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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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
日暮漸近，夕陽的餘暉灑進窗內，如深紅色的薄紗，輕輕披撒在岳謙的肩上。
左手伸進了視線調制好的藥罐內，以食指沾染乳白色的外傷用藥，輕輕抹在了傷口漸漸幹涸，並結成了深褐色的薄薄瘡疤之上。
塗抹完畢後，他又朝著案上放著的白紗卷伸過左手。
可南兮卻在他之前將白紗卷拿起，並扯出了端頭，坐到了岳謙的身旁。
“都已經開始結疤了，我自己一個人可以的。”
與先前相比，岳謙口中的戾氣大減，柔緩了不是一星半點。
“伸手。”
然南兮卻並不理會他，幫他包紮似乎已經成了習慣。
她小心翼翼的將白紗一圈圈纏繞於岳謙的右掌，仍不忘說道：“好沒好的，我一天兩次幫你換藥包紮，會看不出來嗎？薄的就像蟬翼一樣，甚至還時不時流出淺粉色的血水，這也要結疤嗎？”
無言辯駁之下，近在咫尺之下兩人就這麽面對面坐著。
夕陽餘暉映照出了絕美的光景。
“好了。”
撩起鬢絲擡手之際，兩人的視線不經意間撞到了一起。
這一瞬，時間仿佛靜止了，就連南兮擡手於耳鬢的左手，也一樣。
察覺到右手還托著岳謙那被白紗包裹好的手，及時緩過神來的兩人同時做出了收回了手，臉也都同時向著左微微側去。
“這兩天倒是沒有見小鹿來。”
為了緩解彼此的尷尬，南兮便刻意扯起了陸喻衿：“不知道是不是太忙了。”
“誰知道，我和她又不是很熟。”
岳謙也低聲咳嗽了兩下。
事實上他很明白，南兮之所以會遇險被抓，根由在於李透想要利用她和陸喻衿之間的姐妹情誼，逼陸喻衿自投羅網。這兩日陸喻衿沒有出現，只怕也是因為心有餘悸，同時也出自內疚。
不過，他並沒有說出口，而是故意裝作不知情。
“她沒來還真是有些不習慣呢。”
本來也就是拿著這個作幌子來回避彼此的南兮，見狀胡亂抄起了桌案上的剪刀和白紗，趕緊站起身。
“請問拂葉齋的大夫在嗎？”
正當南兮要轉身離去之際，只見門外有名穿著鮮麗的中年婦人，領著一名五六歲左右大的男孩，就站在門外。
“在。”
見可能是病人上門，南兮趕忙伸手對著岳謙介紹說：“這位就是，請問你們哪位看診？”
因要照顧岳謙不方便寫字開方子的右手，這幾日除了晚上睡覺之外，南兮吃住幾乎全都在拂葉齋，就連接到的縫補和定制新衣的訂單，也都是在拂葉齋完成的，以至於好幾位上門取衣裳的客人，都認為他們是開的夫妻店。
也因此，應付上門看診的病人，對於南兮而言也早就是熟門熟路了。
中年婦人見狀十分恭敬的將男孩領進了門檻內，並將其稍稍向前推了推，對著岳謙回道：“這位是我家的少爺，請大夫給瞧瞧。”
從第一眼看到男孩的那一刻，岳謙就註意到他面頰消瘦、臉色略顯蠟黃、鮮有血色，這些都和錦衣玉食的富家少爺格格不入。
他的內心已然有了底，只是沒有說出口。
“坐吧。”
對著自己正對面的長凳伸出了左臂，岳謙取出了脈枕，想要最後把脈再驗證一下。
待到男孩坐下，習慣性的乖乖伸出了自己的右手，輕輕擱在了脈枕之上，岳謙輕輕將左手搭在了脈上。
再近距離細看了男孩的面色，岳謙問道：“他是否出生至今都食欲不濟？時常進食後沒多久便會嘔吐，並伴隨有腹瀉、腹脹乃至腹痛的癥狀？”
“對對對。”
一聽岳謙這麽說，婦人連連點頭應道：“大夫果真醫術高明，一切脈就看出來了。”
