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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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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

李世民親自將醉酒的小薔薇從新殿抱回了甘露殿, 回來便交給宮女伺候沐浴,他自己也是渾身酒氣,自去?浴房清洗了。

等他回來的時候, 小丫頭正在龍榻上睡得昏天黑地,睡覺也不老實,將明黃色的雲紋錦被騎在兩腿之間, 嘴裏嘀嘀咕咕的。

躺在她?身邊才聽清,好?像正在夢裏跟人吵架:“我誰也不跟,我可以自己生?活, 你們都不想要我, 我還不想要你們呢!”

說著說著就哭了起來,泣不成聲:“小布熊,我好?想爸爸媽媽, 可他們誰都不想要我呀!”

之後又是爭吵, 歇斯底裏:“退學怎麽了?你們有什麽資格管我?我長大了,可以自己養活自己!你們之前養我的花費, 我都會補償給你們!從此, 我們兩清!”

爭吵聲戛然?而止,只平靜了一小會兒,就聽她?換上平時假笑的嘴臉, 滿不在乎地說:“我想做什麽便做什麽, 要你們管!父母?對不起,我沒有父母, 我是孤兒!”

說完又哭:“小布熊,這回我真?的沒有父母了!你記住, 是我拋棄的他們,不是他們不要我了!”

很少?見她?真?哭, 李世民心疼得不行,將人翻了一個面圈進懷中,輕輕吻著發頂。

據他所知,小丫頭的生?母只是一個侍妾,當年生?下她?便亡故了,武士彟又是個工作狂,常年住在軍營很少?回家?,這些年她?在嫡母楊氏手下吃了不少?苦頭。

難怪她?當初寧願被關在離宮,也不想回家?。

難怪她?如此財迷。

因為醉酒的原因,吳珝前半段睡得並不踏實,不是夢見父母鬧離婚那會兒,便是夢見從哈佛退學時與父母的爭吵……一會兒是小時候,一會兒是長大後,混亂又心慌。

直到撞進一個溫暖牢靠的港灣,她?才像海上孤舟一般幸運地靠了岸,那種安心的感?覺不管是穿越前還是穿越後都從未有過。

也不知過了多?久,也不知自己身在何處,原本還算平靜的港灣忽然?掀起風浪,她?隨著風浪顛簸,嚇得哼出了聲。

吳珝幾次想要醒來,都沒能成功,最後風浪停歇的時候,似乎聽見了某帝的聲音。

他好?像嘆息了一聲,又好?像在跟她?咬耳朵,他問:“小丫頭,你是幾月的生?日?”

吳珝很想回答,她?的生?日在十一月,她?是個快樂的射手座,可睡夢中心裏都繃著一根弦,女皇小妹好?像是雙魚座啊啊啊。

她?要怎樣回答?

不知怎樣回答,想張嘴也張不開,又聽男人嘆息著說:“你什麽時候才能長大。”

可能剛才飛得太高?,吳珝感?覺累極了,之後便沈沈睡去?,徹底斷片。

翌日醒來才發現自己又睡在了龍榻上,聯想起昨夜夢中的光景,吳珝閉了閉眼,這才將身上明黃色雲紋錦被掀開了一道縫兒,然?後騰地捂上,默默拉起被角蓋住頭頂。

黑暗中嗅覺變得格外敏感?,吳珝臉頰後知後覺地燒起來,熟悉的檀香味幾乎將她?包裹,除了檀香味,還有一股若有若無?的男性荷爾蒙的氣息。

之前在劇組,淩晨被叫起來拍戲,對手男演員身上就會有這種類似的氣味。

所以……吳珝不死心地又往旁邊摸了摸,果然?有凹陷的痕跡。

可能剛才捂被子的時候發出了一點聲音,內室的門很快被人推開,有宮女走進來:“武司言,要梳洗嗎?”

吳珝假裝才睡醒,又將臉上的錦被拉了下來,故作不在意地問:“陛下呢?陛下去?了哪裏?”

宮女仍舊笑吟吟的:“陛下早起去?上朝了。”

不是她?想要的答案,吳珝幹脆直接問:“陛下昨夜宿在何處?”

