修養了十來日，身子恢覆得和往常差不多了。這日風和日麗，趁著午後陽光好，莊呈昱終於出了房門，來到了院中。
莊呈昱早就行動自如，但到了院中，還是曲著胳膊對沈初筠道：“娘子扶著我。”
沈初筠也知道莊呈昱的心思，笑著挽著他的胳膊，陪他在院中散步。
兩人走到院墻角落，沈初筠這才發現，自己從前養的花，竟都變得瘦弱不堪。自從她明確自己的心意，又下定決心要照顧好莊呈昱之後，倒把那些花兒給疏忽了。
莊呈昱真是個人精，看著花嘆道：“這些花，全是因著我搶了它們的主人，才如此的。”
沈初筠笑笑：“是去年冬天太冷，它們又被移植。”
莊呈昱看著沈初筠道：“是我太叫阿筠操心了才會這樣的，從前就聽說阿筠喜歡花，為著我，倒讓阿筠失去了這樂趣，著實有些可惜。”
沈初筠仰頭看著莊呈昱笑道：“夫君此言差矣，養花的樂趣，怎也比不過夫君帶我給的樂趣。”
莊呈昱看著沈初筠，只見陽光照著她白皙得面龐越發清透，眸中笑意正濃，莊呈昱覺得他比旁人更早見到了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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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嬤嬤搜完姨娘們的住的院子，發現了不少腌臜之物，不明藥粉。喬氏命人將那些藥粉送去了兩位大夫的院子，請他們辨別，不管結果如何，私藏這些玩意兒的都不會有好果子吃。喬氏把這些人，又關了一個屋子，等護國公回來再發落。
喬氏把自己先前所想與朱嬤嬤一說，朱嬤嬤欣慰地道：“夫人，您這麽想才是對的。”
喬氏嘆道：“嬤嬤從前總是勸我，我還傻傻的，不當回事，險些釀成大禍。”
朱嬤嬤沈思片刻道：“倒也不全怪夫人，您再想想，您為什麽會有先前那些想法。”
喬氏疑惑地嗯了一聲，霍地一下從安樂椅上彈了起來，驚呼一聲：“薛海嵐！”
朱嬤嬤垂著手不吱聲，有些話她不能說，只能喬氏自己去發現。
薛海嵐便是喬氏的表姐，國公府的三夫人，她自小與喬氏交好，先於喬氏嫁入護國公府，又比喬氏年長。因此喬氏嫁過來之後，很多事都會和她商量。
喬氏又緩緩地坐回椅子上，喃喃道：“可是她為什麽要這麽做？她是無心的，還是……”
喬氏這邊正思索著，進來個丫鬟通傳道：“夫人，三夫人來了。”
喬氏看了身邊的朱嬤嬤一眼，朱嬤嬤忙小聲道：“夫人莫要慌，您是這府裏的當家主母，該怎麽就怎麽。“
“快請進來。”喬氏吩咐道。
只見三夫人一臉憂色進來了，剛一落座便道：“大嫂啊，我怎麽聽說你在搜家啊！這好好的，搜家可不吉利！聽說你還把國公爺身邊的老人都關起來了？”
喬氏看看三夫人，心中了然，這些年來，自己還真像個傻子。
“什麽好好的，世子差點被人毒死弟妹不知道？”喬氏語氣有些冷，她忽然覺得既然薛海嵐見不得自己好，那害世子的事，是不是也是她動的手腳呢。
三夫人語重心長地道：“那也不能這樣大肆搜家呀，還有國公府身邊的老人，雖說身份低微，到底與國公爺有少年情意，哪能說關就關。”
“少年情誼？”喬氏尖著嗓子道：“三弟妹你在說什麽胡話！你說國公爺和先夫人有少年情意也罷了，那些個妾氏通房，哪來的情誼！國公爺不過顧念從前伺候過，養在府裏罷了，都多少年沒去過她們房中了。”
