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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風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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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風動

在看到那男子模樣的幾分鐘,陸清池嚇到兩腿僵硬,身體發冷。

她眼睜睜看著這恐怖地男子一步步走向自己,她心裏在掙紮,在呼喊,有沒有人救救我!

極度地恐慌與驚嚇之間,她終於冷靜下來了,不管怎樣,先逃命要緊。

她立即又轉過身,按照來的時候的方向,拼命地奔跑去!

那血腥的男子也不是真正的要追他,在走了幾步之後,他就蹲下來了。

他腦袋上的血在汩汩流淌,皮膚也在不斷地腐蝕,他疼死了。

“救命啊!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黑衣男子發出淒慘地叫聲。

那聲音尖銳,叫得淒厲,如同幼獸在呼喚母親那般可憐。

男子叫喊了一會兒,就自顧自站起來,又把頭埋入了河水之中。

殷紅鮮血在河水之中沖蕩開來,一圈又一圈地漣漪在月色之下飄蕩。

不一會兒,男子的身體停止了顫抖,身體就那麽僵硬地不動了。

陸清池跑了一會兒,見男子沒有跟上來,便松了一口氣,往家的方向走去。

只是,迎面走來了一男一女兩個人,倆人背上皆背了把劍,神色之間也是不加掩飾的焦急。

他們見陸清池神色慌張地跑來,立即就止住了她。

“姑娘,可是遇到什麽事情了這麽慌張地跑?”阿蘭問道。

陸行峻不斷地打量著她,把劍從後背拔出來了。

陸清池不斷地在喘氣,使勁地拍著胸口。

阿蘭見狀,輕輕地撫上了她的後背,幫助她順氣。

陸清池喘氣喘好了,低聲道:“謝過啦,只是晚間在河邊遇到了蛇,心裏害怕,便一路跑回家了。”

她找了個借口,這倆人身份不明,她便想自己趕緊走開了。

“蛇?”阿蘭驚奇道,“這麽冷的夜晚也會有蛇嗎?”

陸清池點點頭,她只想快點離開這個地方。

阿蘭和陸行峻雖然不太相信她的話,倆人還是叮囑她小心些,他們又繼續往前走了。

陸清池待繼續往家的方向走之際,卻猛地轉過身,倘若這倆人繼續往前走,不就是要遇到那詭異的男子了嗎?

“且慢!”她對這陸行峻和阿蘭的背影喊道,“前方……蛇很多,不太安全,你們會被咬的。”

陸行峻皺著眉頭轉過身,在見到陸清池那堅定地神色之後,他“噗嗤”一笑,道:“多謝姑娘提醒,我們不怕。”

陸清池也不好多說什麽,自己快步走了。

只是走著走著,到了一個拐彎的地方,左前方突然走過來幾個穿著怪異的人,他們的鼻子上都帶著鼻環,手裏也端著一個金黃色粉末狀的東西。

這些奇怪的人神情麻木,四肢僵硬,口中不斷地喃喃道:“天神降臨,活體病毒會重新帶來幸運!”

陸清池站在暗處,待這些奇怪的人走過,她看了一下他們的方向,是剛剛自己回來的方向,也是那詭異男子的方向。

鬼使神差地,她又跟了上去。

她看到這幫人走到了那黑衣男子身邊。

那黑衣男子此時已經把整個腦袋埋在水裏一動不動了,這幫人把他身體翻轉過來,又仔細檢查那男子的頭部形狀。

借著月光,陸清池看清楚了,那男子已經死了,而且死狀淒慘,恐怖又血腥。

他的頭部鮮血已經止住了流淌,臉上的皸裂模樣依舊在,皮膚也粗糙無比,又因為泡在水中的緣故,他的眼球異常突出,眼白明顯,整只腦袋呈現浮腫又詭異恐怖的狀態。

陸清池內心一陣惡心,但是她生生忍住了,繼續看這幫人到底要幹嘛。

這幾位身穿奇裝異服的人開始圍在那男子四周,有一位身穿白色袍子,胡須極長的人走出了隊伍,開始彈起琵琶。

剩下的人則圍繞著男子,點起了篝火,把男子的屍體放到了篝火之上,開始手拉手跳起舞來。

琵琶曲子節奏緩慢,曲聲悲傷,甚至尾音帶有了悲傷的嗚咽。

這些人跳舞的步伐也越來越快,火越燒越大,這些人則越來越興奮,動作幅度也越來越大。

他們臉上表情好似在哭泣,又好似在嬉笑。

每個人都不一樣,有人很傷心的哭泣,有人面無表情,有人則是一臉哀默。

“禮成,歸來吧!”彈琵琶的人一聲喝斥,樂聲立即停止。

那些人臉上的表情立即變得癲狂,興奮不已。

他們不顧大火的燃燒,興奮地抓著那燃燒的柴火,癲狂地用那沾染了男子血的木柴戳自己。

“天神的禮物啊,巫醫的心血啊,成功了!”

所有人又痛哭起來,跪下來,給那死去被燒得面目全非的男子磕頭。

“活體病毒終將會在這個大地上擴散開來,我們終將要迎來我們的盛世!”

所有人都手舞足蹈起來,臉上似喜非喜,似悲非悲,一會兒大笑不已,一會兒痛哭不已。

陸清池此刻的感覺便是如墜冰窟,心裏一陣一陣發冷。

這些人在祭祀,而他們的行為是在進行一種古老的巫術。

以何種方式死去的人,靈活便會以何種方式歸來。

倘若這男子是淹死的,那他歸來之際便是個水鬼,水鬼會把人拖進水裏淹死。

可是陸清池知道,這男子根本不是淹死的,他是因為他頭上那東西而死的,他受不了那種痛苦,於是活生生把自己的頭埋進這河水淹死。

而造成那男子如此可怖的東西,這幫人剛剛也說了,叫活體病毒!

