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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緩給姨母請安。”在謝杏婉的表情僵硬之前,陸遲終於走了進來,給王氏規規矩矩地請了個安。

“遲哥兒來了,快起來,到姨母家來不用多禮,就當在自己家裏。”丈母娘看女婿,自來是越看越滿意。何況,這女婿還是她親自給謝杏婉挑的,且是舊時閨中好友的兒子,王氏更滿意了。

“謝姨母。”陸遲站直了,轉身又叫了一聲三妹妹。不因兩人定親就多看謝杏婉一眼,也不多套近乎,總算讓謝杏婉將剛才積壓的不滿消散了些許。

“前些日子聽城中人傳陸九哥失去了蹤跡,不知九哥去了哪裏。”謝杏婉沒有拐彎抹角地問,王氏留她下來的理由,就是讓她親口問陸遲失蹤的那些時間去了哪裏,她自然謹遵母命。聽謝杏婉這麽一問,王氏瞟了她一眼。

她該親自告訴謝杏婉的,她就不該指望謝杏婉會用正常的方式來問陸遲這件事。

“失蹤,到也不是。那一日,我和安平兄相約出城,路上正好遇到了三人行騙。我說案犯不止眼前的三人,安平兄不信,以馬為賭註,要跟上去看個究竟,騎馬不便隱藏行蹤追,就讓馬兒先回京報信,我和安平兄則緊隨其後。誰知,京中百姓在城門外見到馬兒後,會產生那種誤會,實在讓我始料不及。”

陸遲一番話簡單明了地將他之前失蹤的原因交代清楚,事出有因,雖說行事沖動,卻也不是不能接受。

“和蕭公子的賭約,是九哥贏了還是蕭公子贏了?”陸遲三言兩語就將謝杏婉的興趣調動起來,活潑的人大都相似,都有一顆不安分,好奇好強的心。

“若非僥幸,我差點就輸了。”

那就是陸遲贏了。

“九哥能說說,你是怎麽贏的蕭公子嗎?還有那夥行騙的人一共有多少人?你是怎麽一眼就看出起初的三人是騙子,他們還有同夥在的?”

“你一口氣問這麽多問題,要遲哥兒先回答哪個?”王氏堵住了謝杏婉的連環追問,餘光瞥向陸遲,陸遲臉上的笑容依舊,王氏稍稍放心了。至少一個願問,一個願答。

“姨母,不打緊的。我剛回家那會兒,母親比三妹妹問的還要仔細。”陸遲心細,性子溫吞,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那一日我與安平兄剛出城不久,就在路上碰到了三人與一對趕路的父子站在了道路一旁說話。三人與那對父子說話時,眼睛不著痕跡將父子二人打量了一番,目光從父親後背上的包袱上收回,目的顯而易見,旨在錢財。我們騎馬經過時,忽聽一人說起他們也是同鄉,皆遠道而來,正要回鄉,既然順路,不如結伴而歸。乍聽之下,沒有問題,三人的口音與那對父子相似,仔細分辨就能發現,這幾個人的口音都帶了一絲北地的鄉音,而那對父子卻是打南邊而來。可知,那三人回鄉的話是假的。單純為財,他們三人要將父子手上的財物奪走,並非難事。既然沒有立刻動手,又想結伴而行,肯定是有其他的謀劃。因此我推測他們還有同夥。安平兄不認為那三人還有其他同夥,我們各執一詞,為了驗證誰對誰錯,便棄馬跟在了那幾人身後。跟了幾日,一行五人遇到了一個商隊,商隊的領隊與那三人認識,一來二去,三人便從領隊那裏知道,商隊中有一批貨,如果能帶到南邊去賣,利潤大,肯定能賺大錢。他們有意拿下一部分,因此找到領隊,憑交情從領隊那裏拿到了一批貨。父子二人見了心動不已,懇請三人幫他們引薦,想要從領隊那裏購得貨,運到南邊去售賣。”

聽到這裏,謝杏婉哪有什麽不明白的,那三人聯合同夥設計,引父子二人入套。陸遲贏了,那三人的同夥就是這個商隊,目的就是為了騙父子二人買下他們手上的貨物。這夥人沒有直接幹攔路打劫的事,不過是換了一種方式騙人錢。畢竟做生意,考眼力勁,也要看運氣。盈虧不是定數,可能賺錢,也可能血本無歸。那三人的確有同夥,這個賭約到這裏就結束了,陸遲和蕭縉兩人也該折返,怎麽遲遲沒有回京?