三夫人沒想到喬氏這麽激動，一時有些失神，忙又換了語氣哂笑道：“也是，我這就是關心則亂，擔心你，那搜出來什麽沒有？”
喬氏看看三夫人，冷笑一聲：“多著呢。”
三夫人覺得今日喬氏不太對，沒有多留，又說了一些無關緊要的話便離開了。
三夫人一走，喬氏便對朱嬤嬤道：“嬤嬤，你覺得有沒有可能是薛海嵐派人毒害的世子。”
朱嬤嬤嘶了一聲，覺得這個可能性還不小。
喬氏又繼續道：“嬤嬤您想，為什麽害世子的人，卻又不把他害死？這不是就是一直把我架在火上烤嗎？讓貴妃娘娘時不時地發作我一頓。若世子真的死了，爵位落到我兒子頭上，肯定是她不想看見的！對，對，就是這麽回事！好個薛海嵐！”
朱嬤嬤不禁也覺得喬氏說的有理，但這只是猜測，總歸得有證據才行。
“對了！沈氏也是她攛掇著娶的！”喬氏驚呼。
“可這都是夫人您的猜想，沒有證據。”朱嬤嬤道。
喬氏擺擺手：“這個嬤嬤不用擔心，沒有懷疑的人才不好找證據，有了懷疑的人，證據肯定能找到。咱們找不到，還可以讓大理寺找。”
朱嬤嬤老懷甚慰，這次世子出事，終於讓夫人成長起來了。
“現在想想，讓我不要管世子的事也是薛海嵐。”喬氏又道。當一個人懷疑另一個人的時候，自然而然會把很多事都往上靠，喬氏越想越覺得三夫人就是害莊呈昱的兇手。
想通了這些事，喬氏對那些姨娘們的事就不那麽上心了。送去給大夫鑒別的粉末也查出來了，不過是一些劣質的珍珠粉。
護國公回府後，喬氏立馬將今日自己所想與他說了，她越說越激動，竟還帶著些許驕傲。
護國公聽完後，只道：“她為什麽要這麽拐著彎的害你？你和她有什麽過節？你們不是在閨中便要好？”
喬氏道：“這我如何得知，想來是嫉妒我嫁得比她好！”
這話護國公倒是愛聽，只是這事，就不好辦了……護國公想的是，如果真是薛海嵐動的手，那老三知道嗎？他們除了對世子動手，還有沒有別的心思？
“這事，還得從長計議，你不要這麽激動。”護國公道。
喬氏一聽這話更激動了：“還從長計議啊！萬一他們再下手怎麽辦？”
護國公嘆道：“查自然是要查的，不過肯定不能只查老三媳婦，老三也要查，還得背地裏悄悄地查，萬一不是他們，也不至於傷了兄弟間的情意。而且還得拿出鐵證來。”
喬氏心道，人家都要害死你兒子了，你還兄弟情意呢！喬氏覺得護國公就是說瞎話，他肯定更在乎護國公府的臉面。
“那就聽公爺的，但您肯定得好好查！”喬氏道。
“那是自然，這可不是小事。”護國公應允道。
說完這事，喬氏才和護國公說起他那些老妾之事，果然護國公根本沒把那些人放心上，只說隨便喬氏處置。
喬氏想了想道：“國公爺，世子被害的事，總歸要先給貴妃娘娘一個說法，不如咱們先找個人假裝把罪頂了，再慢慢查三房的事，正好也可以麻痹他們。”
護國公笑笑：“正所謂吃一塹，長一智，夫人長進不小，就照你說的辦。”
次日，沈初筠和莊呈昱收到丫鬟的稟報，說毒害世子的兇手查到了，是國公爺的一個妾氏。
沈初筠和莊呈昱都有些楞神，過一會兒沈初筠才道：“也真是奇怪，怎麽你爹的妾氏們一個個的都要害你？”
莊呈昱也覺得奇怪，他又追問丫鬟具體怎麽回事，丫鬟知道的卻不多。
沈初筠道：“要不我去前院問問母親？”
“不必了。”莊呈昱道。
