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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3章 公主必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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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3章 公主必勝

“公主, 快走,屬下護送您——”

公主府的大門終於還是被破開了,有幾個侍衛沖進來, 第一句話就是要帶她突圍。

只是話還沒說完,就對上了陳雪瑩森冷的眼神。

“點火!”她冷喝一聲。

早就準備好的宮人們, 瞬間將火把丟到了柴火上。

炙熱的火,遇上烈酒和煤油, 瞬間熊熊燃起, 直接竄上半空,像是要將一切都吞噬一般。

幾頭狼直接沖了進來,一腳踹開了表明衷心的侍衛,直接飛撲而上。

哪怕此刻看見了明火,卻已來不及剎車,就這麽一頭撞了進去。

“嗷嗷嗷——”

激烈的狼嚎聲傳來, 四皇子騎著狼在後面才趕到, 他舉起手中的長劍, 嘴裏嘰哩哇啦地叫著聽不懂的嚎叫。

——兄弟們,沖進去, 母狼都等我們凱旋!

可惜他這個慷慨激昂的動員,根本沒有任何用處,話音落地,回給他的只有被烈火吞噬的狼嚎聲,淒厲又悲慘。

他看著火紅的烈火,漫天的煙霧, 直接呆楞在當場。

顯然, 這是他完全沒想到的場景。

而且他與狼同吃同住,哪怕此刻回歸人類社會, 他依然更像頭狼,特別怕火,因此眼神裏還流露出幾分畏懼。

陳雪瑩站在火的另一側,與他遙遙相對。

“狼崽子,你是來找本宮報仇的吧?本宮就站在這裏,你來啊!”她揚高了聲音,臉上帶著幾分譏誚的笑容,絲毫不遮掩其中的嘲諷。

這種挑釁,簡直瘋狂刺激四皇子的神經,他立刻又開始齜牙。

他很想不管不顧地沖進去,但是身旁就是幾頭被火點燃的狼,此刻正在地上不停翻滾著,想要滅掉身上的火。

有這樣的前車之鑒,他還是心生怯意。

“哦,這就不敢了?本宮都在這裏等候多時,你連大門都破了,結果就站在那裏不動彈,這可真是大笑話,本宮下回進宮可得說給其他狼群聽,好好笑話笑話你!”陳雪瑩根本沒有見好就收的意思,相反還不停地刺激他。

笑話,火都點好了,不讓這狗崽子進來被火燒一燒,不是白忙活了?

至於見好就收,在她這裏的意思是,她處於弱勢時,別人見好就收。

而當她處於強勢,什麽見好就收,老娘就要乘勝追擊,得理不饒人。

果然,她這話一出,四皇子哪裏還能受得了,當下就紅了眼。

他丟人不怕,但是丟狼不行。

狼群才是他認同的同類。

“嗷嗚——”他伸長了脖子,長嚎一聲。

——兄弟們,別怕她,別說母狼,連我嫂子都送你們!

他顯然是狼群裏的頭狼,當他這一聲嚎叫過後,瞬間這些狼紛紛湧上來,坐著最後的沖刺,顯然它們想越過高高的火堆,直奔陳雪瑩。

眼看十幾頭狼全部狂奔沖刺過來,火對面的宮人們全都臉色發白。

哪怕有火堆在中間阻隔,但是面對殺氣四溢的狼群,他們還是忍不住心中畏懼。

陳雪瑩冷著臉站在中間,她手裏握著一把匕首,只是為了以防萬一。

當灰狼背著四皇子,猛地一躍而起,幾乎要越過火堆時,四皇子與陳雪瑩的視線隔空對撞。

少年面露怪異的笑容,他的笑始終不像人類,反而像野生動物一般,殘忍又真實,似乎在考慮如何殺了她。

只是灰狼還沒落地,陳雪瑩面若冰霜的表情一收,忽而勾起嘴角,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

