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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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父子兩從一拳寬的門縫裏相互深情對視，大手拉小手，沈念又是心軟的人，也不能趕他走了。
她把門打開，夏利馮笑嘻嘻地擠進來。
男人的熱度近在咫尺，沈念栓好門，心有些發慌。她這幾年基本與世隔絕，平常在家裏帶幼兒學鋼琴，和外界的男人沒有什麽交流，一周最多和樓上的爺爺以及賣菜的大叔說上幾句話。
想追求她的男人雖不少，但因為她帶著孩子，怕孩子委屈，她都拒絕了，當然也有那麽幾個鍥而不舍的，沈念實在不想耽誤人家，拒絕得更徹底。
她到衛生間吹頭發，夏利馮可憐巴巴地說，“我給兒子講個睡前故事就走。”
夏利馮抱著兒子回房間，還不忘偷瞄一下沈念纖細瑩潤的小腿。
這是一間標間，兩張床，排得很擁擠。臥室裏很多娘兒兩的東西，床頭放著一本沈念看的推理書，還有敦敦的識字書，落地窗前放了一架晾衣桿，她洗好的白色內衣內褲還掛在房間的衣桿上，滴著水。
“叔叔，你給我講故事呀。”敦敦搖了搖夏利馮的粗壯的手臂。
夏利馮悄悄問兒子，“敦敦為什麽叫我叔叔了？”
敦敦低下頭，“媽媽說要我和叔叔先相處看看。”
夏利馮內心掠過一道暖流，她真是個善良的女人，我兒子有這樣的媽媽真是幸運，我也是。
臥室裏沒開空調，只開了一輪小電扇，天氣不是很熱，小孩子開空調晚上容易感冒，夏利馮現在還不知道，但是他也不敢輕易把空調打開。隨手拿了一本識字書給兒子扇扇子，“爸……叔叔給你講個故事……”
“從前有個英俊多金王子，丟失了心愛的女人和可愛的兒子，怪獸捉了他的老婆和兒子，把他們丟到一個山洞裏，兒子從小沒有見過爸爸。
英俊多金的王子跋山涉水，終於在兒子三歲的時候，找到了怪獸的魔窟，裏面堆著很多怪獸搶來的金銀財寶。怪獸張著他滿嘴獠牙說，哇哇哇——”
夏利馮張牙舞爪地咬兒子，和他玩，逗得敦敦咯吱咯吱笑，一會兒兩人都出了汗，夏利馮繼續說，“怪獸對王子說，你要過我十二關，才能見到你的女人和兒子……”
敦敦聽得很著急，“然後呢？”
沈念剛吹完頭發，在裏面聽到一些夏利馮講的故事，他還真臉皮厚，給自己臉上貼金，英俊多金的王子……
夏利馮繼續講，“第一關，王子要放棄自己一半的財產，把錢和寶物全都送給怪獸。”
沈念一時沒出去，她想聽聽夏利馮怎麽編下去。
“王子說，好啊，和我的女人和兒子比起來，錢算什麽，錢可以再賺。”
“哇！王子好棒！”敦敦露出崇拜的小眼神，“這個故事和敦敦好像哦。”
夏利馮給兒子扇扇子，“怪獸說，啊，你居然是個這麽視金錢如糞土的王子！被王子的道德以及愛的光波閃爍到，怪獸倒地不起，口吐白沫，顫巍巍說，王子，你第一關過了，明天再來闖第二關，我不信你這麽英俊又多金的王子能闖過我設下的第二關。”
還是連續劇，沈念抱著胳膊在旁邊看他。
“敦敦，叔叔明晚再來和你講第二關。”夏利馮面朝沈念，期待地詢問，“念念，我明晚可以來給敦敦講故事嗎？”
沈念一時間沒說話，敦敦撒嬌喊她，“媽媽，媽媽~”
“隨你吧。”沈念開空調，給敦敦的肚子蓋上夏涼被。
沈念送夏利馮出去，夏利馮戀戀不舍，腳步走得比老太太還慢，走到門口時。
夏利馮手搭在沈念肩膀上，“沈念，對不起。給我一個機會，好不好？”
沈念不敢看他真誠的眼睛，其實她何嘗不也是偷了他的孩子，“你沒必要說對不起。”
“那你給我一個機會。”夏利馮很機智，不讓她避重就輕。
她說話輕聲細氣，“我有不要你見兒子嗎？”
夏利馮真覺得每跟她說一句，他心就會被她弄得軟上一分，想保護她的柔軟和美好。他想摸摸她的微卷的頭發，但不敢，於是說，“頭發吹幹了嗎，要不要我——”
