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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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阿姨們好。”
大毛絲毫不介意自己的輩分變小。
景嫻笑咪咪的說：“這是我們的大兒子, 就謝靈修，也是今年A大的新生，法學院的。”
宿舍裏的幾個女生, 震驚的看向景嫻母子倆。
沈佳晴同樣呆若木雞。
“你兒子怎麽這麽大年紀？難不成你是給人家當後媽的？”
沈佳晴這話一說出口, 整個宿舍裏靜的掉根針都能聽得見。
沈佳晴神情居傲，有點看不上景嫻。
“佳晴, 你不是說要去打熱水嗎？我們一起去吧。”
梳著麻花辮兒的女生不好意思的朝著景嫻笑了笑，就要拉著沈佳晴離開。
沈佳晴很不高興的扯開手, 大聲說：“你怎麽回事兒啊？我什麽時候說我要去打熱水了，我今天都不住在這裏打熱水做什麽？”
林素穎真的不知道要怎麽開口解釋，被沈佳晴怎麽以後尷尬極了。
景嫻倒是一點都不介意這些。
“我對象的確是二婚。”
沈佳晴撇嘴：“看你這樣就知道你也不可能生出這麽大的兒子來。不過你條件也不錯，為什麽非要給人家當後媽呢？你對象是不是家裏條件很好呀？”
“還行。”
景嫻微笑，只是笑不達眼底。
大毛已經開始皺眉。
他本來打算說話，但是景嫻按住他的手，不允許他開口。
“難怪呢。”
沈佳晴撇了撇嘴，懶得搭理景嫻, 往旁邊的床鋪上一坐, 沖著林素穎說道：“你把我包裏的東西拿出來, 先擺好，等明天過來就能直接用了。”
林素穎也不說話，就安安靜靜的給沈佳晴收拾東西。
宿舍裏後面進來的兩個姑娘正好聽到沈晴琴的話，在看到這一幕，頓時面面相覷。
站在門口的女生見狀，還沒走進宿舍, 爽朗的聲音就先響起。
“咱們宿舍一共六個人, 現在都到了, 趁著人齊, 大家先做個自我介紹吧。那就從我先來行嗎？我叫王桂芳。”
王桂芳身邊的女生第二個做介紹：“我叫孫玉芝。”
“我叫林素穎。”
沈佳晴撇了撇嘴，挺不高興的說：“我叫沈佳晴，京市人。”
“我叫唐蘇。”
站在最裏面那個性格很靦腆又不怎麽說話的女生，也大大方方的說出了自己的名字。
景嫻最後一個說：“我叫景嫻。以後可能不會長時間住在宿舍，要回家照顧孩子。”
“你怎麽不把孩子帶到宿舍裏來照顧？你每天回家來回跑不得花很長時間呀？”沈佳晴不知道是不是針對景嫻說起話來都帶著刺兒。
景嫻說：“還好。”
她不打算在宿舍裏面跟舍友們繼續交流。
現在回去還能趕上做午飯。
“那你們先聊，我就先回家了，還要回家做飯。”
景嫻帶著大毛就走了。
她一走，沈佳晴就不高興地說：“林素穎，你剛才什麽意思呀？為什麽不讓我把話都說完？”
林素穎早就知道沈佳晴說話很容易得罪人，卻怎麽都沒想到報道的第一天，沈佳晴就得罪了一個。
當著宿舍人的面兒，她很委婉的說：“人家結婚那麽早，又是個當後媽的。你問那麽多，不是讓人家下不來臺嗎？”
“那是我讓她下不來臺嗎？是她自己辦的事兒，讓自己下不來臺。又不是我讓她去當後媽的。”
沈佳晴一點兒都瞧不上景嫻，越說還越生氣。
“不是我說，你自己看看，她年紀不大，兒子都能上大學了。可想而知他嫁的男人有多
大。”
沈佳晴一個小姑娘張口閉口就是男人。
宿舍裏另外幾個沒結婚的小姑娘臉都紅了。
“也許人家是被逼無奈呢。”林素穎還幫忙找補。
沈佳晴不屑的冷笑：“無奈？她有本事考上A大，有什麽無奈的？這種女人我真是見多了。”
林素穎一句話都不敢往下接，就害怕沈佳晴說起來口無遮攔。
景嫻可能人品真的不行，但是長成他那樣的女人嫁的對象肯定不是什麽好惹的角色。
林素穎加快速度把東西收拾好，拉著沈佳晴往外面走。
“你拉我出來幹什麽呀？”沈佳晴一臉不高興。
林素穎蹙眉說：“佳晴，你也知道景嫻為了往上爬，嫁給一個有實力，有條件，但是年紀比他大很多的老男人。那你知不知道，這樣的女人野心有多大？萬一你說的這些話傳到她耳朵裏怎麽辦？”
“該怎麽辦就怎麽辦，她還能把我怎麽樣？我說的都是實話。”
