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墳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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墳06

劉謹謙捧著黃紙片,生怕把這護身符給弄壞了,驊梅看著他小心謹慎的態度,不由好笑,畢竟這幅模樣,在以前可是看不到的。

驊梅覺得這黃紙確實太簡陋了,他們在副本裏每天上山下海的,用不了兩天就能爛掉。這送的東西,果然就是不用心,但看在這玩意兒“吉”的份兒上,給它做個套保護一下吧。

“反正現在也不睡,給它做個保護套,這樣使用的時候不用總提心吊膽的。”驊梅說。

劉謹謙連聲說好,小狼在屋裏轉悠了一圈,隨後繼續在他們身邊蹲坐著。驊梅看見桌上書包著的塑料書皮,決定就用這個當材料。正好有四個直角邊,順著直角的邊剪二個比護身符大的長方形就可以了,就跟開口式文件夾一樣,先套一個,再把另一個反著套在開口處,非常ok。驊梅將護身符遞給劉謹謙,讓他放在外套內側的口袋裏,劉謹謙不同意,讓驊梅拿著護身符,畢竟剛才是她被附體,而且驊梅以前還有過類似撞鬼的經歷,他覺得媽媽比自己更需要。

“我是男人,陽氣足,不怕的。”劉謹謙說。

“我也陽氣足,我八字裏只有一支是陰。”

劉謹謙只能聽懂“八字”,其他聽不懂,但他堅持把護身符給他媽,後來因為驊梅說,這東西既然是補償,那就是他們倆都能用,而這次的功勞主要是劉謹謙,所以放他那裏,護身符發揮的功效,肯定比放自己身上效果強。

“有這回事?”劉謹謙質疑驊梅這話的真實性,但因為他媽媽說的話,可能涉及到副本道具規則,所以他聽話地將護身符收好,收好後,他呀了一聲,“剛才我可以用道具的,我給忘了。”

“哪個道具?”

“泡泡的狡辯。”

“你這個道具吧,就挺多餘的,”驊梅說,“你有道具跟沒道具,效果是一樣的,從你能把小鬼說到跟你掰頭,外加副本給你補償,我就覺得,副本估計也沒想到,居然有比道具厲害的存在。”

“謝謝老媽誇獎。”

“呵。”

天擦黑,不知道誰家大晚上的到樓下上墳燒東西,火光亮起,挺瘆人的。驊梅看了眼,就把窗簾拉上了,結果灰塵抖到了空氣裏,嗆的她直咳嗽。

“不知道晚上會不會有隨機任務。”劉謹謙剛才好奇,看了一眼,後悔的要命,這會兒又開始緊張了。

驊梅笑道:“都給你護身符了,怕什麽。有隨機任務也是別人的事,晚上我們好好睡一覺,明天白天肯定有任務。”

“這副本也不給任務提示,非要自己去找,萬一找不到,那豈不是一輩子都出不去了。”

“待著唄,外面墓地多貴,這裏都免費埋,不要錢。”

劉謹謙沒想到自己媽媽都想到這一步了,格局有點大啊:“話不是這麽說。”

“那怎麽說,說一起努力加油攻克難關?有屁用。睡吧。”

劉謹謙見他媽連安慰鼓勵的話都不說了,這是過分自信呢,還是準備愛咋地咋地了?不過不管什麽想法,他到底被驊梅情緒感染,剛才因為燒紙上墳的恐懼感,這會兒也沒了。

驊梅決定晚上跟劉謹謙睡沙發,兩間臥室的床她不準備睡,這家客廳的沙發挺大,還帶個拐角的貴妃榻,兩人正好安排的明明白白,屋裏也不算冷,蓋自己的外套正好。小狼他們也不準備收回去,晚上替他們守門。雖然小狼這個道具對靈異的東西無效,但對人有效,這個小區能死這麽多的孩子,本身就不是件正常的事,人往往比鬼更可怕。而且有個動物在,也增加了心理上的安全感。

她躺在沙發上,確實想了很多,可她都沒告訴劉謹謙,她不願意讓孩子知道太多過於黑暗的東西,而且,這也只是她的猜測。

雖然她的猜測基本都是對的。

兩人聽著對方的呼吸,看著黑暗裏綠油油的小狼的眼睛,差點笑出聲。

“我差點以為自己又回到了小紅帽副本。”劉謹謙說。

驊梅一樂,說:“那把小男孩也放出來?”