“夏利馮，你不要得寸進尺。”沈念把他推了出去。
夏利馮在門外，手心摸上她剛剛推他的地方，那裏還殘存著她手心柔軟的溫度，他留戀地微笑著。
“咳！”門邊的沈意大咳一聲，手裏拿著夏利的紅塑料搓衣板，“搓衣板只是借口啊，拿都沒拿進去。”
夏利馮臉皮早已練得老厚，“那就送孟巡了。”插著手走了。
孟巡送沈意回房間，送到門口看到夏利馮的搓衣板，於是提議在門口等一會，沈意跟他一起等了，兩人說了一會話，孟巡可悲地發現，其實他們兩個並沒有什麽共同語言，只能說說夏利馮和他的家庭、前妻那些。
沈意拎著搓衣板，問身側的孟巡，不懷好意地問，“孟總會跪搓衣板嗎？”
她的小眼神十分狡黠，孟巡笑著說，“看你。”
他居然笑了，什麽叫看我嘛，沈意捧著搓衣板不知所措，最終還是帶回房間。
敦敦已經睡下。沈意坐在床邊換酒店的拖鞋，“姐姐，你覺得夏利馮怎麽樣啊。”
沈念在翻推理書，半晌後才說，“如果人能控制得住自己的感情和欲望，是不是也喪失了為人的可愛之處和樂趣？”
“啊？”沈意有點懵，她的姐姐思考的東西太多了。
沈念摘下眼鏡，把書簽插入書中然後放回床頭，躺了下來，“妹妹，我是個無趣的人。”
生了孩子之後，就沒有愛情了。
沈意說，“姐，凡事不要太早下定論。不到最後一步怎知誰笑到最後。”
沈念笑了，兩張床隔著一些距離，邊關空調邊說，“你呀，總是輸輸贏贏的，感情的事哪有輸贏，只有兩敗俱傷，或者皆大歡喜。”夏利馮離婚不就是兩敗俱傷麽，夫妻過日子哪有那麽好的事，忍不了就分，忍得了繼續過。
“姐姐肯定是皆大歡喜。”沈意認真地說。
沈念想說她不在乎了，只在乎敦敦和沈意，想了想還是算了不說，妹妹太較真，總想結局一定會幸福，再同沈意爭辯下去一晚上都別睡了。
*
早上敦敦在沈意床上跳，把她的床當蹦蹦床，“起來啦，起來啦，小姨快起床。”
沈意蒙著頭，“求你了再讓我睡會吧。”如果不是自己親外甥，沈意真想把他按地上打一頓。
沈念拉開白紗窗簾，耀眼的陽光照進來，“你看看都九點了。”
“啊”，沈意捂著眼，把敦敦捉過來，放到身下撓他癢癢，“還敢不敢了，敢不敢吵小姨了。”
敦敦“咯咯咯”地笑著打滾兒，沈意穿的睡裙，裙子都溜到她腰上去了，露出穿著藍色蕾絲的屁股。
孟巡正好從她們的院子那裏經過，聽到裏面打鬧的聲音，看到沈意正撅著屁股親敦敦的小臉的側影，長卷發垂下來，亂糟糟的。
細腰下的藍色蕾絲。
他竟然沒挪開眼，比比基尼誘人。
同樣路過的徐如意大叫一聲，“沈意，光天化日，我都看到你屁股啦！”
沈意才記得把腰上的裙子撈下來，“臭不要臉看我屁——”看到了孟巡，僵硬著把自己蒙到被子裏，敦敦還以為在和他玩游戲。
“都賴你。”沈意對敦敦說。
敦敦不解，“賴是什麽意思。”
“算了，和小人說不通。”
“小人是什麽意思？”
沈意說，“小小的人，小壞蛋。”
沈念從衛生間出來，聽完沈意的哭訴，“這有什麽，你天天穿著比基尼晃悠，也沒什麽。”
沈意想說，那之前全是陌生人，現在她肯定不穿了……
今天的行程是去逛風情街，紀念品又好看又貴。
夏利馮說，“買買買。”
沈意進了一家輕奢時裝店，“我要這個這個這個。”
“買買買。”夏利馮掏卡。
“那我的朋友要這個這個和這個。”
“買買買，密碼是xxxxx”，夏利馮拎著大包小包，沒想到第一次做買買提，是給小姨子，“就怕你們不刷我的卡。”
沈念瞪妹妹，“你買這麽多帶得回去嗎，別買了！”用夏利馮的錢她心裏不舒服。
沈意辯解，“我這是測試他會不會把錢財交給怪獸。”
夏利馮臉一紅，給兒子編的睡前故事還被別人知道了，孟巡你這酒店的隔音不行啊。