沈佳晴完全不知道禍從口出這個道理。
“你要是不聽勸，回家跟你大哥說，行嗎？”林素穎懶得勸她。
沈佳晴臉色一甩：“你不要有事兒沒事兒就拿我大哥來壓我。我大哥是我大哥，我是我，他管不了我。”
“你要是這樣認為，還怕我跟你大哥說做什麽呀？”
林素穎也不管沈佳晴，轉身往學校外面走去。
沈佳晴的原地剁剁腳也跟了上去。
景嫻不知道宿舍裏發生的這些風波。
她開車帶著大毛回去，路上買了不少菜。其中一份讓大毛拿回去，把人送到家門口，她接著小五和小六調轉車頭往家走。
中午的時間不算緊張。
景嫻做好了飯，鐵蛋和福生也放學了。
“上學的感覺怎麽樣？學校裏面有沒有同學欺負你們？”
景嫻很關註這個。
小孩兒都是拉幫結派的。
他們喜歡和自己喜歡的小夥伴一起玩。很容易排擠和孤立其他的小朋友。
鐵蛋和福生是一起上學的，就算和別的小朋友不熟，沒有人和他們兩個玩，他們兩個也能一起玩。
而且，景嫻也不擔心他們兩個交不到好朋友。
北方人骨子裏有一種讓人願意跟他們交朋友的氣質。
果然等景嫻問完之後，鐵蛋就說：“那些同學都沒出過京，最遠的地方也就是去動物園。我跟他們講我去過多少多少地方，他們特別羨慕我們。一下課就圍著我們講。我還給他們比劃了兩下子，可把那群鄉巴佬給羨慕壞了。”
“你還說人家是鄉巴佬，你才是從大山裏出來的。”
景嫻好笑地說。
鐵蛋絲毫不覺得自卑，反而陣陣有詞的說：“之前不是都說要跟貧下中農做朋友嗎？我就是貧農呀。”
“是，你說得對。”
“媽媽，我覺得你有一點不服氣。你覺得我說的沒有道理。我覺得他們是鄉巴佬，也是有原因的。都說讀萬卷書，行萬裏路。我書讀的不少，我路走的也多。在這一點上他們是比不上我們的。”
鐵蛋一本正經的說了這麽多話，讓原本心態有些敷衍的景嫻態度立刻端正起來。
“媽媽覺得你說的很有道理。今天鐵蛋同志給媽媽上了一堂課，很棒，值得鼓勵。請以後繼續保持，希望咱們一家共同進步。”
景嫻說的鐵蛋有些不好意思。
“我沒有媽媽懂得多。”
景嫻：“那你也很棒。”
下午不用去學校，景嫻帶著小五和小六送兩個哥哥去上學。
景嫻帶著小五小六站在學校門口，目送鐵蛋和福生走進學校之後
，才溜溜達達的往回走。
第二天一早，景嫻就去學校了。
學校裏的學習氛圍很濃。
幾乎所有人手裏都拿著書看，珍惜這來之不易的機會。
景嫻也拼命的在學習。
只是她在有超強記憶力的幫助下，學習速度飛快。
原本很多深奧的問題，融合了後世在書中看到的內容，再結合現在書中所寫的，她可以輕松的做到融會貫通。
景嫻和宿舍裏的人接觸很少。
她每次到學校上課的時候都坐在後排，宿舍裏的人，包括沈佳晴在內，每次都恨不得搶到第一排。
景嫻跟她們相比就有點格格不入。
同樣和沈佳晴他們格格不入的，還有另外一個女孩子就是從滬上來的唐蘇。
唐蘇從開始很少和景嫻說話，到現在雖然沒和景嫻說幾句話，但是會幫景嫻占位子。
時間飛逝。
眨眼之間要過年了。
“唐蘇，你搶到票了嗎？”下課的時候景嫻難道跟唐蘇搭話。
“搶到了，後天得票。”
景嫻蹙眉：“那你這幾天就一個人在宿舍裏嗎？”
“嗯。”
“那你要不要到我們家去？”景嫻皺眉，開口邀請。
唐蘇臉上有拒絕，又有點向往。
她其實有點膽小。
景嫻直接說：“我知道你的性格，肯定一開口就是拒絕。但是往後這麽多年，咱們都是同學，你早晚是要去的，還不如從現在開始就適應適應。”
唐蘇張了張嘴，竟然覺得景嫻說的很有道理。
景嫻和唐蘇先回宿舍收拾東西，然後來到校門口。景嫻看到那輛熟悉的車子，領著唐蘇走過去。
大毛已經坐在車裏了。
看到景嫻和另外一個女同志過來就從後座跳下來換到了副駕座上。
“阿姨好。”大毛主動打招呼。
唐蘇雖然有點社恐，但也知道謝靈修同學有多優秀。
再一次被大毛叫阿姨，唐蘇覺得很不好意思，含糊的應了一聲，這事兒就算是過去了。
景嫻看到這一幕忍不住想笑。
等景嫻帶的唐蘇到了家裏。
唐蘇知道景賢嫁的好，但是沒想到景嫻家住的地方，竟然在這麽好的地段。
等她看到景峰同志的時候，鼓起勇氣打招呼。
“景嫻的愛人你好，我是景賢的同學唐蘇。這兩天打擾了。”
