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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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淚
沈初筠不想在這個時候離開，可看著莊呈昱近乎哀求的眼神，她只好退了出去。她明白莊呈昱的想法，他不想讓自己看到他難堪的，脆弱的那一面。
不能陪在莊呈昱身邊，沈初筠正好去查院裏的丫鬟們，她來到正廳，把所有的婢女都叫了過來。
沈初筠冷著臉站在廳堂，婢女們噤若寒蟬，她們心中都明白，世子若是有個好歹，她們這些人少不得要賠命。
沈初筠掃視了丫鬟們一圈，發現少了采月。
“采月呢。”沈初筠冷冷地道，說著又看像丁香。
“采星，采月呢！”丁香問道，先前世子叫她留心采月，她便讓采星盯著她。
采星肉眼可見地發抖，哆嗦著道：“不……不知。”
丁香近來本來就因辦事不利被世子訓斥過 ，眼下采月的事又出了紕漏，疾言厲色道：“我不是叫你看著她嗎？”
采星普通一聲跪了下來，沈初筠問道：“你為什麽這麽害怕，你做了什麽？”
采星直搖頭：“奴婢什麽都沒做，什麽都沒做。”她不過是早上收了采月二錢銀子，幫她做一雙新鞋，她說急著穿……
“嬤嬤，您帶著長樂去找采月。”沈初筠現在不相信莊呈昱身邊的任何一個人。
江嬤嬤帶著長樂離開，沈初筠冷冷地目光從每個婢女臉上掃過，最後開口道：“你們大概都不想活了。”
婢女們忙都跪下，連平日裏趾高氣昂的貴妃派來的人也沒有含糊。
“世子被人下了藥，有可能是你們當中的任何一人。即便不是你們，你們也失職了。世子的吃食，從做到送到世子口中，要經過哪些人，你們一個也跑不掉！”沈初筠聲音很冷，同時心中也懊悔，她因為怕擔責，一直以來從沒過問莊呈昱的湯藥飲食，眼下出了這樣的事，她才警醒旁人都是靠不住的。
婢女們心裏何嘗不知，尤其是貴妃派來的兩個人，她們這次是沒有活路了，就算世子無大礙，她們出了這樣的岔子貴妃娘娘也不會饒過她們。
“你們一個個交代，今日給世子送了哪些湯藥，經了誰的手。”沈初筠冷冷地道。
這邊才有一個婢女回話，那邊江嬤嬤和長樂就神色慌張了跑了回來。
江嬤嬤湊到沈初筠耳邊道：“長樂懸梁了。”
沈初筠一楞，不用想這也是畏罪自盡了。
“去報給夫人。”沈初筠道，采月可是夫人的人。
喬氏從早上醒來眼皮就一直跳個不停，聽說世子好像又發病了之後，她的心也開始不安，總覺得有什麽事要發生。
丫鬟通傳世子夫人身邊的江嬤嬤來的時候，喬氏心裏更覺得不對，忙把人叫進來。
江嬤嬤行了禮道：“稟夫人，世子早上突然發病，兩位大夫說世子是被人下了藥。世子院中的采月，懸了梁。”
喬氏聞言趕緊天旋地轉，她前幾日才說了些不著邊際的話，沒想到這就應驗了，偏還是采月。
江嬤嬤說話的時候，看了喬氏的臉，在她臉上看到了驚訝和惶恐。
“怎會如此！”喬氏捂著頭，幾乎要暈倒，人靠進朱嬤嬤懷裏。
“夫人！”朱嬤嬤扶著喬氏。
喬氏強撐著坐直了身子：“別管我，嬤嬤，你去世子院中看看，快去。”
朱嬤嬤叫了兩個信任的丫鬟伺候喬氏，自己跟著江嬤嬤離開。
