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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安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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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安澤

“還不算晚,多謝顧將軍。”陸清池此刻有些心驚。

若不是這大將軍來的快,自己的下場恐怕就和那隔壁那一桌大漢差不多了。

現在還不知道他們的死活,不知道他們發生這樣的事情,和那舞娘以及小二有沒有關系。

自從上次大火一別,已經很長時間沒有見到這大將軍了,陸清池的記憶還停留在那個深夜。

四周都是大火燒後的餘燼,赤黎人的屍體遍布了整個院子,在她穿越過來遭逢最大變故之時,他說:“總有一天,我會把所有侵略的敵人都趕出去,給所有冤死的英烈平反,我會還給平淵一個太平盛世,會讓所有流離失所之人都安定下來。”

她知道這句話不只是對她說的,這是這大將軍的決心,是在那樣的環境下產生的信念。

可是,他說這話的神情,以及這話的分量,那一刻,她的心裏有什麽別樣的東西彌散開來的。

也許是對那堅定信念的動容,也許是對此人責任之心的佩服,也許那個絕望之境下有人給予希望的別樣情緒。

重新見到這大將軍,竟然也是在這驚險的時刻,他又再次救了自己一命。

當真是命運無常,自己只是在那個深夜被系統安排著必須救下此人,此人卻接二連三地把自己從死神手裏拉出來。

她心裏五味陳雜,唏噓不已。

陸清池繼續望向還在追趕著的舞娘,以及那眾多白衣女子。

她們此刻面部表情越來越猙獰,臉上有淡淡地血跡出現。

那血跡很是奇特,每個人都是從左臉開始,一絲一絲地延伸到頭頂,很是規整。

“她們是赤黎人麽?”她不再看那奇異又有些眼熟的紋路,而是問顧安澤。

其實,能對她做出追殺這種事情的,除了赤黎人外,還會有誰?

她也不知道為什麽要問這個問題,已經在逃命了,心裏卻在想著總要說點什麽才好。

可是,她也不確定這大將軍會不會答話,印象之中,他總是對誰都很冷淡,除了回覆長輩的問題之時會顯得有禮貌一點,其他時候都是冷著一張臉,特別是和那雙眼睛對視之時,總有一種如墜冰窟的感覺。

顧安澤薄唇緊閉,眉目緊鎖。

聞言,他低聲回覆:“是赤黎人,那舞娘大概是赤黎國師手下的大弟子。”

陸清池略微覺得有些意外,這冷冰冰的大將軍竟給她解釋了。

倆人此刻已經奔到一處巷子,四下寂靜,根本沒有人來。

那舞娘依舊窮追不舍,且不斷地向他們撒出一種金色的粉狀物質,都被顧安澤很輕松地避開了。

此處雖沒人,但是保不準接下來會發生什麽。

那舞娘的金粉倘若再次傷及無辜,那可就罪過了。

顧安澤又一個拐彎,往郊外的方向奔去。

“赤黎國師?”陸清池繼續問道,“那舞娘跳的舞是也和他有關麽?”

“此病毒就出自赤黎國師之手,那舞具有很強的迷惑性,大概是一種祭祀的前奏吧。”顧安澤道。

陸清池被他帶著,眼前的景物如同過山車那般眼花繚亂,視野之中逐漸出現蔥蔥樹木。

就連空氣之中的味道也變了,之前在酒樓那刺鼻的味道已經被山野之間的清新空氣所取代。

一炷香不到,倆人已經奔出魏縣了。

“這裏有接應你的人麽?”陸清池見差不多甩開了危險,也漸漸放松下來。

顧安澤依舊那副淡淡地模樣,輕輕地點了點頭。

陸清池再回過頭看時,舞娘和那群白衣女子已經被遠遠甩在身後,看不到了。

“你把她們引到這裏好一舉擒拿麽?”

