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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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
短暫的甜蜜與溫馨，因岳謙這句發自肺腑的感慨而瞬間飛散。
“對了，我們趕緊回去吧，要不然被別人發現可就慘了。”
正當南兮要拉著岳謙的手往太府城方向折返之際，欽察監糾勘副使於定望，已經帶著大隊人馬擋在了他們的面前。
“來抓你之前，上面格外吩咐過，一定等你們膩歪完後再抓你回去歸案。”
於定望陰陰笑道：“看來你們該說的也都說完了。”
岳謙將南兮擋在了身後，自己獨自一人上前：“你們來得倒是挺快。”
“什麽意思？”
此時南兮已經覺察到了不對勁：“你早就知道自己被盯上了，還要出城來找我嗎？”
“答對了。”
於定望鼓掌道：“或者準確的說，他明知道這是一個專程為他設下的陷阱，卻還是義無反顧的往下跳了。”
岳謙回眸看著南兮，淡淡笑道：“聽我的話，趕緊離開這裏，越遠越好。”
“等一下！”
未等南兮靠近岳謙，兩名欽察監的差役便擋在了她的面前，並且拔出腰際的佩刀警告其不要繼續靠近。
她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岳謙被戴上了鐐銬。
押走岳謙的同時，於定望不忘回頭嘲諷道：“哎喲，多年來這小子一直小心謹慎，始終沒能讓我們抓住他的尾巴。沒想到這次得來全不費工夫，這都是你的功勞啊。”
說罷，於定望大笑而去。
“這算什麽？”
被丟在原地的南兮，看著岳謙被欽察監前後包夾帶走，她的雙手緊緊握成了拳狀：“明知道是陷阱還要來，就是為了對我說這些話嗎？”
被押回欽察監的岳謙，直接被投進了死監。
早就恭候在鐵閘門前的李透，看著手腳都被戴上鐐銬的他，淡淡笑道：“你果真沒有令我失望，真是個有情有義的漢子。”
話落，她親自為岳謙打開了鐵閘門：“請吧。”
反觀岳謙，什麽話也沒有說，直接躬身鉆進了囚室之內。
“你的能力同樣淩駕於六臂之上，又不肯歸順，所以不要怪我們。這次好不容易逮到你，你就別再指望有人能夠救你出去了。”
李透將手搭在鐵柵欄的空隙之上：“你是蓄意抗法、私自離開，所以不需要經過審判，照例在歸案的第二天就可以處決，所以明天一早，我就會親自送你上路的。”
岳謙依舊不發一言，坐在了鋪滿亂稻草的石床之上。
而這時，他突然扭頭對著李透笑道：“至少都對自己心愛的人，說出了想說的話，我不後悔。”
李透則幹笑了一聲：“是嗎？那我還真是要恭喜你了。”
幾乎與此同時，南兮火急火燎的趕回了太府城。
她第一時間找到了在城夜永樂的陸喻衿，將岳謙為了找自己而抗法出城、隨後被欽察監捕拿的消息告訴了她。
“你說什麽？”
這對陸喻衿而言同樣很是突然：“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
一想起於定望臨行之前對自己的嘲諷，一向堅強的南兮滿是自責：“都怪我，是我害他被抓的。”
“現在說這些毫無意義。”
凝眉沈思的陸喻衿，轉而對南兮說道：“這樣吧，你先帶一平回拂葉齋等著，我馬上去找知愚商量看看，一旦有什麽消息，我立刻去告訴你。”
“不。”
此刻的南兮哪裏還等得下去：“我和你一起去。”
“也好。”
隨即，陸喻衿便拜托慧琳照料一平，隨即與南兮一道朝著國尉署疾行而去。
而此時的顧知愚，已經收到了消息，正出國尉署大門，與她們剛巧打了個照面。
看著一臉難色的顧知愚，陸喻衿心中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
“有辦法嗎？”
顧知愚搖了搖頭：“岳謙被禁足，是律法明令定刑的，欽察監和有司都記錄在案，一旦他違反就自動要面臨懲處，這期間我們根本沒有轉圜的餘地。”
見顧知愚欲言又止，南兮趕忙追問：“還有呢？”
猶豫再三後，顧知愚還是決定告訴她：“就在剛才，郭燦來找過我，說明天一早就會依照律法，執行對岳謙的死刑。”
“死...”
