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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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霍風華他們回來後並沒有真正休息下來, 而是有無數的事等待著他們處理，霍氏集團還好，霍風華經營多年, 管理得還算輕松，沈靈韻那邊事就比較多了。
先是沈氏公司, 後有七號傳媒, 除了這倆，就連美麗樓那邊她也得幫忙。
趙安國他們在霍風華夫妻在Y國期間, 也跟小日子那邊談妥了銀行的修建。
著名設計師在領悟到大陸的意思後, 很快就拿出了設計圖紙, 專業的人幹專業的事，有了建築師出手，整個銀行的地基就穩了。
大陸方原本是打算過一年才奠基修建的, 因為霍風華他們在Y國促進了香江回歸協議的簽訂，大陸在香江的銀行也提前修建。
圖紙出來，就開始了動工。
被沈靈韻派來幫大陸看管美麗樓那塊地的阿輝終於回到了霍家。
沈靈韻的柳條與金戒指也還了回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美麗樓鬧鬼跟小日子的罪孽有關, 自從小日子派建築隊入駐建樓, 這塊地就沒有再發生什麽奇異的事。
當然，這也有國內大師們的功勞。
那塊地的怨氣重，不是那麽好鎮壓的，為了鎮壓，大師們拿出了不少真本事，小日子建築隊入駐後沒出什麽事，也是他們的功勞。
沈靈韻見美麗樓那邊不需要自己管, 就跟霍朝華忙碌起其他事。
82年了, 有些地與樓市可以低價收購回來。
經歷過樓市雪崩，此時的香江房地廠很不景氣, 每天都有房地產商關門倒閉，只要倒閉，為了償還銀行債務，他們手裏的土地與樓房就會以非常低的價格清算。
有些不想等銀行用超低價清算，就會在市場上降價。
市場的交易，有利潤自然就有人投資。
還是有不少人看好香江房地產的，畢竟政府政策在那，對於土地的買賣非常嚴格，香江人又那麽多，房地產一時低迷，早晚有一天會起來。
有閑錢的，資本雄厚的，多少還是存了一點地與樓房。
就等著房地產起來猛賺一筆。
這想法要是沒有遇到霍風華與沈靈韻在Y國做空黃金，在時間的等待中，地產必定是穩贏的，偏偏霍風華聯合不少投行做空了黃金。
黃金一劇烈動蕩，就造成了金融圈的動蕩。
美金與石油都劇烈波動，整個世界經濟環境都受到嚴重影響，這是更嚴重的經濟危機，席卷全球，很多人的資本也受到了嚴重影響。
這種情況下，誰還有時間等地產增值。
等不急的就只有拋售。
沈靈韻他們回到香江時，就有不少後世很有名的地產商在拋售房地產，這些人見香江的投資環境不理想，直接清算這邊然後去內地投資。
內地此時的經濟不發達，但也因為不發達，受世界經濟的影響是最小的。
廉價的勞動力，優越的投資環境，還有各種稅務福利，讓不少在香江已經難以掙錢的不少企業，公司，都選擇搬遷到了內地。
與香江一河之隔的深圳迅速發展。
沈靈韻也趁機低價囤了不少地與樓房。
“跟我去內地吧。”晚上，霍風華在忙碌辛勞完後，緊緊保住沈靈韻，他已經習慣了沈靈韻在身邊。
“不怕別人笑話？”
沈靈韻用手摸了摸霍風華頭發，剛剪的頭發有點紮手。
“有什麽好笑話的，你有不是什麽都不懂的花瓶，有你陪在我身邊，更能把控我在決策中的不足。”霍風華吻妻子的嘴唇。
這張嘴他百親不厭。
“算了，我習慣了香江的生活，在這邊還能多陪陪奶奶，奶奶年紀大了。”沈靈韻拒絕霍風華的邀請。
霍風華知道這只是其中一個原因，但最終還是沒有再說什麽。
過了幾天，他就去了大陸。
大陸他有很多投資，才剛剛起步，很多事都得他自己親自走一走。
霍風華走後，沈靈韻就恢覆了闊太生活。
只偶爾指揮霍朝華把控公司，日子過得非常的如意，期間霍風華忙完後，也會第一時間就回家見沈靈韻，努力辛苦耕耘。
在多子多福的時代，夫妻倆也沒有做什麽措施，而是隨緣。
香江有沈靈韻坐鎮，日子就這麽如流水一般而逝。
期間沈靈韻還去了一趟精神病醫院，不是她還記得喬雪蘭母女，而是醫院來報，沈雨萌瘋了。
一聽沈雨萌瘋了，沈靈韻是肯定要去看看的。
這家精神病院環境非常好，不管是建築，還配套設施，就連醫療服務，都跟五星級酒店一樣，要是不把這裏當作精神病院，安心住在裏面，跟頂級養老院一樣。