“放!”她低聲冷喝。

話音剛落,忽而一直沒動靜的宮人們,人手一支點燃的柴火,紛紛用力往半空中扔去。

許多宮人都沒經受過專業訓練,甚至力氣還不大,準頭不佳,因此對遠距離的目標根本束手無策。

但如今這些狼群,已經被陳雪瑩挑釁得沖了過來,甚至還高高越在半空中,離得近更容易瞄準,而且還毫無躲閃的能力。

哪怕是他們這些從未習武的宮人,都能扔準了,更有二喜這種得用的太監,也是有武先生調教過的,那準頭更厲害,力道也更大。

“嗷嗚——”果然有好幾頭狼中招了,甚至有被火把砸到了眼睛,失去了平衡感,紛紛從半空中掉落,直接摔進了火堆裏。

淒厲的狼嚎聲四起,都能聞見火燒皮毛的味道,還隱隱伴隨著一股肉香,顯然燒得比較嚴重。

四皇子手握成拳,時不時揮開扔過來的火把,他咬牙切齒的,雙眼通紅,裏面全是恨意。

他座下的狼,明顯要比其他狼高大強壯許多,並且也敏捷。

就在這頭狼要成功落地時,忽而躥出一個人,一腳踹了過去,這一人一狼也跌進了火堆裏。

“嗷嗷嗷——”

四皇子再也顧不上放狠話了,連忙從火堆裏滾了出來,在地上橫沖直撞,想要碾滅身上的火。

“太子殿下。”宮人們認出冒出來的這個男人是誰,紛紛跪下行禮。

陳雪瑩見他一身黑色窄袖素衣,明顯是為了方便行動的,又是風塵仆仆的模樣,想必剛去做完什麽任務。

“你再來晚點兒,本宮都得被燒死了。”她挑了挑眉,語氣不滿地道。

“不會,狗崽子要把你抓去送給狼群,當壓狼夫人。”男人意味不明地道。

顯然他是聽到了,之前四皇子的大放厥詞。

陳雪瑩輕嗤一聲:“那他這如意算盤得落空了,我已是壓你夫人,他那群狗崽子,本宮可瞧不上。”

陸昭原本想奚落她的,結果她這直白的回覆,弄得他有些手足無措。

他可不像老四不通人事,雖說他沒有女人,但是公狼母狼廝混的場景,他又不是沒瞧見過。

動物的□□往往比人類更沒有顧忌,也不怕身邊有誰,反正發-情了逮到合適的就開始。

“給他滅滅火。”

對於她的故意調戲,陸昭避而不答,擡手指著四皇子道。

陳雪瑩嫌棄地瞧了一眼,立刻揮手吩咐道:“趕緊的用水澆一澆,別死在本宮面前,我見不得臟東西。”

很快就有宮人擡著水過來,將這一人和群狼都澆滅了。

四皇子完全被沖成落湯雞,他的發髻散亂,臉上還站著灰,被澆滅的第一瞬間,拍開圍在身邊的宮人,就沖著陳雪瑩發難。

顯然狼崽子都是十分記仇的,他還沒忘記自己此行的目的。

當然有陸昭在,他根本不可能成功。

四皇子猛地越過來,就被陸昭一腳側踢踹開了,而且這方向好巧不巧還又是火堆裏,他又一次在地上摸爬滾打,被水澆了一遍。

“太子妃,李府和岑國公府都派人來詢問走水的事情,還表示如果有需要,他們可以幫忙滅火。”有個小太監前來通傳。

陳雪瑩冷笑一聲:“方才狼群圍攻的時候,他們一聲不吭,如今火燒到自家了,才曉得著急。本宮豈能如他們所願!”