“別。”劉謹謙拒絕,“那個就不用了。”

驊梅本來只是開個玩笑,但想到小男孩的功能,還是挺心動的,不過劉謹謙害怕,那就晚上不用,明天白天出去的時候,再拿出來。

閉上眼沒一會兒,驊梅身上的疲憊感就來了,還有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又上來了,她下意識覺得要糟糕。明明有護身符,為什麽還會這樣呢?但也容不得她多想,她就陷入了夢境。

“今天怎麽回事?早上晚起了十分鐘,一會兒多背一篇課文,晚上回來加做5張卷子。”

“我剛才有點肚子疼。”

“別找借口。”

“我真的肚子痛。”

咣的一聲,女人帶著埋怨的口氣說道:“肚子疼?肚子疼晚起了?我每天又累又辛苦,你五點半起,我就得五點,起來給你做早飯。晚上你睡了後我還是收拾東西,給你洗衣服,我說什麽了嗎?再說了,我每個月也有好幾天肚子疼,我也沒說耽誤你一天早飯的吧。你說你起來就有早飯,晚上回家就有晚飯,洗衣服也不用你洗,碗也不用你刷,只是讓你專心讀書,你怎麽各種找借口!”

驊梅被女人念叨的口氣弄得心煩不已,緩緩睜開眼,發現自己正站在餐廳裏,說話的女人和捂著肚子的男孩,誰也沒有看見她。

她覺得家裏的布置和家具的樣式,很眼熟,直到女人端著煎蛋和牛奶上桌,讓孩子快點吃,還不忘記提醒孩子多罰五張卷子,她才反應過來,她現在應該還在這個房子裏,但眼前的母子倆人,正是這間房子的主人。而她現在目睹的,應該是他們之間發生的事。

但為什麽要讓她看啊,她對他們的生活根本不感興趣,一點也不想知道他們之間的恩怨情仇。倒是那個男孩,驊梅多看了兩眼,畢竟這個孩子利用過她的身體,要傷害自己和劉瑾謙。她現在是不符合邏輯的存在,不然她都想打這孩子屁股了。

不過,為什麽只有媽媽一個人呢?孩子的爸爸呢?

正這麽想著,一間臥室的門就開了,男人打著哈欠從屋裏出來,眉頭皺得厲害:“一大早就吵,現在才幾點?成心不讓我睡了是吧。”

“不是,”女人賠笑道,“這不是孩子起晚了嗎,說了他兩句。”

男人轉頭指著男孩道:“跟你說,聽你媽的話,別讓你媽生氣。我天天在外面辛辛苦苦賺錢,好不容易買了這個學區房,給你好的條件讓你念好的學校,不是讓你偷懶不好好學習的知道嗎。”

男孩抿著嘴,想說什麽,但了眼自己的父親和母親的表情跟神色,又把嘴閉上,老老實實吃飯喝奶。

“對了,今天學校要交夥食費了。”女人看著男人,說道,“一共480。”

“這麽多!”男人眼見著就不耐煩起來,“不是義務教育嗎,學校食堂吃個飯怎麽要這麽多錢。”他看向孩子,質問道,“你是不是在學校吃飯的時候買別的東西了?”