起碼吳鵬海的兒子吳靖在這安心養好腿傷後，就舍不得走了。
吳靖是真的舍不得走。
廚師做飯好吃，風景優美，服務人員隨叫隨到，除了沒太大自由不太方便，其他的，根本就沒有人管，愛幹嘛幹嘛，喜歡打游戲的他快愛死這裏了。
半年期限到，他爹派保鏢來接，吳靖不走。
“你為什麽不走？”
沈靈韻剛到醫院，吳靖就跟在院方人員身後屁顛屁顛地迎接，一副狗腿樣，這讓沈靈韻很好奇對方為什麽不走。
這裏再好，也是精神病院。
離市區好遠，周邊更是什麽年輕人的娛樂活動都沒有，要說老人願意留下來，那是歷盡千帆返璞歸真，吳靖年紀輕輕就死皮賴臉留下，有點讓人費解。
吳靖對沈靈韻其實挺害怕。
他之所以被他爹弄到這裏，就是因為得罪了沈靈韻，得罪了霍風華。
但他也不是傻子，這裏是霍風華夫妻倆的地盤，為了讓自己過得好，他就算再害怕沈靈韻，也不可能做出不得體的事，聽到對方問，趕緊小聲回答。
“其實我家裏已經沒有了我的位置，我回去，除了被父母盯著管教，也不會有什麽出頭的機會，還不如留在這裏自在些。”
沈靈韻淡淡看了吳靖一眼，“說實話。”
吳靖立刻昂首挺胸站好，大聲說道：“我想跟著霍生、霍太幹。”
這才是他留下的真正原因。
什麽打游戲，自由，家族不重視，那些都是小事，重要一點，他發現回家確實沒自己什麽位置，但要是能跟著霍風華與沈靈韻幹，肯定能起家。
精神病院是偏遠，卻不是真正隔絕。
每天都能看電視，報紙，還能收聽電臺，外界信息一點都不缺。
吳靖自從被被迫在這裏養傷後，才通過各種渠道真正了解了霍風華與沈靈韻，特別是關於兩人在Y國的報道，還有做空世界級別的黃金投資案例，他被兩人的故事震驚得渾身熱血上湧。
第一次，他認真考慮自己的未來。
吃家族分紅當一輩子紈絝子弟，還是另外闖一片天空。
最終吳靖選擇了闖一片天空。
所以吳鵬海派保鏢來接他時，他是打死都不回去，終於，他等到了沈靈韻，也等到了沈靈韻問他話。
以前恨不得沈靈韻死的吳靖在大聲說出自己留下的真正原因後，緊張地看著沈靈韻，他不知道沈靈韻會不會看得上自己。
論優點，他好像沒什麽優點。
不然他爹也不會把他當紈絝子弟養。
沈靈韻認真看著一臉真誠的吳靖，對於吳靖，她可能比對方還要了解對方，因為吳靖在醫院的一舉一動都有專人記錄。
對方一天玩了幾個小時游戲她都知道。
“我憑什麽幫你？”沈靈韻冷冷問眼前的小子。
這小子之前可是想要自己命的，她憑什麽要幫對方。
吳靖臉紅了，這個問題他早就想過無數次，都發現沒有能拿得出手的底牌，每次換位思考，他都臉紅，臉紅自己怎麽好意思打霍生與霍太的主意。
“我要聽真話，但凡說一個字的假話，我就讓人把你丟出去。”
沈靈韻緩緩往醫院裏走，她這會在去沈雨萌房間的路上。
“霍太，憑您的身家與本事，我知道我根本就入不了您的眼，你問的這個問題我自己也思考過很多次，思來想去，我只有一個條件符合，那就是願意忠誠與您，此生不變。”
吳靖咬了咬牙，把早就想過無數次的答案說了出來。
其實他這跟空手套白狼沒什麽區別。
任何年代最廉價的事就是上下嘴皮一磕說出的承諾，沒有信任做基礎，陌生人一句承諾，誰會信，還是付出那麽前期投資的前提下。
沈靈韻沒有說話，吳靖緊張又難堪，不過他卻不敢再說什麽。
只是默默跟在沈靈韻身後。
沈靈韻即將走到沈雨萌房間門前時，才停下腳步，說道：“我聽說你玩游戲玩得不錯？”
“嗯，市面上任何一款游戲我都打通關了。”
吳靖猛點頭，雖然他不知道沈靈韻問這話是什麽意思，但卻是一點都沒有隱瞞的。
“去收拾，一會跟我走。”
沈靈韻沒有說收下對方的話，卻給了對方機會。
“我……我馬上去收拾。”幸福來得太快，吳靖楞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臉頓時因為激動漲紅起來，也顧不得不禮貌，一溜煙就跑了。
“嫂子是想讓吳靖搞游戲這塊？”
齊文賦跟在沈靈韻身邊，聽完沈靈韻與吳靖的對話，他想到了某種可能。
沈氏公司越做越大，除了房地產，從小日子那邊分的游戲份額也是有的，之前沒有合適的人選，一直都是霍朝華兼管，但目前從游戲市場的反應看，利潤空間與做大前景非常大，游戲部門早晚得獨立出來。
“吳靖這小子在游戲上很有天賦，運用得好，今後我們可以自主研發，不用再被小日子卡脖子。”沈靈韻早就有這打算了。
任何技術只有掌握在自己手裏，才穩妥。
“華哥也是這個意思，他之前就讓人尋找這方面的人才。”齊文賦沒有覺得這是商業秘密，主動把霍風華那邊的情況說明。