“去回他們,不必幫忙救火。本宮被狼群圍攻,無一人出手援助,覺得這府邸位置不吉利,決定搬離了。這晦氣的地方,不如燒幹凈了事。”陳雪瑩擺擺手,態度隨意地道。

周圍的宮人,聽聞此話,都是心頭一驚。

娘哎,公主殿下瘋了。

明明狼群已經被遏制住了,她還是不準備輕拿輕放,甚至因為陸昭趕來了,她表現得更瘋了。

四皇子第三次撲來,陸昭連眼皮都沒擡,又一次踹進了火堆裏。

小狼崽子再次開始撲騰,周而覆始,他真是把極強的報覆心表現得淋漓盡致。

“這宅子你不要了?”陸昭擰眉,忍不住問了一句。

周圍的火勢越發洶湧,府邸兩邊的鄰居明顯受到嚴重牽連,四處可聞滅火的聲音。

倒是這個火勢起源地,絲毫不見滅火的架勢,只是靜靜地站在這裏,等待陳雪瑩的命令。

“不要了。”她語氣淡淡地道。

“陳雪瑩,你有病。”陸昭仔細看了她一眼,發現她是認真的,忍不住評判了一句。

哪知他這句話,直接讓陳雪瑩笑出聲來。

她何德何能,竟然能讓有病的男主,罵自己有病。

這是他第一次喊她的全名,不過說出來的話卻很不好聽。

“陸昭,你也有病,我們倆同病相憐。”她笑吟吟地看著他。

不知道是火光映襯的,還是她原本就有一雙如水的眼眸,此刻她的眼睛裏竟然是亮晶晶的,裏面的歡喜和雀躍幾乎溢出來。

被她這麽盯著,都讓陸昭生出一種錯覺,仿佛他被她深切的喜歡著一般。

“你要阻止本宮?”她問。

“孤為何要阻止你找死?”他反問。

陳雪瑩再次輕笑出聲:“太子殿下,你也太誇張了,這才哪兒到哪兒,怎麽就找死了。況且還有你陪著,死不了。”

“太子妃,陸大人和岑國公都在門外求見,說是有些誤會。”侍衛隔著火堆,高聲對她喊著話。

很顯然左右兩家鄰居,被她那瘋批發言給嚇到了。

公主府的火不滅,就這麽任由燒完,那他們兩家必然受到牽連。

他們早就聽聞這位太子妃嫁妝極多,富可敵國,人家燒一幢府邸跟玩兒似的,他們可不一樣。

雖說也是勳貴,但北齊的勳貴過得可不如大燕那般舒服。

上頭的皇帝是個控制狂,根本不敢撈錢過分,否則貪得太多,北齊皇帝沒錢了,可能隔日就把這頭肥羊宰了充公。

“讓他們進來吧。”陳雪瑩揮揮手。

兩位大人有口難言地走進來,面色發苦。

一走進公主府大門,就感到滔天的熱意,熊熊烈火在前院燒起,火勢極其洶湧,看得人頭皮發麻。

“太子殿下,太子妃,還請速速滅火。”陸大人立刻行了一禮,揚高聲音提醒。

“不必了,本宮已經吩咐人收拾東西,準備搬離了。國公爺和岑大人快請回吧,免得被火燒到。”陳雪瑩直接拒絕。

兩人一聽,頓時心裏更苦了。

他們這時候若是離開了,這把火遲早會燒到他們。

而且太子不發一言,顯然此事全權交給太子妃,他們只有把她哄好了才行。

傳聞這位大燕的元錦公主,嬌氣又矯情,如今看來傳言不假。

她之所以要讓這把火燒下去,不是真的不想要這座宅院了,而是氣惱他們,在狼群圍攻公主府的時候,兩家沒有任何援助,甚至全當縮頭烏龜,毫無動靜。

可他們也不過是臣子,這狼群受四皇子指使,兩邊都得罪不起,他們自然是不敢吭聲的。

“太子妃,微臣和國公爺年紀大了,今晚睡得熟,沒聽到外面的動靜,小輩兒們膽子也小,並沒有敢過問,如今特地向您請罪。”