空氣忽然安靜。
景峰同志頓了頓，開口說：“你好，我是景嫻的爸爸，你叫我叔叔就好。”
唐蘇聽到景峰同志說的話，臉頰漸漸漲紅，瞬間紅到了脖子上。
她目瞪口呆的看著景峰，又回頭看了看景嫻。
等到景峰回了屋之後，她才拉住景嫻的袖子，聲音顫顫微微的問：“剛剛那個不是……是你的爸爸呀？”
唐蘇都不會說話了。
景嫻點頭：“這是我家呀，剛剛那個就是我爸爸呀，親生父親。”
後面四個字景嫻刻意咬重。
唐蘇頓時捂臉，吳儂軟語一開口，就是絕望的話。
她激動的方言都蹦出來了。
“真是丟死人了。”
“這件事怪我，怪我沒有跟你提前說。”景嫻也覺得有點不好意思。
她是真沒沒有意識到別人會把她爸的身份認錯。
唐蘇嘆氣：“都怪沈佳晴她們誤導我。她們說，你肯定是找了一個有錢有勢的愛人，所以平時裏才會這麽囂張。我一見到叔叔，第一感覺就是你的眼光還不錯。叔叔是個非常有魅力的人，雖然年紀大了一點，但是從表面上
根本看不出來。”
景嫻真是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景峰同志要是聽到你說的這些話，肯定會特別高興。”
景嫻笑著說。
唐蘇捂臉：“你可別說了，我覺得自己的臉都丟盡了。”
“我愛人不在這邊。年底我會跟他過去團聚的。”
景嫻解釋道。
唐蘇驚訝的問：“你和你愛人竟然分隔兩地？”
“他是人民子弟兵保家衛國。”景嫻說起商南臣的時候，一臉的驕傲。
唐蘇很羨慕。
“我原本也有一個未婚夫的，可是他家裏出了事。連累他也被下放了。他也參加高考了，也是我們A大的學生。只是他不見我。”唐蘇也不知道為什麽，面對景嫻的時候，有一種傾訴欲。
“你愛人的家裏沒有被平反嗎？”景嫻好奇的問。
唐蘇搖頭：“他的姑姑一直沒有露面。這些事情也不好說。不過，他能考上大學，他爸媽和爺爺奶奶還好好的，就夠了。”
“所以，你是在等他嗎？”
景嫻沒想到性格如此內斂嫻熟的唐蘇，心中也是一個擁有愛情的少女。
唐蘇不好意思的點點頭：“我們兩家是娃娃親，是交換了信物，正式定過親的。就算他下放去做知青，我也說過要等他回來。如果他不回來，我就去找他。他不讓我過去，現在又考到了A大，我自然就來了。”
唐蘇心裏落寞。
“ 這次他不打算和你一起回去嗎？”景嫻覺得這個男人是不是自卑的有點過分。
唐蘇點頭：“他並不打算回去的，他留在學校找了一份工作。這段時間他在教授的實驗室裏還能賺取一些生活費。可以把賺來的錢郵寄給家裏。”
景嫻：“……”
這樣的男人難怪唐蘇念念不忘。
景嫻陪著堂叔聊了一會兒天兒就開始做飯，唐蘇也不好自己坐著，就跟在景嫻身後。
她看到景嫻做了一大桌子菜，也躍躍欲試露了一手。
“我給你做一下地道的滬上菜，紅燒肉。滬上的紅燒肉和你們這邊的不太一樣。”
唐蘇做出來的紅燒肉，口感甜而不膩。
真的特別好吃。
幾個孩子特別喜歡吃。
就連平時不說話的小五都悶不聲的，吃了好幾塊肉。
要不是景嫻擔心他吃多了不消化，他肯定吃的比這還多。
可能是因為在景嫻家裏的關系，又或者是因為唐蘇說了一些自己心裏話，唐蘇過的比在學校要自在的多。
她很溫柔會幫忙照顧小五和小六。
走的時候，小五和小六都舍不得她。
景嫻把人送到車站之後，跟唐蘇說：“回來的時候給我打電話，到時候過來接你。不要嫌棄麻煩。”
唐蘇雖然還有點不好意思，但是眼睛亮晶晶的。
“到時候買好了票，我會給你打電話。”
唐蘇坐著車走了。
景嫻也帶著孩子們回去。
她這邊收拾了行李，都已經打包好了，商南臣忽然打過來一個電話。
電話裏，商南臣聲音十分嚴肅。
他說：“景嫻同志，我馬上要上戰場了，具體什麽時候回來還不太清楚。這個年你就要留在首都跟岳父一起過。不用擔心我，我會平安回來的。”
景嫻手裏的電話忽然就握不住了。
“商南臣，你要去哪裏的戰場？”
景峰說：“邊境。”
“我知道我攔不住你。但我希望你能夠平安歸來。遇到困難的時候想想我和孩子們，一定要保護好自己，可以嗎？”
景嫻想讓自己鎮定
下來，但是顫抖的聲音出賣了她。
商南臣在電話另一端重重的說道：“會的。”
時間緊急，商南臣只來得及打完這場電話就急匆匆的走了。
