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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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呀
13.
四個人今天去的果園離得是最近的，
大約走了半個多小時，就已經看到山上種的果樹，
各個飽滿鮮亮，看起來很誘人。
她們停在一旁的樹蔭下休息，盛南坐在大石頭上，從這個位置向下望去，延綿不斷的彎曲小路和望不穿看不透的山，
路的盡頭是康莊大道，山的那頭還是山嗎？
“喝水嗎？”
思考間，許暢遞過來一瓶水，盛南接了過來，說了句謝謝，
礦泉水的甘甜沁入口中，微風吹來拂去燥熱，
盛南看著許暢一直在捶腿，忙問道“怎麽樣？”
許暢捏了捏自己的小腿，搖搖頭，
“以前只顧著坐在辦公室裏埋頭苦幹了，現在真的運動起來，還有點受不住，”
以往她總覺得自己總是坐在電腦桌前，看直播，播直播，一坐就是四五個小時，腰和脖子累的不行，周末想起健身，卻總是懶在床上，現在看來，自己回去之後真的鍛煉一下。
說話間，顧淮景已經走了過來，他坐到了盛南的旁邊，拿起鋼筆，在紙上記錄著什麽，
許暢看他這副樣子，說道：“都二十一世紀了，還在用鋼筆寫字呢？”
顧淮景寫字的手頓了一下，“以前就習慣了，現在改不掉，”
說完，他合上了筆帽，順手就拿起盛南剛才喝過的水，一飲而盡，
盛南剛想說這是她喝過的水瓶，話卡在嘴邊，瓶子已經空了，
顧淮景盯著她似要開口的樣子，問了句：“什麽？”
盛南本來想說你喝了我的水，但是想起周圍還有許暢和陳識在，為了避免再產生不必要的誤會，便搖頭，說了句沒什麽。
四個人繼續往上走，大約走了十多分鐘，就到了一家果園，
山上的果農為了防止一些壞良心的人偷果子或者野獸破壞果子，一般都會在地勢比較平坦的地方建造一個木房屋，
既方便工作又方便看護。
四人過去的時候，剛好看到一對年齡有六十多歲的老夫妻，
兩人簡單穿著涼快的用布料子做成的短袖，陽光照的他們皮膚黝黑發亮，他們正在搬運今天剛采摘的一筐果子，
顧淮景和陳識趕忙小跑了過去，想要接過他們的背簍筐子幫他們分擔一些重量，
阿公佝僂著腰，笑著阻止了他們，
“你們背不動，娃子！”
他說的話並不是真的嘲笑他們力氣不行，
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幹什麽都比五六十歲的人強，
可是唯獨這個，
他們肩上負擔的不僅是果子，還是生活。
陳識不信，把婆婆肩擔上的背簍筐拿了下來，
看著背著輕松，但重量起碼有個一百五十多斤，
陳識沒掂量起來，接著蹲下身子，強撐著身體才站起身來，
顧淮景的比陳識背上的還要滿些，兩人顫巍著步伐，勉強把最後幾筐果子背了下來。
累的滿頭大汗，
顧淮景他們坐在小木屋裏，婆婆給他到了一碗水，說多虧了他們，阿公還給他們剝開了幾個新摘的果子，盛南接了過去，
比想象中的還要甜。
顧淮景說了這次他們來的主要目的，阿公和阿婆聽到了先是感覺到有些好奇，接著在聽到說，能幫他們買現摘的果子更好的賣出去的時候，他們還有些不敢相信。
“我們這裏年輕的孩子都跑出去打工了，”阿公嘆氣，拿出煙鬥，視線全在面前的果樹上，
“只剩下我們這些老的，小的，”
阿公嘴裏吐出一口煙霧，
“剩下的我們會想辦法的，”顧淮景在旁邊說著，站起身來，思緒飄向了遠方。
四人一直等到太陽下山才離開，盛南她們見阿公阿婆摘果子的時候有些艱難，就自告奮勇幫她們采摘，