南兮只覺眼前一黑，整個人癱倒了下去。
“南兮！”
所幸陸喻衿及時扶住了她。
之後，他們二人將南兮送回了城夜永樂，暫時安頓在陸喻衿的臥房之內。
看著意識尚未清醒的南兮眼角還掛著淚痕，陸喻衿頓感於心不忍，便問同樣守在一邊的顧知愚：“眼下真的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嗎？”
“我和岳謙是生死弟兄，不希望他出事的心情，絕不比你們少。”
顧知愚一拳搭在了門框邊上：“可時間太趕了，他抗法出城是不爭的事實，除非有足夠分量的人替他斡旋，最好還要證明他根本就沒有出城。可這兩樣無論哪一個都是比登天還難。”
看著門外偏過正午的太陽，陸喻衿也深感懊惱：“也就是說，我們只能眼睜睜的等著日落，然後...”
頭一次感到如此束手無策的陸喻衿和顧知愚，陷入了沈默之中。
“還不能放棄。”
這時，原本一直昏迷不醒的南兮不知何時已經睜開了雙眼，並緩緩坐起身。
陸喻衿見狀趕忙將其扶著她的背：“你什麽時候醒的？”
“你們方才說的話，我都聽到了。”
南兮看向了顧知愚：“顧將軍，你的意思是說，只要有足夠分量的人物出面，就可以救岳謙一名，對嗎？”
“這只是第一步而已。”
顧知愚道：“這樣只能拖延行刑的日期，不過李巖政父女好不容易抓到這個機會，可以順理成章的殺死岳謙。我想無論如何他們也不會輕易松手的，所以還需要證明岳謙沒有出城才行。”
“這不是白說嗎？”
陸喻衿沒好氣的回道：“他可是從城外被欽察監的人押回來的，沿途經過的百姓沒一千至少也有八百，扣除那些出城的之外，進城且逗留的也至少有個五六十人，這裏面看到岳謙被欽察監押回城的恐怕也有不少，隨便揪出一個目擊者，就是人證。”
“我不想放棄。”
南兮支撐著自己的身子站了起來：“那家夥好不容易才對我說出那些話，怎麽可以就這樣去死？”
話落，她扭頭看向了陸喻衿：“小鹿，能不能借你們的後廚一用？”
“怎麽？你餓了嗎？”
時過晌午，位於中正巷最為繁華的泉州街，有一座豪華的宅院，其規模比起國府一些一品大員的府邸都要氣派許多。
這裏住著的，是全島首屈一指的富商：闞家。
闞家與吳家不同，吳家掌管的是國庫，而闞家的第二代當家闞令空，則憑借著自己優厚的人脈，以及其父和湣宗之間的連襟外戚關系，經營著全島近一半的生意渠道，因此與吳家並列，被稱為“無冕尚書”。
正在書房批閱各地送來商報的闞令空，見家老在門口支支吾吾的，便問道：“有事？”
家老猶豫再三後，還是手捧著一方被黑布包裹著的方狀物體，快步走到了闞令空的案旁，將其小心翼翼的放到了案上。
低眉掃了一眼面前這神秘之物，闞令空伸手將其上面的結打開，發現是個小巧精致的食盒。
再將匣蓋打開一看，他一時之間楞住了。
“是她回來了？”
家老未敢支應，只得默默的點了點頭。
闞令空隨即又問：“人呢？”
家老這才回說：“就在後門。”
與此同時，正在後門口來回踱步的南兮，時不時看向了緊閉的木門，看家老有沒有出來。
終於，家老將門打開。
“張叔，怎麽樣？”
家啦讓開身子對著門內展臂道：“大小姐，請隨我來。”
就這樣，南兮跟著家老一路穿過了廊道花園。
途中她無意間掃了一眼一座位處花園正中央的獨屋，腳步明顯放緩。
家老察覺到這一點，便對南兮說道：“這些年來，老爺幾乎每天都會讓下人進去打掃，卻始終不肯讓任何人居住。”
“是嗎？”
八歲以前，南兮都一直住在這裏。
聽家老對自己說起這些，她心中感觸頗多。
來到了書房門口，家老隔著門對內稟報說：“老爺，大小姐到了。”
屋內沒有回應。
南兮永遠不會忘記，自己最後一次來書房找闞令空時，就是為了揭發繼母毒害一平的事，可無論她怎麽敲門，房內就是沒有半點回應。
直到她將門推開，闞令空依舊不為所動。
如今再度將門推開，闞令空就坐在書案前，仍舊低頭看著眼前的一堆貨單。
在南兮眼中，眼前的這個人兩鬢已然斑白，面容也蒼老了不少。