“我沒有,”男孩解釋,“中飯一餐的標準是固定的,一餐20。這次有個同學沒帶飯卡,我幫他刷了一次,下個月他再幫我刷一次就扯平了。”

“扯平什麽扯平,”男人不滿道,“我警告你別給我搞這種花花腸子,你今天到學校就讓那個同學把20塊還你,現金,聽見沒,不然我去學校找你們老師,找你們這個同學的家長。”

“爸,你別。”

男孩聲音帶著哭腔,但男人不聽他的,罵罵咧咧走進屋裏,拿出480塊錢,卻不是交在孩子手上,而是丟在他面前,錢散落著掉在地上:“學校也是,非得收現金,現在哪兒去找零零碎碎的現金?”再看到在吃早飯的兒子,想到這480又是花在孩子身上,火氣更大了,“趕緊吃,吃完滾蛋,看著你就煩。”

“孩子還得背書呢。”媽媽說道。

“去學校背,省的我聽著心煩。”男人坐在餐桌上,等著女人給他弄早飯,“還吃!快滾!”

男孩被男人催促,只能放下筷子,但驊梅註意到,孩子一直捂著肚子,應該是真的不舒服。

他站起來,看著地上的錢,蹲下,把錢歸攏,男人嘖了一聲:“等著我請你呢!”

“學校還沒開門……”孩子說。

“學校沒開門,保安室開門了吧,去保安室待著,你就說大人上班去了。”男人揮手,“趕緊滾。”

那姿勢,那表情,就像在驅趕一個什麽沾不得碰不得的惡心玩意兒似的。驊梅拳頭都硬了,反正他們也看不見自己,應該也聽不見她說話,她罵了聲:“傻|逼玩意兒。”

說完,驊梅左右看看,還好,劉謹謙不在,要在的話,她可不能這麽說。

六點,外面天還黑著,孩子一只手拿著錢,另一只手拎著書包,站在家門口。他媽媽站在門口,囑咐他:“錢收到,別丟了,放學按時回來,不然晚上可就十份卷子了。”說完,房門就關上了。

樓道裏感應燈亮起來,又暗了下去,驊梅想到這個小區的設定,一時間有點害怕,便往電梯那邊挪了挪,這個不管是夢境也好,磁場作用也罷,她想看看這家到底曾經發生了什麽,所以她選擇跟著孩子。

孩子站在黑洞洞的樓道裏,看著自己家的房門,凝視了很久,然後他蹲在那裏系鞋帶。樓道裏挺黑的,她看著孩子,聽見書包拉鏈的聲音,估摸著孩子是在放錢,她剛才一直在擔心孩子把錢攥手裏,一會兒路上別丟了。

孩子在電梯裏一聲不吭,出了電梯後,孩子走在還沒有人、異常安靜的小區裏,他單薄的身影真的很讓人心疼。但是,想到之後這家的結局,她只能說,每個不幸的結局,都有一個不幸的開始。

但是,每個不幸的家庭,都會走向同一個不幸的結局嗎?

驊梅跟著孩子,看著他晃晃悠悠到了學校。學校確實很近,走路十分鐘就到了,但問題是,沒哪個學校這麽早開門的,這麽早的時間,甚至連保安都還沒到崗。

孩子坐在了學校大門邊上的臺階上,他手捂著肚子,茫然地看著前方,但驊梅知道,其實他並不是在看哪裏,只是在發呆。

到了六點半,學校保安來了,看到門口坐一學生,嚇了一跳:“怎麽這麽早啊,父母是上班地方離這很遠嗎?那也太早了。”

保安一邊可憐著孩子,一邊趕緊打開了大門跟保安室,讓孩子進屋待著。

“謝謝叔叔。”

保安樂呵呵地說:“不客氣。今天也是趕巧,一般我也不會來這麽早,但今天下班後要給孩子去買輔導書,買完了還得趕緊寄走,心裏有事就醒得早,這不,看見你比我還早。”

“輔導材料很貴。”孩子說。

“是啊,不過也正常,有用的東西都貴,”保安大叔說,“我帶了五百塊,應該夠了。我燒點水,給你倒一杯喝,看你剛才一直捂著胃,胃疼啊?”