兩人走得都極快，朱嬤嬤心裏擔憂，采月是夫人的人，這肯定有不少人知道。如今世子出事，采月自盡，這事怎麽看都像是夫人做的。再加上夫人一直被傳是殘害世子的兇手，這案子幾乎都不用斷了，一定會有不少人直接認定是夫人做的。
沈初筠並沒有因為采月的自盡就沒有審問這些婢女，采月雖然死了，可這不帶表她沒有幫兇，甚至采月的死也不能斷定她就是害世子的人。
朱嬤嬤到時，見沈初筠正在審問這些婢女，條理清晰，神色鎮定，心中竟也稍稍松了口氣。世子夫人是個識大體的，沒有哭鬧起來。
沈初筠心裏雖然懷疑喬氏，但也沒有給她定罪。莊呈昱這麽多年都沒有找到喬氏害他的證據，她也不能就這麽給喬氏定罪。草率地給人定罪，容易放過真正的兇手。
朱嬤嬤和沈初筠不一樣，她原就是喬氏娘親身邊的人，如今又跟著喬氏多年。她手下懲治過的婢女可不在少數。
果然朱嬤嬤一出手就是殺招，很快就把采月下毒的過程還原了。每日給莊呈昱煮藥，送藥的都是一個國公府的婢女和一個貴妃娘娘的婢女，兩人互相監督。煮藥的時候，爐子是一直由人守著的，采月無從下手，便在送藥的途中下手了。手法也不難，她先是用一只金鐲子吸引了兩人的註意，後趁著兩人不註意，從花窗後往藥碗裏下了藥。而一直看著她的采星，一早就被她支開了。
雖然查出藥是采月下的，可采月已經死了。沈初筠看看朱嬤嬤道：“采月定然是受人指使才會謀害世子，並且還丟了自己的小命。”
朱嬤嬤面色凝重：“這事國公爺一定會查的。”
沈初筠看看朱嬤嬤道：“嬤嬤最好先不要動采月的屍身，等國公爺回來，或許，貴妃娘娘也會派人來查。”
朱嬤嬤道：“聽世子夫人的。”
莊呈昱院中的婢女被關了一大半，沒被關的，也不允許離開院子，聽後發落。
沈初筠處理好這些事，便站在房門口等。已經過去半個多時辰，也不知莊呈昱如何了。沈初筠感覺自己的手在微微發顫，牙關也打顫。成親那日莊呈昱發病時，沈初筠擔心的是自己，這次，她心裏只想著莊呈昱能平安。
又過了半個時辰，太子府和貴妃娘娘都派了人過來，護國公也回來了。沈初筠沒管這些人，她心裏想，等莊呈昱醒來，她一定要想辦法，把什麽太子的人，貴妃的人，全都趕走，換成自己的人。
這是沈初筠他們成親後，護國公第一次到莊呈昱的院子裏來，喬氏也一起來了。
沈初筠草草地給兩人行禮，仍是守在房門口。
護國公想要進去看看，被沈初筠攔下了：“父親這會兒還是別進去，兩位大夫沒讓人進去，說不定著會兒正在緊要關頭。”
護國公聞言也沒有堅持要進去，只道：“貴妃娘娘派了大理寺的人來，肯定會查清的，不管下手的誰，我都不會放過的。”說著還看了喬氏一眼，喬氏差點被氣死，旁人懷疑她就算了，竟然連護國公都懷疑她！護國公心裏則是又氣又恨，貴妃娘娘讓大理寺的人來查，這次真是裏子面子掉光了。
沈初筠沒有接話，在她心裏，莊呈昱的親人不比她從前的那些所謂的親人好到哪去。護國公也好，喬氏也好，包括貴妃娘娘，沈初筠每個都不喜歡。
護國公也沒有怪沈初筠失禮，帶著喬氏在門口等了一會兒便去和大理寺的人一起審案子了。護國公的底線是大理寺的人可以審，但只能在國公府裏審。沈初筠自己沒去，讓江嬤嬤去了。
午膳時分，長樂端來午膳道：“世子夫人，您先用膳吧。”
沈初筠不是遇事茶飯不思的人，她不能餓著，把身子熬壞。只是，吃是吃了，食不知味。沈初筠忽地想起上元時莊呈昱想要吃自己做的飯，她因著怕出事沒給做。