“此處是甘露殿,陛下的寢殿。”還用問嗎,陛下當然?睡在自己的寢殿,即便召妃嬪侍寢,也是妃嬪被擡進甘露殿。

只jsg不過除了皇後,其他妃嬪只能在偏殿侍寢,是沒有資格睡龍榻的。

吳珝聞言心涼半截,嘆了口氣說:“勞煩將本官的官服拿進來,本官自己更衣。”

她?現在赤.條.條來去?無?牽掛,只想一個人靜靜。

更衣梳洗完畢,吳珝謝絕了甘露殿的早膳,正要離開就見王公公匆匆走進來:“陛下請武司言去?立政殿看看,皇後娘娘……皇後娘娘……怕是……”不好?了。

即便王公公親自來找她?,吳珝也不信,皇後昨日還精神抖擻地主持宮宴,精神抖擻地派人陷害她?呢,怎麽可能過了一夜便不好?了。

見王公公急得滿頭滿臉的汗,吳珝點點頭,跟著去?了立政殿,她?倒想看看皇後都被禁足了還有什麽新招數。

立政殿此時已然?哭聲一片,李世民坐在榻邊,才不過而立之年,鬢邊細看居然?有了一抹灰白,吳珝明明記得昨日還沒有。

太子、四?殿下、兩位小公主和尚在繈褓中的九殿下都來了,看樣子皇後的病情確實很嚴重。

太子對她?怒目而視:“妖女誰讓你過來的?滾啊!”

四?殿下只比太子小一歲,揮舞著小拳頭就要朝她?沖過來,半途被他的父皇一把抱住了,口中卻不停哭喊:“父皇,是她?害死了母後!”

兩位小公主也有七八歲的年紀了,本來只敢小聲哭泣,等四?殿下鬧起來,她?們也跟著放聲大哭。

九殿下本來沒哭,到如今也被嚇哭了。

“住口!再敢胡說都去?外面跪著!”某帝訓斥太子和四?殿下,也不能阻止年幼孩子的哭聲,只得充滿歉意地看向她?。

吳珝明白,他在求她?救他的妻子,救孩子們的阿娘,和大唐的皇後。

吳珝只看了一眼便別過頭,問站在門口的太醫:“皇後是否還有脈息?”

若沒了脈息,她?也無?力回天。

太醫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又去?診脈,半晌嘆口氣:“雖有脈息……呃……”人呢?

聽說還有脈息,吳珝轉身就走,邊走邊吩咐:“若想救皇後,立刻端一碗清水到廂房來。”

太醫都說皇後中了丹砂之毒,大羅金仙也難回天,武司言卻說她?能救,怕不是在說笑吧。

眾人齊齊怔住,就連太子他們都不哭了,李世民反應最快:“王德,端清水去?廂房。”

王公公應是而去?,很快端了一碗清水走進廂房,然?後被吳珝趕了出來。

吳珝一咬牙一跺腳,將白玉小葫蘆裏所有靈液全都倒入水中,自顧自端著水碗出來。

立政殿此時鴉雀無?聲,連繈褓中的九殿下都不哭了,只拿眼睛盯著吳珝。

眾人不約而同讓開一條道路,吳珝走到皇後榻邊,慕容女官也顧不得許多?伸手將皇後扶起,幫著吳珝將一碗清水全都餵入皇後口中。

時間仿佛都變慢了,好?像過了很久,其實只有一刻鐘的時間,皇後忽然?睜開眼,撥開慕容女官,朝榻下噴出一口黑血。

黑血落地眾人才看清,那不止是一口血而已,黑血中好?像還有小蛇一樣的東西在痙攣扭動?,詭異而猙獰。

別人都不認得黑血中那物,吳珝卻是認得的,因為那條小蛇是蛇妖柳胤的一個分?身。

而柳胤是她?寫的那本玄幻小說裏的修仙者。

去?年吳珝見過柳胤一面,只一面他就消失了,沒想到他人走了,竟然?留了一個分?身在這裏。

靈蛇以人的精氣血肉為食,自帶一股難聞的腥臭,難怪之前皇後身上總有異味。

觀今日情形,皇後身上的精氣血肉幾乎被吸食殆盡,柳胤又不想讓皇後這麽快死,所以控制皇後遍尋仙丹,想靠丹藥給皇後續命。

皇後這幾日的精神抖擻全靠丹藥支撐。

可丹藥中含有大量朱砂,靈蛇不懼,人吃了是會中毒的,這才有了皇後中毒事件。

雖然?白玉小葫蘆這件天地靈器是柳胤最先找到的,在整本玄幻小說的設定中,柳胤也是依靠靈器的加持,化蛇為蛟,由蛟化龍,最後飛升仙界,可在這個世界,自己將白玉小葫蘆還他,他卻沒有帶走。