緊鄰的果樹裏面不僅有各種蚊蟲飄過，散開的果樹枝椏更讓人不得不彎腰采摘，還沒半個小時，幾人就累的滿頭大汗了。
中間餓的時候就用面包和方便面充饑，
按照陳識的話說，
這可比以前在孤兒院的生活難多了。
說起孤兒院，幾人在休息的時候，陳識的嘴又開始說個不停，
說好久沒見孤兒院的院長了，還說真懷念那個時候好多小朋友在一起玩，說著說著還掉下了淚，
顧淮景人遞給他一張紙，說“男兒有淚不輕彈，”
陳識賭氣的轉過頭去，把後面的淚逼了回去，
“我就不信你長怎麽大沒掉過眼淚，”
顧淮景睥了他一眼，口吻堅定的說，“沒有，”
陳識給了他一個不信的眼神，扭過頭去問盛南，
“南南姐，你以前和他在一起的時候，他就沒有……”
還沒等到盛南開口，顧淮景便接著回答：“以前只有一次，”
那個時候兩個人還是十七八歲的孩子，
顧淮景和盛南因為某件小事吵架，
盛南一狠心就拉黑了所有的聯系方式，也不見他面，
開始了長達一個星期的冷戰，
後來盛南漸漸氣消了，下樓的時候就看到了躲在一旁的顧淮景，
拿著獎牌小心翼翼跟她說，
“我上次又得獎了，作為獎勵，你原諒我好不好，”
盛南想起這一段的時候，“啊”了一聲，
“你當時真哭了阿，”
她記得，他跟自己說那句老套的話，
說有沙子進到眼睛裏面了，
盛南也相信，因為在她看來，顧淮景是那樣堅強的人，
考砸了說下次會努力，訓練時拉傷疼的要命沒吭聲，
又怎麽會哭呢？
盛南還記得，他以前還跟自己的說過的話，
他說，
盛南，我是男生，以後可以為你抗住所有的風雨，
男人有淚不輕彈，我不會掉淚。
所以她印象中的顧淮景是不會哭的。
可是現在偏偏顧淮景承認那次自己哭了，
事情的起因結果都是因為盛南，
盛南現在回想起來，只覺得兩個人都是稚嫩的年紀，太過於年輕。
“什麽嗎？”
聽她們兩個人這樣打啞謎，陳識的心被勾的癢癢，
盛南和顧淮景對視了一眼，都沒有想要說出的打算，
被他晃得實在是受不了，盛南敷衍了一句，“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要操心，”
陳識被她這句話噎住了，就差點沒亮出自己的身份證說，自己已經二十三了，不是小孩子。
許暢出來打圓場，“我們比你大個四五歲，你在我們面前可不是小孩子，”
陳識氣，
覺得跟她們出來就是一個錯誤。
下山的時候，路也不要好走，加上各種磕磕絆絆的，耗時要比原先來的時候更長一些，
盛南和許暢相互攙扶著，顧淮景在前面探著路走，陳識就跟在最後面。
到學校的時候，天已經黑下來了，顧淮景一回到學校，就回到了房間裏寫寫畫畫，連飯都沒有吃。
陳敏靜給她們留了飯，一直到幾人吃完飯以後，顧淮景還是沒從房間裏出來。
盛南坐在自己房間裏，看著顧淮景窗前發亮的燈出神。
顧淮景做事認真，這是盛南早就知道的，
兩人在上高中的時候，顧淮景還和他一起，參加了英語演講比賽，
盛南在看到報名人員的時候，還特意問他是不是受什麽刺激了，
也不怪他這麽問，顧淮景的英語成績從小時候就差，單詞也記不全，口語說的一塌糊塗，音標都是漢字，
顧淮景對她對的懷疑嗤之以鼻，
“大不了就當個陪襯唄，”
說是這樣說，他後來在英語下的功夫也挺多，
每天早上到班裏的第一件事，就是讓盛南給他提問單詞，就連回家做最基礎的熱身訓練時，背的也是“abandon”，睡覺前嘴裏嘟囔著過往演講的範文，
不知道的還真以為是魔怔了，
後來在真正到了比賽的時候，破天荒得了一個三等獎，事後，還一臉裝的和她說，
“看吧，獲獎也沒那麽難，”
盛南給了他一個白眼。
只不過她沒想到，這麽多年過去了，顧淮景還是這樣，認定的事情就一絲不茍的去做，