見謝杏婉聽明白了,陸遲將後面發生的事娓娓道來。

蕭縉一賭認輸,越戰越勇,再定一個賭約。他賭父子二人必定血本無歸。陸遲卻說,哪怕他二人不出手,父子二人未必會被人騙得血本無歸。蕭縉不信,賭約再起。

父子二人從商隊首領手上買下貨物後,只剩下回鄉的盤纏。交易達成,那三人以做生意為由,與父子二人分道揚鑣。拿下貨物後,父子二人沒有立刻上路,而是就地做起了生意。將手中的貨零散賣與行腳客商。不過短短兩天時間,父子二人就將所有的貨賣空,小賺一筆。這個結果讓蕭縉大為意外。

“他們不是想將貨帶回南邊售賣,為什麽會在當地做起了生意?”不懂的還有謝杏婉。

謝杏婉興致勃勃地看著陸遲,他的笑容更柔和了。

“不過是同行相遇,手段高明者勝。”

陸遲的話一出,不但是謝杏婉,王氏聽了都十分意外。那父子二人竟然也是騙子,那不是大水沖了龍王廟麽。這麽說來,還是父子倆技高一籌。

“那對父子居然是騙子,九哥是從哪裏發現的?”謝杏婉十分好奇,她怎麽也沒想到,原本被騙的人搖身一變,成了將計就計騙人的人。

“銀票。他們所持的銀票全是假的。”他認識那個銀票造假的人,那些銀票,陸遲曾經手,不是親眼看見,便是錢莊的人也不一定能看出來。不過那人造假可不是為了擾亂商貿秩序,興趣使然罷了。然而一個月前,那疊偽造的銀票丟了。陸遲沒想到他會在這對父子手上看到。

“那後來呢?”銀票造假可是大罪,被人抓住了是要流放的。

“兩夥騙子都被官府抓了。”

“那就好。沒想到九哥出去這一趟,還抓住了兩夥騙子,為民除害。”謝杏婉這一次倒是真心服氣。她是非分明,好就是好,壞就是壞。陸遲性子極其慢,她無法忍受,卻不會將陸遲這個人全盤否定。

“三妹妹謬讚了,能抓住騙子,多虧了官府來得及時。”

要不是有蕭縉的身份壓著,官府能不能順利將那兩夥人抓捕歸案還兩說。這話,陸遲不會和謝杏婉說起。

至於其他,謝杏婉聽不出各中關鍵,陸遲自不會多說。那一日,那貨騙子既然費心將人帶到了自己的地盤上來,怎會僅限於將手上的貨物賣出便罷休?自來官匪勾結,若那對父子真是普通的老百姓,只要那對父子將東西帶著南下,經過下一座城鎮時,就會被官府的人扣押住,因為那批貨物裏藏有違禁物。屆時,除非那對父子有深厚的背景,否則少不得落一個傾家蕩產的下場。讓第一夥騙子意外的是,貨當場就被那對父子賣了,第一夥騙子的打算因此落空了。整件事,如果沒有他和蕭縉兩個插手,那對父子或許已經成功離開了。

“九哥不必謙虛,如果不是九哥發現了他們的真實身份,官府也沒辦法抓人。”

“此事純屬僥幸,不過因為我的一時任性,讓家中父母擔心,讓姨母和三妹妹為我掛心,是我魯莽了。若非家中有事,原本回來當日,就該立刻登門拜訪的。”

“不打緊,正好這幾日搬家,你來了我也沒功夫好好與你說會子話,今日正好。既然過來了,就留下用飯吧。”難得謝杏婉和陸遲能聊起來,王氏樂見其成。

“杏婉,你好好招呼遲哥兒,我去廚房看看有什麽新鮮菜。”陸遲用飯十分講究,謝家上下皆知。王氏這麽說,半是打趣,半是親近。

謝杏婉也想起了陸遲出門在外時,只用自己東西的規矩。不知道為什麽,她突然想起陸遲和蕭縉兩人跟在那兩夥騙子身後,沒有人伺候時,他是怎麽解決吃飯洗漱上的一些難題的。好奇歸好奇,謝杏婉依然沒有問,她和陸遲雖有婚約在身,遲早是要散的。

想到了這裏,謝杏婉問什麽的心思都沒了。

枯坐無聊,尤其是跟一個不那麽喜歡的人坐在一起。王氏的意思,她明白,問題是,她的意思,王氏置若罔聞。謝杏婉是個坐不住的人,而且想什麽都寫在了臉上。王氏剛走,她就坐不住了。

“前些日子聽姨母說,三妹妹拜師學藝,如今已有小成,恭喜三妹妹了。我這次出去,正好看見了這個小玩意,想著三妹妹可能會喜歡,便買了下來。三妹妹不要嫌棄。”

陸遲從袖袋裏掏出一個黑色的長盒,徑自打開來。裏面放著一卷白色的東西,他展開來一看,三把寒光閃閃的刀並排放在了袋中。

今天就日常更吧,明天一大早出門,回來之前都是隔日更,麽麽噠親親小天使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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