所以白玉小葫蘆到現在還沒認柳胤為主,故而對靈蛇這種毒物有天然?的克制作用。

如果皇後能早點喝下她?熬的湯藥,當不至於衰弱至此,可靈蛇最擅操控人心,輕而易舉便能將凡人心中的陰暗面放大到極致。

那麽皇後之前的所作所為,與歷史上的形象大相徑庭,也都能解釋了。

可她?與柳胤無?冤無?仇,柳胤為什麽要操控皇後害她??

想不通,完全想不通。

吳珝彎腰想撿起那條小蛇,卻有一道劍光先至,將瘋狂扭動?的小蛇一斬兩段。

與此同時,在東海之濱的一處礁石上,正在盤膝打坐的青袍男子“哇”地吐出一口血來,瞬間面白如紙。

“李世民,你給我等著!”此仇不報非君子,等他化蛟為龍那一日,便是李世民的死期。

立政殿中,長孫皇後已然?醒了,她?好?像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裏所經歷的一切都歷歷在目。

那個人好?像是她?,又好?像不是。

她?動?了動?嘴卻虛弱到發不出一點聲音,聽陛下問武司言:“那東西是什麽?”

靈蛇分?身過於玄幻,還是不要說出來嚇人了,吳珝搖搖頭,屈膝行禮告退。

直到她?離開,眾人還未從震驚中緩過神來,見陛下跟著也要走,長孫皇後終於拼盡全力喊了一聲陛下,李世民只得回去?,重新坐在榻邊問皇後感?覺怎麽樣。

長孫皇後並沒說自己的情況,而是虛弱道:“陛下若當真?喜歡,不如將她?留在宮中,陛下看淑妃之位如何?”

李世民苦笑:“賢後以為朕沒想過嗎?不是朕不想,是她?不願。”

“臣妾不愛聽陛下喊臣妾賢後。”

皇後難得流露出小女人的嬌嗔,李世民感?覺他的梓童終於回來了,於是又喚回梓童,皇後這才笑起來:“這種事陛下不方便出面,就交給臣妾吧。”

經過這一番折騰,她?的身子算是毀了,以後恐怕再不能侍寢。等有一日她?油盡燈枯,陛下身邊總要有一個知冷知熱的人。

之前大夢一場,她?也算看明白了,陛下喜歡這個小丫頭,不是敬重,不是寵愛,更談不上雨露均沾,是發自內心的喜歡。

千金難買願意,只要陛下願意,一個淑妃之位又算得了什麽。

李世民握著長孫皇後的手,緩了一會兒才道:“就按梓童說的辦吧。”

送走李世民,整個立政殿的人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太醫揉了揉眼睛,走過去?給皇後診脈,脈象雖弱,性命卻是保住了。

“劉太醫,皇後娘娘怎麽樣了?”慕容女官著急地問。

劉太醫捋了一把胡子,實話實說,最後感?嘆道:“武司言真?乃神人也!”

能夠活死人肉白骨的奇聞,劉太醫不是沒聽過,都傳東海三國的高?句麗有一座蛟山,蛟山有蛟,蛟神便有此能。

當時聽說這奇聞,劉太醫還感?嘆天佑高?句麗,竟能出此祥瑞,沒成想大唐亦有神人。

天亦佑大唐矣!