正當他們買買買之際，有個打扮精煉的女人，走了進來。夏利馮一看到她就僵了，是他的前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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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子兩從一拳寬的門縫裏相互深情對視，大手拉小手，沈念又是心軟的人，也不能趕他走了。
她把門打開，夏利馮笑嘻嘻地擠進來。
男人的熱度近在咫尺，沈念栓好門，心有些發慌。她這幾年基本與世隔絕，平常在家裏帶幼兒學鋼琴，和外界的男人沒有什麽交流，一周最多和樓上的爺爺以及賣菜的大叔說上幾句話。
想追求她的男人雖不少，但因為她帶著孩子，怕孩子委屈，她都拒絕了，當然也有那麽幾個鍥而不舍的，沈念實在不想耽誤人家，拒絕得更徹底。
她到衛生間吹頭發，夏利馮可憐巴巴地說，“我給兒子講個睡前故事就走。”
夏利馮抱著兒子回房間，還不忘偷瞄一下沈念纖細瑩潤的小腿。
這是一間標間，兩張床，排得很擁擠。臥室裏很多娘兒兩的東西，床頭放著一本沈念看的推理書，還有敦敦的識字書，落地窗前放了一架晾衣桿，她洗好的白色內衣內褲還掛在房間的衣桿上，滴著水。
“叔叔，你給我講故事呀。”敦敦搖了搖夏利馮的粗壯的手臂。
夏利馮悄悄問兒子，“敦敦為什麽叫我叔叔了？”
敦敦低下頭，“媽媽說要我和叔叔先相處看看。”
夏利馮內心掠過一道暖流，她真是個善良的女人，我兒子有這樣的媽媽真是幸運，我也是。
臥室裏沒開空調，只開了一輪小電扇，天氣不是很熱，小孩子開空調晚上容易感冒，夏利馮現在還不知道，但是他也不敢輕易把空調打開。隨手拿了一本識字書給兒子扇扇子，“爸……叔叔給你講個故事……”
“從前有個英俊多金王子，丟失了心愛的女人和可愛的兒子，怪獸捉了他的老婆和兒子，把他們丟到一個山洞裏，兒子從小沒有見過爸爸。
英俊多金的王子跋山涉水，終於在兒子三歲的時候，找到了怪獸的魔窟，裏面堆著很多怪獸搶來的金銀財寶。怪獸張著他滿嘴獠牙說，哇哇哇——”
夏利馮張牙舞爪地咬兒子，和他玩，逗得敦敦咯吱咯吱笑，一會兒兩人都出了汗，夏利馮繼續說，“怪獸對王子說，你要過我十二關，才能見到你的女人和兒子……”
敦敦聽得很著急，“然後呢？”
沈念剛吹完頭發，在裏面聽到一些夏利馮講的故事，他還真臉皮厚，給自己臉上貼金，英俊多金的王子……
夏利馮繼續講，“第一關，王子要放棄自己一半的財產，把錢和寶物全都送給怪獸。”
沈念一時沒出去，她想聽聽夏利馮怎麽編下去。
“王子說，好啊，和我的女人和兒子比起來，錢算什麽，錢可以再賺。”
“哇！王子好棒！”敦敦露出崇拜的小眼神，“這個故事和敦敦好像哦。”
夏利馮給兒子扇扇子，“怪獸說，啊，你居然是個這麽視金錢如糞土的王子！被王子的道德以及愛的光波閃爍到，怪獸倒地不起，口吐白沫，顫巍巍說，王子，你第一關過了，明天再來闖第二關，我不信你這麽英俊又多金的王子能闖過我設下的第二關。”
還是連續劇，沈念抱著胳膊在旁邊看他。
“敦敦，叔叔明晚再來和你講第二關。”夏利馮面朝沈念，期待地詢問，“念念，我明晚可以來給敦敦講故事嗎？”
沈念一時間沒說話，敦敦撒嬌喊她，“媽媽，媽媽~”
“隨你吧。”沈念開空調，給敦敦的肚子蓋上夏涼被。
沈念送夏利馮出去，夏利馮戀戀不舍，腳步走得比老太太還慢，走到門口時。
夏利馮手搭在沈念肩膀上，“沈念，對不起。給我一個機會，好不好？”
沈念不敢看他真誠的眼睛，其實她何嘗不也是偷了他的孩子，“你沒必要說對不起。”
“那你給我一個機會。”夏利馮很機智，不讓她避重就輕。
她說話輕聲細氣，“我有不要你見兒子嗎？”
夏利馮真覺得每跟她說一句，他心就會被她弄得軟上一分，想保護她的柔軟和美好。他想摸摸她的微卷的頭發，但不敢，於是說，“頭發吹幹了嗎，要不要我——”
“夏利馮，你不要得寸進尺。”沈念把他推了出去。