景嫻掛斷電話，整個人就像丟了魂一樣。
鐵蛋帶著弟弟和妹妹進來，看到景嫻解開包裹裏面的東西亂七八糟的丟在炕上，伸手過去摸了摸景嫻的額頭。
“媽，你這是怎麽了？怎麽還心不在焉的？”
鐵蛋滿臉擔憂的詢問。
景嫻怔怔地看著眼前的兒子，腦海中再一次想起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忽然覺得兒子已經成長的可以為她起一片天的時候了。
可是真到了這個時候。
她忽然就舍不得了。
“沒事，就是你爸剛剛打電話來說，這個年他很忙，可能沒時間陪我們，就讓我們自己留在這邊過。”
景嫻努力微笑著跟鐵蛋說。
鐵蛋沒說別的，出去之後拉著福生去找大毛和小毛。
“我總覺得咱媽的情緒不太對。她說爸爸工作忙，不讓咱們回去。可是爸爸工作再忙，也希望媽媽在家裏。畢竟咱們半年才能見這麽一次。”
鐵蛋說完就看著另外三個兄弟。
大毛忽然想起一件事，轉身進了屋，等出來的時候手裏拿著一張報紙，他把報紙放在桌上。
鐵蛋湊過來，看清報紙上的內容，臉色也不好看了。
“所以爸爸可能上了戰場，所以媽媽才會那個反應，是嗎？”鐵蛋問。
大毛說：“應該就是這個樣子的。不然媽媽為什麽會失魂落魄的？”
“我以前覺得爸爸和媽媽的關系並不是很好，每天都擔心媽媽會離開。現在我才知道爸爸和媽媽的關系有多好。”
福生說著說著自己的表情也變得喪喪的。
“你們這樣，只會讓媽媽更擔心。”小毛覺得這幾個哥哥，有一個算一個都蠢透腔兒了。
福生盲然的看向小毛：“那你說我們要怎麽樣？”
“媽這個態度很明顯是不想讓你們知道。他不想讓你們擔心，你們就要表現出不知道這件事情。平時多照顧弟弟妹妹，少讓他們兩個給媽媽添麻煩。然後再去找姥爺，讓姥爺給媽媽找點兒事情做。”
小毛說完，鐵蛋眼前頓時一亮。
“你說的有道理。”原本還著急回去的鐵蛋兒瞬間決定不走了。
等到快要吃飯的時候才帶著孩子們一起回去。
回到家，福生和弟弟妹妹一起玩，鐵蛋兒溜到了書房去找景峰。
“姥爺，我爸去戰場這事兒你是不是也知道？”
景峰挑眉，並不意外。
“你爸給我打電話說了，他現在已經坐上了去往邊境的火車。”
景峰可不像女兒那麽心軟，有些事情該讓男孩子知道，就要讓他們知道。
不是說瞞著就不可取。
萬一商南臣有個三長兩短，這個家可要他們撐起來。
早點做好心理準備也是培養他們擁有一個強大的內心。
“我們知道，但是媽媽不想讓我們知道，希望老爺爺裝作我們不知道這件事情。”鐵蛋擔心景峰同志怪景嫻，還說，“你可不要勸媽媽讓我們知道。完全沒有必要，她不需要有任何改變。”
景峰覺得女兒這兩個兒子沒有白養。
“行了，我知道了，出去玩兒吧。”
鐵蛋從書房裏出來，就看到景嫻站在門口，頓時嚇了一跳。
“媽，你怎麽站在這兒？你是來找我姥爺的嗎？”
景嫻心裏想事情，走路的速度很快，一不小心就到了老爺子的門口，沒想到鐵蛋會從裏面出來。
她點
頭說：“對，我找你姥爺有點事。”
“我姥爺這會兒閑得很，你趕緊進去找他吧。”
鐵蛋試探完知道媽媽什麽都沒聽到，急忙往樓下走。
福生看到哥哥出來，兄弟兩個坐在小板凳上聊天。
“姥爺怎麽說？”
“肯定是不會告訴媽媽的。”
“那就好。”福生說著站起身，“這兩天還是不要讓媽媽做飯了，你看著弟弟妹妹們，我去做飯。”
福生和鐵蛋默默的撐起了這個家。
景嫻開始還沒意識到，等她從商南臣要去打仗這件事上徹底掙脫出來，才知道自己忽略孩子們有多嚴重。
“媽，今天唐蘇阿姨打電話過來了。也不知道有什麽事兒，但是她讓你給回個電話過去。”
福生從房間裏出來，沖著景嫻喊道，然後手機眼快的抓住小六。
“小六，這個花盆兒你可萬不能再捏碎了，這是姥爺的心頭寶啊！還有，你知道這個花盆值多少錢嗎？你捏碎了它今天晚上的紅燒肉就沒有了。”
聽到紅燒肉幾個字，小六才收回白嫩嫩的小手。
景嫻總算發現家裏的花盆全部莫其妙，壞掉的罪魁禍首是誰。
她走過去，伸手要抓小六，被福生果斷攔在身後。