並沒有理會婦人的褒獎，岳謙隨即又問：“排便時可有血？”
再度從婦人口中得到肯定答覆的岳謙，眉頭微微皺起，這引得一旁的南兮內心一陣不安，便上前低聲問道：“怎麽樣？”
岳謙收回了自己的手：“這孩子本就先天厭食，需要的循序漸進慢慢調理，切忌剛猛進補，這樣非但不能緩解他的病癥，反倒會加劇病情，可你們只怕是反其道而行，給他吃了許多補品吧？”
見婦人不吭聲，岳謙便意識到自己猜對了，臉上怒容皺起：“大戶人家無知我是管不著，然則你們的無知坑害了這麽小的孩子。長此以往下去他的身體會越來越虛弱，等到他內臟徹底承受不了衰竭之時，你們連後悔都來不及！”
婦人一臉委屈的回道：“大夫息怒，我們這些做下人的也只能遵照當家主母的吩咐，況且先前看的那些大夫並未指出進補有何不妥，故而未能及時制止。”
“想也知道，你們只相信那些看起來名頭響、招牌大的所謂庸醫。”
岳謙憤而起身：“我還真想看看，到底是哪戶人家的主母，竟然無知到了這個地步。如此不負責任，為何還要十月懷胎生下這個孩子？”
“好了好了。”
見岳謙越說火氣愈大，南兮趕忙上前勸撫道：“既然你已經斷明了病癥，為了這孩子好，還是盡快幫他調理回來最為要緊，其他的晚點再說吧。”
在南兮的勸阻下，岳謙這才收攏情緒，由他口述，南兮代筆寫下了方子，並將藥抓好，親手交到了婦人的手上。
再三言謝之後，婦人支付了診金和藥費，領著男孩離去了。
“天下總是有這般父母，表面上對子女呵護備至，實則教養失當，誤子誤女。”
“行了行了。”
南兮笑道：“人都走了，你再罵也聽不著了。況且人家不是說了？自己只是一個下人而已，你真要罵的，去找那位主母罵呀？”
被南兮拿話這麽一噎，岳謙一時語塞，隨即硬著頭皮扭過臉去。
“關我屁事，又不是我的孩子。”
“要有孩子，前提是你得有位夫人。”
循聲望去，只見顧知愚站在了門外。
對於南兮而言，這還是她第一次與之見面。
“該做飯了，有客人來了，你們慢聊。”
兩人簡單點頭示意之後，她便扭身朝著後院走去了。
看著南兮熟門熟路的推門進了後院，顧知愚上前擡左臂搭在了櫃臺邊，同時也察覺到了岳謙的右手，淡淡笑道：“照此看來，你這右手好與不好，似乎對你的影響已經不是那麽大了。”
“唉，今天真是不順心。”
岳謙冷冷瞥了顧知愚一眼，隨即走到了櫃臺與藥櫃之間，一面翻看著賬目，一面搖頭：“怎麽盡是一些不順眼的人晃來晃去的。”
顧知愚覆笑道：“不過我倒是挺驚訝的，到底是誰能夠傷到你？那天晚上去救人時遇到了麻煩嗎？”
“還說呢。”
將賬目用力一合，岳謙先是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後院門口的方向，確定南兮不在才小聲抱怨道：“你小子想要英雄救美也就算了，幹嘛無端端的把我給扯進來？”
“你不也英雄救美去了嗎？”
雙臂交叉轉過身來，顧知愚微微向前躬腰笑道：“否則如今怎麽會有美在旁，還照顧得無微不至呢？”
“美你個死人腦袋，我現在看到你算是怕了。”
岳謙無意與他繼續扯下去，便問道：“直說吧，兩三天不露臉，想必李巖政又找你麻煩了吧？”
“不是找我，而是她。”
接下來，顧知愚大致將陸喻衿被抓進欽察監，直至安然無恙脫困的經過，告訴了岳謙。
岳謙聽罷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敢在閻王殿裏搞鬼，這丫頭的膽識還真不是一般的大。”