聽劉太醫說完,立政殿頓時歡聲一片,雖然?人人臉上都掛著淚珠,唇角卻是高?高?翹起的。

慕容女官雙手合十將諸天神佛都感?謝了一遍,就聽長孫皇後虛弱道:“最應該感?謝的是武司言,是她?救了本宮的命。”

只一會兒功夫,皇後便覺身上有了些暖意,也恢覆了幾許氣力,擡手示意將九殿下抱過來,抱著九殿下又朝太子等人招招手,柔聲叮囑他們:“一會兒武司言來了,你們都要給她?賠禮。”

太子最聽皇後的話,聞言點點頭,幾個小公主也跟著點頭,只有越王李泰抱著胳膊冷哼一聲,長孫皇後擡手摸摸他的頭,諄諄教誨:“不管你們之前對她?有什麽成見,終究是她?救了你們的母親。”

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哪怕熬過今日這一劫,也不一定能撐到他們全都長大。

尤其是稚奴,還不到一歲。

陛下是皇帝,正當盛年,她?走之後,皇後之位不可能久懸,早晚要立新後,到時候太子怎麽辦,她?的這些孩子們怎麽辦?

陛下是個好?父親,可陛下的精力主要在前朝,很少?管後宮的事,後宮還是要交給新後打理。

今日陛下同意冊封武司言為淑妃,以陛下對武司言的喜歡,來日新後必然?是她?。

承乾與青鳥還好?,一個封了太子,一個封了越王,可兩個公主還小,稚奴甚至還沒學會走路,她?這個做母親的不得不為他們想得深遠一些。

李泰梗著脖子梗了一會兒,見阿娘淚眼婆娑,也只得點頭。

李治靠在母親懷中,歪頭看李泰,又看看母親,有樣學樣jsg。

長孫皇後欣慰地望著自己的幾個孩子,吩咐慕容女官:“去?,派人將武司言傳來。”

彼時吳珝已然?走出宮門,正想去?坊間租一輛馬車回慶善宮,才轉過一個彎兒便被人給堵了。

堵她?的不是別人,正是獨孤謀。

吳珝跟他沒什麽好?說的,獨孤謀卻有話說:“昨夜你來過武庫那間廂房,也見過我。”

腦中再次浮現出昨夜不堪的情景,獨孤謀咬牙切齒:“為什麽要害我?”

當時兩人都深陷圈套之中,兩人都是受害者,很難說是誰害了誰,吳珝只靜靜看著他,什麽都不想說。

獨孤謀浪蕩慣了,昨夜發生?的事對他來說確實稀松平常,只是讓竇尚儀那個老女人給惡心到不行,“今日,你必須給我一個說法。”

昨夜一男禦兩女被捉.奸,委實將他嚇得不輕,仿佛在一夜之間對女人都沒了興趣。

痛定思痛,獨孤謀決定浪子回頭,可心裏總忘不了那個身穿紫袍的小小女官,沖動?之下便跑到了宮門口。

他也不敢肯定守在這裏就能遇見她?,可緣分?就是這麽妙不可言。

從立政殿出來,上午過去?一大半了,她?早餐都沒吃,沒心思陪人磕牙,只想趕緊租一輛馬車回慶善宮,興許還能趕上飯點。

什麽也不能影響她?長個兒。

“誰害你你找誰去?,我也是受害者,你找我要得著說法嗎?”吳珝撥開獨孤謀,邁步往前走。

獨孤謀狗皮膏藥似的跟著:“我聽說你昨晚……又遇到事了。”

吳珝專心趕路,獨孤謀不依不饒:“薛國公可是皇後的親叔叔,此人狂妄自大,剛愎自用,又色膽包天,他老人家?想要的女人就沒有搞不到手的。”

吳珝忍不住吐槽:“成語學得不錯。”

“我沒跟你開玩笑,認真?點行不行?”獨孤謀有些氣。

吳珝“哦”了一聲:“你說,我洗耳恭聽。”薛國公是淩煙閣二十四?位功臣中的一個,又是皇親,不是她?一個小小女官能得罪的。

可吳珝並不害怕,兵來將擋唄。

而且長孫皇後已然?恢覆了神志,以長孫皇後的政治手腕,想必不會再讓自己的叔叔重蹈覆轍給長孫家?丟臉了。

吳珝就是好?奇,獨孤謀跑來見她?到底想要什麽說法,這才接了他的話茬。

獨孤謀以為她?聽進去?了,忙道:“昨夜在甘露殿發生?的事,我都聽說了,你被薛國公盯上了。被薛國公盯上一般有兩個結果,要麽被他擡回家?做小妾,要麽你趕緊嫁人,所嫁人家?還得是個高?門顯貴,最好?是薛國公也惹不起的那種。”

說著挺了挺胸膛,吳珝轉頭看他:“比如……你?”