“媽，咱們有話好好說，打孩子是不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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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們好。”
大毛絲毫不介意自己的輩分變小。
景嫻笑咪咪的說：“這是我們的大兒子, 就謝靈修，也是今年A大的新生，法學院的。”
宿舍裏的幾個女生, 震驚的看向景嫻母子倆。
沈佳晴同樣呆若木雞。
“你兒子怎麽這麽大年紀？難不成你是給人家當後媽的？”
沈佳晴這話一說出口, 整個宿舍裏靜的掉根針都能聽得見。
沈佳晴神情居傲，有點看不上景嫻。
“佳晴, 你不是說要去打熱水嗎？我們一起去吧。”
梳著麻花辮兒的女生不好意思的朝著景嫻笑了笑，就要拉著沈佳晴離開。
沈佳晴很不高興的扯開手, 大聲說：“你怎麽回事兒啊？我什麽時候說我要去打熱水了，我今天都不住在這裏打熱水做什麽？”
林素穎真的不知道要怎麽開口解釋，被沈佳晴怎麽以後尷尬極了。
景嫻倒是一點都不介意這些。
“我對象的確是二婚。”
沈佳晴撇嘴：“看你這樣就知道你也不可能生出這麽大的兒子來。不過你條件也不錯，為什麽非要給人家當後媽呢？你對象是不是家裏條件很好呀？”
“還行。”
景嫻微笑，只是笑不達眼底。
大毛已經開始皺眉。
他本來打算說話，但是景嫻按住他的手，不允許他開口。
“難怪呢。”
沈佳晴撇了撇嘴，懶得搭理景嫻, 往旁邊的床鋪上一坐, 沖著林素穎說道：“你把我包裏的東西拿出來, 先擺好，等明天過來就能直接用了。”
林素穎也不說話，就安安靜靜的給沈佳晴收拾東西。
宿舍裏後面進來的兩個姑娘正好聽到沈晴琴的話，在看到這一幕，頓時面面相覷。
站在門口的女生見狀，還沒走進宿舍, 爽朗的聲音就先響起。
“咱們宿舍一共六個人, 現在都到了, 趁著人齊, 大家先做個自我介紹吧。那就從我先來行嗎？我叫王桂芳。”
王桂芳身邊的女生第二個做介紹：“我叫孫玉芝。”
“我叫林素穎。”
沈佳晴撇了撇嘴，挺不高興的說：“我叫沈佳晴，京市人。”
“我叫唐蘇。”
站在最裏面那個性格很靦腆又不怎麽說話的女生，也大大方方的說出了自己的名字。
景嫻最後一個說：“我叫景嫻。以後可能不會長時間住在宿舍，要回家照顧孩子。”
“你怎麽不把孩子帶到宿舍裏來照顧？你每天回家來回跑不得花很長時間呀？”沈佳晴不知道是不是針對景嫻說起話來都帶著刺兒。
景嫻說：“還好。”
她不打算在宿舍裏面跟舍友們繼續交流。
現在回去還能趕上做午飯。
“那你們先聊，我就先回家了，還要回家做飯。”
景嫻帶著大毛就走了。
她一走，沈佳晴就不高興地說：“林素穎，你剛才什麽意思呀？為什麽不讓我把話都說完？”
林素穎早就知道沈佳晴說話很容易得罪人，卻怎麽都沒想到報道的第一天，沈佳晴就得罪了一個。
當著宿舍人的面兒，她很委婉的說：“人家結婚那麽早，又是個當後媽的。你問那麽多，不是讓人家下不來臺嗎？”
“那是我讓她下不來臺嗎？是她自己辦的事兒，讓自己下不來臺。又不是我讓她去當後媽的。”
沈佳晴一點兒都瞧不上景嫻，越說還越生氣。
“不是我說，你自己看看，她年紀不大，兒子都能上大學了。可想而知他嫁的男人有多
大。”
沈佳晴一個小姑娘張口閉口就是男人。
宿舍裏另外幾個沒結婚的小姑娘臉都紅了。
“也許人家是被逼無奈呢。”林素穎還幫忙找補。
沈佳晴不屑的冷笑：“無奈？她有本事考上A大，有什麽無奈的？這種女人我真是見多了。”
林素穎一句話都不敢往下接，就害怕沈佳晴說起來口無遮攔。
景嫻可能人品真的不行，但是長成他那樣的女人嫁的對象肯定不是什麽好惹的角色。
林素穎加快速度把東西收拾好，拉著沈佳晴往外面走。
“你拉我出來幹什麽呀？”沈佳晴一臉不高興。
林素穎蹙眉說：“佳晴，你也知道景嫻為了往上爬，嫁給一個有實力，有條件，但是年紀比他大很多的老男人。那你知不知道，這樣的女人野心有多大？萬一你說的這些話傳到她耳朵裏怎麽辦？”
“該怎麽辦就怎麽辦，她還能把我怎麽樣？我說的都是實話。”
沈佳晴完全不知道禍從口出這個道理。
“你要是不聽勸，回家跟你大哥說，行嗎？”林素穎懶得勸她。