“小日子游戲、漫畫，漫展這一塊發展得很成熟，我們一直跟不上，要是吳靖真的是這塊料，最多五年，我們就能研發出自己的游戲產品。”
沈靈韻野心十足，天下市場這麽大，她當然要分一杯羹。
“需要我安排嗎？”齊文賦請示。
“需要。”
沈靈韻沒打算自己單幹，拉上霍風華的霍氏集團，才能雙贏。
“我記下了。”
齊文賦用力點頭，明白怎麽安排吳靖。
沈靈韻看著前方緊閉的房門，不再說話，而是走了過去，幾米外一直在避嫌的醫生見沈靈韻走近病人房間，才走了過來。
“霍太，半個月前，患者就有了精神病人的明顯特征，我們試探過，經過多次、多日試探，看不出是裝的，才向上匯報的。”
醫生與沈靈韻站在玻璃窗前一起看病房裏的人。
差不多一年沒見，沈雨萌的改變非常大。
曾經柔順又黝黑的頭發此時居然有點花白，身形也不再挺拔，而是畏懼的佝僂著，一雙眼睛再也不見張揚與跋扈，只有畏畏縮縮的懼怕。
“她見過喬雪蘭嗎？”
沈靈韻仔細打量沈雨萌，輕聲問醫生。
“沒有，兩人一直是單獨治療，沒有見過面。”醫生一板一眼回答，作為早就指定好的治療方案，他們是不敢隨意更改的。
“嗯。”
沈靈韻微微點頭。
“霍太，自從患者出現明顯精神病人的狀態，我們就沒有再讓她出門活動，因為每次出門，她都大喊大叫，很抗拒與排斥，為了不讓患者自傷，這半個月來，患者已經沒有再出過這間房。”
醫生是沈雨萌的主治醫生，對於沈雨萌的情況非常了解。
“把人帶到喬雪蘭那邊。”
沈靈韻看了沈雨萌好一會，才做出決定。
“是。”
醫生揮手讓護士與護工開門帶走沈雨萌。
不管是護士，還是護工，都屬於孔武有力那種，抓著明顯瘦了很多的沈雨萌就往外走，不管沈雨萌怎麽掙紮，也掙脫不開。
“啊啊啊啊——”
房門一開，沈雨萌就尖叫起來，聲音無比的刺耳。
醫生見沈靈韻眉頭微微皺起，幹脆拿出一塊手帕塞進沈雨萌的嘴裏。
這一堵，尖銳的刺耳聲終於只剩下嗯嗯啊啊的嗚咽。
另一邊，喬雪蘭的狀態比沈雨萌好太多了。
可能是知道沈靈韻鐵了心不會放過自己，在逃跑無望後，她就安心住了下來，精神病院的生活雖然枯燥又沒有盼頭，但活著的信念讓她堅持著。
快一年了，喬雪蘭慢慢適應了這裏的生活。
沈靈韻沒有在生活上虐-待她，衣食算是無憂。
今天，喬雪蘭的眼皮跳得很厲害，她視線頻頻往醫院大門的方向看去，不知道為什麽，她有預感，今天可能會發生點什麽。
“怦——”
杯子碎掉的聲音清晰傳來，喬雪蘭無奈低頭撿拾玻璃碎片。
這已經是她今天摔碎的第二個杯子，她都不敢再倒水喝，擔心把最後一個杯子也摔碎。
“嘶——”
喬雪蘭撿拾杯子的手被碎片劃破，鮮血流了下來。
她的眉頭狠狠皺了起來。
視線也一直盯著地上的碎片上，她屋裏沒有電視，沒有報紙，沒有電臺，什麽都沒有，只有一室的空寂，在聽不到任何人聲的日子裏，其實很讓人恐懼。
喬雪蘭有想過死亡。
如果想死，其實很容易，她屋裏隨便都能找出能自-殺的東西，但她舍不得死，不想死，她才四十多歲，這年紀，是怎麽都不甘心死的。
可今天的喬雪蘭在盯著地上碎片時，卻有了自-殺的念頭。
死寂一樣的生活很恐怖。
一日覆一日，喬雪蘭為了不讓自己發瘋，也為了不讓語言反應能力退化，她已經學會了自言自語，要不然，她堅持不到現在。
把傷了的手放進嘴裏，喬雪蘭一邊清洗著傷口，一邊去找醫療箱。
她記得裏面有創可貼的。
就在喬雪蘭剛把傷了的手指粘貼上，就聽到院門外傳來了動靜。
她瞬間就沖到了門口緊盯著院門。
喬雪蘭已經快一年沒有聽到人聲了，聽到人聲，她很激動，激動讓她很少曬太陽的臉頰微微發紅，兩只手也微微攥緊。
“嘎吱。”
院門打開了，喬雪蘭不僅看到了沈靈韻，還看到了更多的人。
特別是被護工推搡的沈雨萌，讓她眼睛都瞪直了。
她差點沒認出這是自己的女兒。
“雨萌！”喬雪蘭沖過去扒開護工，把沈雨萌緊緊抱在懷裏，已經很久沒有流過的眼淚突然就流了下來，她猜想過沈雨萌肯定過不好，但沒想到才短短的一年時間，就被折磨成這樣。
“沈靈韻，你不是人，你這個畜-生！”
喬雪蘭惡狠狠地瞪著沈靈韻，一邊安撫情緒激動的女兒。
再次見沈靈韻，她發現沈靈韻跟她與女兒成了兩個極端的發展方向，她們越憔悴，沈靈韻就越水靈，越漂亮，一看就是生活在如意日子裏的人。
“喬雪蘭，我警告你，嘴裏幹凈點，不然後半輩子就別說話了。”齊文賦怒氣沖沖警告喬雪蘭，敢罵沈靈韻畜-生，真是活膩了。