獨孤謀大喜:“司言好?眼光,我獨孤家?……”

吳珝打斷他:“你父親剛死,你就急著娶媳婦合適嗎?就算我答應你,你不用服孝三年嗎?看看清楚,我是三品司言,紫袍高?官,就憑你這樣一個街溜子紈絝浪蕩子,拿什麽娶我,你配嗎?”

獨孤謀張了張嘴,再次被吳珝打斷:“別跟我說獨孤家?,你除了有祖宗,還有什麽!”

一番靈魂拷問下來,獨屬於少?年人的強烈自尊終於在獨孤謀身上覺醒。

作為獨孤家?的小郎君,獨孤家?唯一的獨苗苗,獨孤謀從小到大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就連越王見了他都要喊一聲表兄。

又因他生?得儀表堂堂,想要的女人就沒有搞不到手的,從來沒在女人身上栽過跟頭。

而眼前這個小小司言,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地給他難堪。

轉念一想,人家?哪點說錯了,拋開獨孤家?,自己就是一介草民,拿什麽高?攀人家?紫袍女官,簡直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獨孤謀額上青筋蹦起多?高?:“那你說怎樣,我要怎樣才能配得上你?”

吳珝想了想道:“算起來,你我兩家?門第?相當,獨孤家?雖是滿門忠烈,我武家?還曾資助過太上皇晉陽起兵呢,也算開國功臣。如今我已經穿上了紫袍,你最差也要混一身紫袍穿穿吧?”

紫袍可是正三品,滿朝文武也挑不出幾個啊,便是他戰死的親爹也才是從三品!

獨孤謀撓撓腦袋:“不想嫁便不想嫁,何苦為難人?”

“誰為難你了!”忽然?想起某帝捏著捷報時微紅的眼圈,和他對上獨孤謀那種恨鐵不成鋼的眼神,吳珝摸了下鼻尖,“現在不就有一個天大的好?機會嗎?就看你能不能豁出去?了!”

獨孤謀脫口道:“為了你,我什麽都能豁出去?!”

吳珝:“……”

行吧,不管為了誰,先把人打發走再說:“你父親戰死,你就一點都不想為他報仇嗎?”

獨孤謀一怔:“你想讓我參軍?”

吳珝“啊”了一聲:“這世上還有比上戰場更快的升官方法嗎?”

吳珝站住腳,上下打量獨孤謀:“我是看你年紀輕輕,好?像還有把子力氣,才給你出出主意,不然?就憑你,熬到七老八十也別想摸到紫袍的衣角。”

獨孤謀才放出豪言,這會兒也不好?往回收:“可獨孤家?只剩我一個男丁了。”

吳珝斜他一眼:“準確點說,獨孤家?只剩你一個廢物了。”

這回激將法好?像有些不管用,因為獨孤謀開始認真?思考起從軍這件事來了:“若我要去?從軍,必須先過家?裏這一關。”

吳珝鼻孔出氣:“獨孤家?滿門忠烈,我想獨孤老太太和獨孤夫人寧可多?守一縷忠魂,也不想養出一個廢物,有事沒事就往獨孤家?臉上摸黑。”

獨孤謀還有顧慮:“我如今是白身,去?了軍營只能做一個士兵。”

吳珝冷笑:“不去?就是個廢物!”

獨孤謀“嘶”一聲:“能不能別總打擊我?”

吳珝改口:“哪一個將軍不是從士兵做起的!”

獨孤謀盯著吳珝看了一會兒,咬咬牙一拍大腿:“行,聽你的,我去?參軍!”

說著就要走,吳珝叫住他:“你去?哪裏參軍?”

獨孤謀:“左武衛軍大營。”

吳珝擡手指了指皇宮的方向:“我怎麽覺得去?那裏更好?呢?”

獨孤謀楞了片刻,一拍腦門:“還是你聰明!”

然?後又往宮門的方向跑,跑出一小段停下來,回頭朝吳珝喊了一句:“武司言,等我回來娶你!”

吳珝:“……”

等你活著回來,混到正三品再說吧,吳珝搖搖頭,朝經常光顧的那家?車馬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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