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汙染變異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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汙染變異22

在掀開上面的屍體,救出下面的女孩後,其他人又仔細查看了兩遍,尤其是孩子的,盡管心裏很難受,可還是忍不住多看兩遍,總想著,萬一呢,萬一還有存活的呢?秦醫生最後還真的又救活了一個男孩。

這個孩子已經沒有呼吸了,但身體還沒有發硬,瞳孔也沒有散開,他給孩子做了心臟覆蘇,奶茶和萱萱跟他換手,堅持了十幾分鐘,孩子終於有了心跳和呼吸。幾個人攤在地上,臉上卻帶著笑,其他人也是非常激動,這種跟死神手裏搶人的事,也不是時時都能遇見。

男孩剛恢覆心跳,還很虛弱,奶茶從包裏拿出了電解質粉沖了點水,插著吸管送到男孩嘴邊,求生的強烈意志讓孩子在意識很模糊的時候,就立刻咬住了吸管,吸著裏面的水。女孩坐在地上靠著墻,眼淚止不住往下流。

葉熾給女孩做了一下清理,萱萱給她身上的傷口做了消毒,也噴了藥,驊梅餵水給她喝,她的手都還在發抖。

“阿姨,我是不是會變成電視裏那些喪屍的樣子?然後,就到處吃人?”女孩聲音有些發緊。

“不會的,”驊梅安慰她,“不會變成那樣。”

“可那些人說,我們會變成那樣,會變成活死人,身上都爛了,但還會吃人,”女孩用手背擦著跳下來的眼淚,“還說我們會傳染,我不想變成那樣,但也不想吃人。”

“他們那是瞎說,”葉熾聽了直皺眉,“他們又沒看到,怎麽會知道你們會不會變成那樣。”

驊梅問女孩:“你們在哪兒遇到的變異人?”

“是那些會攻擊我們的人嗎?”女孩說,“在場館外面,我們是被他們扔出去的。”

“什麽?”秦醫生問她,“被扔出去的?”

“我們的副本任務是找到人類疫病的秘密,大人們討論說要出去看看,找到一個副本裏生病的人先看看是什麽情況,”女孩喝了口水,“先出去了一些人,我們大部分都留在了場館裏等著,等那些人回來的時候,少了幾個。然後他們就嘀嘀咕咕說悄悄話,但我聽見了。”女孩垂著眼眸說,“我天生聽力就比較好,他們雖然說話聲音小,但我聽見了,他們說外面的那些生病的人不對勁,見了他們就攻擊,像是感染了病毒似的,有幾個人受傷了,他們趁著那幾個人被抓住,才跑了回來。”

“所以之前就已經有人死了是嗎?”

“我覺得是,反正後來都沒見他們回來。”

“後來呢?”

“後來他們就商量說,去觀察是不可能的,外面那些被感染的人力氣很大,他們打不過。然後有個女孩問,被那些怪物傷到後,會不會也被傳染,她說她很怕。然後就有大人說,應該把之前受傷的那幾個人帶回來,好觀察。他們覺得,如果那些人被傳染了,應該會得跟副本土著一樣的病,但他們殺傷力沒那麽大,傷害性比較小,比較好……比較好控制。”女孩斷斷續續說了許多,她像是回憶著很可怕的事,抱緊驊梅的手臂,但又小心翼翼問道,“我們被關起來後,他們變得好可怕,吵著吵著就打了起來,然後就……阿姨,我會不會傳染你?我會變得跟他們一樣嗎?”

“不會。”驊梅已經無所謂了,反正要傳染一個都跑不掉,而且她還有殺手鐧。一支修覆劑雖然救不了全部的人,但誰最後能到達實驗室完成任務,這支解毒劑就給誰註射。當然,這是在大家都被感染病毒的前提下。再不行,她還有覆活道具,如果她要死了,但劉謹謙還活著,就交代劉謹謙等自己咽氣後,給她使用覆活道具。雖然安排的很好,貌似很簡單,但這一波的傷亡也是可以預料會很慘烈。

眾人聽完女孩的話,自然也推斷出,他們屋裏這些人,就是被派出門外的人。他們受了傷,回來後被關在了裏面,讓他們自生自滅,而外面那些人在等他們發生感染後變異,最好在裏面自相蠶食,最後剩下的雖然是最厲害的,但肯定也會受很重的傷,不難對付。

這些人的生死被安排的明明白白,那些人在做出這個決定的時候,就沒把他們當成自己的同胞,而只是通往任務成功的臺階。踩著自己同伴的屍體,不知道他們以後敢不敢睡覺,敢不敢走夜路。