話落，他看向了顧知愚：“真為你感到慶幸，此事若是換做旁人的話，只怕早就受不了折磨招供了，你也不會這樣神氣活現的在我面前炫耀了。”
“其實這一次，喻衿保護的不只是我一個人，其中也包括了你。”
顧知愚則低聲提醒道：“其實此次李巖政之所以要抓她秘密審問，目的並不僅僅針對她和我。你可不要忘了，當初那張切結書是你開的，而李巖政他們始終對你還是心存芥蒂，也想趁這個機會把你也給一並收拾掉的。”
“若非當初你一定要幫她，又豈會有今日之險？”
一語未落，岳謙忽然發覺有些不對勁：“等等，你剛剛叫她什麽？喻衿？”
他學著顧知愚一樣的姿勢，雙臂交叉靠在了櫃臺邊，湊到了顧知愚的眼前，慢慢審視的盯著他：“口吻這麽親昵，看來你們之間果然有事啊。”
“你這是賊喊捉賊。”
顧知愚暗暗看向了後院：“這三日朝夕相處，你們有事才是真的。”
“別胡說八道了。”
提及自身男女之事，岳謙神色難免有些黯然：“我的過去，你又不是不知道，何必再去害其他女子呢？”
說罷，岳謙的視線也下意識掃向後院：“再說了，某種程度來說，她和我也沒什麽不一樣。從小就對男人失望透頂的她，這些年寧可一個人吃苦受累，拖著被繼母投毒心智大幅減退的弟弟，若是想找個男人依靠的話，又何須等到今日？”
聽罷，顧知愚感嘆道：“人生有很多事都不可預期，在遇到對的人之前，一切都言之過早。”
“聽你這口氣，一副過來人的腔調。”
岳謙微微挑眉：“你還沒回答我呢？你和那個小丫頭什麽時候走到一起的？我很好奇她是如何讓你這棵鐵樹開花的。”
顧知愚擡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腦門：“管的太寬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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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暮漸近，夕陽的餘暉灑進窗內，如深紅色的薄紗，輕輕披撒在岳謙的肩上。
左手伸進了視線調制好的藥罐內，以食指沾染乳白色的外傷用藥，輕輕抹在了傷口漸漸幹涸，並結成了深褐色的薄薄瘡疤之上。
塗抹完畢後，他又朝著案上放著的白紗卷伸過左手。
可南兮卻在他之前將白紗卷拿起，並扯出了端頭，坐到了岳謙的身旁。
“都已經開始結疤了，我自己一個人可以的。”
與先前相比，岳謙口中的戾氣大減，柔緩了不是一星半點。
“伸手。”
然南兮卻並不理會他，幫他包紮似乎已經成了習慣。
她小心翼翼的將白紗一圈圈纏繞於岳謙的右掌，仍不忘說道：“好沒好的，我一天兩次幫你換藥包紮，會看不出來嗎？薄的就像蟬翼一樣，甚至還時不時流出淺粉色的血水，這也要結疤嗎？”
無言辯駁之下，近在咫尺之下兩人就這麽面對面坐著。
夕陽餘暉映照出了絕美的光景。
“好了。”
撩起鬢絲擡手之際，兩人的視線不經意間撞到了一起。
這一瞬，時間仿佛靜止了，就連南兮擡手於耳鬢的左手，也一樣。
察覺到右手還托著岳謙那被白紗包裹好的手，及時緩過神來的兩人同時做出了收回了手，臉也都同時向著左微微側去。
“這兩天倒是沒有見小鹿來。”
為了緩解彼此的尷尬，南兮便刻意扯起了陸喻衿：“不知道是不是太忙了。”
“誰知道，我和她又不是很熟。”
岳謙也低聲咳嗽了兩下。
事實上他很明白，南兮之所以會遇險被抓，根由在於李透想要利用她和陸喻衿之間的姐妹情誼，逼陸喻衿自投羅網。這兩日陸喻衿沒有出現，只怕也是因為心有餘悸，同時也出自內疚。