沈佳晴臉色一甩：“你不要有事兒沒事兒就拿我大哥來壓我。我大哥是我大哥，我是我，他管不了我。”
“你要是這樣認為，還怕我跟你大哥說做什麽呀？”
林素穎也不管沈佳晴，轉身往學校外面走去。
沈佳晴的原地剁剁腳也跟了上去。
景嫻不知道宿舍裏發生的這些風波。
她開車帶著大毛回去，路上買了不少菜。其中一份讓大毛拿回去，把人送到家門口，她接著小五和小六調轉車頭往家走。
中午的時間不算緊張。
景嫻做好了飯，鐵蛋和福生也放學了。
“上學的感覺怎麽樣？學校裏面有沒有同學欺負你們？”
景嫻很關註這個。
小孩兒都是拉幫結派的。
他們喜歡和自己喜歡的小夥伴一起玩。很容易排擠和孤立其他的小朋友。
鐵蛋和福生是一起上學的，就算和別的小朋友不熟，沒有人和他們兩個玩，他們兩個也能一起玩。
而且，景嫻也不擔心他們兩個交不到好朋友。
北方人骨子裏有一種讓人願意跟他們交朋友的氣質。
果然等景嫻問完之後，鐵蛋就說：“那些同學都沒出過京，最遠的地方也就是去動物園。我跟他們講我去過多少多少地方，他們特別羨慕我們。一下課就圍著我們講。我還給他們比劃了兩下子，可把那群鄉巴佬給羨慕壞了。”
“你還說人家是鄉巴佬，你才是從大山裏出來的。”
景嫻好笑地說。
鐵蛋絲毫不覺得自卑，反而陣陣有詞的說：“之前不是都說要跟貧下中農做朋友嗎？我就是貧農呀。”
“是，你說得對。”
“媽媽，我覺得你有一點不服氣。你覺得我說的沒有道理。我覺得他們是鄉巴佬，也是有原因的。都說讀萬卷書，行萬裏路。我書讀的不少，我路走的也多。在這一點上他們是比不上我們的。”
鐵蛋一本正經的說了這麽多話，讓原本心態有些敷衍的景嫻態度立刻端正起來。
“媽媽覺得你說的很有道理。今天鐵蛋同志給媽媽上了一堂課，很棒，值得鼓勵。請以後繼續保持，希望咱們一家共同進步。”
景嫻說的鐵蛋有些不好意思。
“我沒有媽媽懂得多。”
景嫻：“那你也很棒。”
下午不用去學校，景嫻帶著小五和小六送兩個哥哥去上學。
景嫻帶著小五小六站在學校門口，目送鐵蛋和福生走進學校之後
，才溜溜達達的往回走。
第二天一早，景嫻就去學校了。
學校裏的學習氛圍很濃。
幾乎所有人手裏都拿著書看，珍惜這來之不易的機會。
景嫻也拼命的在學習。
只是她在有超強記憶力的幫助下，學習速度飛快。
原本很多深奧的問題，融合了後世在書中看到的內容，再結合現在書中所寫的，她可以輕松的做到融會貫通。
景嫻和宿舍裏的人接觸很少。
她每次到學校上課的時候都坐在後排，宿舍裏的人，包括沈佳晴在內，每次都恨不得搶到第一排。
景嫻跟她們相比就有點格格不入。
同樣和沈佳晴他們格格不入的，還有另外一個女孩子就是從滬上來的唐蘇。
唐蘇從開始很少和景嫻說話，到現在雖然沒和景嫻說幾句話，但是會幫景嫻占位子。
時間飛逝。
眨眼之間要過年了。
“唐蘇，你搶到票了嗎？”下課的時候景嫻難道跟唐蘇搭話。
“搶到了，後天得票。”
景嫻蹙眉：“那你這幾天就一個人在宿舍裏嗎？”
“嗯。”
“那你要不要到我們家去？”景嫻皺眉，開口邀請。
唐蘇臉上有拒絕，又有點向往。
她其實有點膽小。
景嫻直接說：“我知道你的性格，肯定一開口就是拒絕。但是往後這麽多年，咱們都是同學，你早晚是要去的，還不如從現在開始就適應適應。”
唐蘇張了張嘴，竟然覺得景嫻說的很有道理。
景嫻和唐蘇先回宿舍收拾東西，然後來到校門口。景嫻看到那輛熟悉的車子，領著唐蘇走過去。
大毛已經坐在車裏了。
看到景嫻和另外一個女同志過來就從後座跳下來換到了副駕座上。
“阿姨好。”大毛主動打招呼。
唐蘇雖然有點社恐，但也知道謝靈修同學有多優秀。
再一次被大毛叫阿姨，唐蘇覺得很不好意思，含糊的應了一聲，這事兒就算是過去了。
景嫻看到這一幕忍不住想笑。
等景嫻帶的唐蘇到了家裏。
唐蘇知道景賢嫁的好，但是沒想到景嫻家住的地方，竟然在這麽好的地段。
等她看到景峰同志的時候，鼓起勇氣打招呼。
“景嫻的愛人你好，我是景賢的同學唐蘇。這兩天打擾了。”
空氣忽然安靜。
景峰同志頓了頓，開口說：“你好，我是景嫻的爸爸，你叫我叔叔就好。”
唐蘇聽到景峰同志說的話，臉頰漸漸漲紅，瞬間紅到了脖子上。