喬雪蘭：“……”這才認出齊文賦。
然後她就知道沈靈韻在霍家的地位了，眼底都是驚容。
不可能，她可是知道霍風華有未婚妻的，一個男人對未婚妻念念不忘，怎麽可能會真心對待一個原本就不想娶的女人。
“文賦，你們都出去，我跟她們倆說說話。”
有些話不適合被人知道，沈靈韻讓齊文賦跟醫生護工都出去。
齊文賦沒有猶豫，直接出門。
醫生與護工也都趕緊出門，不僅如此，他們還體貼地把院門關上，門關上，走遠一點的話，不管是裏外，都聽不到彼此的聲音。
醫生看著墻上的電網，很是不放心地問道：“文哥，你能保證霍太的安全嗎，裏面可有一個是真正的瘋子。”他說的是沈雨萌。
不管沈雨萌真瘋假瘋，在單獨面對沈雨萌時，一定會發瘋。
“放心。”
齊文賦一點都不著急。
他敢單獨留沈靈韻與喬雪蘭母女倆獨處，就是有絕對的把握。
院子裏，喬雪蘭也問了醫生一樣的問話。
她懷裏剛剛還一直掙紮的沈雨萌此時也安靜下來，不僅安靜下來，視線還看向了沈靈韻，眼神由最開始的畏畏縮縮，變得兇狠起來。
“我就知道你是裝的。”
沈靈韻淡笑，她不信沈雨萌瘋了，這種自私自利的人最會審時度勢，心態也狠厲，沒那麽容易瘋。
醫生試探不出，那是因為沈靈韻沒出面，她出面，沈雨萌再多的偽裝都裝不下去。
“沈靈韻！”
沈雨萌站直身子，她恨沈靈韻，無比的恨，只要想到沈靈韻此時享受的一切可能屬於自己，她對沈靈韻就恨不得吃了對方的肉，喝了對方的血。
“看來你接受的教訓還不夠。”
沈靈韻遺憾地看著沈雨萌。
沈雨萌以前有多瞧不起沈靈韻，此時見到如意的沈靈韻就有多憤怒，受到言語刺激，她撿起地上的玻璃碎片就朝沈靈韻沖去。
天時地利，她得要了沈靈韻的命。
喬雪蘭根本就沒有阻攔，她也希望沈靈韻死。
沈靈韻敢留下，就做了萬全準備，在沈雨萌還沒有沖近身前，一把槍對準了沈雨萌，“想死，你就沖，我不介意送你一程。”
這把槍是珍妮公主送她的，備案過，可以隨時帶在身上。
沈雨萌的腳步停止了。
她沒想到沈靈韻手裏有槍，看著黑乎乎的槍口，她的面部表情掙紮起來，捏住玻璃碎片的那只手也在用力，血順著碎片滴落。
沈雨萌卻好似一點疼都感覺不到。
“我現在這樣活著，跟死了有什麽區別，我不好過，不介意讓你陪我。”好一會，沈雨萌想通了，臉上擠出一抹難看的笑，眼神堅定起來。
然後緩緩走向沈靈韻。
她在求死。
“怦——”
沈靈韻沒有慣著沈雨萌，直接開槍，這一槍她甚至都沒有朝天警告，而是直接對準沈雨萌的大腿開的。
子-彈進腿，沈雨萌瞬間倒在了地上，極致的疼讓她哭了起來，好似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哭得特別的傷心，她這是哭被關在精神病院裏的所有委屈。
“三歲時，我媽剛去世沒幾天，你讓傭人把我推進浴缸裏，狠狠按著頭，冰冷的水從我的口鼻往肺裏鉆，那種滋味你好像從來都沒有品嘗過。”
沈靈韻的聲音冷冷響起。
沈雨萌的哭聲也因此停了下來。
“四歲，有次出門，你走在我身後，過馬路時，突然推了我一把，我摔進了車流中，要不是開車的司機停車及時，我四歲就死了。”
沈靈韻說出原主遺忘的事。
其實不是原主遺忘，而是遭受那些事的時候太小，太害怕，主動把這份痛苦封存在記憶深處，沈靈韻來後，這些記憶才覆蘇。
沈雨萌震驚地看著沈靈韻，她比沈靈韻小，這些多年前的事她其實已經記得不是那麽清楚了，可沈靈韻一提，她的記憶也回歸。
把沈靈韻按在浴缸那次，她親眼見到沈靈韻幼小的身子在浴缸裏奮力掙紮，小小的身子爆發出巨大的力量，整個浴缸的水如同浪花撞擊礁石一樣嘩啦啦響。
沈雨萌害怕了，才不得不讓傭人停手。
“五歲，你騙我吃藥，五十幾顆安-眠-藥，要不是我嫌苦，趁你不註意偷偷吐了，你說，還有今天的我嗎？六歲……”沈靈韻看向喬雪蘭母女倆的目光很冷，無數殘酷的真相從她嘴裏冒了出來。
沈雨萌是實施者，背後卻是喬雪蘭。
就因為小孩殺人不判刑，喬雪蘭沒少挑唆幼小的沈雨萌害沈靈韻。
“所以你有什麽好委屈的，這裏好吃好喝，又沒虧待你，不就是每天讓你去看看真正的精神病人是什麽樣嗎？這些事跟你曾經害我的那些事比起來，過分嗎？畜-生嗎？”沈靈韻問沈雨萌。
視線卻看向了喬雪蘭。
喬雪蘭與沈雨萌同時沈默了。