不過，他並沒有說出口，而是故意裝作不知情。
“她沒來還真是有些不習慣呢。”
本來也就是拿著這個作幌子來回避彼此的南兮，見狀胡亂抄起了桌案上的剪刀和白紗，趕緊站起身。
“請問拂葉齋的大夫在嗎？”
正當南兮要轉身離去之際，只見門外有名穿著鮮麗的中年婦人，領著一名五六歲左右大的男孩，就站在門外。
“在。”
見可能是病人上門，南兮趕忙伸手對著岳謙介紹說：“這位就是，請問你們哪位看診？”
因要照顧岳謙不方便寫字開方子的右手，這幾日除了晚上睡覺之外，南兮吃住幾乎全都在拂葉齋，就連接到的縫補和定制新衣的訂單，也都是在拂葉齋完成的，以至於好幾位上門取衣裳的客人，都認為他們是開的夫妻店。
也因此，應付上門看診的病人，對於南兮而言也早就是熟門熟路了。
中年婦人見狀十分恭敬的將男孩領進了門檻內，並將其稍稍向前推了推，對著岳謙回道：“這位是我家的少爺，請大夫給瞧瞧。”
從第一眼看到男孩的那一刻，岳謙就註意到他面頰消瘦、臉色略顯蠟黃、鮮有血色，這些都和錦衣玉食的富家少爺格格不入。
他的內心已然有了底，只是沒有說出口。
“坐吧。”
對著自己正對面的長凳伸出了左臂，岳謙取出了脈枕，想要最後把脈再驗證一下。
待到男孩坐下，習慣性的乖乖伸出了自己的右手，輕輕擱在了脈枕之上，岳謙輕輕將左手搭在了脈上。
再近距離細看了男孩的面色，岳謙問道：“他是否出生至今都食欲不濟？時常進食後沒多久便會嘔吐，並伴隨有腹瀉、腹脹乃至腹痛的癥狀？”
“對對對。”
一聽岳謙這麽說，婦人連連點頭應道：“大夫果真醫術高明，一切脈就看出來了。”
並沒有理會婦人的褒獎，岳謙隨即又問：“排便時可有血？”
再度從婦人口中得到肯定答覆的岳謙，眉頭微微皺起，這引得一旁的南兮內心一陣不安，便上前低聲問道：“怎麽樣？”
岳謙收回了自己的手：“這孩子本就先天厭食，需要的循序漸進慢慢調理，切忌剛猛進補，這樣非但不能緩解他的病癥，反倒會加劇病情，可你們只怕是反其道而行，給他吃了許多補品吧？”
見婦人不吭聲，岳謙便意識到自己猜對了，臉上怒容皺起：“大戶人家無知我是管不著，然則你們的無知坑害了這麽小的孩子。長此以往下去他的身體會越來越虛弱，等到他內臟徹底承受不了衰竭之時，你們連後悔都來不及！”
婦人一臉委屈的回道：“大夫息怒，我們這些做下人的也只能遵照當家主母的吩咐，況且先前看的那些大夫並未指出進補有何不妥，故而未能及時制止。”
“想也知道，你們只相信那些看起來名頭響、招牌大的所謂庸醫。”
岳謙憤而起身：“我還真想看看，到底是哪戶人家的主母，竟然無知到了這個地步。如此不負責任，為何還要十月懷胎生下這個孩子？”
“好了好了。”
見岳謙越說火氣愈大，南兮趕忙上前勸撫道：“既然你已經斷明了病癥，為了這孩子好，還是盡快幫他調理回來最為要緊，其他的晚點再說吧。”
在南兮的勸阻下，岳謙這才收攏情緒，由他口述，南兮代筆寫下了方子，並將藥抓好，親手交到了婦人的手上。
再三言謝之後，婦人支付了診金和藥費，領著男孩離去了。
“天下總是有這般父母，表面上對子女呵護備至，實則教養失當，誤子誤女。”
“行了行了。”
南兮笑道：“人都走了，你再罵也聽不著了。況且人家不是說了？自己只是一個下人而已，你真要罵的，去找那位主母罵呀？”
被南兮拿話這麽一噎，岳謙一時語塞，隨即硬著頭皮扭過臉去。
“關我屁事，又不是我的孩子。”
“要有孩子，前提是你得有位夫人。”
循聲望去，只見顧知愚站在了門外。