她四下看了看,此處甚是隱蔽,樹木既高大又蔥郁,地上坑坑窪窪,很適合藏人。

不管是地上,還是在空中,還是躲在樹叢之中,別人都很難一眼看見。

倘若把舞娘她們一夥引到這裏,很容易就被抓住了。

顧安澤又點了點頭,沈聲道:“很明顯的圈套,她們也看出來了。”

“看出來了,那這圈套不是就沒有用了麽。”

“即使這樣,她們也依舊回來的。”

顧安澤低聲說,神色之中滿是自信。

陸清池聽著他那很確定的語氣,再聯想了一下當初還沒有搬家之時,那些赤黎人那孤註一擲的模樣。

倒也是,即使是圈套,對於無所顧忌的她們來說,也不算什麽。

顧安澤好似看出她在想什麽,解釋道:“她們的目標本來是你,現在我又出現,現在,不要說前方只是個小圈套了,即使刀山火海,她們也會來。”

這大將軍似乎挺好說話的樣子,陸清池有一種漸漸和他熟絡的感覺了。

於是她便對此話提出疑問:“為何如此?我並未和他們有什麽瓜葛。”

這是她一直不理解的,之前因為救下了顧安澤和陸行峻,被伍時義活屍傳話了。

那次就認栽了,這次呢,自己還沒有幹什麽,只是簡簡單單在半面醫館治病救人。

又被赤黎人盯上了,當真是一大迷惑之點。

“因為,陸姑娘你,抑制住了那活體病毒,打破了他們的計劃。”

顧安澤頓了頓,聲音依舊淡淡的,似乎覺得這樣的理由有些不足以說服陸清池,他見此處差不多可以停下了,就站住,待陸清池踹好氣了。

他繼續解釋道:“那病毒是他們的撒種人,赤黎人本想此舉把疫毒擴散開來,只是沒想到,功虧一簣在你。”

赤黎人研究這種病毒已經很久了,從前這種病毒只是使人身體一小部分流血,並不能造成多大的傷痕。

他們又結合了巫術,蠱蟲,甚至把古老的傳聞,秘術都用上了。

才制造了這一粘上就可以使人慘烈而死的病毒。

這種病毒本身就有極大的傳染性,本身他們沒有研制解藥的。

沒想到,在魏縣這種地方栽了個跟頭。

顧安澤又道:“據我打探的消息,這魏縣有兩個撒種人,一個就是那天陸姑娘你抑制住的那個,另一個卻沒有出現。”

陸清池搖搖頭:“出現的那個不是我抑制住的,抑制那病毒的藥物,我也是順手拿的,它本身就在醫館。”

顧安澤聞言,見她那沈重的神色,略微思索了一會兒。

“陸姑娘有聽到另一個撒種人的消息麽?”

陸清池知道他問的是問君,但是此刻問君去哪了自己也不知道。

她搖搖頭:“不知道。”

顧安澤又問道:“你又知道赤黎人盯上你還有一個原因麽?”

陸清池一臉發懵:“什麽?”

顧安澤道:“陸姑娘如今聲名鵲起,竟不知你已經在風口浪尖?”

原來,陸清池只顧著自己在醫館替人看病了,也只知道讓鏢局老板挽回半面醫館的名聲。

她卻不知道,自己也成為了別人口中的神醫。

她自帶的金手指,給別人治病,來過醫館的人都覺得很神奇。

之前魏縣的人對掛著祝清廉大名的醫館嗤之以鼻,後面又見識到這醫館館主的神奇,自然對她誇讚有加。

赤黎人想把疫病傳開,就視她為眼中釘了。

陸清池還是有些不相信:“所以就因為我聲名鵲起了,就把我給視為仇人了?”

就在這時,林子當中一陣響聲傳來。

“在這裏,找到了!”

那舞娘依舊不死心,帶著所有的姐妹追上來了。

只是,下一秒,就傳來了她們的慘叫。

“啊啊啊!”

只見一只巨大的網從天而降,把她們籠罩了。

一白衣女子因為在最邊上,堪堪躲過了網,可是下一秒,她就掉入了另一個陷進。

還有另外的白衣女子逃過了,卻又沒有逃過地上的繩索,一下子被套住了。

舞娘功夫要高一些,她在巨網掉下的那分鐘,很快地向高處飛去,也躲過了暗處射過來的羽箭。

她又踏著樹幹,手中甩出幾顆藥丸模樣的東西,朝著陸清池他們扔過來。

顧安澤臉上表情淡淡地,偏了一下頭,再腳步輕盈一踏,順帶著把陸清池帶上了樹梢。

舞娘臉上的血跡越來越明顯,她面部逐漸扭曲,那金粉在這林子之中,閃著詭異地光芒。

陸清池想了一下,又把那裝著紅色藥粉的瓶子拿出來,對顧安澤道:“此物和那金粉相克。”