他好像一直沒變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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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走了半個多小時，就已經看到山上種的果樹，
各個飽滿鮮亮，看起來很誘人。
她們停在一旁的樹蔭下休息，盛南坐在大石頭上，從這個位置向下望去，延綿不斷的彎曲小路和望不穿看不透的山，
路的盡頭是康莊大道，山的那頭還是山嗎？
“喝水嗎？”
思考間，許暢遞過來一瓶水，盛南接了過來，說了句謝謝，
礦泉水的甘甜沁入口中，微風吹來拂去燥熱，
盛南看著許暢一直在捶腿，忙問道“怎麽樣？”
許暢捏了捏自己的小腿，搖搖頭，
“以前只顧著坐在辦公室裏埋頭苦幹了，現在真的運動起來，還有點受不住，”
以往她總覺得自己總是坐在電腦桌前，看直播，播直播，一坐就是四五個小時，腰和脖子累的不行，周末想起健身，卻總是懶在床上，現在看來，自己回去之後真的鍛煉一下。
說話間，顧淮景已經走了過來，他坐到了盛南的旁邊，拿起鋼筆，在紙上記錄著什麽，
許暢看他這副樣子，說道：“都二十一世紀了，還在用鋼筆寫字呢？”
顧淮景寫字的手頓了一下，“以前就習慣了，現在改不掉，”
說完，他合上了筆帽，順手就拿起盛南剛才喝過的水，一飲而盡，
盛南剛想說這是她喝過的水瓶，話卡在嘴邊，瓶子已經空了，
顧淮景盯著她似要開口的樣子，問了句：“什麽？”
盛南本來想說你喝了我的水，但是想起周圍還有許暢和陳識在，為了避免再產生不必要的誤會，便搖頭，說了句沒什麽。
四個人繼續往上走，大約走了十多分鐘，就到了一家果園，
山上的果農為了防止一些壞良心的人偷果子或者野獸破壞果子，一般都會在地勢比較平坦的地方建造一個木房屋，
既方便工作又方便看護。
四人過去的時候，剛好看到一對年齡有六十多歲的老夫妻，
兩人簡單穿著涼快的用布料子做成的短袖，陽光照的他們皮膚黝黑發亮，他們正在搬運今天剛采摘的一筐果子，
顧淮景和陳識趕忙小跑了過去，想要接過他們的背簍筐子幫他們分擔一些重量，
阿公佝僂著腰，笑著阻止了他們，
“你們背不動，娃子！”
他說的話並不是真的嘲笑他們力氣不行，
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幹什麽都比五六十歲的人強，
可是唯獨這個，
他們肩上負擔的不僅是果子，還是生活。
陳識不信，把婆婆肩擔上的背簍筐拿了下來，
看著背著輕松，但重量起碼有個一百五十多斤，
陳識沒掂量起來，接著蹲下身子，強撐著身體才站起身來，
顧淮景的比陳識背上的還要滿些，兩人顫巍著步伐，勉強把最後幾筐果子背了下來。
累的滿頭大汗，
顧淮景他們坐在小木屋裏，婆婆給他到了一碗水，說多虧了他們，阿公還給他們剝開了幾個新摘的果子，盛南接了過去，
比想象中的還要甜。
顧淮景說了這次他們來的主要目的，阿公和阿婆聽到了先是感覺到有些好奇，接著在聽到說，能幫他們買現摘的果子更好的賣出去的時候，他們還有些不敢相信。
“我們這裏年輕的孩子都跑出去打工了，”阿公嘆氣，拿出煙鬥，視線全在面前的果樹上，
“只剩下我們這些老的，小的，”
阿公嘴裏吐出一口煙霧，
“剩下的我們會想辦法的，”顧淮景在旁邊說著，站起身來，思緒飄向了遠方。
四人一直等到太陽下山才離開，盛南她們見阿公阿婆摘果子的時候有些艱難，就自告奮勇幫她們采摘，
緊鄰的果樹裏面不僅有各種蚊蟲飄過，散開的果樹枝椏更讓人不得不彎腰采摘，還沒半個小時，幾人就累的滿頭大汗了。