“這些年在外流浪夠了？舍得回來了？”
“我這次回來，並不僅僅是為了自己的事。”
壯了壯膽氣的南兮，長舒一口氣後對闞令空說道：“我希望你能幫我朋友一個忙。”
“哦？”
闞令空擱下了手中的貨單，十指交叉墊在下巴處，面無神色的審視著她：“什麽朋友啊，竟然能夠讓你為了他，低聲下氣的回來找我？甚至還不惜做了你母親當年最拿手的菜來向我示好。”
話落，闞令空也沒有過分追問：“那好，說來聽聽。”
聽了南兮的快速論述後，闞令空搖了搖頭：“這件事很難辦，你那個叫岳謙的朋友是已經被明令定罪的人，可卻依舊知法犯法出城，若是我為了你強出頭的話，可能會得罪不少人。”
一聽這話，南兮當即屈膝跪在了地上：“我這輩子從未求過人，不過這一次，我真的祈求您能夠幫我一把！不然他明天就會被處死了！”
俯視著第一次對自己屈膝下跪的南兮，闞令空不禁自嘲的笑了笑：“真是沒想到，有朝一日也能看到你對我下跪，只可惜你不是以一個女兒的身份。”
他再度看了一眼案上放著的食盒，隨即起身問道：“他的命對你來說，就那麽重要？”
南兮斬釘截鐵的回道：“是！從我當初帶著一平離開這座宅邸的那一刻，我就已經徹底男人死了心，無論是父親也好，朋友也好，甚至是戀人，我都未持有任何的期望。直到我遇到了他，我第一次有了想要靠近男人的念頭。就在兩個時辰前，他不顧生命危險出城，就是為了告訴我對他而言有多重要。如今，換我來為他做點事了。”
闞令空聽罷緩緩邁步走到了她的面前。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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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抓你之前，上面格外吩咐過，一定等你們膩歪完後再抓你回去歸案。”
於定望陰陰笑道：“看來你們該說的也都說完了。”
岳謙將南兮擋在了身後，自己獨自一人上前：“你們來得倒是挺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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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對了。”
於定望鼓掌道：“或者準確的說，他明知道這是一個專程為他設下的陷阱，卻還是義無反顧的往下跳了。”
岳謙回眸看著南兮，淡淡笑道：“聽我的話，趕緊離開這裏，越遠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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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等南兮靠近岳謙，兩名欽察監的差役便擋在了她的面前，並且拔出腰際的佩刀警告其不要繼續靠近。
她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岳謙被戴上了鐐銬。
押走岳謙的同時，於定望不忘回頭嘲諷道：“哎喲，多年來這小子一直小心謹慎，始終沒能讓我們抓住他的尾巴。沒想到這次得來全不費工夫，這都是你的功勞啊。”
說罷，於定望大笑而去。
“這算什麽？”
被丟在原地的南兮，看著岳謙被欽察監前後包夾帶走，她的雙手緊緊握成了拳狀：“明知道是陷阱還要來，就是為了對我說這些話嗎？”
被押回欽察監的岳謙，直接被投進了死監。
早就恭候在鐵閘門前的李透，看著手腳都被戴上鐐銬的他，淡淡笑道：“你果真沒有令我失望，真是個有情有義的漢子。”