“嘭。”就在此時，院門被踢開，霍風華的身影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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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風華他們回來後並沒有真正休息下來, 而是有無數的事等待著他們處理，霍氏集團還好，霍風華經營多年, 管理得還算輕松，沈靈韻那邊事就比較多了。
先是沈氏公司, 後有七號傳媒, 除了這倆，就連美麗樓那邊她也得幫忙。
趙安國他們在霍風華夫妻在Y國期間, 也跟小日子那邊談妥了銀行的修建。
著名設計師在領悟到大陸的意思後, 很快就拿出了設計圖紙, 專業的人幹專業的事，有了建築師出手，整個銀行的地基就穩了。
大陸方原本是打算過一年才奠基修建的, 因為霍風華他們在Y國促進了香江回歸協議的簽訂，大陸在香江的銀行也提前修建。
圖紙出來，就開始了動工。
被沈靈韻派來幫大陸看管美麗樓那塊地的阿輝終於回到了霍家。
沈靈韻的柳條與金戒指也還了回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美麗樓鬧鬼跟小日子的罪孽有關, 自從小日子派建築隊入駐建樓, 這塊地就沒有再發生什麽奇異的事。
當然，這也有國內大師們的功勞。
那塊地的怨氣重，不是那麽好鎮壓的，為了鎮壓，大師們拿出了不少真本事，小日子建築隊入駐後沒出什麽事，也是他們的功勞。
沈靈韻見美麗樓那邊不需要自己管, 就跟霍朝華忙碌起其他事。
82年了, 有些地與樓市可以低價收購回來。
經歷過樓市雪崩，此時的香江房地廠很不景氣, 每天都有房地產商關門倒閉，只要倒閉，為了償還銀行債務，他們手裏的土地與樓房就會以非常低的價格清算。
有些不想等銀行用超低價清算，就會在市場上降價。
市場的交易，有利潤自然就有人投資。
還是有不少人看好香江房地產的，畢竟政府政策在那，對於土地的買賣非常嚴格，香江人又那麽多，房地產一時低迷，早晚有一天會起來。
有閑錢的，資本雄厚的，多少還是存了一點地與樓房。
就等著房地產起來猛賺一筆。
這想法要是沒有遇到霍風華與沈靈韻在Y國做空黃金，在時間的等待中，地產必定是穩贏的，偏偏霍風華聯合不少投行做空了黃金。
黃金一劇烈動蕩，就造成了金融圈的動蕩。
美金與石油都劇烈波動，整個世界經濟環境都受到嚴重影響，這是更嚴重的經濟危機，席卷全球，很多人的資本也受到了嚴重影響。
這種情況下，誰還有時間等地產增值。
等不急的就只有拋售。
沈靈韻他們回到香江時，就有不少後世很有名的地產商在拋售房地產，這些人見香江的投資環境不理想，直接清算這邊然後去內地投資。
內地此時的經濟不發達，但也因為不發達，受世界經濟的影響是最小的。
廉價的勞動力，優越的投資環境，還有各種稅務福利，讓不少在香江已經難以掙錢的不少企業，公司，都選擇搬遷到了內地。
與香江一河之隔的深圳迅速發展。
沈靈韻也趁機低價囤了不少地與樓房。
“跟我去內地吧。”晚上，霍風華在忙碌辛勞完後，緊緊保住沈靈韻，他已經習慣了沈靈韻在身邊。
“不怕別人笑話？”
沈靈韻用手摸了摸霍風華頭發，剛剪的頭發有點紮手。
“有什麽好笑話的，你有不是什麽都不懂的花瓶，有你陪在我身邊，更能把控我在決策中的不足。”霍風華吻妻子的嘴唇。
這張嘴他百親不厭。
“算了，我習慣了香江的生活，在這邊還能多陪陪奶奶，奶奶年紀大了。”沈靈韻拒絕霍風華的邀請。
霍風華知道這只是其中一個原因，但最終還是沒有再說什麽。
過了幾天，他就去了大陸。
大陸他有很多投資，才剛剛起步，很多事都得他自己親自走一走。
霍風華走後，沈靈韻就恢覆了闊太生活。
只偶爾指揮霍朝華把控公司，日子過得非常的如意，期間霍風華忙完後，也會第一時間就回家見沈靈韻，努力辛苦耕耘。
在多子多福的時代，夫妻倆也沒有做什麽措施，而是隨緣。
香江有沈靈韻坐鎮，日子就這麽如流水一般而逝。
期間沈靈韻還去了一趟精神病醫院，不是她還記得喬雪蘭母女，而是醫院來報，沈雨萌瘋了。
一聽沈雨萌瘋了，沈靈韻是肯定要去看看的。
這家精神病院環境非常好，不管是建築，還配套設施，就連醫療服務，都跟五星級酒店一樣，要是不把這裏當作精神病院，安心住在裏面，跟頂級養老院一樣。
起碼吳鵬海的兒子吳靖在這安心養好腿傷後，就舍不得走了。
吳靖是真的舍不得走。