中間餓的時候就用面包和方便面充饑，
按照陳識的話說，
這可比以前在孤兒院的生活難多了。
說起孤兒院，幾人在休息的時候，陳識的嘴又開始說個不停，
說好久沒見孤兒院的院長了，還說真懷念那個時候好多小朋友在一起玩，說著說著還掉下了淚，
顧淮景人遞給他一張紙，說“男兒有淚不輕彈，”
陳識賭氣的轉過頭去，把後面的淚逼了回去，
“我就不信你長怎麽大沒掉過眼淚，”
顧淮景睥了他一眼，口吻堅定的說，“沒有，”
陳識給了他一個不信的眼神，扭過頭去問盛南，
“南南姐，你以前和他在一起的時候，他就沒有……”
還沒等到盛南開口，顧淮景便接著回答：“以前只有一次，”
那個時候兩個人還是十七八歲的孩子，
顧淮景和盛南因為某件小事吵架，
盛南一狠心就拉黑了所有的聯系方式，也不見他面，
開始了長達一個星期的冷戰，
後來盛南漸漸氣消了，下樓的時候就看到了躲在一旁的顧淮景，
拿著獎牌小心翼翼跟她說，
“我上次又得獎了，作為獎勵，你原諒我好不好，”
盛南想起這一段的時候，“啊”了一聲，
“你當時真哭了阿，”
她記得，他跟自己說那句老套的話，
說有沙子進到眼睛裏面了，
盛南也相信，因為在她看來，顧淮景是那樣堅強的人，
考砸了說下次會努力，訓練時拉傷疼的要命沒吭聲，
又怎麽會哭呢？
盛南還記得，他以前還跟自己的說過的話，
他說，
盛南，我是男生，以後可以為你抗住所有的風雨，
男人有淚不輕彈，我不會掉淚。
所以她印象中的顧淮景是不會哭的。
可是現在偏偏顧淮景承認那次自己哭了，
事情的起因結果都是因為盛南，
盛南現在回想起來，只覺得兩個人都是稚嫩的年紀，太過於年輕。
“什麽嗎？”
聽她們兩個人這樣打啞謎，陳識的心被勾的癢癢，
盛南和顧淮景對視了一眼，都沒有想要說出的打算，
被他晃得實在是受不了，盛南敷衍了一句，“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要操心，”
陳識被她這句話噎住了，就差點沒亮出自己的身份證說，自己已經二十三了，不是小孩子。
許暢出來打圓場，“我們比你大個四五歲，你在我們面前可不是小孩子，”
陳識氣，
覺得跟她們出來就是一個錯誤。
下山的時候，路也不要好走，加上各種磕磕絆絆的，耗時要比原先來的時候更長一些，
盛南和許暢相互攙扶著，顧淮景在前面探著路走，陳識就跟在最後面。
到學校的時候，天已經黑下來了，顧淮景一回到學校，就回到了房間裏寫寫畫畫，連飯都沒有吃。
陳敏靜給她們留了飯，一直到幾人吃完飯以後，顧淮景還是沒從房間裏出來。
盛南坐在自己房間裏，看著顧淮景窗前發亮的燈出神。
顧淮景做事認真，這是盛南早就知道的，
兩人在上高中的時候，顧淮景還和他一起，參加了英語演講比賽，
盛南在看到報名人員的時候，還特意問他是不是受什麽刺激了，
也不怪他這麽問，顧淮景的英語成績從小時候就差，單詞也記不全，口語說的一塌糊塗，音標都是漢字，
顧淮景對她對的懷疑嗤之以鼻，
“大不了就當個陪襯唄，”
說是這樣說，他後來在英語下的功夫也挺多，
每天早上到班裏的第一件事，就是讓盛南給他提問單詞，就連回家做最基礎的熱身訓練時，背的也是“abandon”，睡覺前嘴裏嘟囔著過往演講的範文，
不知道的還真以為是魔怔了，
後來在真正到了比賽的時候，破天荒得了一個三等獎，事後，還一臉裝的和她說，
“看吧，獲獎也沒那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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