“你說他們是怎麽想的?抓不到變異人,就讓自己人感染,然後用來研究?這任務是這麽做的?”冰冰爸發現了一個問題,“剛才開門的時候,門好像並沒鎖住。”

驊梅點頭:“對,一擰就開了。”

“但裏面居然沒人跑出來。”奶茶難以置信。

周小偉到底明白裏面人的心理:“人真的是很奇怪的動物,有時候欺軟怕硬,自己被欺負了,就肯定會去欺負比自己還弱小的人以此來獲得滿足,但有人被欺負了,就算沒辦法反抗,認命了,但會去幫助比自己弱小的人。還有些人,在大家一起面臨危險的時候,不允許有任何一人逃離,要死一起死,誰逃都不行,就得一起死。”

萱萱回憶著說:“我記得小學的時候,我和一個同學特別要好,有次我們放學一起買了冰棍吃,在路上,她的冰棍掉地上了,當時我倆都看著地上的冰棍,結果她一擡手就把我的給拍掉了,當時我心裏有一點不舒服,但是年紀小,看她笑了,我也覺得特別好笑。”

“這不就是她吃不了,你也別想吃嗎。”

“嗯。”

“年紀小的時候未必知道到底為什麽要這麽做,但就是那麽做了。”小宇爸爸問周小偉,“所以人的性格,包括心理,是不是天生的。”

“一半一半吧。”周小偉說,“這問題得問梅梅啊,這屬於心理學範疇。”

“我可不懂心理學。”

“心理學也是教育學的一部分。”葉熾說,“以前人都覺得搞心理學的都是騙子,都是神經病,現在都開始重視孩子的心理,其實就是問題兒童太多了,逼著大人不得不重視。”

“從幼兒繪畫選取的顏色判定孩子心理和情緒還有性格,這個準嗎?”驊梅一直對這個很好奇,因為有些孩子取色比較喜歡用深色暗色,會被給打上性格內向陰郁的標簽,如果都用艷色亮色,又會說孩子性格焦躁情緒易怒之類的,很標簽化。

“用艷色的選定來判斷有一定的依據,但不能作為單獨的判斷標準,因為每個人喜歡的色彩或者色塊是不同的,還應該通過線條的排線和繪畫的內容來一起做整體的評估,單從顏色看是不準確的。甚至就這樣草率的做出結論,要是換成特別在意的父母,真的會覺得自己孩子有問題,後果可能會很嚴重,因為有些父母真的特別,”葉熾停頓了一下,想了想怎麽更好的表述,“特別奇怪。他們對孩子優秀的好的一面,覺得理所當然,對孩子不好的一面,會特別重視,甚至要立刻糾正,片刻都等不了,一定要采取最快最好的措施,把孩子給糾正過來。比如育兒書上說孩子在1-3歲應該做到哪些哪些,他們就會完全按照這個標準,差一點都不行,不然就是孩子有問題,就會去拼命的,”她做了一個箍緊的姿勢,“把孩子限制在這個框裏,那還是完美的。”

“這多少有點神經質了。”

“其實這樣的家長很多。”驊梅說,“他們覺得自己以前沒有這個條件,所以現在就要把孩子修整成最好的模樣。”

“可大人也做不到啊。”

“所以才讓孩子去完成啊。”萱萱吐槽,“這不就是典型的‘我雖然不行但我努力讓你行,你不能辜負我的付出’嗎。”

大家不約而同翻了個白眼,老魏說:“我孩子是學渣,我自己念書的時候成績也不好,所以我不要求。”

大家看向他,都不信他說的話,因為進本99.9%都是因為孩子學習的問題,你不要求孩子學習,那肯定家庭很和諧啊,最起碼夫妻不會因為孩子的事吵架吧。面對大家質疑的眼神,老魏解釋:“學習已經不好了,那肯定得掌握門手藝啊,總不能學習也不行,其他也不會吧。”

“孩子是打算……”既然這樣不願意那也不願意,那孩子多半是有自己的打算,要麽當鹹魚啃老,要麽有自己想做的事。

老魏有些不好意思:“他說他去送外賣。”

“其實,也不是不行,但不是長久的事,五險一金都得自己交,趕時間的時候橫沖直撞,挺危險,最主要的,年輕點還好,稍微歲數上去就跑不動了。而且有些樓房不讓外送員坐電梯,十幾層樓跑下來他就得哭,更別說還有不少顧客會刁難人,”驊梅說,“你讓他兼職試試,他就知道這事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樣,可以先去麥當勞做兼職,先勞動一下再說。反正也算是種社會體驗,你也別一下否定他。”