顧安澤聞言,拿過那小瓶子,快速打開了,往那舞娘身上一丟。

小瓶子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就這麽精準無誤地撒在了舞娘身上。

舞娘立即就痛苦地“啊啊啊”大叫起來。

她臉上的血印也在慢慢地褪去,渾身上下的金粉就這麽散發出來,四周的樹木就這麽枯萎了。

不一會兒,舞娘竟這麽暈了過去,只是臉上的不甘心之色依舊明顯,眼尾也有些血淚緩緩流淌出來。

擒拿了所有白衣女子之後,就有藏在暗處的人過來了。

他們都是顧安澤的手下,幾個黑衣人把那鐵籠搬運著到停在遠處的馬車之上。

這些赤黎人雖在掙紮,卻也沒辦法,就這麽被抓了。

陸清池見事情過於順利了,總覺得會是個陰謀,於是問道:“抓她們會不會太過於容易了點?”

此刻的他們站在高處,遠遠能看見那群女子的狼狽模樣,她們不甘心,臉上全是憤恨之態。

顧安澤也點點頭,道:“是抓的太過於容易了些。”

他的目光像遠處望去,深沈的嗓音道:“陸叔,他的腿好點了麽。”

“能勉強走幾步路了。”陸清池回答道。

顧安澤聽罷,帶著陸清池一路飛奔,到了停在林子外面的一駕馬車上。

“那就現在去找陸叔,皇上病重,整個太醫院束手無策。”

陸清池不管他的話,而是聯系到陸丞潛的遭遇,再想到這大將軍的話,道:“我偶然聽我爹說了,皇帝被那靜妃迷惑,這次病重會不會就是她幹的,皇帝不會沒有怪罪她吧。”

大概是穿越之前,看過很多電視劇,對於這種兩國相爭,敵國派人來做妃子,要麽是真正的想和親,要麽就是做皇帝枕邊的細作。

她猜測,靜妃極大概率是細作。

顧安澤靜默不語,眉目之間滿是憂色,似乎對這話是讚同的,但是又有一些原因使他不能開口。

陸清池見他沒有答話,就當他是默認了。

她想了一會兒,問道:“為什麽你會覺得帶我爹回京城就能解決問題,你都說整個太醫院都束手無策了,我爹又會有什麽辦法呢,他都離開京城好長時間了。”

別以為她不知道,但凡有敵方國家能對一個皇帝下手,而且那皇帝還“病重”,那麽說明這個國家差不多已經被滲透的差不多了。

至少,那些整體和皇帝打交道的,不是貪官就是汙吏,整體巴不得皇帝快點死。

她爹當時可是在兩國正式建交的時候,直接指出赤黎人心懷不軌的,從京城出來了,依舊被人盯得死死地,差點又被人推下懸崖摔死,現在只是斷腿,已經算是虎口逃生撿回一條命了。

現在,她爹再次去京城,再次面對這幫心懷不軌之人,不就相當於羊入虎口嗎?

陸清池還是很擔心陸丞潛,她猜測顧安澤此次來,便是那皇帝的意思,要陸丞潛回京。

“聽說皇帝當初撤兵,撤的就是你的兵,你也一直被赤黎人追殺,你是怎麽知道皇帝病重的,即使有眼線,皇帝在宮裏,知道的也不會這麽快吧。”她試探著說。

顧安澤這次堅定道:“陸姑娘有心了,自上次一別,顧某拿到赤黎人的傳國玉璽,早就回京面聖了,皇上他,情況真的不太樂觀。”

陸清池不說話了。

她想了一下,她爹那對國家大事那麽上心的人,聽到皇帝病重,知道前方即使是刀山火海,也會去的。

只是自己,穿越過來時間還不算長,除了對原身一家人,以及半面醫館的倆人,她確實對其他人沒有任何的感情。

那皇帝病重與否,和她真的沒有關系。

陸清池說:“我聽說祝清廉本來定下的三月之後去面聖,最近又說京城來人了,讓他三日之後去,顧將軍要一道去麽。”