話落，她親自為岳謙打開了鐵閘門：“請吧。”
反觀岳謙，什麽話也沒有說，直接躬身鉆進了囚室之內。
“你的能力同樣淩駕於六臂之上，又不肯歸順，所以不要怪我們。這次好不容易逮到你，你就別再指望有人能夠救你出去了。”
李透將手搭在鐵柵欄的空隙之上：“你是蓄意抗法、私自離開，所以不需要經過審判，照例在歸案的第二天就可以處決，所以明天一早，我就會親自送你上路的。”
岳謙依舊不發一言，坐在了鋪滿亂稻草的石床之上。
而這時，他突然扭頭對著李透笑道：“至少都對自己心愛的人，說出了想說的話，我不後悔。”
李透則幹笑了一聲：“是嗎？那我還真是要恭喜你了。”
幾乎與此同時，南兮火急火燎的趕回了太府城。
她第一時間找到了在城夜永樂的陸喻衿，將岳謙為了找自己而抗法出城、隨後被欽察監捕拿的消息告訴了她。
“你說什麽？”
這對陸喻衿而言同樣很是突然：“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
一想起於定望臨行之前對自己的嘲諷，一向堅強的南兮滿是自責：“都怪我，是我害他被抓的。”
“現在說這些毫無意義。”
凝眉沈思的陸喻衿，轉而對南兮說道：“這樣吧，你先帶一平回拂葉齋等著，我馬上去找知愚商量看看，一旦有什麽消息，我立刻去告訴你。”
“不。”
此刻的南兮哪裏還等得下去：“我和你一起去。”
“也好。”
隨即，陸喻衿便拜托慧琳照料一平，隨即與南兮一道朝著國尉署疾行而去。
而此時的顧知愚，已經收到了消息，正出國尉署大門，與她們剛巧打了個照面。
看著一臉難色的顧知愚，陸喻衿心中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
“有辦法嗎？”
顧知愚搖了搖頭：“岳謙被禁足，是律法明令定刑的，欽察監和有司都記錄在案，一旦他違反就自動要面臨懲處，這期間我們根本沒有轉圜的餘地。”
見顧知愚欲言又止，南兮趕忙追問：“還有呢？”
猶豫再三後，顧知愚還是決定告訴她：“就在剛才，郭燦來找過我，說明天一早就會依照律法，執行對岳謙的死刑。”
“死...”
南兮只覺眼前一黑，整個人癱倒了下去。
“南兮！”
所幸陸喻衿及時扶住了她。
之後，他們二人將南兮送回了城夜永樂，暫時安頓在陸喻衿的臥房之內。
看著意識尚未清醒的南兮眼角還掛著淚痕，陸喻衿頓感於心不忍，便問同樣守在一邊的顧知愚：“眼下真的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嗎？”
“我和岳謙是生死弟兄，不希望他出事的心情，絕不比你們少。”
顧知愚一拳搭在了門框邊上：“可時間太趕了，他抗法出城是不爭的事實，除非有足夠分量的人替他斡旋，最好還要證明他根本就沒有出城。可這兩樣無論哪一個都是比登天還難。”
看著門外偏過正午的太陽，陸喻衿也深感懊惱：“也就是說，我們只能眼睜睜的等著日落，然後...”
頭一次感到如此束手無策的陸喻衿和顧知愚，陷入了沈默之中。
“還不能放棄。”
這時，原本一直昏迷不醒的南兮不知何時已經睜開了雙眼，並緩緩坐起身。
陸喻衿見狀趕忙將其扶著她的背：“你什麽時候醒的？”
“你們方才說的話，我都聽到了。”
南兮看向了顧知愚：“顧將軍，你的意思是說，只要有足夠分量的人物出面，就可以救岳謙一名，對嗎？”
“這只是第一步而已。”
顧知愚道：“這樣只能拖延行刑的日期，不過李巖政父女好不容易抓到這個機會，可以順理成章的殺死岳謙。我想無論如何他們也不會輕易松手的，所以還需要證明岳謙沒有出城才行。”
“這不是白說嗎？”
陸喻衿沒好氣的回道：“他可是從城外被欽察監的人押回來的，沿途經過的百姓沒一千至少也有八百，扣除那些出城的之外，進城且逗留的也至少有個五六十人，這裏面看到岳謙被欽察監押回城的恐怕也有不少，隨便揪出一個目擊者，就是人證。”