廚師做飯好吃，風景優美，服務人員隨叫隨到，除了沒太大自由不太方便，其他的，根本就沒有人管，愛幹嘛幹嘛，喜歡打游戲的他快愛死這裏了。
半年期限到，他爹派保鏢來接，吳靖不走。
“你為什麽不走？”
沈靈韻剛到醫院，吳靖就跟在院方人員身後屁顛屁顛地迎接，一副狗腿樣，這讓沈靈韻很好奇對方為什麽不走。
這裏再好，也是精神病院。
離市區好遠，周邊更是什麽年輕人的娛樂活動都沒有，要說老人願意留下來，那是歷盡千帆返璞歸真，吳靖年紀輕輕就死皮賴臉留下，有點讓人費解。
吳靖對沈靈韻其實挺害怕。
他之所以被他爹弄到這裏，就是因為得罪了沈靈韻，得罪了霍風華。
但他也不是傻子，這裏是霍風華夫妻倆的地盤，為了讓自己過得好，他就算再害怕沈靈韻，也不可能做出不得體的事，聽到對方問，趕緊小聲回答。
“其實我家裏已經沒有了我的位置，我回去，除了被父母盯著管教，也不會有什麽出頭的機會，還不如留在這裏自在些。”
沈靈韻淡淡看了吳靖一眼，“說實話。”
吳靖立刻昂首挺胸站好，大聲說道：“我想跟著霍生、霍太幹。”
這才是他留下的真正原因。
什麽打游戲，自由，家族不重視，那些都是小事，重要一點，他發現回家確實沒自己什麽位置，但要是能跟著霍風華與沈靈韻幹，肯定能起家。
精神病院是偏遠，卻不是真正隔絕。
每天都能看電視，報紙，還能收聽電臺，外界信息一點都不缺。
吳靖自從被被迫在這裏養傷後，才通過各種渠道真正了解了霍風華與沈靈韻，特別是關於兩人在Y國的報道，還有做空世界級別的黃金投資案例，他被兩人的故事震驚得渾身熱血上湧。
第一次，他認真考慮自己的未來。
吃家族分紅當一輩子紈絝子弟，還是另外闖一片天空。
最終吳靖選擇了闖一片天空。
所以吳鵬海派保鏢來接他時，他是打死都不回去，終於，他等到了沈靈韻，也等到了沈靈韻問他話。
以前恨不得沈靈韻死的吳靖在大聲說出自己留下的真正原因後，緊張地看著沈靈韻，他不知道沈靈韻會不會看得上自己。
論優點，他好像沒什麽優點。
不然他爹也不會把他當紈絝子弟養。
沈靈韻認真看著一臉真誠的吳靖，對於吳靖，她可能比對方還要了解對方，因為吳靖在醫院的一舉一動都有專人記錄。
對方一天玩了幾個小時游戲她都知道。
“我憑什麽幫你？”沈靈韻冷冷問眼前的小子。
這小子之前可是想要自己命的，她憑什麽要幫對方。
吳靖臉紅了，這個問題他早就想過無數次，都發現沒有能拿得出手的底牌，每次換位思考，他都臉紅，臉紅自己怎麽好意思打霍生與霍太的主意。
“我要聽真話，但凡說一個字的假話，我就讓人把你丟出去。”
沈靈韻緩緩往醫院裏走，她這會在去沈雨萌房間的路上。
“霍太，憑您的身家與本事，我知道我根本就入不了您的眼，你問的這個問題我自己也思考過很多次，思來想去，我只有一個條件符合，那就是願意忠誠與您，此生不變。”
吳靖咬了咬牙，把早就想過無數次的答案說了出來。
其實他這跟空手套白狼沒什麽區別。
任何年代最廉價的事就是上下嘴皮一磕說出的承諾，沒有信任做基礎，陌生人一句承諾，誰會信，還是付出那麽前期投資的前提下。
沈靈韻沒有說話，吳靖緊張又難堪，不過他卻不敢再說什麽。
只是默默跟在沈靈韻身後。
沈靈韻即將走到沈雨萌房間門前時，才停下腳步，說道：“我聽說你玩游戲玩得不錯？”
“嗯，市面上任何一款游戲我都打通關了。”
吳靖猛點頭，雖然他不知道沈靈韻問這話是什麽意思，但卻是一點都沒有隱瞞的。
“去收拾，一會跟我走。”
沈靈韻沒有說收下對方的話，卻給了對方機會。
“我……我馬上去收拾。”幸福來得太快，吳靖楞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臉頓時因為激動漲紅起來，也顧不得不禮貌，一溜煙就跑了。
“嫂子是想讓吳靖搞游戲這塊？”
齊文賦跟在沈靈韻身邊，聽完沈靈韻與吳靖的對話，他想到了某種可能。
沈氏公司越做越大，除了房地產，從小日子那邊分的游戲份額也是有的，之前沒有合適的人選，一直都是霍朝華兼管，但目前從游戲市場的反應看，利潤空間與做大前景非常大，游戲部門早晚得獨立出來。
“吳靖這小子在游戲上很有天賦，運用得好，今後我們可以自主研發，不用再被小日子卡脖子。”沈靈韻早就有這打算了。
任何技術只有掌握在自己手裏，才穩妥。
“華哥也是這個意思，他之前就讓人尋找這方面的人才。”齊文賦沒有覺得這是商業秘密，主動把霍風華那邊的情況說明。