那時候應該給他做的，不論什麽，只要是莊呈昱能吃的，給他做一點有什麽不可呢。沈初筠忽然落下一行淚。
長樂見沈初筠哭了，忙遞上帕子。她家小姐的性子她知道的，這麽些年極少有哭的時候。
沈初筠接過帕子拭了淚，繼續用膳，心裏下決心，往後莊呈昱的一切，都由她來管，將來就算出事，也由她來承擔！
一直到申時上，常大夫才把門打開，沈初筠忙上前問道：“常大夫！世子他……”
“世子夫人放心，世子沒事了。”常大夫虛弱地說道。
沈初筠松了口氣，倆上露出笑意：“沒事，沒事就好。我能進去看看嗎？”
“夫人請進，不過世子現在正昏睡著，還要過些時候才能醒。”常大夫道。
沈初筠快步來到床前，烏神醫正在整理銀針。
“有勞神醫，您二位先去用膳吧，外頭給您準備了膳食，我來守著世子。”沈初筠道。
烏神醫瞧著也是累得不行，朝沈初筠拱手行了禮便背著藥箱出去了。
沈初筠坐在床邊，她見莊呈昱的額前的發絲有些亂。她輕輕地將發絲撥開，觸碰到他的臉時，沈初筠發現莊呈昱又像從前一樣冷了，如今這冰冷反而讓沈初筠覺得安心。
“夫君……”沈初筠輕輕地喚了一聲。
莊呈昱正昏睡著，不能給沈初筠回應。沈初筠輕輕地撫著莊呈昱的臉，撫著他的眉骨，鼻梁……
沈初筠一直在床邊陪著，直到室內漸漸昏黃，婢女掌燈，她的影子被投在紗帳上，好像有兩個她，在等待莊呈昱醒來。
莊呈昱睜眼的那一剎那，沈初筠笑著又落了一行淚。
“阿筠……”莊呈昱伸手想要為沈初筠拭淚，手被沈初筠抓住。
“真暖。”莊呈昱沖沈初筠笑，笑容一如往常，將沈初筠的手握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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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初筠不想在這個時候離開，可看著莊呈昱近乎哀求的眼神，她只好退了出去。她明白莊呈昱的想法，他不想讓自己看到他難堪的，脆弱的那一面。
不能陪在莊呈昱身邊，沈初筠正好去查院裏的丫鬟們，她來到正廳，把所有的婢女都叫了過來。
沈初筠冷著臉站在廳堂，婢女們噤若寒蟬，她們心中都明白，世子若是有個好歹，她們這些人少不得要賠命。
沈初筠掃視了丫鬟們一圈，發現少了采月。
“采月呢。”沈初筠冷冷地道，說著又看像丁香。
“采星，采月呢！”丁香問道，先前世子叫她留心采月，她便讓采星盯著她。
采星肉眼可見地發抖，哆嗦著道：“不……不知。”
丁香近來本來就因辦事不利被世子訓斥過 ，眼下采月的事又出了紕漏，疾言厲色道：“我不是叫你看著她嗎？”
采星普通一聲跪了下來，沈初筠問道：“你為什麽這麽害怕，你做了什麽？”
采星直搖頭：“奴婢什麽都沒做，什麽都沒做。”她不過是早上收了采月二錢銀子，幫她做一雙新鞋，她說急著穿……
“嬤嬤，您帶著長樂去找采月。”沈初筠現在不相信莊呈昱身邊的任何一個人。
江嬤嬤帶著長樂離開，沈初筠冷冷地目光從每個婢女臉上掃過，最後開口道：“你們大概都不想活了。”
婢女們忙都跪下，連平日裏趾高氣昂的貴妃派來的人也沒有含糊。