對於南兮而言，這還是她第一次與之見面。
“該做飯了，有客人來了，你們慢聊。”
兩人簡單點頭示意之後，她便扭身朝著後院走去了。
看著南兮熟門熟路的推門進了後院，顧知愚上前擡左臂搭在了櫃臺邊，同時也察覺到了岳謙的右手，淡淡笑道：“照此看來，你這右手好與不好，似乎對你的影響已經不是那麽大了。”
“唉，今天真是不順心。”
岳謙冷冷瞥了顧知愚一眼，隨即走到了櫃臺與藥櫃之間，一面翻看著賬目，一面搖頭：“怎麽盡是一些不順眼的人晃來晃去的。”
顧知愚覆笑道：“不過我倒是挺驚訝的，到底是誰能夠傷到你？那天晚上去救人時遇到了麻煩嗎？”
“還說呢。”
將賬目用力一合，岳謙先是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後院門口的方向，確定南兮不在才小聲抱怨道：“你小子想要英雄救美也就算了，幹嘛無端端的把我給扯進來？”
“你不也英雄救美去了嗎？”
雙臂交叉轉過身來，顧知愚微微向前躬腰笑道：“否則如今怎麽會有美在旁，還照顧得無微不至呢？”
“美你個死人腦袋，我現在看到你算是怕了。”
岳謙無意與他繼續扯下去，便問道：“直說吧，兩三天不露臉，想必李巖政又找你麻煩了吧？”
“不是找我，而是她。”
接下來，顧知愚大致將陸喻衿被抓進欽察監，直至安然無恙脫困的經過，告訴了岳謙。
岳謙聽罷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敢在閻王殿裏搞鬼，這丫頭的膽識還真不是一般的大。”
話落，他看向了顧知愚：“真為你感到慶幸，此事若是換做旁人的話，只怕早就受不了折磨招供了，你也不會這樣神氣活現的在我面前炫耀了。”
“其實這一次，喻衿保護的不只是我一個人，其中也包括了你。”
顧知愚則低聲提醒道：“其實此次李巖政之所以要抓她秘密審問，目的並不僅僅針對她和我。你可不要忘了，當初那張切結書是你開的，而李巖政他們始終對你還是心存芥蒂，也想趁這個機會把你也給一並收拾掉的。”
“若非當初你一定要幫她，又豈會有今日之險？”
一語未落，岳謙忽然發覺有些不對勁：“等等，你剛剛叫她什麽？喻衿？”
他學著顧知愚一樣的姿勢，雙臂交叉靠在了櫃臺邊，湊到了顧知愚的眼前，慢慢審視的盯著他：“口吻這麽親昵，看來你們之間果然有事啊。”
“你這是賊喊捉賊。”
顧知愚暗暗看向了後院：“這三日朝夕相處，你們有事才是真的。”
“別胡說八道了。”
提及自身男女之事，岳謙神色難免有些黯然：“我的過去，你又不是不知道，何必再去害其他女子呢？”
說罷，岳謙的視線也下意識掃向後院：“再說了，某種程度來說，她和我也沒什麽不一樣。從小就對男人失望透頂的她，這些年寧可一個人吃苦受累，拖著被繼母投毒心智大幅減退的弟弟，若是想找個男人依靠的話，又何須等到今日？”
聽罷，顧知愚感嘆道：“人生有很多事都不可預期，在遇到對的人之前，一切都言之過早。”
“聽你這口氣，一副過來人的腔調。”
岳謙微微挑眉：“你還沒回答我呢？你和那個小丫頭什麽時候走到一起的？我很好奇她是如何讓你這棵鐵樹開花的。”
顧知愚擡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腦門：“管的太寬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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