在那幫人還在進行這祭祀活動之時,她趕緊捂住鼻子,奔向了回家的方向。

接連幾天,她都惶惶不安,由於陸丞潛腿摔斷了,她只能每天都根據陸丞潛的指令,往自己家醫館找藥材來給陸丞潛。

就這麽過了幾日,陸行峻和阿蘭來找她了。

倆人剛好在醫館遇到了在給陸丞潛抓藥的她,當下就把來意表明了。

陸行峻嚴肅道:“姑娘,可否把那天你看到的東西說一說?”

阿蘭也是一臉凝重道:“姑娘,我們也是走那條路,只是走得太快了,後面回過頭的時候,看到了地上有一些斷骨。”

那斷骨自然就是那被燒的男子的骨頭,不知道為什麽那幫人沒有把他們來過的痕跡給完全消除。

陸行峻接下阿蘭的話道:“可能夜太黑,我們也不知道為什麽會回頭繼續走那條路,看到那火燒的痕跡,以及那許多人踏過的足跡。”

阿蘭道:“我們知道那斷骨不是姑娘你弄的,我們在調查這事件,此事事關重大,還望姑娘你告訴我們。”

陸清池還不知道到底誰才是好的,可是那一晚看到的東西,如此之詭異,直覺讓她選擇了相信這倆人。

她便把那一晚上見到的東西全部交代了,還特地強調了一遍“活體病毒”這個東西。

那男子很有可能就是他們的實驗對象,他們想把這病毒擴散開來。

陸行峻和阿蘭了解了情況就走了。

陸清池本以為事情就這麽結束了,也不會遇到什麽奇怪的人了。

沒想到,幾日之後,陸行峻又找到了她。

“陸姑娘,你見過那病毒造成的模樣,可否配合我們把它給調查出來?”

“配合你們麽,好啊。”陸清池想都沒想就答應了,她自己也不想那病毒擴散開來。

陸行峻行動的地點依舊是那條河那裏,他想要親自看看那活體病毒會造成什麽樣的後果。

他帶上了阿蘭還有其他的人,守了幾個晚上之後,終於看到了一個不太對勁的人。

那人四肢僵硬,神情麻木,像個提線傀儡那般。

他走到河邊,就開始慘叫起來,他的頭部開始汩汩流出鮮血,臉也變得皸裂不堪。

陸清池再一次清晰地看到了這病毒發作的完整過程,心底不可遏制的一陣惡心。

陸行峻幾人還沒有反應過來這便是那活體病毒,雖對這一幕不忍觀看,卻還是等著看看接下來會有什麽變故。

“陸姑娘,當初你可是見到的也是這樣?”陸行峻問道。

陸清池點點頭,低聲道:“他很痛苦,要淹死自己。”

她話音剛落,便看到剛剛這人做了和那天的黑衣男子一模一樣的動作,此人也把自己的頭埋進了河裏面,活生生把自己淹死了!

然後,那幫衣著怪異的人便來了。

琵琶聲音響起來,篝火也燃燒起來,所有人開始嬉笑,痛哭,一片光怪陸離。

陸行峻一夥人躲在暗處咬牙切齒,這幫人,簡直喪心病狂!

幾人的連呼吸聲音都盡量壓低,卻還是被發現了。

“誰?”琵琶聲音“錚”地停止,尾音戛然而止。

那幫怪人立即停止了所有祭祀活動,電光火石之間就閃到了陸行峻他們藏身的地方。

“狡猾的平淵人,想阻止巫醫統治這一切嗎?”他們開始狂笑。

“那就讓你們見識見識我們的厲害,巫醫會可憐你們的,會把活體病毒種植到你們身上的!”

“你們的家人會因為你們得到巫醫的賞賜而感到榮幸,來吧!接受巫醫的禮物!”

陸行峻一個閃身,便把陸清池和阿蘭給帶著遠離了那赤黎人,由於他沒想到會遇到那麽多赤黎人,帶的人手根本不夠,幾個武功低的手下很快就慘死在赤黎人手下。

在剩下的赤黎人快殺到陸清池面前的時候,陸行峻喊道:“陸姑娘,快跑!”

“找到顧將軍就好了,他能救你!”

“對不起,牽連你進來了……”

夢裏的陸清池睜大了眼睛,接過陸行峻扔過來的一塊墨綠色的玉佩,便發瘋般地逃離這個地方。

身後有幾個赤黎人追來了,陸清池只顧狂奔。

耳邊是呼呼風聲,身後是不斷地呼喊聲,以及四周快速後退的一草一木,都在反映著此刻她所面臨的危險。

“顧將軍,他是誰?”

“找到他,快找到他!”

“顧將軍!”

夢裏的她在呼喊,夢外的她也是這般大喊著醒來了,甚至連喊了幾聲,在那般危急的情況下,只有把他叫來才能活命……

陸清池騰地坐起來,大口大口喘著粗氣,她又摸了一把額頭,冷汗在汩汩淌下,裏衣甚至已經濕透了。

這屋子只點了一根蠟燭,燭火在風的吹動之下閃閃爍爍,夜晚溫度很低,此刻她又一身冷汗,別提有多難受了。

她往賬外望去,這一望,就楞住了。

桌案旁邊的紫金香爐此刻正幽幽吐著一絲又一絲的白煙,而她的蚊帳,此刻正被她口中的人掀起在手中。

顧安澤凝神望著她,幽深的眸子帶著審視的意味,他的神情有一瞬間的凝滯,有些不敢相信地低聲道:“陸……陸姑娘,你是在叫我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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