夏利馮在門外，手心摸上她剛剛推他的地方，那裏還殘存著她手心柔軟的溫度，他留戀地微笑著。
“咳！”門邊的沈意大咳一聲，手裏拿著夏利的紅塑料搓衣板，“搓衣板只是借口啊，拿都沒拿進去。”
夏利馮臉皮早已練得老厚，“那就送孟巡了。”插著手走了。
孟巡送沈意回房間，送到門口看到夏利馮的搓衣板，於是提議在門口等一會，沈意跟他一起等了，兩人說了一會話，孟巡可悲地發現，其實他們兩個並沒有什麽共同語言，只能說說夏利馮和他的家庭、前妻那些。
沈意拎著搓衣板，問身側的孟巡，不懷好意地問，“孟總會跪搓衣板嗎？”
她的小眼神十分狡黠，孟巡笑著說，“看你。”
他居然笑了，什麽叫看我嘛，沈意捧著搓衣板不知所措，最終還是帶回房間。
敦敦已經睡下。沈意坐在床邊換酒店的拖鞋，“姐姐，你覺得夏利馮怎麽樣啊。”
沈念在翻推理書，半晌後才說，“如果人能控制得住自己的感情和欲望，是不是也喪失了為人的可愛之處和樂趣？”
“啊？”沈意有點懵，她的姐姐思考的東西太多了。
沈念摘下眼鏡，把書簽插入書中然後放回床頭，躺了下來，“妹妹，我是個無趣的人。”
生了孩子之後，就沒有愛情了。
沈意說，“姐，凡事不要太早下定論。不到最後一步怎知誰笑到最後。”
沈念笑了，兩張床隔著一些距離，邊關空調邊說，“你呀，總是輸輸贏贏的，感情的事哪有輸贏，只有兩敗俱傷，或者皆大歡喜。”夏利馮離婚不就是兩敗俱傷麽，夫妻過日子哪有那麽好的事，忍不了就分，忍得了繼續過。
“姐姐肯定是皆大歡喜。”沈意認真地說。
沈念想說她不在乎了，只在乎敦敦和沈意，想了想還是算了不說，妹妹太較真，總想結局一定會幸福，再同沈意爭辯下去一晚上都別睡了。
*
早上敦敦在沈意床上跳，把她的床當蹦蹦床，“起來啦，起來啦，小姨快起床。”
沈意蒙著頭，“求你了再讓我睡會吧。”如果不是自己親外甥，沈意真想把他按地上打一頓。
沈念拉開白紗窗簾，耀眼的陽光照進來，“你看看都九點了。”
“啊”，沈意捂著眼，把敦敦捉過來，放到身下撓他癢癢，“還敢不敢了，敢不敢吵小姨了。”
敦敦“咯咯咯”地笑著打滾兒，沈意穿的睡裙，裙子都溜到她腰上去了，露出穿著藍色蕾絲的屁股。
孟巡正好從她們的院子那裏經過，聽到裏面打鬧的聲音，看到沈意正撅著屁股親敦敦的小臉的側影，長卷發垂下來，亂糟糟的。
細腰下的藍色蕾絲。
他竟然沒挪開眼，比比基尼誘人。
同樣路過的徐如意大叫一聲，“沈意，光天化日，我都看到你屁股啦！”
沈意才記得把腰上的裙子撈下來，“臭不要臉看我屁——”看到了孟巡，僵硬著把自己蒙到被子裏，敦敦還以為在和他玩游戲。
“都賴你。”沈意對敦敦說。
敦敦不解，“賴是什麽意思。”
“算了，和小人說不通。”
“小人是什麽意思？”
沈意說，“小小的人，小壞蛋。”
沈念從衛生間出來，聽完沈意的哭訴，“這有什麽，你天天穿著比基尼晃悠，也沒什麽。”
沈意想說，那之前全是陌生人，現在她肯定不穿了……
今天的行程是去逛風情街，紀念品又好看又貴。
夏利馮說，“買買買。”
沈意進了一家輕奢時裝店，“我要這個這個這個。”
“買買買。”夏利馮掏卡。
“那我的朋友要這個這個和這個。”
“買買買，密碼是xxxxx”，夏利馮拎著大包小包，沒想到第一次做買買提，是給小姨子，“就怕你們不刷我的卡。”
沈念瞪妹妹，“你買這麽多帶得回去嗎，別買了！”用夏利馮的錢她心裏不舒服。
沈意辯解，“我這是測試他會不會把錢財交給怪獸。”
夏利馮臉一紅，給兒子編的睡前故事還被別人知道了，孟巡你這酒店的隔音不行啊。
正當他們買買買之際，有個打扮精煉的女人，走了進來。夏利馮一看到她就僵了，是他的前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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