“世子被人下了藥，有可能是你們當中的任何一人。即便不是你們，你們也失職了。世子的吃食，從做到送到世子口中，要經過哪些人，你們一個也跑不掉！”沈初筠聲音很冷，同時心中也懊悔，她因為怕擔責，一直以來從沒過問莊呈昱的湯藥飲食，眼下出了這樣的事，她才警醒旁人都是靠不住的。
婢女們心裏何嘗不知，尤其是貴妃派來的兩個人，她們這次是沒有活路了，就算世子無大礙，她們出了這樣的岔子貴妃娘娘也不會饒過她們。
“你們一個個交代，今日給世子送了哪些湯藥，經了誰的手。”沈初筠冷冷地道。
這邊才有一個婢女回話，那邊江嬤嬤和長樂就神色慌張了跑了回來。
江嬤嬤湊到沈初筠耳邊道：“長樂懸梁了。”
沈初筠一楞，不用想這也是畏罪自盡了。
“去報給夫人。”沈初筠道，采月可是夫人的人。
喬氏從早上醒來眼皮就一直跳個不停，聽說世子好像又發病了之後，她的心也開始不安，總覺得有什麽事要發生。
丫鬟通傳世子夫人身邊的江嬤嬤來的時候，喬氏心裏更覺得不對，忙把人叫進來。
江嬤嬤行了禮道：“稟夫人，世子早上突然發病，兩位大夫說世子是被人下了藥。世子院中的采月，懸了梁。”
喬氏聞言趕緊天旋地轉，她前幾日才說了些不著邊際的話，沒想到這就應驗了，偏還是采月。
江嬤嬤說話的時候，看了喬氏的臉，在她臉上看到了驚訝和惶恐。
“怎會如此！”喬氏捂著頭，幾乎要暈倒，人靠進朱嬤嬤懷裏。
“夫人！”朱嬤嬤扶著喬氏。
喬氏強撐著坐直了身子：“別管我，嬤嬤，你去世子院中看看，快去。”
朱嬤嬤叫了兩個信任的丫鬟伺候喬氏，自己跟著江嬤嬤離開。
兩人走得都極快，朱嬤嬤心裏擔憂，采月是夫人的人，這肯定有不少人知道。如今世子出事，采月自盡，這事怎麽看都像是夫人做的。再加上夫人一直被傳是殘害世子的兇手，這案子幾乎都不用斷了，一定會有不少人直接認定是夫人做的。
沈初筠並沒有因為采月的自盡就沒有審問這些婢女，采月雖然死了，可這不帶表她沒有幫兇，甚至采月的死也不能斷定她就是害世子的人。
朱嬤嬤到時，見沈初筠正在審問這些婢女，條理清晰，神色鎮定，心中竟也稍稍松了口氣。世子夫人是個識大體的，沒有哭鬧起來。
沈初筠心裏雖然懷疑喬氏，但也沒有給她定罪。莊呈昱這麽多年都沒有找到喬氏害他的證據，她也不能就這麽給喬氏定罪。草率地給人定罪，容易放過真正的兇手。
朱嬤嬤和沈初筠不一樣，她原就是喬氏娘親身邊的人，如今又跟著喬氏多年。她手下懲治過的婢女可不在少數。
果然朱嬤嬤一出手就是殺招，很快就把采月下毒的過程還原了。每日給莊呈昱煮藥，送藥的都是一個國公府的婢女和一個貴妃娘娘的婢女，兩人互相監督。煮藥的時候，爐子是一直由人守著的，采月無從下手，便在送藥的途中下手了。手法也不難，她先是用一只金鐲子吸引了兩人的註意，後趁著兩人不註意，從花窗後往藥碗裏下了藥。而一直看著她的采星，一早就被她支開了。
雖然查出藥是采月下的，可采月已經死了。沈初筠看看朱嬤嬤道：“采月定然是受人指使才會謀害世子，並且還丟了自己的小命。”
朱嬤嬤面色凝重：“這事國公爺一定會查的。”
沈初筠看看朱嬤嬤道：“嬤嬤最好先不要動采月的屍身，等國公爺回來，或許，貴妃娘娘也會派人來查。”
朱嬤嬤道：“聽世子夫人的。”
莊呈昱院中的婢女被關了一大半，沒被關的，也不允許離開院子，聽後發落。
沈初筠處理好這些事，便站在房門口等。已經過去半個多時辰，也不知莊呈昱如何了。沈初筠感覺自己的手在微微發顫，牙關也打顫。成親那日莊呈昱發病時，沈初筠擔心的是自己，這次，她心裏只想著莊呈昱能平安。