顧安澤點點頭。

只聽“籲——”的一聲。

陸清池往馬車外望去,倆人談話之間,馬車又打了一個轉兒,眼前景象慢慢從蔥蔥郁郁的樹林,到了高樓林立的大街,出現了祝清廉的那大宅子。

顧安澤對這裏熟門熟路,倆人很快就下了馬車,往宅子走去。

李村花好似知道他們要回來了,又在門口等著。

“阿娘。”陸清池見到李村花,臉上的凝脂表情也改變了,“阿娘,女兒回來了。”

李村花本來還是焦急的神色,立即變為喜笑顏開,她興高采烈道:“清池,回來了,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說完,她看到了陸清池身後跟著的顧安澤,道:“你辦事我一向放心,進去說吧。”

顧安澤淡淡地點了個頭,三人就這麽走進了屋子。

陸丞潛就在正廳坐著,他正在輕輕地捶著自己的腿,時不時按壓一下,看看到底好了沒有,神色之間是掩蓋不住的焦急。

見三人進來了,他的眼神徑直穿過陸清池和李村花,對顧安澤道:“顧將軍,久違了。”

顧安澤作了一揖:“陸叔,已經不負所托,將陸姑娘帶回。”

陸丞潛點點頭:“顧大將軍辦事,老頭子我還是放心的,在此謝過顧將軍。”

顧安澤:“陸叔言重了,陸姑娘也曾經救過小侄。”

陸清池此刻站在他倆中間,見他倆這一來一往的話,問道:“阿爹,你知道我會有危險,讓這顧將軍專門去救我?”

陸丞潛卻搖搖頭:“清池,此事有些巧合,待會兒給你細說,眼下趁大將軍還在,先把皇上那關過了再說。”

陸清池走開了,走到李村花身邊,她見李村花是一副局外人模樣,雖有些困惑,卻也仔細聽著陸丞潛和顧安澤說話。

陸丞潛又對顧安澤道:“顧將軍,皇上的意思我知道了,我願意去京城。”

顧安澤:“此事小侄會派屬下先通報皇上,讓皇上安心。”

陸丞潛點點頭,又思索了一下子,摸著胡子,緩緩道:“顧大將軍,老頭子有個不情之請,小女本和這些事情沒有關系,皇上那裏還勞煩你順便說一下。”

他又轉過頭對陸清池道:“清池,顧將軍沒有和你說麽,皇上也聽說了你,想讓你和我們一起去京城,只是眼下,阿爹只想你們平平安安的,不想讓你卷入這些雜事當中,你還年輕,這些事情,本就不是你應該遭遇的。”

陸清池有一瞬間的恍惚,陸丞潛自己還是病體,卻依舊擔心她。

還有這大將軍還真的沒有和她說,難道他也不想自己卷入這些事情?

顧安澤見陸清池的目光投向自己,便道:“陸姑娘,此事我自會向皇上說明。”

皇上叫她去,她便要去,這便是古代帝王的權利,可是,她只是一個小小的大夫,甚至連打算開的三甲醫院都還只建設了一半。

“阿爹,怎會如此,皇上怎會叫我?”她有這樣的疑問,也確實問出來了。

回答她的是顧安澤:“陸姑娘,你當時把那撒種人抑制住的場面,已經引起赤黎皇室的警覺了,皇上那邊有人稟告。”

陸清池察覺到了危機,當時在醫館的基本都是病人,倘若是有人說出去的話,消息也不可能一下子就讓皇帝那邊知道。

況且,自己只是用孟安寧到底藥粉抑制了一個撒種人,這撒種人對於赤黎人來說到底是有多重要,才會導致他們對於一個剛有點苗頭就要完全打壓?

還有,她的三甲醫院怎麽辦?

她還惦記著自己的三甲醫院,已經開工了幾天,由於工人們修建速度極快,已經按照那張圖紙,修建了一半的科室。

按照這個進程,不出一月,三甲醫院就差不多落工,系統的任務也會完成。

到時候,能救的人便會很多。

那抑制活體病毒的方法,少不了孟安寧的血,倘若把她的血液成分以及那些藥粉的成分分析出來,自己再試著能不能真正的找到從根本上解決的辦法,這才是眼下最應該想的。

“顧將軍,眼下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皇上那就拜托你推辭一下了。”陸清池目光堅定,聲音鏗鏘有力道。

顧安澤見她那神色,鄭重地點了點頭。

顧將軍:答應你,老婆說的是對的,有什麽壓力沖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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