她目瞪口呆的看著景峰，又回頭看了看景嫻。
等到景峰回了屋之後，她才拉住景嫻的袖子，聲音顫顫微微的問：“剛剛那個不是……是你的爸爸呀？”
唐蘇都不會說話了。
景嫻點頭：“這是我家呀，剛剛那個就是我爸爸呀，親生父親。”
後面四個字景嫻刻意咬重。
唐蘇頓時捂臉，吳儂軟語一開口，就是絕望的話。
她激動的方言都蹦出來了。
“真是丟死人了。”
“這件事怪我，怪我沒有跟你提前說。”景嫻也覺得有點不好意思。
她是真沒沒有意識到別人會把她爸的身份認錯。
唐蘇嘆氣：“都怪沈佳晴她們誤導我。她們說，你肯定是找了一個有錢有勢的愛人，所以平時裏才會這麽囂張。我一見到叔叔，第一感覺就是你的眼光還不錯。叔叔是個非常有魅力的人，雖然年紀大了一點，但是從表面上
根本看不出來。”
景嫻真是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景峰同志要是聽到你說的這些話，肯定會特別高興。”
景嫻笑著說。
唐蘇捂臉：“你可別說了，我覺得自己的臉都丟盡了。”
“我愛人不在這邊。年底我會跟他過去團聚的。”
景嫻解釋道。
唐蘇驚訝的問：“你和你愛人竟然分隔兩地？”
“他是人民子弟兵保家衛國。”景嫻說起商南臣的時候，一臉的驕傲。
唐蘇很羨慕。
“我原本也有一個未婚夫的，可是他家裏出了事。連累他也被下放了。他也參加高考了，也是我們A大的學生。只是他不見我。”唐蘇也不知道為什麽，面對景嫻的時候，有一種傾訴欲。
“你愛人的家裏沒有被平反嗎？”景嫻好奇的問。
唐蘇搖頭：“他的姑姑一直沒有露面。這些事情也不好說。不過，他能考上大學，他爸媽和爺爺奶奶還好好的，就夠了。”
“所以，你是在等他嗎？”
景嫻沒想到性格如此內斂嫻熟的唐蘇，心中也是一個擁有愛情的少女。
唐蘇不好意思的點點頭：“我們兩家是娃娃親，是交換了信物，正式定過親的。就算他下放去做知青，我也說過要等他回來。如果他不回來，我就去找他。他不讓我過去，現在又考到了A大，我自然就來了。”
唐蘇心裏落寞。
“ 這次他不打算和你一起回去嗎？”景嫻覺得這個男人是不是自卑的有點過分。
唐蘇點頭：“他並不打算回去的，他留在學校找了一份工作。這段時間他在教授的實驗室裏還能賺取一些生活費。可以把賺來的錢郵寄給家裏。”
景嫻：“……”
這樣的男人難怪唐蘇念念不忘。
景嫻陪著堂叔聊了一會兒天兒就開始做飯，唐蘇也不好自己坐著，就跟在景嫻身後。
她看到景嫻做了一大桌子菜，也躍躍欲試露了一手。
“我給你做一下地道的滬上菜，紅燒肉。滬上的紅燒肉和你們這邊的不太一樣。”
唐蘇做出來的紅燒肉，口感甜而不膩。
真的特別好吃。
幾個孩子特別喜歡吃。
就連平時不說話的小五都悶不聲的，吃了好幾塊肉。
要不是景嫻擔心他吃多了不消化，他肯定吃的比這還多。
可能是因為在景嫻家裏的關系，又或者是因為唐蘇說了一些自己心裏話，唐蘇過的比在學校要自在的多。
她很溫柔會幫忙照顧小五和小六。
走的時候，小五和小六都舍不得她。
景嫻把人送到車站之後，跟唐蘇說：“回來的時候給我打電話，到時候過來接你。不要嫌棄麻煩。”
唐蘇雖然還有點不好意思，但是眼睛亮晶晶的。
“到時候買好了票，我會給你打電話。”
唐蘇坐著車走了。
景嫻也帶著孩子們回去。
她這邊收拾了行李，都已經打包好了，商南臣忽然打過來一個電話。
電話裏，商南臣聲音十分嚴肅。
他說：“景嫻同志，我馬上要上戰場了，具體什麽時候回來還不太清楚。這個年你就要留在首都跟岳父一起過。不用擔心我，我會平安回來的。”
景嫻手裏的電話忽然就握不住了。
“商南臣，你要去哪裏的戰場？”
景峰說：“邊境。”
“我知道我攔不住你。但我希望你能夠平安歸來。遇到困難的時候想想我和孩子們，一定要保護好自己，可以嗎？”
景嫻想讓自己鎮定
下來，但是顫抖的聲音出賣了她。
商南臣在電話另一端重重的說道：“會的。”
時間緊急，商南臣只來得及打完這場電話就急匆匆的走了。
景嫻掛斷電話，整個人就像丟了魂一樣。
鐵蛋帶著弟弟和妹妹進來，看到景嫻解開包裹裏面的東西亂七八糟的丟在炕上，伸手過去摸了摸景嫻的額頭。