“我不想放棄。”
南兮支撐著自己的身子站了起來：“那家夥好不容易才對我說出那些話，怎麽可以就這樣去死？”
話落，她扭頭看向了陸喻衿：“小鹿，能不能借你們的後廚一用？”
“怎麽？你餓了嗎？”
時過晌午，位於中正巷最為繁華的泉州街，有一座豪華的宅院，其規模比起國府一些一品大員的府邸都要氣派許多。
這裏住著的，是全島首屈一指的富商：闞家。
闞家與吳家不同，吳家掌管的是國庫，而闞家的第二代當家闞令空，則憑借著自己優厚的人脈，以及其父和湣宗之間的連襟外戚關系，經營著全島近一半的生意渠道，因此與吳家並列，被稱為“無冕尚書”。
正在書房批閱各地送來商報的闞令空，見家老在門口支支吾吾的，便問道：“有事？”
家老猶豫再三後，還是手捧著一方被黑布包裹著的方狀物體，快步走到了闞令空的案旁，將其小心翼翼的放到了案上。
低眉掃了一眼面前這神秘之物，闞令空伸手將其上面的結打開，發現是個小巧精致的食盒。
再將匣蓋打開一看，他一時之間楞住了。
“是她回來了？”
家老未敢支應，只得默默的點了點頭。
闞令空隨即又問：“人呢？”
家老這才回說：“就在後門。”
與此同時，正在後門口來回踱步的南兮，時不時看向了緊閉的木門，看家老有沒有出來。
終於，家老將門打開。
“張叔，怎麽樣？”
家啦讓開身子對著門內展臂道：“大小姐，請隨我來。”
就這樣，南兮跟著家老一路穿過了廊道花園。
途中她無意間掃了一眼一座位處花園正中央的獨屋，腳步明顯放緩。
家老察覺到這一點，便對南兮說道：“這些年來，老爺幾乎每天都會讓下人進去打掃，卻始終不肯讓任何人居住。”
“是嗎？”
八歲以前，南兮都一直住在這裏。
聽家老對自己說起這些，她心中感觸頗多。
來到了書房門口，家老隔著門對內稟報說：“老爺，大小姐到了。”
屋內沒有回應。
南兮永遠不會忘記，自己最後一次來書房找闞令空時，就是為了揭發繼母毒害一平的事，可無論她怎麽敲門，房內就是沒有半點回應。
直到她將門推開，闞令空依舊不為所動。
如今再度將門推開，闞令空就坐在書案前，仍舊低頭看著眼前的一堆貨單。
在南兮眼中，眼前的這個人兩鬢已然斑白，面容也蒼老了不少。
“這些年在外流浪夠了？舍得回來了？”
“我這次回來，並不僅僅是為了自己的事。”
壯了壯膽氣的南兮，長舒一口氣後對闞令空說道：“我希望你能幫我朋友一個忙。”
“哦？”
闞令空擱下了手中的貨單，十指交叉墊在下巴處，面無神色的審視著她：“什麽朋友啊，竟然能夠讓你為了他，低聲下氣的回來找我？甚至還不惜做了你母親當年最拿手的菜來向我示好。”
話落，闞令空也沒有過分追問：“那好，說來聽聽。”
聽了南兮的快速論述後，闞令空搖了搖頭：“這件事很難辦，你那個叫岳謙的朋友是已經被明令定罪的人，可卻依舊知法犯法出城，若是我為了你強出頭的話，可能會得罪不少人。”
一聽這話，南兮當即屈膝跪在了地上：“我這輩子從未求過人，不過這一次，我真的祈求您能夠幫我一把！不然他明天就會被處死了！”
俯視著第一次對自己屈膝下跪的南兮，闞令空不禁自嘲的笑了笑：“真是沒想到，有朝一日也能看到你對我下跪，只可惜你不是以一個女兒的身份。”
他再度看了一眼案上放著的食盒，隨即起身問道：“他的命對你來說，就那麽重要？”
南兮斬釘截鐵的回道：“是！從我當初帶著一平離開這座宅邸的那一刻，我就已經徹底男人死了心，無論是父親也好，朋友也好，甚至是戀人，我都未持有任何的期望。直到我遇到了他，我第一次有了想要靠近男人的念頭。就在兩個時辰前，他不顧生命危險出城，就是為了告訴我對他而言有多重要。如今，換我來為他做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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