“小日子游戲、漫畫，漫展這一塊發展得很成熟，我們一直跟不上，要是吳靖真的是這塊料，最多五年，我們就能研發出自己的游戲產品。”
沈靈韻野心十足，天下市場這麽大，她當然要分一杯羹。
“需要我安排嗎？”齊文賦請示。
“需要。”
沈靈韻沒打算自己單幹，拉上霍風華的霍氏集團，才能雙贏。
“我記下了。”
齊文賦用力點頭，明白怎麽安排吳靖。
沈靈韻看著前方緊閉的房門，不再說話，而是走了過去，幾米外一直在避嫌的醫生見沈靈韻走近病人房間，才走了過來。
“霍太，半個月前，患者就有了精神病人的明顯特征，我們試探過，經過多次、多日試探，看不出是裝的，才向上匯報的。”
醫生與沈靈韻站在玻璃窗前一起看病房裏的人。
差不多一年沒見，沈雨萌的改變非常大。
曾經柔順又黝黑的頭發此時居然有點花白，身形也不再挺拔，而是畏懼的佝僂著，一雙眼睛再也不見張揚與跋扈，只有畏畏縮縮的懼怕。
“她見過喬雪蘭嗎？”
沈靈韻仔細打量沈雨萌，輕聲問醫生。
“沒有，兩人一直是單獨治療，沒有見過面。”醫生一板一眼回答，作為早就指定好的治療方案，他們是不敢隨意更改的。
“嗯。”
沈靈韻微微點頭。
“霍太，自從患者出現明顯精神病人的狀態，我們就沒有再讓她出門活動，因為每次出門，她都大喊大叫，很抗拒與排斥，為了不讓患者自傷，這半個月來，患者已經沒有再出過這間房。”
醫生是沈雨萌的主治醫生，對於沈雨萌的情況非常了解。
“把人帶到喬雪蘭那邊。”
沈靈韻看了沈雨萌好一會，才做出決定。
“是。”
醫生揮手讓護士與護工開門帶走沈雨萌。
不管是護士，還是護工，都屬於孔武有力那種，抓著明顯瘦了很多的沈雨萌就往外走，不管沈雨萌怎麽掙紮，也掙脫不開。
“啊啊啊啊——”
房門一開，沈雨萌就尖叫起來，聲音無比的刺耳。
醫生見沈靈韻眉頭微微皺起，幹脆拿出一塊手帕塞進沈雨萌的嘴裏。
這一堵，尖銳的刺耳聲終於只剩下嗯嗯啊啊的嗚咽。
另一邊，喬雪蘭的狀態比沈雨萌好太多了。
可能是知道沈靈韻鐵了心不會放過自己，在逃跑無望後，她就安心住了下來，精神病院的生活雖然枯燥又沒有盼頭，但活著的信念讓她堅持著。
快一年了，喬雪蘭慢慢適應了這裏的生活。
沈靈韻沒有在生活上虐-待她，衣食算是無憂。
今天，喬雪蘭的眼皮跳得很厲害，她視線頻頻往醫院大門的方向看去，不知道為什麽，她有預感，今天可能會發生點什麽。
“怦——”
杯子碎掉的聲音清晰傳來，喬雪蘭無奈低頭撿拾玻璃碎片。
這已經是她今天摔碎的第二個杯子，她都不敢再倒水喝，擔心把最後一個杯子也摔碎。
“嘶——”
喬雪蘭撿拾杯子的手被碎片劃破，鮮血流了下來。
她的眉頭狠狠皺了起來。
視線也一直盯著地上的碎片上，她屋裏沒有電視，沒有報紙，沒有電臺，什麽都沒有，只有一室的空寂，在聽不到任何人聲的日子裏，其實很讓人恐懼。
喬雪蘭有想過死亡。
如果想死，其實很容易，她屋裏隨便都能找出能自-殺的東西，但她舍不得死，不想死，她才四十多歲，這年紀，是怎麽都不甘心死的。
可今天的喬雪蘭在盯著地上碎片時，卻有了自-殺的念頭。
死寂一樣的生活很恐怖。
一日覆一日，喬雪蘭為了不讓自己發瘋，也為了不讓語言反應能力退化，她已經學會了自言自語，要不然，她堅持不到現在。
把傷了的手放進嘴裏，喬雪蘭一邊清洗著傷口，一邊去找醫療箱。
她記得裏面有創可貼的。
就在喬雪蘭剛把傷了的手指粘貼上，就聽到院門外傳來了動靜。
她瞬間就沖到了門口緊盯著院門。
喬雪蘭已經快一年沒有聽到人聲了，聽到人聲，她很激動，激動讓她很少曬太陽的臉頰微微發紅，兩只手也微微攥緊。
“嘎吱。”
院門打開了，喬雪蘭不僅看到了沈靈韻，還看到了更多的人。
特別是被護工推搡的沈雨萌，讓她眼睛都瞪直了。
她差點沒認出這是自己的女兒。
“雨萌！”喬雪蘭沖過去扒開護工，把沈雨萌緊緊抱在懷裏，已經很久沒有流過的眼淚突然就流了下來，她猜想過沈雨萌肯定過不好，但沒想到才短短的一年時間，就被折磨成這樣。
“沈靈韻，你不是人，你這個畜-生！”
喬雪蘭惡狠狠地瞪著沈靈韻，一邊安撫情緒激動的女兒。
再次見沈靈韻，她發現沈靈韻跟她與女兒成了兩個極端的發展方向，她們越憔悴，沈靈韻就越水靈，越漂亮，一看就是生活在如意日子裏的人。
“喬雪蘭，我警告你，嘴裏幹凈點，不然後半輩子就別說話了。”齊文賦怒氣沖沖警告喬雪蘭，敢罵沈靈韻畜-生，真是活膩了。
喬雪蘭：“……”這才認出齊文賦。
然後她就知道沈靈韻在霍家的地位了，眼底都是驚容。