老魏一拍大腿:“還是你會說,我就沒想到。”

此時,那個被救活的男孩也悠悠轉醒,他身上的傷口慘不忍睹,很多傷口都是咬傷,雖然被處理過了,但都露了肉,肯定會痛,而且手臂也有骨折,現在沒辦法治療,只能是用三角巾掛在脖子上把手臂吊起來。

傷處的疼痛讓男孩每呼吸一下都很痛苦,但當他睜開眼的時候,他以為自己已經死了,眼前一切都是幻覺,可他又希望自己沒死。當他看著蹲在自己面前的大人時,先是楞了一下,雖然眼中露出恐懼的神色,身體不自覺往後躲,可是手臂的傷口讓他呲著牙呼痛。

“別動,你手臂骨折了,要保持這個姿勢。”小宇爸爸說。

感覺到面前的大人和之前的不一樣,並沒有要傷害他的意思,他問道:“我是不是死了,這裏是地府嗎?可我覺得很痛,我是不是沒死?我不想死。”

“你活下來了。”

他看向靠著墻邊坐著的女孩,女孩正流著眼淚看著他,男孩強忍了一下,沒忍住,眼淚瞬間就成串的往下淌:“他們就像瘋了一樣,我想開門,他們拼命咬我,他們是不是病了?”

“沒有。”小宇爸爸已經檢查完了那些屍體,“這些人甚至連我們隊伍裏那兩個受傷的人的感染程度都算不上。”

“那怎麽會發狂?難道就是單純死也要拉個墊背的?”

“或者因為受傷時間短,還沒等到感染,結果就互相殘害,全掛了。”小宇爸爸搖頭,“也不知道他們要怎麽觀察,觀察什麽?觀察人性?”

“還好幸存了兩個孩子。”

“不知道一會兒他們看到這兩個孩子,會有什麽表情。”

“他們不會把這兩個孩子繼續關起來觀察吧。”

“怎麽樣,你對他們的任務有什麽頭緒嗎?”葉熾問驊梅,“這個任務,總不能真的是培養一個被感染者,然後觀察吧。也沒儀器,他們還能切片了檢測不成?”

驊梅看著那扇門,說:“可能,他們已經看到真相了,只是沒意識到那是真相。”

“什麽意思?看到?所以是發生的事?那我們也看到了?”奶茶雙眼寫著問號,她順著驊梅的目光也看向那扇門,“我只看到了滿地的屍體。”

屍體,爭鬥,內訌,受傷。

“人類疫病的秘密,是自相殘殺?自我毀滅?自私自利?”周小偉詢問驊梅。

“我覺得應該是,”驊梅解釋說,“實驗,必要的犧牲,修覆劑,而且在進來前提示裏的副本環境就是,隨著社會經濟的發展,科技的進步,人類的生活越來越先進,但汙染問題也隨之而來,反過來理解,之所以會汙染,人類開始產生各種疫病,以至於無法醫治,是因為經濟發展,科技進步,這些都是人類自己造成的。所以讓人類陷入各種身體疾病的始作俑者,不是環境,不是科技,而是人類自己。就像參與者為了完成這個任務,把這些人放出去,想讓他們被感染,然後觀察他們的變異過程。”她接著說出了大家一直以來對修覆劑研究的猜想,“包括所謂的修覆劑,就算是可以修覆人類疫病的,但它的誕生過程,也是人類變異的過程。人類的感染變異,有它的推動。”

“那修覆劑……”

“那玩意兒可能不是什麽好東西,”小宇爸爸語氣裏帶著一絲慶幸,“還好當時我們做了正確的決定。”

雖然只是猜測,但應該八九不離十,驊梅也後怕的很,不管是藥劑漏了還是被誰給用了,那等於中了副本的奸計。

“這管修覆劑,有可能是最純的病毒,真正的變異病毒。”

采訪:聽說家庭的爭吵99.9%是來自孩子,你們認同嗎?

家長:認同。

采訪:那沒孩子就不吵了嗎?

家長:你都說了是99.9了,剩下的不還有0.01%嗎?你這同志采訪不嚴謹。

采訪:哦。

事後采訪總結:家長表示就算沒孩子,家庭裏也會發生爭吵,所以夫妻吵架跟孩子無關,只要家裏有活人,就會吵架。

磚家建議,為了提高幸福指數避免吵架,家裏不要有活人。

群眾:餵,110嗎!這人有人犯罪!!

磚家:我的意思是可以樣寵物增加幸福感。

群眾:你之前可不是這麽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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