“兇手”查出來了，但先前被關起來的丫鬟，全都沒有再回來。喬氏又重新給他們院中撥了丫鬟，這次的丫鬟都是新進府的。
如今莊呈昱身邊的丫鬟只有丁香是從前的。瑞香因為一直伺候湯藥，屬於失責，莊呈昱將她放出去嫁人了。本來丁香也是要放出去的，不過她是莊呈昱的心腹丫鬟，身上又有莊呈昱交代的差事，暫時還留在府中。
新進來的丫鬟，都由江嬤嬤教規矩，沈初筠用起她們來，比先前那些人順手多了。
太子府的翠珠走了，太子妃倒是沒有再派人來。
晚間歇下後，沈初筠道：“世子覺得，果真是父親的妾氏害的你嗎？我聽聞這些姨娘平日都在一處小院裏，與外人接觸並不多，她怎麽接觸到采月的？怎麽得來的藥？又用的什麽手段讓采月甘心赴死？各種細節為什麽都不告訴我們？”
莊呈昱仰面躺著，笑道：“替死鬼罷了。”
“嗯？”沈初筠支起身子，“什麽意思。”
莊呈昱側過身子，笑著道：“你躺好，莫要著涼。”
沈初筠躺好，看向面對著自己的莊呈昱：“莫非要包庇誰？”
“這是一種可能，不過也有可能是要麻痹真正的兇手。”莊呈昱笑道，“我畢竟是父親的嫡長子，又有貴妃娘娘在，父親還不至於為了包庇別人不顧我的死活。”
“這麽說，父親母親有懷疑的人了？”沈初筠道，“世子能猜出來是誰嗎？”
莊呈昱又笑道：“能。”
沈初筠眼睛頓時亮了，看著莊呈昱急忙道：“誰？”
“不難猜，為什麽要麻痹真正的兇手，自然是為了暗中找證據。所以，這兇手想來不是一般人。國公府裏，能讓父親這樣做的，只有三叔家了。”莊呈昱道。
沈初筠聞言楞了片刻道：“世子說的有道理，可他們為什麽要這麽做？”
“這個，我就不好猜了。而且，我這只是分析父親他們找替罪羊這件事，並不能表示父親他們就是對的。”莊呈昱又道。
沈初筠知道莊呈昱這個人，只有證據擺在他面前，他才會下結論，這會兒他是不會像旁人那樣咒罵起害他的人。
沈初筠倒是想聽莊呈昱猜一猜，畢竟莊呈昱這樣聰明，但是要他猜測自己的親人為何要害自己，還是有點殘忍，沈初筠便沒吱聲，只是心裏默默想著，三房到底為什麽要害莊呈昱。
莊呈昱修養了十來日，身子恢覆得和往常差不多了。這日風和日麗，趁著午後陽光好，莊呈昱終於出了房門，來到了院中。
莊呈昱早就行動自如，但到了院中，還是曲著胳膊對沈初筠道：“娘子扶著我。”
沈初筠也知道莊呈昱的心思，笑著挽著他的胳膊，陪他在院中散步。
兩人走到院墻角落，沈初筠這才發現，自己從前養的花，竟都變得瘦弱不堪。自從她明確自己的心意，又下定決心要照顧好莊呈昱之後，倒把那些花兒給疏忽了。
莊呈昱真是個人精，看著花嘆道：“這些花，全是因著我搶了它們的主人，才如此的。”
沈初筠笑笑：“是去年冬天太冷，它們又被移植。”
莊呈昱看著沈初筠道：“是我太叫阿筠操心了才會這樣的，從前就聽說阿筠喜歡花，為著我，倒讓阿筠失去了這樂趣，著實有些可惜。”
沈初筠仰頭看著莊呈昱笑道：“夫君此言差矣，養花的樂趣，怎也比不過夫君帶我給的樂趣。”
莊呈昱看著沈初筠，只見陽光照著她白皙得面龐越發清透，眸中笑意正濃，莊呈昱覺得他比旁人更早見到了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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