他一轉頭,看見孩子已經把書包扔在地上,人坐在椅子上,身子趴在了桌子上好像睡著了。保安喲了一聲,放輕了手裏的動作。學校是市重點,硬件軟件都是一流,保安室裏就有飲水機,他打開開關加熱水,又從一邊的櫃子裏拿了個一次性杯子,等水燒好了,給孩子兌了一杯溫熱的水。這會兒看孩子趴著睡覺,也沒打攪他,覺得孩子上學怪不容易的,不舒服還得堅持上課,他換了保安的衣服,去學校巡邏提前準備去了。

等保安走了,孩子慢吞吞擡起頭,看著保安離開的身影,又看了看桌邊冒著煙的熱水,然後,他看著保安室裏墻上的鐘。驊梅不明白他想幹什麽,但她看到了孩子看保安的眼神,總覺得他在計劃什麽,在算計什麽。可一個學校保安,能有什麽值得他算計的呢。但剛才保安提到了自己帶了給孩子買書用的五百塊錢,可孩子不至於會偷拿保安的錢吧。有必要嗎?

驊梅腦子裏不停思考,好奇孩子會做什麽。

過了一會兒,孩子又看了眼時間,他將書包的位置挪了挪,接著趴在了桌上,但他的胳膊肘離水杯很近,驊梅心裏咯噔一下,想著:這孩子是不是要把水故意打翻,弄濕衣服書包,然後怪在保安身上?

如果可以出聲讓別人聽見,她肯定會提醒保安別進來,反正只要不接近男孩就成。可別人都看不見她更聽不見她說話。她一會兒看看越走越近的保安,一會兒看看男孩,糾結死了。她是又怕孩子使壞,又怕自己想錯了,是自己心眼太臟了。

保安從窗外看見孩子還在睡,進門聲音都放輕了許多。他進了屋,放下手裏的東西,一轉身,孩子突然醒了,看到保安,胳膊肘一動,水杯直接從桌上倒了下來,熱水澆在了他的衣服和褲子上,然後孩子慌張地站起身,水杯又落在了書包上,剩下的水雖然不多,但書包上面也淋濕了。

保安一看這情況,頓時覺得是自己嚇到了孩子,那杯水也是自己放在那裏的,看到孩子衣服濕了,趕忙找毛巾給孩子擦。

孩子抖著濕淋淋的褲子,衣服也濕了一大塊,頓時快哭了:“怎麽辦,濕了。”

“這事弄的,都怪我都怪我,叔叔給你烘幹。”

冬天的時候保安室雖然有空調,但因為總開窗開門,屋裏還是冷,所以他們都備了個小太陽。這會兒雖然是春天,但小太陽依舊放在保安室櫃子裏收著。他拿出了小太陽,讓孩子坐邊上,烤一會兒估計就能幹了。

“書包也濕了。”

“叔叔給你擦擦。”

保安看著孩子烤著小太陽,心也放下了一半,然後拿著毛巾給孩子擦書包。

孩子擔心道:“叔叔,你幫我看看,我書包裏作業本濕沒濕呀,要是濕了也得烤烤。”

“好嘞,叔叔幫你打開。”

驊梅不明就裏地看著孩子,猜測著,他到底要幹什麽呢?就為了折騰保安,讓他產生愧疚,以後好早點來?或者幹脆騙對方把學校大門鑰匙給他?

等保安把書本拿出來檢查的時候,驊梅突然想起來,要交給學校的480塊飯費,孩子應該出門後就放在了書包裏。

雖然驊梅現在跟幽靈差不多,看的是過去的事情,但她真的被自己的想法激到渾身發冷。

今兒一睜眼打開票圈兒刷到今年高考改革,難度全面up,裂開。

我家娃這一屆特倒黴,趕上中考改革√,數學試卷題型調整難度up√,選擇題分值提升數量減少√,高考難度全面up√

不知道是不是把怨氣都寫在文裏的緣故,最近看他都順眼了很多……(可能是因為周一開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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