陸大人乃是戶部尚書,他做人做事都十分圓滑,哪怕是朝廷要員,但此刻形勢比人強,他也很快就低頭了,甚至連臺階都鋪好了。

他不像之前的瑜貴妃,鋪臺階還要各打五十大板,他低頭很快,而且話說得相當漂亮,並不會讓陳雪瑩有不舒服的地方。

“陸大人不愧是一品大員,為人處世就是通透。既如此,本宮覺得這府邸也不是一無是處,兩位府中下人頗多,不如就三方一起齊心協力滅火吧。”

她立刻就松口了,揮了揮手。

“多謝太子妃體恤。”陸大人與岑國公匆匆離開,立刻就讓下人上門滅火。

好在三家下人湊在一起,人數眾多,多點滅火,倒是及時拯救回來了。

跟隨而來的十幾頭狼,三三兩兩擠在院子裏,原本溜光水滑的毛,都被燒得七零八落,要多醜就多醜。

還有被燒傷的,此刻正用舌頭舔著傷口,時不時嗚咽兩聲,顯得非常委屈。

“四弟,還不帶著你的狼離開,難不成被火燒得不夠?”陳雪瑩掃視一眼,立刻下逐客令。

她的臉上是毫不掩飾的嫌棄,顯然一眼都不願意多看一般。

四皇子無精打采的,他比狼看起來還淒慘,小臉被煙灰熏得漆黑,頭發都被燒焦了,皇子的錦衣華服,更是變成了破衣爛衫,活脫脫一副丐幫幫主的模樣。

對於陳雪瑩的嫌棄,他也只是齜牙,卻再也沒有任何力氣反抗了。

他都上前攻擊無數次,又瞬間被踢進火堆裏,再滅火。

無論他沖上來多少次,陸昭都是一腳踢回來,毫不猶豫也絕不留情。

此刻太子看起來精神抖擻,而他真是一點餘力都沒有了,只能像一條死狗似的,躺在地上幹瞪眼。

“嗷嗚——”他沖著陳雪瑩低嘯了一聲,招呼狼群準備離開。

“你們都楞著做什麽,四皇子和他的狼群大敗而歸,而在本宮的領導下,公主府不費吹灰之力,戰勝了他們。還不助助威!”陳雪瑩揚高了聲音,冷聲道。

眾人正在收拾殘局,一聽此話,頓時手頭的動作一停。

大家都有些茫然地看向她,不知道該如何助威。

陳雪瑩暗嘆這幫古人不懂痛打落水狗,立刻向葉菁使了個眼色。

好在葉菁在狐假虎威這方面,有得天獨厚的天賦,瞬間就領悟過來,張嘴喊著口號:“太子妃必勝,四皇子慘敗!太子妃必勝,四皇子慘敗!”

她這口號越喊越順溜,聲音也一句比一句大。

雖然只有十個字,但言簡意賅,表明戰果,而且還是在四皇子面前喊的,簡直是把他的臉面往地上踩。

“嗷嗷嗷——”四皇子瞬間被驚起,再次沖她狼嚎,可惜她一句聽不懂。

“四弟這是認輸了?”陳雪瑩故意曲解他的意思。

哪怕用腳趾頭想,都能猜到,他此刻必然破口大罵,可惜誰讓他說的話,在場只有陸昭聽得懂呢,那還不是陳雪瑩想怎麽說就怎麽說。

“嗷嗷嗷——”四皇子連嚎帶比劃,還費力地用手刀做出抹脖子的動作,明顯是在恐嚇她,下次要殺了她。

陳雪瑩不吭聲,又看了一眼葉菁,葉菁瞬間會意,再次開始胡說八道。

“大家快看了,四皇子輸得太慘了,都哭啦。你們看這些狼,剛來那會兒多威風,如今一個個蔫頭耷腦的,四皇子的眼淚跟斷了線的珠子一樣……也多虧我們太子妃人美心善,明明你們攻擊在先,她卻沒讓火燒死你們,還一個個把你們救出來,回去之後,你們都得給太子妃立長生牌位啊,這簡直是女菩薩在世……”