不可能，她可是知道霍風華有未婚妻的，一個男人對未婚妻念念不忘，怎麽可能會真心對待一個原本就不想娶的女人。
“文賦，你們都出去，我跟她們倆說說話。”
有些話不適合被人知道，沈靈韻讓齊文賦跟醫生護工都出去。
齊文賦沒有猶豫，直接出門。
醫生與護工也都趕緊出門，不僅如此，他們還體貼地把院門關上，門關上，走遠一點的話，不管是裏外，都聽不到彼此的聲音。
醫生看著墻上的電網，很是不放心地問道：“文哥，你能保證霍太的安全嗎，裏面可有一個是真正的瘋子。”他說的是沈雨萌。
不管沈雨萌真瘋假瘋，在單獨面對沈雨萌時，一定會發瘋。
“放心。”
齊文賦一點都不著急。
他敢單獨留沈靈韻與喬雪蘭母女倆獨處，就是有絕對的把握。
院子裏，喬雪蘭也問了醫生一樣的問話。
她懷裏剛剛還一直掙紮的沈雨萌此時也安靜下來，不僅安靜下來，視線還看向了沈靈韻，眼神由最開始的畏畏縮縮，變得兇狠起來。
“我就知道你是裝的。”
沈靈韻淡笑，她不信沈雨萌瘋了，這種自私自利的人最會審時度勢，心態也狠厲，沒那麽容易瘋。
醫生試探不出，那是因為沈靈韻沒出面，她出面，沈雨萌再多的偽裝都裝不下去。
“沈靈韻！”
沈雨萌站直身子，她恨沈靈韻，無比的恨，只要想到沈靈韻此時享受的一切可能屬於自己，她對沈靈韻就恨不得吃了對方的肉，喝了對方的血。
“看來你接受的教訓還不夠。”
沈靈韻遺憾地看著沈雨萌。
沈雨萌以前有多瞧不起沈靈韻，此時見到如意的沈靈韻就有多憤怒，受到言語刺激，她撿起地上的玻璃碎片就朝沈靈韻沖去。
天時地利，她得要了沈靈韻的命。
喬雪蘭根本就沒有阻攔，她也希望沈靈韻死。
沈靈韻敢留下，就做了萬全準備，在沈雨萌還沒有沖近身前，一把槍對準了沈雨萌，“想死，你就沖，我不介意送你一程。”
這把槍是珍妮公主送她的，備案過，可以隨時帶在身上。
沈雨萌的腳步停止了。
她沒想到沈靈韻手裏有槍，看著黑乎乎的槍口，她的面部表情掙紮起來，捏住玻璃碎片的那只手也在用力，血順著碎片滴落。
沈雨萌卻好似一點疼都感覺不到。
“我現在這樣活著，跟死了有什麽區別，我不好過，不介意讓你陪我。”好一會，沈雨萌想通了，臉上擠出一抹難看的笑，眼神堅定起來。
然後緩緩走向沈靈韻。
她在求死。
“怦——”
沈靈韻沒有慣著沈雨萌，直接開槍，這一槍她甚至都沒有朝天警告，而是直接對準沈雨萌的大腿開的。
子-彈進腿，沈雨萌瞬間倒在了地上，極致的疼讓她哭了起來，好似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哭得特別的傷心，她這是哭被關在精神病院裏的所有委屈。
“三歲時，我媽剛去世沒幾天，你讓傭人把我推進浴缸裏，狠狠按著頭，冰冷的水從我的口鼻往肺裏鉆，那種滋味你好像從來都沒有品嘗過。”
沈靈韻的聲音冷冷響起。
沈雨萌的哭聲也因此停了下來。
“四歲，有次出門，你走在我身後，過馬路時，突然推了我一把，我摔進了車流中，要不是開車的司機停車及時，我四歲就死了。”
沈靈韻說出原主遺忘的事。
其實不是原主遺忘，而是遭受那些事的時候太小，太害怕，主動把這份痛苦封存在記憶深處，沈靈韻來後，這些記憶才覆蘇。
沈雨萌震驚地看著沈靈韻，她比沈靈韻小，這些多年前的事她其實已經記得不是那麽清楚了，可沈靈韻一提，她的記憶也回歸。
把沈靈韻按在浴缸那次，她親眼見到沈靈韻幼小的身子在浴缸裏奮力掙紮，小小的身子爆發出巨大的力量，整個浴缸的水如同浪花撞擊礁石一樣嘩啦啦響。
沈雨萌害怕了，才不得不讓傭人停手。
“五歲，你騙我吃藥，五十幾顆安-眠-藥，要不是我嫌苦，趁你不註意偷偷吐了，你說，還有今天的我嗎？六歲……”沈靈韻看向喬雪蘭母女倆的目光很冷，無數殘酷的真相從她嘴裏冒了出來。
沈雨萌是實施者，背後卻是喬雪蘭。
就因為小孩殺人不判刑，喬雪蘭沒少挑唆幼小的沈雨萌害沈靈韻。
“所以你有什麽好委屈的，這裏好吃好喝，又沒虧待你，不就是每天讓你去看看真正的精神病人是什麽樣嗎？這些事跟你曾經害我的那些事比起來，過分嗎？畜-生嗎？”沈靈韻問沈雨萌。
視線卻看向了喬雪蘭。
喬雪蘭與沈雨萌同時沈默了。
“嘭。”就在此時，院門被踢開，霍風華的身影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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