“媽，你這是怎麽了？怎麽還心不在焉的？”
鐵蛋滿臉擔憂的詢問。
景嫻怔怔地看著眼前的兒子，腦海中再一次想起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忽然覺得兒子已經成長的可以為她起一片天的時候了。
可是真到了這個時候。
她忽然就舍不得了。
“沒事，就是你爸剛剛打電話來說，這個年他很忙，可能沒時間陪我們，就讓我們自己留在這邊過。”
景嫻努力微笑著跟鐵蛋說。
鐵蛋沒說別的，出去之後拉著福生去找大毛和小毛。
“我總覺得咱媽的情緒不太對。她說爸爸工作忙，不讓咱們回去。可是爸爸工作再忙，也希望媽媽在家裏。畢竟咱們半年才能見這麽一次。”
鐵蛋說完就看著另外三個兄弟。
大毛忽然想起一件事，轉身進了屋，等出來的時候手裏拿著一張報紙，他把報紙放在桌上。
鐵蛋湊過來，看清報紙上的內容，臉色也不好看了。
“所以爸爸可能上了戰場，所以媽媽才會那個反應，是嗎？”鐵蛋問。
大毛說：“應該就是這個樣子的。不然媽媽為什麽會失魂落魄的？”
“我以前覺得爸爸和媽媽的關系並不是很好，每天都擔心媽媽會離開。現在我才知道爸爸和媽媽的關系有多好。”
福生說著說著自己的表情也變得喪喪的。
“你們這樣，只會讓媽媽更擔心。”小毛覺得這幾個哥哥，有一個算一個都蠢透腔兒了。
福生盲然的看向小毛：“那你說我們要怎麽樣？”
“媽這個態度很明顯是不想讓你們知道。他不想讓你們擔心，你們就要表現出不知道這件事情。平時多照顧弟弟妹妹，少讓他們兩個給媽媽添麻煩。然後再去找姥爺，讓姥爺給媽媽找點兒事情做。”
小毛說完，鐵蛋眼前頓時一亮。
“你說的有道理。”原本還著急回去的鐵蛋兒瞬間決定不走了。
等到快要吃飯的時候才帶著孩子們一起回去。
回到家，福生和弟弟妹妹一起玩，鐵蛋兒溜到了書房去找景峰。
“姥爺，我爸去戰場這事兒你是不是也知道？”
景峰挑眉，並不意外。
“你爸給我打電話說了，他現在已經坐上了去往邊境的火車。”
景峰可不像女兒那麽心軟，有些事情該讓男孩子知道，就要讓他們知道。
不是說瞞著就不可取。
萬一商南臣有個三長兩短，這個家可要他們撐起來。
早點做好心理準備也是培養他們擁有一個強大的內心。
“我們知道，但是媽媽不想讓我們知道，希望老爺爺裝作我們不知道這件事情。”鐵蛋擔心景峰同志怪景嫻，還說，“你可不要勸媽媽讓我們知道。完全沒有必要，她不需要有任何改變。”
景峰覺得女兒這兩個兒子沒有白養。
“行了，我知道了，出去玩兒吧。”
鐵蛋從書房裏出來，就看到景嫻站在門口，頓時嚇了一跳。
“媽，你怎麽站在這兒？你是來找我姥爺的嗎？”
景嫻心裏想事情，走路的速度很快，一不小心就到了老爺子的門口，沒想到鐵蛋會從裏面出來。
她點
頭說：“對，我找你姥爺有點事。”
“我姥爺這會兒閑得很，你趕緊進去找他吧。”
鐵蛋試探完知道媽媽什麽都沒聽到，急忙往樓下走。
福生看到哥哥出來，兄弟兩個坐在小板凳上聊天。
“姥爺怎麽說？”
“肯定是不會告訴媽媽的。”
“那就好。”福生說著站起身，“這兩天還是不要讓媽媽做飯了，你看著弟弟妹妹們，我去做飯。”
福生和鐵蛋默默的撐起了這個家。
景嫻開始還沒意識到，等她從商南臣要去打仗這件事上徹底掙脫出來，才知道自己忽略孩子們有多嚴重。
“媽，今天唐蘇阿姨打電話過來了。也不知道有什麽事兒，但是她讓你給回個電話過去。”
福生從房間裏出來，沖著景嫻喊道，然後手機眼快的抓住小六。
“小六，這個花盆兒你可萬不能再捏碎了，這是姥爺的心頭寶啊！還有，你知道這個花盆值多少錢嗎？你捏碎了它今天晚上的紅燒肉就沒有了。”
聽到紅燒肉幾個字，小六才收回白嫩嫩的小手。
景嫻總算發現家裏的花盆全部莫其妙，壞掉的罪魁禍首是誰。
她走過去，伸手要抓小六，被福生果斷攔在身後。
“媽，咱們有話好好說，打孩子是不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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