葉菁開始胡扯,甚至都編造出四皇子哭泣這種鬼話了。

要知道這狼崽子基本上不哭,哪怕被打得滿地找牙,也只會吐血從不落淚,除非傷害到他的狼兄弟。

葉菁說話又快又利索,聽得懂的自然笑出了聲,而像四皇子這種,本來聽人話就費勁,再加上她這一通陰陽怪氣,他根本不懂。

只是瞧著周圍人都面帶嘲諷的笑容,他自覺這是在嘲笑他,瞬間又開始齜牙。

可惜他只能躺在地上,毫無威懾力。

最後還是陸昭讓東宮的侍衛進來,將四皇子和受傷嚴重的狼群,給擡走了。

敵人走了,火也滅了,院子總算是清靜了。

陸昭跟著她往後院走,她進屋後,直接讓人備水。

“被火蒸了大半夜,又熱又臟,有什麽話等我沐浴完再說。”

她甩下這句話,就將他一個人丟在外屋,直接進了內室泡澡去了。

陸昭找她明顯是有事,偏偏只能等,這一等就是一個時辰。

她出來的時候,頭發半幹,也沒有梳起,身上的外衣早就不見了,換成了寬松舒適的常服,妝容也卸幹凈了,唯有一張素凈的臉,白裏透紅。

乍一看到她這種毫不設防的模樣,陸昭微微怔住,這與平日裏精致滿滿的她完全不同,像是完全換了個人般。

之前的陳雪瑩,從頭發絲到腳趾頭,都是精心裝扮,美得像牡丹花。

而如今沐浴後的她,則清麗如出水芙蓉,很難想象同一個人,卻能有完全相反的風格。

陸昭直到此刻才有些實感,原來眼前的女人,真的是個絕世美人。

“金子你拿到手了?”她隨手端起茶盞,輕抿了一口,主動進入正題。

陸昭點頭,“全部是金錠,裕通年的官銀,共計三萬兩。你為何會知道那裏有金子?況且裕通乃是你祖父在位時期的年號,他不可能告訴你這些。”

三萬兩大燕官府打造的金錠,這含金量不可同日而語,而且還是官方流通的,價值更是不知凡幾。

當他帶人趕到字條上寫的地址,找到這些金錠時,整個人都驚了。

不止是數量超出,更因為這些金錠透露出巨大的信息,根本不是陳雪瑩一個養在深宮裏的公主,能知道的,完全匪夷所思。

裕通帝死得比較早,陳雪瑩作為孫女,說不定都沒能見過幾面活著得他。

因此他才連夜趕來,想要問個清楚,沒想到就看見狼群圍攻公主府不成,反被燒得面目全非。

“你稍微打聽一下,就該知道,裕通年間大燕有一重案,官府打造的三萬兩金錠,在押往望京時,整支隊伍連人帶金子,全部消失不見了。當時皇祖父派了大理寺和錦衣衛雙方連查,都沒能找到任何蛛絲馬跡,成了一樁懸案。”

陳雪瑩娓娓道來。

陸昭忍不住坐直了身體,他原本以為,她會避而不談,畢竟這筆金錠的來歷實在不可深究,沒想到她竟然與他講述實情。

“是,孤已經派人打探過,這樁案件涉及金錢太多,還牽扯到派系爭鬥,推出不少兇手,裕通帝震怒,不少人被抄家流放,拿筆金錠依然不知所蹤,最後不了了之。”

這樁懸案實在太過出名,他讓人稍微打探,就有些門路了。

“這樁案子的兇手就是皇祖父。”她直接給了他當頭一悶棍,砸得人腦子嗡嗡作響。

“什麽?為何?”陸昭猛地起身,實在太過驚詫。

“皇祖父缺錢,卻又找不到理由張口要,當時貪官沆瀣一氣,要是一一調查太過麻煩。為此他就以三萬兩金錠丟失為由,護鏢路上經過的多個屬地,將其中最出名的貪官全都抓了起來,交給錦衣衛和大理寺,什麽罪就都問出來了,於是抄家流放順理成章,他們吞下去的民脂民膏,以正當途徑回到國庫,被皇祖父所用。”

陳雪瑩漫不經心地道,她還仔細打量了他一眼,輕笑道:“太子殿下,你這麽驚詫作甚。你們北齊這些年,對這種手段應該了熟能生巧了吧?”