又過了半個時辰，太子府和貴妃娘娘都派了人過來，護國公也回來了。沈初筠沒管這些人，她心裏想，等莊呈昱醒來，她一定要想辦法，把什麽太子的人，貴妃的人，全都趕走，換成自己的人。
這是沈初筠他們成親後，護國公第一次到莊呈昱的院子裏來，喬氏也一起來了。
沈初筠草草地給兩人行禮，仍是守在房門口。
護國公想要進去看看，被沈初筠攔下了：“父親這會兒還是別進去，兩位大夫沒讓人進去，說不定著會兒正在緊要關頭。”
護國公聞言也沒有堅持要進去，只道：“貴妃娘娘派了大理寺的人來，肯定會查清的，不管下手的誰，我都不會放過的。”說著還看了喬氏一眼，喬氏差點被氣死，旁人懷疑她就算了，竟然連護國公都懷疑她！護國公心裏則是又氣又恨，貴妃娘娘讓大理寺的人來查，這次真是裏子面子掉光了。
沈初筠沒有接話，在她心裏，莊呈昱的親人不比她從前的那些所謂的親人好到哪去。護國公也好，喬氏也好，包括貴妃娘娘，沈初筠每個都不喜歡。
護國公也沒有怪沈初筠失禮，帶著喬氏在門口等了一會兒便去和大理寺的人一起審案子了。護國公的底線是大理寺的人可以審，但只能在國公府裏審。沈初筠自己沒去，讓江嬤嬤去了。
午膳時分，長樂端來午膳道：“世子夫人，您先用膳吧。”
沈初筠不是遇事茶飯不思的人，她不能餓著，把身子熬壞。只是，吃是吃了，食不知味。沈初筠忽地想起上元時莊呈昱想要吃自己做的飯，她因著怕出事沒給做。
那時候應該給他做的，不論什麽，只要是莊呈昱能吃的，給他做一點有什麽不可呢。沈初筠忽然落下一行淚。
長樂見沈初筠哭了，忙遞上帕子。她家小姐的性子她知道的，這麽些年極少有哭的時候。
沈初筠接過帕子拭了淚，繼續用膳，心裏下決心，往後莊呈昱的一切，都由她來管，將來就算出事，也由她來承擔！
一直到申時上，常大夫才把門打開，沈初筠忙上前問道：“常大夫！世子他……”
“世子夫人放心，世子沒事了。”常大夫虛弱地說道。
沈初筠松了口氣，倆上露出笑意：“沒事，沒事就好。我能進去看看嗎？”
“夫人請進，不過世子現在正昏睡著，還要過些時候才能醒。”常大夫道。
沈初筠快步來到床前，烏神醫正在整理銀針。
“有勞神醫，您二位先去用膳吧，外頭給您準備了膳食，我來守著世子。”沈初筠道。
烏神醫瞧著也是累得不行，朝沈初筠拱手行了禮便背著藥箱出去了。
沈初筠坐在床邊，她見莊呈昱的額前的發絲有些亂。她輕輕地將發絲撥開，觸碰到他的臉時，沈初筠發現莊呈昱又像從前一樣冷了，如今這冰冷反而讓沈初筠覺得安心。
“夫君……”沈初筠輕輕地喚了一聲。
莊呈昱正昏睡著，不能給沈初筠回應。沈初筠輕輕地撫著莊呈昱的臉，撫著他的眉骨，鼻梁……
沈初筠一直在床邊陪著，直到室內漸漸昏黃，婢女掌燈，她的影子被投在紗帳上，好像有兩個她，在等待莊呈昱醒來。
莊呈昱睜眼的那一剎那，沈初筠笑著又落了一行淚。
“阿筠……”莊呈昱伸手想要為沈初筠拭淚，手被沈初筠抓住。
“真暖。”莊呈昱沖沈初筠笑，笑容一如往常，將沈初筠的手握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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