陸昭斜眼瞧她,“北齊抓到的貪官,吐出來的金銀,與你們大燕不可同日而語。”

“另外,也不會以三萬兩金錠做誘餌。”

北齊要是真有三萬兩金錠,根本不會拿去做誘餌,肯定直接用啊。

哪像大燕財大氣粗,連這個數量的金錠都不放在眼裏,足見裕通帝抓到的貪官,得是多肥的羊。

“這些金錠,後來裕通帝沒有派人收回?”他忍不住問。

陳雪瑩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太子殿下,你不要問廢話。要是收回了,今日還能被你取出來?皇祖父是個生性豁達,又有些促狹的老頭兒,他說了當時不缺這三萬兩,就丟在墳堆裏,留給有緣人。”

“有緣人就是你?”

陸昭太想知道過程,連被她罵了都不覺生氣,甚至已經有些習慣了。

畢竟陳雪瑩從第一次見面,就開始嫌棄他去得太遲了。

“很顯然是的。我五歲時,不願意背詩,一直在哭。皇祖父和我說,如果背會了十首詩,他就送我一個禮物。後來本宮一日背一首,十天就拿到了這份禮物,一個兩國邊境的墳堆地址。”她沖他勾起唇角,露出幾分得意的笑容。

或許是沒了艷麗的妝容,又或許是回憶起親人,她笑起來的時候微微皺著鼻子,看起來要真實可愛許多。

“剩餘的兩萬兩,你先收著。你們北齊一堆破事兒,本宮一刻都不得消停,還有那個狼崽子,他簡直是個粘人精,你得配合本宮,解決此事。”陳雪瑩語氣輕快地道。

嘴唇上下這麽一碰,就把兩萬兩金錠交出去了,絲毫不放在心上,好像她只是丟出去兩個銅板打發叫花子一般。

哪怕陸昭內核強大,自認泰山崩於前而不變色,可此刻也被她的一擲兩萬金給震住了。

“太子妃,你知道懷璧其罪是什麽意思嗎?”陸昭忍不住提醒道。

“本宮當然知道,只不過區區兩萬兩黃金,就是懷璧其罪了嗎?陸昭,身為北齊太子,要把眼界放開。”她還反過來教育他。

“金銀在孤的眼裏,不過是一堆死物,雖用得上,但取之有道。你在北齊皇帝面前,頻頻露富,又是珍奇古畫,又是塑金身,你覺得他會不會動下殺欲,將你富可敵國的嫁妝占為己有?”陸昭糾正道。

陳雪瑩嗤笑一聲:“不會,北齊皇帝一定會想,我所有的金銀,不及大燕萬一。本宮越露富,他就越想把大燕占為己有。他不僅不會殺了本宮,還會留著我,想要從我的嘴裏獲取大燕的情報。”

她說完之後,還沖著他眨眨眼,一副不可言說的架勢。

對於她這份算計,陸昭面露覆雜的表情。

“你好自為之。”他丟下這句話,起身就想走。

“好自什麽為之?拿了本宮的兩萬兩黃金,拍拍屁股就想走人?方才是誰說君子愛財取之有道的,真會往自己臉上貼金!”陳雪瑩沒好氣地道。

陸昭身體一僵,又坐了回去。

“你有什麽要求?”

“太子殿下好大的口氣,本宮要求可高了,你也達不到。先立一個小目標,你什麽時候當皇帝?本宮一刻都不想對著個老頭兒賠笑臉了。”陳雪瑩略顯暴躁地道。

陸昭半晌無語,他怔怔地看著陳雪瑩,隔了半晌,相當認真地道:“陳雪瑩,你病得不輕。”

這他娘的叫小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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